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秋初,晚清文学家王国维赴苏州江苏师范学堂任教时作浣溪沙： “路转峰回出画塘。一山枫叶背残阳。看来浑不似秋光。隔座听歌人似玉，六街归骑月如霜。客中行乐只寻常。”表现了王国维客中索寞的心境。这种心境，我在1973年7月从河南调回安徽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时也有，从1966年夏天蹉跎起，已经7年了，大脑长期不思考已经定型了，转不动了，我还能在学校搞教学和科研吗？

到了1978年，我报考了科大的理论物理研究生，自学狄拉克的《量子力学原理》时又想起了这首浣溪沙，它是我当年学量子力学的写照。读了很多参考书，几乎千篇一律，“客中行乐只寻常”， 我如何“路转峰回出画塘“呢？ 

终于我在背残阳的一山枫叶中另辟蹊径，在狄拉克符号的基础上发明了有序算符内的积分理论，用它就可以发展表象学，算符排序学，纠缠态表象和纠缠傅里叶变换，等等，也就有了可以续写后半部量子论的说法。量子光学和量子统计学也由此得以扎实发展。

歌德曾经说: "独创性的一个最好标志就在于选择题材之后, 能把它加以充分的发挥, 从而使得大家压根儿想不到会在这个题材里发现那么多的东西。”鉴于为很多意想不到的推导可以实施，从一个很简约的理论出发可以推导出一系列重要的结果，所以不少已经学过量子力学的同行在学我的书时好像是重新徜徉在量子园地风光中，有峰回路转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