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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冰
注:电影《山楂树之恋》上映,贴一篇旧文,怀念一下青春时代。
一九七一年,我以插队知青身份被抽调到当地公社中学当代课教师,教俄语。俄语教研组三个人,除我外,一位是年长的教研组长,另一位三十出头的男老师,姓解,黑色的眼镜框后面是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很少流露出欢乐。
我那时候是一个快乐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尽管严酷的现实粉碎了我的很多梦想,但年轻的心却不肯生活在阴影里,除了上课,我主要的消遣是看书、唱歌。我有一本《外国名歌二百首》,在那时候算很珍贵了,从北京带到乡下,一直带在身边。
在北京,曾经,一屋子年轻的朋友,坐在一起唱歌。我们唱《海港之夜》:“再见吧可爱的城市,明天将航行在海上,明天黎明时,亲人的蓝头巾,将在船尾飘荡”;《哎哟妈妈》:“哎哟妈妈,你可不要为我生气,哎哟妈妈,你可不要为我生气,年轻人就是这样没、出、息!”大家就一起大笑;《在遥远的地方》:“在遥远的地方,那里云雾在荡漾,微风轻轻吹来,掀起一片麦浪”;还有《山楂树》,有人唱低音,有人唱高音,真好听。
上山下乡,同学朋友星散,歌声也中断了,或者只能唱样板戏,我也唱过,被人挖苦说:“李铁梅唱上花腔女高音了”,只好放弃。没事就唱《二百首》,反正那地方偏僻,没人懂什么叫封资修歌曲。
一天下午,备课空隙,教研室里只有我
在遥远的乡下,第一次有人和了我的歌。我们尽情唱:“秋天白鹤的歌声已消失在远方,大地已经盖上一片白霜。但是在这条幽静的林间小路上,他们三人到如今还徘徊在树旁”……。在没有文化的年代,我们用这样的歌声滋养自己的心田。
后来我知道,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中学,后来我回到了城市,后来我再也没有听过那么标准的俄语的《山楂树》了。
啊,茂密的山楂树呀,白花满树开放,啊,山楂树呀,你为何要悲伤?
19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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