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网

 找回密码
  注册

tag 标签: 南极考察

相关帖子

版块 作者 回复/查看 最后发表

没有相关内容

相关日志

第29次南极考察昆仑站队返回基地
kejidaobao 2013-3-31 15:01
科技新闻媒体关注指数排行榜 (新闻时段:2013-02-01至2013-02-20;★为新闻关注度) 第29次南极考察昆仑站队返回基地 11日,第29次南极考察昆仑站队25位科考人员顺利从南板返回内陆出发基地。此次南极考察昆仑站队于2012年12月6日从内陆出发基地启程,2013年1月4日抵达昆仑站开始作业,共经历58天、2500km、4093m海拔的考验。 “好奇”号首次钻取火星基岩样品 9日,美国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宣布,“好奇”号火星车当天首次利用机械臂末端的钻头在火星表面一块平整基岩上进行了钻探,这是人类机械设备首次钻取火星岩石样品。 中国研发风能机器人在南极冰盖首次“行走” 8日,中国自主研发的风能机器人“极地漫游者”在南极中山站附近冰盖上“走”出了第一步。“极地漫游者”本体长1.8m、高1.2m、宽1.6m、重300kg,是中国研发的首台基于再生风能驱动的机器人。 美国航天局发射新一代地球观测卫星 11日,美国航天局宣布,该局当天成功发射了第8颗地球资源卫星。这颗美国迄今建造的最先进的地球资源卫星,将在距地球705km的高度运行,借助以反射光和电磁波谱为物理观测基础的两个感应器,对地球表面进行观测。 近700颗近地小天体有可能撞地球 16日,一颗直径大约为46m的小行星近距离掠过地球。这颗被命名为2012DA14的小行星虽然与地球擦肩而过,但天文专家表示,可能撞击地球并带来灾害的近地小天体总数大约700颗。为避免这些近地小天体撞击地球,有关部门正拟定措施加以避免。 英国耗资百万美元造世界首个仿生人 12日,英国科学家利用来自世界各地的最先进人造假肢和器官,制造出一个名为Rex的“仿生人”,这也是世界首个“仿生人”。 发现点石成金细菌 12日,加拿大汉密尔顿市麦克马斯特大学的科学家在金溶液中,对1种被称为“代尔夫特食酸菌”的细菌进行了研究,他们观察到细菌周围有黑色环状物质,经鉴别该粒子被认为是金纳米粒子。 发现新基因有望提高水稻产量 4日,中国科学院遗传与发育生物学研究所、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研究人员发现了1个可以提高水稻产量的新基因,有望将其应用于培育新的水稻品种。 古巴研制出第二种肺癌疫苗 9日,古巴分子免疫中心研制并注册了1种新的治疗肺癌的疫苗racotumomab,这是该中心继CIMAvaxEGF之后研制出的第二种肺癌疫苗,也是该中心2012年最重要的科研成果。 日研究人员发现新种双歧杆菌 8日,日本京都府立大学教授牛田一成率领的研究小组从生活在加蓬国立公园中的约30头西部低地大猩猩的粪便中,采集了大量双歧杆菌。通过调查其基因排列等,发现这些双歧杆菌属于新品种,且比起生活在人类肠内的双歧杆菌,起源可能更古老。 (责任编辑高靖云(实习生),李娜)
个人分类: 栏目:科技新闻排行榜|2102 次阅读|0 个评论
我“感动”了谁?
热度 15 douyinke 2012-12-19 14:18
我“感动”了谁?
近日,2012“感动山西”十大人物评选揭晓,我做为“行走在两极的人”也“感动山西”。要衷心感谢的是公众和媒体对我的支持,但从内心来说,我还有点真说不上来我如何“感动”了“山西”,我感动了谁呢? 我于2004年参了中国新世纪规模最大的一次考察---第21次南极考察,本次考察,13名勇士首次挺进南极最高点DOME A,我作为当时的后勤保障人员,为13勇士成功登上DOME A尽了自己应尽的努力!随后的一年多的越冬考察中,经受了两个多月的极夜和120多天的极昼,南极洲的寒冷、孤独、寂寞,一次次野外考察中的生命危险,至今让我记忆犹新。520天后的2006年4月8日,我带着满头花白的头发回到了感觉有点不太适应的花花世界。 2011年10月,带着“回故乡看看”的心态,我再次跟随中国地28次南极考察队踏上了南极之旅,这一次,同样经受了各种考验,但对南极的感觉很是亲切。2012年6月底,刚从南极回到国内2个多月的我跟随雪龙船参加了中国地五次北极考察,这一次,我又亲手把自己研制的仪器安装在北极厚厚的海冰上,直到今天,监测数据还在通过卫星直接传回到我们单位...... 其实,这些,我觉得都不应该是“感动山西”,顶多能说成“为山西争光”。那么,我感动了谁呢?首先,在我的眼里,在今天这种市场经济中金钱崇拜的大背景下,在我们国家,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不为钱(因为他们的艰苦补助很少),不为利(因为那个地方无利可图),也不为虚名(因为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虚名),却在默默地为着祖国的利益奉献着自己,他们以“爱国、求实、拼搏、创新”的南极精神为座右铭,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的极地事业,他们才是真正能够感动我们的人。比如我所知道的,郭琨老先生,魏文良老先生,刘小汉前辈等等。其次,“南极模式”也值得感动,在南极,队员们过着半共产主义的生活,大锅饭,物资不充足,但都自觉节约。没有钱也不用钱,人人平等,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的心愿-----把考察任务完成好!在南极考察期间,所有队员没有休息日,工作只能根据南极现场环境决定,需要工作多长时间就工作多长时间,冻哭的,冻伤的,背上的汗水结成薄冰的......队员们毫无怨言。这群人,这种人,不值得我们感动吗?(时间关系,很多的动人的故事就不一一罗列了)。 也许我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6976 次阅读|15 个评论
我的师兄刘小汉
热度 9 Majorite 2012-2-11 02:06
我的师兄刘小汉
我的师兄刘小汉 小汉在南极 据《杨尚昆日记》记载,当年杨窃听器一案后发配广东,同车陪同者即为中央调查部(国安前身)副部长刘志汉,后来杨就蹲黑狱去也。 刘志汉 这个老革命刘志汉( 1914.5.1 - 2004.9.21) 的儿子是俺师兄——刘小汉,而且是三层师兄,从中科院地质所张文佑先生这边认,他是我师兄;从法国蒙彼利埃大学认,他还是我师兄;从法国Vichy法语中心,他依然是我师兄。我在留法期间翻译一本构造地质学书,我译他校,得稿费800元(那时候可不少)。1988年我们在云南哀牢山一起跑野外,收获挺大的。小汉聪明、为人重情重义,学成回国,成果硕然,就是不申报院士,活得自由自在,师兄是个明白人。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小汉的报道,现转载如下: 小汉在南极   刘小汉的酒量有点吓人,谈笑间,10瓶啤酒下肚,看不出任何反应,脸都不带红的。他的家中有台扎啤机,每次从啤酒厂要三大罐生啤,150升。一周后,它们会被喝得干干净净,刘小汉夫人的酒量,和他差不多。好几次,电话打到啤酒厂,让他们再送3罐来,啤酒厂的人都困惑地说:您是哪家饭店啊?   谁也看不出刘小汉已经57岁了,已经到了可以被叫做“老大爷”的那个年龄。每天沉浸在实验中,他甚至很难有接受采访的时间。2008年5月4日,刘小汉作为“天通苑社区大讲堂”第一期嘉宾,为邻居们讲述了6次南极探险、穿越地球三极的传奇人生。当晚,在天通苑的论坛上,一名ID写下了这样的话:真没想到,这么著名的科学家,竟然和我们一样住在天通苑里……   ■人物档案   刘小汉,1948年生于哈尔滨,在北京长大。地质学家,中国极地研究专家、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博导,现任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副所长,曾经6次赴南极考察。1984年参加中国首次南极考察。1998年率队一行四人第一次成功攀登南极格罗夫山,成为世界上第一支进入该地区的科学考察队。1999年再次率队成为首位进入格罗夫山考察的科学家。15年前,在国际科联南极科学考察委员会上,和秦大河一起为中国竞争到冰盖最高点“DOME—A”考察项目,使中国人拥有了登上南极最高点的权力。   “老汉”的儿子叫小汉   我父亲是老革命家刘志汉,名字写成连笔,特别像“刘老汉”,所以从延安时期开始,他外号就叫“老汉”,后来有了我,干脆起名“小汉”。别人都是“大汉”,我当了一辈子“小汉”。   我初中、高中都在北京101中上的,“文革”中,我父母被打倒了,借着“大串联”的机会,我先去大寨劳动了半年,后到北京南口机车厂干了半年。1967年夏天,我跟着别人先到西宁,后上拉萨,坐火车到西宁时身上就没钱了,扒货车上的青藏高原,过唐古拉山时,坐在卡车顶上,差点冻死。   第一次上西藏待了3个多月。不久,我又回到西藏,在堆龙德庆县插队。那时知青早上是两团糌粑,晚上一点米饭咸菜,每天干农活,在高海拔地区,总感觉吃不饱,好多人受不了,我算坚持下来了,这也为我的身体打下了基础,以后到南极、北极,我都算是比较壮的。   插了两年队,我调到地质队工作,成了钻井工,在可可西里找石油,都是无人区,长年住帐篷,条件艰苦。油倒是找到了,总共才几桶,没开采价值。   两年后,我作为工农兵大学生,考进了成都地质大学石油地质专业。我在“文革”前基本上完了高二,成了学习尖子,又是北京人,因此在学校里当了无数的官,什么足球队长、广播站站长、学生会体育部部长……毕业时我想回西藏,但学校和我原单位抢了很久,最终把我留在成都又教了3年书。   改革开放后首批留学生   1978年,国家开始招收第一批研究生,那时我在外已经待了10年,想回家,就考上了中科院著名地质学家张文右先生的研究生。不久,国家又招考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公派留学生,我又考上了。当时先安排年龄大的出国,我年龄小,等了1年多,最后安排去法国。法国、瑞士在地质学上算一派,美国算另一派,都是地质研究最发达的国家之一。   我在蒙彼利埃大学学习,师从当时世界上顶尖的地质学家马托埃。刚开始语言不通,上课根本听不懂,非常痛苦。那时所有生活费用都是中国使馆支付,只要你在校外租的房子比校内便宜,使馆也允许。我就搬到法国人家里住,法国人和中国人一样,子女都出去工作,家里只有老夫妇,我和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这对提高语言帮助太大了。而且,公派留学生不允许打工,一个月30法郎零花钱,合4杯咖啡,当时一法郎相当于人民币两毛多。   我在法国待了4年,1983年拿到了博士文凭。回国头半年,主要是到处去讲学,忽然接到通知,说中国要去南极考察,让我做好准备。 中国人挑战大陆漂移学说 http://www.thefirst.cn/ 2008-5-7 14:43:27   中国没能登上南极点   挑选第一批赴南极科考人员,主要看语言能力,我刚从国外回来,有点优势,我的身体状况较好,此外,我父母当时重新出来工作了,我的家庭出身又算是好的了,所以被选中。   第一批南极科考的有六七十人,多数是工程建筑人员,科学家只有10名左右。到了南极才发现,我们最初选择的长城站地址被乌拉圭让前苏联拖了两个大集装箱放在那里,先占了。长城站在乔治王岛上,没进南极圈,叫小南极,不到10平方公里的面积,共有7个国家的科考站。没办法,我们只好派直升机现找地方,最终选择了现在的站址。   虽有《马德里公约》规定不能在南极开矿,但当地球其他地方的资源逐渐枯竭时,开发南极是早晚的事,这就可能涉及权益归属的问题。所以各国都在南极找没别家的地方建站,这样就能独享一大片地方,并单独进行研究,形成成果。这些成果从理论上说,应该全球共享。南极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还是地球上最大的蛋白质库。   1988年我国又建了中山站。而有个流行的说法,说中国已成功穿越了南极点,其实是错误的。南极有两个极点,一个是地理极点,美国在这里有站,一个是磁极点,给法国站占了。南极的规则就是,人家有站,你也就不能去了,所以中国从没有登上南极点,一些中国科学家以个人身份去美国站、法国站待过,那不代表国家行为。去年凤凰卫视拍了个片子,叫《穿越两极》,讲南极点如何如何,那是电视节目,不是事实。   不过,中国即将在南极另一个极点建站,就是南极冰盖的最高点,即“冰穹A”,15年前,我和秦大河在国际南极科学研讨中,为中国争取到了在“冰穹A”上的权益。“冰穹A”有两个突出的价值:首先是可以打到南极洲最深的冰芯,从而对地球既往气候有更深入认识,在此采集的冰芯可能包含了100万年以上的气象信息;此外,“冰穹A”对天文观测很重要,目前,中国在“冰穹A”上的研究居世界领先地位。   还有一点,目前人类在南极测到的最低温度是俄罗斯东方站测出的零下89.6摄氏度,如果在“冰穹A”上测量,应该能刷新这个纪录。   质疑大陆板块学说   南极科考的更进一步是进内陆考察,特别是进入东南极大陆,这里98%以上的区域长年被冰雪覆盖。1998年,我和另三名科学家从中山站出发,第一次远征格罗夫山。格罗夫山是国际第三次极地年(1957年至1958年)上被发现的,而人类目前发现的90%的陨石来自格罗夫山及南极其他地区。   在南极大陆,最危险的是盖着雪冰缝,有的冰缝很宽,车一旦上去,就会掉到平均2000多米的深渊中。还好,我们很幸运地到达了格罗夫山,并找到了陨石。以后,我又去过北极和青藏高原,可以说地球三极点我都跑过了。   我国是1995年开始对北极进行科学考察的,并在北极点上插上了五星红旗,我在北京负责考察活动总指挥。北极的自然条件比南极好,不那么冷。中国在北极的科考站建在挪威的斯瓦尔巴岛上,这里有很多国家的科考站,生活条件等安排得比南极好多了,因为有挪威政府负责后勤,但收费比较高,在科考站住一天相当于在北京住一天五星级宾馆。   以后中科院成立青藏高原研究所,过去中国在青藏高原研究方面落后国外很多,这几年我们有了长足进步。我去了青藏高原多次,当年在这里还插过队,也去珠穆朗玛峰考察过,就我们目前的研究成果,我认为大陆漂移学说存在问题,目前正在实验分析阶段,如果我们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可能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成果。   中国目前在南极的研究上,已经居于世界领先地位,而在青藏高原的地质研究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5年到10年的未来,我们肯定也能达到世界领先的水平。   ■对话刘小汉   南极冰盖如果融化,北京都会被淹没   竞报:你为什么选择地质专业呢?今天很多人认为这个专业太辛苦而不愿意去学。   刘小汉:我小时候也不愿干地质,我小学一个同学的父母都是干地质的,每到周末都无法回来,那个同学一到周末就哭,所以我发誓长大不干地质。但后来到西藏插队,进了地质队,当了工农兵大学生,等于是人生推着我最终干上了地质这一行,不完全是个人选择的结果。   竞报:在南极,你感到过恐惧吗?   刘小汉:当然感到过,南极大陆布满了冰缝,上面覆盖着雪,看上去只是略微凹下去一点,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来,可雪地摩托的速度是比较快的。有一次我骑着雪地摩托在前面探路,当时没注意看路,结果一个4米多宽的冰缝就在我身边,我的摩托把上面的雪震塌了我才看见。更麻烦的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糊里糊涂进了冰缝区,周围全是冰缝,没办法,只好找一条最窄的,加大油门冲过去,那条冰缝也就1.5米左右宽,那是我一辈子感到最恐惧的一次。   竞报:经历这样的生死考验,一般人下次就不再去了,为什么你6次去南极呢?   刘小汉:确实有人去了一次,以后打死也不去的,可能是我这人忘性大吧,没多久就给忘掉了。   竞报:在南极,这样危险的情况经常发生吗?   刘小汉:经常发生,还有一次我们两辆雪地摩托上山,结果来了暴风雪,我们必须马上撤回雪地车里,但我的摩托发动不起来了,我让那辆摩托先走,当时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话,我们这辆摩托上的两个人都会冻死。幸亏另一辆摩托的技师水平很高,他马上判断出是喷油嘴被堵塞了,因为燃油中可能会有少量的水,水一旦被冻住,就会堵塞油嘴,但如何才能让喷油嘴迅速畅通呢?恰好同车的一个科考人员生活比较“腐化”,长期带着保温杯,其中还有大半壶开水。我们几个人拉开衣服挡住风,然后一点点把热水洒到喷油嘴上,这样化开了里面的冰粒,这壶开水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竞报:目前在国际上,中国的南极研究居于什么地位?   刘小汉:应该说是国际领先水平,但我们也受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压制,我们写出来的论文,人家看都不看,有时同样的成果,我们先提交他们却不发表,而美国人做出来了,即使比我们晚很多,却能得到发表。不仅中国科学家遭受这样的不公平待遇,日本科学家也遭受这样的待遇。   竞报:南极离中国这么远,科学考察它是否有意义?   刘小汉:当然很有意义,首先是权益问题,许多国家在南极建站,但并不科考,只是为了加入南极条约体系,这样将来可以享受到更多的权益;第二,许多科学研究必须在南极做,比如天文、气象、地质等。最起码一点,今天科学界都在研究全球变暖的话题,如果南极冰盖融化,海平面将上升几十米,那么北京都会被淹没,这还不值得我们关注吗?
个人分类: 海外生活|3670 次阅读|9 个评论
几件值得回忆的事 四、远征南大洋 之六
RONGWANG 2009-1-21 10:58
来日方长 返回麦克斯韦尔湾,一方面整理样品和记录,一方面继续做磷虾的实验。考察队还布置了一项任务:返航前各专业必须完成航次报告。虽然闲不住,但轻松多了。也有时间整理内务了:先把那身浸透海水和沾满机油的羽绒服洗一洗,再把长了霉的床垫晒一晒。 从离开上海一直绷紧着弦,经常几天几夜地连续工作,还好没趴下。不了解情况的人以为万吨船上的生活条件一定很好,其实不然。为了节省燃油,自始至终不开暖气。谁能想象在南极竟然不开暖气!用淡水严格限制,因为船上没有造淡设备。这些大家都理解,因为一旦油水不够了必须返回乌斯怀亚补给,时间太宝贵了。由于经费不充裕,每个队员只发一套羽绒服。甲板作业一身泥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呆在冰冷的房间里,那种滋味是可想而知的。床垫长了霉也就不足为奇了。我原以为考察队供给一切,所以没带什么衣物,后悔不迭。人太多,伙食也不算好。不过条件艰苦丝毫不影响斗志,因为大家知道是干什么来的。感谢上帝!142天里我没有生过任何病。 2月19日是春节,中午12时,我们在地球的另一端与国内亲人一样在吃年夜饭(时差12小时)。大家举杯庆贺南大洋考察的成功。第一次来到即陌生又凶险的南大洋,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取得了如此丰硕的成果,是多么不容易。回想这40个与冰雪、海浪搏斗的日日夜夜,许多人都流泪了。我不难过,而是庆幸。庆幸年已半百还有奋力一搏的机会。 磷虾考察可以说成果斐然。在磷虾主要分布区的南极半岛水域,掌握了磷虾的集群特点、数量分布、种群组成、生物学特性和环境条件的第一手资料;在现场做了磷虾生长、蜕皮和摄食的实验研究。在这些成果的基础上陆续完成二十多篇论文。1987完成的《南大洋考察报告》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研究成果多次在国际学术会议上报告,受到好评。BIOMASS计划的执行主席Sayed El-Sayed曾多次称赞,中国起步虽晚但做出了高水平的工作。实事求是说,在某些研究上我们的起点确实不低,但总体水平上同国际水平还有较大差距。重要的是,这次考察为我国今后的考察和研究闯出了一条路。来日方长。 4月10日回到上海。欢迎会,记者采访,忙的不可开交。还得尽快把器材和样品托运青岛。最困难的是,那两台低温实验室和养着的80条南极磷虾。幸好海军的J121也要回青岛,请他们把低温实验室和磷虾带回青岛,我也随船返青。 回青后,又是欢迎、采访、应邀做报告等,忙于应付。磷虾实验困难不少,没了现场海水,青岛的海水行不行?还有饵料 实在没时间应付那些场面上的事。4月24日接到国家海洋局的通知,我被授予二等功。5月6日在中南海的怀仁堂召开了庆功授奖大会。之前,中科院于5月3日先在科学院系统召开了表彰大会。回来后,科学院安排我到庐山疗养,我谢绝了。因为工作离不开。 有意思的是,这段时间我成了新闻人物。各大报纸都在报导我和南极磷虾的事。《人民日报》的题目是南极,请你作证。《光明日报》的题目是南极磷虾人类未来的蛋白资源。《中国科学报》的题目是搏击大洋情系祖国。《科学报》干脆把我的日记摘录了整整一版。《体育报》的报导有点夸张,说我能搏击南大洋是因为 坚持长跑一万米和游泳。喜欢游泳是事实,跑一万米没有的事。《光明日报》的金涛先生与四川电视台共同策划了电视剧《长城向南延伸》,讲的大半是我的故事。 22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战友大都退休,有的已经作古。长江后浪退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羡慕今天的科研条件,更怀念当年的无私奉献精神。
个人分类: 未分类|4428 次阅读|0 个评论
几件值得回忆的事 四、远征南大洋 之五
RONGWANG 2009-1-4 15:18
重整旗鼓 休整一周后2月4日再次出航。领教了极地风暴后,重新确定了工作方针:先易后难,高度机动。计划出去后先做布兰斯费尔德海峡中的4个测站,然后再把列文思顿岛附近的6个测站拿下来,之后再考虑做外海的站。 船缓慢地前进,不时绕过巨大的冰山。成群的企鹅站在浮冰上像列队的水兵向我们行注目礼。冰山的爆裂声震撼着空旷的冰雪世界。向阳红10号是一条没有破冰能力的普通科考船,在冰区航行确实有点冒险。为了避免碰上冰山,每个测站要数次移动船位。磷虾拖网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网具刮在浮冰上。 2月8日在列文思顿岛外漂泊待机。我利用这喘息的机会把积压的叶绿素样品分析出来,并安排下一轮的磷虾实验。除了实验的磷虾外,我们还储备了100多条准备带回国继续做实验。每天要换1/3的海水和补充饵料。不幸的事又发生了。低温实验室的继电器出了故障,温度降到-2℃以下,饲养磷虾的容器内结了厚厚的冰。这批磷虾如果死亡,接下去很难有机会补充,以后的计划将落空。赶紧处理。忙了一整天,总算把大部分磷虾拯救出来。刚处理完,船长决定起航向最远的11号测站冲刺。 从8号站到11号测站构成了从陆架到陆坡、到深海洋盆的完整断面。趁着一个气旋刚过、后一个气旋还没到来之前,先攻下最费时的11号测站。4100米的水深,CTD也好、沉积取样也好往返一次就得两个小时。有报导讲南极磷虾可能存在发育洄游:受精卵沉到1000-2000米才孵化,一边变态一边向上移动,等发育到开口进食的原蚤状幼体时,刚好上升到200米以上有丰富浮游植物的真光层。为了验证这一推论,我们进行了不同水层的垂直拖网。这也要花费几个小时。很幸运,我们确实在1000-500米水层发现最多的后期无节幼体(刚孵化的无节幼体出现时间太短,极难看到)密度为1258个/千立方米。到500-200米减为147个/千立方米。200米以上未发现。而原蚤状幼体则相反,从而用实测数据证实了这一现象。说幸运是因为早期幼体的出现时间很短,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出现的。地质工作者也有收获,他们用8米的重力活塞取样管获得了如土深度6.3米的柱状沉积样品。不要小看这几米长的泥样,它保存着南大洋古往今来的历史档案。到12日完成了全部大洋考察任务返回乔治王岛。
个人分类: 未分类|4058 次阅读|0 个评论
几件值得回忆的事 四、远征南大洋 之四
RONGWANG 2008-12-29 10:16
遇险 1月26日,向阳红10号深入到南极半岛以西、别林斯高晋海的南部水域。计划测点已完成近一半,大家都松了口气,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前一天在南极圈内的21号站遇到了8-9极风,我们照样拖网并完成了所有观测项目。有的同志甚至讲:南大洋不过如此。言下之意是,完成任务不在话下,就等开庆功会了。谁也不会想到,一场可怕的灾难正等着我们。 从19号站向18号站航行时,气象预报说:气旋已过去,以后风力将逐渐减小。可实际情况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风力愈来愈大。所谓气象预报,只是队里搞气象的同志根据卫星云图做一些大趋势的分析,没有什么气象台站为南大洋做预报。到达18号站后,风浪太大已无法工作,队领导通知暂停观测,原地待命。天有不测风云,气压越来越低。到下午4时,风速已达36米/秒,这已是12级以上的风速了。我们实际上又被卷入了另一个气旋。浪高达12米,大浪像小山一样一排一排地压过来。向阳红10号被迫慢车顶风与大浪搏斗着。一排浪过来,船头猛地抬起来;浪过去,又一头栽到波谷里。每一次起落船体都剧烈地颤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真担心船体散架了。我和衣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恐怖的声音,心里默默祈祷。我知道,这种海况万吨巨轮被折断的例子太多了。我们能否躲过这场灾难只有靠上帝了。 突然,房门打开,一个队友冲了进来,王老师,不好了,后甲板的东西全完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后甲板上有我们的样品和几十万美元的装备,一旦丢损不但前功尽弃,接下去也没法干了。什么也没想,我和几个队友打开船尾的水密门就冲了出去。太可怕啦!与海打交道三十年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后甲板上一片狼藉,起网用的塔吊被打歪倒在一边,浮游动物连续采集器的钢架被扭成了麻花 能抢救多少算多少!在我试图把采集器的一个重要部件拆下来时,一个大浪漫过直升飞机平台砸了下来。我们几个全被打倒,淹没在冰冷的海水里。万幸,没有人被卷到海里。只是我的帽子和眼镜被冲走了。刚爬起来,船尾一沉,又一个浪砸下来,再次被打倒。这次被挤在采集器的钢架与绞车之间,腿部剧痛。船尾干舷很低,我知道,再来几个浪我们就要葬身冰海了。忍着腿部剧痛爬起来,幸亏没骨折。挣扎着爬到直升飞机平台下面。这时我意识到面对这样的风浪我们无能为力,也许根本不该冒失地出来。不久船长组织了抢险队,也把我们拉了回来。 这次行动受到船长的批评,因为我们未经请示私自打开了船尾的水密门。水密门紧靠舵机仓。一旦舵机仓进水,舵机失灵,船失去控制非倾覆不可。不过我们也间接立了功。我们出去的时候,尾甲板上盘放着的带缆用的粗大尼龙绳已经打入海中几十米。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一旦螺旋桨被缠,船失去动力,后果不堪设想。回到仓内,浑身湿透,冻的直发抖。腿上的伤不重,只是一个大血包。领队来慰问,不好批评,只说:精神可嘉。 第二天风力终于减弱,决定返航。经过这么一次劫难,船体和装备受到很大损坏,都需要检修。我们也需要休整,认真总结一下。回到麦克斯韦尔湾才发现船体多处出现裂缝。有人讲再有几个小时船真的就散架了。这次遇险的直接原因似乎是天气预报失误。其实,怨不得做预报的队友。因为在天气图上南大洋是一片空白,唯一的依据是一天两次接受的卫星云图,判断失误是难免的。不过,我们也确实有点轻敌了。这次遇险对向阳红10号和船长张志挺是一次考验。向阳红10号是船舶工业集团公司708所设计,总设计师是张炳炎院士,由江南造船厂建造。1979年下水,据讲用的全是进口优质钢板。我们能脱险与船的抗风能力分不开,也仰仗船长的指挥。船长张志挺不到五十岁,沉着冷静,据讲当天在驾驶台站了整整一天,指挥着与每一个迎面来的大浪搏斗。第二天下来时两腿已僵直,是水手把他架下来的。我只知道在外海遇到大风浪时,防止倾覆的唯一办法是慢车顶风。横风当然不行,顺风也危险。速度快颠簸加剧,太慢没有舵效,要根据风力选择一个合适的速度顶。后来船长告诉我,正顶也不行,要以15度的偏角顶,这样可以缓冲浪的作用力。难怪要一个浪一个浪地对付。
个人分类: 未分类|4366 次阅读|1 个评论
几件值得回忆的事 四、远征南大洋 之三
RONGWANG 2008-12-21 16:40
初战告捷 建站的具体位置很快选好,开始卸运器材。建站和陆上考察人员全部登陆,大洋队成了卸货和搬运的主力,一拨在船上,一拨在岸上。登陆艇和直升飞机穿梭来往,煞是热闹。估计在湾里要呆一段时间,我们不甘心光当搬运工,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应当尽早开展工作。我带去的两台活动低温实验室,每台有8平方米的面积,计划饲养活的磷虾。当时只有澳大利亚和日本可以在实验室内饲养活的南极磷虾.1978年去日本东京水产大学访问时,在他们的低温实验室看到过仅存的两条南极磷虾。设备并不复杂。我想,在南大洋用现场海水、现场饵料做实验更符合实际,也容易成功。湾内锚泊正好为我们提供了做实验的好机会。关键是在湾内能捕到活的磷虾。1983年我在尤巴尼站考察时,在这一带捕到过磷虾。应当试试。 船在锚泊状态只能做垂直拖网。夜间别人休息了,我们拖网。网具是专门设计用来捕活磷虾的,圆锥形,直径1.5米。用电动绞车放到50米深处(磷虾一般活动在40米以上),再用1.0米/秒的速度提上来。一个晚上拖几十网,开始几天一无所获。有的队友说别瞎忙活了,因为白天参加卸货的确已经够累了。不过我不死心,坚信能捕到。功夫不负有心人,12月29日终于捕到了一条,第二天又捕到了12条,第三天竟然捕到了满满的两水桶。看到活蹦乱跳的磷虾心花怒放,足够做几轮实验的啦!赶快将捕到的磷虾分养在几十个5竔的培养缸里。磷虾小组昼夜值班伺候它们。在开始南大洋考察之前的20天里,我们进行了南极磷虾生长、蜕皮和摄食率的观察和测定。从捕活磷虾到成功地进行了实验,证实了那句老话事在人为。 锚泊期间我有幸去尤巴尼站看望阿根廷朋友。虽然我只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但他们的友好和豪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升飞机的旋翼刚停下,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冲了上来。包括1983年和我同在站上的海兽学家安德列斯。他当天就回国。差一点我们就见不了面。记得那次海上遇险,他最着急,再三要求站长呼叫直升飞机救援。站上变化很大,一个具有循环水系统的生物实验室即将建成。餐厅里搞了一个很像样的酒吧。我抓紧时间洗了个热水澡(船上用水控制)。晚餐是阿根廷传统的烤牛肉,我狠狠地吃了两大块。太高兴了,难得有这么轻松的一天。后来他们也到我们船上做客。 1月19日晚10时卸完最后一批货,向阳红10号立即顶着21米/秒的大风出海,开始南大洋考察。卸货、建站用了20多天,给大洋考察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凌晨2点到达布兰斯费尔德海峡内的01号站。万事开头难,风浪又大,显得很乱。有的队员抱怨这么大风不该出来,但领队的的决策是对的。接下去不但可用的时间不多了,南极夏季的好天气也不多了,必须抓紧。轮到磷虾拖网已是早上6点了。鱼探仪上有断断续续条带状的影像,标准斜拖网(网具放到100米水深,船以3节速度拖行,同时收钢缆到网具出水)只捕到几条磷虾。 风力在减弱,工作也越来越顺手。鱼探仪上的影像就像幽灵一样时隐时现,有时浓密有时稀疏。但只捕到几条,最多几十条虾。为什么?是鱼探仪影像显示的不是磷虾,或者说我们的网具有问题?到了乔治王岛北面的06站,浓密的影像出现了。标准斜拖网和瞄准影像水层的水平拖网拖到的虾还是不多。我分析,这一带是磷虾的密集区,影像应该是虾群。网具是按国际通用的网型制作的,也不会有问题。捕不到虾极可能是水层控制不对。磷虾是高度集群性的大型浮游动物,网口小,如果拖网水层不在虾群所在水层,自然就拖不到了。我们没有实时监测网具深度的仪器,拖网深度是用拖速与绳长的关系推算的。极可能我们用的关系式不准确,需要重新测试。这要占用考察时间,但问题不解决,磷虾考察任务就难以完成。领队再三考虑,最后同意测试。我带去一台拖网深度距离记录仪,把它固定在网上可以把拖网的完整轨迹记录下来。花了3个小时重测一遍,发现以前用的关系式确实存在较大的误差。 恰在这时,监视鱼探仪的同志电话告诉我,30-40 米深处出现了浓密的影像。刻不容缓马上下网,并用正确的关系放出了钢缆。15分钟后收网,当红彤彤(活的南极磷虾是红色的)满满一网袋磷虾拖出水面时,甲板上一片欢腾。成功了!这一网20.6斤。遇到虾群了!干脆多拖几网。生化分析、食品加工研究等需要较多数量的样品。再说,大家早就盼望尝尝磷虾是什么滋味了。一条万吨巨轮拖着一个网口面积只有2平方米的小网在虾群上来回转,好像用大象推磨。一连拖了16网,最多的一网捕了42斤。晚上来了一次磷虾宴。
个人分类: 未分类|4239 次阅读|0 个评论
几件值得回忆的事 四、远征南大洋 之二
RONGWANG 2008-12-11 14:51
进军 1984年11月20日考察队乘向阳红10号从上海起航,开始了横穿太平洋的航渡。目的地是南美洲最南端的乌斯怀亚(属阿根廷),这是距我们要建站的乔治王岛最近的港口。同行的还有北海舰队的J121远洋救护船,是为我们保驾护航的。首次南极考察的任务包括两项:一是在乔治王岛上建立我国第一个南极考察站长城站,二是进行以南极磷虾生态为重点的南大洋综合考察。因为是第一次去南极,所有能扯上关系的专业都要求派人去。南极考察委员会再三平衡协商,最后确定建站与陆上考察54人,南大洋考察(以下简称大洋队)74人。仅大洋队,就包括海洋水文气象、海洋化学、海洋地质、海洋地球物理和海洋生物等几乎所有海洋专业的人。加上船员和随行的记者(10人以上)总共有二百多人,向阳红10号是万吨级的海洋考察船,也显得非常拥挤。 船一出长江口我们生物小组就开始工作。航渡中考察队并没有安排观测项目,因为南极夏季短暂,必须抓紧时间赶路。只是我觉得航渡时间有一个多月,不能只当乘客不做工作。从上海到去南极的前进出发地乌斯怀亚,是一条从西到东、从北到南穿越太平洋的大剖面。中间跨越几个不同的气候带,是了解某些海洋参数大尺度分布特征的好机会,不做工作太可惜。船以18节的速度航行,能做什么呢?比较可行的是采取表层海水做一些分析。想了一个土办法,用直径10厘米的PVC管子做了一个长60厘米的管状水桶,在船艏部取表层海水。除测定温度和盐度外,用库尔特计数器测定海水中有机颗粒的粒径谱,同时提取叶绿素a测定其含量。粒径谱可以反映海水中有机颗粒不同粒级的分量和总量,叶绿素a可以反映浮游植物生物量。这都是反映海洋生产力的重要参数。用这种水桶在航行中取表层海水需要一定技巧,多少也有点危险,一般要几次才能成功。每天早晚两次,这样单程就获得了近70个测点的资料,去程和返程又分别代表了两个不同的季节。以前还没有看到类似的资料。有关这两次航渡资料的分析单独有论文发表,可以说是额外收获。 对船上的大多数人讲,航渡是漫长乏味的。如果晕船就更不好过了。船过赤道时,举行了一个过赤道的仪式。按航海习俗,初次过赤道的水手必须接受赤道龙王的洗礼。据说还要用绳索把人捆起来,从一舷抛下海再从另一舷拉上来,说是到赤道龙王那里报过到了,今后航海就安全了。当然现在没有人这样做,仪式已经演化成一种航海的文化活动。我们也小小地庆祝一下,活跃一下气氛。还有一个节目就是钓鲨鱼,不过一无所获。 向阳红10号也利用赤道风平浪静的海况停船检修,这是为过西风带做准备。对于咆哮的西风带不可掉以轻心。还算顺利,西风带平安渡过。尽管船颠簸的厉害,经过前一段的航渡,大家都适应下来了。 经过了30多天的航行终于到达乌斯怀亚,这是世界最南端的城市,位于麦哲伦海峡的北侧。阿根廷海军的一只军乐队在码头欢迎我们。这是一个安静美丽的小城,依山傍海。尽管是夏天,远处山上仍是白雪皑皑。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偏远小城的宁静。两条船,四百多人,一下子就把这个小城占领了。满街都是中国人。当地人大都有印第安血统,非常友好。 休整补给后,于12月25日圣诞节开始横渡德雷克海峡,向南极进发。德雷克海峡以凶险闻名于世,出发前为应付可能的险情做了充分准备。想不到的是,进入海峡后天气出奇的好。平滑的海面上只有低长的涌浪。这天是圣诞节,看来是上帝特别恩待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探索者。过了南纬60度,高频鱼探仪上出现断断续续的影像。磷虾!大家激动起来。随船的记者听说发现磷虾群都赶来看,急着要发报导。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憋了一个多月总算找到值得报道的题材了。我说不能报,因为是不是磷虾只有拖网取样后才能证实。可此时此地拖网不可能,因为必须乘好天气尽快渡过德雷克海峡。记者们坚持要发,执拗不过他们,但我请他们一定加上有可能是几个字。影像的出现增强了我们的信心。这次南大洋考察是以磷虾生态为重点,说实在的,出发前我对能否发现虾群、能否成功地捕到磷虾,一点数也没有。 26日晚10时南舍得兰群岛的雪山遥遥在望,海面上开始有浮冰,还出现一群虎鲸。接近岛屿时,不时有企鹅蹿出水面。大家簇拥在甲板上,欣赏着这南极特有的景色,急切地眺望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乔治王岛。尽管这一带我是第二次来了,仍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因为是我们自己的船来了。 我国第一个南极考察站长城站的站址选在乔治王岛上。乔治王岛是南舍得兰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南舍得兰群岛与南极半岛北端隔着布兰斯费尔德海峡。长城站之所以选在乔治王岛上,一是这里气候相对温和,夏季没有破冰船也可以到达;二是距其它国家的考察站较近,容易获得支援。我们没有经验,应当先易后难。另外,乔治王岛动植物区系丰富,是难得的研究极地生物的场所。 向阳红10号先进入布兰斯费尔德海峡,然后从南面进入乔治王岛的麦克斯韦尔湾。锚泊后,建站人员下去选站址,准备建站。我们也开始工作。
个人分类: 未分类|4495 次阅读|0 个评论
几件值得回忆的事 四、远征南大洋 之一
热度 1 RONGWANG 2008-12-7 15:59
宿愿 1984/1985南半球夏季,我国进行了首次南极考察,建立了长城站。这已是家喻户晓的事了。恐怕很多人不知道,在这次重大的行动中,大量的科研活动是在海上进行的。即南大洋考察。南大洋(Southern Ocean)是一个海洋学概念,是指南极幅合带(Antarctic Convergence)以南由南太平洋、南大西洋和南印度洋构成的环绕南极大陆的水圈。南极幅合带是动态的,大体在南纬60度。南极这个词不是指South Pole而是指Antarctic Region,是包括南极大陆、周围岛屿和南大洋的整个南极区。首次南大洋考察是一次多学科的海洋综合考察,但明确以磷虾资源及其生活环境为重点。我有幸参加了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行动,并负责磷虾的考察与研究。 为什么以磷虾资源及其生活环境为重点呢?南极磷虾(Euphausia superba Dana)虽然不大,体长只有5-6厘米,却是南大洋生态系统中的关键种(key species)。企鹅、海豹和鲸鱼等上层捕食者大都以它为食。由于资源量特别大,早在上世纪60年代有些国家已经开始试捕,用做食品或饲料。1982年年产量曾达52.8 万吨。据估计,在不破坏南极生态系统的前提下每年可以捕捞1亿顿。这个数字相当于全世界海洋渔获量的总和。所以有人说它是地球上潜在的最大蛋白资源。如果我国能开展南极磷虾的研究,既可以为南大洋生态系统研究做贡献,又可以为南极磷虾的开发利用和资源保护做一些基础工作。 1983年3月我从加拿大Bedford海洋研究所做了两年访问学者后回国,国内正在筹备南极考察。南极考察委员会派我去阿根廷的考察站做调研。 我在 尤巴尼站(也在乔治王岛上,与后来选定的长城站位置隔海相望)呆了一个月。之后同海洋局罗钰如局长和南极办高钦泉主任会合,一齐随阿根廷的破冰船天堂湾号考察了他们在南极半岛地区的几个考察站。利用同罗局长在一齐的机会,向他介绍了研究南极磷虾的意义和国际上的进展。我建议搞南极磷虾的另一个原因是,当时最大的国际南极研究计划BIOMASS(Biological Investigations of Marine Antarctic Systems and Stocks)正在进行。这项计划就是以磷虾资源为重点的南大洋生态系统研究。搞磷虾可以使我们的工作纳入重大国际计划,保持与国际接轨。既体现我国在南极研究上的贡献,又可以从国际合作中得到好处。罗局长非常赞同我的意见,表示首次南大洋考察一定请我参加,并责成我提前做准备。 尤巴尼站很小,总共十几个人。站上正在建一栋生物实验室,我去时只有一位阿根廷科学家,是研究象海豹的。条件限制,我只能做一些一般调研,并收集一些生物标本。第一次来南极,一切都新鲜,有时一个人带着相机跑很远。一次在海滩上收集标本,陷在一个冰洞里差点被活埋。事后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反复琢磨猜想可能是这样:大块浮冰涨潮时搁浅在沙滩上(有的一人多高),在海浪不断的晃动下逐渐下沉埋入海滩的沙中;随着升温冰慢慢融化,变成冰水混合物;一旦支撑不住周围的压力就轰然塌陷;我大概是踩上了一个正好处于临界状态的冰洞,陷了进去。幸好冰洞不深,只埋到腰际。想想有点后怕,真要是被活埋,别人连尸体也找不到。还有一次乘橡皮艇在湾内采集磷虾,一位阿根廷同事操船,我拖网。刚好到了湾口艇尾机出了故障,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橡皮艇快速向外海漂,转眼已经看不到站上的标志。偏巧报话机又坏了。周围浮冰越来越多,浪也越来越大,橡皮艇不时被浮冰撞击。一旦橡皮艇被浮冰割破人落水,等不到救援就得冻死。据讲,人在-2℃的海水中只能维持15分钟。漂了一个多小时,几乎绝望了,艇尾机奇迹般地又发动起来了。 尤巴尼是个小站,没有直升飞机,也没有其它船只。即便知道我们出事,也只能向别的站求救。能否坚持到救援到来,能否找到我们,都是问题。这两次遇险给我的教训是,在南极出野外绝不可单独行动。 有一天站长说有人从智利的马尔什站呼叫我,接过话筒一听原来是我们所的董金海先生。董是研究海兽的,我只知道他在加拿大纽芬兰的Memorial Univ.做访问学者,怎么会在智利的马尔什站?原来他结束访问后,南极考察委员会叫他直接从加拿大飞过来。南极考察委员会考虑很周到,尽量派各方面的专家来南极考察,为我国自己的考察和建站做准备。马尔什站也在乔治王岛上,尽管相距不远,没有飞机和船是不能来往的。 回国后马上着手磷虾考察的准备。最重要的是三大件:网具、高频鱼探仪和低温实验室。国际上研究南极磷虾用的网具都很先进,有声控的,也有电控的。前者在水上和水下都需要配置声学装置,后者需要铠装电缆(一种能承担大负荷的电缆),这些我们都没有条件。最后选定一种比较简单实用的IKMT网(Isaccs-Kidd midwater trawl)。我从文献中找到图纸由东海水产研究所加工制作了几顶。南极磷虾是集群性浮游动物,要发现虾群必须用鱼探仪,因个体小需要用高频。我们请上海渔机所帮我们专门研制一台200KHz的鱼探仪。低温实验室是准备在船上饲养活的南极磷虾做实验用的,由我设计委托青岛制冷机械厂专门制作了两台集装箱式的低温实验室。 1984年8月在杭州召开协调会议。16个单位的70多人齐聚一堂。8月的杭州够热,会议气氛更热。尽管离出发只剩下3个月的时间,要做的事千头万绪,会议效率却是空前的。没有扯皮的事,都是主动请缨。因为大家知道我们要做的,不管从科学意义上还是从政治意义上讲,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用大家的话说:我们不是代表哪个研究所、哪个高校,我们是国家队。研究南极磷虾是我多年的宿愿,当然全力以赴。我在会上表态,只要我们单位有的仪器设备无条件提供。 从杭州回来分秒必争。10月31日刚把一批大型器材送到上海海洋局东海分局码头回来,突然接到哥哥从济南的来电,说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母亲十年前就去世了,父亲一直情绪低落。曾到青岛住过几天,我也没很好地陪他,想来很愧疚。离出发已经倒计时了,一大堆的事等着。青岛济南近在咫尺,考虑再三还是没回去。
个人分类: 未分类|4739 次阅读|0 个评论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6-14 21:51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