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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遇故知”----访定居奥克兰的老同学刘怀玺、韩楚森的家

已有 5624 次阅读 2012-2-3 13:38 |系统分类:海外观察|关键词:学者| 定居, 奥克兰

                                        “他乡遇故知”

                      ----访在奥克兰定居的老同学韩楚森和刘怀玺的家

 

你喜欢什么歌曲呢?你想喜欢上一首新歌,是不容易的,因为它对你来说是陌生的。你一定比较喜欢你青年时期唱过的迷恋过的旧歌。比如我们这些“三零后”的人,在五十年代走进大学校门,所唱所听所熟悉所喜欢的都是当时的苏联歌曲,我们至今仍然喜欢它。最近我儿子送给我一台“ipad”,我输入了25首我最喜欢的金曲,其中包括了多首我喜欢的前苏联歌曲。在苏联解体的时候,王蒙来访,我们大谈苏联解体的原因,最后王蒙感叹道:我们以后如何再唱我们那样喜欢过的苏联歌曲呢?可我们立刻在我的书房里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苏联歌曲“喀秋莎”。“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的歌声,充满了一种怀旧之情。

怀旧是文学艺术的永久的主题。怀旧也是人生的永久的主题。

我们的古人对于人生的幸事总结为: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次我去新西兰的奥克兰市游览,与我大学同班老同学、定居于万里之遥的奥克兰的韩楚森、刘怀玺相遇,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回忆昔日的难忘的时光,一起分析今天的中国与世界,无所不谈,自由自在,并在他们家住了一夜,可谓是“他乡遇故知”的幸事了。

1955年秋天,我们同时走进了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并被分到一个班里。我从福建西部山区来,刘怀玺从内蒙古草原来,而韩楚森则从浙江杭州西子湖畔来。在班里,我是团支部书记,刘怀玺身体强健,喜好体育,被选为体育委员,韩楚森也做过班的干部,可她做过什么官,则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韩楚森有段时间是我的同坐。我还记得这位杭州长大的姑娘说过“花生是长在树上”的话,结果遭到“整肃”,让她受到一次不应有的打击。其实,花生长在树上,还是长在花生的根部,这只是一个在城市长大的人与一个在农村长大的人在知识上的些微区别。就像今天我仍然不知道“QQ”是什么而遭到年轻人嘲笑一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更不是什么政治问题。更何况她是否说过那句话,也未经查实,怎么就批判起来呢?但不管怎么说,从1955年到1959年四年间,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同学情谊。如今想起他们年轻时候在学校的身影,还历历在目,感到无比亲切。大致上说,刘、韩都属于随和派。他们跟全班同学相处甚好。不过,19551959是国家的多事之秋,国家的起伏折射到学校,折射到班里,也不可避免有过磕碰、有过误解、有过摩擦、甚至有过“斗争”。不过我们班由于1957年的反右派斗争运动处理得比较好,被伤害的同学少,所以毕业后时常聚会。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在北师大庆祝百周年校庆时,我们班在全国各地的同学能返校都返校了。那是一次冲击人的情感的聚会。事后,我们出版了散文随笔集《昨天·今天》,最近又出版了散文随笔集《金秋情未了》。这些回忆话语太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同学情谊是人间难以忘怀的一种珍贵的感情。许多感情都可以切断,唯有同学的感情是无法切断。我曾说过,一旦同了学,就是永久的同学。我还没有到奥克兰,刘怀玺、韩楚森就已经早早驱车到我们住的旅馆等候我,我们的车子刚到达旅馆门口,我刚一跳下车,就先看到了正用眼睛搜寻的刘怀玺,我真是感动,我跳下车,一把就把这位老同学搂在怀里。随后又见到了韩楚森。我不由分说地请了假,决定到老同学家去看看。刘、韩的儿子在奥克兰工作,有较高的收入。刘、韩退休后,就到新西兰,并最终获得新西兰永久居留权。如今他们的儿子为父母买下了一栋有院子的别墅式的屋子。屋子结构合理,有宽敞的睡房,有丰富的书房,有宽敞的客厅,厨房与卫生间也很洁净,使用起来十分方便,特别是他们的房子布置简约、高雅,有文化气息,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房子前面的院子,小巧而别致,种了鲜花和蔬菜,中间有一条涌道通往房门。从喧闹的中国来到这万里之遥的自然风光美丽的国度,度过自己的晚年,享受补贴和公费医疗,心中毫无牵挂,这真的是一种幸福。我真诚地祝愿他们。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刘、韩二人到了新西兰后并没有闲着,他们学英语,学开车,经多年的努力都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他们还热心帮助新西兰人学普通话。他们基于目前所看到的外国人学习汉语的课本所存在的问题,下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大量的时间,编写了一部名为《美好的普通话》的教材,这是一部从外国学生实际又符合汉语规律的教材,不久外研社将出版他们编写的书,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我这里似乎是给他们编写的书做广告,但我要说,我这广告不搀水分。

韩楚森拿出一种名为奶油果的热带才有的水果招待我。水果的皮是紫黑色的,样子像一个小型的橄榄球,切开后,中间有一个黑色的核儿,核儿的周围就是白色的果肉,韩楚森教我用小勺子挖着吃。果然,那果肉有一股奶油的香味儿。刘怀玺则给我吃甜甜的梨。我们聊天,真的是无拘无束,回忆其他同班同学的境况,比较中西国家不同的情况,我们毫无保留地摒弃了一些旧的观念,肯定了以前我们批判过的东西,我们多了现实感,少了虚幻感。我们觉得我们的心是相通的,虽然分别了几十年,虽然是同班的两种国籍的人之间的对话。这些话都太抽象,可在这篇短文里,是无法展开的,无法细谈的,就让我抽象一回吧!

夜深了,我们还在热烈地交谈着。意犹未尽啊,还想谈啊,可为了我第二天的行程,不得不结束谈话。我想起了杜甫的诗《赠卫八处士》,我给他们朗读杜甫的这首吟诵友情的绝唱,从头背到尾。我特别给他们强调了“惜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和“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梁”的句子,他们惊异于我怎么能记住大学时期学过的杜诗。夜真的深沉了,我们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结束长时间的交谈。12点过后,我躺在他们的书房里,我不能入睡,我失眠了……

第二天清晨早饭后,我在他们的院子里流连忘返,照了很多照片。房子啊,院子啊,院子里的树啊,花啊,他们种的豆角啊,我越照越觉得喜欢。这是他们的家,但我要说,从感情上,这也是我的家。

小车从奥克兰的宽阔的街道上穿过,我回到了旅馆。我们分别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我没有流泪,没有,今天的世界已经是一个地球村,我们身心健康,踏遍青山人未老,我们还会见面,不是吗?(2012-2-3

刘怀玺、韩楚森夫妇在奥克兰的家

那里正是夏天,植物郁郁葱葱

韩楚森夫妇的客厅

他们喜欢他们种植的“倒挂金钟”

他们院子里白色的花朵

他们亲手种植的豆角

作者与老同学韩楚森合影

三人合影

还是三个老伙伴

三个老同学

在豆角架前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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