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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在前方(四十五)

已有 2143 次阅读 2015-9-24 07:54 |系统分类:人物纪事|关键词:学者| 味道, 恐惧, 山洞, 湿滑

不知道朱高高从哪里得来的灵感,一次放学后,她绘声绘色地向我和范婧描述了电影院旁那个山洞里的奇妙和有趣。我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在那个周六的上午和朱高高在六角亭的斜坡上碰了头。

到洞口点燃蜡烛,我们先后走进去,从洞口到洞底坚实的地面需下来一段由生活垃圾和土石错乱堆起的阶梯。落定后她们俩商量好似的让我打头走在黑暗的前面,自己却站在距离洞口1米左右的位置,死活不肯往前再挪一步。我一步三回首,看见朱高高和范婧手里拿着两点乳黄的星光紧紧地依靠在一起,同时卷起另一只手仔细地捂住可能随时消失的光明。此刻,让大怪兽把我先吃掉自己可以趁空逃走的计划在这两个女人的心里扎了根。

迈出几步,忽然感到头顶传来窸窣的水声,我下意识地把蜡烛举高,在距离蜡烛不到5公分的洞顶赫然趴着一只手掌大小的长脚蜘蛛。右手微微左右晃了晃蜡烛,它粘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着预备攻击的时刻。内心的恐惧不知被什么瞬间点燃,我大叫起来:

“好吓人啦!啊~”

朱高高和范婧也“啊~”着尖声附和,扔掉蜡烛疯狂地朝洞口冲去。我比她们稍晚几秒钟跑进光亮里,却不小心在快要挣脱黑暗的时候被脚下的异物绊倒,摔在积郁恶臭的垃圾堆上面。双手刚一触地,左手腕处立马传来一阵湿滑感,心下浮起一个念头:怕是碰到什么东西了。我本能地拱起身体,结果用以保持平衡的左手更加深入到湿滑里,起身抬起手腕一看,那种熟悉的深酱色与先前的担心不肖吻合!心中依然固执地燃起一颗豆子大小的希望:或许是泥土也不一定。朱高高从旁边悄然递过来一张方格草稿纸,我用力地擦去手上的污物,直到没有办法再擦净为止。

或许是习惯使然,也或许为了确定刚才的判断,我机械地把擦净的左手拉近身体,靠近脸部,缓缓地吸入少量的气体,一股恼人的味道极为清透地涌进鼻腔,我哭丧着脸对朱高高说:

“是++!”

范婧在一旁早已忍不住笑出声,接着朱说了一句打晕也没有预料到的话:

“我闻闻看。”

说罢,她把脸凑近我往前抬起的左手,闻了又闻,嗅了又嗅,好像是要确定我是不是在说谎,又好像被某种神奇的味道所吸引。我在尴尬间缩回左手,急切地想要回家洗澡,已经确定了味道的朱高高和在一旁止不住大笑的范婧没有阻拦。

我转身飞也似的朝家的方向大步跑去,风在耳边懒散地呼啸,也没有吹走身边阴魂不散的味道,它挂在生活的某个坐标点上一直到以后的许多年里成为了我们三人闲来无事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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