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庆
西周金文历谱的补充说明
2022-6-2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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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21日贴出“夏商周断代工程之全本报告或许缓印为好”已过百天,其间烦恼之事难以计数——我等凡俗岂能如圣人“四十而不惑”呢

1    322日贴出的“断代工程支撑点之静方鼎的年代有误”,言语略有欠妥,故而将主要内容写入414日“西周的诸王年代及金文历谱”后即予以隐藏。426日读到李学勤先生的文章,只得在评论栏中贴出下述说明。

关于静方鼎及昭王南巡的补充说明 (427)

2022322日曾贴出“断代工程支撑点之静方鼎的年代有误”,主要内容已写入上面的博文,且原文言语略有欠妥,故而在414隐藏。

昨天读到李学勤先生的文章,或许原刊于《光明日报》19971223日。文中明确说静方鼎的时间为昭王十七、十八年,但年代为BC999998;断代工程却定为“昭王十八、十九年”,殊为遗憾。不过,李先生认为折器“隹五月,王在(广干)……,戊子……隹王十又九祀”中,“戊子也后于五月”而排为六月四日,似乎有些欠妥。

静方鼎的年代说法很多,刘启益先生说昭王十六年器,沈长云先生则说“静方鼎与传世器小臣静簋的作器者在成康之世;而静簋、静卣之静为另一人,主要活动在穆王之世”。

[1]  李学勤. 静方鼎与周昭王历日. 19973月初稿见:朱凤瀚,张荣明编. 西周诸王年代研究,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 351-355

[2]  刘启益. 静方鼎等三器是西周昭王十六年铜器. 中国历史文物, 2009,(4):66-67

[3]  沈长云. 静方鼎的年代及相关历史问题.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 2013,(7):64-70

笔者文献阅读确实有些疏漏,但静方鼎为昭王十七、十八年是基于折器日期的独立判断,事先并未知道李学勤先生的论述。此外,文[3] 提及(韦支)惟十又二月,王命南宫伐虎方之年。惟正月既死霸庚申…”,可以合于笔者编排的历谱:王命南宫伐虎方之年为昭王十六年BC979,而十七年正月朔戊戌(35),庚申(57)二十三日合于既死霸。 

2   李先生的文章见于论文集《西周诸王年代研究》,是从超星图书馆下载到台式机,至今未能通读。又,断代工程拟合静方鼎为BC978977 正确,但断为昭王十八、十九年有误。BC976.5.31中午有荆楚地区可见的日全食[4],而《古本竹书纪年》有“昭王十九年天大曀”,还有折器的十九年日期,怎么会有如此失误呢?我不能理解。刘次沅先生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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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依从刘雨先生的初吉非月相,而既望为十五~二十日、前后为既生霸和既死霸,排出昭王~幽王的金文历谱,91件铜器分期符合文[5]。更为重要的是,依着穆王约年五十五崩确定共王元年为BC938,《古本竹书纪年》“自武王至幽王二百五十七年”、“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寿百岁也”与《史记•周本纪》受命十二年克商,构成时间闭环:受命元年为BC1038而克商为BC1027。基于《逸周书·作雒解》武王崩于克商年十二月而年底置闰,成王世十六年、元年为BC1026,可以协调何尊、师旦鼎以及《史记·周本纪》、《逸周书》、《尚书》等的相关日期。《古本竹书纪年》“康王六年齐太公望卒”,也与武王年四十五或五十四崩协调。《逸周书·世俘解》等数据与所定王年不符,都已“合理地解释”。

4   从数学上看金文历谱编排属于无解问题,因为晋侯苏钟“二月既望癸卯(40),既死霸壬寅(39)" 等数据有误;基于全部正确的数据则肯定有解,但金文日期并不能保证解的唯一性,需要利用其他条件如“穆王年五十五而崩”予以选择。另一方面,确定昭王~幽王的九个元年而有近百个数据,条件极度冗余;基于部分高年数据和既望日期即可大致确定王年,然后将其他数据入谱。当然,前文已说似伪器物则不必考虑,截图如下。TA4.jpg

许多铜器日期可以排入多个王世,部分可基于铜器分期和人物、事件做出选择,如七年十又三月的牧簋排入懿王末年,四年师酉鼎入共王世、元年师询簋入夷王世无日期元年师酉簋、十七年询簋入共王世,皆可满足人物关系。又,询之祖母为同姬(同益姬),酉之母亲为“宫姬”,或许并非文[6] 所说同人,似可认为“询之父亲与酉为同父异母,未能获得任命”,对“询作器祭祀祖父母而非父母、酉任职年限较短”可有种种设想。

5   值得一说的是,二十七年元月既望丁亥的伊簋现藏日本,不能排入先期确定的宣王世和厉王世,而陈梦家先生认为伊簋属于夷王世,据此确定夷王世二十八年而元年为BC891,且可排入师询簋元年二月既望庚寅(27)二十日。另有蔡簋元年既望丁亥(24),基于铭文可入夷王世[7],脱漏月份,而二月为十七日合于既望。基于笔者的历谱,蔡簋若入懿王、孝王、厉王、宣王元年,均不能合于既望。

西周历法前期建子和正月朔靠近冬至的建丑,后期建丑和正月朔靠近冬至的建子,当然会有些特例。夷王BC891建丑(正月朔儒略历124) 或许属于改元而出现的多闰。据此可以猜测,蔡簋所记册命或许在子月十六日——本该的元月;脱落月份乃是有意为之而非疏忽。册命的右者为宰曶,或许与懿王元年BC920的曶鼎为同人,相距三十年也是合理可信。

基于形制纹饰以及铭文中人物、事件,年月日不全的铜器部分也可排入历谱。 

[4]  刘次沅. 从天再旦到武王伐纣——西周天文年代问题.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2006.

[5]  王世民, 陈公柔,张长寿. 西周青铜器分期断代研究, 文物出版社, 1999.

[6]  朱凤瀚. 师酉鼎和师酉簋. 中国历史文物, 2004,(1):1-41

[7]  晁福林. 西周恭懿孝夷時期的王室内部鬥爭. 中华文史论丛, 2020,(4):2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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