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微小的善也能融化整个冰冷的世界

李 侠

在很多年前，在没有电视只有收音机的年代，我曾在电波里听到过美国短篇小说家欧。亨利的一个配乐短篇小说《最后的常春藤叶》。故事情节大家都知道，无须赘述。那所谓的最后一片叶子是一生碌碌无为、而又总是梦想画出杰作的老画家贝尔曼深夜里冒雨完成的作品。这片叶子宿命般地承载了患病中的年轻女画家的所有希望，叶子还在，那个女孩子的希望也就还在，然后那个女孩子活了，而那个老画家贝尔曼由于感冒得了肺炎，最后死掉，此刻那片叶子就是他积蓄25年力量所画出的最伟大的杰作。

多年后我仍认为欧亨利是近二百年来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作家，他的故事情节设计的独具匠心。故事的情节几乎都是描写小人物的命运：朴素的善良、卑微的生活、辛酸的虚荣，以及希望的破灭等，那份跌宕起伏的人生际遇仍能唤起我内心的九级浪。最后一片叶子对于专业画家来说算不上杰作，但那是关于人性之善的作品，虽然渺小，但很伟大，伟大到你无法对他进行还原，你也无法对它进行解构，他就是那样朴素地以原子的形式存在着，让所有华丽的色彩在他面前失掉了光泽，用今天的话来说，他无情地秒杀了那些浮华色彩的存在意义。

今天学生开题回来后，很累，吸了一支烟，打开电脑闲逛，无意间看到一则来自故乡《沈阳晚报》的信息：23岁吊装工人意外坠楼身亡， 坠楼时喊“都躲开”（ http://www.tianjinwe.com/hotnews/txjj/201105/t20110515_3761396.html）。这事发生在沈阳铁西区，那里我去过。这个23岁的青年，我从报道中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何？（应该让这个名字在这个荒谬的年代里作为一种朴素的纯真，让人们记起，像风一样从每个燥热的心头刮过，不需要哪些刻意表演的演讲团的糟蹋）只知道他在自己将死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杰作：都躲开。突然内心很感动。这些年见多了各类尔虞我诈故事的上演，信心与希望已经降到冰点。而此刻，内心既忧伤，又感到有某种东西在心里涌动。忽然想到，时下流行的唱红歌，劳民伤财不说，期望由无知带来的力量总是短暂的，而那些发自人性内心深处的善则是永恒的，虽然朴素，却也持久，不能被还原，他就在那里。

记得南方周末在前些年曾说：一句真话的力量抵得上整个世界（记忆中是这样写的，有些记不清了），今天我要说：一个最微小的善也能融化整个冰冷的世界。

2011-5-18夜于南方涂鸦

说明：文中图片来自科学网博主王芳教授的作品，已经征得王老师同意，没有任何商业目的，仅供欣赏，特此向王老师致谢！很喜欢这幅图片的朴素风格，画面干净，构图简洁，没有任何修饰，以自然的方式呈现自然的美好。这种构图模式也是我很喜欢的方式。呵呵，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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