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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人类和病毒之间的关系必将是长久的

已有 2893 次阅读 2022-11-2 11:07 |个人分类:书论|系统分类:科普集锦

我们去年完成出版的科普小书《病毒、传染病与人类》(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不断被各家图书馆推荐,东莞图书馆春天的时候也曾经推荐过一把(如下)。联系到最近各地疫情应对又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感觉有必要再继续科普关于病毒和传染病的知识,尤其是新冠病毒肺炎及其防控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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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年底,一场由新型冠状病毒(最后定名为SARS-Cov-2)引发的肺炎(COVID-19)疫情从武汉发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影响近乎全世界的过程。到2020年3月初,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使全球90多个国家出现了确诊病人,造成超过3000人因为罹患此病而失去了生命。而到2022年11月,全世界更是数亿感染此病者,尽管病毒已经有了好几代的变异,毒性大大减弱了,但是感染性不降反增。

2003年,中国也出现过一次类似的事件,一样属于冠状病毒的SARS疫情弥散于世界多个国家,造成数百人死亡。尽管2020年的疫情更大,但是相比于2003年还是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其中最重要的是:病毒引发的肺炎甫一出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中国的科学家分离,发现了病毒的结构,和SARS病毒最终由境外的科学家发现有了巨大的差异。这也充分说明中国在传染病上认知能力的提升。

人类对于病毒的认知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伴随着人类和病毒的各种斗争不断延展和深化,从令人闻之色变的天花被最终消灭上我们就可以看到端倪。事实上,在中国的清代,康熙皇帝就因为已经出过天花而被指定为储君,并在顺治之后很小就开始执掌大清的权柄,当时尚未出过天花的其他兄弟就没有这个机会,这就是有抗体和没有抗体的差别。与之类似,华盛顿也在19岁的时候得过天花。要说,不管是玄烨还是华盛顿,身份地位都不低,但是面对传染病毒,也是一样毫无办法。这就是因为当时人类对于病毒的认知完全没有达到防治的能力,只能听天由命。

我们在研究疫病历史的时候,发现公元前1491年,埃及的埃克色底斯就出现了瘟疫的痕迹,死者成千上万。之后的岁月里,很多国家的瘟疫一直不绝于耳。甚至有一个说法认为,朝代更迭的原因主要是瘟疫,比如明代末年,北京城里就是瘟疫大盛。另外一个佐证则是崇祯十五年苏州人吴又可的《瘟疫论》问世,如果不是那个年代瘟疫盛行,也不会突然冒出研究瘟疫的专著出来。后来的艺术家们把这一段加进了孙传庭领兵前往剿灭了李自成起义军的经历中,拍摄成了《大明劫》这部电影,也成为中国少有的以疫情应对为主题的影视作品。

欧洲历史上跟瘟疫有关的艺术作品就更多了。且不说大量的著名画作以瘟疫本身为创作主题,长篇的文学作品就足够多了,比如薄伽丘的《十日谈》就是以佛罗伦萨鼠疫为背景展开的情节,成为文艺复兴时代的扛鼎之作。法国作家加缪的《鼠疫》则直接用最烈性的传染病为书名,描述了阿赫兰这个城市遇到鼠疫后封城疗伤的全过程。后期的影视作品就更多了,英国的电影《黑死病》当然是以鼠疫为核心内容开展,另外一部多国合拍的知名电影《卡桑德拉大桥》也是以鼠疫为背景。到了南美,我们熟知的作家马尔克斯写过《霍乱时期的爱情》(拍成的电影又翻译成《爱在瘟疫蔓延时》),把烈度仅次于鼠疫的二号传染病——霍乱爆发时期南美洲国家哥伦比亚的社会变迁和人物情感写得淋漓尽致。

关于病毒和传染病的认知过程,科学的步伐也一步一步迈得格外结实。刚开始的时候人们救助于巫师、邪神和上帝,后来发现并无用处,才开始尝试采用隔离的措施并同时寻找合适的药物进行治疗,再到认识到水源的洁净是防范传染病的重要基础。这些都是科学的胜利。

在认识传染病的过程中,人们开发出了各种各种的仪器和设备,慢慢地懂得通过显微镜识别出细菌,利用科赫法则来确认哪种病原体最终引发了传染病,其间还有将病毒从细菌里面区分开来的伊万诺夫斯基和贝杰林克的杰出工作,再到现代的基因测序,从最基础层面将病毒的基因序列完整地解析出来,并可以将其与已知病毒的基因序列进行比对,从而一下子找到亲缘最近的病毒和最初来源,为进一步的消除根源和临床治疗提供了依据,及时开发疫苗,进行药物筛选也可以基于病毒的结构出发。从这些方面来看,现代医学的发展和分子生物学遗传学手段的进步是解决传染病的根本方法。

当然,理论是灰色的,我们还要借助于人类更容易理解的文化学、人类学的视角去解读传染病和病毒,从科学普及的方面去解释病毒产生后果的机理,并以艺术的角度去展现这些内容,以使人类更清晰地知道怎么做才能够防控传染病,消灭有害病毒等病原体滋生的环境。

《枪炮,病菌与钢铁》就是一本很好的书,该书中对于美洲的印第安人之所以最后式微的核心原因有很好的人类学解读,那就是百毒不侵(历史上曾经被侵过且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欧洲人带着病菌到了美洲,少有过病菌感染经历的印第安人大量死去,即便有幸运者存活下来也不再具备和原本就坚船利炮的欧洲人抗衡的实力。

《霍乱时期的爱情》里也描述了类似的场景,19世纪末期的南美不断为霍乱所苦,而经过了书中男主人公之一的乌尔比诺大夫和他也是大夫的老爸为了改善公共场所的卫生状况所做的不懈努力。政府开始重视投资公共管理设施,终于使得公众拥有了洁净的水源地。这样,没有了恶劣的病原体滋生环境,霍乱也就随之消失。河流中的船上经常会悬挂起以象征船上有霍乱病人请勿靠近的黄黑相间的旗帜也逐渐被人遗忘,以至于最后成为阿里萨和费尔米娜爱情不受打扰的一个标志,在宣示爱情的浪漫和温馨里面饱含了不受感染和影响的外部安全环境的极大功劳。

人类和病毒之间的关系未来还必将是长久的。所以,如何共存,如何在现实中互不干扰,都是需要研究的重要话题。但是人类又是不知适可而止且有能力开发整个世界的高等动物,所以,有所敬畏,有所为有所不为就成为未来人类必须要恪守的原则。其中,保护野生动物,尽量取消活禽市场等都是我们要遵守的规则。而这些规则,我们要不断地强化认知,政府从政策上要继续完善和发展,我们自己也要不断从各种途径重复接受类似的知识,包括艺术的手段和文学的角度。

美国电影《传染病》里面给出了大量政治寓言似的提醒,让我们在应对时不要惊慌失措,要利用好技术科学手段,管理上更要公平和到位;韩国电影《流感》则告诉我们,国家之间的非法人员流动带来的可能是悲剧性的结局,不要为了利益而引来巨大风险;日本电影《感染列岛》则科普了发现0号传染病人的价值和意义,各种治疗手段(包括血清抗体)都不是特效药,从根本上消除源头才是我们的遵循之道;中国的电视剧《浴火危城》则刻画了对于中国东北鼠疫治疗有巨大贡献的伍连德博士当年两次临危受命、挽狂澜于既倒局势的历史画卷。这些都能从更容易为人接受的艺术呈现方式上给人类以启迪,我们即便不一定去看书以获得关于传染病的知识,毕竟人一生遇到大规模传染病的几率还是不大,看一部或几部经过艺术加工的影视剧还是完全应该,且也是比较容易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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