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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然与困惑中思考 (2000.05~08写于新感觉书店)

已有 2023 次阅读 2012-3-23 10:38 |系统分类:观点评述|关键词:学者| 书店



  “商品追求压制人文关怀，技术原则摧毁独创精神”，也许这正是导致社会文化危机的根源所在。

     似乎生活本身的快乐，就是忘掉白天与黑夜的分别，模糊正确与过错的界限，失去一切束缚！
     自我反叛，就是从自我解放到自我囚禁与沉沦。文化反叛的新潮运动把个人带进了无限自由又无路可走的境地。雄心勃勃又情感迷茫，犹如盛夏的雷雨来临之夜，不可摆脱的燥热被压抑在沉重的雨云中。情感冷漠，是当代个人化的个体生存首先极力追求到底又极力逃避的现实。
     艺术的商品化，随着自我的丧失，成为必然的趋势。叙事游戏开拓了当代中国艺术技术化的道路：由个性化创作转换为机械制作。
     技术——商业——一体化的无条件制作是历史与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必然结果。文学的商业性书写，走的是与自我表现向内转相反的道路，一条自我外在化的道路。寻根文学内在地包涵着先锋书写与商业书写的双重性。是文学向外转的过渡。
     一个现代化的世界，首先是一个因为高度分工把人们分离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由新技术的大众传媒把人们缝合起来的世界。
     由“艺”而“匠”的转型，艺术沦为生活就意味着艺术不仅片面地发展自身的娱乐功能，而且意味着艺术在根本上嬗变为一种享乐的工具。艺术退落为生活。
     文化工业是以广告活动为核心：它的根本目的不是满足需要，而是挑起感官欲望。感官欲望代替激情是个人对自我的根本置换，制作创作就是技术对艺术的根本性置换。两个根本性置换的结果是文化的工业化。文化成为“文化工业”，是彻底的煽情文化。广告成了唯一的艺术品。文化失去了超越的品质，而成为纯粹的直观。行动而不是成就，过程而不是结果。
     普遍交换在根本性的虚假中，把我们逐出心灵，赶向物品，它用新的拜物教替换了我们的崇高意识。与时间作战的崇高感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而空茫的交流（交换）感官欲望。存在交换的普遍需要不是世界商业化的结果，而是存在普遍的虚无化，即形象化的结果。对形象的游戏是封闭在这种无意识的表演中，而放弃了对审美精神的表现。新技术不创造形象，而制作形象。
     创作是自我灵魂的显现。灵魂的闪动与飘泊，是痛苦与孤寂的等待与追寻，认同与认可才是灵魂的慰藉与升华。创作只有在被认同与认可之后，才能被证实其存在的意义与存在的实质。
     灵魂的漂泊无定，漂泊茫然，漂泊疲惫是生命之旅中，智者的绝症和通病。灵魂也是多面体，浮游在尘世，面向外界各个方位。在各个方位，不同的人，不同的时刻会有不同的理性的结论。灵魂是有形的，有生命的，有意义的实体，只是常人未必能感悟。
     当代人有三种属性：商品性，技术性，大众性。
     当代人可分为三种人：商品人，技术人，大众人。当代人是与自身离异的，是一个未到场的在场人，是一个幻象。
     生存的无意义和无价值使个人成为一个根本性的无家可归者，成为无根基的精神漂泊者。这种无根性使当代人的生存方式成为寻找和逃亡的双重逆反运动。一方面精神寻根成为一种基本的生存方式，另一方面又叛逃一切可能的规定与约束。
     在当代生活中，人际关系的交流日益仪式化、表演化，实际上是个人形象的表演，交换感觉欲望的表现。
     由于现代化必须向未来无限延伸，实现现代化的努力，不仅要越过传统面向未来，而且突破中西对立，面向整个世界。
     商品追求压制人文关怀，技术原则摧毁独创精神，现代社会出现了文化危机，社会越来越变得非人化，艺术也越来越失去自律。“和”是艺术的理想境界，“必然”是自我的否定。刚烈死了，情感死了，正义死了。像广阔的西部大地，贵比千金的血性死了。与自己相处，与自己独处，与自己交流，这种想法使现代人不寒而栗。
     我独来独往地、微笑地走在我流浪的路上。我在茫茫人海，并不异于别人，但我往往知道我的血在驱使着我流浪，流浪，流浪……我看到了唯我才能看到的美好，于是我追逐着一次又一次地启程。
     商业时代，促使了由“艺”而“匠”的转型，但在我的灵魂之旅，文学艺术是不可替代的隐情。为人写作，而不为物；为自我写作，而不为个人；为激情写作，而不为感觉欲望。超越生存，但绝不背弃现实。热爱生命、热爱自然和世界，与自然保持最后的联系。黑暗中，山路崎岖，但遥远的幽静处还有灯光召唤！
     在现实中，我必须保持大众人的心态，必须以大众对逝去的乡村情感来重写现实的人生，一方面把遥远的过去描写成由乡情、亲情和恋情构成的情感世界，一方面又给现代的都市生活镀上纯情的光辉。为了一方面满足猎奇的心理，满足刺激需求；另一方面又满足弱者对胜利的虚荣向往。一切的结局总是胜利的正义，是超现实的主人公，是当代自我的胜利。
     大众文化作为现实的情感的补偿成为都市人的神话。用古老的乡村情感来补偿当代都市无情的生活，在本质上是用神话与重现取代历史的发展。大众文化表现了当代生活中的社会进步与文化滞后的矛盾。
     大众文化完全遵循从生产——流通——消费的商品程序。商业性与大众性统一，一方面使大众文化作为无作者的作品成为真正的市场产物，另一方面又按市场需要进行生产和倾销。以市场原则压倒人文精神，这就是大众文化的原则。
     大众文化非常关注人文精神的动态，这是对市场要求的关注，是对自身存在的终极关注，是对商业利润的关注。大众文化是按市场需要来改换和制作的“人文精神”的包装品，是纯粹的消费品，是人文精神的价值商品化的作用。本质上也是一种广告文化，它不仅要刺激和挑逗大众对文化产品的需要，而且同时满足了当代人对形象感观欲望的基本欲求。这种形象表演与交换的满足，将当代人带入了虚假的市场喜剧之中。
     灵魂牵制着肉体，肉体又依赖生存环境。灵魂与肉体在矛盾中彷徨、争斗的结果还是茫然的流浪、漂泊。
     风沙、暴雨、青山、绿水，深蓝的天空、清冷的孤月，在杀气腾腾的“坝里”等待、惊喜、向往、紧张、逃离！“坝外”是原始的血性世界，懦弱的我又如何能在远古的环境中重塑一座不倒的城市？远古的壮美，在城市的现代喧闹中，升腾起梦幻般的红色灯笼，诱惑着灵魂，却又难断肉体的尘缘。
     形象与生存的争斗，正是灵魂与肉体的争斗，双方缺一不可，“和”为上策。步入禅境，则有“形”就有形，有“生”就有生。
     眼前虽波光闪烁，但似梦似幻。现实中究竟如何？有几人能了悟？有几人能明示？有几人能协调？无论走入神话，走入禅境，都难解形象与生存之谜，不如让时间流逝、让时间尝试、让时间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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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魏民道 王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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