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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回到了宾馆,醒来时发觉已是凌晨两点多了,酒醒时怎么也睡不着觉,只好泡网。
三十多年来,回过很多次的故乡,但大多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每次回乡都是直奔父母而去,发小见面则是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还在广州时,邻居小宋便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乡,他比我小了六七岁,孩提时候总跟在我们几个大点的孩子后面凑热闹,挑猪草、打群架,他是热心的观众、呐喊助威者,只是由于年龄的原因,他还不能融入到我们的“圈子”。当我告诉他清明节准备回乡祭母时,他马上召集了一帮发小,说要好好聚聚,这让我很是感动,几十年未曾谋面,还能记得我这个发小真是难得。一路上小宋不停地电话询问,还说要派车到南京接我,那哪成呀,虽说人家现在办实业比较成功,咱也不能这么宰人家。
父母那两间房子久未住人,肯定不能呆了,哥哥姐姐们要我住到他们家,可说好发小见面,住到他们家实在不方便,干脆潇洒一回,住宾馆。二哥早早下班,赶在我之前从四十多里地之外的姜堰来到了小镇。刚放下行李,小宋便与我的另一个发小驱车来到宾馆,我看他们除了一个胖了点,一个瘦了点,依稀还能看到过去的影子,大家坐下自然少不了一番感慨。发小小何毕业于扬州大学,我们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同班,他家就住在我上学时要经过的路边,所以他每天等着我叫他一路同行。与小何最后一次见面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他哥哥从部队转业后在汽车站开车,我便经常找他帮忙买车票。体制改革后,买车票不再那么困难,我就少麻烦他了。此番见面,大家脸上都多了不少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我们提起了小时候的很多趣事,难得他们还记得我这个当年的孩子王许多的英雄事迹。小何说:“我们那时候真的过得很快乐,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时辛苦多了。”的确,应试教育不仅让我们的孩子每天背着沉重的书包,更是背着沉重的精神重负,失去了应有的快乐,何时能把童年的欢乐还给孩子们?
小宋的电话响了,发小们已经到了饭店,小镇本就不大,步行几分钟便到了那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当年同甘共苦、一同考进南京的兄弟老田,他在当地可是赫赫有名,当了多年的供电局局长,又当了多年的局党委书记,去年才退居二线。三十多年前,我们一起复习备考,他父亲在县教育局,我们复习的所有资料都从他父亲那里得来。七八年他考上了一所电力学校,我则进了师范。他的学校与我的学校之间隔了一所大学。上大学时,我们几乎每个星期都见面,虽然日子过得比较辛苦,大家都靠着每月十几块钱的补贴生活,但自有一番快乐。记得有一年的节日,我去到他的宿舍,我们俩把一瓶二锅头喝完了,那是我第一次喝醉,本来准备去听音乐会,看我吐成那样,只好浪费了两张音乐会票,他送我回宿舍。他跟我提起了当年的一些糗事,我们就读的两所学校直线距离并不远,但中间夹着另一所学校,绕着那所学校步行至少要走半个小时以上,所以我们经常做的一件事是翻越那所学校的围墙,那样可以少走很多路。有一天,我们俩刚刚骑上围墙,被学校的治安人员看见了,那小伙子一个劲地吆喝:“下去、下去,”说啥也不让我们跳进来,无奈之下,只好绕墙而过。如今他的酒量不减当年,我记不清晚上喝了多少家乡酒,但我知道他比我喝得多,回县城的路上,他给我打电话,听着他逻辑清晰的话,知道他离醉还远着呢,可我已经有点舌头不听使唤了。
见到的另一个发小是与我家只有一河之隔的老陆,两家直线距离不过二十米。他现在是小镇的副镇长,雄霸一方的父母官。虽然我们打小就认识,但当年一河之隔让我们成了“敌对”势力,那时河东河西经常打群架,我是河东的总指挥,邻队的一个小土包就是我们两军对垒的场所,虽说从没有打得头破血流,但大家每天都跟坟墓里钻出来似的一身泥巴,很多小朋友回家自然少不了被父母一通数落,甚至有小朋友的父亲责怪我把他们带坏了,反正我臭名在外,全不把别人的埋怨当回事。
看着发小们在家乡安居乐业,各有所成,唯有我成了颠沛流离的流浪儿,不免心有戚戚。几十年未见,感慨之余,很是为他们的成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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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8 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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