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报告：度量错误监控——另一种用于量值表征的通用机制?

（李烺玉 西南大学心理学部 时空认知实验室）

元认知是指对认知或者心理状态的认知，错误意识作为一种元认知，指的是在没有外界反馈的情况下对自身行为表现的认识。过往对于错误意识的研究集中于多项迫选任务中，因为这类任务有明确的答案，错误可以被明确界定并被行动者意识到，这些研究表明对自己表现的自信程度的评分能够作为元认知的一个指标，比较好的追踪行为表现的正确性。关于错误监控是领域一般的还是领域特定的尚存争议（如记忆错误和感知错误），过往研究的一个局限是，虽然在迫选任务中的错误是二元的，但生活中很多错误是方向性和参数性的。最近有研究表明，人也可以监控到不同量值领域错误的程度和方向（如数量、时距和长度等）。

量值理论认为对于时间、空间以及数量等量值的感知受到一个共同的量值系统的支配，因此对于一种量值信息的知觉会受到另一种量值信息的影响。但过往对于量值表征之间的干扰的研究主要关注任务本身的表现（一阶任务表现）：当一个任务同时涉及不同量值，一种量值的信息会干扰对于另一种量值的感知，而较少考察对于这些一阶任务表现的元认知。

量值系统被认为与记忆系统等其他心理加工系统不同，而其内部各个系统之间（时间、空间、数量等）存在一定的联系。研究量值各个领域的错误监控能力，一方面有利于阐明错误监控的领域特定或一般性，即在多大程度上是领域特定的；另一方面有利于证明量值系统内部各个领域的相似性，以及量值系统与其他心理加工系统之间的差异性，即量值内部各个领域之间是否存在共同的元认知能力，从而为量值理论提供间接的支持。

被试按照随机顺序分别完成时间复制任务（复制方块呈现的时间）、长度复制任务（复制线段的长度）、数量估计任务（估计画面中点的数量，这三种任务为不同量值领域的任务）和两选知觉决策任务（判断移动点移动的方向）。前三个任务都涉及量值，可能存在高估或者低估，并且估计偏差有大有小；最后一种任务有标准答案，左或者右、上或者下。在每个试次，完成主要任务之后，被试需要对自己在这些任务中的表现进行自信度评级，分为三个水平（低自信水平、中等程度自信水平、高自信水平），除了两选知觉决策任务以外，其他的三个任务还要求被试对自己错误的方向进行判断（认为自己高估或者是低估了量值），以此作为元认知的指标。研究假设被试能够监测到量值错误，即在复制或者估计任务中偏差的大小与方向；其次，研究假设一阶任务表现，在研究中表现为系统性偏差（高估或者低估）和试次间变异性（以变异系数衡量）在各个量值领域呈正相关；最后，研究假设不同量值领域的元认知准确性呈正相关，但与知觉辨别任务的元认知不存在相关。

研究通过几种方法量化被试的元认知能力。第一，在三种量值任务上，用估计或者复制的量值的标准分数的绝对值对被试的自信度评分进行回归，求得斜率；在知觉决策任务上，用正确率对自信度评分进行回归；第二，错误方向判断的准确性，用击中率减去虚报率表示，（如被试实际高估了值，并且报告自己高估则为击中，报告自己低估则为虚报）；在知觉决策任务上这一指标用另一种方法代替：行为表现正确并且报告高自信的时候为击中，相反，报告低自信水平的时候为虚报；第三，综合考虑自信评分和错误方向判断的复合性分数：0表示低自信水平的低估，1表示中等自信水平的低估，2表示高自信水平的低估，3表示高自信水平的高估，4表示中等自信水平的高估，5表示低自信水平的高估，并将实际估计或者复制值的标准分数与这个分数进行回归；最后，利用线性混合模型，以自信评分或者复合性分数为因变量，以目标大小主效应、估计或复制的标准分数（或者绝对值）的主效应、目标大小与标准分数的交互作用为固定因子，每个被试估计的斜率以及截距为随机因子，对元认知进行量化。

结果表明，被试能监控自己在量值任务中的错误；不同量值领域之间变异系数、错误方向判断以及复合性分数存在正相关，尽管这些指标在三个量值领域内部存在相关，但与知觉决策任务的元认知表现并不相关。此外，自信程度评分在不同量值领域之间不存在相关，表明不同量值领域之间相关的元认知主要是由错误方向判断所贡献的。这支持了共同量值理论，并且为错误监控既是领域特定的，又是领域一般的提供了支持。

参考文献：

Yallak, E., & Balci, F. (2021). Metric error monitoring: Another generalized mechanism for magnitude representations?. COGNITION, 210. doi:10.1016/j.cognition.2020.104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