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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il反面教材:我给Yale教授当翻译的经历
热度 3 dabaoski 2008-10-10 02:03
☆该文章正在参加博客大赛,点 这里 给咱投票☆ 下面讲讲Neil反面教材同学今年春天给Yale大教授当翻译和导游的经历。 先贴一张合影: 照片右起:美国Yale大学应用物理系系主任 A.Douglas Stone,他的夫人Marry Stone,Neil反面教材 (1) 子曰: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此话一点不假。也许是平日里跟别人吹牛太多,人品耗尽的缘故,该我还的日子终于到来了。3月22日,上周六,我正约了几个水木清华三国版的朋友一起玩三国杀,忽然接到导师电话,要我第二天去机场接两个老外,妈呀,我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其实这个事本来轮不到我头上,原本按照组里的安排,应该是由科大过来我单位联合培养的小师妹去接老外,毕竟她的英语非常棒,而且还有半年就要去米国了,可是她却非常不合时宜的感了一下冒,唉,女孩子,就是憔悴。所以也只好由我这个替补队员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扮演救火英雄的角色了,等等,梳梳头先。 3月23日,晴 老外的飞机预计1点15分到达机场,但是我11点才起床,原因很简单:要跟美国人打交道,时差也要尽量靠拢嘛:)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觉得很担心,主要有三个原因: 1.我看了对方的简历,这次来访的是Yale大学的A.Douglas Stone教授和他的夫人Marry Stone。Stone教授(以后简称石教授)本科4年,两年在Oxford度过,两年在Harvard度过,毕业后去了MIT,在那里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又去IBM做的博士后,现在是Yale大学的终身教授,同时也是Yale大学应用物理系的系主任。介绍了这么长一串,其实简单的说就是4个字:巨牛无比。或者用英文:Niubious!跟这样的牛人打交道,我感到非常的有压力。 2.我并没有和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在此之前我只接触过一个老外,是我在研究生院上课时的外教Wayne。所以这一次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执行涉外任务,好紧张,怕搞砸了。 3.我老土,没去过机场,怕万一到时候迷路了,没接着老外,还得找个人接我,这就不好玩了。 总之我坐在去机场的BUS上始终感到忧心忡忡,不得不把MP3音量放大以缓和自己绷紧的神经。同去的兄弟就坐在我旁边,他是这个事情的总负责人,跟我一样也是头一次接这样的客,头一次去机场,但从表情上却看不到一丝紧张。他把我的耳机拿了一个过去,只微笑着说了一句neil,这次就靠你了啊就倒头睡了。nnd,真想掐死他。 中午1点整,我们终于赶在飞机着陆前到达机场,代价是没吃早饭和中午饭,连举牌子的力气都没有。在机场接客人似乎难度并不大,只要知道哪个出口,你站在一边举个牌子等着就行。期间我们发现有另外一个人也举个牌子接一个叫Douglas的,诧异了一阵,以为有别的单位要抢客人,后来问了问才知道人家接的人姓Douglas,而我们这个名Douglas。 1点半,接到人了,但是除了人还接到两箱巨大无比的行李,一辆TAXI居然装不下,于是同去的兄弟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打两辆车走,你负责对付俩老外,我坐另一辆押运行李,就这么定了啊!我哭。 一路上两个老外一点也不拘谨,从上车就开始blahblahblah跟我一刻不停的说,我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我们头一次见面?纳闷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因为在机场刚见面自我介绍时我说错话了,我说我是他们的guide,所以他们就以为我的英语很盖了。汗! 然而事已至此,只好豁出去了,爱咋地咋地。于是我们就聊了一路。我们的话题很宽泛,他们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来中国,第一次来北京,上周去过杭州,爬过黄山,如何如何八七二五六散谈一组,绝大多数内容我能听得懂,因为没有出现超过6级的词汇^_^。但我心里还有点发憷,我特别怕他们跟我聊Chinese food,因为那词汇都很诡异。幸而他们在飞机上吃过饭了,所以一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脑海里隐隐出现过有关食物的字母。 不过也有紧张的时刻。在闲聊一阵之后,石教授忽然打断了我对食物的幻想,看着我的脸说他很想知道中国科学院的研究生院以及各个院所和大学的研究生院有什么不同?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博英写作课上外教布置那些议论说明记叙文的良苦用心,石教授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就是一篇英语作文嘛! 但是我一下子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许久,冒出一句:我们不收学费!石教授会意的点了点头。 下午3点,终于成功把人质送到安全地点文津国际酒店,清华南门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把石教授夫妇安顿好以后,我们终于顶着满脑袋的星星往回走了。我早就饿晕了,同去的兄弟也一样,但他的表情依旧很惬意,走!成都小吃,请你吃中午饭。他WS的笑着。 在成都小吃我点了一份鸡蛋汤河粉,6块,特别难吃,大家以后不要去青年公寓过街天桥旁边那家新开的成都小吃店啊,真的很难吃! 跑题了。 光接送了客人,事情还没完,或者说,才刚刚开始。下午5点半,我又接到导师电话:我要请石教授夫妇吃饭,你过来陪我们一起吃。 啊!吃!我爱吃!我想吃!我马上就过去吃!说neil,neil到,10分钟之后我就出现在了酒店楼下,导师为我的速度感到震惊,你办事效率还挺高他说。 6点整,文津国际酒店2楼西餐自助部,我导师全家VS石教授夫妇,我在一旁陪吃。 头一次吃西餐,还是很紧张,怕失礼,所以我格外的小心翼翼。尽管是自助,在取餐的时候还是不敢大手大脚的拿,只是先挑一点尝尝。我从一个盘子里拿了一块肉,生的。换另一个盘子的肉,生的。于是绕了半圈从另一边的盘子里拿了一块肉,还是生的。为什么西餐的肉都是生的啊啊啊啊啊!!!!!我终于怒了,拿了一盘水果沙拉,两块蛋糕和一堆甜点,端着半盘子生肉回去了。 回自己饭桌的路上我碰到了石太太,我发现她似乎也很迷茫,盯着一个装肉的盘子做沉思状,我问她需要帮忙吗?她问我这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我哪儿知道啊!我只知道肉是生的,所以只好耸耸肩说:You can try.我这句话是不是说得很邪恶? 大伙都把生肉拿够了,开吃。可面对摆在面前的一排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我就眼花了,到底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还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来着?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没关系,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办法,咱可以看老外怎么用,跟着照做不就得了。可我看一眼坐在对面的石教授夫妇,傻眼了。俩老外,一个人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另一个人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居然有个左撇子!有这么巧的事吗?到底哪个是左撇子啊?我陷入了沉思。 最后实在没辙了,我看导师怎么用,发现他什么工具都用,刀叉勺子筷子一起上,所以咱也不顾及那么多了,拿了两把一摸一样的勺子在手上,嘿嘿,这样就安全了。 因为是导师全家请石教授夫妇吃饭,我只是陪吃,所以在饭桌上我很少说话,只是一直关注着话题。我发现两个老美很关心政治,即使在私人宴会的饭桌上也要讨论一下美国选举,而且他们还问起了西藏问题。其间石教授问了一句:西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属于中国的?我一听就知道这个老外和许多传说中的老外一样,认为西藏并非天然是属于中国的一部分的。而且他还说他周围的美国人普遍对中国政府在这次西藏暴动中封锁消息的行为不满,他认为信息应该是公开的,全世界人民都有权知道真相。 在他表达自己观点的过程中,我吃掉了一个蛋挞,一小桶蛋炒饭,一个生羊腿,一份水果沙拉(香蕉的),两个果冻,一桶冰激凌,还喝了两杯可乐。 等他说完了,我问他:Do you want more drink? 。。。 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我不停的吃喝,没怎么说话。快要结束时,导师拍着我的肩膀对俩老外说,我就是他俩的导游,今后几天会陪着他俩在北京转转,吃吃喝喝。我特别想问:还吃带生肉的西餐吗?最后还是忍住没问。 饭后石教授想要我的联系方式,于是我和他们回了房间,他打开他的笔记本记录了我的联系方式,然后顺便检查了一下email,刚巧收到一封邮件,我在旁边扫了一下内容,是一个中国学生写的,大意是他想知道在Yale读物理的话,以后工作的前景如何,可这邮件却是用中文写的,石教授看不懂,于是他指着屏幕问我:I don't know what it is about. Is it something about sex?我立马笑翻。 同学们,你们以后给老外写信记得一定要用英文,否则会被人家当作黄色网页信息删掉的,哈哈哈。 晚10:00,我回到宿舍。总的来说,除了吃了一肚子冰激凌+生肉外,这一天我都发挥得不错,刚见老外的时候有些拘谨,但一聊起来就放松了。在这一天里我说了许多非常完整的句子,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很小心,语速不敢太快,否则会出现语法错误,也不敢太慢,怕太慢了老外听不明白。但我发现跟老外聊天其实并不一定要把每句话都说完整,很多时候你说半句话,关键词说出来了,加个You know,老外就明白了。而且不用太担心你的发音,老外都是超强纠错,我的导师和我说错的词,他们也都能明白,所以,只要你敢说,他们就敢听懂:) (2) 3月24日 小风 组里安排老外上午去奥运村附近转转,去参观一下水立方和鸟巢。水立方,鸟巢,这俩词怎么翻译?一个water cubic,一个bird's nest,真通俗,可我却想了老半天还没想起来,好逊。 因为组里同学都没去过奥运村那边,也想借机会去看看,所有能去的都陪老外去了,算上石教授夫妇一共6个人。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水立方,鸟巢都还在建设中,对外不开放,游客只能站在墙外看。适时又起风了,所以这6位都牺牲了。 我们站在门口和保安磨了半天,就是不让进。保安说除非有内部的工作人员领着,才能进去看,否则谁也不能进。说话间就看见一个带着工作证的帅哥从外面领一个美女进去了,nnd,中国就这德行。 没办法,只好转到奥运村参观一下运动员宿舍。刚进门的时候从旁边冒出一个工作人员,问我们有没有提前跟奥组委联系过,我说没有,就是来参观一下,他说这样的话他们不接待。 我就说:我们这里有两位来自美国耶鲁大学的,应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来京做短期访问的教授,他们是科技部和教育部联合请来的贵宾,他们想来奥运村参观一下,由于时间仓促我们未能提前与国家奥组委领导取得联系,但希望贵单位能够在接待工作上予以支持和配合,谢谢。那小子听愣了。 我又接着说:其实就是随便逛逛,我们在大厅里转20分钟就走,不乱跑,哥们儿帮个忙吧。他点头答应了。 其实奥运村里没什么东西,就是一排一排有n室n停n个厕所的豪华公寓,所以我们只在大厅里看了一下整个奥运村和周围场馆设施的模型。老外对这个倒挺感兴趣,指着一排排的建筑物问这问那,我可慌了,因为我在体育方面的词汇量严重不足。 石教授每看到一栋建筑,就想知道这个场馆里是进行什么项目比赛的,可是对于标枪,铁饼,110米栏,鞍马,吊环,马术,等等这些具体运动的词汇,我都知不道,甚至更大范畴的,像体操,田径,等等的词汇我也是半熟不生,所以那时候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少到用时方恨词了。 幸而去了好几个人,这个我不会也许就有同学会,遇到大家都不会的,就想办法忽悠,谁让咱聪明来着?石教授终于问到一个谁都不会翻译的地方,于是就有人说那个地方是用来开会的,老头一听就不再问了,过了一会又问到一个建筑物,谁都说不出是干吗的,我们就说那也是用来开会的。反正但凡我们答不上来的,都是用来开会的。 上午参观奥运村的活动就在一片开会声中圆满结束了。 中午12点,所里一位教授请石教授吃饭。关于吃饭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啦,吃一顿饭大家认识一下,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在两个单位或者两个研究小组之间就能建立起联系,进一步就可以有一些课题上的合作,这样能够促进学术交流。注意不是公款吃喝喔。 这样的饭局我是不太好参加的,本来嘛,人家一堆教授吃饭,我这样的小喽喽跟着馋和就有点不像话了,所以我打算把石教授送到地方就over,回所里饭堂吃臊子面去。但后来导师们都说要带上我,我也就只好一起走了,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嘛! 这次吃饭的地方是融科大厦一楼的苏浙汇餐厅,我个人感觉这家餐厅比文津2楼好一些,两个原因:一、肉是熟的。二、吃的是中餐,不用考虑左撇子问题。 我们一共5个人,1个是所里的教授,1个是我导师,2个老外,还有一个我。老外里除了石教授外还有另一位美国Purdue大学来所里访问的教授,Purdue这位不像是美国本土人,因为他操一口葡萄牙口音。一看这样的阵容,很明了,我是陪吃的。陪吃这个活,我喜欢! 在饭桌上我依旧很少说话,只是听导师们聊天。而所里的教授都是留学归国的,在语言方面也都不需要翻译,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吃和听,边吃边听。 说起吃,问题就来了。苏浙汇里的菜,顾名思义,都是汇苏浙那一带的菜。这些菜非常好吃,但是名字都叫得很长很花哨。而石教授的好奇心又那么重,每上一道菜他都要问一句:What's this?,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翻译。不知道各位接待过老外的兄弟有没有同感,反正我觉得中国菜名的翻译是难度最大的活,以我目前的水平根本翻不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还是我的导师经验丰富。上来一道菜,石教授问:What's this?,旁边的服务员报上来一个由十个汉字组成的,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成分的菜名,我老板问:这是什么肉?鸭肉。 OK.This is Beijing Duck! 一会又端上来一盘菜,石教授又问:What's this?,旁边服务员又报上一个由十二个汉字组成的,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成分的菜名,我老板又问:这是什么肉?鸡肉。 OK.This is Beijing Chicken! 整个局势马上明了了。This is Beijing______(填空题),任何一道菜都可以套用这样的模板。Niubility! 。。。 席间导师们在愉快的交谈着,我偶然间望向窗外,忽然有些感触。想起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北漂,考研考北大失败了,没有工作,住在一间7平米的小破屋里,每天和民工一起吃饭,一起排队上厕所,一起排队挤澡堂。那时候我几次骑着自己花50块钱买来的破二手单车路过这里,站在科学院的院墙外向里面眺望,幻想着如果能碰到一位教授愿意跟我聊两句,那该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可是,整整两年,无数次碰壁,无数次没有人理。然而今天,我却能坐在这里和一群大教授一起吃饭了,而且还是教授请客,用英语聊天。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没法想,也不能想。 。。。 石教授看我有些走神,冲我做了一个鬼脸,我马上回到现实中,问他是否需要再来一些饮料,我去叫服务员。。。。。。 饭局结束,石教授下午在清华还有报告,所以我把他送回酒店就没多耽搁。临别时,他夸我英语很好,把我给乐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回宿舍的路上一直挺胸抬头,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栽进了路边的花池里。。。。。。 (3) 3月25日 变态,不是,是变天 早上10点,石教授在所里212报告厅做一个有关他最近几年研究课题的报告,题目是:Ab Initio Theory of Novel Micro and Nanolasers 看这题目,你知道是啥意思不?不知道吧? 嘿嘿。我也不知道。 一般这种大牛的报告都超级变态,一般人根本听不懂。注意这里的听不懂并不是指语言上的不懂,而是内容上,在更深层次上的不懂。这样的不懂就不是简简单单背一些单词,读一些句子就能解决的。它需要一个人在综合素质上提高自己,数学,物理,语言,都要很牛才行,而这就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和积累了。 我自己的英语是从专业英语开始学起的,刚开始的一段我觉得真正生活中应用的英语会比专业英语难一些,也复杂一些,但现在我的看法刚好相反,还是专业英语更难一些,因为那并不单纯是一种语言,专业英语中的每一个词汇都有特殊的定义,每一个主谓宾结构都有可能对应一个模型或一个数学公式,所以专业英语上的表达也许更考验一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在将来,我打算把自己学习的重点放在专业两个字上,而不是英语两个字。hoho,加油啦。 石教授的报告做了1个半小时,我在下面听了40分钟,从语言上说,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词我都听得很清楚,但在物理上,我一点都不懂。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在注意他嘴部肌肉的运动情况,报告听不懂没关系,能学两句发音也不赖。但这时候楼上办公室里刚好来了一个修打印机的,我得去罩着,所以只好提前闪了。不好意思啊,石教授。 。。。 中午12点,又吃饭。这次的地点是物科餐厅4楼。这家餐厅就在我宿舍旁边,我来过少说几十回了,饭菜总的来说不错,西汁焗牛扒,酱爆一品鸭和驴肉大饼都挺好吃。而且这次我也不再害怕菜名的翻译了,反正就是学上次老板那招:Beijing Beef,Beijing Duck and Beijing Donkey。瞧瞧这翻译,无敌了! 这次参加饭局的包括我导师,石教授,还有我全组同学。大家绕着桌子围一圈坐下,然后导师开始介绍,先从发过PRL的博士后师兄开始,一个一个轮,介绍的格式是:这是我的学生XXX,他是__年级的,做的课题是____。 本来这样介绍挺好的,很正式,大伙也都很严肃的向石教授打招呼。可是轮到我的时候台词居然变了,老板指着我对石教授说:这是我的学生neil,他是2年级的,巨能写博客,访问量还挺大。组里兄弟都笑了。石教授听了之后眼睛一亮:Really?,我囧,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真没想到老板会来这么一招,他怎么不说那博客访问量一半以上是我自己点的呢?兄弟们,得罪了导师都是这下场,你们都小心点啊~~~ 这次饭桌上人很多,但是说话的很少,我想一半原因是大伙确实饿了,而另一半原因可能是大伙都没怎么跟外国人打过交道,多少有些害羞、腼腆+对自己的口语不自信。起初我以为后者是主要原因,所以时不时在饭桌上blah两句,免得冷场。但不一会就发觉不对劲,怎么上来一盘菜,我还没动筷子就没了?这帮饿狼! 席间我又注意到一个现象:这个美国佬不爱吃鱼!他自己说他怕bone,就是鱼刺。他说不但他不爱吃鱼,而且很多美国人都不爱吃,原因都一样:怕刺。所以兄弟们,你们以后有机会请老外吃饭要提前注意这点啊。记得一定要少点生肉多点鱼,这样自己的肚子不会吃亏! 。。。 饭后石教授继续留在组里讲一些他理论的细节问题,我没有去听,因为这几天跑来跑去一直没休息好,中午也没有补觉,我感到很困。万一在他报告时打瞌睡,再万一一不小心打两声呼噜磨几下牙吹一个鼻涕泡出来,那样就不太好了。(啊,这句话有点恶了,不喜欢的就过吧~~) 。。。 晚7点,又又吃饭。(怎么样?咱这小日子过得不赖吧?吃吃喝喝吃吃喝喝吃吃喝喝,噢耶!)这次请客吃饭的是所里一位去Yale读过书的老师,严格意义上说,石教授应该算是他的同门师叔,所以他请客吃顿饭,应该的。而我作为他同门师叔的导游,跟着蹭一顿饭,也是应该的,哈哈(但愿这句话别被他看见,要不然我又死一回)。 别急,蹭饭这块还没说完呢。我下午的时候觉得很困,不一会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而且不住的咳嗽,我想我是前一天在鸟巢被风吹得感冒了。不能说话,这对于一名导游来说简直就是要了老命了,可是眼前这么重要的饭局,我怎么可以缺席呢??!!于是我狠了狠心,把组里的小师妹也拉上了(本来就应该是她去接老外的)。这样在饭桌上就可以她陪聊我陪吃,两不误。 吃饭地点是牡丹园的海底捞,一共4个人。在这里有一个问题:海底捞怎么翻译?我不会,你们谁会的试试看吧。 这一顿饭和前几顿截然不同,前几顿饭都是在雅间,环境很安静,而这一次是在海底捞的大厅里,周围坐满了人,老外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这种气氛,说这个地方very special,very interesting。其实刚决定来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隐约觉得带他来这样的公众场合,是否会有些失礼?但考虑到海底捞的服务确实不错(至少在北京这个服务质量和态度比较低的城市是相对不错的),而老外看似也没有挑理,反而感到很新奇。我的顾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们告诉石教授这个地方是吃火锅(hot pot)的,是川菜,于是他问会不会很辛辣(spicy)?看样子他怕特别辣的食物,所以我就说把鸳鸯锅不辣的那一面对着他,结果他以为我们要给他blood,很诧异的望着我,我晕! 小师妹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挡在我和老外的中间,老外有什么问题都会直接对她说,而我主要负责放肉夹肉吃肉放菜夹菜吃菜倒酒倒水倒饮料,都是简单的体力活。 我们给老外点了一个舞面,去过海底捞的兄弟都知道,舞面就是一个小帅哥拿着一团面在空中悠来悠去,像跳舞一样,一会就把面拉成细细的几根,扔进你锅里。我跟小二说叫一个技术最好的面哥过来,给我们的外宾表演一下,不一会就叫来一位。 只见这位面哥把周围的椅子都挪开,腾出很大的空间,做了一个预备姿势就拿起一团面开始悠,结果没两下,面条断了,他又拿起第二团面开始悠,结果又没两下,面掉地下了。-_- 我以为他会再来一次,失败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掉了这一团,还有好几团嘛!谁知道他居然扭头跑了,我很惊讶,问他:嘿,兄弟你跑什么啊?他在50米开外大喊:有老外,我紧张!周围的人都笑了。 饭吃到一半,石教授要上厕所,我说我领你去吧,这里人这么多,别把您给弄丢了。 海底捞的厕所服务也挺好,谁去谁知道!上完厕所出来后洗手时专门有一位服务员在旁边伺候,给客人挤洗手液和递纸巾。 按说这样的服务是很周到的,可是我却感到很不习惯,看那服务员是一个中年男人,年纪跟我父亲相仿,却要站在洗手间旁边低三下四的给一个和他儿子年纪相仿的人服务,虽然说这只是他的工作,但我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生活,并不只是两个字那么简单。 在他给我服务的这两分钟里,我差不多说了20个谢谢,而我每说一个,他都要回一个,这让我觉得自己特像日本人。相比之下,石教授则聪明得多!他根本就没洗手。 这顿饭吃了大概有2个小时,石教授很满意,在我们送他回到酒店后向我们表达了感谢(当然主要是对做东的老师致谢),我想这一天我的任务也完成得很顺利。 在回所的路上,老师突然对我说:你的英语说的很好,可你为什么这么努力的学英语? 为了生存。我回答他。 (4) 3月26日 破天破喉咙 北京的天气真tnnd的干燥,我的喉咙感到很不舒服。 上午9点去接石教授,他要来所里继续昨天的讨论。在酒店碰到他时,他问我我的中文名字到底该怎么念,怎么拼写,我告诉他直接叫我Neil就好了,很多人都这样叫的,但他还是坚持要称呼我的中文名。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中国人,有一个洋名字固然时髦,但老外对此未必会感冒,因为作为一个外国人,他一辈子可能会遇到几十个类似Neil,Jacky,John的名字,谁会记得你是哪一个?相反你的中国名字对老外来说则很有可能是唯一的,而且是原装的,所以在这一点上老外似乎更愿意称呼你的中文名字。 于是在来所里的路上,我花了5分钟的时间教他如何正确的念我的名字,但不得不承认这个Yale的大教授有点笨,怎么教都学不会,最后我只好使出必杀技,告诉他我名字的谐音非常像3个英文单词:Wood Ball Drink,这下他终于学会怎么念了。。。 来组里的两个小时是专业讨论时间,此处省略xx个英文单词。 在讨论的间歇,石教授问了一个问题:在美国每个学生的成绩是用ABCD来表示的,A代表最好,D最差。可是在中国是用数字表示的,有许多学生在申请美国大学时,成绩单上写着的都是8x,9x,他不知道这些分数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百分制的吗?如何从这个成绩判断一个学生是否是优秀的? 他的问题我很容易就明白了,可是回答起来却很犹豫,因为我知道中国学生的成绩其实普遍是有水分的,不少名牌大学为了能让自己毕业的学生在出国留学的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在本科很多主要科目上都会故意放水,给很高的分数。至少我听说某几所大学在其主专业课(比如量子力学)全年级一百多人最低分给到80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里就不点名批评了。(唉,其实大伙都知道,中国的大环境其实是很浮躁的。算了,不扯这些没意思的。) 可是我能跟老外这样说吗?显然不能。我最后只能说学生的成绩是百分制的,但一般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考试成绩,另一部分是做课程论文项目等等。如果一个学生本科成绩在90-100之间,那么他是巨牛;如果成绩在80-90之间,那么他是次牛;如果成绩在70-80之间,那么他是次次牛;如果在70分以下,那么他和我一个量级。怎么样,够厚道吧?而且我也没谦虚,实话实说了。 中午我们还要请他吃饭,但是他谢绝了,他说出来跑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时间陪太太,所以想给自己家人一些时间。嘿,这老头还挺顾家的啊! 说起陪太太,石教授跟我们多聊了几句,他说:在美国有一个词叫workaholic(工作狂),专门形容一种人,这种人的眼里只有事业,只有工作,没有家庭也没有爱情。在Yale大学就有这样的人,40岁都没有对象,每天在实验室待到凌晨,第二天很早就又来了,生活简单得要命,就是工作再工作,这些人无疑在事业上是很成功的,可是。。。说着他耸了耸肩,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认为家庭很重要。 这话听得我啊~~泪流满面,恨不得马上找个人嫁了。 。。。 石教授下午2点要在北大做报告,所以我提早送他回去了。这一天的任务不重,我也能早点回去歇着,为明天做准备,因为组里安排石教授夫妇27号去爬长城,我陪爬。 临别时石教授突然提了一个要求:他希望能找个导游一起去,给他们解说一下长城的历史什么的。晚上回来我上网搜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旅游公司,打电话过去讲价钱,因为所里出车,所以不需要旅游公司派车,只要提供导游就行,可对方说即使这样的裸导游,还要开价只讲中文的200,会说英文的300呢,真黑! 我考虑了半天,最后在电话里跟他们说:给我来一个会讲英文的女导游。 嘿嘿,咱也见识一下价值300块的讲英文的导游到底是啥水平。 其实,我也真的希望能有个导游缓解一下自己喉咙的压力,连说了三天了,再加上感冒,确实有点撑不住。 为什么要女的? 这还用问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5) 这篇可能会很长,请提前做好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准备。 3月27日 忘记看天气预报了。 今天一早起来准备和老外一起去爬长城。说起长城,实在惭愧,兄弟我来北京3年半了,一直都没能空出时间逛逛走走,只是垒过一次长城,胡过一把清一色,却没有真正看过长城墙边的景,拔过长城墙头的草。所以我也刚好借着这次机会充实一下个人阅历。我们准备上午去爬八达岭长城,中午就在那边吃饭,然后下午在回来的路上顺便去十三陵挖墓,怎么样,这个计划不错吧? 早上8点半,我先和导游,司机在酒店门口集合,然后去找石教授夫妇。在大厅里我碰见了石太太超级玛丽夫人,她一见我就非常亲切的问候了一句:How are you?我听了一愣:嗯?How are you怎么是你?顿了5秒钟才反应过来,赶紧回了一句I'm OK。汗死,看来以后BBS上的joke版得少去了。 在酒店房间碰到石教授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我本想在外面等他,可他把我叫住,递给我一本英文的旅游手册,说这手册是他在美国买的,上面说在北京附近有一个叫慕田峪的长城比八达岭好,问我可不可以去这个地方玩。慕田峪?我听都没听说过,只好先去问问。 下楼找到司机师傅:师傅,慕田峪长城在哪里?在慕田峪呗。哦,好吧。我又找到导游小姐:导游小姐,慕田峪长城好吗?比八达岭人少。风景怎么样?长城就是一堆石头,都一个样。哦,好吧。就这样八达岭变成了慕田峪,十三陵的墓挖不成了。 趁着石教授收拾行李的工夫,玛丽找我聊天,也许是她注意到前几天一起吃西餐时我没有参与有关政治话题的讨论,所以很好奇的问我是不是不关心政治?中国人是不是普遍不怎么关心政治? 我听完了忽然有些激动,很想回问她一句:Are me kidding you?(注:这句是我的口头禅)像我这样一个极具理想主义色彩浪漫主义色彩爱国主义色彩以及各种色彩的有志文学小青年,怎么可能关心政治?想当初兄弟我有着多么惨绝人寰的过去,我考了三次研究生,却有两次政治不及格,第三次拼了老命才考了一个65分,啊,回忆起来直到现在我都很受伤,政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躲都躲不及,又怎么敢再去关心它?!全中国有十几亿人,爱谁关心谁关心,反正我tmd这辈子是再也不敢了。 咳咳,不好意思,冲动是魔鬼,要克制,嗯,要冷静。 最后,我只是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告诉她,中国有十几亿人,如果每个人都关心政治,这个国家会乱套di(mess)。所以大多数老百姓对政治并不关心。而且呢,中国穷人多,大多数人对自己衣食住行的问题还招呼不过来呢,怎么还会有那些闲情逸致?(当然我的英语原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的英语水平还达不到出口就带成语的程度,这只是大意)。玛丽听了就没有再问。 石教授收拾好了,我们5个人坐一辆轿车,奥迪A6,就是牌子上有好几个环那种车(是叫奥迪A6吧?),石教授夫妇看到这车,觉得很有派头,跟我说这个车很nice,我倒没什么感觉,因为我老土,奥迪和夏利哪个车贵着急我都弄不清楚。。。。。 上了车我和不会讲英语的司机师傅坐前排,导游陪俩老外坐后排,这样在路上主要是他们仨聊,我可以好好歇歇(咱找导游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女导游年纪跟我相仿,本科是英语专业的,据她说她干导游3年多了,带过无数的外国客人。可是据我观察,她的口语发音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至少以我上次作为人民群众偷窥科学院英语大赛注意到的情况看来,科院有很多理工科的女孩子英语发音水平都在她之上。所以还是那句话,不要迷信专业! 一路上石太太给导游讲述他们来中国的行程,来北京之前,他们先去了杭州,又爬了黄山,可是杭州的州字跟黄山的山字,她总是说不准。导游试图教他们两句中文,纠正一下这两个字的发音,未果。在这关键时刻我又出嘴了,我说杭州的州和joke的jo发音差不多,黄山的山和shampoo的sham发音差不多,于是问题迎刃而解,连老外都说it helps,噢耶!导游在一边笑翻了。 讲到这里我想起了小时候学英语时的笑话,那时候流行用中文发音相近的词套英文,比如See you tomorrow会被人念作谁又偷猫肉,虽然不是非常准确,但挺有意思。现在看来,老外学中文也能这么干,而且确实管用。Hoho 我们又聊起了北京这个城市,导游说北京是个国际大都市,有大约2000万人口,石太太就突然问我是北京人吗?我说不是,我来自一个叫hohhot的城市,那里只有300万人口,是个小城市。俩老外听了之后都咋了咋舌,石太太说他们也住在Yale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城市,那个城市大概有1500人,我说在中国这不叫小城市,甚至连镇子(town)都称不上,充其量只是个村子(village),而且还是个小村子(small village)。说着,我不禁哼了一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镜,辫子粗又长。。。司机师傅居然笑了,奇怪,他不是听不懂吗? 开车跑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地方了。我下车看了一眼路边的牌子,慕田峪长城,果然就在慕田峪! 司机师傅不跟我们爬长城,他负责在下面停车看行李;导游小姐负责去买票,她买票可以打折;我和两个老外负责上厕所。。。。。。 我想在这里还是先分个段吧,长城的游记等我上完厕所回来再继续写。 (6) 终于上完厕所了,让我们继续长城之旅。 我和俩老外从厕所出来,和导游汇合,先在旅游区入口处转了一圈。路边全都是卖纪念品的,摆摊的看样子都是住在附近的农民,但是却都会说两句英文,离得老远就听见有人招呼:Come here!Take a look at this!,有个中年男人喊得更离谱:Look!Good!这里的东西大大的Good! 玛丽看中了一个老头摊上的印有长城两个字的帽子,她说想给她在美国的两个儿子一人买一顶,摊主一看机会来了,伸出五个指头说:One hat sixty yuan!我觉得是不是不对啊?跟他确认了一下,原来他想说一顶帽子65块。 我说:嘿,有你这么宰人的吗?!谁知道这个看样子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居然抓住我的衣角像个小女孩一样撒起了娇:大哥,帮帮忙嘛!~~ 我。。我。。我。。我。。我不行了。。。。。。 我们最后搞了搞价钱,老外花了80买了2顶。其实我觉得80绝对够买4顶,可是两个老外太有米了,我还没继续砍价就已经把钱交了,拦都拦不住。 玛丽又看中了一套瓷器,卖主开价就要380,我说姑奶奶,kill me!!咱还是爬完长城回来再买吧,要不然带着多不方便啊,这次玛丽终于被劝阻了。 慕田峪的长城并不是单纯靠两条腿走的,在最开始的一段要先坐缆车上去,然后在城墙上你随便爬,爬完了再坐滑梯下来。缆车这个词我是现学的,原以为会有一个专有词汇,谁知道缆车居然真的就是缆(cable)车(car)。滑梯就不一样了,用slide一个词直接代表,做动词是滑,做名词是滑梯。 我们一共四个人,可一辆缆车只能载两位,所以只好分两波,两个老外坐一辆,我和导游mm坐另一辆。我研究了一下缆车,感到有些担心,这东西美其名曰缆车,其实就是一根钢缆吊着一个木质长椅,在长椅前面再横一个单杠护栏,颇为简陋。 坐在缆车上,我一度有些害怕。不是我恐高,而是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旁边坐着一个陌生女人,让我感到很不安全。 而且我往下看了一眼,妈呀,这要是跳下去绝对摔死了,不信你跳跳试试! 上了长城,导游开始讲解了,我也和老外一样竖起耳朵听着,想知道这导游到底能导出什么故事。 导游先讲了长城最早是怎么垒起来的。大意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国有个叫秦始皇的总统,他为了维护国家政权和领土完整,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不被外来恶势力侵犯,组织了大批民工和犯人修了这么长一条城,叫长城。关于犯人参与修长城的部分,我补充了一句:那就是最早的PIPrisoner Industry。PI是我从《越狱》里学来的词,没想到居然在长城上派上了用场。 导游说长城叫万里长城一点没错,秦始皇总统当年修的长城就超过了一万里,之后各个朝代都在此基础上继续修筑,总长度已经超过了10万里。两个老外听了之后嘴张得大大的,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秦始皇就是一巨能盖! 导游讲完垒长城,又开始讲拆长城。其实就是讲著名的民间女侠孟姜女的故事。从她上小学开始,到大学毕业,再到找了一个男朋友(她男朋友为人很不错),两个人结婚之后感情一直都很好,谁都没出过轨。没想到她老公后来被抓去修长城了,又没想到他在修长城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牺牲了,还没想到当时的各级政府为了掩人耳目,居然直接把尸骨填在了长城里,更没想到当时的媒体居然集体失语。这人死了就白死了,没人管啊。对此孟姜女同学感到非常的失望,这不是一个法制国家吗?!怎么能这样呢?!于是她一个人冒着大雨跑到长城墙根底下哭了一场。最后没想到,长城居然塌了! 听完了这个故事,作为一名科技工作者,石教授感到深深的疑惑:这石头砌起来的城墙,真的能被哭塌吗?而我却忽然明白,在这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故事里,老百姓关心的,根本就不是那长城是否塌了。。。。。。 孟姜女哭完了,我们继续爬长城。 说起慕田峪长城,风景确实不错,而且游客很少。想在北京爬长城的朋友,推荐你来这里。 我们爬长城的方向和路线是石教授选的,他希望尽可能爬得高点,这样可以欣赏到各处的景色,然而不久玛丽就有些累了,需要我扶一扶,因为石头砌起来的台阶并不平坦。 最可恶的是导游,只跟着爬了10分钟,就说她不再继续往上爬了。她说这是旅游公司的规矩导游不负责陪游客爬长城,只负责解说。此时我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我付给导游公司300块钱请这么一个英文导游,来回负责接送,中午还请她吃一顿饭,她居然不陪爬,只讲了两个故事就应付了事,太不敬业了!而且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她长得也不怎么样。 同学们,你们以后爬长城千万别请导游,不划算。如果有客人需要做介绍,自己提前准备一下就好。一共才只有两个故事,一个秦始皇垒长城,一个孟姜女哭长城。多简单,哭谁不会啊?! (7) 我是一个好人,我原谅了导游。没有她,我们一样能爬。 石教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条汉子,在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之后,就自顾往上爬,根本不管玛丽和我,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石砌的台阶中。 望着他的背影,玛丽告诉我,石教授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要挑战一下自己。在美国,许多大学都落脚在郊区,四周都有山水包围,而石教授每每去一个地方开会,都要在休息时去爬爬山,而且是限时往返越野式爬山,完不成自己的目标就会自己罚自己,多爬几次,这让我想起了许三多。然而也就是这样的锻炼,让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能在机场一个人扛两个大箱子,而我和同去接他们的兄弟这两个二十多岁的帅哥每个人扛一个都有些吃力。 其实,一个男人要想成功,motivation很重要。不论事业爱情都是如此。相比之下,我就不行啦,太懒散,太随心所欲。。。。。。 我是不是又跑题了? 我扶着玛丽在后面追寻石教授的踪迹,半路上观察周围的游客,发现除了我和几个卖水的当地老农外,几乎都是外国人,于是我调侃着说:It seems that I am a foreigner here.周围的老外都笑了。 我们爬了大约20分钟,终于看到了石三多教授的影子,是时他正双手叉腰背靠一处城墙站着和几个老外聊天。等我们走到跟前,他介绍说对面的三个人,一个是纽约大学语言学系的教授,一个是纽约大学语言学系的教授她老公,最后一个是纽约大学语言学系的教授和纽约大学语言学系的教授她老公生的女儿。 玛丽对三个陌生人自我介绍说:I am Marry. I'm his wife.说完用手勾着石教授的胳膊。我自我介绍说:I am Neil. I'm their guide.说完用手勾着玛丽的胳膊。 教授与教授之间聊天,其实话题并不抽象,无非是你来北京几天了?我来北京好几天。你逛了哪些地方?我逛了好几个地方。你的手镯很不错,哪里买的?别提了,我上当了。 我在旁边听了半天却插不上话,因为我发现这几个老外来北京之后逛的地方比我多多了。 我们休息了大概10分钟,然后和纽约大学教授一家告别,开始往回返。一路上我看到远处蜿蜒雄伟的长城,忆起十分钟前自己和石教授夫妇一起爬长城的壮举,终于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话:不到长城非好汉。 然而在这意气风发的时刻,我却突然有个问题,好汉应该是Real man还是True man?我选择了后者,可半小时后当我们与导游会合时她也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却用了Real man,到底哪个对? 。。。。。。 在回去的路上石教授不再独行,而是与我们结伴,一边往下走一边聊天。他开始问我一些个人问题,比如为什么选择读物理,我说我爸爸是物理老师,于是他点头说了一句:There's something in the blood.这是一句非常地道的英语,我以前在电影里见到过。他又问我有关对象的问题,哈哈,不好说,看来教授也八卦啊!他见我没说话,居然冲我挤了挤眼,说我请来的导游是个好女孩。 哈哈哈哈,Are you kidding me? Or Are me kidding you?(这句是我的口头禅) 之前很多人跟我说美国人都有一些幽默细胞,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石教授终于开始问我一些专业上的问题,问我喜欢做什么方向,对什么课题感兴趣,这是我最担心的,因为他是已经成名几十年的大教授,而我却只是一个刚刚混入圈子,还没走上正途的小菜鸟。确实不敢说什么,以我的水平也说不出什么,我只能借着拿相机拍照的机会把话题挡过去。真出汗! 中午大概12点的时候,我们和导游会合,开始下山。慕田峪长城下来的一段非常有趣,每个人都要坐一辆滑车从滑梯滑下来,很有趣,只可惜不能拍照,所以我只能说说,没有任何物理图像,想体验你只能自己去一次。 重新回到入口处的镇上,两个老外又开始打纪念品的主意。这次我有了经验,告诉他们想买什么就先跟我说,我去和商家讨价还价。玛丽这次看上了一个兵马俑,问我这是什么?我觉得今天的导游没发挥什么作用,就说让她来解释吧。谁知道这次导游发飙了,指着兵马俑讲了足有20分钟,把旁边要卖货的老头郁闷坏了。 好不容易等到导游介绍完了,我问那兵马俑多少钱,他开价30,我拉起老外就走,把老头急得一个劲喊:How much?you say!you say!,他这英语也牛了,you say!you say!,还Say you Say me呢~~ 最后我以5块钱一个的价格买了一对兵马俑,当作礼物送给了石教授夫妇。玛丽接到手的时候一个劲说Thank you,让我觉得这礼物送得太轻了,我应该买7块5一个的那种! 孔子曾经曰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老外也明白这个道理,不一会玛丽给我就买了一件印有长城图案和不到长城非好汉字样的长城牌T-Shirt,在送我之前她还专门问我喜欢吗?喜欢就送给我。这还用问吗?咱是实在人,只要您敢送,我就敢喜欢。 爬完了长城,买完了纪念品,出了镇子都1点多了,4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唱饿狼传说,该找地方吃饭了。 (8) 据说在郊外爬长城最后都要找个当地的农家院吃饭,我们4个也决定以身试法一回。但是农家院翻译起来很麻烦,我就直接说:We will find a local restaurant。Local restaurant当地的饭馆,听起来很容易理解,对不对再说,反正老外听懂了。 我刻意挑了一家客人多的饭馆,这样被黑的几率会小一些。刚一进院子,迎面就是两个很大的鱼池,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拿着一个渔网捞鱼。再一看池里,隐约浮出一条硕大无比的不知道什么鱼,那鱼的体积都赶上驴了,不知道是怎么吃出来的。 石教授也看见了那条鱼,转头对我说:This time I wanna taste that kind of fish...我就问捞鱼的这种鱼多少钱一斤?68元。 Oh My Professor!这是什么鱼啊?肉比师傅和二师兄的都贵!而且那鱼长得还没二师兄好看呢! 我觉得吃这种鱼太不值了,于是扭头对着石教授耸耸肩,说:No.You don't wanna taste that kind of fish...It's very expensive!在这里我用错了一个词,我应该说too expensive而不是very expensive,too和very虽然都有非常的意思,但very只是单纯强调程度的,而too不但强调非常,而且还有离谱,超出正常范畴的意思。一字之差,表达的意思却截然不同。不过石教授也没在意那么多,我说不吃就不吃吧,反正我是主他是客。 这次我们点了一些当地的家常菜,比如香椿鸡蛋,小鸡炖蘑菇,木须肉。这里再一次遇到了翻译的问题,香椿鸡蛋怎么翻译? 我还想继续套用Beijing Chicken Beijing Duck的模板,干脆把它翻译成Beijing Egg,但看似导游更有经验一些,她抢在我前面翻译出了这道菜名:Leaves fried with eggs树叶炒鸡蛋。 我想了想,也对,香椿不就是一种树叶吗。 在小鸡炖蘑菇这道菜上来之后,出现了一些状况。石教授夫妇非常惊讶,这盆鸡肉里居然有两个鸡爪子!他们说他们在美国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能吃! 说一句实在话,在上大学以前,我也和这俩老外一样老土,不知道鸡爪子是能吃的,可是在广东上了四年大学,见的东西多了以后,我就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以及各种观,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可以反问: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能吃的吗? 。。。 导游也看到了老外的诧异,解释说吃鸡爪子对女孩子很好,说着就抓起一个含在了嘴里。此刻我注意到石教授夫妇的眼睛和嘴都在瞬间发生了膨胀,于是我在心底期盼着能从他们两个人的嘴里听到几个以前经常在美剧中听到的词汇,比如:weird。可是很快他们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没有说。可见两位确实很有涵养。 在导游的撺掇下,玛丽终于拿起了另一只鸡爪子,可是她始终不敢放进嘴里,只是不住的端详着,能有一位外国贵宾怀着如此崇敬的心情瞻仰一只爪子,我为那只鸡感到骄傲。石教授此时却拿出了相机,他要把饭桌上的这个小插曲记录下来。于是玛丽开始拿着鸡爪子摆出各种各样惊恐的表情和害怕的造型,石教授一次次的按下快门,借着这个空当,我把盘子里的香椿鸡蛋一扫而光。。。。。。 半小时之后,几个人都吃饱了玩好了,可桌上的菜还剩下了一些(比如那个鸡爪子)。这时候教授问我:在中国,你们是否会把剩菜打包带回去?他的这个疑问句是用Do you作为开头的,我却只顾着跟服务员要发票了,应付了一句:Yes,we can.教授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补充了一句:I mean do you',not can you'。这次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了解的是,我们是否有在饭馆吃完饭把剩菜打包带回家避免浪费的习惯,而不是我们可不可以打包。 在这个维护中华民族尊严的关键时刻,我非常果断的回答他:Yes,we do!教授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没把剩菜打包带走,你想啊,一帮人跑到长城旅游,结果带了一个鸡爪子回去,这算什么事啊? (9)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和司机坐在前排,导游和俩老外坐后排。玛丽和石教授商量第二天要去游故宫,看样子他们注意到了我这几天的疲惫,所以当我问起时,他们说明天准备自己去逛。我意识到这剩下的一个多小时车程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了。 提起逛故宫,我看到导游在一旁跃跃欲试,我知道她很想接这个活。我想了想,虽然我对她这次爬长城偷懒的行为很不满意,但考虑到她是靠这个吃饭的,而我不是,所以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出来混的都也不容易! 石教授可能因为爬长城累了,吃饭时又受了鸡爪子的惊吓,一上车就倒头睡了。玛丽则依旧精神抖擞的和我们聊着天。她说她以前是学生物的,后来转了医学,现在是个医生。一听到这里我就怕了,因为我知道这样的开场白意味着接下来会涌出大量的专业词汇,讨论的话题也会很专业。 果不其然。玛丽问我们生了病会去看西医还是中医?为什么? 一般像十万个为什么这样的问题最难回答了!我想了半天,最后告诉玛丽我从来没去过医院(不好意思我撒谎了,事实上我这辈子第一个去过的地方就是医院),玛丽听了很惊讶,问我为什么不去医院,我说别看我瘦,我身体很Strong,我是死壮死壮的,从来不生病!说完这句话我感到喉咙有些不舒服,扭头咳嗽了好一阵。。。。。。 玛丽又问我们对中医有何看法?她说现在在美国有越来越多的人生病后选择去看中医,可是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中医并不科学,而且有着太多神秘的地方,所以她很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看中医? 这个问题很专业,问得我和导游面面相觑。我俩商量了好半天,最后给出了一个答案,我说中医确实不属于自然科学的范畴,但它在治病方面还是很有效果的,而中医最大的缺陷,在于它很多药方的副作用是未知的。(副作用这个词我不会说,我让导游帮忙解释,但看样子她也是胡诌的。)之所以有那么多人选择中医,我想更大的原因是中医的配方都是自然的,没有生物、化学等人工合成的成分在里面。毕竟人还是崇尚自然的。玛丽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但这一段说得我出了一头汗。 这时候我和导游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因为词汇量确实不够,幸而玛丽没有再继续,而是转移了话题。她忽然夸我英语水平不错,嘿嘿,这话我爱听。她问我有没有考虑过要去国外留学,我没敢告诉她我其实是一个反面教材(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只说我其实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好。 接下来突然一阵沉默,大家都不说话了。 我望向窗外,依稀间想起了4年前,那时候大学还没毕业的我对出国留学是很有一股狂热劲的,我曾经对同学说过像Yale,Princeton这样的学校,对我而言就是天堂一般,只要他们要我,就是去扫大街我也愿意(相信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说过类似的话)。 可现在4年过去了,一种称为人生阅历的东西随着岁月的沉积填充了我的脑壳,过去的许多冲动已经幻灭,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和人生理性的思考,我已经不再信奉那种激情,或者说,出国之于我而言,已经不再算作一种理想。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失败,抑或算作衰老的标志,但我仍在心底自我安慰着,即使不在内心深处幻想着有一天去全世界最好的地方留学,也未必就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才。更何况那么多镀过金又回来的人,也并非每一个都像想象中的那样出色。。。。。。 也许这时候玛丽觉得无趣了,倒头靠在石教授肩膀上睡去,而石教授却又醒来,接玛丽的班。 这次石教授如果要问比较专业的问题,我倒是不怕了,毕竟大家都是学物理的,可是石教授却扭头把目标对准了导游。 Do you know Einstein?石教授问。 Yes,导游回答了石教授,然后扭头向我确认:Einstein就是那个长得像狒狒的科学家吧?我笑了,向石教授补充了一句:Everybody in this planet knows Einstein 。这句话说得并不夸张。 石教授又问她:Is there any Chinese physicist you know about? 杨振宁,导游用中文非常迅速的回答:他就是那个老牛吃嫩草的科学家。我正在喝水,差点喷出来。 石教授注意到我的举动,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牛吃嫩草怎么翻译啊? 我想了半天才说:她指C.N.Yang,许多中国人知道C.N.Yang不是因为他的工作,而是因为。。。82VS28,老牛吃嫩草Eighty-Two Versus Twenty-Eight,这个翻译似乎还挺传神。-,-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八卦我就是一个八神。 (10) 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 这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 又到了该说客套话的时候。其实我这个人一直都不喜欢跟别人说很客气的话,因为有些话说出来,不是意味着离别,就是意味着疏远。而这次是前者。 You know,this is my first time to be a guide and translator looking around with foreigners. I was worried about whether I can do this job or not a few days ago. But now it seems everything was going well. So...Thank you...What else should I say...Oh. Thank you for the T-shirt! 这是我在车上说的最后一个长句,有些语无伦次,可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说些什么。 在把石教授夫妇送进酒店大厅的时候,我知道今后再碰到这两个人的几率非常小了,于是说了一句:I'll be missing you.玛丽听到了,很感动,居然冲上来给了我一个hug,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很久没被女孩子亲过了,虽然这次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但我还是脸红了好一阵。 导游也该告别了,石教授此时突然拿出了钱包,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要给导游,说这是逛长城的tip(小费)。这次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拦了一下,不是因为我眼红,而是因为那导游的报酬原本是我付的,那300块我觉得已经很不值了,再多给100真的接受不了。(旁边那位说:这不是眼红是什么。。。- -) 这个场面有些尴尬,而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说也许她明天可以和你们一起逛故宫。老外恍然大悟,问导游愿意吗?开玩笑!导游也是实在人,你只要敢请,她就敢愿意!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再付给导游200,导游明天陪他们逛故宫。我想这结局算是皆大欢喜吧,我替导游开了口接了活,两个老外也显示了他们慷慨,而我还不会觉得特别不平衡。 该说再见了,我却没有说。我告诉老外如果明天遇到情况,随时call我,以这样的话作为结尾,会让我更舒服一些。 导游也一并要走,我出于礼节送她到地铁站。在路上她解释说,其实那300块报酬里,只有100是给她的,另外200都给旅游公司拿走了。我算了一下,当导游的,像这样跑一天才赚100块,一个月3000,减去租房子吃饭的费用,剩不下多少,在北京这个破地方,这样的收入确实不是很高。于是我对导游说:那明天你陪老外逛故宫,钱就自己收着吧,别跟旅游公司说了,我也会替你保密的。导游听了,感激的点了点头。 嘿,我又做了一回好人,人品值+5. 送走了导游,我站在五道口的路口,看着繁华的街景,脑袋里又有了一些感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似喧闹,其实在骨子里透着压抑,那所有高贵和华丽的品质,其实都抵不过现实两个字,生存的不易束缚着我们的理想,而我,似乎也被麻醉,快要迷失在这浓雾里了。 这一段是不是又跑题了? Anyway,完成了此次的接待任务,我感到很开心。 最后说两句这几篇里没有提到的感受: 1.我觉得学习英语,背单词的环节虽然很枯燥,但却很重要。你最好能在背单词的时候就把单词的读音记准了,别光记拼写和意思。这一个环节处理好了,对你的听力和口语都非常有帮助。 2.我的语法学得很糟糕,自己嘴里说出去的句子,可能5句里有2句有语法错误,比如时态和第三人称单复数,但这并不影响和老外口头交流,因为还是那句话:老外都是超强纠错,你只要敢说,他就敢听懂。所以你们以后见到老外,别担心自己会说错什么,只要你发音大致正确,能把意思表达清楚就没问题的。 3.现在愈发觉得一个人对自己的定位很重要。如果在心底把自己定位得过高,整个人就会变得很浮躁。而定得过低,却又容易失去自信。总的来说一句话:在学习过程中能否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以及能否正确的评价自己,是你能否坚持不懈的充分必要条件之一。 当然啦,对于我而言,基本上不存在失去自信的问题,我最大的烦恼在于:怎么样才能管住自己这张破嘴,不老去跟别人吹牛。o(_)o... 4.在那一星期里,我听到身边很多人夸我英语好。说实话,有人夸奖,心里不高兴的是傻子。可在我的脑叶里仍残留着几年前的记忆碎片,那时候同样因为英语,我是一直被别人鄙视的。对这种新旧的交替,是我心中隐隐无法适应的。我一直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们不应该简单的用表象上的好或不好,优秀或不优秀,牛或不牛来评价判断一个人。可这世界却又真的是这个样子,现实得要命。 所以还是那句话:一个人在心目中对自己的定位是真正重要的,也是决定性的。谁都有权利评价别人,但这评价大多是浮云。 我们还是应该剽悍一些,走自己的路,爱说谁说谁去吧!~~ 5.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英语这个东西确实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请相信: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学好。 6.有时候跟别人比较一下,能够帮助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但不要见到牛人就怕了。牛人也是从菜鸟过来的,不是吗? 作为结尾,贴一个我的座右铭:鸿鹄焉知燕雀之志哉?! 大伙都加油啦!! (完) 最后贴几张我们爬慕田峪长城时照的照片。 Neil反面教材: Neil:我的前途 Neil:我是怎么学英语的 Neil:讲个老爱的八卦笑话 Neil:那里的记忆 Neil反面教材☆凤雏先生语录 Neil:狭义相对论的基本出发点 Neil:理论物理考研功略 痞子版Neil反面教材 反面教材同学与诺贝尔奖得主的合影 反面教材的卧室 ☆ 点这里给咱投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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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il反面教材:我是怎么学英语的
热度 1 dabaoski 2008-10-10 00:57
☆该文章正在参加博客大赛,点 这里 给咱投票☆ 也许是因为平时成绩占 40 分的缘故,博英通过得异常顺利。 一下子知道以后不用再上英语课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回想自己十几年学英语的过程,不禁非常的唏嘘。 在这里写个回顾贴吧。 ( 1 ) 记得第一次接触英语是在小学 6 年级,学校组织所有的学生到另外一所小学去上英语课。那个时候我很小,不知道英语为何物,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觉得 那 老师每节课上都揪着学生念 abcd ,说 good morning 之类的很无趣。所以每每上课,总是盼着赶紧放学,好跑到学校旁边的游戏厅玩三国志。那时候在我眼里,相比起学习而言,研究电子游戏才是更具有技巧性,趣味性和挑战性的学术活动(顺便吹个牛,在我的童年时代,我一直都是自己家所在街区玩电子游戏的 No.1 )。 后来,非常出乎我所在小学班级所有人(特别是班主任)的意料,我考上了重点中学。这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一直是老爸老妈引以为自豪的事。他们每每想起这事,都会说:记得中考的那天,班主任对他们说你们儿子不行,不是那块料子。谁知道最后考上了吧?!再到后来上大学,全小学班里 60 号人,就 2 个上了重点大学,就有咱们儿子,这说 明是那 老师眼神不好! 虽然考上重点中学这件事让我小人得志了很久,但在英语的学习上,那却是我恶梦的开始。出于某种我直到今天都琢磨不清楚的原因,我初中的英语老师,从初一一开学到初三毕业,都一直非常的讨厌我。在整个初中三年的课程中,我没有听她说过一句鼓励我,肯定我的话,相反,在课上每当轮到我读英语或者跟同伴对话时,她都保持沉默,或者有时会说一句:读得真难听! 这一度让我感到非常的郁闷。以致于到后来我干脆不再听英语课了,老师上课讲她的英语,我在下面做我的数学题。她看见我这样,也不管我,上课时更不再叫我起来读英语。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初中毕业。幸运的是,英语学习上的郁闷并没有对我的学习造成致命的影响,我最后还是靠数理化的分数顺利的升入了本校的高中。 有时候回想起那段日子,心里总觉得很诡异,这世上的人,也许总有那么一些是讨厌你的,不论你是否做错过什么,不论你是否真的那么讨厌,也不论你是否故意那么惹人讨厌的。总之,她讨厌你,这是你自己无法改变的。也许,唯一能改变这种情况的,只有时间吧。在毕业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次见到曾经的英语老师时,终于发现她不再那么讨厌我了。 sigh 。。 从某种程度上讲,我高中英语的学习状态是初中的延续,虽然此时的英语老师并不讨厌我,但已养成的惯性却一下子难以改变。我发觉在我眼中英语的学习已变成了上课讲语法+做练习题+课下背单词这种死板的 routine 。相比起让人思维活跃,精神抖擞的数学物理课而言,英语课已经完全失去了魅力。 所以我依旧在英语课上干别的。新的英语老师对我的这种态度一度很担忧,对学生负责任的她曾经私下里跟我聊过几次,她对我说英语这门语言, 单靠 老师教是学不好的,你自己一定要积极的面对。你要爱上她,才能学得好。 可我就是爱不上她!我不爱她,我自己也没办法啊!所以非常对不住我的英语老师,高中三年我的英语学得依旧一塌糊涂,特别是语法跟词汇,每次考试拿到一张卷子,我有大概一多半的题属于要么题目看不懂,要么答案看不懂,要么题目答案都看不懂的。 但第三次比较幸运的是,高考英语 150 分卷子只得了 95 分的我最后仍然拿到了重点大学的入场卷。 ( 2 ) 虽然说进了大学,一切都是新的,但仍有许多事是让人感到失望的。 我大学的英语课就是这样。这次教我的是一个男老师,在大一开学的第一堂课上,他就对所有的学生说要求每个学生交 200 块钱,因为他要买一个 办公用 的笔记本电脑。这个事情让不少人感到很气愤,就悄悄的向上面反映。后来学校知道了,就处分了这个老师。我现在还记得他当堂读自己检查和给学生退钱的情形。 虽然说给了他处分,但因为那时候大学师资不够,所以英语课还是由他教。结果此君之后在教学上就不怎么卖力了。整个大一大二,他的英语课就一个模式:上课找一段英文,每个学生读一句,然后发给每个学生一个练习题,大家做一下,就下课了。 在这样的课上,很多同学老老实实的跟着老师学。但我是绝对坐不住的,我认为这根本不能叫课。所以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我所有的英语课都逃了。。。。。 我的 4 级考试是大二时候参加的,第一次 58 分,没过,第二次过了, 67 分,这两次都是懵的。所谓懵,就是题目都看不大懂,就看给出的 4 个选项哪个 长得像 正确答案,就选哪个。 6 级靠这招就不行了,我大学考了 4 次,加一块都不够 130 分。。 -_-## 记得大二的时候,身边有些朋友开始准备考 GT ,准备出国,但我丝毫没有那样的觉悟。人都说对一个学生而言,成功的大学时代都是有规划的。然而很可惜,在大学时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的规划,我想这就是我大学时代最大的败笔吧。 现在总结一下我之前的英语学习,说白了就是混日子。 混日子 这个事,谁都知道不好。可它在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当然这也怨不得别人,毕竟学习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自己的事情)。 ( 3 ) 之前有那么一段,我脑袋里面全是偏见。也许是因为自己生在大漠,从小的环境就很闭塞的原因,我一直弄不明白从小到大花那么多时间去上英语课有什么用,更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英语作为衡量一个学生是否合格的标准(这个是指英语 4 级跟学位证挂钩的事)。 那时候每每提起英语这个东西,我心里总有一些抵触:我是中国人啊,又不是外国人!我也没想过要出国啊。所以那些课那些考试,很扯淡啊!那不是崇洋媚外是什么?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我大三的时候才有了一些转变。 要说脑袋一下子就开窍了,倒也不是,只是那时候在学习上受了点打击。 那阵子我刚好在学量子力学,看书的感受只有三个字:看不懂。课本里的每个字我都认得,都是中国字嘛!但是连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在说什么,非常郁闷。 我自己分析原因,一半是因为自己数学和物理的基础不好,大学时物理系没有给我这级学生安排过线性代数课,我自己也因为无知而没有私下去学,所以我没有数学基础,同时我的分析力学也学得一塌糊涂,因而我也没有物理基础。 另一半则是因为我对书里使用的中文术语严重过敏。什么宇称啊,手征啊,么正啊,内禀啊,厄米啊,我通通觉得很诡异。大言不惭的说,我从小到大读过的中文书,不管是白话还是古文,都不少了,可偏偏上面这些词,即不是白话,也不是古文,四不像! 当然也有人曾经对我说: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别人就不过敏!也许吧,我承认我对字句比较挑剔,同时也不排除生物个体的差异性。 但总之,我那时候是非常的过敏。过敏到我第一遍学量子力学,没学好,考试挂掉了。又重修了一遍,重修一遍虽然考过了,但又觉得学得不好,自己换一本书再学一遍,学了又觉得不好,再换一本。。。。。。 我一共学了 4 遍,换了不知道多少本中文教材(反正那时候市面上有的我都读过), 一直到自己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跑去买了一本世图出的 Landau 的量子力学读,这才算完。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我过去那是很明显的自虐。当然这段是后话,我刚开始学的时候,虽然过敏,但也没想过自己会跟自己死磕这么多遍的。 -________- 后来,在一次听报告的时候,一个教授的一段话算是真正点醒了我,他说(大意): 科学诞生在西方世界,我们现在所学的物理学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在传播的过程中 为了方便中国人去学习,前辈们把所有的知识翻译成了中文,这非常有利于科学的传播和普及。 但是,翻译这个东西,永远没有百分之百的准确性。中西方的文化和语言差异决定了中文造的词不会百分之百精确的反应西方语系词汇的意思(当然反过来也一样)。同时,但凡翻译的东西,都已经不再完完全全忠于原作,而是要受到译者水平的限制,同时也加入译者的理解了。 所以如果你想做一个优秀的科学研究人员,你想学到西方科学最精髓的东西,你就一定要追溯它的源头。 有人会问:西方世界也很大,德国人说德语,法国人说法语,英国人说英语,另外再加上俄国人说老毛子语。怎么追溯啊?理论上说,你懂得语言越多越好,你懂得语言越多,你对科学词汇的理解就越深入越精细,你最好懂个七门八门的。。。。但你得足够牛才行啊!在你没有办法学那么多门语言的时候,就应该选择一个应用最广泛最能给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实惠的语言 , 很显然那就是英语。 另外,从工作的角度讲,现在全世界最好的论文期刊,全都是用英语写的,全世界科学家交流的会议报告也都是用英文做的,你说你不学英文?你说你不用看那些期刊?你说你不用跟别人交流?那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土鳖了。所以,一定要学好英文。 这个报告听得我哟,出了一头汗。。。。 ( 4 ) 听了那场报告,我出了一头冷汗。 我能够意识到自己以前想法上的误区了。一个人,如果要想成为一个人才,那他的思维和视野一定要开阔,不能太受局限,特别不能因为一些无知和偏见自己束缚自己。回过头看看,我以前就是因为无知而束缚了自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 但是,在反省自己的时候,我却有了一种恐惧感。我发觉,比起身边的同学,我的水平实在是太差劲了。 当他们轻轻松松的考过 6 级,相互攀比分数的时候,我却悄悄的把 30 分的成绩单扔进马桶冲掉。当他们准备考 GT ,准备出国,每天在一起谈论 offer , admission , GPA 的时候,我却连 admission 这个词怎么拼写, offer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我为这种差距所深深的震慑,自信心在很大程度上受了影响,那恐惧感伴随着自信心的受挫,使得我在之后的半年里始终不敢面对现实,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上了大四。 一天,一位打算要出国的兄弟拉我去听了一个讲座,这讲座令我终身难忘。 做讲座的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曾给某美国大型跨国公司总裁做过翻译的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做讲座的目的是为了给他的英语学习法和他的英语培训班做宣传。在讲座上,他讲了他个人的学习经历(这里用第一人称): 我和你们在座的大学生不一样,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我没有上过大学。在我上初中时,因为打桌球被学校开除了。被开除了之后家里人也不养我,我就只好一个人来广州打工。 刚来广州的时候,我给一家瓷器店做学徒捏泥罐子,每天捏 17 个小时,挣 6 分钱,没有休假日。我就这样捏了好几年的泥罐子,一直到后来自己攒了一些钱,就开了一家瓷器店做起了老板。 我那时候雇了 6 个店员,其中 2 个通过了英语 4 级, 2 个通过了英语 6 级。但有一天发生的一件事深深震撼了我。那天店里来了一个外国客人,他很欣赏我店里的瓷器,想批量的买。他当时一下子就带来了几万元的订单! 你知道吗,那时候几万的订单对我的店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但是,令我吃惊的是,我店里的 6 位店员,包括那 2 位通过英语 4 级的和那 2 位通过英语 6 级的,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和老外正常的交流,最后买卖没有谈成。 这事情让我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我感觉到很困惑。对于我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人来说,不懂英语可以原谅。但是对于我的员工,那几个正规大学毕业的通过了国家英语等级考试并且拿到等级证书的人来说,居然不能跟外国客人说一句完整的英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What'swrongwiththem ?!! 这事情让我觉得,我们的英语教育有严重的问题。并且我下定决心要自己去好好的学英语。于是我就把我的瓷器店卖了,用所有的钱去云南报了李阳的 crazyEnglish 。 由于我是零基础,所以很努力,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背单词,一天到晚都在课上课下学着说英语。但上完了这一期学习班,我觉得还不够,于是又跟我姐姐借了几千块钱到深圳去上二期的学习班。 我那时候住在广州,每周要去深圳上课。我就利用每次从广州到深圳坐一个多小时大巴的时间在车上大声的读英语。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学好英语。就这样我坚持了大半年。 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在去深圳的大巴上结识了一个人。他说他觉得我的英语说得很好,问我愿不愿意做翻译工作,他可以帮我介绍,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由于一开始就是做口译,所以难度比较大,压力也很大,但我还是凭自己的努力坚持了下来。 2 年后,我就被我的 boss ,美国 xxx 公司的总裁看中,成为了他的翻译。直到今年,我打算写书,同时开自己的英语培训班,所以辞掉了工作回国。 我今天给你们做这个讲座,讲我自己的经历,主要是想告诉你们,学习英语,第一,基础不重要。你不要害怕自己什么都不会。第二,学历不重要,是否有很高的考试分数,是否通过了级别考试,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肯努力。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 在他的讲座结束之后,我没有报名参加他的英语培训班,但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 我已经 23 岁了,但自己的英语和本专业都学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但比起这位老兄来,我似乎混得还不错啊。那既然他能够从啥都不懂开始学,几年后就做了翻译,为什么我不能?!! neil ,是时候努努力了。 ( 5.1 ) 我是一个懒人,本来一早打算好了要认真学英语的,但一直拖到大四下学期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忙完了才开始落实这个事。 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教材合适。看身边有同学在读新概念的 3 和 4 ,我也找来翻了翻,但很快觉得不合适。这不是因为新概念的书不好,而是我觉得它远水解不了近渴。 虽然我的英语整体水平不行,但当务之急还应该是在专业英语上。我认为我应该抓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从专业英语入手,通过提高专英水平来提高整体英语素质。 另外考虑到我当时 后续 工作没做好,自己眼看要毕业了却没有找工作,也没有读研,无业游民一个,估计在未来几个月里工作和生存压力会比较大,所以对泛泛的学来说,时间是不允许的。 后来也有同学推荐我读一些科普的英语读物,但试着翻看了几本都不如意,那些书不是不够专,就是不够英。。。。。。 最后,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从同学那里复印了一套费曼物理学讲义。考虑到费曼在俺们心目中的良好声誉,我决定就读这本试试看。才看了第一卷前面的一点点,我就有预感这次碰对了。 当然这也有一些歪打正着的意思,因为我是到很久以后,自己对书籍的知识积累得多了才知道费曼物理学讲义是最好的物理类专英读物,同时也是一本很好的练习口语的教材。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费曼讲义是根据他在 Caltech 给学生上课时的录音整理而成的。它的每一个句子都非常的通俗,非常的口语化。同时它的知识面覆盖得非常广泛,第一卷专讲普通物理,第二卷讲电动力学,第三卷讲量子力学,全书 115 个 chapters ,涵盖了物理系本科绝大部分授课内容(甚至包括一些研究生课程的内容)。 读这个书,一练口语,二练阅读,三练专英,一石三鸟,一箭三雕。 实为居家旅行,上山下乡之必备。 。。。。。。 书有了,接下来该找个地方读了。 我不敢大清早趁舍友还在被窝里梦神仙姐姐的时候在宿舍读英语,那是活腻了的表现。我想找一个清静的没人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会打扰别人,二来我也不至于太害羞。 找来找去,最后发现物理系主楼前面有块草坪不错,人很少。平日上午只有一个年轻人会在那里打太极拳。草坪附近还有几棵树,刚好适合坐着看书。所以我就抱着费曼讲义兴冲冲的去了。 第一天感觉很不错,那兄弟在草坪上打他的太极拳,我在一边树下大声读我的英语,很和谐。 第二天我发觉,伴着我朗朗的读书声,他的太极拳打得有点像八卦掌了。。。 第三天我过去时,看到他不打太极了,而是拿着一把宝剑在挥舞着,呼呼生风, 虽然我能感觉得到周围杀气腾腾的小宇宙,但却依旧坐下镇定自若的读我的英语。 第四天我又来了,但是他没有来。 从那之后我每天上午都会去草坪上读英语,但是他却再没有出现过。 -_- ( 5.2 ) 刚读费曼讲义的感受是,我觉得这本书对我来说很有难度。 主要是我太菜,词汇量太小,那时候我连像 particle , potential , assume 这样的词都不认识。随便翻开一页,找一段话,每一句里都有一大堆生词,我只能拿文曲星一个词一个词的查。 起先,我会把不认识的词抄在一个笔记本上,但抄了 3 页就不抄了,因为我不认识的词实在太多了,根本抄不过来。另外有些词是重复出现的,我今天查了文曲星,然后把它抄在本子上,以为认真的抄在本子上,看几遍就算自己记住了。但是等到了明天这词在另一个地方出现时,我又都忘了。所以这样的做法只是形式上的,根本没有实质效果。 那一段日子我是比较痛苦的,基本上一个单词我要反复查 5-10 遍才能记住意思。另外光记住意思还不行,我还想练口语,我想学会那个词怎么读,这也不容易,比如类似 statistical , characteristic , representation 这样的词,每一个词我都要瞅好久才能弄清楚怎么读,重音在哪里。 学会了那个词怎么读,我还要学着一整句话连着读,要读顺了,不结巴。这非常的耗时间,基本上我读一章(平均 10 页)要花 4 个小时。读完了嗓子受不了,我就吃个咽喉片,明天再来。 我像这样坚持了不到 2 星期就撑不住了。因为费曼物理学讲义并不单纯是一本英语书,它同时还是一本物理书。要求自己在学英语的同时把书里所有的物理内容也理解并且掌握了,对当时的我来说太难了。 这个难不是说做不到,只是越往后面读完全消化一章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弄懂后面的章节需要的时间可能不是 4 个小时,而是 8 个,甚至 1 天, 2 天。 。。。。。。 相比之下,有另外一种方法可能更好一些,那就是把读书的过程拆开,一本书读好几遍,每一遍的侧重点都不同。第一遍重点在单词的读音和基本意思,能够准确的读每一个句子。第二遍做到能够流利的一口气读一个段落。第三遍再弄懂里面的物理内容。如果三遍不够就再多读几遍,反正费曼讲义这本书不少得过诺奖的牛牛们 到老了也还在读,所以我多读几遍也不吃亏。 这样的话读这本书就变成了一个长期的过程,我可能要花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一遍一遍的去读它(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但好处是我不会因为一下子感觉强度太大,因为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而放弃。 ( 5.3 ) 选择了这样的方法之后,我的压力小了不少。 由于第一遍我打算把重点放在专英词汇的意思,发音,以及句子的阅读上,所以对于那些一下子弄不懂的物理内容还有具体而烦琐的数学计算,我都选择跳过。这样重点明确,读一章也只需要 2 个小时,而且嗓子也不会那么难受。 曾有兄弟说我这样的读书方法是偷工减料,以这样的读法过一遍,不能算作真正读过费曼讲义了。我同意他的观点,但我坚持我的做法。因为我不是牛人,我只是一个物理和英语水平都很差的菜鸟。我的目标不是读过了这书然后跑去跟别人炫耀,而是希望通过这个过程改变自己的困境。能学多少学多少,依靠水滴石穿的方法去达成目标,这是菜鸟的智慧。 又过了一个月,我发现自己的进步挺快的。除了认了很多单词以外,我的嗓子也适应了每天上午两小时连续的 blahblahblah 。所以我加大了工作量,每天上午 2 小时,晚上再来两小时。反正大四要毕业了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每天在白天,我大概 8 点多起床,然后跑到草坪上坐在大树下面读一章,中间读累了就休息几分钟,追追路过的蝴蝶,捏捏树下的蚂蚁,我还给那棵大树起了个名字,叫费曼树。 在晚上,我就跑到物理系的实验楼里,找个没人的楼梯垫一份草稿纸就着楼里的灯光读一章。那时候物理系的楼里很少人,只有看门大爷和一个实验室里打工的同龄人是经常能见到的。但我们三个,都不觉得很寂寞。 我就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了自己大学生涯的最后几个月。记得在临毕业前的一个晚上,我读完了一章讲义,收起来东西准备回宿舍时,那个在实验室打工的兄弟突然走过来对我说: 同学,我们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想对你说,你将来一定是个人才,祝你成功!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或者那感受根本就是无法形容的。 。。。。。。 在那晚之后,没过几天,我就毕业离开了学校。 ( 6.1 ) 我花了大概 4 个半月的时间读完了费曼讲义的第一卷。在合上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位大学生,而是一名社会闲散人员了 :( 读完第一卷,成就感是大大的。我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比较流利的读很长的句子,而且在语速上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不过这时候我也意识到了自己最严重的不足之处,那就是词汇量。因为我从小学刚接触英文开始就一直没有背过单词,所以估计到大学毕业,自己的词汇量可能还不到 2000 ,比高考要求的词汇量还要小。 虽然通过读费曼的讲义,我认了不少单词,但总的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另外,在这几个月里,我始终脱离不了文曲星。没有了文曲星就不能正常的阅读,这已成为我学英文最大的障碍。 考虑到这些,我决定认认真真的系统的背一下单词。我的目标并不高,我只希望在背完单词以后,自己对文曲星的使用率能减小到以前的十分之一。当然最好是不用,次好是少用,但如果背了单词还和没背一样,那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怀着这种必死的决心,我冲进书店买了一套星火考研词汇(我还得考研呢),这个套装包括一本词汇书和几盒磁带。 现在决心有了,装备也有了,剩下就轮到该怎么背了。 我忽然记起在很多年以前,一位要考 G 的兄弟曾经跟我说起过背单词的事情。他说考 GRE ,最流行的背单词的方法就是横背,一天背 400 - 600 个,在 2 到 3 个月的时间内把 20000 个都背完。我听了觉得很诧异,那样背能记得住吗? 这位兄弟当时就给我算了简单的一笔帐: 假设你一天背 80 个单词,记忆率为 90 %(这个效率已经很高了),那么你记住了 72 个单词。但假设你一天背 200 个单词,记忆率只有 50 %,即使这样你仍记住了 100 个词,比之前多记了 28 个! 之所以要这样算,是因为人大脑的工作效率与工作量的之间的关系,不是 线性 的!而对背单词这个工作,我们最后要考察的,不是大脑的 记忆率 ,而是所记忆单词的 绝对量 !所以横背最管用。 有的人也许会担心,一下子背了那么多单词,过一段就都忘了。事实上人大脑的诡异就在这里,你如果是集中注意力去背过的,即使记忆量很大,也不会很轻易就忘记。一般对于短时间内背几千个甚至上万个单词,在几个月后大脑仍会记得其中的百分之八十。如果此时你再稍加复习,那么你终生记忆这些词汇,都是完全可能的。 另外,别看有些人跟你说什么 学英文,记单词不是靠背的 ,但凡有点水平又说这话的人,即使是没有通过最野蛮的方式来记忆单词的,也必定是在记忆单词方面花过功夫的!什么叫 背 ?什么叫 记 ?这俩本来就是一个东西!所以他那种说法只是在炫耀罢了,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和实际意义。 我想了想,觉得当初这位兄弟对我说的这段话似乎挺有道理的,于是怀着好奇心想去尝试一下这种所谓的 单词横背记忆法 。 ( 6.2 ) 开始背单词是在 04 年的 8 月下旬,我搬来北京之后。那时候我在清华西门附近租了房子,安顿好之后就跑到清华 6 教开始学习。 起初我制定的目标比较乐观,我打算在 10 天内背完全书的 5500 个单词。我这样打算是因为在这 5500 个单词里有一千多是我自己以前就比较熟悉的,所以真正要记的大概有 4000 个左右,平均每天背 400 个,对应这本书的 80 页,刚好符合这本词汇书的章节分类。 我以为这样的强度对我来说是适中的,但真正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那阵子我大概每天早上 7 点多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完了骑车去 6 教找自习课室,等找到位置安顿好了,大概 8 点多一些,然后开始背单词。 一上午背 2 个小时单词,中间休息半小时。到了 11 点就骑车去十四食堂吃红烧肉,一边吃一边回忆自己觉得没记牢的单词。 吃完了饭就在清华校园里散一会步。散步时候准备一个单放,把词汇书附带的磁带放进去听自己当天背的单词。我这样做是因为我认为单词的读音很重要,知道并且熟悉一个单词怎么正确的读,不但对提高口语有帮助,而且对记忆单词也会有很积极的效果。 散完了步回教室趴一会,等下午 2 点多再开始学习。整个一下午不再背单词,而是看一章费曼讲义(因为怕影响别人,所以是看不是读)。在看讲义的时候,我会格外注意那些自己背到的单词,一旦发现没记牢就马上反扑。 等到 5 点多看完了讲义就去吃晚饭,这次去十食堂点两个菜换换口味。吃饭时候依旧想单词,吃完了依旧去散步,散步依旧带着单放。 晚上继续背单词,一直背到 10 点,中间休息半小时, 10 点以后收拾东西回自己住处。 11 点我躺在床上听半小时听力,如果突然觉得哪个单词没记牢,就拿起书翻一下,直到自己觉得累了,就把书扔在一边,睡了。 我就这样坚持了一星期,跟我一起复习考研的兄弟对我说: 要像你这样学,如果能一直坚持,那就牛了大 X 了! 这话我爱听! 我也很希望自己真能牛了大 X ! 但很不幸,从第八天开始,我忽然觉得很烦。印象中记得我那时候刚好背到字母表的 S ,不知道是因为姓 S 的单词太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有几个单词我总是记不住,看了就忘,忘了再看,看了又忘。而有另外几个词我总是记混,这帮家伙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郁闷。 姓 C 的也有一堆单词长得很像,但那时候我精力充沛,扛过来了。这次不行了,我有点心烦意乱,沉不住气。 另外,中午我发现自己买的新新单车在 6 教门口被偷了,鼻子都给气歪了。这一下子学习的心情是彻底没有了。 我下午就干脆回自己的屋里睡了一大觉,然后去自己住处附近馆子里狠吃了一顿,吃完了又理了个发,洗了个澡,买了一堆报纸专看花边新闻娱乐八卦,看完了睡觉。 第二天又跑去上了一整天的网,一直到晚上才回来。第三天上午我托同学在清华校内联系买了一辆二手单车,下午就骑车去逛海淀图书城,晚上又去清华的同学宿舍看了部电影。 就这样那 3 天什么都没学,嘻嘻。 从第 4 天开始,我觉得自己发泄够了,也缓得差不多了,就重整旗鼓,继续开始背。 这样又连着背了 5 天,终于把那本书 finish 掉了。 掰指头算算,前前后后加起来,我背那 5500 个单词一共用了 15 天。 背完之后个人感觉还不错,我在一个月之后重新翻看那个单词书,还能非常准确的记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单词。在半年后,大概还记得百分之八十。在三年后,也就是现在,还记得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低于百分之七十,因为在这三年里,我一直在看英文书。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在背完这个单词书的一刹那。我的心里豁然开朗,自信心一下子彪高,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感觉自己吃吗吗香,干吗吗成,您瞅准咯,单词横背记忆法。 。。。。。。 然而,虽然通过那段日子的专门背单词,我的水平提高了一大截,自信心也得到了很大的膨胀,但我当初那个希望最终能够减少文曲星使用率的目标却没有达成。事实上,在背过单词以后,我不但没有减少在读书时使用文曲星的次数,反而还跑去书店又买了一本朗文大字典。 为什么呢?下篇再说吧。 ( 6.3 ) 单词,不背不知道,一背吓一跳。 很多单词,我背了,知道了它们的中文意思,知道怎么拼写,但是不会用。同时也有很多单词,单词书上的中文意思一样,我不知道它们的区别在哪里,甚至有一些相当基本的短语和句式,却彻底把我弄糊涂了。 举个例子: I know 和 I see 的区别。 过去我所知道的是,当别人跟你陈述一件事之后,你听懂了,就说 I see 。回答 I know 是错误的(我过去的老师都是这么教的)。但我发现,事实上,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和情况下,你是可以说 I know 的,比如看 friends ,你会发现在很多时候从主角嘴里会蹦出一句: I know 。 那么老外到底在什么时候会说 I know ,什么时候说 I see ,它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我身边也没有人知道。 类似的例子太多了,我想把它们都弄懂了。但是没有人教我,文曲星上却只能查到中文的意思,所以我只好跑去又买了一本朗文大字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英语学习主要就是抱着费曼讲义和朗文字典狂啃。 又过了 3 个月,我把第二卷和第三卷也都读完了。这样前前后后,我一共花了 8 个月的时间读完了费曼讲义全部的 115 章。 总的说来,读费曼的讲义,虽然我在物理上并没有能一下子学到太多东西,但是英语,特别是专英水平的提高,非常的明显。在读完费曼讲义之后,我开始正式读一些物理专业的英文教材,比如 Landau 的书,这个时候在语言上已经没有太大的障碍了。 ( 7 ) 我也参加过一些培训课程。档次不高,不是 GT ,也不是口语,只是新东方的考研辅导班。 收获还是挺大的。在单词方面,学了一堆词根词缀,同时也发现新 东方 老师倡导的背单词的方法,就是单词横背记忆法。 在阅读方面,我学了不少偷奸取巧的方法,当然老师是不会用这个形容词的,他们把这样的方法称为考试技巧。同时还有一条规律:对于那些中国人出的用来考中国人的英语阅读,你完全不用把文章看懂,一样能把题目都作对。从我之后两年的实践看来,这条规律完全正确。 所以我有一句感慨:当代中国社会的一大特色:不通过正当途径来获取利益。在这个上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写作方面我不喜欢背例句,背范文,而自己看的英文书也太少,所以没有真正学到多少。 最重要的,我学到了一种练习口语的方法:去买一个 mp3 ,或者搞个电脑的话筒,把自己读的一段话录下来,然后和标准读音对照,这样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哪个音发得不准,通过这种方式来纠正自己的发音,提高是很快的,我建议你也试试。 不过,纠音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用新 东方 老师的话说,叫生命不息,纠音不止。所以要坚持噢~~ 。。。。。。 平日里休闲的时候,我比较少看电影,也不看电视剧和综艺节目,但 Friends 我是必看的。 看的方法和 标准 方法一致,就是准备看 3 遍:第一遍中文字幕,第二遍英文字幕,第三遍没字幕。但是我没有坚持下来,我只看了两遍半 :( 如果你问我看 friends 的收获是什么,我要说的是,从只读费曼讲义,只学科技英语,到日常用语之间的过渡,全靠 friends 。 。。。。。。 最后说一个个人习惯,就是我平时喜欢自言自语。没学英文的时候,我经常用中文自己跟自己聊天。开始学英文的时候,我就中文夹着英文自己跟自己聊天。后来说多了,就有一种奇怪的现象:我经常不自觉的从自己嘴里脱出一个句子,或者一堆英文单词。可我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甚至这些单词之间没有任何的逻辑关系。这很像是发癔症。 但却有一个好处:我练熟了很多单词之间连读时的发音。 这篇全是砸碎,就写到这里吧。 ( 8 ) 来科院上了一年英语课,感觉挺过瘾的。也许是因为自己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上过英语课了吧,总有一种新鲜感和好奇感。 这一年里一共有 4 个老师教过我:金辉,韩诚忠,刘彬和 Wayne 。 金辉,这位美女老师,相信她对我的印象一定很深刻,因为我在第一节课就跑上讲台问她: Are you married ? ^_^ 韩 老师,我经常在厕所碰见他,两个人一起聊聊天。当我知道他只比我大 4 岁半时,彻底郁闷了。虽然他的口语不是我见过最好的,但是如果给我 4 年时间,能赶上他现在的口语水平吗?我很怀疑。 刘彬,这位秃头老师,竟然和我是同一个城市的老乡。我选了他的口语 ABC ,一次上课点名,我迟到了。他拿着名册盯着我问: Who are you ? 我回答他: I'm sorry. Wayne ,这老头很诡异,超喜欢大熊猫。我选了他的写作课,但他一个学期也没记住我的中文名字,每次碰见我都喊我 熊猫 ,真不知道我哪里长得像了!! 上他们的课,我都很冲动,经常上课打岔,提问,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练胆子。我自己抱着费曼讲义念了那么久,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碰到那么多人专门坐在一起研究英语,此时不放开大胆的说,更待何时? 有时候,我 能听到 老师们对我的鼓励,这是我过去一直都未曾听到过的。有时候,也能得到他们的肯定。 当 Wayne 微笑着对我说 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 的时候。我在心里也微笑着对自己说: 嘿嘿,那是因为兄弟我有练过。 然而,当我和 Wayne 在大街上碰见,一起聊天,他因为发现我不知道 yoghurt 就是酸奶的意思而感到诧异时,我的心里却很镇定。因为我知道,如果把英语的学习当作漂洋过海的话,那么我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刚刚上了贼船。 通过几年的努力,我基本上可以用英语跟人聊天了。自己也能看得懂英文书英文 paper 。但我不知道这些到底够不够,到底怎么才算够? 我只知道,这条贼船我上了,既然上了,能漂就多漂一会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完) Neil反面教材: Neil:我给Yale教授当翻译的经历 Neil:我的前途 Neil:讲个老爱的八卦笑话 Neil:那里的记忆 Neil反面教材☆凤雏先生语录 Neil:狭义相对论的基本出发点 Neil:理论物理考研功略 痞子版Neil反面教材 反面教材同学与诺贝尔奖得主的合影 反面教材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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