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拍照的热情褪去，小腿开始酸痛的时候，没有人再对眼前难以得见的美景感到不可思议。矿泉水买了一瓶接一瓶，面包已经吃完，看一看手表，才走了4个多小时。天色虽然没有完全昏暗，也没有了先前的明朗和炙热，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一直被昌南不知疲倦地用手臂挽住手臂的朱高高说：

“回去吧，不想爬了。”

她头上浅黄色的发丝骄傲地伸向苍穹，稍显凌乱的刘海下面探出微醺的视角望向紧紧环箍在周身的空气，好像那里站了一位她不太熟悉但确定不太愿意接近的远房亲戚。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范婧接过话头，我跟随附和着，田纯低首不语。

许多时间里，田纯一直沉默、微笑着，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却不愿意过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或置以评论，就像毗邻东方的大和民族一样，心中放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铁盒。

提起日本，绝大多数长辈的脸上会散射出没有确切目的性但质感清亮的愠色，如果碰巧他们有闲暇，或者刚好滋生起来大吐为快的想法，会主动说起许多可能你已经知道的，从教科书、电视、电影里面拿出来，添加上个人见解的‘历史真相’，他们把战争描绘成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征途。

历史是影像和文字的结合体，它本身早已经消失在生命的洪流里，就像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不愉快的事或人，你可以把他们记住，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播放深刻的零碎片段，在每一次播放中或缓或疾地释放内心压抑的莫名情感。只是你不知道，开启释放的同时也向心灵的外膜撒下了一把尘土。历史可以借鉴，若太过沉溺则会变成思想的桎梏加上刻意的拔高造成的错误理解，活在当下并坚持走向未来才是实用的生存法则。

不知道这样想了多久，等回到眼前，范婧、朱高高、昌南还有田纯早已走在了几十米外的山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