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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荣耀(译文连载 八)

已有 3178 次阅读 2012-6-19 19:59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关键词:学者| 连载, 托马斯

最最令人惊讶的是,他以前不叫于勒,他的真名是托马斯。可是我亲爱的大姨在听说村子里的人都把托马斯称为房间里的尿桶后,就决定给他改名叫于勒,但是这个名字其实更常被用于同一个用途。无知的女人,由由于没有服过兵役,不知道这种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她,甚至连托马斯-于勒也不敢,他是因为他太爱他,不想反驳她,特别是在她振振有词的时候。

于勒姨夫出生在葡萄树中间,在金黄色的鲁西荣,人员和木桶一样频繁地流动。他把葡萄园交给了他的弟弟们,自己成了家里的知识分子,他有他的权利。但是,他始终具有卡塔鲁西亚的鲜明特色,他说话中R的发音就和俄语里的发音一样重。

为了逗我的保罗弟弟发笑,我常学他的发音。事实上,我们认为普罗旺斯的发音才是真正的法语,因为这是我父亲说话的口音,而他是颁发学校证书的考试先生,而于勒姨夫的R的发音不过只是为了掩饰他的其他弱点。

我的父亲和他成了一对儿朋友,既然于勒姨夫更年长,更富有,就不时自以为是。

他时不时地抗议教员假期过长。

“我承认”他说:“孩子们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可是在这期间,人们可以雇佣老师们干别的事。”

“是啊!” 父亲带着讽刺地说:“他们是得在两个月期间代行行政长官的职责,长官已经被漫长的午睡弄的才思枯竭,被皮椅伤的腰酸背疼了!”

可是这种友好的小冲突也就到此为止了,即使用谨慎的暗讽也不触及大的问题,不然舅舅就去做弥撒祷告!

当父亲得知每个月要做两次弥撒时(出于罗斯姨对我母亲的信任而告知的),他实在是感到了沮丧,他宣布《这是能忍受的极限了》。于是我的母亲就哀求他接受这档子事,并且,当着姨夫的面,哀求他放弃他的关于本堂神甫的小小的玩笑索引集,特别是,一本庆贺可尊敬的迪邦鲁神甫的航空业绩的诗歌集。

“你确认他真的发火了?”

“我肯定他再也不会踏进我们的家,他还会不让我的姐姐常来”

父亲伤心地摇晃着脑袋,接着,突然,用愤怒的嗓音大喊:

“得了!对这些宗教狂就是无法宽容!难道是我,我,妨碍他在所有的星期天去吃他的上帝了?是我阻碍你让你姐姐不常来了,就因为她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深信造物主在每个周日以人的形式降临到一万只酒杯里?好吧,我愿意向他展示我宽大的胸怀。我以我的自由主义胸怀不在乎他。我不和他谈论宗教法庭,不谈论Calas,不谈论让·Huss,不谈论其他任何教会要求拼命干的事,我不说有关大主教,下级神甫们的任何话!同样,如果他试图向我布道,讲述一个幼稚的,如同我的奶奶对我讲的童话一样幼稚的概念,我会很有礼貌地作答,我会在我的胡子底下轻轻地嬉笑一下,我这就满意了!”

不过他嘴上没有胡子,他也根本不嬉笑。

可是他遵守诺言,他们的友谊并没有因为偶尔的口误而产生麻烦,而在发生那种情况时,他们细心的太太们就会发出惊讶的大叫声,或者刺耳的笑声,目的是转移话题。

我的姨夫很快成了我的铁杆朋友。他常常表扬我能把得住既定的话题,能保守秘密,有时约我在Borely公园见面;他对愿意倾听他的人说:“这个孩子会成为一个大外交家”或者“是一个一流的官员”(可是这种预言就只是一种选择,至今也没有实现)。他非常仔细地查看我的学习手册,对我的补偿(或是对我的安慰)就是玩具或者是一小袋水果糖。

可是当我向他建议有一天在他所喜爱的Borely公园里建一座小房子,外带阳台,可以看到自行车赛时,他却以开玩笑的方式向我坦白,他从来也不是那个公园的所有者。

我懊恼瞬间失去了那么好的一分家产,我悔恨,那么长的时间欣赏了一个骗子。

其次,从那一天起,我发现了大人们撒谎的本事和我一样好,而且,看起来,我在他们中间不再安全。

可是,在另一方面,这个发现让我觉得我过去,现在和将来的谎话都有道理,给我心里带来平和,在我对父亲不可避免地说慌,而我小小的良心发生微弱的内疚时,我会对良心说:“就像于勒姨夫那样!”,然后,我就会带着无辜的眼神,轻松地面容,无懈可击地撒谎。

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搬家了,因为父亲曾申诉,说,我们的单元房显得太小了:结果,他就得到了一份《住宿赔偿金》,我们将搬到Terrusse街里一套一层很大的的房子里,带一套地下室,后面有明亮的小花园。

这个是我们的生活往前大步跨越诸事中的一件事。我那总是傲气十足的母亲就向罗斯姨吹嘘,向她展示,从此以后她要安置8个壁柜加挂衣间;至于我呢,就在学校里讲述我们的宫殿,为了给人我们有钱的印象,还肯定地说,那不是骗人,在里面可以玩躲猫猫,这个就给我招来一些嫉妒的人,可是,万幸的是,那些不相信的人依然还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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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许培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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