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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李泽厚
热度 2 liyou1983 2017-8-21 21:10
近年来,人们慨叹科学技术领域尚有进步,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大师难出,而著名学者如汤一介、庞朴、陈桥驿、于光远、朱维铮、邓正来、来新夏、俞吾金、高华、陆谷孙、傅璇琮、周有光、王富仁等人大多在去世之际才偶一见报。 2000 年冬天,传说李泽厚应邀在南方某大学附近的民营书店作客,老板遂在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学生看到后奔走相告:李泽楷要来了!易中天 2005 年《盘点李泽厚》也讲过类似的段子,“其实就连我们这些人,现在也不读李泽厚了!” 李泽楷,香港首富李嘉诚之子,所谓的高富帅、小超人,一如当今的王思聪,难怪如今的年轻人兴高采烈了。李泽厚?却不是哪个大公司的资本家或企业家,与李嘉诚更没有一丝关系,只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八旬老翁,人文社会科学领域难得活着的大家。 不论这一传说可否查证,尽管改良不是投降,启蒙远未完成,但进入 1990 年代,思想家淡出,学问家凸显,社会文化确是趋于世俗浅白。如果以知识为上,博雅为高,钱钟书、张岱年就是大师。如果在市场之光的普照下,不仅理论灰白,思想失色,无用之有用的学问更无营销之地,硬道理只能是增长至上、财富为王,上位特出的只能是李嘉诚、王健林或李彦宏、马云,连任正非、董明珠都要避退三舍了。 前年,传说李嘉诚跑路;去年,希捷、三星、甲骨文、肯德基纷纷撤资退股;今年,王健林也大规模海外投资,王思聪又换了新女友,年轻人又加了新偶像吧?不论如何,出场、网红的肯定不会是狷介老朽的李泽厚!尽管他的两篇论文 60 年前就得了 1000 元稿费,尽管 40 年来他的书大多畅销,屡屡被盗,收入已超百万,但这点钱应当不够他现在居住的翠花胡同附近一套小房的首付吧? 但时间如果倒流,历史如果重演,说李泽厚是大陆 80 年代最大的学术超男,却也差可比拟。而更老旧的称呼,则是 80 年代的学界领袖和精神启蒙者,与方励之、温元凯、金观涛被戏称为四大青年导师。 二 李泽厚,湖南长沙宁乡人, 1930 年 6 月生于汉口。初中时,李泽厚酷爱鲁迅和冰心,正如他在 1982 年《走我自己的路》中所说,“鲁迅叫我冷静地、批判地、愤怒地对待世界,冰心以纯真的爱和童心的美给我以慰藉与温暖。” 1945 秋,初中毕业,考上了湖南最好的省立一中。因为没钱入学,只好进了免费的省立第一师范, 1950 年考入北京大学。 1954 年大学毕业后,李泽厚分配到了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也就是后来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单位政治气氛浓厚,但李泽厚是个异数,不按领导的指示写作,为此被开了好几次批判会。不过,苦读深思的李泽厚很快在学术上崭露头角。在 1956 年的美学争论中, 26 岁的他在《哲学研究》上发表《论美感、美和艺术》,提出美是“客观性和社会性的统一”,批评了当时鼎鼎大名的美学家朱光潜和蔡仪的观点。又在《历史研究》上发表了《论孙中山的民生主义思想》。 反右运动开始,李泽厚去敦煌考察壁画,没有出洞鸣放,漏网未成“右派”。文革中,虽然下放太行山,在五七干校劳动,但他不介入任何争论,在有的同事忙着做家具的时候,用红宝书掩盖着康德著作,沉入了阅读和思考。。 “四人帮”倒台后,思想混乱,百废待兴,兼有才学、胆识的李泽厚深思熟虑,厚积勃发,横空出世的作品,从哲学、美学到思想史,从思想、方法到语言,敏锐,特异,美观,新鲜,其来有自,其去有归,一鸣惊人,得其所哉。他的《中国近代思想史论》( 1979 年)、《批判哲学的批判》( 1979 年)、《美的历程》( 1981 年)、《中国古代思想史论》( 1985 年)、《中国现代思想史论》( 1987 年)、《美学四讲》( 1989 年)等都一时纸贵。文物出版社 1981 年出版《美的历程》,风靡全国, 10 年中印刷了 8 次,至今还有其他出版社出版。一个并不夸张的说法, 80 年代每个大学生宿舍中都能找到李泽厚的书。 那时,连远在江苏某市读中专的同学,也要求我帮他买李泽厚的各种著作。曾经跑了几家书店,除了一本,其他的都付诸阙如。不过, 80 年代,他的书只是翻翻,只买过黑龙江教育出版社推出的《开放丛书·中青年学者文集》中的《李泽厚集》,到手后也就放在书架上了。前些天,才从书店打折买了修订插图版的《美的历程》。 三 美学或艺术理论在全世界从来都不是显学,在近现代中国却红火了多次,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宗白华、蔡仪、吕荧、高尔泰、李泽厚、蒋孔阳、刘再复、刘波等人都曾引人瞩目,而李泽厚无疑又是 80 年代美学热的代表人物。什么是美?显然,美不单是脱离人的感受的冷冰冰的自然或器物,也不单是缺乏客观要素的人的主观评价。李泽厚通过对康德哲学的批判性研究,巧妙地提出了主体性实践哲学的观点,人的实践、历史改变、积淀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或结构,自然人化了,人的目的对象化了,强调了人的主体地位和自觉、自为作用,人在实践中的主体性和人的实践的物质性。因此,作为历史主体的行动着的人,就成为了哲学关注的焦点。而且,美的、艺术的诞生、演化过程也就是人类的文化与文明的历史过程,是人创造文明、丰富自身的实践过程,美是客观性和社会性的统一。他甚至乐观地预言,审美的结构是社会历史的不断积淀,其具体表现形式将来可用某种数学方程式和数学结构作出精确的表述。 李泽厚看来,实践中的人尽管有个体与整体之分,无数个体偶然性的奋力追求构成了历史和必然性,但具有决定意义的并不是个体、个人,而是作为总体的人,是人类。然而,个体与整体,到底哪个是解释人类实践的基本角度,如何构建个体与整体之间的关系,如何理解客观与主观、自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如何调和理性主义与人文主义之间的关系,如何调和科学进步、民主政治、权力国家与人类自由之间的紧张乃至冲突?李泽厚为此强调了实践和人的主体性,后来又提出调和了目的与工具、道德与本能的情本体的观点,调和了种种相关或对立的观念,但好像并没有树立彻底的个体主义、公民权利的价值观和方法论。 其实,人是社会实践的主体和目的,不是对象和工具,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应当是个人发展的亦即社会实践的目标!李泽厚仍然坚信科学认知与人类自由之间并不矛盾,科学认知是人类自由的一种表达;人类自由的前提是在主体和客体、感情与理性之间建立一种创造性的关系,既尊重人类群体创造性改造环境的能力,也承认自然界对人类改造的抵抗。李泽厚还强调,中国学者必须通过考察自己的传统资源而形成中国的远景。 把马克思主义正本清源为主体性的实践哲学,李泽厚的思想现在只是常识,不足为奇。而且,也许还不如顾准的深刻,钱钟书的渊博,李慎之的激烈,但对于长期禁锢于斯大林的教条主义,茫然失措于国外的实证主义的当时中国思想界,李泽厚无疑注入了一股奇异的新流和生机。他对于中国传统的实用理性、乐感文化、天人合一的总结,关于毛思想中的唯心主义、民粹主义、空想主义的分析,以及对民主与科学精神、启蒙与救亡关系的剖析,在美学、文学、文化的讨论上都曾精巧新异,振聋发聩。 李泽厚的客厅墙上,挂着冯友兰先生 91 岁那年书写的对联:“西学为体,中学为用;刚日读史,柔日读经。”关于新旧、中西,既反对中体西用的保守,也反对全盘西化的激烈,而从体之本质、原则和用之功能、应用的角度,解释现代化与传统、西方理念与中国实践的关系问题,坚持西体中用、理性感性的调和,这应当是饱经忧患的两位知识分子的共同心声。 四 2009 年,美国哲学家 ConstantinV. Boundas 主编、哥伦比亚大学出版《哥伦比亚二十世纪哲学指南》,安乐哲( Roger T.Ames )在中国哲学章节只收入熊十力、梁漱溟、冯友兰、钱穆、徐复观、牟宗三、唐君毅等新儒家和毛、李泽厚等马克思主义改革者九位哲学家。 2010 年,美国诺顿出版公司第二版《诺顿理论和批评选集》,也增加了李泽厚等四位非西方学者著作。 李泽厚是毛的小老乡,生平和性格也有几分相似:年轻时都爱读书,爱思考,都出身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抗战胜利后的第一师范,仍然很有名也很保守。李泽厚思想左倾,只好每星期天去城里的书店,站一整天看书,如斯诺的《西行漫记》,马克思的著作。毕业时,他的留言是:“不是血淋淋的斗争,就是死亡。敬录 KM 语赠别本班同学。” KM 就是 Karl Marx 。后来,他们又都与北京大学和中国哲学关系密切:毛去了北京大学,但无暇研读哲学,只在图书馆兼职,为教授和学生服务。李泽厚 1950 年考入北京大学,在哲学系读书,以哲学为生。 而且,他们的内心历程也颇为类似:一个曾经粪土当年万户侯,要超越秦皇汉武,成为千古一人,伟大救星;一个认为中国的思想就是老、孔、孟、荀、庄、韩,以及惠能、朱熹、王阳明、康有为而已。至于韩愈、梁启超、章太炎、陈独秀,都不行。言外之意,当代帝师、大家,舍我其谁? 一位前同事曾描述李泽厚 80 年代的风光:只要他在哲学所上班,那天办公室就塞满了全国各地来拜访他的人群。中午去食堂吃饭,他后面跟着一二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李泽厚没有任何行政职位,仅靠自己的思想、著作而引导潮流,影响社会,所有的书都有盗版,土生土长的学术明星。 不同的是,毛行胜于知,改天换地,似乎是一位崇仰道德和国家力量的社会主义者,而李泽厚主体意识,关心政治,心雄万夫,却很少参与政治,有人称之自由主义者。 1986 年,盛名之下的李泽厚研究员居然分到了一套副院长级别的一百平方米的住房; 1988 年,李泽厚被又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当年竟发了一次出格的言:新中国过早抛弃新民主主义理论是一大损失。 五 进入 90 年代,李泽厚循环而动,新瓶旧酒,屡遭批判,两面受敌,批判文章据说有 200 多篇:正统的左派批判他崇尚个体、贬低总体,是存在主义;激进的青年批判他崇尚总体、贬低个体,是固守传统。 1992 年 1 月,李泽厚在批判声中出国,赴美国科罗拉多学院任教,给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讲孔子和康梁。而国内给他留了第九届全国政协( 1993~1998 )委员的席位,他每年秋天也常回北京住上一阵。 朋友说,李泽厚走路顾盼自雄。他说,没有,我是踽踽独行。确实,李泽厚熟人很多,朋友也有,但他似乎很疏离,忧郁,孤独。朋友还说,他是湖南骡子。也许,因为孤独,倔强,他我行我素,勇往直前,想的更深,走的更远。李泽却说,最怀念的是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做研究员的日子。不怎么去上班,大多时间呆在家里,看书,写文章。 这些年,李泽厚虽然孤独,但不甘寂寞,不仅重版旧作,也出新书,如《世纪新梦》、《论语今读》、《历史本体论 • 己卯五说》(增订)、《告别革命》(增补)、《中国哲学如何登场》,内中多是中西融合、内圣外王之常谈,锐气和新意似乎渐少。当年如饥似渴的读者,如今也就不必抢购、拜读了,更罔论改革开放、网络快消时代的新人。 然而,李泽厚过去毕竟认真阅读,独立思考,大胆写作,文章还风行一时,惠及诸生,如此已是相当精彩的人生了。李泽厚至今还一如既往地坚持:经济发展,个人自由,社会正义,政治民主,这是中国进步的四个层面和正当顺序。或许,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水上波,人生只是而已。
个人分类: 东西南北|225 次阅读|4 个评论
当我们谈论乡村时,我们在谈什么——黄灯老师文章随感
热度 21 shenlan6414 2016-2-1 21:25
上周五在微信上看到黄老师的这篇文章,读完心情很沮丧。不仅是为作者所描述的家庭境遇感到悲从心来,更是因为这半年做乡村发展项目所累积的困惑。这几天,不论是在网上(豆瓣、微博)还是在线下都在和亲友讨论相关话题。正是这些讨论促发了我写下这些随感。 黄老师的这篇文章引发了很多共鸣,也引来了不少争议。有对于所呈现家庭的同情,对于乡村发展的忧虑,对于城乡二元结构的控诉,对于留守儿童的关注,也有对于文章个案代表性的质疑,对于黄老师文章立场的追问等等。 共鸣与争议虽然是截然不同的阅读效果,但我觉得这篇文章的效果也就达到了,那就是对中国乡村问题的关注,或者说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这一群体的关注。因为知识、话语的限制,底层的声音也只能通过他者代为言说的方式才有可能被呈现在公众面前,尽管可能偏狭。以我所在的教育学科为例:长期关注乡村教育的研究者比例,对于乡村教育真实问题的把握程度,研究成果对于现实问题的回应程度都颇为让人汗颜。而我读书所在的学校甚至因一些莫名的原因撤销了原本设立的农村教育方向的博士点。 对于这篇文章所引发的思考,我觉得作者通过隐含温情的个案描述表达了对于城乡二元结构下乡村未来的思索,也表达了对于国家制度所造成的社会问题的追问。不论是留守儿童、农二代生活方式、老人自杀,还是代际贫困、土地问题,都必须置于国家制度的社会后果之下加以思考。比如对于城市里的底层群体,即便不讨论农民工,也有很多弱势群体。不论是下岗失业家庭还是因病返贫的家庭,由于缺乏制度的保障和公平对待,城市中也不断有人走向底层。毕竟社会流动不是单向的,有人向上流动自然有人向下流动。 记得去年知乎曾有一篇文章叫“ 中国真的有很多穷人吗 ”的文章。作者夫妻是大学教师,双方父母都是国企员工,但在接连而至的重病面前,他们与底层家庭抵御风险的能力是没有本质区别的。这个或许有人会问,他们都是有医保的,所以就不是制度问题。可如果对这个问题有关注的话就会发现,即使在体制内,也分为三六九等: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不一样,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不一样,甚至国企与国企也不一样。据我有限了解,在医疗方面,大部分单位是按比例报销,有些单位是全额报销,而有些单位或者个人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式的报销。住房方面同样如此,大部分单位是按 1:1 缴纳公积金,某些单位是两份都由单位缴纳,而某些单位仍是福利分房。说到底,我们仍处在一个等级社会,而制度将这种等级或明或隐地固化了。所以我更愿意从制度正义的角度来思考乡村问题。正是不正义的社会制度使得大多数人缺乏抵御正常社会风险的能力。 回到乡村的问题,建国以来的城乡二元结构(户籍制度、粮食统购统销)、人民公社制度、土地财政制度等使得城市和乡村的差距越来越大,并几乎使乡村丧失了在这场以市场化包装下“自由”竞争的能力。(具体的阐述可以参考浙江大学毛丹老师的分析)在我看来,这也是黄老师在文末表现出悲观情绪的根源所在。也正是因为一些人对这六十多年城乡分隔和断裂的无视让我觉得失望。比如有网友评论说黄老师是“为了写惨而写惨”,“他们眼中惨才是真实的中国”,“如今农村生活并不差”,“制度有制度的问题,不能反省自身的家庭,问题更严重”。这与几年前北京人和京外人关于高考公平问题的争论如出一辙。 从直观上讲,一些人会说,近十年来,政府的政策已经调整,中央通过财政转移支付开始城市反哺农村:取消农业税、新农村合作医疗等政策使得农村和城市在制度上的差异缩小,甚至占有一定优势(比如有言论说农民工起码失业了还可以回家种地,城市人失业了什么都没有)。且不说建国初至改革开放前国家通过城乡二元结构和人民公社,从乡村征收粮食多拿了一千亿;改革开放后以沿海为代表的城市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从农村获得了 2 亿农民工的廉价劳动力,单单是新世纪以来的土地财政导致的从乡村剥夺最后生存保障——土地这一事实,就可以看出在城市大跃进的过程中,乡村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看看河南平坟事件就知道为什么说抢土地了:为保障农业耕地,国家规定地方政府每开垦同等面积的乡村土地就可以拿到同等数额的房地产开发土地指标)。当然,在各种征地过程中,乡村有人受益,道理就像城市房地产商品化有人受益一样。 前些年我一直以为,随着经济的发展,乡村也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分享一些好处。我甚至认为我这种所谓读了点书的人与我在乡村靠打工为生的堂弟的生活境况相比,并不见得就好一些。他们只要有活干,就能衣食无忧,对于城里人担忧的房奴问题、择校问题,他们并不用费心。这两年,我逐渐认识到,我错了。就像去年最火的皮科蒂的那本《二十一世纪资本论》所言,贫富差距并非是库兹涅兹曲线所描绘的那样会随着经济发展逐渐缩小。皮科蒂认为是一个 U 形曲线,放在更长的时段看,在初期减少之后,会逐渐扩大。乡村在获得经济发展成果,基本解决生存问题之后,却看不到未来发展的出路,并有可能走向倒退。而这个倒退的关键就在于教育,现在的乡村教育丧失了社会流动的功能。 这两年回家和堂弟等人聊天,他们最关注的问题就是小孩的教育问题。我幼时读书的乡镇初中因为上世纪末的乡镇合并而逐渐走向衰落。我们 2000 年一起毕业的那个班级后来读大学的就有三分之一,其中 211 学校的有八九人,不乏清华、吉林大学、武汉大学这样的名校,至今拿到博士学位的也有好几人。而如今,学校因生源、师资等原因只能勉强支撑。有打算让孩子升学的家长已经不愿再送到那里读书。问题在于,由于户籍限制,除小部分通过在城市购房、托关系解决入学问题的之外,其他人也只能接受现实。 在城乡二元结构下,由于乡村各种资源的匮乏【指多数情况,个别如政治资源(如北京的郊区、各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经济资源(靠近经济中心,如长三角、珠三角)、自然资源(各类矿产物产等、自然风光)】,教育作为底层民众社会流动最重要途径的功能日益降低。而如果不能通过教育解决向上流动问题,乡村社会就无法解决代际流动问题。如古德曼认为当前中国社会的代际继承率达到 83% ,李中清等人《无声的革命》对于苏州大学和北大的学生来源地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 尽管这些年教育经费投入增加,但无法吸引和留住优秀师资使得教育质量提升成为不可能。问题在于,我们有什么理由要求优秀的教师留在衰败的乡村?而没有优秀的教师,乡村的学生又如何能与城市的学生竞争?因而,问题又从教育问题回到社会制度问题。如何统筹城乡发展,缩小城乡差距是未来乡村的出路所在。然而,可能的路径却看不到希望。东北师大的邬志辉老师认为只要政府放开土地流转,资本就会进入乡村,通过发展现代农业,缩小城乡差距,从而吸引和留住乡村教师,恢复乡村教育的社会流动功能。且不说土地流转可能产生的风险,是否每个地方都可能发展现代农业,农业观光旅游?当地农民是否可以分享资本发展的成果?这些问题在已经尝试的地方都警示我们,如果乡村,尤其是农民在这些政策的制定和执行过程中没有充分的话语权,没有有效的利益表达和保障机制,最终福兮祸兮,只能待时间来检验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虽然我是在说社会不平等问题,但并不是评判社会不平等的罪与罚。社会不平等是一个社会事实,而不同的个人、组织,尤其是国家如何对待社会不平等就是正义问题。当然,对于正义这一价值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立场和选择,但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平等而理性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最终达成的不论是共识也好,妥协也罢,我想结局都会比现在的局面要好的多。好吧,这算是我个人的信念问题。 写到这里,梁漱溟先生的话在脑中盘旋:这个世界会好吗? (如前声明,纯属个人随感。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文末附上黄灯老师的原文链接 一个农村儿媳眼中的乡村图景 http://www.21ccom.net/html/2016/gqmq_0129/130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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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热度 11 jiangjinsong 2012-4-22 15:11
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老蒋动保每日谈#20120424: 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 读《素食革命》 蒋劲松 科学时报, 2006-12-21 , B3 《素食革命》一书的作者乔尔乔 · 契尔凯蒂博士,既是作家和瑜伽修炼者,又是意大利家喻户晓的广播电视制作人,还是素食主义者国际联盟的创始人和主席。他领导这一非营利的慈善组织,推广素食主义,并致力于为全世界贫民募集食品。本书援引了大量权威论据,宣传素食理念,介绍全球身体力行素食实践的各界名流,以及最具影响的各种素食组织,并搜集了这些名流与组织食用和推荐的大量素食食谱。本书选材精当,编排巧妙,堪称畅销全球的素食经典。 提起 “ 革命 ” ,现在大家好像早已麻木了。激情燃烧的岁月早已成为模糊的回忆。革命已经成了缺乏想象力的商品广告的陈词滥调。舞台上的切 · 格瓦拉虽然还能让愤青们热血沸腾,然而文学化的激情,大抵总是在日复一日的现实生活中消磨殆尽。在乌托邦的狂热早已沦为笑料的今天,革命是否可能?素食与革命相连,更是可疑! 但是,永远不要低估革命者的豪情壮志,谁说 “ 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 ?没错,俗话常说 “ 我可不是吃素的 ” ,以此来说明自己不可小视,其预设的前提就是吃素者是软弱无力、懦弱无能的。要是接受这样的预设,那么 “ 素食革命 ” 这个词组就显得特别荒诞可笑、自相矛盾。可是,现代医学和营养学的最新成就早以确凿的证据表明:素食更有营养,更有利健康。许多体育明星都是素食者,如奥运会百米冠军飞人卡尔 · 刘易斯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今后我们再要称赞某人孔武有力,令人生畏,就应该说 “ 谁说他不是吃素的? ” 在这层意义上,我们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 “ 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 “ 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 在今天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看似与世无争、怯弱无能的素食者正在掀起一种极其深刻的伟大革命。素食正在从少数另类、前卫的亚文化逐步走向主流文化。这一转变过程,并非仅仅是时尚潮流的变迁。素食文化和社会当代许多进步潮流相互呼应,正在推动社会文化发生一系列的深刻改变。例如,素食运动有利于动物保护、环境保护、女性解放,社会公平、心灵健康等等。 素食有利于动物保护。肉食是今天造成制度性屠戮大量动物、经济动物在农场饲养中遭受折磨的根本原因。普遍素食将会轻而易举地消除掉最为严重、最为普遍的残害动物行为,对于保护动物权利和保障动物福利具有决定性的贡献。 素食有利于环境保护。肉食给环境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同样的土地种植谷物,比饲养动物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将粮食作为饲料转化成肉食,可以满足营养需要的人口,只有粮食直接养活的人口的 1/12 。更不用说,现代的大规模工厂化动物饲养过程中造成的严重水资源浪费和水污染,以及大量饲养奶牛所造成的温室气体排放等等。 素食有利于女性解放。女性主义者早已指出,在人对动物压迫与男权社会中男性对女性的压迫之间,二者存在同样的逻辑,并且互相支持。肉食作为人对动物压迫的制度性实践,加强了男性对女性的压迫。素食作为生活方式,重新界定人与动物的关系,将平等、关爱、权利的理念更进一步地拓展其适用范围,有利于人类消除包括男权在內的其他压迫形式。 素食有利于社会公平。今天在全球范围内,仍然有许多弱势群体遭受饥饿和营养不良的折磨。而与此同时,在发达地区与富裕阶层中却普遍处于营养过剩的状态。由于蛋白质、脂肪等其他营养物质摄取过量,导致大量所谓富贵病,如癌症、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老年痴呆症的流行。而治疗这些疾病,又要再消耗大量的医疗资源,本来这些资源是可以用于最弱势群体的疾病预防和治疗的。 素食有利于心灵健康。素食使得人类与自然、人类与动物之间可以维持一种平和、友善的关系,这对于人类的心灵健康非常有益。在古代,当环境压力并不明显,女性主义和社会平等的思想尚未流行时,素食提倡者如毕达哥拉斯等的理由,除了对于动物的慈悲之外,主要是身心健康,尤其是心灵的健康。无怪乎,瑜伽修炼者以及许多宗教人士都积极支持素食。 素食当然不是包治百病的万灵丹,动物保护、环境保护、女性解放、社会公平、心灵健康等等都需要肉食者的共同参与。但是,我们可以有根据地说,这些伟大事业的逻辑是和素食运动完全一致的,这些事业的彻底推进都会支持和拥护素食运动的宗旨的。 这场革命既是深刻的,因为它要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改变我们与动物、自然的关系,改变我们的价值观;同时也是和平的,和过去政治上的暴力革命不同,它不相信权力和强制,它信奉的是理性、耐心、说服。它不把任何人视为敌人,反而看作是需要更密切沟通的同伴。这看起来非常迂腐、不切实际、非常懦弱,其实这是真正的洞明真相、智慧、勇敢,因为这场革命不是以暴易暴,不是简单争夺权力,而是彻底地颠覆我们以往的行为模式,甚至包括看似最激进的革命的模式在内,也要颠覆。这当然很难,是对革命者的毅力、决心和智慧的高度考验,但是我们不应该怀疑这场革命的前景。因为, “ 谁说革命者不是吃素的? ”
个人分类: 素食天地|4023 次阅读|59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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