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富世界》拾捌-炼狱博士的心路历程

 

要说末日预言之2012年是汪徳富的”天堂之路的话”, 那么2011年就是那但丁小汪所必需闯过的炼狱purgatory全程的最艰难险阻的一层(一年).

像当年英雄电影里的无名十分强调那十年修炼的一技, 只为十步穿喉, 最后却为英雄所动儿而舍生取义, 差一点, 小汪也要为了这破博士考核和一时义气给废了武功, 险些将那二十三年的修炼的纯阳功力给全部前功尽弃的呢的了的.

如果说现下小汪童鞋有空来更新博客, 得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担心实验和论文的压力的话, 那么整个2008末到2011年末的期间的可怖三年时光可谓是步步惊心啊.

2007年做了决定要赶上出国的顺风车到08年得以如愿实施, 再到08年中的傻了吧唧的出发和当年底的入学考试半年修行间期, 真不知向往是吃错了什么药发了这羊癫疯, 放着再有一年就到手的国内博士学位不要, 跑到国外重读博士且白吃半年苦头 (多少薪金啊…….), 现在看来实在是傻得出奇. 关键还是前路不明, 鬼国外情况把握太少, 缺乏经验, 才贸然作出了这般选择来, 换来3年半苦读, 目前, 终于要熬出头了. 瞧瞧那早已不胜簪的天顶, 惨白而人色尽失的荒芜肌肤, 因缺乏锻炼而粗硕的大腿, 变形的腹部肌肉, 更加鸵鸟的脊背, 和那几乎要瞎了的双目, 更甭提那27到30的青春韶华, 2个不长的问题一直萦绕在脑边:”你这是在干什么?!” “值么?!”. 即便到现在为止, 小汪也还是很难给出正确的答案来表态. 比起国内的同学和新来日本的年轻貌美的小师妹们, 偶这大龄未婚青年着实挺惨; 但要是比起身边的更大龄的已婚赌博(读博比赌博还甚得慌)青年, 小汪还要算是年纪青青呢. 但看眼下这30岁才能拿这一纸文凭重新开始的人儿, 无论如何也不能高兴起来的说.

有人就说了, 呀, 你在国外生活了多年也该算是多少有收获的吧. 其实, 日本的经济政策是招收留学生来激活消费, 只肯让你来花钱却不会让你带走半个子. 知识的话, 国内现在也不比国外差, 也带回不了多少稀罕玩意. 吃穿用住就更别提了, 天朝都禁止学生带海外商品回家了的. 朋友, 日本人么? 那绝对不会做你的朋友的, 因为你不是日本人, 你也挤不进日本人的团体和组织, 领略不到做日本人的精髓 (自然也不会教你精髓的东东的啦…例如企业都不让留学生做技术就是这个缘由的啦…那可是间谍啊). 感情? 除了感情长廊的美好fans以外, 就是那满身伤痕累累的回忆了的. 实际上还是那块故乡的云和那个一无所有的行囊伴随着一代孤独大侠的独孤生活. 真的要挥一挥手不带一片云彩的了呢的.

当然, 虽然可能收获寥寥, 感动和伤痛还是有的. 感动就不多说了, 看着日本人的干劲和真诚热心负责人和100%的才智以及200%的努力, 在日生活想不感动都不行. 举个特例吧, 田中允男是得富的先辈, 这种先辈的关怀从汪08年10月踏上日本列岛的泥土开始到目前即将回归的春燕之末, 从未间断过. 确切的说, 是自始至终. 没有哪个国人能像偶前辈一样的热忱自觉充当tutor角色(学校花钱有请专门负责的tutor的), 刚来就总送家具电器一应物品, 还用私家车带小汪兜风熟悉周边购物中心, 教导得福的实验技术, 精深的讨论课题凌晨到2点, 纠正错误到细微不至, 帮忙审核出国材料, 代小汪组织会议期间的全体人员旅游, 考核中期发表质量, 甚至帮忙检查论文内容和鉴定图表科学表达方式, 更是在无人肯帮无人能帮小汪的绝望时刻出手相助, 甚至帮忙书写, 才使小汪今天又心情有时间坐在这里跟大家聊天的. 想想小汪得到了这么多关怀是不是要该物极必反了的? 尽管前日自观面相印堂之上有两块眉骨突出昭示有贵人相助的命, 但如此如此用贵人以至过度是不是要遭天谴的呢? 这一点只能相信冥冥之中自有轮回, 如若不还了这愿, 后半生难做人乎.

伤痛, 那就是永恒的了. 就跟欧洲大片黑皮书一样, 美丽女主角的精彩而美丽的凄惨人生的开始是从战争的开始而开始, 到人生的结束的时刻却还伴随着永恒的战争一样, 这痛觉的超级灵敏体就从没有摆脱过痛觉的骚扰和侵袭. 做人就会有心, 有心就会受伤, 因为心是碎水晶粘的, 很易碎. 不到生命之火熄了的那一刻, 这种玻璃心总是会带来不同的伤痛感来, 从各个方面, 各个角度, 以各种情况. 偏生小汪本人又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灵敏体, 前提了的, 一个忘不了过去种种大小但凡发生的往事, 又生活在后现代化的未来意境之中的一个特别的家伙 (就是死活不生活在现代, 虽然常被误认为是怀古, 但其实又不是向往那种旧旧的东西, 是追寻一种特别, 一种气息). 不能像三毛那样大度的一笔带过曾经的辛酸史, 越写越多确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因为太熟, 所以忘不了, 忘不了就要逃. 可是偶不要逃, 还有办法没?!有, 很简单, 找个地洞, 挖个深坑, 把你的怨恨说进去, 然后埋起来, 不给人知道的就好. 高调的小汪选择修改这个办法, 公布出来在文字上, 让和小汪一样无聊的人来无聊一下. 反倒是减轻了心里的负担, 帮助了忘却, 因为已经写下来了, 变成铅字了, 跑不了的挂在在哪里, 不担心记得记不得, 记得准和记得不准的了的, 一切都不重要. 于是乎, 反倒淡忘了刀光剑影, 远去了鼓角筝鸣了的.

讲了这么多都没和科学挂边, 居然还大言不惭的挂在科学网上. 实在是因为得富这么多年来, 心路的旅程远长足于科学的进步. 下面还是来谈谈科学吧!

小汪师从心血管性肽的专家松隆甚二先生, 是天然沙丁鱼水解蛋白提取的重要ACE抑制小肽VY的创始人. 齐名的还有其他众多日本高校研究者热力追捧的奶蛋白降压肽VPP与IPP. 如此这番的相关研究数不胜数, 多发在影响因子在2, 3左右的国际期刊上. 此类文章有一个特点, 数据精良, 书写文笔流畅, 整体效果美观而不失大杂志的风格. 缺点嘛. 就是, 就是…….实在不想说哈, 就是用处太小了, 或者根本没有用 (特指商业价值). IPP与VPP因为源于奶蛋白, 故而日本在科学界的鼓吹下早早商业化了, calpis这个风靡世界的乳酸饮品内加有此功能肽 (不做毒理实验就直接应用的世界先例, 囧……奇谈吧). VY去年才通过欧洲那边长达10年的毒理学试验证实对5代的小鼠生长无毒副作用, 然后次验证通过后却没有了下文, 而且时间太长了, 当年的激情依然不存在了, 老板的兴趣和爱好已然转换了的. 这不得不让小汪觉得丧气. 因为日本教授的压力很大, 每年论文数目要求很多的, 所以, 大家只能尽力发论文, 这是各样的title都可以被接受, 但是要有新意, 要有不同, 价值无所谓, 档次在2以上的论文就能算数. 所以, 到最后, 都是在拼论文啊. 看着华丽丽的教授出版物list下面那长达100片的论文列表盒长长的著作列表, 觉得很不是滋味, 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上周被科学网博友点醒, 她教授只有5篇, 其中10分以上的3篇 (一篇nature), 难怪破格教授了的呢. 两种风格的科研思路, 效果是相同的, 或者说后者更好. 总之, 大牛教授们水平是高高的, 却无法让人喜欢起来.

小汪目前的研究就是新型小肽, 虽然发现了有特别的也值得发表的新现象, 但是, 综上所述, 一样逃不出上面的那个范畴和魔咒, 在生物体外的试验成功和人类史上的应用差别太大了. 极有可能, 这样的类似的研究, 依然无法对人类产生直接效应, 而将拓展和深化的步骤推给了后来的研究者们, 这一点很不好. 当然这些大多数研究者或多或少都在经历类似的问题, 真正苦恼了得富的是, 这种模式的研究非常的僵硬, 缺乏变通, 鲜有创造. 这和小汪对于创新的渴求格格不入, 格式的死板更是让人无比的烦恼, 因为不是native speaker, 所以要将自己努力的变得看起来像native speaker, 那就要用native speaker用过的语言和句式来包装自己, 包装要包全了, 不能有破绽, 什么办法都有, 总之最后拿出手的一看就是一片完美无瑕的native speaker一般的论文呈现就行. 长达一年的反复修改就是这么来的. 期间还有实验策略的变化, 直接影响论文架构和结论, 补充足够的数据(加实验, 重做新的实验, 有胆儿吗?!)完成一个完美的整体才能提交, 所以要自虐, 没事就自虐啊自虐的, 然后就该被人虐, 被别人揉掕无数遍后, 再送交老板揉掕………..直到揉掕至将死, 然后发表. 不过也奇了, 虐多了论文倒是很好收, 不但收的快还都是小修, 不知算福算祸, 总之, 教授面子是保住了的. 留下来的痛苦也逐渐被胜利的喜悦给冲淡了的. 也就是这样的人生的啦.

博论的郁闷就不提了, 每个人都经历过, 只简单描述一下, 一共写了5章, 第一张和第二章因为质量不够上乘, 比反复推到40余次; 第三章虽然成文虽好, 但后来添加数据与延长讨论以至于修改数目也达到了27次; 第四章因为数据少, 反倒修改的少, 大修5此结束. 此后整体论文还大修小修了2回. 今早最终定稿.

期间有个小插曲, 很重要的插曲. 本定于12月12日deadline提交的论文全文, 小汪童鞋却没能及时完成, 按照学校规定是要取消博士号资格的. 那个最难熬的一天和最漫长的一个下午, 小汪已经忘了, 是如何爬过的了, 总之, 到了五点还没交的话, 按照甚二老师和学校的要求, 是要cancel答辩的呢. 可是, 5点果然就那么到了的. 绝望, 绝望, 还是绝望. 没想到5点一刻的时候, 甚二老师却说, 他打了个电话为小汪一人拖延了一夜 (最后证实还有人呢), 于是, 得福童鞋得以在第二日清晨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顺利提交. 本似最最冷血无情的老师被证实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刀子嘴豆腐心, 关键时刻还是为学生着想得! 大惊之后有大喜, 真应了周星驰的那句台词:”人生大喜大悲的太多, 偶都不知道该如何以对了”……….这最难熬的心路旅程的最难那一刻由老板负责帮助的幅度过了难关, 除了感激之外还是感激.

目前这长长的路呀还没到尽头, 新年后的答辩将决定生死. 但是得福已然度过了一遭生死考验的人儿啊, 已经不再惧怕类似的一而再, 再而三的反复了的了, 来了就来吧!

等后面的故事发生了, 这个旅程的描述再做后续吧.

正在拾捡那些碎心的玻璃渣, 然后努力把这破碎的心给慢慢的拼凑起来吧!

 

写于2012年15日下午, 二番修改稿再次提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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