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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的那点事
热度 2 coke 2014-2-17 01:28
终于,见到了思念已久的外婆外公....... 之前,对外婆外公的印象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跟他们上次见面还得说是二十年之前,只是记得那时候外婆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包的粽子特别香......至于外婆外公什么模样是一点也记不清了。老妈也很少提前外婆外公那边的事情,似乎是隔断了联系。之间有什么事情也不从知晓!外婆外公也都是近八十岁的老人了,决定今年去走一趟。 颠簸了一天,舅舅和表妹去车站接的我和老妈。表妹都已经是马上要高考的“大学生”了,见面后一直冲着我们笑,之前还觉得第一次见面会不会尴尬,一时间觉得亲情满怀。一路上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可能离家愈近,心情越是急切,我一直问舅舅还有多长时间到外婆家。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全家人都在等着我们吃饭,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看到车灯,外婆外公,舅舅舅妈,表妹表弟都出来接我们,完全陌生的面孔,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我不知道说啥是好。我跟在老妈后面进屋,大家都盯着我看,我一言不发。外婆在那里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我看懂了,是说我上次来的时候还那么矮。看着外婆外公我心里觉得酸酸的,两个老人身体还是那么好,见了我这个外甥高兴的说不停。他们俩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外婆外公啊,这些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一时间泪水涌出眼圈,我借故出去哭的稀里哗啦,特别心疼。直到舅舅喊我进去吃饭,擦擦泪水走进屋。吃饭的时候貌似还是在讨论我,老妈也不做翻译,我完全是看眼神!心里还是不好受,泪水慢慢流了整顿饭。幸好灯光很暗! 吃过晚饭已经很晚,去小舅家洗漱了一下,躺着床上一直睡不着,虽然很累很累。第二天一早我便起床去村周围转了一下。想起了就在外婆家旁边的那条河,那时候才村里人都是去河里挑水喝,川流不息,水很清澈!如今河里多了些水草,不过河水已经很清。 据老妈说河水很深 这个小水坝应该是很早就有的 风景还是不错的 这条河不知养育了几代人了。 外婆外公一共有六个孩子,大舅算是有点小出息,去了县城,县城买了房和车,和舅妈吃着“国家饭”。小舅二舅,还有大姨小姨则还在乡下种地,家里都是两个孩子,听小舅和二舅讲,初中毕业就让他们去当兵,孩子学习都是后几名的,考试门门不及格,回家后就是玩啊玩啊玩,也没人管他们,表弟们也一点不喜欢上学。听表弟们说,貌似这个地区大部分是这样的。我们天天谈教育,提素质,培育新世纪需要的人才,想他们这样的“落伍”了吧。 听小舅说,在这里,年轻点的都出去打工了,年纪大点的,或者孩子比较小走不开的就留在家里靠种甘蔗,给人家盖房子挣钱了。其实也挣不了多少,一年到头出了忙里忙外,正儿八经的干活也没有几天。 一片一片的甘蔗地,尝了一节,甜的很! 在外婆家前面,有自己的菜园子,弄的还不错,一年到头给家里减少不小的开支吧。这也是不少喜欢乡下种地的城里人羡慕的地方吧。绝对是无公害的蔬菜!看我外婆手脚特别利索,这身体还能挑起一担水呢,那个小朋友正是我一岁半的表弟,这年龄差距太大了呀! 舅舅和舅妈们出去干活,孩子就交给外婆,外婆一个人做饭,全家十口人吃,而且刷锅洗碗啥的全是她的活。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按说是享福的时候,还是在忙碌,为了孩子们孙子们,她没喊过累。吃了外婆做的饭,感觉特别特别的幸福,心里非常非常的安慰,很知足! 烧火做饭,那些竹条是外公用来编竹筐的,据老妈说一个竹筐能卖七八十块钱。 南方人无暖气,不生炉子,外公自己烧的木炭,用来烤火取暖。 这里的水特别的好喝,特别甜。比上海卖的桶装水还好喝! 外公喜欢喝酒,几乎每顿饭都要喝酒,嗜酒如狂!这样子,也弄不了多少钱。听小舅说,那时候外公是上门女婿,这边家里也穷,天天喝酒,也没多少钱供孩子上学,也就是这样子,我妈才退学让大舅来读书。大舅也算是争点气,当时考了一个师范学校,有着一手好书法。前几年村里都盖新房子了,外公没钱给孩子们盖,小舅很懂事,干活很卖力,自己盖上了新房子,二舅则和外公一样,天天喝呀喝呀,房子也一般,孩子大了都没处住。小舅说,外公喝酒没钱,但是我得努力,不能让人家瞧不起,人家盖新房子,咱也盖,不就累一点吗!盖了新房子之后,小舅让外婆外公过去住,两个老人说啥也不去,在以前的老房子住着。 房子后面是一小丘陵,晚上在这里睡觉很舒服,安静,空气有特别清新。我想,等老了来这里定居吧! 舅舅说,下次来带女朋友,外婆会更开心的!顿时间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得抓紧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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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七)
mryangxiao 2013-12-15 19:27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七) 我离开了外婆家 说了外婆这么多事,她一个最大的特点却没说到,那就是贵人多忘事,记性特差。品三国西游,话宝玉黛玉她如数家珍,一清二楚。说秦皇汉武,道康熙乾隆,粉墨登场先后座次从不含糊。但昨天的事,甚至刚刚手头的事情她会都记不起来,经常闹笑话。她在食堂当会计,管着保管室的钥匙。一放就忘记放那里了,没一天不要找,人家要开门,常急得团团转。每逢这个时候外婆就会说:“该死,几懵几,又不晓得放乃里去了”。生产队发东西有人也钻这空子,拿了一次又来拿,但尽管这样,大家还是让外婆做会计,因外婆还比较清廉,不往家里拿东西。在大家都吃得饱的时候,这种事情况很少发生,但到饥饿的时候就多起来了。不过生产队干部和食堂的人有时晚上焖糯米饭,煮稀饭吃,她也会带一碗回来給我们吃。饥饿的我们晚上能吃上一口糯米饭或半碗稀饭,那种享受真的是没法说。但在大家都挨饿的时候,说老实话,这是一极大的不公,因为生产队大多数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只能饿着肚子睡到天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体食堂也象那些衰败的王朝一样,越来越维持不下去了。吃饭时的菜由五六个减少到两个一个,到最后是只能画只咸鱼望着吃。饭也由敞开甑吃变成按人头定量吃,定量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干饭做不成了,只能煮稀饭吃,一天三顿变成了两顿。大饥荒的幽灵啸叫着在中国的上空游荡,对狂妄行为的报复开始了。统治者可以以出于好心,负点责任收场,受害的百姓们却要付出吃糠咽菜,忍饥受饿,四处逃荒,甚至饿死的的代价。 我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的两件事。没菜吃的时候,有一次食堂不知从那里搞到一些香干豆腐,数量少,按规定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力一人一块,其它人没有,外婆在窗口分发,我和弟弟在窗口边玩,有个老社员趁窗口没人时凑到窗口前,把饭碗伸进去,外婆赶紧给他夹了一块,挥手让他快走。这老人是个单身汉,按辈份我该叫他老外公,家里的灶搞食堂时给扒了,食堂没菜,他就只能吃干饭。想必那块小小的豆腐干会让他那顿饭吃得更有滋味一些。 还有一次,一个哑巴女人在食堂分了一碗稀饭端回家,不小心路上摔一跤,把稀饭全倒了。哑巴女人家有四口人,两个孩子和丈夫,这碗稀饭是他们一家的晚饭,她又回食堂想再分一碗,看着她流着眼泪,伊伊啊啊做手势的样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饥饿让大家的側隐之心多少都受到了不同的伤害,众目睽睽之下,却没一人出来说话。外婆有个天生的弱点,就是别人的眼睛下雨,她的眼睛就冒汗,不管大家同意不同意,拿起瓢就给她盛了一碗。饥荒过后外婆再提起这事时说,看着哑巴女人那样子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大人挨顿饿挺得过,那两孩子咋办呀? 那时我们在食堂分了饭,回到家里还要分一下,小时候我很好强 ,分饭要由我来分,表哥比我大,也拿我没办法。但我很公道,每次都分得很平均。可弟弟每次都不满意,总要嘟着嘴嚷嚷,那饭也真的是少了点,有时就只半饭碗,几下就扒完了,肚子里总有饿的感觉。 大饥荒还在继续肆虐,这场灾难给中国老百姓造成的痛苦,尤其农民兄弟的悲惨状况,大家都是知道的。袁隆平先生就是看到路边饿死的人,才发誓要搞杂交水稻的。我想象袁先生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假话的。 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开展了一个向少年英雄刘文学学习的活动,内容是少先队员刘文学为保卫集体财产,与偷白菜的地主分子斗争而英勇牺牲的事迹,宣传画的小英雄手指着手里抱着几棵白菜的地主分子,怒目而视。抱着几棵白菜的地主分子惊恐万分。我不知道这杀人犯是不是地主,但他为了几棵白菜杀人,可见他,或是还有他的孩子饿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像毛泽东说的那样,是搞阶级报复,搞破坏,我想偷几棵白菜去搞报复,搞破坏,是人都不会相信。 我到城里上学后,生产队也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就是住在外婆家后面的一个社员,可能是饿得不行了,他可比那地主胆大得多,偷了生产队一头猪,这猪可能没多大,一家人两三天就给全吃了,事后让人发现,被吊在学校的蓝球架上吊了一天,打了一顿,拉回家没几天就死了。 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是幸运的。因外公,舅妈,舅舅和姨妈,还有母亲都在外面工作,多少能给我们一些接济。尤其是外公和舅妈,只要有一点东西就会留给我们,舅妈在钢铁厂上班,晚上走三十里路把她节省下来的米饭和馒头送回来。在长辈们的关爱下,我们没有受到饥饿的威胁。 那时候我还跟着外公到他干活的小煤矿玩了一个礼拜,煤矿食堂的伙食比外婆的食堂好多了,天天都能吃饱,它不像集体食堂那样分着吃,要自己拿饭票去买。那里也有很多小孩,他们每天都围着井口玩,在矸石堆里找煤块,看着就像一群非洲孩子,煤和人都用摇车摇上来。我扒在井边往下看了一下,只看见一小团灯光,其它啥也看不见,外公看见了,赶快把我拉开,说掉下去就没命了。 五年多的时间晃眼而过,60年8月,因要跟母亲回县城上学,我离开了外婆,外公,舅妈,还有那些每天朝夕相伴,玩耍游戏的小伙伴。记得离开那天,因那时没有公共汽车,我们要走路进城,我和母亲早早就起了床,下玄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给大地镀上一层银霜,外婆把我们送到大樟树下,流着眼眼泪拉着我的手说:孩子,要听妈妈的话,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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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六)
mryangxiao 2013-12-15 19:23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六) 外婆家 中的 “共产主义”生活 “毛主席呀真伟大,说出了咱们的心里话,他说三面红旗好呀,咱们就高高举起它呀,六万万人民干呀嚒干劲大呀,祖国跨上千里马呀唉嗨呀” . 。这首朗朗上口的歌儿,让中国进入了一个让人眼晕的新时代,大家都象吃了兴奋剂,亩产不断刷新,卫星越放越大,炼钢炉越建越多。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万万岁的口号声响彻云霄。全国人民都为实现伟大领袖发出的十五年赶上英国,用一天超过二十年的速度,争取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的宏伟目标而努力奋斗。 人民公社成立后,接着,农村集体食堂运动又马上开展起来。一时间风风火火,热气腾腾,势不可挡,村村社社争先恐后。开始时说是自愿参加,实行时却完全变成强制参加。后来外婆告诉我,办食堂之前,公社干部在大队召集全体社员大会,兴高采烈地对社员们说:“社员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共产主义今天来到我们清溪了,我们就要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吃饭不要钱的共产主义生活了,我们的伟大领袖号召我们办集体食堂,我们要坚决响应他的号召。克服一切困难,办好食堂,让他老人家放心,也让我们自己早日过上集体出工,还能集体吃饭的共产主义生活。大家一定要坚决照办,各生产队都要马上行动起来。如有抵制者,以反动派论处,坚决镇压”。这些话现在听起来好像有些滑稽可笑,但在当时却是最严肃,最认真,最美丽,最时髦,最吓人,最鼓舞人的语言。 在我的记忆里,开始搞食堂时,看到许多人挑着土箕,拿着锄头到外婆家挖灶,把煮饭和炒菜的锅,蒸饭的饭甄拿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农民家里养的猪羊鸡鸭,所有的粮食蔬菜,就连自己家熏的腊肉、腌菜、霉豆腐都要拿走,姐姐后来告诉我,外婆想留下一点粮食,就拿一个枕头装满后缝起来,人家来家里拿东西时就让姐姐睡在上面,蒙过了他们。我心下想,在当时的情况下,藏粮食的人肯定不止外婆一个,因为搞集体食堂除了顶层,干部,懒鬼,穷汉,没有人愿意。 家里不能做饭了,吃饭就到外婆家对面祠堂里的食堂去吃。母亲把我们交给外婆时,因当时没有户口管制,把我们的户口也交给了她,那时我和弟弟都是生产队的正式社员,真正的农民。从某种意义上还可以说是全国最早的下乡知识青年。所以也能去食堂吃饭。开始的时候因当时从各家各户收上来很多东西,所以伙食很好,每餐桌子上有很多菜,一只大木桶装着饭放在中间,大家想吃多少吃多少。有一天只少了一点饭,队长就去找外婆,因外婆是食堂会计,第二天就让厨房多做了一小桶饭。大家都毫无节俭意识,饭菜吃得满桌都是,吃不完就往猪圈里一倒。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吃糠。咽菜,有上顿没下顿,饿死人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到了。 敲钟上工,撞钟吃饭,洗脚上床,百事不管。虽说没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但干多干少,吃饭管饱,你有我有大家有,人人都欣欣然,还真的有点共产主义生活的味道了。马克思他老人家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他的理想在人间得已实现,肯定会高兴得二目放光,胡子发颤。但现实中的人们不知道,这种凭人的主观臆断而搞出来的东西,只符合共产主义的理想,它违背人类生存发展共性,违背自然经济发展规律,它禁锢人的积极性、活力和创造力,让整个社会静止、倒退。统治者这种自以为是,急于求成,好高骛远,以意识形态治理国家的行为,以后遭到惩罚也就是必然的了。 办好了食堂,为了照顾家离食堂远的社员吃饭方便,生产队就让住得远的社员住到离食堂近一点的地方来。外婆家房子大一点,有一个叫老安的社员就住到了外婆家,老安原有两个女儿,一个叫黑狗,一个叫红狗,在外婆家又生了一个黄狗,也是个女儿。因年龄相仿,两个女孩都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耍。有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去找她们玩,走进她们家看到她妈妈躺在椅子上,她奶奶坐在她对面,从她身上抽出一根肠子来,吓得我们赶快往外跑。找到外婆告诉她,外婆说不要怕,那是黑狗妈妈生小孩,原来她们家的黄狗就是那天生出来的。 老安说,将女儿们的小名叫成狗,是因狗经得起磨难和折腾。老安身体不太好,要养活老少六口人,可见生活之艰难,他的孩子要是经不起几下折腾那是很危险的。中国农民用他们厚重的双肩扛起了民族五千年的历史,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真正直起腰来。集体食堂完结之后,老安搬回了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光阴难住,岁月如烟,五十年多年的时间眨眼而过,那三只小狗也肯定象我一样变成了一只老狗,希望他们现在生活的幸福,平安。也希望外婆家所有的小伙伴们现都幸福平安。 成立了人民公社,在办集体食堂的同时,热火朝天的大跃进运动也开始了。全民齐上阵,掀起了大炼钢铁的高潮。一时间全国到处捷报頻传,报纸广播天天喜讯不断,口号喊得做山响。人们好像都发了疯一样,到处架起炉子炼钢炼铁,家家户户的破铜烂铁,甚至能用的东西都被搜了出来,若不愿意,即为不满。我记得当时舅妈把一个很好的大铜壶砸了个大凹交了上去。没有煤,就用木柴去炼,村里村外,山上的树,只要是能烧的东西全要,外婆家院子里的桂花树,院子的院门都让拿去烧了。秋收到了,大家都去炼钢铁,有的地方田里稻子没人去收,倒在地里发芽,山上的茶子没人摘,掉在山上烂掉。当时有个学校的老师不识时务,说这是不务正业,暴珍天物,是作孽,即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三面红旗的右派分子。 发费了不知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这场不讲科学,不顾事实,凭着统治者的臆想和兴趣而发动的全民大炼钢铁运动,以一两金子换一斤铁的代价,取得了空前伟大的胜利。当全国各地的炉伙渐渐熄灭后,留下的是一堆堆炼出来的铁屎渣和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大地。 说说闲话,虽是虚惊一场,但此一运动,也扎扎实实让大西洋上的大不列颠英吉利国吓了一大跳,虚惊过后的英国人肯定是笑了,心想若用这种办法,一百五十年你也赶不上我。因而放松了警惕,但不知道这是没碰上对手的原因,到邓小平用三十多年时间,就让中国达到超过他们四倍的力量时,我想英国朋友应该是有所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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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五)
mryangxiao 2013-12-15 19:21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五) 外婆家 我的童年乐园 外婆家的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桂子花开时满院飘香。夏秋的晚上,明月升起,左右邻居们都喜欢到这里来纳凉,聊天。大人们坐在竹椅上,摇着大蒲扇,诉说着一天的辛苦、家长里短和奇闻异事。我们就在他们中间追逐,嘻戏,躲猫猫。外婆家的房子象个“凹”字,坐南朝北。姥爷和叔姥爷两家合住,中间是堂屋,堂屋后面是一个小花厅,花厅外面是个小花园,有点象翰林家的房子,但没他们家气派。堂屋和花园两家共用,东西各开一边门,各家出入。姥爷住西边,进门是门厅,门厅左边进去是堂屋,堂屋有座天井,门厅右边进去是厨房。大大小小有上十间,房子大,就任由我们玩耍。外婆是只要不拆房子,干什么都可以。我们最喜欢玩的还是躲猫猫,楼上楼下都可以藏,有一次我藏在米缸里,找的人没想到,始终没找到我,让我得意极了。 整座房子和院墙,由下红上白两种颜色粉唰,窗户上别致的花窗格,边门上的飞檐滴水,让人看着古雅清新。院门外左右两边是菜园,菜园用土砖墙围成,围墙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芦蒺。出门的路从两个菜园中间穿过,下一个小斜坡往左看,是一棵四人合抱不过的千年大古樟。庞大的树冠,那盘根错节裸露在外的粗大树根,让人联想到它所经历的沧桑岁月。往右十几步走有座小庙,叫大王庙,庙门前也有一棵大樟树,高大的树冠好像给小庙遮风避雨,庙里供着一尊大王菩萨,庙里的香火不如万寿宫,我和小伙伴们有点可怜他,大人给的果子,粑粑,经常拿来先给它吃,它每次都不讲客气,但我们求它帮我们干的事它却一件都没干。外婆家对面的小伙伴文儿病了,他奶奶坐在门槛边,文儿就坐在门槛上,抓着奶奶的手,脑袋搭在奶奶的膝盖上,他总说没力气,不想和我们去玩。他好瘦好瘦,肚子又好大,外婆说他肚子里有好多虫子。我和小伙伴们就去求大王菩萨,还下了跪,让他治好文儿的病,但文儿还是死了。 庙的下面是一条小溪,小溪上横着一条一尺多宽的石板桥,过了桥是水井,井水清澈见底,冬暖夏凉,甘甜爽口。早晨和傍晚,这里就会成为最热闹的地方,大家挑水、洗衣服、洗菜、洗猪草,都集中在这个时候,妇女们那一阵一阵的叫喊和笑骂声,有时就像倒出了一大篓蛤蟆。小溪里的水很浅,大概不到一尺深,夏天里我们就在小溪上做水坝,让水变深,在里面洗澡玩。跟着比我们大的孩子抓小鱼,翻开石头捉螃蟹。 小庙,小溪,古树,井台,外婆的家,童年的快乐,这辈子都记在了我的心上,让我难以忘怀,永远向往,永远思恋。我喜欢读鲁迅先生的书,我想鲁迅先生写《故乡》、《社戏》、《百草园》时的心情,也会和我上面说的差不多。 在外婆家还有我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姑婆家,逢年过节时,姑婆家的表叔就会早早来到外婆家,用挑谷子的箩筐把我们挑到姑婆家,回想当时坐在箩筐里那欢喜的心情,现在真的没法形容。表叔挑着我们仨,摇头晃脑,一路吹着口哨,扁担一闪一闪,箩筐忽上忽下,那种感觉让坐在里面的我们真的是开心极了。闻着一路上的鸟语花香,我们的心早已飞到了姑婆家,姑婆家的麻糖,冻米糕,还有盐果子在向我们招手。在姑婆家欢天喜地玩一天,表叔又把我们挑回来,一回来我们又会问外婆,下次什么时候再去。但可惜坐了几回之后,这个箩筐就没得坐了,因姑婆全家都跟着大表叔搬到天津去了。 就在我和弟弟跟着外婆过着懵懵懂懂,只玩只吃只睡的三味童年生活时,我们的国家也在发生着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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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四)
mryangxiao 2013-12-15 19:18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四) 外婆当“园长” 话回原处,抗战胜利,内战又起,那时姨妈已参加工作,能为家里分担一些负担,舅父要回县城读高中,外婆也就回到了家里,舅舅四九年结婚后,参加四野部队到广东剿匪,五零年表哥出世。母亲参加工作后,父亲也参军去了,我们家是土改对象,全家被共产党扫地出门,母亲就把我姐姐也交给了外婆,从此后,外婆这个“园长”,就一直当到姨妈的孩子七岁时才结束。姨妈是大姐,但她结婚迟,所以她的孩子最小。我们表兄弟妹几个,就在外婆“摇啊摇,摇着宝宝检柴烧,一天捡一但,十天捡一礁(堆),又有卖,又有烧”的催眠曲中咿呀长大。 外婆外公虽是夫妻,但性格截然不同。外公多愁善感,有点事情总是搁在心里放不下,脾气有点急,做事三下快,不多说话,常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想事情。但他为人耿直,诚实,善良,有同情心。大家有事都喜欢请他帮忙,借出去的钱物人家不还,他不会开口讨要,外婆为这事常和他过口。村里村外都很有口碑。在我的记忆里,外公的眼睛永远都是慈祥的,充满着对我们的爱和关心。现在我还记得外公驮着我去供销社买麻子饼时欢喜劲。不知天上的外公知不知道,那麻饼的香味我现在还忘不了。 外婆性格则开朗,乐观,爽快,做事不慌不忙,有时边做活还边哼着小调,她好象觉得天下没有让人忧愁的事情,即使吃了晚饭明天早饭没米下锅,她也不会当回事。说话喜欢打哈哈,就是大声笑的意思,人家常调侃外婆说,人还在堂屋里,哈哈已到了院门外, 外婆不但可以教书,做会计,还能自己做衣服,做靴,能将各种蔬菜做成很好吃的盐果子,没事时还喜欢讲三国故事,她最喜欢赵子龙,说他一身是胆,外婆说话最爱说这两句:“绝对不是这样的”,“铁定的”。有时话说到她要说这句话时,我们就替她说出来,外婆就会“呸!鬼崽子”。我下象棋也是跟着外婆学的,现在还记得她教给我的那首象棋歌:“象飞田字士保家,车衔直路马走斜,卒子过河横直走,炮打隔山不饶它”。 五七年的下半年,姐姐回城上学了,母亲又将不到两岁的弟弟交给了外婆,那时外公在外面的小煤矿干活,外婆就带着表哥、我和弟弟在家。十几年后,外婆只要回忆起这段日子,总会哈哈大笑,说:“有趣,有趣,虽是困难时期,但我们还是很快乐”。童真,童趣,童言,我童年的记忆也大概是从那时开始的。 在这段时间里,外婆到村小学代过课。搞集体食堂时,兼任过食堂的会计。表哥比我大三岁,上学了。我和弟弟是外婆走到那里,我们就跟到那里,大家都说我们是外婆的尾巴,做会计时就在会计室玩,代课时就跟到学校。有时外婆上课我们也走进教室去,学生见我们就起哄,外婆就把我和弟弟按进讲桌下面,讲桌是三面封起来了的,我和弟弟老喜欢从后面把头探出去,下面的学生见了就对我们挤眉弄眼。外婆见了就拿教鞭在讲桌边重敲两下,我们就缩进来,弟弟人小,控制不住,一下子他又伸出来,外婆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伸出来又敲两下 ,伸出来又敲两下。现在回想我和弟弟的脑袋在讲台后面一伸一缩的样子,还会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外婆后来提起这事时说,她带姐姐时也常去代课,姐姐跟着她,她就把姐姐放到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姐姐到底是女孩,很听话,能静静的坐一堂课不动不说话,不像我们。 外婆说有一次她提问,学生们都不举手,姐姐站起来说,她知道,让她答,还真的答出来了。外婆说她当时很惊讶,说姐姐将来一定是块读书的材料。姐姐上学后,成绩也真的一直很优秀。 晚上睡觉时,都想跟外婆睡,四个人挤一床,弟弟包着外婆的头睡床头,我和表哥一人抱一只脚睡床尾,外婆有时让我们折腾得不行时,就说“外婆要死了,外婆要死了”,我们一听就会静下来,要弟弟去掰外婆的眼睛,这时外婆又会自己突然笑出声来,玩了一天的我们,都觉得困了,见外婆没死,也就放心慢慢进入梦乡了。 那时候我们也很顽皮,常干一些让外婆哭笑不得的事情,记得当时有一个叫韩公子的人,住在外婆家的下屋里,夏天他穿着一条很大的短裤,睡在院子里一张躺椅上打呼噜,翻身时那短裤掀了起来,裤裆里露出一些像胡子一样的毛来,我和表哥看见了,就悄悄走近去拔,只拔一下他就醒了,跳起来瞪眼对着我们大吼,外婆听见了赶快从屋里出来,弟弟小,搞不清怎么回事,望着韩公子傻笑,我和表哥赶快跑到院门外躲了起来,外婆问清原由,又没看见我和表哥,只好向韩公子道歉,说好话赔不是,还说等我们回来要好好揍我们一顿。 长大后,我才知道这位韩公子的身世,他可是前清翰林的嫡孙,我国著名音乐家喻宜萱的亲大哥,土改时这个翰林的后代被共产党扫地出门。他们家和外婆家是五房内的族亲,所以借住在这里。我去过他们家,房子临河而立,院子进去是堂屋,堂屋后面是一间小花厅,花厅对着后花园,花园不大,但很雅致,有一座造型精巧的小假山和两块像动物的石头,还有一棵比碗口还粗的罗汉松,一圈一圈地旋在架子上,右边一座飞檐红柱的亭台连着花园客厅,想必这里是翰林老爷招待客人、和朋友们赋诗作对、观花赏月的地方 这位韩公子的为人也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公子哥,世事的变故,一时的跌落,让他无所适从。身体也不太好,不知怎么老婆也没有,就单身一个,靠妹子的接济过日子,我印象里他好像不久就去世了。那房子土改后分给了三户人家,堂屋,花厅还有一间厢房做了医院,医生姓李,是个医术很高的中医,在那一带地方都很有名气。他就在花厅里给病人看病,把脉。他和外公外婆很熟,到外婆家出过诊,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他的相貌身材有点像现在的外交部长王毅,样子有点威严。可惜在文革中没有经受住革命群众的残害,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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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三)
mryangxiao 2013-12-15 19:14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三) 外婆经历过的那些事 外婆在南昌教书时,有一次教务主任召集学校的代课老师开会,会上说,只要同意参加国民党,就可以转为正式教师,代课的老师们见有此条件就都答应参加,但这位主任开了这次会后,就再没找过外婆她们,把自己的承诺当屁放了。没写申请,没介绍人,没填表,更没宣誓,也没变成正式教师,就凭自己说的一句“同意”,外婆就糊里糊涂真把自己当成了国民党党员,土改时,外婆参加了土改工作队,就将这个情况和工作队的人说了,工作队员说,这种情况不要紧,没关系,你不要背什么包袱。但在填一个什么表时他又让外婆填上这事,说这是对组织忠诚的表现。傻外婆也就听他说,忠忠诚诚地给填上了。让我说此位工作队员的水平也真的是高,让国民党多一个党员对共产党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只是像外婆这样的国民党员,要是让蒋委员长知道,他不骂声“娘稀匹”才怪。你为反共要参加还差不多,为当正式教师而要参加,本就动机不纯,况且啥手续都不办,又没介绍人,我们国民党也不是菜市场,大车店。不过话说回来,疑罪从有,也是共产党的一贯传统。 可以说外婆对组织的真诚是真的,幼稚的她当时还不知道政治的可怕。本就子虚乌有,你不说啥事都没有,这一填不要紧,只是假国民党也同样变成真的了,可是这个“真的”和那个“真的”不同,十几年后它生根发芽,外婆才知道惹大麻烦了。 外婆这人喜欢回忆往事,许多年后还常说起在工作队帮忙的事情,她对工作队一个姓彭的队长特佩服,说他办事公道,通情达理,能按政策办事,生活俭朴,大公无私。常拿现实中那些干部和他作比较。还说起她带着姐姐去给人家送土地证时,那些一夜之间突然就拥有了土地的农民们那兴高采烈的神情,每到一家,都拿果子给姐姐吃,去送一次就要抱一大包回来。 那时的外婆对共产党和伟大领袖是衷心地拥护、崇拜的。旧社会过来的人看到刚解放时的那种新气象,有这种心情是很自然的。大家都盼望一个民主,自由,清廉,公正社会的到来,因这也是共产党执政前的承诺。但从五七年反右,大跃进,彭德怀事件,阶级斗争,尤其到文化大革命,她的思想起了很大变化,彻底改变了她对这位伟大领袖的看法。文革开始后,看到社会上发生的那些无法无天,倒行逆施,毫无人性道德的行为,外婆就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理性社会应发生的事情,太无聊,太残暴,太没道理了,这种现象一定不会长久。她要母亲、姨妈、舅舅不要去参加文革的任何活动。 外婆的远见卓识虽不能说是英明伟大,高瞻远瞩,洞察一切。但事情的发展说明她说得没错,她是正确的。文革中,那些经不起由伟人教导出来的革命群众残害,选择自己离开人间的人们,要都能像外婆这样看问题,看世界,拿出江姐这样的革命精神,不怕严刑拷打,忍辱负重,坚持到底,相信人间有正道,神洲会天晴,就不会有这样的选择了。在外人看来,像外婆这样的人呈其量不过一介乡村老妇,但凭着她的知识和阅历,她看问题的观点和对问题的分析,常有其独到之处。虽为一介村妇,她还很有点忧国忧民的思想,看到文革那个样子她就说:“不知这个舵手要把中国带到什么地方去”,外婆还是个合格的公民,因她对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是很关心的。 文革开始不久,那个“真的”真的发芽了,外婆因为国民党员问题,被贫下中农揪出来批斗,除开会批斗外,还要七十岁的外婆去劳动改造,到山上开荒造田,幸好当时有舅妈的保护,他们斗争外婆时舅妈就站在旁边扶着她,说“谁打我婆婆,我和他拼命”。舅妈当时说这狠话也是不得已,她说她自己也很害怕,因为那时批斗时打死人的事经常发生,其实他们要是真围上来打,她一个人也是阻挡不了的。舅妈这人虽是个苦出身,但她阶级观念不强,不想和外婆划清界线,不知道像外婆这样的阶级敌人,要是翻了天,就会让千万颗无产阶级、贫下中农兄弟的人头落地,不懂得阶级斗争道理,只知道做人的道理。清溪的贫下中农可能对伟人的教导领会不深,斗争性不强,或是看外婆年纪大了,也确实没压迫,剥削过他们,点不起他们心中阶级仇恨的怒火,积点德算了,也就没有动手。这也是外婆的幸运,要是碰上伟人的红卫兵像对待吴晗、老舍先生那样对待她,那就完了。 让人好气又佩服的是,每次批斗回来舅妈气得要命,外婆却怡然自得,还津津有味地叙说着批斗会上的经过,说想到斗她的人质问她的那些让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话,看到他们扯着嗓子,举手喊打倒她口号的样子时,真的是又滑稽,又可气,又可笑。她还调侃说,“我也这把年纪了,打倒我要能给大家带来些什么好处,打倒一下也无所谓”。文革结束后她说起批斗会的事时,还自说自笑,回味无穷。我可爱的外婆真的是修炼到家了。但要去上山开荒,外婆就不行了,她连锄头都拿不起,又有高血压,上不了山,只好让她在山下坐着,全是舅妈替她干,由于有舅妈,外婆有幸熬过了她的人生的这一劫。 在外婆的一家人中,舅妈在我心中的地位最高大,她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优秀的妇女形象,善良纯朴,勤劳节俭,孝老爱幼,在她心里只有家庭和亲人。外公,外婆,舅舅去世前,都曾长期患病,全是舅妈照顾,护理。表哥的孩子也多由她带大。对我和弟弟就象她自己的孩子一样,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叫她妈妈,为了这个家,她付出了一切,但她最后的结局却很不辛,我可能永远都会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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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二)
mryangxiao 2013-12-15 19:11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二) 外婆一家人 外公和外婆成亲时,外公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但我姥爷这人不太安分,手里有两块钱,就有些不自在,不是做生意,就是拿去挖煤窑。但他偏又是个倒霉蛋,做生意亏本,挖煤窑出事故,数年之间,除了几间房子,把点家产败了个十之八九。好在外公读过几年书,可以教教书养家,但家里这么多人,这点收入根本维持不来,没办法,外婆和外公商量后,就带着舅舅跟着外公的堂弟去南昌找工作,舅舅就在那里读书。堂弟老婆是江西省政府专员的女儿,通过这个关系,把外婆安排在一所小学做代课老师。当时江西省政府主席是熊世辉,外婆后来有一次喝茶时说起茶叶,也可能是想在人前显摆显摆她的经历,说她跟着堂弟媳到熊世辉家做过客,他家用毛尖茶招待她们,她说那茶真好,每一片茶叶都直直地竖立在水中,闻着浓香扑鼻。 为带舅舅去南昌这事,母亲几十年后都对外婆耿耿于怀,怪她只带弟弟不带她去,让她在家里跟着外公、姥姥过苦日子,母亲说当时家里经常没米下锅,姥姥就要她到堂叔家去借,看足了他们家人的眼色。 外公和外婆生了三个孩子,姨妈、母亲和舅舅。三人都是教书匠,但姨妈最有出息,她是我国著名的幼教专家陈鹤勤的学生,为上学吃了很多苦。当时是抗战时期,学校居无定所,为躲避日本人,有时还要跟着军队跑,有一次她的鞋破了,只好打赤脚走路,是陈校长拿四元钱给她买鞋,她一直感恩陈校长,校长也很器重她,晚年时专请她到南京整理他的著作和有关材料。因学校离家远,寒暑假要徒步跋涉几百里才能到家。母亲初中毕业后没考取高中,姨妈就要母亲跟她到她的学校去,因她那所学校是不收学费的,但母亲没出息,听说要走几百里路,怕吃苦,没有去。后来她说起这件事也很遗憾,很后悔。 姨妈幼专毕业后,在南京金陵师范学校(现在的南京师范大学)工作。国共内战时,宋美龄在沈阳办了一所学校,以她的名字命名为美龄小学,姨妈又到这个学校工作了一段时间,适逢林彪在东北发动进攻,陈城连吃败仗,东北吃紧,南京陈校长知道这个情况后,就要姨妈回南京,但那时铁路交通早已中断,飞机票更别想买到,结果是托人拉关系,请陈城的老婆帮忙,坐军用飞机飞回南京的,姨妈后来说,军用飞机真不好坐,裹两床被子还冷得打哆嗦。 姨妈是个见过很多世面的人。全国主要大城市都有她工作的痕迹。她是个美食家,每到一个地方,首先是品尝那里的名菜和小吃。人很活跃,舞跳得很好,在南京时还是女子合唱团成员。在这方面最可怜的是母亲,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南到赣州,西到长沙。因而她的知识面和能力和姨妈比,也要差一大截,只有赣州到长沙这么大。姨妈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但以她的谨慎小心,幸运安全度过了文革。因她接受教训,五七年时她在一张大家都签了名的大字报上也签了个名,预备党员的资格马上被取消,只因法不阿众,才没带上那顶右派帽子。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对政治违莫如深。母亲和舅舅则没教训,又不听外婆的话,心血来潮,也去参加那无聊的两派活动,其结果可想而知,让毛氏革命群众狠狠教训了一顿。 虽然姨妈最有出息,但外婆和大多中国传统妇女一样,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家里只有一个男孩,又是老幺,还是最喜欢舅舅,舅舅这人在大家心目中真不怎么的,都说他对家庭没责任感,做人有些出格,不着调,可外婆还是喜欢他,惯着他。舅舅常哄着外婆,说起话来还理直气壮,外婆明知是在哄她也不戳穿他。只是望着他笑。但与此相反的是外公却最讨厌他这个儿子,见面常呵斥他,舅舅看到外公心里就发怵,常故意避开外公,不和他见面。但小时候舅舅很喜欢我,我回城后,还常骑自行车带我去外婆家玩,我也和外婆一样,还是喜欢他的。在外公心里,最喜欢的是母亲,可能是母亲从小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缘故,父女之间感情很深,对母亲格外关心,从他看母亲的眼神和说话的声音就可以看出来。母亲在县城工作,外公经常徒步三十多里路,给我们送来乡下的土产和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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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外婆的故事(一)
mryangxiao 2013-12-15 19:08
注:本文作者是博主父亲,回忆他的外婆。 外婆的故事(一) 我来到了外婆家 母亲因工作原因,在我刚会迈步时,就将我交给了外婆。外婆家距萍乡县城三十里地,是一个小地名叫清溪的村庄,大家听后,可能会联想到诗仙李白“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诗句里的清溪。但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个清溪不在天府之国四川,而在鄱阳湖上漂渔船的江西。按一般人正常的思维反应,大家一听到这两个字,就会想到青青的山,清清的水,那一定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大家没想错,只是外婆家这 . 地方不但山清水秀,还人杰地灵,在这个乡风纯朴,重教崇文,不到一平方公里面积的小村庄里,出过进士,举人,著名大学校长,著名音乐家。 村子不大。在没修通公路前,这里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过往客商络绎不绝。要进村子须经过水口山,远远望去,只见两山之间一条小河从中流过,一座古朴典雅的石拱小桥虹跨在小河之上,又像连架于两山之间,桥头两颗百年大樟树,将小桥掩映期间,左边小山上有座宝塔,塔下有座小庙,宝塔传说为镇水妖而建,桥下游十几米处建有一坝,让石桥两边形成两个椭圆形水潭,如在晴日,水清如碧。石桥倒映。水坝右边有一架大水轮,水轮下是一臼米作坊,大水轮一转,老远就能听到作坊里传来的吭啌吭啌的臼米声。文人墨客如路遇此景,定会疑其为画中。住足停步,仰或还会赋诗一首以赞之。还有更让人钦叹的是,若至中秋之夜,玉兔当空,双潭如镜,溪桥映月,宝塔习习,庙宇泻银,望之宛如瑶池下阶,琼台降尘。 一过水口山,画面豁然开朗,放眼骋望,四周山色青翠,树木葱茏,房舍依山邻次而建,稻田舒展顺河平铺。“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挞送青来 ” ,有点像王荆公诗中意境。村中客棧,商餔俱全,用清溪河水做成的豆腐嫩滑清香。村头有座万寿宫,宫里有古戏台,戏台两厢建有观戏楼,站在戏楼里看着戏台,想到那时的人们坐在这里喝着香茶,嗑着瓜子,遥头晃脑看着戏文的那个爽劲,你笃定会羡慕得恨不早生。戏台对面是大殿,供着大小几十尊菩萨,殿里终日木鱼笃笃,香火缭绕。菩萨们有的摇头晃脑,有的手舞足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跪在他们脚下,口中念念有词的善男信女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万寿宫前是一片荷塘,一到夏天,红莲绿荷映古寺,又别有一番景致。 我在外婆家时,县里的地方剧团还到万寿宫来演出过,外公是个戏迷,剧团来了就会带着我和表哥来看戏。我只对演员们那黑黑的眉毛,又红又白,怪模怪样的脸,和花花绿绿的衣服感到新奇,看着他们在戏台上又说又唱,来来往往蹦蹦跳跳,全然不知道在干什么。和鲁迅先生看社戏的味道差不多。 外婆的娘家是个大户人家。和外公家相隔差不多六十里地。她什么时候来到外公家 我不太清楚。外婆上过学,是个知识女性,但不知什么原因,不如她的弟弟妹妹读书多。她弟弟和妹妹都读到了大学毕业,弟弟解放后在上海江南造船厂任轮机工程师,妹妹在解放军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当教授,是很有名的妇产科专家。外婆对她这个妹妹常津津乐道。她妹妹人可能长得不太漂亮,额头有点大,有点凸,这样的额头在我们当地叫“凸额头”,别人拿这个开她她妹妹的玩笑时,老外婆就说“前凸金,后凸银,凸额头的妹子难得寻,我女儿以后肯定会有出息”。大家别以为老外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才这样说,据我现在的考证看来,老外婆说这话不是杜撰,而是有据可查的,且古今男女都有例子。苏东坡的妹子苏小妹,诗文才气不逊于苏东坡,当时的才子秦少游不敢望其项背,“轻风细柳,淡月梅花”两句填腰诗让此二人狼狈不堪。秦少游在洞房外对不出小妹的“伸手推开窗前月 ”,. 要不是大舅子的“投石击破水中天”, 他一辈子也进不了小妹的洞房。苏小妹的额头有多凸多大,历史上没有记载,只听说东坡先生曾笑小妹的额头是,人在闺房里,额头已在门帘外。当红演员蒋雯丽,著名歌唱家万山红也皆有特色。我看过朱元璋的画像,其五官不能说俊俏,但额头真是又大又凸。革命导师列宁是大家熟悉的。若把毛泽东和蒋介石比,蒋的额头则明显欠发达。说说笑话,凑凑文字。大家也知道的,后来果然是应验了老外婆的这句话,外婆的妹妹上学后成绩一直优秀,文理皆精,出类拔萃,读高中时,文科老师叫她学文科,理科老师叫他学理科,她最后还是选了理科,并考入广州中山大学医学系,让文科老师大呼可惜。 外公家族在清溪这个地方算是个大姓,村里有差不多一半人都是外公的族人,我太姥爷就生了姥爷哥儿俩,姥爷生了一儿一女,就是外公和姑婆。叔姥爷生了三个儿子,叔姥爷的老婆也就是叔姥姥,是我父亲的亲姑妈,我爷爷的亲妹子,我母亲和父亲就是因这走到一起的,按辈分,母亲应称父亲为表叔。父亲小时常到姑妈家玩,才有了这段姻缘,外婆才成了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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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热度 4 Perhour 2012-12-10 22:33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日 外婆一辈子的故事都和读书有关。有意思的是她根本不识字。 外婆自己说她不识字,但是写得出自己的名字:王淑仙。有回她给我写,字迹工整,写的挺好看,根本不像没拿过笔的人。老妈说刚结婚的时候外公教她识字,小时候也见她拿个毛笔描红临帖子,虽然不常写,字倒是也写的好的。外公这个正牌教书匠,教她一个笨徒弟也教了,她也能看得懂简单的小册子,去外面也不至于分不清男女厕所。不知道认得多少字算识字,反正够用了。外婆有乌鸦鸦一头好头发,到八十多岁的时候白发也很少。她写这字也和她那头发一样,醒目油亮,端庄劲道。人也一样,声音不大,她长得也秀气,跟她说话,就知道她心里主意很正,小事情大道理清清楚楚。 外婆爱读书人。帮我们收拾书桌,遇到有字的纸,一律留着不扔。家里卖废报纸杂志,她站在一边,一脸严肃地让我们确定再确定,这些东西以后再不用到。现在当电脑上出现“你确定要删除这个文件么?”时,我总是想起她。老爸老妈的同学过来,她总要拉着手问长问短,上什么学校读什么书,她记得比我们还清楚。老爸跟她说,识字不等于有文化,会读书不一定人品好。她听着也不反驳,回头仍然继续自己这特别的爱好,查户口一样调查每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的祖上三代的文化程度。为此我还和她吵过架,我当时以为,她喜欢我一个朋友不喜欢另一个朋友的原因,是因为那女孩老爸是我老爸领导。现在想来才知是另外的原因。印象里她跟老妈描述的一样,不爱财不爱势,就爱有学问的人。那女孩估计不知,就是因为她老爸读过大学,她总能够得到外婆的特别优待。谁说老辈儿人含蓄不懂爱,谁都曾经年轻过。外婆年轻时候爱听戏文,戏文听多了,认定世界上只有一种爱情模式,所谓才子佳人,佳人尚且不论,才子总得用学历证书来体现。 至于老妈,根本注意不到自己长了几条鱼尾纹,却对着镜子嫌自己眼睛小,说,你外婆眼睛多大,我们四个就你大姨遗传了这大眼睛。我问老妈外婆年轻时候什么样子?老妈说外婆年轻时候那叫个漂亮,虽说个子不高,但是眼睛特别有神。十六七岁时候上门提亲的人也够多,其中还有个营长,拎着枪送礼物到家里,对人也殷勤周到,大家都觉得不错,她就是不答应。乡里常有戏班搭台唱戏。有回外婆去听戏,戏班子老板见到外婆,回头就跑外婆家里想给他儿子说媒,不过这回是老外婆没答应他。(戏班子是到处走,现在叫做巡回演出的一帮人,)要是答应了,不准我们当时就成江湖人了,敲锣打鼓唱戏耍猴,那叫一个潇洒,可那也是无家可归状。 外公比外婆大九岁。外婆是唐河县人,外公是南阳县人,两人家里相距百十里地,怎么过到一起了呢,这真能写个故事。当时外公念书一念好久,念完了也没地方去,整天闷在家里。老外公看外公心情不好,就托人给外公找对象,媒人又找媒人,说完亲之后,有人给外婆家告密说,这媒人未讲的,你家姑娘要嫁的这个人年纪相当大,读书读得头发都掉完了,显见未老先衰,不是好兆头。外婆有两个哥哥,听了很生气,说那不能嫁他。外婆自己听了之后一声不响进了屋。过了一晚上,老外婆过来看她,说不嫁就不嫁,你躺着做什么。之前那个营长也不错,要不我答应下人家?外婆委屈地说,我要嫁个读书的,当兵的不识字。外婆的两个哥哥在外面听到,大哥就进来说,你先别哭,我去给你看看,说着抓上外套,就往外公家去了,走了百十里,才算找到地方。等回来时候大舅老爷喜气洋洋告诉外婆,你就不能光听别人说,根本不是那个样子,只管嫁,肯定不后悔。想外公当年身高 180cm ,白净斯文,头发少些倒是有,但是一看就是有气度做真学问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乡里读书人少,外婆一定要嫁读书人,比外婆大九岁一脸书卷气的这位老少年倒也不显得不合适。至少当时走了一趟外公家的外婆大哥觉得对这位未来妹夫十分满意,回来跟外婆这么这么一说,一家人放了心,这才有了外公和外婆的一段姻缘。 外婆生了许多孩子,一些没有养活,后来就只有大姨,老妈,大舅,小舅四个。外公出去教书,外婆在家务农,照顾生病的婆婆,四个孩子都是她自己带的,也没人能帮上忙。虽说家里穷,但是四个孩子都上学,大舅学历最低,也读了高中。外婆不重男轻女,和四个孩子说,想要我偏爱,谁读书读得好,我就疼谁多一点。外婆养几口猪,过年卖掉,交学费,为交以后的学费存钱,家里从来没有吃过自己养的猪。 老妈生于一九五四年,她还记得五八到六零年时候的饥荒。一周前和哈尼看完一九四二回来跟老妈打电话,她说起自己贫乏的童年,我感兴趣于那段缺失的历史,我们聊了好久。 1958 年吃食堂的时候赶上大舅出生,后来家里没有粮食,外婆产后虚弱也吃不到东西,大人小孩都快饿死了。老妈说五六岁的她除了饿,还每天提心吊胆,被半死不活的外婆吓得不轻,天天想着要是外婆死了怎么办。大姨稍微懂些事,带着她到处找树皮和野菜吃。那时候虽说有食堂,但是食堂把粮食都收走了,发的食物就是清面汤。大舅还是婴儿没法给他吃野菜和麦糠,大姨和老妈从清汤中吃到一个面疙瘩,就吐出来喂大舅吃。当时不光是外婆家,人们都没有粮食吃,出门有时候在水沟里能看到饿死的人的尸体,根本没人管,屁股上的肉被人挖走吃了。我百度了点资料,据说当时也并不是灾荒,老妈也证明,是各种虚报惹的祸,报上去的基数大,要交的粮食就多,到处都在“放卫星”,( 58 年的确有卫星上天,但这里这个卫星指的是像卫星一般能上天的亩产量),人们的口粮都被交上去了,本来是丰收年,可就是没有粮食吃。当时也不许人口流动。我问老妈怎么熬过没有粮食的时候的,是不是外公弄到了粮食,老妈说外公在外面做老师,人称臭老九,即使是小学老师也是被打击的对象,还不能回去,也帮不上忙。当时外公也没有吃的,但是还好,外公有个朋友在生产队做炊事员,过一段时间,他就去外公住的地方看看,心想这老师一个人别给饿死了,有时候发现外公真的没吃的,就偷偷给他几个馒头,外公这才没饿死。外公这位朋友也给外婆捎过粮食,估计那些粮食很多时候救了一家人的命。外婆跟我讲过一个重要事件,说她从前给家里做饭,煮红薯,都不吃,老外婆都不吃。但是老外婆不愿意把粮食倒了,就把没人吃的熟红薯码到一起晒成干,一块一块的,像砖一样,正好砌屯粮食的圈时候,就把它们砌进去了。到没有吃的的这时候,不知道谁想起来了,就去看那个粮食圈,找出这些红薯砖,切开煮了,充了很久一段时间饥。我知道我爱吃红薯,但是老妈和大姨都不怎么吃,外婆说都是那个时候害的,饿的,老妈说她一看到红薯就想吐酸水。 小舅小时候,外婆喂了几只神奇的鸭子,那是后来的事情了。大舅和小舅放了学,俩人就拿个粗铁丝去田里扎蛤蟆,有时候还能扎个把蛇回来。回来把蛤蟆和蛇往鸭子圈里一扔,鸭子嘎嘎叫着就把它们吞了,小的蛤蟆一口就吞一个,大的卡在那里,脖子扭好几次才能吞下去。听上去很好玩。这几个鸭子下蛋很勤,有个还会下双黄蛋,估计是喂了高级蛋白的原因,十分有活力。后来鸭子被当资本主义尾巴给割了,外婆念叨了好多年。 小时候最疼我的外婆,越长大,越觉得她是一个传奇的人。早就打算给她写个传记,可是怕动感情,我还是写不完这个文章,希望下次能够补全。今天写到这里,乱七八糟,好久不写记叙文手生。主要是看了佘的文章心动,亲爱的外婆,亲爱的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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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爱妈妈系列之3-外婆 关爱过很多人的外婆
tianjingle27 2012-8-12 14:49
20110823二1稿;20120812日2稿 外婆是个怎样的人呢? 情景一:湖北钟祥的一个乡村小道上,有一个步履蹒跚,正依靠一根木棍摸索着向前走的老人。老人大约 80 来岁,面容憔悴,眼睛已不大好使。她左手跨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放着十几个土鸡蛋,那是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她右手握着木棍,不停的敲敲打打,待确定前方平坦后,老人便向前移一步。老人的目的地是女儿家,年轻人十多分钟的路程,老人摸摸索索的得走三十多分钟。她的女儿还未过五十,得了大病。老人牵挂女儿,隔天便会去探望。而每次探望时,女儿总是一副 “ 人之将死 ” 的状态。虽然每次老人见了女儿,就会更担忧。但老人还是坚持隔天就去看望女儿。这个老人就是我的外婆。 坦白的说,生于 20 年代的外婆是个命苦之人。童年丧父丧母,是个孤儿;中年丧夫,成了寡妇;老年还要自力更生,养活自个。外婆养育了 4 个儿女,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据外婆回忆,曾经因为疾病,失去过 2 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从这样的经历来,外婆那一代的女性注定了要吃更多的苦,体会更多的人间艰辛。毕竟现在科技发达了,很多疾病都能够治愈。(外婆生于 1927 年 9 月 25 日(阴历 8 月 30 日),属兔的天秤座,名叫张卯英。 -2012 年1 月24 日 问到) 外婆对妈妈这个唯一被养活了的女儿自然是疼爱的,从某种角度上看,她也是非常骄傲有这么一个女儿。在本人看来,外婆是个缺少爱的人,所以她关爱过很多人。但人生有时候很奇怪,一个总是在付出总是在关爱他人的人却未必就过着好日子。在本人看来,外婆该受到子女孙儿们更多的照料和疼爱,但生活往往并非如此。虽然这样,本人还是祈祷上天让外婆继续活着,等着本人有能力的时候,给外婆一些幸福。但 2012 年 7 月暑假在家时,听到外婆讲她拔草晕倒在地的经历时,本人突然意识到:人最本质的是做好父母,只要儿女孝顺,就是最大的福气。至于四世同堂,孙儿孙女孝顺等,都是浮云啊。从外婆身上,本人感受到 “ 独立 ” 的可贵和女人在家庭的核心地位。 2012年7月回家时,见着外婆时,发现老人家的气力已经明显地不如往年。偶尔听父母聊起来,说老人家估计今年很难过完呢。这时候,除了有些难过,也在想,老人家牵挂了他人一辈子,生前死后也会被这些人有所牵挂的吧。祝福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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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
热度 1 sunapple 2012-3-30 15:50
清明节又到了。我想起了我的外婆。 我的外婆是生活在齐鲁大地上的千千万万劳动妇女中的一员,经历了清朝末年、民国和新中国的建设,勤恳、辛苦、清贫但踏实地为家庭、子女和社会耗尽了一生。 外婆生活年代的中国,新旧交替、社会巨变,妇女被从数千年封建家庭束缚和观念中解放出来。那是一个充满理想的年代。我的外婆在新中国成为遍布全国的人民公社的一名社员,获得了基本的生产生活保障,勤恳持家并养育了四子两女。我外公去世早,没来得及看到子女都成人。拜社会主义的新中国所赐,我外婆能够把四子两女都带大,尽管生活清贫但子女都接受了基本的义务教育,其中我的二舅和我妈妈还接受了大学教育,成为有文化的人,告别了旧社会家族中无人识字的局面。我外婆不识字,但她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直到我出生后,她仍像以前教育子女一样教导我们孙辈一个简单道理,要好好上学读书。如她所愿,我也成为她二十几个孙辈中第二个读大学的孩子。 那年 的夏天,当她得知我考中大学后,简单而满足地笑了。 在我的印象中,外婆一身打着补丁的蓝布衣服,个子不高,花白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总是忙碌的身影,烧火、做饭、洗衣、喂猪喂鸡、拾柴火、缝缝补补,从早到晚,一刻不闲。我那时还小,有几年常住外婆家,天天和一大群表哥表弟们在一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也没有想起来问问她累不累?记得那时的夏天,天气炎热,我们顽皮的男孩就经常偷偷结伴到村边的河里游泳。那条河名字叫弥河,在鲁中也算是条大河,发大水的时候水很深也很吓人,常听说有人淹死的事情。因此大人都禁止小孩子们私自下河。和表哥表弟们一起下河游泳,是到现在我能够记起来的最快乐的时光! 我共有十六个表哥表弟,我外婆一直嘱咐他们要保护好我、照顾好我,因为我是客人。外婆的爱我能感受到,但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她为什么让表哥表弟们把我当客人对待。在我们山东老家,被当做客人,就要高人一等的,衣食住行都得到优先。我的表哥表弟们把保护我的安全当做头等大事,不管我到哪里去玩,至少有两个人陪着。我的大舅和我的外婆一样,总是嘱咐表哥表弟们,要对我形影不离。有时候表哥表弟们也嫉妒我,因为外婆总是把好吃的给我留着,但保护我陪伴我的也有份,其他人就没份了。山东人的朴实、忠诚、本分,在我这些表哥表弟中体现的很充分,大人嘱咐的事情,他们都会无条件做好,我自然就成了优待的对象。如今我这些表哥表弟们都已成家立业、生儿育女,都稳稳当当、可可靠靠,尽管没有出太大的风云人物,但大都小有所成、家有余款、年有余粮。这和外婆的养育应该是有关系的吧。 现在夜深人静想到外婆的时候,闭上眼睛,外婆的身影就会清晰闪现出来:夏日炎热的傍晚,夕阳返照,外婆沿着河岸一路走来,要喊我们回家吃晚饭,边走边喊我的小名,嘹亮而悠长,“小 ~ 武 ~ 哎!回家 ~ 吃 ~ 饭 ~ 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喊我表哥表弟们的名字,每次都是喊着我的小名一路沿着河岸、踏着齐脚深的绿草、弯弯曲曲地走来。那时的弥河两岸,都生长着新中国人民公社栽种的绵延几百里的绿绿的柳树作为防护林,由河心到最外边的河岸依次是河水、柳树防护林带、河岸和农田。我们听到喊声后,就都光着身子叽里咕噜从河水里爬出来,各抢各的衣服,在柳树林后穿好,再打闹着跟着外婆回家吃饭。吃饭也是一个大工程,有时五六个孩子、有时七八个孩子,准备好一张矮腿的大饭桌,一字排开,一人一大碗红薯稀饭,外加煎饼,大葱和咸菜也是必不可少的,有时还加一大碗自家用豆子做的大酱,加炒菜的情况不多,除非来了远方的客人。一大群孩子吃的不亦乐乎!外婆好像就成了服务员,忙前忙后,很少照顾到自己。 我母亲是外婆的幺女,在家排行老小,从小被外婆和哥哥姐姐们宠着,一路读书到大学,在他们那一代人中算是高学历了,要知道那个年代十里八乡好几年都出不了一个大学生,因为那个年代全国的招生很少,高等教育招生数量比现在的研究生招生数量都少得多。我母亲虽然有了文化,但也付出了代价,针头线脑的家计事情没有时间学会。我和弟弟妹妹的衣服,就只好请我外婆代劳了。那个年代,衣服都是自己做的,人民公社的供销社门市部里,只卖布料不卖成品衣服,也没有自由市场,当然也没有多余的钱,那是个供给制的年代。每年秋后农活忙完,我外婆就喊上我大舅妈一起,买布料做全家人的新年衣服,一般是一个人每年只做一身新衣服,往往还是单衣,罩在棉衣上面的,就算过年的新衣服了。从秋后一直做到过新年,其他舅舅家自己做自己的,但大舅家和我家就由外婆和大舅妈来做,十几个人一人一套单衣,有的还要棉衣,一人一到两双新鞋,小孩还要做新年戴的虎头棉帽子,旧衣服的缝缝补补、新衣服的浆浆洗洗,都由她们来做。到了新年年底除夕那天,家家户户贴红春联和过门钱,我们这些孩子,大年夜就可以把新衣服穿上了,互相攀比评论一下,包饺子、蒸年糕,热气腾腾,等到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噼噼啪啪放够鞭炮和二踢脚,小孩子出门挨家挨户给长辈拜年,热热闹闹就算过年了。我的母亲年轻时候虽然不会做针线活,但教会了我们识字算数,等到我们稍稍长大上中学时,她也会做成套的孩子衣服了,我外婆才算“退休”不做了。 我读中学时就开始住校并天天忙于功课,很少去看望外婆了,只有春节后的大年初二,是雷打不动要陪母亲回娘家去给外婆拜年的。那时外婆年岁大了,行动开始不便,眼睛也不好使了,要凑近仔细看才能把我们分辨开来,喊着名字,一个一个地抓起一把糖块往我们手里塞,塞到我们手里糖块的时候还要拉一拉手,我知道那是一种很深的亲情!后来我读大学了,大一时春节回家看望外婆,那时她已经卧床不起了,我大舅陪着她住在老房子里,伺候老人饮食起居,那时老人家眼睛几乎失明看不见东西了,我们需要趴下来贴近她耳朵,大声喊我是谁,要喊自己小名,说我来看你来了,外婆听懂后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指着大舅,让大舅拿糖给我们吃,我的外婆啊!你还把我们看做孩子!那时,也知道外婆来日无多,心底里涌起莫名的情感,我便伸手去帮外婆理理已经白了的头发,用手摸摸外婆的脸庞和鼻子,再用双手握握外婆的手。我的外婆,为这一大家人,已经耗尽了精力。 外婆积德行善一生,从不为别人添麻烦,包括他的子女们。晚年我的舅舅们都要把外婆接到家里赡养,但外婆坚持呆在老房子里,不给他们添麻烦。这样我大舅就安排大家轮流每天早晚都要到外婆那边看一下衣食住行、备水备柴、备菜备粮、聊聊天,但洗洗刷刷我外婆只要自己还能动手、就坚持自己做。外婆爱干净、爱整洁,即使老房子破旧,她也收拾的利利落落。十里八乡都知道有我外婆这样一个老太太养育了一大家人,每年都被评为五好家庭,这在那个实实在在的年代,已经是很高的荣誉了。我的外婆和大舅对这个荣誉并不太在意,因为他们的家风本来就是这样,生活也本来就是这样。只有我们小孩子有时候和同学显摆一下,那时的荣誉是真荣誉,不像现在。 我小小孩的时候是外婆带大的,和外婆有一种天然感情,往迷信里说就是能通灵的那种。大一那年,临近暑假了,天气很热,有一天我突然感到坐立不安、也没有食欲,一两天吃不下东西。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病了,可仔细分辨后排除了生病情况,我本能感到可能家里出事了。那时交通通讯都很不方便,家里也没有电话,无从通讯,考完试后就提前回老家了。晚上回到家里,刚和父母亲打过招呼,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对,我洗脚的时候,我父亲过来和我说我外婆没了,刚刚几天。我一下就怔在那里了,一句话也没讲,眼泪止不住刷刷地流下来,流到脚盆的水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骑上自行车跑了四十里地到我大舅家。大舅知道我来了,也没有多讲,那时他们家里都贴着白纸、刚做完工事,帮我带上厚厚的一摞纸钱,领着我到了外婆的坟前。烧完纸钱,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我伏在地上任凭眼泪往下流。我的外婆啊,好人会有好报的,您在天堂看得到我吧,我是你的小武啊! 又好多年过去了,我读了博士、出国留学、又回国工作、娶妻生子。出门在外,生活在异乡,和家里的兄弟们聚少离多。清明节又到了,我想念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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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术后康复中
热度 13 sivaxin 2012-3-22 19:07
外婆动手术之前,写了博客为手术顺利祈福,科学网上很多博友都为我一起给外婆祈福,让我感到十分温暖。今天距外婆手术已过去了6天了,医生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癌细胞均被切除,之后最重要的任务是进行术后恢复和术后化疗。 今天去病房看外婆,外婆身体情况基本稳定,精神还好,胃口也不错,已能吃饭、菜、水果等,下午还吃了橙子和鸽子汤,只是还有反反复复的发烧,上午没有发烧至下午体温又升高至38度,这让我们有点担心。医生说属于术后正常现象,希望再用几天药后,可以把烧压下去。外婆经过手术,急性子依旧,直跟我们说没事,就盼着能早点出院。 这几天妈妈和几个阿姨都是大家白天轮流值班,晚上则由护工照顾,外婆晚上基本不用挂水,所以晚上基本都是睡觉,也不太需人照顾。我们几个小辈则隔三差五地到医院去看看,外公则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每天下午到医院报到,同病房的病友们也说外婆有众多家人的关心真是好福气。 再次感谢科学网上众多博友的关心,也希望外婆术后康复顺利,平平安安地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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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外婆手术顺利
热度 13 sivaxin 2012-3-15 20:35
外婆明天一早进行手术,虽然医生说是普通的手术,但外婆已八十多岁了,而且膀胱癌第三次复发,总是有未知的风险,我心里还是很担心和忐忑,但除了在这里祈祷外婆明天手术顺利之外,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幸好外婆心态十分好,每次生病,总让尽量我们小辈不要担心。上周五到外婆家去看她,她还照常给我做饭,陪我聊天,健身,还照常心心念念跟老邻居街坊打麻将。她总不想给儿女、孙辈们添任何麻烦,幽默地跟我说睡一觉,挨一刀就好了。面对病魔依然如此乐观,泰然处之的外婆,我们一切担心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我只能从心底为外婆深深地祈福,希望明天一早的手术能够顺利,愿她能够一天天康复起来,远离病痛,待到真正和暖的春天到来时,可以恢复到那个可爱的、可亲的、爱和外公拌嘴的,永远不服老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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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1)
热度 2 fs007 2011-5-9 05:09
——2011年5月8日母亲节,献给我的妈妈 寻正 今天是母亲节。我从来不在乎节日,似乎觉得大凡日子,都一般重要。但我无法一如既往地象往常一样忽视这个日子,在心灵深处,有一个声音,要我记录下对母亲的思念。我决定要在每个母亲节为母亲写一点东西,因此,我为这第一次的写作标上了序号。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在我的记忆中,我最常能听见别人这么说,以致于我怀疑他们是故意这么说给我听的,为的是要讨好我。女人们不能到堆,因为到了堆,即使是有些腼腆的人,也会变成话痨,谁家要有小孩子在妈妈身边,就铁定变成受害者,因为人人都会对着你来上一通你妈多爱你的废话。废话之余,不少人还有既动口又动手的恶习,揪你脸蛋,拍你的头,或者你给出了世界上最 明确的拒绝信号,她们仍然奋不顾身地上前来又搂又抱。这类的讨好,我从小就心生畏惧。 妈妈总是护着我,把我从糖衣炮弹攻势下解救出来的,总是妈妈,牵着我的手,让我在潜在的狼外婆环视下壮起胆来,因为妈妈在身边,即使是强行拥抱,也不是那么可怕。 妈妈不识字,她不讲那童话书中浪漫而神奇的故事,我不记得她讲的任何故事,但深深印在我脑海里的,是她在操持家务时边做边给我讲,讲她以前的事,讲她知道的事,讲她不知道的事,妈妈的婚姻并不幸福,可能她也给我讲了她跟爸爸间不幸福的事,这一切,都在我脑海的残影中不可知了,我只知道,妈妈会讲很多的事,即使我什么也不懂,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讲给我听 ……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妈会嫁给我爸爸,因为她回娘家的路很远,太远了。四川乡间的小路总是很弯曲的,我曾经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数清楚到外婆家的路会有多少个弯,但跨过几个小溪或者山岗之后,我就不会记得以前数到哪里了。爸爸只是偶尔陪着我们去外婆家,次数太有限了,以致于我记得每一次他陪着我们去的场景。爸爸不去外婆家,就只能是我们陪着妈妈去了,哥哥与姐姐或许有了拒绝去的年龄,他们有时也不去,我就只能跟着妈妈上路,因为那时我还不懂得拒绝。 走亲戚虽然有被一群女人围着唠叨的畏惧,但在别人家做客总是能享受到一些平常吃不着的食物,以及被主人呵护的那种高贵的信心,我从不拒绝跟妈妈走亲戚,如果不是很远的话。 我们家是超分户,出的工少于分到的粮食,因此,我们家也实在缺乏送亲戚的礼品,而外婆家又是一个大家族,妈妈有好几个弟兄,每家要送一些礼品;外公也有好几个弟兄,于是还有更多的亲戚要送礼,最麻烦的是外公的一个弟兄特能生,让我有好多好多的堂舅,每一家照例又要送礼的。我们家里没有送得出手的礼物,于是每家亲戚捡上两把挂面,那时为了节约纸,每把挂面都卷得杂杂实实的,起码有两三斤重。 妈妈拧着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挂面,走亲戚从来都很愉快,我在她身边蹦跳地走着,直到我觉得累了。妈妈的怀抱是小孩子腿软的天然休息地,走累了我就不走了,张开手要妈妈抱着走。妈妈从不让我张着的手落空。妈妈一只手拧着篮子,另一只手抱着我走,直到我觉得腿不再累了,或者妈妈的手把我的腿压酸了,我需要到地上活动活动,我又挣扎着下地了。妈妈会如释重负地把我放地上,同时满口夸奖,说我人小但腿有力,比哥哥姐姐都能干,他们象我那么小时,只会赖在她身上。 妈妈的夸奖并不能使我走出更远的路,我很快就会再回到她的手臂上。妈妈会不停地劝诱我“走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说起来总是很容易,最初几次也是很能令人骄傲的事,然而久了就不行了,如果那时我懂得现在这么多,大概就会用小子我缺钙来反驳她,赢得继续停留在她怀抱中的权利。既然还不会说,我就只管赖在她手臂上就是,反正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把我给仍在路边自己走外婆家去的。 在妈妈持续不懈地劝诱声中,我们忽下忽上地向外婆家进发,到后来我爬在妈妈怀里睡了过去,耳不听为净,终于到了外婆家。 我讨厌送礼,因为妈妈每次搬礼品都很辛苦,礼常往来害人不浅,妈妈拧了一篮子挂面到外婆家,而外婆家的亲戚都很客气,收礼开头说得好好的,到我们回家时就变卦,人人都只愿收一半,有的家还给些其它什么的,妈妈又得拧着一篮子东西回去,最重要的是,还得把我拧回去,于是我们继续做“走自己的路”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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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做的棉鞋格外温暖
热度 16 罗帆 2011-2-21 13:01
南方的冬天湿冷,室内没有暖气,棉鞋几乎成了人们必不可少的物品。 前年春节过后,学校开学了。一位学生来找我,手里提了个挺大的纸箱子。他有些腼腆地说:“老师,这是我妈给您做的丑棉鞋。”我不解地问:“丑棉鞋?”他说:“样子很丑,但我妈一定要我带过来!你们家三个人,一人一双。” 箱子里面有三双棉鞋,分别是大、中、小号,用棕色的人造毛做鞋面,形成动物头造型,样子可爱,非常厚实。我知道他家在农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把他养大,供他读书,一路艰难。看到他妈妈亲手做的棉鞋,我非常感动,让他转达谢意。 后来,有一次与那位学生聊天,他问棉鞋是否合适。我说:“我们家的人长得高大,脚也大。我自己穿大号,把中号给了我妈,小号给了干女儿。棉鞋非常暖和,我们都很喜欢,感谢你妈妈!”他说:“那让我妈再给您先生和儿子做两双。”我说:“不用了,他们不穿棉鞋。” 没有想到的是,去年春节过后,他又提了个挺大的纸箱子来找我。他说:“老师,我妈说上次棉鞋做小了,又做了三双大的让我带给您,希望你们全家人都能穿。” 我愣住了,当场几乎说不出话来。早知如此,当时应该说棉鞋大小都合适,没想到当初说了实话,又给他妈妈添了麻烦。面对这份珍贵的礼物,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难以拒收,只有加倍努力地教学生才能回报。 脚上穿着学生的妈妈亲手做的棉鞋,感到特别温暖,不禁从内心深处感激他那淳朴的妈妈,也想起了我勤劳慈祥的外婆。 小时候,乡下的外婆总是亲手给我做棉鞋。我看过她做鞋,鞋底用很多层布浆成,用麻线密密麻麻地纳起来;鞋面用灯芯绒布,里面塞满柔软的棉花;鞋底与鞋面缝起来以后,在底部钉上胶垫。外婆做的棉鞋虽然土气,但非常暖和。随着我长大,外婆做的棉鞋尺码也越来越大,但我开始嫌她做的鞋丑,不乐意穿。去北京上大学以后,室内有暖气,出门走路脚不冷,冬天不再需要穿棉鞋。毕业后回到武汉,外婆与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不久就因病去世了。也许是在北方过冬习惯了,也许是买的棉鞋没有外婆做的棉鞋暖和,我的脚开始每年长冻疮,冷的时候痛,热的时候痒。 在现代化的都市生活中,常会有一种失落感。那久违的乡情,醇厚的人情,感人至深,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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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午拾:外婆的回忆》
liwei999 2010-2-24 03:39
我的外婆去世已经34年了,可她老人家的慈祥音容仍时常浮现在眼前。 作为医生的父母工作太忙,所以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外婆就来帮忙,从此看顾我们三个孩子15年,直到她去世。据说我哥哥小时候不老实,外婆只好摇着摇篮,哼着催眠曲,不敢稍有懈怠,有时候一个瞌睡过去,摇篮牵绳的手一停,他便大哭大闹。外婆说,这孩子带得太辛苦,到两年后我出生的时候,她还后怕。没想到,我小时候乖极了,从不哭闹。就是可怜兮兮的,老害病,每病必吐,常伴有高烧。还有夜盲症,最要命的是脱肛的毛病,每次入厕十分痛苦,一片狼藉,外婆要小心翼翼把脱肛顶回去。外婆一辈子生养过10个儿女,夭折过半,看我这样子,老担心我活不长。还好,因为是医生家庭,有病能及时处理,加上外婆的悉心照看,我慢慢度过了病孱的童年。有外婆照顾的孩子是幸福的,外婆总是把家整理得井井有条,热饭热菜,我们的童年无忧无虑,父母也因此可以没日没夜全力扑在工作上。 外婆是旧式妇女,小脚,没念过书,少言寡语,性情温和,从来没见过她发脾气。外婆的生活十几年如一日,足不出户,刻苦本分,与世无争,街坊邻居无不夸赞。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外婆就起床,开始梳洗,她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开始一天的劳作。看孩子,做饭菜,一刻不停。稍有空闲,她就坐在门前纳鞋底。她把碎布条用浆糊黏上晒干,一针一线纳成结结实实的鞋底,我们全家大小的布鞋都是她老人家做的。一直到她去世,留下的一大箱鞋底,我们还穿了好几年,后来才开始买塑料底的成品鞋穿。 父母每个月给外婆三块钱,作为我们孩子的零用钱。外婆手很紧,因为她要保证这零用钱维持三个孩子到月底。记得每天可以从外婆那里讨来两三分钱,我常常到街头买来一个热腾腾的小红薯头,回家跟小妹分享。这个故事我跟女儿讲,她很爱听,不时拿出来说笑一番:when you were my age, sweet patato was only two cents a piece and you always asked Granny, that is my Great Granny, for two cents to buy one and share with my antie GuGu, but never with my uncle DaBai. 记得文革初期大串联的时候,爸爸妈妈也随大流去上海杭州串联了一个多星期,由于交通堵塞不能按时回家。外婆带我们三个孩子在家,每天听高音喇叭传出各种消息,给人兵荒马乱的感觉。当年通讯不便,行踪无从打听,一家大小望眼欲穿久等父母不回。外婆急了,开始垂泪,我们孩子看见外婆哭了,也都哭了,一家老小怕失去依靠而哭成一团,连邻居也陪着掉泪。 文革第二年,外婆由于地主成分,被医院造反派勒令每天挂“反革命地主婆子”的牌子站街示众。可怜外婆小脚,哆哆嗦嗦,却要受此羞辱。这对我们孩子刺激很大,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慈祥的外婆跟可恶的地主婆联系起来。还好,父母感觉形势不对,很快决定送外婆回乡下老家躲避,特地请我们家的至交三代老贫农的徐叔叔一路护送。徐叔叔回来说,外婆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又舍不得三个孙儿,委屈伤心,走一路哭一路。乘汽车,过轮渡,转火车,再乘小轮穿过巢湖,最后要步行10里才到老家。最后那步行,走了一整天,人几乎瘫软。 幸亏送外婆回了老家,后来的情势越来越遭,武斗开始了。先是两派小将(“批联部”和“扫黑线”)拿钢钎匕首在街头械斗。有一场械斗就在我家门前,还记得我们又害怕又好奇,几个孩子爬到院子里一家的二楼上,透过临街的窗户观战。我胆子小,只瞄了一眼,看见双方手拿钢钎对峙的样子,然后听到口号声和厮杀声。这还是武斗初期,后来双方割据,拿起了真枪真炮,常常夜里听到枪响。我们全家也被秘密转移到批联部的司令部去了,我父母因此成了批派战时医院的核心医生(见 《风雨春秋专栏》 ; 《老爸-风雨几春秋》 )。 革命大联合的时候,武斗停止,妈妈把外婆接回来了,我们恢复了跟外婆朝夕相处的日子。外婆没来的时候,我们放学回家,家里总是锁着门,我们脖子上挂着钥匙,常常要到手术室去找父母,等父母手术完回家。外婆来了,家才象个家,生活安定而有秩序。 1969(?)全家包括外婆和老姨,以及邻居至友何妈妈小慧姐在家门前合影 我13岁那年,外婆患口腔癌,右腮长出鹅蛋大一个瘤子。记得瘤子刚起的时候,我们经常用小手抚摸,希望它慢慢消失。可是,那瘤子还是越长越大,外婆自己也说:这是个毒瘤子,怕好不了了。外婆临终前,舅舅和表哥都从老家赶来,最后几天主要是舅舅在床前伺候。我听外婆喃喃说,儿女都在身边,该走了。 外婆去世那年说是71岁,可实际年龄应该是69。我记得外婆生前跟我说过,她虚报了两岁,用的是外公的年龄,为的是做个纪念。外公在我出生的1960年,在老家饿死,跟我爷爷和姑姑一样成为大跃进的殉葬品。外婆虽然从来没有提过外公的故事,可以看出她一直默默在心中纪念着他。 记于2007年九月二十二日中秋节前夕 《朝华午拾》总目录(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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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阳明山
liangjin 2009-11-13 16:58
我的童年是一个没有外公外婆的童年。 小时候,只知道爷爷奶奶。很长时间一直以为爸爸妈妈都是爷爷奶奶生的。有一次有个小朋友从她外婆家回来,穿着新衣服,吃着小点心,还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小人书,说是都是外婆做的或买给她的。让我倾慕不已。外婆是个啥东东?怎么这么好?回去问妈妈,妈妈叹口气,闪烁其词,语焉不详,说你长大就知道了。 我长大了一点,第一次填表,好像是加入红小兵什么的。我交上的表被退了下来,说没有填外公外婆,因为社会关系一栏八父八母都要填上,我这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到外公外婆的存在。当我把表递给妈妈时,妈妈脸色变了,她还是告诉我外公外婆的名字,并让我填上外公,商人;外婆,家庭妇女;原住上海。然而表第二次交上后又被退回,因为外公外婆没有写上当前的地址。这一次,我知道了,外公外婆和当时文革期间一个可怕的地名联在一起:台湾。 因此,为这个如影如幻的外公外婆,我红小兵入不了,班干也当不成,去外面讲用肯定没我的份,所有的好事都与我无关。小朋友们看我的眼光也有了异样。他们不带我玩是常事,背后的指指戳戳我也见怪不怪了。我成绩一流,表现突出,又多次反复考验,最后终于以可教育好的子女的身份加入了红小兵,据说还是破了格。说实话,外公对我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和符号。而我对这个符号是怨恨的,因为这个符号让我比别的小朋友矮了一头。 有一天,妈妈接到一封辗转过来的信,打开信,人就软了,撑到晚上,关起门来痛哭。听到她和爸爸的对话,我知道了,外公没了。我当时没什么感觉,甚至还以为以后外公符号就不会那么厉害了。后来又多知道了点关于外公的事,据说他被葬在一个叫阳明山的地方,这是我知道的第一个台湾地名。 然而逝去的外公没有减少他作为符号的影响力,他就像魔咒一样继续左右着我们的生活。我们不好的事或多或少与此有关:爸爸隔离批斗,妈妈劳动检查等等。后来,我们下放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改造。但没想到的是魔咒到了这个新地方好像慢慢失灵了。农村的小朋友们从不问也不在乎我外公的事,大概当地流行嫁出的女,泼出的水,外公外婆不是自家人吧。我在那里真正感到了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就这样,虽然生活艰苦,我却在自然环境中健康地长大了。(见我另一篇博文:河北梆子-下放四十年心的记忆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15707 ) 后来我上了大学,外公的事也真的渐渐淡了。有天下课,忽然听到随风飘来的一首台湾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那轻柔又带着一点淡淡忧伤的旋律竟然弹动了我心里一条从未察觉的柔弦,一瞬间让我泪流满面,我也有个外公的阳明山呀。原来,血缘和亲情是割不断的,尽管从未谋面,尽管曾经怨恨,但内心深处的潜情感却一直存在,就像种子一样充满着生命力。一有机会就会发芽、开花。 终于有一天,收到妈妈的来信,说外婆后来去了美国。现在外婆要回上海来看我们了。我紧张兴奋,手足无措,当下翻开箱子,找出有限的几件衣服,觉得穿哪件都不合适,后来索性全部带上,请了假就赶往上海。在那儿我终于见到了我那慈祥的外婆。 外婆已经年迈,我没有赶上去机场接。但听说外婆在机场与妈妈抱头痛哭。当年因为外公在台湾的产业出了点状况,外婆和外公一起去台打理。不想到,风云突变,上海解放了,去了就回不来。一晃竟30多年,外公最终也永远留在了那里。妈妈是大姐,解放时也就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却不得不用她柔弱的肩膀挑起家庭责任,艰难地拉扯着其她小妹妹们。没想到妈妈有更多的委屈,她和爸爸受到的心灵苦难更加深重,相比之下,我的那点不顺简直不值一提。我想,妈妈和外婆这许多年的思念、牵挂、委屈、遗憾、绝望和煎熬,一切的一切,都欲在这痛哭中加以宣泄和释怀吧。后来外婆见到了爷爷奶奶,握着他们的手老泪纵横,深深作揖,说谢谢他们那么多年对我妈的照顾。后来,我才能慢慢品味出这话后面的千言万语。 外婆那次回来,是我见到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次在英国,外婆在美病了。我带着爸妈从爱丁堡直下伦敦,又起了个大早排了几个钟头的队。签证官拿到申请材料不到一分钟就以有移民倾向拒签,让我们失去了最后见她老人家的机会。原本以为美国崇尚自由、人性。这次经历让我明白国家机器都是冰冷的。后来外婆在美国去世,她的后事就失联了,不知她葬在哪里。唯一的线索就是阳明山的外公。 由于台湾前任领导阿扁的拖延,迟迟不开放大陆民众去台湾。我跑过世界许多地方,却一直无法去台湾。妈妈的期盼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她中风后行动不便,但终于等到了台湾对大陆民众的开放。这次,我去台湾前,妈妈重重地托付我:找到外公的墓。尽管我得到的所有信息只有外公的名字和号,以及阳明山。 公事之余,我向台湾的同仁们提到了这件事,他们都很热情,要帮我忙,被我以私事谢绝了。我要以自己的力量完成妈的心愿。事情进行地还算顺利,几通电话后,我找到了正确的地方。电话里,一位女士和蔼声音问我外公的姓氏,我说姓王。我又报上了外公的名字,但没有找到,然后,我报上了号,还是没有找到。我忽然想到可能是简化字和繁体字的问题,就解释了下,果然如此。接下去的话她让我大喜过望:金XX是你什么人?那是我外婆呀!我外婆也葬到这里,和外公做伴了。接下来,那位女士问我,你打算怎么来?我说坐出租吧,她没听懂,我马上意识到又说大陆话了,忙改口,计程车。她体贴地说,从你那儿坐计程车来太贵了。你可以先坐捷运到石牌站,再坐计程车。 第二天一早,我按那位女士的指点直奔阳明山。路上忍不住和计程车司机聊了起来。司机一听我外公在阳明山顿时亲切了许多。说许多名人如国父的儿子孙科都葬在阳明山,现在阳明山公墓已经满了。到了目的地,他特地关照他可以等我,但我考虑到我要花时间找墓,没好意思让他等。在管理处我拿到了外公墓的坐标。 那一天,台北天气很热。山上的墓排得并不规则。找墓花去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爬上爬下,穿过蒿草荆棘,一个一个地找着。我忽然发现这里的墓碑非常特别,绝大多数墓碑上墓主的祖籍赫然醒目:江苏、山东、江西、安徽、浙江、四川、广东、广西、河北、湖南,简直就是一个全国会碑。我又发现,绝大多数墓都向着大陆的方向。这些发现让我深深地震撼了!放眼望去,满山的墓碑像是翘盼的头向着大陆张望,碑旁的树像是召唤的手向着家乡挥舞。在墓区,我没有感到阴森,相反在艳阳下,我感到了殷殷的乡意和浓浓的眷情。我在想,虽然不认识这些墓主们,但他们一定都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生离死别的故事,他们至死也没能回到自己的故乡,该是带着多大的遗憾和不甘躺在这里。可以告慰他们的是,历史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海峡两岸的桥梁终于建起来了,他们终于可以安心于阳明山,同时魂归故里了!我也真切地体会到了台湾和大陆是怎样地一种血肉相连,不可分割的关系。 在一个小伙子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外公外婆的墓。从上海浦东到台湾桃园,直飞飞机不过一个半小时,而我的拜祖之旅却走了近四十年!外公外婆的墓庄严、干净、整洁,象是不久前有人拜谒过。我知道我们在台已没有亲戚。那么会是谁呢?我对外公的一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商业上非常成功,可惜他过早离世。我后悔见到外婆时浪费了太多时间问海外的新鲜事,竟没有多问外公的生平。我走上前,轻轻地拂去墓上的落叶,献上了带去的菊花。默默地向外公外婆诉说。外公外婆,我代表妈妈和全家来看您们了。原谅我小时候没有给您们带去绕膝之欢,我长大了也没能为您们扶榻送终。我少不更事报怨过您们,但后来明白了,这不是您们的过错,也不是您们所愿。事实上您们以另一种方式让我较早地明白什么叫生活。外公从没有见过我,怕是连照片也没见过,现在我让您看个够。外公外婆,阳明山是个好地方,您们在这里好好安息吧,以后只要我来台湾,我就会来看您们,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妈妈成行。这时,一阵山风起,扬起了我的头发,我直起身,仰望着蓝天,深深地吸了口气,暖暖地阳光照着我的额头,象是外公外婆亲抚着我。我终于有了外公外婆的疼爱。我忽然领悟到,尽管有诸多的不如意,但生活会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补偿你的缺憾,或多或少。 回去后,拨通了妈的电话,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拼成了一句话:孩呀,你完成了我近四十年来的一桩重大心愿! 阳明山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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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纪事(5)外婆去世后在我家屋外哭了一个晚上
chrujun 2009-4-16 19:05
小学纪事(5)外婆去世后在我家屋外哭了一个晚上 大概是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外婆生病了。爸爸妈妈和我到外婆家去看望外婆。外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记得也就是在外婆呆了两三天,外婆就辞世了。爸爸妈妈和我马上回家,为外婆的葬礼准备灵房、老被等东西。在回家路上一半左右路程的地方,我和爸爸妈妈开了一个玩笑。外婆跟着我们来了! 我一本正经地对爸爸妈妈说。在哪里啊,我怎么没有看见!,我走在后面,爸爸妈妈听我讲后赶快回头四处张望,无奈地说道。大家都没有讲什么了,一路无话回到了家。 由于外婆病重了几天,爸爸妈妈几天没有休息,回家后随便弄点饭菜吃后就休息了。小小的我走了两小时路也很累,一觉睡到天亮。半夜没有醒来过。 很奇怪的是早上爸爸妈妈和我讲外婆真的跟着来了。说他们半夜听见外婆在屋外走来走去,一直哭过不停。喊她回去她也不走。杨修齐(邻居)家的狗追着她叫过不停。而我们家的狗不叫。因为我们家的狗是长大后才从外婆家拉过来的,认得外婆。所以不出声。外婆哭的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喊外婆吃饭,外婆特别疼我和爸爸妈妈,没有喊她吃饭她特别难过和伤心。爸爸妈妈讲他们因为外婆生病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特别累,所以忘记喊外婆吃饭了。 所谓喊外婆吃饭,不过是在吃饭前讲:阿婆来吃饭啊!。然后默哀10秒钟左右,又讲阿婆吃完了,我们吃吧! 。 从爸爸妈妈吗的描述可以发现,狗可以看见人的灵魂。不知道灵魂怕不怕狗。 估计外婆是太爱我们了,她的法力特别强。去世后在他家经常能够听见她独特的走路、嚼玉米花的声音,听说我舅舅还看见过她几次,很害怕。 很奇怪的是,从我出生到我14岁的这段时间里,我奶奶、爷爷和妈妈相继去世,在家里确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来吓我们的事;在家里一点都不害怕。上大学后的一天,我在外婆家也被外婆吓了一次。外婆走到我床前的声音吓得我差点七魂出窍,赶快许愿才睡了一个安稳觉。原因是我以前每次到外婆家都到外婆坟上给她烧纸钱,那天恰好忘记了。第二天我赶快回家,来回走了四十多里路,拿了些纸钱给外婆烧了。为什么我外婆怎么厉害呢? 小学纪事系列 小学纪事(4)古装少女笑而不答,妈妈受惊一病不起 小学纪事(3)新娘坐轿有绝招,不怕轿夫穷折腾 小学纪事(2)不用看书做作业,半读半农真逍遥 小学纪事(1)步行一万七千里,赤脚学童进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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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舟舟
woodenson 2009-3-28 13:58
舟舟知道给妈妈吃的了,还是专属的哦!姥姥拿了块饼干给他,他捏着就往嘴里塞,邻居姚婆婆说:来,舟舟给我吃吃!结果舟舟举起饼干就咂过去,表示抗议,姥姥在一旁说:来,给阿婆吃吃!结果,舟舟拿着饼干在外婆嘴边晃来晃去就是不塞进外婆的嘴里。我在另一边,赶忙也说:来,给妈妈吃吃!结果,小家伙微笑着一下就塞进了我的嘴里。好甜好甜的饼干,一直甜到了心里。接下来,为了检验宝宝的特殊举动,我们又反复的试验了很多次,最后一块完整的饼干都被舟妈吃掉了,可直到吃完,小家伙都无怨无悔,始终表现出我愿意,我舍得的姿态!真是幸福死我了,我紧紧的把他搂在了胸前,不停地亲 舟舟超级喜欢玩扔东西、捡东西的游戏,扔了再捡,捡了再扔,反反复复地,把我们的腰都累得直不起身了;喜欢开抽屉、开厨门、开水龙头玩;喜欢粘着人,寸步不离;喜欢自残,不是撞头就是抓脸;喜欢音乐,拿着带音乐的手机在眼前有节奏的晃来晃去,用舟爸说的在环绕立体声呢;喜欢看电视广告,不会以后也是个电视迷吧 呵呵,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过实在是太可爱了 ! 转自舟妈 娜边美景 发表于2009年03月27日 20:07 阅读( 4 ) 评论( 1 ) http://user.qzone.qq.com/26500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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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素描】:外婆
luohuiqian 2008-11-25 23:13
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最疼我的人,我想那就是我的外婆。 我生命里拥有外婆的日子大概只有短短的十四个春秋,在这近五千个日日夜夜里,我和外婆在一起的时光加在一起也不到半年。可外婆在我生命历程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用我高中时代的一篇文章的话来说:她是我心中的月亮,指引了我的人生之路。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外婆,她的长相很普通,和故乡里任何一个普通的老太太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外婆的身躯和她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一样又瘦又小,还有干燥的皮肤,这点一直遗传到了我的身上。 外婆疼我,大概是因为我是四个表兄弟里最小的吧。我的两个表兄和我同龄却比我大三个月左右,他们是双胞胎,不幸的是哥哥天生得了癫痫,这种在以前无法治愈的病一直折磨着他痛苦的人生,至今他也算是勉强读了小学二年级,而弟弟和我一样,努力地学习成了研究生。我的哥哥比我们都年长一岁,他是老大,所以自然就得不到长辈的疼爱,因为老大就意味这要早自立,不能依赖长辈。我十分幸运地成为了最小的孙儿,奶奶在我来到之前就撒手归西了,我惟一的祖母就是我的外婆,虽然还要加个外字。 我是外婆的宠孙子,外婆对谁都这么说。因为我乖的原因吧,我常这么不由自主地想。 外婆是宠我的,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搂着我,生怕别人伤害到我似的。母亲有时看到我闲着想让我帮着干点轻活,就是扫地洗菜之类的,外婆也会护着我说:孩子还小着呢,别累坏了!于是我就撒娇往外婆怀里一靠,继续享受故乡冬日里温暖和煦的阳光了。 外婆很喜欢我,她每次来我家的时候总能带一些好吃的,而第一个吃到的就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是葡萄,那个时候很少人家里有葡萄,外公家却有个院子,里面栽了不少葡萄。每次到外公家,我第一关心的就是葡萄长出来没有,熟了没有。这时外婆总是拉这我的小手到后院去,如果葡萄没熟她就会给我其他好吃的并告诉我秋天时候再来,于是我每个秋天都要闹着父亲带我去外公家,期待着外婆从树上摘下又香又甜的葡萄给我吃。 外公家在我们邻乡,要走很远的路。父亲骑车带着我们兄弟俩,母亲则走路,一路上很辛苦。外公的家是个大宅子,至少在解放前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地主了,后来父亲告诉我他们家是富农而已。外公的父亲我是见过的,我称他为大公,我看见的他已经是常年卧在病榻上了,毫无地主或者富农的风度。听父亲说大公有九个儿子,我的外公是老大。大公病危那一年,作为长子的外公从他远在吉安那边的医院回来了,仔细地照顾着他。而我,则被母亲带到了外公家。那时我在外公老家待最长时间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次外婆却因为生病而待在她在吉安地区的新家没有回来,我期待着的外婆的疼爱在那次没有了。虽然院子里甜美的葡萄还在向我招手,可我心里始终提不起高兴的劲儿来。一日午睡后醒来,一个外公的兄弟的孙子十分不礼貌地闯进了我的房间,更让我害怕的是他居然扛着一根长长的晾衣杆。这根竹竿可非同寻常,长长的头上有些留着的枝桠,又尖又细,很是吓人。这孩子虽然比我还小,可胆子和力气却大的很,他挥舞着竹竿赶着我这个陌生人,我很害怕,在床上跳来跳去地躲闪,大声呼唤着外婆。可一段时间后我意识到外婆不可能来到了,我顿时吓的哇哇大哭起来。那是无助的眼泪,我毫无还手之力同时也毫无帮助可寻,于是那小孩更加放肆了起来,而我的哭声只能是越来越大。终于,母亲过来了,她狠狠地训了那小孩一顿。母亲的堂姐也来了,她抱着我,帮我抹去眼泪。这位母亲的堂姐,也嫁在我们村,母亲对我说我该称呼她为:远方的婶婶。远方的婶婶好不容易把我哄好了,我不再哭泣却十分质疑地问她:是不是我再也见不到外婆了?远方的婶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她也无法知道答案。远方的外婆正在忍受着病痛的煎熬,而外公又不得不在老家照看大公。最后,年事已高的大公还是寿终正寝了,外公办完丧事就回到了吉安那边的新家。从此,外公的老家就荒废了。外公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搬了出去,一座大宅子渐渐变得荒芜。几年后父亲曾去过一次,他说房子已经破败不堪,院墙也倒了,我听到这些顿时充满了忧伤。然而,父亲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葡萄树还在。他递给我一根树枝说:你把它栽在土里,等到了春天,我们家也能长出葡萄树了。于是我家从那时起就有了第一棵葡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秋天里葡萄结的果实总是又小又酸不好吃,我对葡萄便逐渐失去了兴趣。后来我仔细想想才明白,外婆给我吃的葡萄都是仔细挑选的熟透了的,当然是又大又甜了,加上以前很难得吃到葡萄和外婆温柔慈爱的目光,所以才会感到特别好吃。至今我的家里还有三棵葡萄树,虽然那已经不是外公家里带来的那棵了,但现在的葡萄确实是又大又甜又好吃。有时吃到母亲留着等我回去吃的葡萄时,我就想到外婆,想到她在天堂是否依然有葡萄吃,又是否还舍不得吃那些又大又黑的熟葡萄呢? 我问远方的婶婶那个问题后来有了答案,外婆舍不得撇下我们,在不久后两年,我终于见到了她。 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外婆再次病危。每到年初的时候,她总是这样,身体变得很差。外公后来也一样,每到仲夏就要犯病一次,虽然我一直很佩服外公强健的身体,但有时衰老是无法抗拒的。外婆就在衰老面前被病魔击倒了,她得的什么病,我记不清了,但糖尿病是主要的,也是致命的。我这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糖尿病折磨的骨瘦如材了。我第一次见到大腿只有我胳膊粗的妈妈!母亲说,我看到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外公每天耐心地照顾着外婆,给她喂粥,给她洗澡,给她换洗床单。即使如此,常年躺在床上也使得外婆背上因为尿湿的床单而长了疮,外公就不断给她翻身,但每翻一次,她都要呻吟半天。我走到外婆的床边唤着她,外公扶起她,外婆的枯燥的双手在半空中乱摸,想摸到我的脸。外公告诉我,严重的糖尿病已经使外婆眼睛差不多失明了。我努力不让自己流泪,不能让外婆摸到她小外孙哭泣的面庞。外婆反复叮咛了我一句话:要听话,要好好学习! 两后的中秋节前几天,父母再一次去看了外婆。这一次,外婆还是挺住了。她跟外公还有舅舅表兄们一起过完了最后一个团圆的中秋节。而我,和我的哥哥,因为要上课而只好留在了空荡荡的家里,我们在邻居家里渡过了这个节日。也从那次中秋节开始,我们一家四口再也没有过过团圆的中秋节。因为这次中秋节之后几个月,春节到了,这一年的初春十分寒冷,新年的喜庆没有留住外婆,被无情的病魔折磨了几十年的外婆还是离我们去了。 那是大年初八的夜晚,父亲接到了加急电报,外公在我们家还没电话的情况下用最快的方式通知了外婆去世的噩耗。深夜里母亲匆匆收拾了行李,和熟睡中的我们告了别就出了家门。我朦胧中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但我没有在意。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我看到了桌上的字条,于是明白了一切。母亲让我们兄弟俩待在家里,因为马上开学了不能耽误,一些日常家务也需要我来做。我知道母亲不忍心让我看到外婆去世的模样,就像我不想看到爷爷去世的模样一样,这将会是对年幼的心灵巨大的打击。母亲的做法是对的,但我无法忍住内心的悲伤,我披上外衣独自到了院子里,那时外婆搂着我晒太阳的地方,银色的月光洒落下来,在寒冷的深夜里,更加显得苍白和冷寂。我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怕吵醒睡梦中的哥哥,但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这么哭了好久好久,后来累了就回去躺下了。后来的几天,我一边忙着家务和学校开学的事情,一边期待着父母的回来。 四五天后,父母回来了。他们跟我讲述了外婆丧事的一切。母亲说,外婆已经骨瘦如柴了,按照当地的风俗,人们在棺材里填满了石灰,艰难地把棺材送到了高山上的墓地。她总算安息了。 后来外公在信里告诉我,外婆临终前嘱咐了我一句话:好好读书!这是外婆对我的遗言,也是她对我一直的期望。后来我努力,我尽我最大的努力,我做到了。读书道路上无数艰难坎坷,我没有惧怕。感谢外婆,没有她的叮嘱,我不会走到今天。 一直到我大一的时候,我决定该去看看外公了。于是凭着自己在小学四年级的记忆,不管自己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之后的第一次回家,我绕道一个陌生的地方宜春,从那里坐上了陌生的班车转过一道道山梁和悬崖,来到了久违的外公家。外公的身体大不如前,我耐心地陪着他过完了年。我心里一直在盼望着天晴,因为只有天晴路好走才能上山,只有爬上山顶才能到达外婆的墓地,给她老人家烧上迟到的一炷香。可故乡的天气就是这样,下起雨很难等到天晴的时候,我等到了年初四都没有等来,只好遗憾地回家了。 之后,大三那年,我再一次绕道吉安回了外公家。这一次是趁着天晴赶过去的,在外公家只有匆匆的三天,但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我跪在外婆的坟前,伴着香烛纸钱向她道了歉,原谅不孝的外孙未能及时来看她,我也向外婆汇报了自己学习的成就,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会很欣慰的。 愿外婆安息! 更多相关博文请访问 【 若水阁 】(参赛科学博客) , 欢迎 投票 支持我的博客! http://www.penrose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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