工程师也得懂伦理学

2021-07-15 00:00

来源： 中国科学报

■武夷山

2021年5月，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能源与气候伦理学教授Behnam Taebi（白赫南·泰比）的著作Ethics and Engineering：An Introduction（本文作者译为“工程伦理学导论”），这是“剑桥应用伦理学丛书”之一种。泰比教授2015年出版了合编著作《核能伦理学》，他也是Science and Engineering Ethics（《科学与工程伦理学》）杂志的共同主编。

世界人口正在增加，但人们一直在追求高水平的福利，于是能源需求不断加大，气候变化的毁灭性效应也越来越强，而人类面临的重大威胁还不止这两项。应对这些挑战，工程师的作用不可或缺。而不管他们是否有所意识，他们在应对挑战的过程中都将遇到一系列的伦理选择与伦理困境。

本书考察和解释了工程中的伦理问题，论证了这些问题如何影响着工程评价、工程设计、可持续发展和全球化，讨论了许多新案例，包括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大众汽车“柴油门事件”、机场安放的几乎能看见旅客裸体状况的高级安检仪、生物燃料生产，等等。本书有助于工科学生和研究生以及工程专业人员更好地识别和处理在工程实践中碰到的伦理问题。

上一段提到的大众汽车“柴油门事件”指的是，2015年9月，美国环保局发现，美国市场上的一些大众柴油汽车的软件有异常情况。该软件能探测到车辆是否正在经受实验室检测，如果是，就让车辆低功率运行，从而减小排放量。在真实路况下，该软件让车辆“正常运行”，排放量就比受检测时大得多。由于这个软件捣鬼，这些柴油车的氮氧化物排放量是美国环保法规允许排放量的40倍。后来，此事被称为“柴油门丑闻”。

大众汽车公司承认，近1100万辆柴油汽车装有这个问题软件。在美国国会就此事举行的听证会上，大众汽车美国分部的负责人Michael Horn为此事道歉，但他否认安装此软件是公司行为。当被质问是否知晓此事时，他回答说：“我个人不知道。我又不是工程师。”他一直坚持说，是几位混账工程师干的坏事。事实呢？后来，大众汽车公司有好几位主管因其在丑闻中的作用被捕，更多的主管受到指控。

“柴油门丑闻”是工程伦理学的一个典型案例。首先，这个欺骗行为显然突破了工程实践可接受的底线。

其次，该丑闻凸显了工程师的责任问题。Michael Horn说，自己只管美国这一摊，而这个软件是德国工程师设计的，“我还觉得被骗了呢”。需要质问的是，第一，组织中的工程师和高层主管各应负什么责任；第二，这么严重的丑闻是否只是几个“混账工程师”造成的。

第三，本案例说明，工程抉择往往是协同性抉择，是处于组织不同层次的不同的人作出的抉择。因此，追责和处理都很棘手。

第四，本案例揭示了工程责任的广泛性。工程公司是在广泛的社会背景下运作的，它们与各种利益相关者打交道，也对每一方负有一定责任。同样，工程师也有广泛的社会责任，而不仅仅是对其雇主负责。

第五，本案例说明，设计过程中作出的很多工程抉择事后是很难逆转的。

全书分为三部分，共7章。第1章为“伦理与工程：伦理置于前端的进路”。第一部分是“工程中的评估评价”，包括两章：第2章“风险分析与技术风险伦理学”和第3章“对成本、风险、收益和环境冲击进行统筹平衡”。第二部分是“伦理与工程设计”，也包括两章：第4章“设计中的价值观和负责任创新”、第5章“道德与机器”。第三部分是“工程伦理学、可持续性与全球化”，仍然包括两章：第6章“可持续性与能源伦理学”、第7章“国际背景下的工程伦理学：全球化还是多样化？”

《中国科学报》 (2021-07-15 第7版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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