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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华罗庚先生去世37周年的日子 精选

已有 11061 次阅读 2022-6-12 13:56 |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37年前的1985年6月12日,华罗庚先生在访问日本的报告讲坛上,中间讲到兴奋处,还特意从中文转为英语,但当讲完最后一句话,刚坐在椅子上准备接受日本女数学家的鲜花,突然从椅子上滑下,虽经东京大学相关人员现场救护,随后又第一时间送达东大医院,依然没有能够挽救回这位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数学家的生命,就此与世长辞。

  华罗庚先生的左膀右臂陈德泉、计雷先生当时是随行的五个人之二,目睹着自己追随了二十多年的老师去世,即便到了今天八十多岁的年龄,也还是伤感不已。他们认为,如果华老再活十年,中国的管理学、经济学、以及数学都会有不同的样子,肯定在学术和实践上还会有更大一步的发展。当提到华罗庚先生临终的救助过程时,两位先生都觉得日本对华先生的应急治疗从第一刻开始就没有耽误一点时间,只是华罗庚先生的心脏之前就已经出现过两次大的问题,之前医生就曾经说过,千万不要有第三次,那就太凶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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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华罗庚先生的外孙(大女儿华顺的小儿子)王左援先生提到华罗庚的日本之行时,说道:“外公一直觉得中国人和日本人在思维模式上还是都有东方的特点,所以即便他自己在英国受的是非常严格的西式现代数学教育,但他始终觉得东方人能够有更大的相似之处,所以学术上应该可以进行更充分更高效的交流,这也是他一定要去和日本数学家进行交流的一个动力。”也所以,王左援先生说,“在家里体会外公首先是长者,第二就是学者”,如果后面这个角色即便在家里也还是能够感受的格外充分,就更能想象他在工作和学术交流场合的学者形象了。换句话说,华先生就是天生的科学家。

  当然,一个国家在一个领域肯定不会只出一个杰出人物,和华罗庚一样优秀的还有陈省身先生,不过后来陈先生一直在美国工作,只是在退休后才到了南开组织了数学研究所。在此之前,整个新中国的现代数学版图基本是华罗庚先生创建的。

  据华罗庚的同事陆维明先生回忆,“中科院数学院一楼大厅第一张大照片是毛泽东和华罗庚握手,欢迎海归科学家回北京。事实证明华先生已把数学所办得红红火火。华的数学造诣高深;堆垒素数论至今无人超越……他胸怀宽广,不断广泛引入各种数学人才,包括和数学密切相关的物理,天文,计算机等人才;更支持一些羽毛丰满的研究团队从数学所独立出去。从数学所独立出去的研究所中许多原数学家都成为那些所的核心,比如,计算所的夏培肅,软件所的许孔时、唐稚松,理论物理所的戴元本…数学所为两弹一星工程作出了奠基性的贡献,秦元勲、关肇直、刘易成等已经被历史记上一笔。在逐年公布的部级、国家级科研成果奖项中数学所总是榜上有名。”而这些都于创建数学所并任首任所长的华罗庚先生的眼光和身体力行的做法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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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罗庚搞团队建设,“聚是一把火,散作一团气”,他不会因小集体利益而羁绊大家,只允许身边的人在一个地方工作,他能够为数学派生出更多更现代的科研方向乃至新学科而不断助力——中国的软硬件事业就这样都是华先生鼓励出来的。

  陆维明还说,“文革后不久,华先生已是国家领导人(全国政协副主席);某日,我们偶遇于北京机场,他误认我在政协工作和我打招呼,我向他汇报在数学所刚刚成立的计算机科学研究室的工作。相差一代,居然聊得来,也都很高兴。”

  其实,华和陆已经差了一代,而且并不是华先生自己研究方向团队的人,但是,当时年轻的小陆回忆起那次偶遇还是记忆犹新,如坐春风,华罗庚先生的人格魅力可见矣。

  华罗庚当然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鼓励的方向极多,包括另外一个也很伟大的数学家冯康先生的计算数学也经过他的支持。他自己的数论方向一直在国际学术界有一席之地,而函数论,尤其是多复变函数论,更是为骄傲的丘成桐先生认为是早已国际其他学者十年而先创立的数学新方向,是首创!他还写了中国第一篇图论的文章(万哲先语),也是推动中国运筹学发展与成熟的关键人物。

       华罗庚先生当然还是一个更优秀的学术领军人物。他在数学所带起来一个方向后,又去带另外一个方向,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数学方向因为华罗庚先生的原因而接近或达到了世界水平,包括全国人民熟知的哥德巴赫猜想,陈景润的“1+2”到现在依然是国际学术界最好的结果。

  华罗庚先生是中国管理科学的奠基人,优选法和统筹法就是例证,他也创立了中国的华氏经济数学学派,我研究生时的导师刘家壮先生就是一直在经济数学领域沿着华先生开创的正特征矢量法不断完善和发展的一个,在华罗庚最初提出的计划经济大范围优化的数学模型基础推进到市场经济前提下的新模型,并沿着这一方向研究了更丰富的内容,我大量的师兄师弟都把精力用在了这个方向,并各有进展。

  华先生的弟子很多,第一代的是在西南联大当教授时带下的,包括徐利治先生,1920年出生比华先生小十岁,已于2019年百年年龄去世。而我的同事关忠诚则是他已经收下但还未入学华先生就去世的一个“关门弟子”,年龄也不到六十岁呢,还活跃于学术界。

  如我这样的三代弟子就更多了。因为他推广优选法统筹法的时候有弟子三千,做数学的时候弟子上百也是有的,所以今天的华氏弟子十万人应该是保守估计,就我个人而言,带的各类研究生数量都过百了。

  华先生不但留下了很多学术成就,包括实践成就,还是很多佳话的拥有者,包括修改“月黑雁飞高”的诗歌,他说大雪满弓刀的时节,大雁都去了南方怎么还会在北方大漠高飞呢。以及作出的“三强韩魏赵 九章勾股玄”这样的人物对联,里面包括喊了钱三强和赵九章的名字。而且前面的三本身就是最难对的,古代有”四诗风雅颂”,因为雅分为大小雅才凑出四个来,是极难的对联。

  我的学生问:对于华罗庚先生,如果简单用几次词评价的话,哪几个是首选?

  我觉得首先还是“天才”,对于一个初中文凭的人,能够在国际上和学术同行对话且一点都不弱于那些名家,不是仅努力就足够的,中国有太多比华罗庚受更好教育的人了。其次是勤奋,王左援先生说,在家吃饭,只要华罗庚突然停住离开饭桌,全家都要小心翼翼,因为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学术问题,要马上记下来,此时打扰他一定会惹他生气的。第三是爱国,这一点很多人可能会不以为然,但是要想想他去西南三线帮着修铁路的时候已经是国家领导人了,工地的条件多么恶劣,他和大家在一起。作为一个腿有残疾的人,上厕所都万分艰难,要不就是扶着大石头,要么就得拉着学生的手,否则就站不起来。那是怎样的牺牲,今天的人恐怕都无法想象了。

  但是,这就是华罗庚先生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怀和具体行为。

  华罗庚先生和夫人吴筱元女士育有六个子女,除了最大的华顺曾任苏州市委组织部长外,其他的五个孩子也都很好,长子华俊东,二女儿华苏是清华大学的教授,还有二儿子华陵,以及也在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工作过的小儿子华光。小女儿华密(不少资料又有写作华蜜的)则一直在中国教育电视台工作,为中国的电视教育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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