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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荣耀》(译文连载 二十一)

已有 3380 次阅读 2012-7-12 08:57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关键词:学者| office, style, 连载, 无花果

 

在吃晚饭的时候,在无花果树下,热烈的谈话就没有停

我的父亲,城市里的孩子,学校里的囚,没有被一毛一发伤害过。可是于勒姨夫从儿童时期就打猎,他不觉得打猎是什么神秘的事。

从喝肉汤开始,他们就始终在谈猎物。

“你认为我们在山里会找到什么?”

“我从村子里了解了情况,”姨夫说。

“他们准给你错误的情况,”父亲回嘴:“农民从来都嫉妒别人打到猎物!”

姨夫露出笑:

“当然喽!”他说:“可是我没有说我们要去打猎啊!我就简单地打听他们能出售什么猎物给我们!”

“真是狡猾。”父亲说

我很欣赏这种机灵劲,可是他让我觉得这种机灵劲违背我们的原则。

“你们问他们什么了呢?”

“首先,是小鸟。”

“很小的鸟?”母亲有点反感地问。

“是啊!”姨夫说:“这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射杀所有在飞的东西。”

“不杀蝴蝶吧?”

“不,不杀蝴蝶,蝴蝶是留给男孩子的。可是他们杀死!

“这些花岗岩脑壳,” 父亲说:“他们的收获能没有小鸟帮着传播吗?不过,从总的来说,他们真是很穷,打猎可以帮助他们改善生活。他们出售大鸟,留下小的自己吃。”

“只能预测,”姨夫说:“有各种各样的飞禽------ 

“不论什么情况,我不准你杀死金丝雀!”

“不杀金丝雀,不杀鹦鹉!我发誓----- 。可是白尾鸟和雪鹀----- 

雪鹀,味道好极了。”大姨说。

“还有斑鸫?”姨夫眯起一只眼,说:“你们可允许打斑鸫?

“当然可以!” 母亲说:“约瑟夫会用它做烧烤。我们去年还吃过,在圣诞节。”

“我啊,” 保罗充满食欲:“我一看见斑鸫就全吃光!不过鸟的嘴巴我可不吃。

“接着,”姨夫说:“我们可以考虑兔子。”

“是啊!”我说:“离家很近就有。它们就在大扁桃树边筑窝,到处放屁。”

“别说脏话,”母亲严肃地说。

“然后”姨夫接着:“我们肯定能遇见松鸡,特别是红色松鸡。”

“全身都是红的?”保罗问

“不是,它们是栗色的,喉部是黑色,爪子是红色,翅膀和尾部有红色的羽毛。”

“这特别适合做印第安帽子!”

“再有,”姨夫还接着说:“大家还对我提到野兔!”

“可是,”父亲说:“弗朗索瓦对我确认这里没有野兔。”

“给他每只野兔6个法郎,你们就会看到他把野兔给你们带来!在毕硕里小旅馆里,野兔按每只5法郎出售!我期望我们的长枪能物有所值。”

“这样,”父亲说:“就很不错。”

“我确认,这是一次漂亮的射击,我的约瑟夫。不过还有更好的猎物:在葡萄园里,那里有猎物之王。”

“那是什么?”

“猜猜!”姨夫说。

“大象!”保罗叫喊。

“不是!”为了安抚小弟弟,姨夫添上一句:“我认为那里没有大象,但是我也说不准。来吧,约瑟夫,再使把劲:最稀有的,最好的,最狡猾的猎物?什么猎物是猎手的梦想?”

我打岔:

“是什么颜色的?”

“褐色的,红色的,金黄色的。”

“是野鸡!”父亲喊着。

可是姨夫先说“不是”,而后再接着说:

“嗯!----- 野鸡是相当不错,我可以同意你----- 不过,它很蠢,早,还很容易把它算作风筝,从美食的角度看,它的肉硬,味道不佳:为了使它可以食用,必须把它先存放一下,让它变点味,也就是说,让它腐烂!不,野鸡不是猎物之王。”

“那么,”父亲询问“什么算是猎物之王呢?”

姨夫立了起来,两臂交叉,说:

山鹑!法文:bartavelle-----译者注,在后面涉及此词的起源

为了这个词,他加重了语气,同时睁大了眼睛,闪闪发光。可是这种样子并没有产生效果,因为父亲淡淡地问他:

“那是什么东西?”

姨夫的兴致一点没有受到打击:

“你们瞧瞧!”他喊道:“这种猎物如此稀少,连约瑟夫都没有听说过!好吧,山鹑是珍贵的松鸡,比松鸡珍贵得多,它的个头大,呈火红色。实际上它是灌木丛生处的公鸡。它生存在岩石山谷里的高台处,和狐狸一样狡猾:总有两个哨兵陪伴它,很难靠近它。”

“我,”保罗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贴地趴着,像蛇一样爬行,一口气都不喘!”

“这是个好主意,”于勒姨夫说:“一旦我们看到山鹑,我们就找到了你。”

“你曾经抓到过它?”母亲问。

“没有,”姨夫说,挺谦虚的样子:“我在比里牛斯大西洋省见过几次:我没有找到机会逮住它。”

“可是谁对你说在这个地区有山鹑的?”

“是一个偷猎者,他叫蒙德巴比隆(Mond des Papillouns)。”

我问:

“他是个贵族?(过去的贵族常在名和姓中间加个de——译者注)”

“我认为他不是,”父亲说:“还不如叫他巴比隆的埃德蒙。”(Edmond des Papillonspapillon是蝴蝶,Edmond是名字,中间的des是“的”的意思,可以译为蝴蝶群里的埃德蒙,而且Mond Edmond两个词就差了Ed ,而后者却是常见名。父亲总在找碴嘲笑姨夫——译者注 )。

这个名字让我入迷,我一定要见到这位先生。

“他看见过?”父亲问。

“他去年抓到过一只。他带进了城,人家付给了他十法郎。

“天哪!”我的母亲,合起双手,说:

“要是你们每天带回一只------- 我会把一切都收拾得好好的!”

“这不光是打猎者的梦想,”父亲说“也是家庭主妇的痴想!得了,别再谈论山鹑了,我亲爱的于勒:今天晚上我会不停地做梦,我的太太会发神经病。”

“这话题也让我听烦了”罗斯大姨说:“差一点儿的,还有山猪。”

“山猪?”母亲有点紧张了。

“是啊,”姨夫微笑着说:“山猪-----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到这儿来的!只有在最热的夏季,整个维克多山脉的水源都干了,山猪才下到这个地区唯一永远不会枯竭的缪晔井的地方。去年,巴布迪斯坦就杀死了两头!

“这可真吓人呐!”母亲说。

“不吓人!” 约瑟夫宽慰着她:“山猪不攻击人。相反,他会跑得老远,但是必须特别小心不要靠拢它。”

“和山鹑一样!”保罗喊着。

“至少”姨夫用严肃的口气说:“它可不会可怜你!”

“您认为,它可能会杀人?”

“哎呀呀呀----”姨夫喊了起来:“我有过一个朋友,一个一起打猎的朋友,他的名字叫马勒卜思凯。一个老伐木工人,后来在一次车祸后成了独臂人。”

“什么叫独臂人?”保罗不明白。

“这就是说他只有一个胳臂。因为得不到警察的同意,他就成了个偷猎者。”

“用一只胳臂?”保罗问道。

“是啊---- 就用一只胳臂!他天天都在猎杀松鸡,兔子,野兔。就那么一天,马勒卜思凯和山猪碰了个面对面,一只不太大的动物,准确地说,是有70公斤,这是我们后来称重得出的。嘿呀,马勒卜思凯没有经得住诱惑。他向它开了枪,打中了,可是那头猪却没有倒下,反过来,把马勒卜思凯撕成了碎片。嘿,撕成了碎片,”姨夫重复着:“等我们找到他,我们首先看到的,在森林的一条小路上,一条黄里带绿的细绳子,那是马勒卜思凯的肠子。”

母亲和大姨全都恶心地发出了一声“哎呀!”,而保罗却拍着两只手,哈哈大笑。

“于勒,”大姨说:“你不该在孩子面前讲这些吓人的故事。”

“不,该讲,”父亲反对,他看到了接受各种灾害教育的价值:“这对于他们是非常有益的。他们这样就知道山猪是一种危险的动物,如果万一奇迹般地遇上了,就该立刻爬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约瑟夫,”母亲说:“你得答应我,你也要爬到树上去,不要开枪。”

“必须弄清楚!”姨夫喊叫:“我对你们说了,马勒卜思凯没有大粒散弹。可是我们,我们有。”

“他走去在抽屉里找出一个子弹筒,把它放到桌上。”

“这个比别的长,因为我装了两倍的弹药,”他说:“用这个,动物就别想动得了---- 条件是,”他转身对这父亲,接着说:“一定要往左边的肩膀射击!”

“可是,”保罗说:“他逃跑的时候,你只能看到它的屁股。那,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再简单不过了,让我惊讶的是你没想出来。”

“往左边屁股上射击?”

“才不是呢,”姨夫说:“必须知道山猪特别爱吃松露-----

“什么?”母亲好奇地问。

 “这样,奥古斯丁娜,”姨夫说:“你往左边瞧,同时使足气力,朝着左边,大声喊叫:“啊!好棒的松露哎”就这样,山猪经不住诱惑,转过头来,在它向左转的时候,就向你露出了左边的肩膀。”

我的母亲和我一起哈哈大笑。父亲露齿微笑,而保罗则宣称:

“你在说笑话!”

他自己没有笑,因为他什么也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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