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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明哲学私教二】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哲学与焦点解决的对话

已有 1293 次阅读 2018-9-25 10:16 |个人分类:焦点解决理论|系统分类:科研笔记|关键词:学者| 高德明, 焦点解决, 维特根斯坦语言哲学, 私人语言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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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语言论证第二讲:觉受词的个体化和意义

--- 爱语焦点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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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视频人物说明:

李眈,早期跟随高老师学习传统文化,北京大学哲学博士(西方哲学)。2016年应高老师邀请,用九天的时间来交流讲述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哲学。同时视频中还有高老师从焦点解决视角的分析和两个人精彩的讨论。这是高老师的私教内容,我们现在有机会学习了。

高德明,北京大学哲学系佛教研究中心净土思想项目负责人,焦点解决实践导师。

注意:本系列文章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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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论证


第二讲:觉受词的个体化和意义  (私人语言论证视频0000.mts-0001.mts


所以我们整个讲的方式,也是分成三个大段。第一个我们是先去看为什么不可能就靠你对自己内心觉受的注意集中力在它身上,然后就造出来一个觉触形的语言。直接和这个觉触相关,直接就配上它的那个语言,这个就是所谓的私人语言论证,是我们这次的重点。第二点我们是去检查,就算私人语言使用者,他对自己的解释真的成功了,真的建立了这种就靠自己看自己的觉触,然后就能建立一套私人语言来描述自己这个触觉。他来描述别人的感受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做到描述别人的感受。第二个讨论,即使第一人称我用这个办法给做到了,第三人称他就不可能做到。第三点就是看一下对于觉受类这个词到底是怎么获取意义的。他(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在哲学研究,还有他后面的里面,所想到的一些不涉及私人语言的想法。但那些只是他的一些想法,比较零散,稍微谈一下。


最重要的其实是一个反驳,我们后面会讲,我们先去看三个对于私人语言论证的解释,之后会再看一个目前我以为最合理的一个解释。同时之前我们也会说,私人语言论证为什么被放到了哲学研究的中心,它其实不仅仅是相关于对于觉受类词的一个考察,而是其实一直到现象学、一直到笛卡尔主义、一直到一般的经验主义,甚至我认为明显的称为试论语用里面也有,全部都涉及到对私人语言的假设。


所以私人语言其实我觉得最容易讲的,就是玄奘在印度的时候,我忘了是印度的哪一个佛教的宗派,玄奘和他辩论,到最后玄奘说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玄奘其实已经辩成功了,但到最后那个人又问了一个特别根本的,我忘了是哪个问题了,然后玄奘到最后就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是这句话的来源,在《大唐西域记》里面有记。等于到最后玄奘是诉诸了一个,我们一般人也经常认为,到最后最权威的一个东西。就是到最后我心里面,我就是这样一个主观,就是这个感受,然后这个感受是最强大的一个证据,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因为他直接就不可能获得我的感受。


所以想这个感受词,其实先是要去看所谓这种觉受,或者说感受,它本身大概是怎么样。首先问的一个问题就是感受与感受之间如何个体化。你如何区分这个感受是这个感受,它叫做疼,那个叫做暖和,那个叫做舒服。或者说这一次的疼和上一次的疼它不一样,个体化。另外一个才是每一个感触,或者说觉受,它可能有它自然所属的类。我们是怎么把它进行归类的。维特根斯坦觉得我们一旦去思考这一类问题,第一个最自然的反应,就是觉得觉受的个体化。我们怎么能够分出来这些觉受,这些觉触是靠向自己内部看,靠的主观的这样的看,看到的那些性质,或者说感觉到的那个性质。这里的看就是指把注意力给集中到觉受上。


而且我们认为说,这种主观性的性格,一个觉受上的,是这个觉受自己本有的特征,就是它自己最本有的特征,而这个特征是完全独立于我怎么去行为的,或者是我的外部的环境。就像是一个医生,这件事挺有意思,我现在发现微博上流行两个录像,两个录像有相似之处。一个录像是一个国外男高音,他脑部受损伤了,给他做手术,做手术是直接开颅手术,他是清醒的状态下,然后给他边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就要求他边唱歌,他这样唱着,医生在他脑部不小心动到哪个区域动坏了,然后你就能听见他那个歌声就给降下来了。很有意思那个,因为医生都没有办法确定,那还是很权威的脑神经科,医生他们也没有确定说哪些部分的,他们动的脑区里面的那一部分东西,他们只确定说跟声音有关系,跟人的发声和对旋律的认知有关系,但是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也弄不清。而这个歌唱家他非常害怕,给他动着手术,让他唱歌能力给丧失了,他就是唱歌剧的,所以他就边唱,然后他就边让医生动这个手术。


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在中国。前几天,我就看见腾讯新闻上也有一个类似的,也是一个吉他演奏家,他的手指得了一种怪病,也是从脑部的一个神经连接到手指,然后也是要求动手术的时候,他要求不停地弹吉他。并不是完全,我们这讲的并不是完全类似于那两个手术,但是我觉得这两个手术也说明即使科学里面它认为,它那些图表,对于外部的各种神经之间的联系,它了解的如何详细,到对应的验证,还是要靠这个人本身的各种反应,还有本人本身对自己的理解。就像是一个药到底有没有效,到最后医生也是得问这个病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这个病人说好了不疼了,作为一个重要的证据。


所以说一个觉触它的性格,或者说它的这个性质,可以把它定义是外在于,或者说独立于那个环境,或者它本身的这个行为。所以就比如说,一个人他看到蓝色,另外一个人看到的是红色,两个里面他们的这个环境,还有他们的行为没有任何差别,一直到眼球动的方式。但是一个人他就看到了红色地方,另外一个人他就看到蓝色,这种情况有。这个东西现在也是一个极为被争论的,从认知科学到神经科学、到当代哲学里面,这个叫做我们各种感受的,Quale这个词甚至都不太算是英文,它是Quality质量里面的质这个词,表示性质的,那个词变了一下,给变成了这么一个,好像是比那个质更基本的一个,支撑着质,我觉得这个挺好理解。


任何一个感受里面,最主观性质的那个东西,只有我才能觉出来的。现在很多热门的话题,要是去找这个质,可以管它叫质,到底是在哪,到底是表现在哪,是不是能够完全的用神经的这些东西就给解释清,还是怎么样,很多。包括我听到一个词的时候,除去对于它意义的理解,同时也除去我的心灵图像,我还有一个对这个词的一种感受,那个感受也是可以把它归为质这个部分。


一般大家就认为说,觉得说质是一个最觉受里面,或者说我们主体对外部的感知里面,特别必不可少,或者说即使可能它没有用,但是它也绝对都是在那。这种观点,每个人其实有一个自己,只有他自己能够充分抓住的感受,这种观点一般也是把它叫笛卡尔主义。比如说笛卡尔(Rene Descartes),然后他就有观察到,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笛卡尔就觉得说,因为那个动物的反射神经,这一类的实验很容易,那个时候16、17世纪就容易给观察到。然后他又觉得说动物是没有意识的,他认为说动物无非就是比较复杂的像钟表一类的东西,小动物、小猫、小狗之类,因为它们的行为太过模式化、固定化。他甚至给推出来说,只有如果你有对质的这个感觉,你才算是真正有意识,你才算是真正有觉,要有对质的这个感受。


由于我们只对我们自身身体里面有各种质的感受,我们对于别人的,我们只是想象着他们有,所以他就想了一个思想实验,他说比如说我现在站在阳台上,我看见过来一个人,戴着个帽子,穿着风衣,我就只能看到他帽子,还有他围巾、头发,然后我也看不见他的脸,我就看着他走,走到我阳台下面。然后他就问说,说我现在能不能认为说,其实这个底下只是一个做得比较好的机器人,他会走,然后穿上了人的衣服,但是其实他不具有意识,其实他不像我,他没有觉受等等。这个是如果把这个质真正给做成说意识最重要特性之一,我们唯一能够完全直接获取的东西,就是自己对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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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产生这种叫他人知心问题,我甚至都不清楚别人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有意识。或者说别人也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受,别人是不是也有对他自己质的感觉,因为我没有办法去检查这一点。唯识里面有一个这个问题的变种,甚至佛教里面一直以来就有。叫做他心通到最后抓到的是什么东西,他心通这种神通,原始佛教就开始讨论,他抓到的真的是别人直接的感受吗?如果我抓到那个之后,作为一个有这个神通的阿罗汉,我抓到这个之后,本来有这个感觉的人,是不是那时候就不感受了,因为我已经可以感受到了,我作为一个外部的,就像《盗梦空间》里面那样的,我可以入侵到他的心灵里,我已经把那个感受感受了,他自己的意识那一块就缺了,他感受不到,所以他心通我究竟是直接抓取,就像我直接自己感受我自己一样?还是说我其实抓住的还是他心的像?还是他心反应到我自心上的一个像?我还是抓住的是一个反应到我自心上的像,只是那个反应物本身,是别人心里面的那些感受?


这个问题一直有讨论,但是在佛教里面一路讨论到唯识时候,唯识之后还是有讨论,唯识里面就认为到最后就是佛的他心质,是完美的。任何一个众生能够感受到那个觉受,佛都能够感受到一模一样,但是一模一样他不是直接感受,佛也是靠反射,但是这个反射是完美的反射,而其他阿罗汉他心通的反射,有可能错,他们可能不是特别如实的把那个像给反应出来。他们自己心的那个镜面不够平,普通人就没有镜子这件事,所以普通人都只能推测出来他心。这个完全就是一种跟我们说笛卡儿的他人知心问题,就是相通的一种产生的问题。


这种笛卡儿主义式去看是什么个体化了触觉,或者说觉受这种观点,就是说真正个体化觉受那个东西就是觉受本身,觉受本身是什么,就是我对它的感受,就是我能觉出来它是什么样的那个样子。这种观点总是同时又相应于说,我对于我自己感受的知识,或者我对于我自己感受的认识的那个观点。当然这里面所谓的认识就是我们刚才其实已经给暗示了,就是只有我才能真正知道我的感受,只有我才能真正知道我的感受,只有我才能知道我是不是现在真的疼,另外一个人只能推测。


只有我才能知道我是否真的疼,其他人只能加以推测或者猜测。这个是笛卡儿主义,必然会得出来关于觉受认识上的一个结论。或者比如说我去看别人,我只能说我现在知道他疼,但是我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疼到什么程度,到底是疼到几分,这等于是对于由这个观点出来的知识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对于自己肯定是完完全全的了知自己觉受是什么样的,别人只能去猜测。而我去看别人,我即使猜测对了,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他的觉受的程度是什么样,是特别的激烈,特别的密集,还是说什么样。比如说光疼就有好多种,光疼我们就有针扎似的疼,还有镇痛,还有很钝的那种疼,它一直在那,麻麻的,但它就一直在那,就一直一个程度,还有好多好多种,汉语还讲钻心的疼。


所以说如果觉受的个体化,完全和我们的行为,或者是外部环境无关,就很容易去认为说,觉受词它能够有意义。是由于我们直接的就去在内心里面看它,看它们自己。所以我就联系这么一个词和那个感觉,然后当这个感觉又出现的时候,我就又用这个词,就变成这么一个对于语言的看法。但是如果说觉受真的是通过我直接去看我自己的感受,来获得它们的意义,觉受词如果是这样获得意义,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在用觉受词的时候,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究竟是什么意思。等于说我们只能够看到它那个壳,那壳里面究竟那个仁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他说他疼的时候,我们只能猜测说,他应该是指的和我一样有的那种疼,但是我也没办法去检测,所以我只能猜测是他有那么一个壳,或者说外部的一个行为上,有一些像我的地方,在我疼的时候,跟我那时候一样,但是我不知道他那个疼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无法确认。


所以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讲,每一个人觉受语言都是一个私人语言,或者说私有语言,只有我才有它,别人不能有。当然用“有”的时候也不太对,因为只要我说有,这个意思就是说别人也可以,别人原则上也可以有。在某些情况下,只要我说有的话,那么就不光是我有,不是只有我原则上能够有,别人原则上不可能有那个东西,我们基本上想不太出来这种类型的东西,就在世界上。


比如说所有的物品,它都可以是我们说私人产权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东西可以通过买卖转给另外一个人,他有房子,那我可以把这房子卖了,然后那个人他就有了。所以对于外部东西来说,我们只要说有,它总是原则上来说,它可以被别人也有,通过一定程度。但是私人语言里面的那个有,说我有这个疼痛、我有这个感受,原则上它那个有就不可能被别人拿走,所以我管它不叫私有语言,叫私人语言。这部分挺容易明白,我觉得这个观念还是比较日常的。


待续...

学习、练习、实践、反思、督导,是一个SF取向工作者的快速成长之路。敬请期待下期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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