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出了趟远门，有些日子没回来。旅人一个人无聊，便要创一道素菜汤，可做来做去总做不出蔬菜本有的清甜味道。为了那一点甜味，旅人可没少折腾，蜜枣、蜂蜜、砂糖、冰糖……几乎厨房里带点甜味的都试了一圈，可出来的甜味总是不对。

这天，无妄总算回来，刚放下包裹，便被旅人拖进了厨房。试了下味道，无妄眯起眼笑道：“放盐了没？”旅人一听便愣住了：“我要甜都难，哪里还敢放盐啊。”无妄也不解释，切了些菜，挑了丁点盐和菜拌开，其它的甜东西一概不用，还是按着旅人的流程做好汤。无妄让旅人一试，果然有了清甜的味道。旅人叹道：“嘿，好和尚，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无妄微微笑道：“要说起来，这还是我当年在庙里给老李帮厨砍柴学到的道理。”

“那个时候，老李经常和我念叨些有无相生的话。我砍柴的时候，他要我先找木头的纹路，老李说那纹路之间的缝隙就是无，而我从这无处落下柴刀，便很容易劈开柴禾，成就了柴禾的有；这菜的甜味也是一样，甜是甜的有，盐是甜的无，有了这盐，才可以让菜的汁液出来，这样做出来的汤才会有菜本身的甜味。”

旅人熄了火，一边舀汤一边接着道：“这老李可着实不简单。这甜和盐的道理，不止是做菜，做人也是一样。若要成就无为之境，那先得做些有为之事，然后功遂身退，才是圣人之境啊。要想甜，放点盐，这素菜汤里的道理可还真不容易。”

言罢，看看天色已是晌午，旅人和无妄将新出锅的汤搬到了前厅。素菜馆不常有汤，今天是素菜汤上桌的第一天，可不能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