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量子力学之裨益

范洪义

       天才物理学家费曼曾说：“ 我认为，我可以有把握地说，没有人懂量子力学。”于是，英国BBC科学史栏目“科学的故事”出品人，曾任《自然》期刊编辑二十余年的菲利普斯-鲍尔写了一书《量子力学-怪也不怪》，声称自学量子力学是不自量力，如今它已经转化为网上流行的“不自量力”的口禅。甚至不少人说起量子力学即谈虎色变。 记得，1993年我应Klauder教授的邀请去美国开国际相干态会议，并任会议顾问。在洛杉矶入境时，海关官员盘查，

问：你这次来美的目的是什么？

答:  受邀开国际物理会议？

问：你的职业？

答： 教授，物理教授.

问： 我也学过物理。现在如果我是你的学生，你会问我什么问题?

答：什么是量子？（如抢答般地快言）

那位官员变问为答，说：“我答不上来，看来你确实是个物理教授，是来开物理会的。”便在护照上盖章让我过关。

如今的网上，时不时地读到专家向大众讲这门学科太玄，又何谈自学呢！

       其实，什么东西都可以尝试自学，我的量子力学知识就是自学来的。我是1964年从上海市上海中学考入中国科技大学物理学，1966年6月停课，没赶上到大三正式修听量子力学的课。 偶尔在高年级离校毕业生的楼道里捡到一本中文版的《量子力学原理》，就自学起来，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起初如看天书般，内容看不懂，就读读其第一版的序言摘录，当时只听说过李振道和杨振宁，也不知道狄拉克有多么伟大。渐渐地翻阅书中的第三章，表象理论，主要是讲狄拉克自创的数学，如delta函数，勉强能明白作者在说什么了，看到（22）-（24）式就萌生了问题，他并没有施行真正意义上的积分，就得到连续表象积分“值”为单位算符1的结论，百思而不得其解，只好偃旗息鼓或打退堂鼓了。在社会上蹉跎了十年，到了1978年当了第一批研究生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研究了。可导师没给我具体的题目，只好把这个积分问题作为我的毕业论文课题的一部分，朝思暮想，后来总算有了成果，而且能成系列，自造小气候，可见自学量子力学也并非一无可取。

      现在，每当我见到低年级大学生来聊天，就会劝他们挤时间自学量子力学，我还为他们写了学这门课的捷径书。回想当年，如果我也是按部就班地到大三听讲量子力学课，思路随着老师，就不会发现这个问题，也不会发明量子算符的积分理论。另一方面，如果我早就听说关于量子力学很玄很难的宣传，望而生畏，我也不敢去自学它了。唉，人生有的时候，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俗话说，“宫墙数仞不得其门终外望”，只要找到合适的门，量子力学也不难自学。即便是找不到门，派个无人机去里面凌空浏览一番，或许能拍到“砥平直矢能由是路即中行”之相片呢，吉人天相，天道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