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学生来访，问我写了那么多篇论文是否觉得很辛苦？ 那个当然，我答道，但这也是个渐入佳境的过程，好像东晋的顾恺之吃甘蔗从末梢吃到根部那样渐渐体会甜醇。学生有些不解，说愿闻其详。我说，从选题开始，就开始备尝艰辛，处于自疑不信人阶段，这个选题可否出成果也无把握，也无人可咨询，只能走着瞧，即推导着瞧，边推导边考验自己的新方法是否行之有效，是否优于别的方法，推导出的结果是否简洁、是否有美感，若是，便初尝甜头，就像嚼干蔗有了滋润甜泉之感，于是进入了自信不疑人的阶段，对自己所发明的方法信心十足，不必担心同行来质疑，进而扩大研究领域取得更广泛的成果，渐入佳境，几可羽化登仙。到了这个阶段，暮然回首，可回忆自己当时处于灯火阑珊处的孤单感。所以，当研究工作能既有深度又有广度才谈得上渐入佳境，而这需要艰苦卓绝和呕心沥血的努力。那位学生说，我开始以为渐入佳境是指一个搞研究工作的人做了一些工作以后慢慢陞迁为什么长，成了教诲后生的圣人，步入了佳境，如今听范先生另一番说颇觉新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