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人工生命与自然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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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观念的演变与转化
2003年4月7日，我利用PARCS基金和回美的机会邀请正在美国的中国人工智能学会荣誉理事长，北京科技大学教授涂序彦先生来亚利桑那大学访问，并作了有关人工生命及其应用的讲座。涂教授的演讲十分的精彩，引起大家的广泛兴趣和讨论。其中一位印度学生的提问，使我产生许多的感想。
这位学生的问题只有一句话：“人工生命是真的生命吗?”我当时的回答也很简单：“是，也不是（Yes，and No）。”学生反问道：“这也是一个回答吗?”我说当然是。认为人工生命不是生命是今天的答案，是基于对当代科技和生命的理解。可是不要忘记几百年前人类只知道整数和分数是自然数，还不知有超越型的实数；更近的时候，还认为虚数不是数，是“虚”数呢。虚数相对于自然数，人工生命相对于自然生命，前者可以扩展统一，后者难道就永远合不到一起？
其实当时我也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对人工生命更没有多少研究。但嵌入式的随体人工心脏给了我一些启示。因此就即席发挥道：就说计算机病毒吧，如果你不幸碰上了，它能给你造成情绪，时间或金钱方面的损失，甚至使你因此真的生病，但至少你现在还不会认为计算机病毒是真的病毒。可是今天芯片已成功地移植到人体，说不定不要过多长时间，每一个新生的婴儿都要移植不同的电子和生物芯片，以便增强记忆、计算和抗病的能力，就像打免疫针一样。而且，这些芯片还会通过Internet联网。如果真的有这一天，计算机病毒就是货真价实的病毒了，像自然数的虚数一样，它们就是自然病毒的“虚病毒”，而且还是占扩展后的病毒家族半边天的一支“劲旅”。
讲座之后，回头再想自己的回答，感到或许它是将来观念演变和转化的又一个例子。人工智能与图灵检验也是这样。就生命而言，不分性别种族，人人平等就是“真正人”的观念的演变和转化；生物圈的概念，环境保护，拯救物种保持生物多样性就是“大自然”观念的演变和转化。退回多少年去，如果你说大家都是人，应该平等，不管是奴隶还是奴隶主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你告诉猎人还有那些动物不能伤害，恐怕猎人连你也要打了。对他们而言，包括柏拉图在内的许多古希腊哲学家们，这些都是天方夜谈，就像我们现在谈论人工生命也是真正生命一样。十几年前，计算机模拟仿真是不是一门学问，许多人还有争议，在此基础上发展人工生命就更荒唐了。其实，就连地球是圆的，是围绕太阳转的，相对论和量子理论这些当今的“真理”，也是从构想，比喻，讨论转化为大家普遍接受的“事实” 和“真理”，不再有多少人提什么问题。也许，人工生命是不是生命，也属于这类不是问题的问题，回答也只能是不是答案的答案了。
想得更远一些，或许还有未知的比人类更高形式的生命存在。当你在漫步中不经意地踩死了几只蚂蚁，死去的蚂蚁还有未死的同伴，可能还觉得它们是得了暴病不治而亡或突然不幸遭遇特大龙卷风了。人的“病死”，遭遇“自然”灾害，是不是也是另一种未知的生命在有意无意之间的恶作剧？想到这里，开始有些怕，但再想想，也只能无奈了。不过，如果物质真是由同样有限量的基本粒子组成，如果能量真的守恒的，就像现代物理学告诉我们那样，而宇宙的空间又是无限的（我难以相信空间是有限的理论，像爱因斯坦和史蒂芬·霍金所说的那样），星子星球又是足够多的话（谢谢哈伯望远镜，我们还在不断发现），另外形式的生命会以概率为一的可能性存在。否则的话，根据组合理论，有限粒子的组合是有限的，所有一切就只能重复来重复去，那么就会有好几个地球，好几个你我同时出现在宇宙。我当然宁愿相信有其它无穷的未知基本粒子变种，就象有界线段上有无限点一样，进而有其它生命的存在，也不愿相信在宇宙的深处的什么角落还有另一个同样的你我存在。
经过这样一番疯想之后，一个好处就是我对动物权利主义者（Animal Right）有了新的理解、甚至同情了。不管是对虎、牛、鸟，还是老鼠、蚊子、蚂蚁，凡是生命，我们可能必须有相应的尊重和保护，它们都有存在的原因和理由，当然有时也会有“暂时”的冲突。说不定多少年之后，“动物权利”早已成为社会的一种道德行为规范，我们甚至已不再吃其它动物了。如果还吃的话，就像人类从群居过渡到单居，我们饲养的鸡，猪和牛也每个或每家都有自己的“别墅”，不但带“空调”，还有“后花园”，有自己的“公园”和常设的“医院”。到那时间，大家又该争论、抗议、示威什么“石头权利”、“树叶权利”或者现在更不可想象的“灰尘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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