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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23】好菜费饭、好女费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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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当评委，面试来应聘的五个博士。
刚面试了A男B女，突然接到校办的电话，让我马上参加另一个会议，一位官员来校调研了。
我只好向教授委员会主任吕教授告假，吕教授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其实官员的调研会与我没多大关系，但群众演员总是需要的。轻松地坐等会议结束，也就下班了。
此时却接到学院科研秘书的电话，让我去给面试的人投票。我说我没有全程参加，就不投票了。实在不行，就算我投了弃权票。秘书说吕教授说让我必须过去一趟，再说，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我叹了口气，心里却在想：世界上没有讲不清楚的事情，但今后领导们应该考虑给秘书报销点电话费了。
等我回到学院会议室，参加面试的12个教授还都在，只是气氛有点沉闷。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都下班了，你们还不回家，还非要让我过来投票，连弃权都不行，是不是最近的八项规定搞的肚子没油水了，想让我请客吃饭？”
大家马上稍微活泛起来，七嘴八舌地表示着：谁不想早点回家呀，可是不行呀。现在就等着你一锤定音呢。
吕教授连忙向我介绍：12个评委的投票结果都出来了，来面试的五位博士，后面面试的三个博士，一个高票通过，要！其余的两个，同意票数没超过半数，不要！这三个人我投票不投票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改变投票结果。
问题出在我正好参加了面试的前两个博士上，A男和B女，这两个博士同意票都是6票。有的评委说，12个评委，6票同意，正好过半数，这两个人可以进；但有评委反对说：按规定，同意票数要超过半数，这两个人是等于半数，没有超过半数。因此这两个人只能是没通过面试。
看见大家的意见泾渭分明、势均力敌，教授委员会主任吕教授有点为难，只好让大家再投一次票试试。第二次投票的结果是：同意6票，反对6票！连第一次投弃权票的，现在都变成了投反对票，又成了僵局。
吕教授想起我还是评委，而且正好听了这两个人的试讲，便让秘书打电话，务必让我回来投票。弄清了原委，我觉的有点为难：“我投票可以，但无记名投票，你把大家的票都唱了，就我一人成为记名投票了，这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吧，大家先议论一下这两个人的优缺点，大家讨论一下，然后我们再投一次票好不？”
吕教授同意了我的提议，让大家先A男再B女分别讨论，提高效率。
A男是个非常优秀的海龟，出身名门，从上本科到做博士后的学校都是一流的；个人条件很好，发表了七八篇一区论文，引用次数、个人的H因子都是面试的5个博士里最好的。但他提出了个加盟条件：要一个单独的实验室和35万启动经费。
这是一半的评委不愿意给他提供offer的原因：引进人才的启动经费是学校统一制定的。按照学校的办法，A男可以从学校拿到20万启动经费，也就是说，我们学院还要想办法给A男补上15万科研启动费。一部分评委说，你是比其他人优秀，但我校引进人才的政策是公开的，你来面试说明你认可了学校的待遇。现在你过来讨价还价，你把我们这里当成旧货市场了？再说，一旦答应他了，后面的人怎么办？规矩不能乱，口子不能开！
听着大家的议论，我在考虑我该投什么票，好像大家说的都有点道理。正在纠结的时候，老马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好菜费饭，好女费汉”。
我对老马的声音高度敏感，知道老马又有什么怪想法了，正好帮我参谋参谋：“老马，把你的话讲清楚，好菜费饭、好女费汉是啥意思嘛？”
大家见我这么一说，都安静下来，等老马说话。这一年来，老马常掺合一些教授委员会的事，教授们也就习惯了，一些教授开玩笑称老马为‘名誉教授’，全然忘了他是传达室的门卫。
老马早就想说了，马上接着我的话说到：“你们都说这个博士不错，是个好苗子。人家就提出了一点小条件，你们心里就有点反感了，你们平常总说要吸引人才，到底拿出啥来吸引人家了？连庄户人家都知道好菜费饭、好女费汉。想吃好菜，还舍不得多费点饭；想娶个好女子，还嫌人家的‘潘驴邓小闲’征婚条件有点高。哎，叶公好龙啊。”
老马怎么一讲，教授们都不吭气了。吕教授连忙说：“咱们教授委员会也不管钱，至于能不能再给这个博士15万启动经费，那是院长考虑的事情，咱们根据应聘者的水平投票就可以了。对这个男博士咱们就讨论到这，下面大家议一议这个女博士。”
这一下，大家又吵开了，有的教授说，B女研究的暗物质方向很好，一旦发现了什么暗物质，肯定能获个诺贝尔奖，我们绝对应该进此人。反对者说，B女的研究方向是很好，但她的研究基础不太好，发表的文章太差，而且她性格内向、32岁还没有处过男朋友，今后会有找对象、结婚、生孩子等一大堆麻烦事。
吕教授觉得大家都扯到生孩子上去了，跑了题，连忙站起来说:“希望大家集中评价应聘者的能力，不要讨论她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事。”
“好菜费饭、好女费汉。”老马又嘟囔了一声。这下大家都笑了，吕教授看着老马说：“马师傅，怎么又是好菜费饭、好女费汉。按你的意思，我们也应该给offer?”
老马悠悠地说：“恰恰相反。好菜费饭，你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还想着满汉全席，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们说这个方向好，但估计你们把你们的肾都卖了可能也建不起来。别净想着诺贝尔奖，暗物质什么的，能把学科做好、明物质研究好就不错了。”
“方向好顶啥用，关键是要能力强。好枪费弹、好女费汉。如果是个好女子，三十多岁的年龄，应该有很多追求者了，男朋友应该处过好几个了吧？要不你很早就选了个白马王子，否则汉子们骚扰得你根本不能平静做学问。可是她到现在，还一个汉子都不用，不符合好女费汉的古话呀！再说，古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你想，家都不齐整，还谈啥填补研究方向，振兴学科呢？”
吕教授连忙打断老马的话：“马师傅，时间不早了，我们教授委员会还要投票呢。”
投票的结果是：A男10票同意，1票反对，两票弃权，获得加盟资格；B女2票同意，6票反对，5票弃权，没有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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