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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度的夏天,在蓝色圣地亚哥
热度 12 远帆 2012-9-9 22:15
22度的夏天,在蓝色圣地亚哥
22 度的夏天,在蓝色圣地亚哥 我喜欢山野和旅行,尤其是游人少走的路。对不同人而言,旅行带来兴奋快乐的原因不同,但共同的一点,是脱离了日常生活的单调、压迫和烦闷。而要撇开走马观花的浏览,让每次都能走进唤起灵感的旅程,则需要更多的计划和学习,在平静的交流中用心体会。这次考完试,带上背包,来到加州南端的圣地亚哥,让我从那几个月的纷繁中走出来。蓝色圣地亚哥带给我的,是一次心灵的净化。 圣地亚哥傍晚的海滩。红色的天空预示着好天气,海员们次日出海一定心情舒畅。(翻拍的照片来自Bill Wechter拍摄的SAN DIEGO IMPRESSIONS摄影集。其余来自网络和自己拍摄的照片,仅供交流用途) 这次旅行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和必去的景观,只是每天下午结束医院的工作之后,搭着朋友们的便车去不同的地方,在加油站边上不起眼的墨西哥小餐厅享用 guacamole 味儿的海虾,下来走到天黑再开回家。我一直感激这次在 UCSD 安排的学习主要在病房和手术室,原因之一是这里有更多的住院医和医学生。年轻人兴趣相似更容易玩在一起,交流中也让我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多元文化。 下班后驱车来到 Mount Soledad 看晚霞中的大海,壮阔无私。这里是圣地亚哥的最高点,南边已能够望见墨西哥的土地。 在这样的旅程中,我们更难忘的可能是那些体味异域风情的过程,正如台湾大学吴宽墩医师在台湾著名的医学人文读物《永远的二号馆》所说:“不在乎是否方便、舒适、熟悉、饱足,而是一种于寻常生活和预期发生歧异的体验。在狭窄局促的座舱里,不会去想这时坐在家里舒适的沙发该有多好;在美术馆前排队等候的人群末,即使队伍很长也不会感到愤懑不乐;在异域,不会非要山珍海味才能对得起旅行中的一次餐饮,反而是简单的事物与不熟悉的味觉感受,才可能加深旅行的惊艳。” Scripps Institute 餐厅里能够看见蔚蓝的大海 凉爽的海风 来之前就听说圣地亚哥是美国最干净漂亮的城市,而他给我的见面礼是带着丝丝凉意的海风,让穿着短袖从北京中酷暑飞来的我打了个大喷嚏。 圣地亚哥是美国第八大城市,位于西海岸的最南端,毗邻墨西哥,纬度与上海相当。而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的夏天凉爽干燥,阳光灿烂海水湛蓝,与东岸完全不同。按照地理书上的划分,这里属于地中海气候,夏季副热带高压使空气沉降,故而晴朗居多。但是与南欧夏季的炎热不同,沿岸的加利福尼亚寒流给这里带来了凉爽的空气,夏天平均最高温不到 25 度,一年多数时间都可以穿 T 恤和单裤,足以让外地人羡慕不已。浅层的海水被盛行西风带走,又引得底层的冰冷海水上泛,带来的不仅是舒适,更是丰富的饵料。正是这样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这个城市的历史和未来。 从北向南沿岸的三个大城市分别是旧金山、洛杉矶,还有紧邻墨西哥边境的圣地亚哥。 这儿是从路边下 Lo Jolla Beach 的路口,盛夏的圣迭戈气候宜人,站在这里阵阵海风让人神清气爽。右边站着的就是我的室友 Dave , T 恤和刷手服是最舒服的着装。 吞拿造就的辉煌 圣地亚哥原住民是美洲印第安人,一些历史证据显示他们是跨越白令海峡迁徙而来的亚洲人后裔。从 16 世纪中叶开始,西班牙航海家 Cabrillo 卡布里罗, Vizcaino 维萨诺等来到这片新大陆,接着带来了西方宗教并设立教区,随后成为西班牙殖民地。在 1821 年这片美洲原住民的土地作为墨西哥的一部分从西班牙版图中独立出来,却又在 1846 年被开拓西部的美国军队占领。而西班牙人的长期影响还停留在这里的地名中,比如我这次居住的世界著名海滩 La Jolla Shore ( 读作 La ’Hoya) ,还有市中心的 San Te Fei 车站 ( 读作 San Ho’Sei ,即中文译名的“圣荷西” ) 。 圣地亚哥 Old Town 里还留有 16 世纪航海家卡布里罗留下的西班牙式建筑,被誉为“ The Birth Place of California ”。 西班牙风情的古典建筑 美国 1846 年占领加利福尼亚之前,这里居住着热情奔放的墨西哥人,他们的文化和传统节日也保留至今。 Solona Beach 这是我到 SD 的第一站,下了 Amtrak ,走出站台,被这样的景象惊呆了。 Balboa Park 里的白鹭 (egrets) ,是美洲常见的鸟类。 Balboa Park 。第一天到就来了这里,白天出来玩好像是倒时差最好的办法。 圣地亚哥郊区的天文观测站,里面就是世界著名的“哈雷”天文望远镜,左边的亮光是火星。 圣地亚哥夜景。 而圣地亚哥的近代史则是吞拿鱼和海员们造就的,从今年四月开始当地的各大展览中心和机场都在巡回进行关于捕鱼业发展的历史,很值得一看。最早期的捕鱼业是一份既不体面又不保险,却很自由的工作,一些被抓来开发西部的中国劳工脱离劳役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空间,许多人从中“发了大财”。可好景不长, 1882 年的排华法案使得这些华人劳工苦心打造的产业瞬间蒸发,许多人被遣返中国,他们废弃的船坞和产业被南部欧洲来的新移民接管,不得不让人感叹“国弱被人欺”。 从日本、意大利、葡萄牙等国来的新移民们也带来了更大更坚固的渔网,建立起通往内陆城市的铁路,还在 1909 年建成第一个吞拿鱼罐头厂方便贮存和运输,这一系列进步给圣地亚哥渔业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到了 20 世纪 40 年代,美国市场 95% 的吞拿鱼在圣地亚哥港集中,使这里成为名副其实的“吞拿之都”,捕鱼业也成为了城市的经济支柱。展览上对当时热火朝天的海港有着生动的描述: “男人们在船上连日出海,女人们则在工厂昼夜轮班。只要汽笛声一响,不论几点都站在流水线前,将新鲜的吞拿装入罐头。她们皮肤被磨得粗糙,但每装一个罐头得到 13 美分,那也是家庭的重要支柱。等男人们出海归来,她们也放下手中工作,过几天甜蜜幸福的家庭生活。” 港口分装吞拿鱼罐头的女工,是圣地亚哥曾今的标志 远洋渔船的模型 罐头的发明,让海鱼从圣地亚哥走向美国内陆和东部 远洋渔业也带来了航海事业的进步 早期的鱼钩 城市的转型 二战以后,这里的渔业资源因为过度捕捞而受到威胁,行业协会开始对竭泽而渔的捕捞方式进行限制,引起了这个古老行业的第一波衰退。而圣地亚哥这个天然深水良港注定不会走出历史舞台,相反,这里成为了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的母港,在二战和战后都发挥了重要军事作用,而其附属的船舶、航空等重工业又成为了新的经济增长点。 随着七十年代环保意识进一步加强,原来的大网捕鱼方式因为常常伤及濒危的海豚和海龟再次受到严格限制和管控,只剩下少数大渔船能够获得审批到政府允许的远洋安全区域进行捕捞。而我们现在看到海湾里停靠的白色帆船都只能进行“ Sport Fishing ”,钓得的鱼只能自用不能出售。蓝天白云海滩椰树,圣地亚哥纯净的大海已经成为了更宝贵的旅游资源,周边渔民也很快抓住潮流,让出海捕鱼在这个风光旖旎的城市变成了一种时尚和运动。 站在大桥上回望圣地亚哥港可爱的小帆船 站在 North Island 温暖的海滩上,可以远远望见天际线上两艘神秘的航空母舰若隐若现,呼啸着从低空划过的 F-14 Tom Cat 战斗机从不远处的海军航空兵基地起飞,那里,正是汤姆·克鲁斯拍摄电影《壮志凌云》 (Top Gun) 的 Miramar 基地。圣地亚哥目前是太平洋舰队的母港,世界最先进的“尼米兹”级核动力航空母舰“卡尔·文森”号、“罗纳德·里根”号, 5 艘最先进的“洛杉矶”级核潜艇,以及经常执行医疗救护任务而出镜的“ USNS Mercy ”号医疗船都停靠于此。就连我在医院工作,都能感受到海军的存在——还记得一个 20 出头的小伙子被警察架着来我们神经外科急诊,脸上给人打得鼻青脸肿外加黑眼圈怀疑颅底骨折,问病史才知道是个惯犯,偷到了海军身上结果反被队员们暴打了一顿再送警局,我暗自笑笑,这一点好像全世界都有:) 圣地亚哥是太平洋舰队旗舰“小鹰号”的母港 在大桥上行驶可以看见远方海军基地里的航空母舰和登陆舰队。 为了应对越战中出现的空中格斗,美国海军航空兵部队在圣地亚哥扩建立了米拉玛 (Miramar) 海军航空兵基地,并于 1969 年设立了 Top Gun 培训学校。这所军校在 1985 年汤姆·克鲁斯的电影《壮志凌云》中被人们永远铭记。 东太平洋美食—— The Fish Market 来到海港城市,就不能不在 San Diego Bay 品尝一下地方美食——海鲜。 San Diego Bay 有一个雄伟的地标,是二战后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核心:中途岛号。这艘航母是为了纪念二战太平洋战役中最惨烈的“中途岛海战”而命名,它曾拉开了越南战争的序幕,于九十年代参加伊拉克战争后不久退役,永久停留在圣地亚哥的海港边。而就在她的船舷边,有一家在圣地亚哥同样著名的餐厅—— The Fish Market 。这是一家非常传统的 70 年代老牌美国餐厅,就像它的名字那样热闹。由于这里不对旅行团开放,所以顾客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人与回头客,服务生也都是海员打扮,非常热情。自由旅行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真正深入到当地老百姓之间,体验纯正的异域风情。 San Diego Bay 的地标:中途岛号航空母舰。右手边的 Pier 上就是同样著名的 Fish Market. 餐厅以本地顾客为主,地位可能有点儿像老北京阜成门外的“护国寺小吃”,充满 70 年代美国西部风情和乡土气息,客人也熙熙攘攘排着队等座位。走得深了,你会发现揭开那些外表,世界各地的老百姓其实很相似。 店面里都是关于圣地亚哥渔业历史的照片,好像又听到水手们整齐的号角。 餐厅里墨西哥风味的海虾,是今天的开胃菜。 我点的是一份 Local California Cod 。鳕鱼本身肉质松滑,片片可分,入口即化,用上等酱料将皮烤脆,挤上柠檬汁,实在是我尝试过最美味的海鲜。 餐厅不仅有喧闹的大堂,也有僻静的海边小桌,可以望见港湾内闪光的风帆,是年轻人谈恋爱的好地方。 圣地亚哥会议中心 (Convention Center) 2009 年美国神经外科年会即在此召开 美丽的生活 圣地亚哥一直被誉为“ America’s Finest City ”,没有东部城市严重的历史包袱,人口和种族问题也非常和谐,城市干净整洁,海风椰树遍布,夜晚走在路上都与东部感觉完全不同。这里是美国生命科学和计算机科学的重镇, UCSD 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而年轻人们也造就了这个城市的生活方式,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 Vibrant ”。冲浪、登山、帆船、潜水和骑自行车都是最常见的运动。我则每个周末都和一起转临床的同学 Dave , Michael 一起去 La Jolla 海滩学冲浪:把冲浪板牢牢拴在脚上,脚不离地擦着沙滩走向深水,当海浪快要盖过头顶的时候反身一跃而上趴在冲浪板上,就能体会到那种急速飞驰在海面的感觉,当然,要经过无数次掉在海底才能够学会在海浪面前站立起来驾驭它。中国的海滩边很少有人做这样的极限运动,只有这次才真切体会到,与大海搏击是一项多么考验体能的运动,每次活动结束都全身酸痛得躺在沙滩上,也是别样的畅快。 圣地亚哥的 La Jolla 是世界顶级的冲浪胜地,每年有无数冲浪爱好者乘飞机来这里度假,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学学冲浪呢!别害怕,冲啊! 圣地亚哥 -Coronado 大桥 科学与创新 提到这么多海事活动,就不能不提一提圣地亚哥的海洋科学。距离 UCSD 校园不远的 La Jolla( 西班牙文,读作 La’Hoya) 是当地风光最美的地区,这次来学习,恰巧住在两位医学在这儿租的房子里,听说价格不菲。这里美丽的海滩上,有一座巨型的长廊一直延伸到大海深处,成为 La Jolla Shore 百年来的标志。那是世界最著名的海洋水文观测站 UCSD Scripps Institute of Oceanography 的检测台。这里的研究包括海洋生物,地质,生态,大气,物理,化学,以及各种交叉学科。 Scripps Institute 建立于 1903 年,一百年来对太平洋东岸的水文、地理进行精密的监测,获得了关于全球变暖、厄尔尼诺等气候变化的宝贵资料,从他们的历史记录中 ( http://sio.ucsd.edu/img/timeline/ ) 可以看出,许许多多的研究都历时十年甚至百年,让我不得不感叹科学先驱们的远见与踏实。现在,这所机构已成为世界最大的海洋地理研究中心,在 65 个国家开展相关研究,远洋的船只航行在世界各地。避免浮躁,注意长期培养和远景,可能是这样的稳定社会特有的风格吧。 建于 1903 年的 Scripps Institute La Jolla Beach 拉霍亚海滩 Scripps Institution of Oceanography 码头,长 1090 尺,始建于 1915 年, 1988 年改建,监测东太平洋水文特征已近百年。岸上的 Black Library 是世界最好的海洋科学图书馆。 圣地亚哥暴风雨中的闪电。 当我在科里教育处办手续的时候,老师们和我介绍起来科里所有住院医和实习同学,甚至其他交换学生都熟悉有加,我问老师这如何做到?老师们说,因为他们每年都要和每一位学生面谈,对每位学生的生涯给予建议和帮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和价值观,有的希望做家庭医生,有的做心胸外科,也有的愿意做基础研究,还有的希望休学一年去斐济支援医疗,他们都乐意提供帮助。虽然大家的价值观和道路不同,但是没有优劣之分,也无法互相比较和排名,学校能做的就是支持每一个人在自己的道路上,做最好的自己。这些人挑战自己,将来在不同的领域中遍地开花,一些奇才也就此诞生。 UCSD 和美国的常青藤名校相比,完全是个不起眼的小婴儿,建于 1960 年的这所大学才刚刚跨过 50 个年头,但这短短 50 年里, UCSD 和 Salk 、 Scripps 研究所产生的诺奖获得者已经和几百年历史的哈佛大学持平。这样的成长速度背后,原因很多。我不知道,坚持独立思考、自由人格与多元文化的包容是否算其中之一。年少的时候血气方刚不懂得欣赏多元文化和寻常的可爱,其实这正是我自己不足的一点,也是我们传统教育中缺失的一些东西,而这样的思维其实阻碍了我的眼光,削弱了我的潜能。 奥巴马总统向 Craig Venter 博士办法国家科学奖章, Venter 博士毕业于 UCSD ,参与完成了人类基因组测序,现于圣地亚哥工作。 La Jolla Beach 拉霍亚海滩 此次的加州之行,在与同行们一起生活、学习中,潜移默化给我留下了足以改变自己的心灵震撼和触动。学到和看到的东西单独写在一边,但更重要的是,感到自己比原来平和、沉稳,懂得成为一个更全面和懂得珍惜生活与亲情友情的人。我意识到, 在不同的层面上,对我而言有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成为一个全面而成熟、有责任感的年轻人,其次成为一个能够亲近、有专业知识的医生朋友,再次才是成为一个技术精湛的手术医师。有主有次,但不要太过执着,工作与生活需要调剂得好,尤其别忘记关心自己的人感受。 看到我们这次走出来的几个年轻人都回到身边,导师说, 看到我们的快乐和进步,从心里为我们高兴。在外的时候,几乎每次沟通,导师都不忘加上一句,生活幸福,就会工作幸福,希望看到你们每个人都注意身体,快乐成长。也偶尔叮嘱我们, 深感差距太大,希望年轻一代不辱协和称号,希望我们多思考多沟通,成为一个全面的人。 过去的半年,不论辛酸快乐。走过的路,一脚深一脚浅,确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换一个环境,重新体验生活,不仅是医学,更是对待生活的态度。 如我在“蓝色大海,蓝色刷手服”里面写的,穿上这身便装,感觉很轻松,很快乐,很自豪,与真诚喜欢医学的朋友们共勉! 加州的蓝色大海,和那一抹海军蓝,在我心里留下难忘的一笔。 最后一张照片,留给自己以后觉得苦,觉得累,想要放弃的时候,别忘了,我们还有一群神外的同行,每天清晨3点45分,飞驰在加州的公路上。
个人分类: 生活点滴|21664 次阅读|12 个评论
不该发生的割喉死
热度 11 fs007 2012-8-27 06:25
寻正 看国内新闻总是胆颤心惊,似乎人死起来特别容易,一家人中有人事业有成,本是全家高兴的事,偏偏就要出现凶杀案。协和女博士被杀,如果 新闻报导 符实,那就让人心头添堵无穷。 梁博士生住协和宿舍,新闻说,其丈夫用假名字骗过了管理员,这里我好奇,管理员或者协和有没有责任。【我没有指责协和的意思,只是问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我认为此案不该发生,根本论点是景某早就应该身陷囹圄,而不是逍遥法外,从而有做案机会。 第一个要谴责的对象是呼和浩特市的执法体系,景某开车撞了人,然后弃责逃逸,造成受害者死亡,这应当是故意杀人罪。撞人后不逃逸,施展力所能及的抢救,如果人仍然死了,才算过失杀人罪,而逃逸本身是一种故意行为,而且肇事者也应当知道其行为可能导致受害者死亡,要算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只判了3年,还缓刑5年,这算哪门子法律啊?如果法官不是愚蠢透顶,就是一只硕鼠,一只硕鼠还做不成事,需要好几只才行。如果景某被绳之以法,哪有后续的凶杀案。 第二是中国法律对家庭暴力认知不足,打击不力。家庭暴力是反社会行为的表现形式,预防家暴有预防行为人进一步的违法犯罪行为。如果中国法律针对家庭暴力严厉打击,梁某在此前就不会不断地心软犹豫,以致于家庭关系发展到这种极度畸形的状态。在国外,小孩子有时可以威胁父母,要告父母家暴,父母就不敢伸手揍人,因为家暴的确很严重,动不动就把人关了进去,即使人被放了出来,也会有禁止令,让潜在施暴者不能接近潜在受害者,违反禁止令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因为再关起来就难以脱身,定罪时还要加刑。 第三是景某针对梁某及其表妹的人身威胁,他们报警了,北京的警察真是混账,居然给了梁某一个警告后就放行了!警察的严重失职是该案的起点,梁某的父母应当起诉北京警方,当事警察犯有渎职罪,而北京当地警局还负有针对梁某赔偿的民事责任。景某具有长期家暴史,其威胁具有现实性,也就触犯了法律,仅仅是这种威胁,就应当有三五年的刑期,而且,出狱后还有禁止令,以达到保护受害者的作用。 第四、景某针对梁某表妹的威胁当并案处理,也就是说他的刑期应当翻倍。同样地,除了针对梁某应当有禁止令,还应当有针对梁某表妹的禁止令——他得见到这些人就退避三舍,以保证后者的安全。 不该发生的割喉死,彰显了中国法律体系的不健全状态,更显示了这个社会对受害者的冷漫无情与施暴者的无比宽容。故意逃逸致人死命,判了三年,却要缓刑五年,估计只有中国这种腐败法律体系才会创造这种奇迹。
个人分类: 实事评论|7892 次阅读|12 个评论
蓝色大海,蓝色刷手服——小医生随笔
热度 29 远帆 2012-8-21 05:24
蓝色大海,蓝色刷手服——小医生随笔
蓝色大海 ,蓝色刷手服 一个月前刚来 UCSD Medical Center 学习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年轻同行们身上一抹抹的海军蓝,如同医院窗外那加州的大海,在专业而紧张的工作氛围里,增添了一份轻松活泼。 那件蓝色的制服叫做 Scrub ,中文应翻译做刷手服,面料一定是最舒服耐磨,又干爽透气的材料,宽松方便,每个人都要有上好几套:上下班路上一套,进手术室再换一套。 (在北京,大医院里没有统一的着装要求,白大褂下西装领带有之, T 恤短裤亦有之,可能是因为空调或者暖气不佳?) 住院部里清一色的海军蓝,朴实无华,却是医师专业身份的象征,不同科别的医生、 PA(Physician Assistant) 、护士都有不同的颜色区分。下了手术在医院的花园漫步,到太阳下面驱驱手术室里的寒气,如果遇到的美国小孩子们,一定会大老远就和着穿 Scrub 的你打招呼,兴奋地嚷着“ Doctor! Doctor! ”,等着你过去摸摸他们的脑袋,说:“ You can also be a doctor when you grow up! ” 美国医生拥有的社会美誉、所享受的尊敬恐怕只有西装革履的律师才能媲美,而有趣的是,仅仅从两者的制服中就可以看出医生的不同,他代表的是形象是—— 容易亲近,专业技能,随时待命,踏实稳重,不知疲倦,值得信赖, 这些也是我心中一个好医生的准则。也因为在美国医生的形象极佳,大家套上这身再朴素不过的衣服时,带着发自内心的自豪和成就感。社会大众对“刷手服”也尊敬有加,这次和医生们生活在一起,所在的社会圈子也和以前做基础研究时很不相同,看到附近的楼盘开市也要请个医生来讲两句才算有档次,让我这个中国医生低头笑笑。 在这儿 ,感受医学的单纯与快乐 和在美国医院实习的另一位协和同学聊聊,大家最明显的感受是,美国的年轻医生对医学非常单纯执着和积极向上,很少抱怨。事实上我所在的神经外科在所有科室中有名地“ Tough ”,多数的住院医生和医学生每天早晨 4 点开始忙乎,所以每天凌晨 3:30am 起床啃了早饭便搭住院医的顺车来医院。而美国人中午也完全不休息(如 Xianwen Wang 等人分析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296183-602706.html ),一天连着忙 15 小时常有的事,刚来的时候很不习惯。 即便这样高强度的脑力和体力劳动,同事们依旧保持着非常积极的态度,工作时间专心致志,业余时间陪伴家人,一种很享受医学工作本身的单纯美好和乐观。 因为长时间的培训,住院医们普遍年龄偏大,许多都已经成家,价值观也基本定型。在这些人心中,做医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多么值得自己和家人开心,救死扶伤受人尊敬,每天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与病人沟通、参与教学,单纯而美好。 第一次在UCSD主治和住院医师指导下参与完成了一台双侧硬膜下血肿左侧开颅清除,右侧钻孔引流术,属于神外最基础的操作,很开心! 相比而言,国内的医学圈子里医生们带有的压抑和抵触情绪很多,从微博上转载的各种砍杀医生或者自我解嘲的消息中就可以感受到,科学网也有很多朋友写过真实感 受(王彤:当医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聊天时和美国 的住院医们说起,上海率先施行的住院医师培训制度在医学生中反对意见很多,时间长,收入低,培训机会少。这边朋友们常常不解:“既然觉得不好,你可以去做喜欢的事啊,为什么还要去做住院医生呢?”一句话让我呛得答不上来,看来这就是美国人的逻辑,这个年龄的他们已趋成熟。 做医生意味着几十年倾注的投入,它的本质是提供医疗服务,所以也要放弃很多研究或者单纯的享受,是个慎重的决定。一定要因为喜欢做医生本身而去投身医疗,并获得成就感,而不会为了一些“远大”的名号和荣耀去逼着自己经历并不喜欢或者觉得很痛苦的事情。 听听他们的想法,有时我也笑笑, Jane Austin 在《傲慢与偏见》中写道的“ On one side of the world, cannot understand the pleasure of the other. ”不就是真实的写照吗?他们的医学精神是带着一些传宗教色彩的,就像 90 年代的经典医学剧《 ER 》里面格林医师说的那样: It's part of it. You know, people come in here, and they're sick, and they're bleeding, sometimes they're dying. And they need our help. Helping them is more important than how we feel. Isn’t that great? 而事实上,他们做出的医学成就也毫不逊色, UCSD 医院神经外科的历史很短,却在垂体、脑动静脉畸形等方面有开创性的成就, 7 号手术室外仍挂着世界第一例脑动静脉畸形手术的纪念,2009年承办了美国神经外科学会年会 http://www.aans.org/annual/2009/ ,UCSD和附属的Salk Institute, Scripps Institute也可能是世界上诺贝尔奖得主最集中的校区。 ( http://ucsdnews.ucsd.edu/newsrel/health/12-09BloodVessels.asp ) 单纯是一种美好,我羡慕他们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们在崇尚自由人格,独立思考,在放松和愉悦的状态下,做喜欢的工作,全情投入而不觉得累,并拥有更强的创造力 。相对而言,我们的学术圈子太复杂, with so much centralized a funding system (略去 … ) 在这样的体制下,人们不得不舍近求远得去寻找那些远大而荣耀的东西,反倒忽视了所做的东西本身,和自己与亲人的感受。就像 贾伟老师“ 单纯是一种 美 ”说的那样:于是生活就变得越来越复杂,忙碌却变得不幸福。有时候尚不能让最亲近的人得到更多关心和幸福,更难以在追逐远大理想和光辉事业中踏实和幸福。 一天的手术结束,脱下舒服的海军蓝,交给洗衣机,就可以去享受加州的海滩了! 手术用的显微镜有专门给副手设计的目镜,医学生可以在这里一边清晰地看手术一边听主治讲解,学习的时候非常方便。有些在协和做得很好的手术,对学生来说反而在这边学得更加清楚明白。 在这边的医院里,我很忙碌但随时都在做着医疗或者与患者沟通上的工作,手术室里有教授拿着素描本一边做垂体手术一边给我画示意图解释,医疗的电子系统和沟通效率极高,辅助科室随时支援,人员分工细致而及其敬业,一天十几个小时的马不停蹄工作下来,回头想想却没有一件国内又当医生又当护士又当外勤的“杂活”。 这样的环境下做医生,他们可曾想象,中国的同行们必须“三头六臂”:没有秘书,没有医疗助理,没有跟班护士,乱七八糟的门诊楼和就诊流程都要自己和病人一一交待。对于真心喜欢医学的年轻人来说,培训上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无论北京上海开始实施的住院医师制度都只是学到了美国 Residency 制度的壳子,准入之后,并没有标准的培养方案,就好像引进了奔驰的车壳,里面却还是原来的生产线一样。许多前辈和学长姐都是很好的医生,很有理想的人,却不得不远走他乡,我想他们一定是痛心的。一个好的体系和制度,一定是要 Recruit the best people, and make them happy. 这也是我此来没有参与基础研究,而是希望积极参与管理病人和临床一线,多多了解美国现在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训方案的原因。 神经外科主任卡特教授听说我是中国来的医学生,他说很少见到中国学生能来临床,非常感兴趣,邀我同他一起出门诊。 都是住院医,到底哪里不一样? 制度与考核是影响大家努力方向的关键,说说国外医师成长的关键阶段——住院医。住院医师英文叫 Resident ,是所有医学生 (MD) 毕业之后必须要在大型综合性医院完成的专科培训。在美国,即便想成为轻松的家庭医生也必须经历这个严酷的考验。完成住院医师培训之后,如果去私人开业,就可以具备独立行医或者手术的能力,所以做住院医的 5-7 年是一个医学生从依赖走向独立的时间,必须保证教育的质量。在这样大强度的训练下,住院医师人如其名,每天多半时间都得住在医院,周末也不例外,很是辛苦。如果 Resident 结束之后还想去医学中心做主治医师 Attending ,往往要再完成几段更具转科化的 Fellowship 培训,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而我所在的神经外科又是所有学科中竞争最激烈、成长道路最漫长的。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 的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训制度是参照美国 ACGME( Accreditation Council for Graduate Medical Education ,美国毕业后医师教育协会 ) 在两年前新修订的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训大纲制定的。 ACGME 是美国毕业后医学教育的管理组织(主要是住院医师和 Fellowship 培训),负责制定美国全国住院医师的名额分配、招生计划、资格评审与审核、教学大纲制定和数据统计等等工作。当我看到他们 2011 年度的统计报表的时候大吃一惊,全国每个州每个医学中心有什么样的 Program ,每个 Program 里面有什么人,这些人的来源、培训的进度、考核水平都有细致的统计。 https://www.acgme.org/acWebsite/dataBook/2010-2011_ACGME_Data_Resource_Book.pdf 据了解,每个州各专业招收的住院医生数量是非常稳定并经过仔细讨论的,各个州的 College of Physicians and Surgeons 在这方面具有主导权,根据各州就业和发展需要的情况来制定,总的来说在数量上限制较严格,以减少行业内部过度竞争,保证毕业生的良好就业机会与收入。 我们的情况则与之截然相反,科学网前段时间的报道“ 我国每年 60 万医学毕业生中有 50 万选择转行:‘广种薄收’的医生培养模式该变变了 ”写得很详实,住院医师培养也大同小异,不再赘述。总的感觉是,发达国家已对“少生优生”达成共识,而我们的医学培养还处在“超生游击队”的阶段,浪费巨大。 UCSD 漂亮的医学图书馆,在这儿学习真是一种享受。 喜欢这儿成熟、执着的同事们 在 UCSD 神经外科实习的时候,周围的住院医师总给我感觉“很不一样”,我有时候甚至惊讶于他们展现出来的敬业精神和专业知识,每天清晨四点之前到病房开始,了解病情、记录文书、研究影像、调整治疗、准备查房,早上六点钟准时由 Chief Resident( 住院总 ) 带着 Morning Round ,已经能处理普通病房和 Neurological ICU (我们的神经外科甚至还没有专科的 ICU )绝大多数问题,并且住院总每天 7 : 30 上手术之前雷打不动有半小时的教学时间。住院医能力的提高使得主治、教授负担减轻很多,有更多时间搞学术与科研,也更乐意教学。 这边不同手术分级执行,除了第一年住院医要在不同专科轮转以外,不同年资的住院医师可以在 Attending 指导下主刀进行不同的手术,例如 PGY2/3(Post-Graduate Year 2/3 ,即第 2/3 年住院医 ) 可以做硬膜外、硬膜下血肿的清除术, PGY4/5 可以在教授帮助下完成不太复杂的脑肿瘤和海绵状血管瘤手术,第七年的住院医可以很好得完成经蝶骨入路垂体瘤的手术,总的来说大家都是团队中的一份子和生力军,对自己手术的病人也是了如指掌呵护有加,难怪每天三点半起床上班也乐此不疲,大家知道这是独立行医之前的最重要训练,没有人敢把这里当过客。 教授在指导住院医师完成手术。标准化的培训是美国医师的长项。 和在另一家医院实习的班上同学电话聊起来,感觉出奇地一致,才意识到区别所在——这边的住院医师都是 Neurosurgery Resident ,而整整一个科里除了一两位进修医师以外,清一色都是本科室的专科住院医,对每一年级的住院医都有明确而具体的工作要求,他们对本科的工作也自然是百分之两百尽心尽力。 要知道,协和的住院医师培训(北京和上海其他医院也类似),科里的住院医来源多样,其中绝大多数是未定科的本院轮转住院医,北京市、深圳市委培的“基地”住院医,大量的进修医师。人员众多,也很难有统一的培训计划,多数的本院住院医要在各个科室轮转 5 年时间才能够成为专科住院医。这样的制度让轮转住院医难以找到归属感,而科里的主治医师也很难把他们当做自己人来手把手教。我忽然看到,同样的一个住院医师制度,因为一些细微的差别,执行的时候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积极性。这五年和他们拉开的差距,可能不仅仅是能力,也有医师习惯和敬业精神的养成。 成为住院医师,也要做好准备,你的生活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住院医,就是“日日夜夜住在医院的医生”。 管中窥豹——美国的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训制度 住院医师的面试与录取以后有机会另说,但神经外科在美国是外科领域的明珠,竞争最激烈,入选门槛最高,UCSD神经外科每年只招收2名住院医师,7个年级下来共有14位住院医。相应地,医师得到的回报也最高,在这边带我的资深神经外科医师年收入有110万美元,也是对外科医生价值的认可吧。 UCSD 的神经外科住院医事培训安排如下: 第一年:大轮转( 6 个月普通外科, 3 个月神经内科, 3 个月重症监护和神经外科 ICU ) 第二年:低年神外住院医 ( Junior Neurosurgery Resident) 。着 重培训神经外科的基本技术,尤其是 Neurosurgical Intensive Care 。其余时间轮转脑肿瘤和脊柱两个次专科,同时开始神经外科手术技能的培训。 第三年:低年神外住院医。前半年时间不管理病房,专注学习神经外科相关领域的技术(包括血管内介入神经外科,神经影像 Neuroradiology ,神经病理),以达熟练。另外半年时间在 Rady 儿童医院 ( http://www.rchsd.org/ ) 进行小儿神经外科轮转。 第四年:高年神外住院医。可以在不同主治医师的指导下,主管 Kaiser 医院(一家总床位数约 300 张的较小型教学医院)神经外科病房。另外完成颅底外科 3 个月的轮转,其余时间的另两家附属医院 VA Hospital 和 Thornton Hospital 担任神经外科专科住院医。 第五、六年:深入研究或亚专科培训。通过四年的全面培训,住院医师掌握了神经外科的临床基础。第五年用于基础或临床方面的研究,多数学生在 USCD 世界著名的 Salk Institute, Scripps Institute 完成。第六年目前有两种方向,一种是继续深入第五年的研究,以获得高质量的 Publication 以及一个科学硕士学位,或者到美国任意一个神经外科中心进行一年的次专科住院医师培训(我的不少朋友去了美国神经外科排名第一的凤凰城 Barrow Institute )。 第七年:总住院医师,每年两位,以最高权限和责任全盘管理 Hillcrest, Thornton 两家主要教学医院的神经外科临床事务,领导住院医师团队,在主治医师指导下学习进行复杂手术。在培训质量上, UCSD 往届住院医师在神经外科专科资格考试成绩分布中位列 80-90 百分位,进行的手术和操作例数也远超美国神经外科医师协会的要求。 UCSD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训的介绍 http://neurosurgery.ucsd.edu/residency-program/ 和我的住院医师朋友们,尤其谢谢左边的Brandon,每天早上三点半开车捎我去医院:) 总的来说, UCSD 的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养在 ACGME 的全国标准之下实施,与北京、上海的神经外科住院医师培训相比,有这些特点: 1. ACGME最新改革在 2009 年将大轮转从2年压缩到1年,比我们进入专科要早不少 。这一点有利有弊,益处不再赘述,而弊端在于,神经外科医师首先也应该是一个外科医师,过早专精势必削减广博。美国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很有趣,基本上是缺什么补什么,考虑目前技术的精细化,美国目前正将神经外科病房转变为专科 ICU ,由神经外科医师中专门分出一部分来管理神经重症的病人。另外一方面,美国的外科病房有一个近年来兴起的特殊职业,叫做 Hospitalist ,他们做的工作叫做 Hospital Medicine ,不做手术,只在病房负责管理住院病人的日常事务、伤口管理等并和管床住院医师不断沟通,也大大减小了外科住院医师的工作量。这样的分工合作方式与老协和强调的“全心全意”方式是有差别的,究竟孰优孰劣无法评价,只能看是否适合当前环境。 2. 个体化的选择。 这可能是美国最崇尚的精神,体现在培养制度上, Resident 在第五、六年有很大的自主权,不论更愿意发展临床还是研究,都有合适的时间可以利用,并且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条件。至少目前来看,协和医院的住院医师是很难有机会拿出一年时 间到北京解放军总医院、上海华山医院等单位交流学习的,这也限制了国内一流单位之间的互相交流和促进。 3. 培养时间长,有一定深度和专长。 与其他专科相比,神经外科的住院医师慢工出细活,劳动强度大,并且对科研要求更高。 7 年制的培养顺应了这一要求,好处是这 7 年中有两年时间发展科研与次专科,相当于完成了一个小的次专科 Fellowship 训练,比普通外科 5 年制的住院医师更具有专长和研究基础,更适应神经外科的要求与挑战。 当然,生活还会继续,培训如何也只是事业的一小部分。无论怎样的培训,最终走到临床工作的岗位上,都必须拿出 100% 的热情,以及我们在人生这个大课堂中所学到的,去关心他人,了解世间冷暖。在那个时候,无论是美国、中国还是澳大利亚、加拿大,我们都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医生,用同样的敬畏对待生命,不要过于热切地追逐自己的成功与技术上的挑战,而与同事们一起用智慧和双手去感觉治病救人的快乐,也不要忘记自己和家人的幸福。这些是我的导师常常与我谈起,也是我在这次国外学习中慢慢想到的,很感激他对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支持。 过去的半年,是我经历过最低迷的一段时间。走过的路,一脚深一脚浅,不知哪一步才对,迷惘中确有这样的机会能够离开北京,重新体验生活,不仅是医学,更是对待生活的态度。 在加州穿上这身海军蓝,感觉很棒,很单纯,很快乐,很自豪 ,与真诚喜欢医学的朋友们共勉! 圣地亚哥美丽的海滩 La Jolla Shore 在这儿,必需要学会独立生活了,做饭也是第一步,而不是依赖父母和学校。离别的时候,我和教授说,这次来学习到最重要的,不是神经外科,而是怎样成长为一个全面的,a better person:),一个成熟点儿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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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神经外科事业:世纪回顾(译文)
热度 8 远帆 2012-5-20 11:38
中国神经外科事业:世纪回顾(译文)
本文翻译自 Neurosurgery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 Century's Review. Zhao, Ya -Du; Zhao, Yuanli Neurosurgery. 51(2):468-477, August 2002.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12182786 原文全文PDF档 Neurosurgery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_a century's review.pdf 本文原作者赵雅度教授天坛医院著名教授,我国第一批神外专科培训班学员。赵元立教授为北京协和医学院临床八年制毕业生,天坛医院教授。 翻译本文供感兴趣的朋友交流学习。 摘要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百年光阴只是一叶扁舟,但在中国神经外科的发展史上,过去的百年是最激动人心的画面。在这篇文章里,我们回顾了中国神经外科的创立与发展,忠实地记录了其中的里程碑,也把这篇文章献给开创这条道路的关颂涛、赵以成等前辈们,是他们把毕生精力献给了中国的神经外科学事业。 中国最早的神经外科手术可以追溯到 5000 年前的山东大汶口原始人部落。近年有中国考古学家在大汶口遗址的骨骼残骸中找到了进行过原始颅骨环锯术的证据。其中部分颅骨上带有边缘锐利的小孔,与考古学家们在欧洲、大洋洲、青藏高原找到一些其他头颅环锯残骸相似。然而,这些原始人类实际使用的工具和他们在头颅上进行钻孔的原因尚有待挖掘。在中国历史上还有一个关于三国时期(公元前 222 年 -280 年)神医华佗的传说,他曾劝说晚年的魏国君主曹操做一次开颅手术,解决他可能因脑肿瘤而造成的剧烈头痛。遗憾的是,这个民间流传的故事没有找到正式的历史记载。 图 1. 这副古代绘画展示的是三国时期的神医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的场面。 历史回顾 1949 年以前的中国神经外科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的时期,中国神经外科极其简陋,仅有屈指可数的医生敢冒险进行脑部的手术,而这些个别的手术也仅限于最简单的操作。在 20 世纪 30 年代早期,协和医院的关颂涛教授和沈阳的查理·张进行了中国最早的神经外科手术。关颂涛是北京协和医学院的毕业生,并于 1926 年在这家美国创办的医学殿堂完成了总住院医师培训,其后被派往美国,在 Charles Harrison Frazier 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神经外科的专科培训。关颂涛 1930 年学成归国,并在协和开始收治脑外伤、脑肿瘤和脊髓肿瘤的患者。 1932 年,他在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上发表了第一篇来自神经外科的学术文章,介绍了他在手术治疗三叉神经痛中,采用经颞骨下入路行三叉神经感觉根次全切除方法的经验 。随后,在 1935 年,查理·张 也在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上描述了手术方法治疗三叉神经结神经纤维瘤的经验。他还写了关于酒精封闭 (alcohol block) 以及 Frazier 颞骨下部入路治疗三叉神经痛方法的文章。 图 2 . 赵以成教授 摄于 20 世纪 40 年代 除了上面提到的两位先驱人物,西安的张同和医生也在进行着神经外科手术的尝试,尤其是用前额叶切除术进行精神神经外科治疗方面的工作。另一个值得尊敬的中国神经外科学奠基人是同样毕业于北京协和医学院的赵以成。他毕业后在协和继续完成四年的住院医师培训,接着在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支持下,于 1938 年前往加拿大魁北克省首府蒙特利尔,在麦吉尔大学 (McGill University) 下设的一家世界著名科研和教学机构——蒙特利尔神经科学研究所及医院开始学习和工作,在那里,他得到了世界神经外科领军人物 Wilder Panfield 教授的悉心指导。赵以成于 1940 年返回中国,并在北京协和医院和关颂涛并肩工作 ,直到 1942 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场爆发,侵华日军占领了北京协和医院才被迫中断。关颂涛只好寄居北京中和医院继续从事神经外科,赵以成则搬到了天津谋生。到 1949 年中国大陆解放后,关颂涛离开故土前往美国行医,赵以成则留在国内开始培训中国自己的神经外科医生,对中国神经外科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二战胜利后,北京协和医院在 1947 年重新开业,并于 1951 年在冯传宜的带领下恢复了神经外科的工作。 图 3 . 这张照片摄于 1962 年 Wilder Panfield 教授访问天津总医院时。其中前排右三为 Panfield 教授,右二为赵以成,右一为薛庆澄。 尽管这些中国神经外科的先驱者们饱含着开拓精神,但这一时期国家惨淡的社会现实和落后的经济水平制约了神经外科的广阔发展。例如,在 1949 年以前,对于脑肿瘤患者的治疗,进行过的手术操作不超过 60 例 ;一项对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从 1932 年到 1949 年的回顾仅仅能找到 16 篇神经外科领域发表的文章 。 1949 年以后的中国神经外科 在 20 世纪 50 年代早期,在中国的主要城市,即天津、北京和上海,开始建立起独立的神经外科专科。接下来的部分分别介绍了这几个城市和中国其他地区在 1949 年之后这一过程的历史。 天津 1952 年,赵以成教授在天津市总医院建立起了中国第一个独立于外科的神经外科专科。并在次年在天津总院开始了中国第一个为期 1 年的专科培训班。有十余位来自中国不同地区的普通外科医生来这里接受了正轨而严格的神经外科强化培训。从那以后,天津市总医院的神经外科一年比一年壮大起来。赵以成的一些学生——如今大名鼎鼎的薛庆澄、王忠诚等人也加入到科室的力量中来,并与日后成为了中国神经外科的脊梁 。在 80 年代,由这一团队创办的天津市环湖医院建成后,又成为了天津最大的神经外科中心,拥有 25 名神经外科医生和 250 张病床,每年手术量约 2200 台。 图 4 . 天津市环湖医院先进的神经外科 ICU 病房。 北京 1954 年 10 月起,中国卫生部邀请前苏联 Kiev 神经外科研究所主任 A.E. Arutiunov 教授来华,在当时附属于北京协和医学院的另一家医院培训中国的神经外科医生。同时,赵以成被中央政府请回北京与这位苏联专家一同工作。赵以成留下大弟子薛庆澄在天津接替了自己的工作,带着二弟子王忠诚前往北京。参加这个高级培训班的共有 11 位医生, 8 位来自北京, 3 位来自上海,这其中包括了王忠诚、蒋大介、赵雅度等人。四个月后,随着北京同仁医院正式成立一个拥有 60 张病床的神经外科专科,整个培训团队迁往同仁。这个科室分成两个组,分别由来自天津的王忠诚和来自上海的蒋大介担任专科主治医师 。 图 5 . 北京神经外科高级培训班的教师和首批 11 位学员们。前排:右三 A.E. Arutiunov ,前排右二赵以成,左一王忠诚,右一蒋大介。第二排右三赵雅度。 从 1957 年起,北京同仁医院神经外科每年组织一届为期 1 年的神经外科专科医师培训,从中国不同地区选拔 8 至 10 位外科医师接受系统的神经外科培训,而这一传统一直延续至今。随着这一时期神经外科专业的飞速发展,尤其是中国神经外科手术患者急剧增长的需求, 在赵以成的建议和中央政府的授权下,中国第一个神经外科研究所,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 (Beijing Neurosurgical Institute) 于 1960 年在北京宣武医院建立。赵以成教授亲自担任研究所所长,直到 1974 年因癌症去世后,由王忠诚教授继承了他的工作。 在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成立之初,仅有神经病理、神经生理、神经生化和组织培养 4 个实验室。宣武医院的神经外科随后整合成为这个研究所的临床部分,并细分为 4 个临床专业组以提高医疗水平。事实证明研究所的建立为中国神经外科做出了重要的开创性工作,包括建立胶质瘤细胞系 G422 ,脑水肿的动物模型,以及治疗帕金森氏症的脑立体定向手术方法。在 1982 年,研究所迁往北京天坛医院,并得到更大的扩展。现在的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拥有 12 个实验室,包括 300 多张病床的 10 个病房,成为了亚洲地区最大的神经外科中心之一。天坛的神经外科共有 46 名全职神经外科医师,每年进行超过 3200 台脑部和脊髓肿瘤手术 。 图 6 . 现在的北京天坛医院门诊部 上海 新中国成立后,神经外科在上海也蓬勃发展起来。在 1950 年,上海中山医院当时的外科学系主任和高级教授 James ·沈克非医师成功进行了一例额叶星形细胞瘤切除手术。不久之后,另一位著名的神经外科开拓者史玉泉教授加入中山医院,并建立起上海第一个独立的神外专科。 1953 年,该科室被调往现在华山医院的前身——上海第一红十字会医院。在史玉泉教授的带领下,上海华山医院稳步发展,日后成为了中国另一个关键的神经外科中心。史玉泉在脑血管疾病领域开创性的工作也负有盛名,他是中国第一个实施颅内动脉瘤直接夹闭的神经外科医师 ,同时建立了一套合理的脑动静脉畸形 (AVM) 分类方法 。上世纪 80 年代,同样在史玉泉的带领下,华山医院建立起了自己的神经科学研究所。在他退休之后,同样由来自神经外科的蒋大介和周良辅先后接替了领导上海华山医院的工作。 其他地区 1955 年,在史玉泉和他同事们的帮助下,位于杭州的浙江大学医学院也建立起神经外科学系。另一位在 50 年代初并肩参与开创上海神经外科学事业的前辈朱正清教授,在 1958 年被邀请前往当时四川省的重庆医学院任神经外科主任。 在中国东北,这一领域的中心在段国升教授领导的沈阳军区总医院神经外科。而在朝鲜战争期间,由沈阳的段国升、来自协和的冯传宜,上海的史玉泉等人组成的医疗队承担颅脑火器伤伤员的救治工作,救治了无数志愿军战士。面对着战场上送回的大批颅脑火器伤的伤员,及周围神经损伤灼性神经痛这一当时神经外科界的难题,段教授与他的同事们以严谨的科学态度,实施了难度较大的胸交感神经切除术,灼性神经痛病人的疼痛明显缓解;治疗颅脑火器伤180例,仅3例死亡。当时这一治疗效果在国际颅脑战伤治疗界首屈一指。 1969 年,在军队内享有威望的段国升教授被邀请前往北京,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301医院)神经外科主任。 (参考第三军医大学 顾建文教授文章 http://naowaike.blog.sohu.com/46782255.html ) 插图 .80年代段国升教授与世界神经外科学会主席Prof. Yasa rgil,中华神经外科副主席易声禹教授(右一),天坛医院赵雅度教授(左一)在一起。 在 50 年代,中国卫生部也派遣了一批医护人员到前苏联进行专科培训。涂同进医师是他们中的一员,被派往莫斯科 Burdenko 研究所在 B.G.Yegolov 教授指导下学习神经外科,在 1956 年学成归国后,他被派往陕西西安,应召在第四军医大学建立神经外科专业。来自北京协和医院的冯传宜等人也被暂时调往第四军医大学,协助他在那里建立一个新的神经外科中心,主要为解放军培训神经外科专科医师,并惠及当地普通群众。到 60 年代,几乎在国内每个省份的大型医院内都建立了至少一到两个神外专科,这标志着中国神经外科发展至少取得了初步的普及与发展。 中国神经外科现状 近代史 1978 年后,在高度发展的神经影像设备和其他技术支持下,中国神经外科更加突飞猛进地发展起来。数以百计的中国神经外科医师前往美国、欧洲、日本等地国际著名的神经外科中心学习。众多著名的国外神经外科专家,包括 M. Gazi Yasargil, Madjid Samii, Charles G. Drake, Jules Hardy 等人被邀请访问中国并分享他们的专长。在随后的 20 年里,许多新的大型神经外科机构在重庆、福州、哈尔滨、兰州、上海、天津、银川等地建立起来。此外,分别位于北京和上海的天坛、华山两家中心被世界卫生组织认可为神经科学研究与培训国际合作中心 。 尽管神经外科在中国的大部分地区得到了普及,但它的发展依然很不平衡。一方面,我们可以自豪地说,我国几个主要中心神经外科医师的技术和成就已经可以和任何西方国家的同行相媲美。另一方面,我们只能很遗憾地说在偏远地区,神经外科的临床水平仍然相当落后。在我们看来,取得发展的关键不仅仅依赖技术的进步,同时也与国家经济发展和政府政策支持紧密相关。幸运的是,近年来,许多医院取得了充足的基金支持来建设现代化的手术室,够买伽马刀术中放疗仪、 PET 扫描仪、神经导航系统、以及术中核磁系统等顶尖设备。更重要的是,患者们也开始有条件承受前往中心医院治疗的经济负担 。 而在国内外神经外科行业情况最大的不同在于,中国拥有巨大的人口基数,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患者等待接受手术治疗。正像 James I. Ausman 在他关于神经外科发展史的文章 中写道,中国神经外科医生被耗竭在大量的手术上,几乎没有精力进行基础研究。 例如,在过去的 20 年中,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切除了超过 2 万例脑肿瘤,同一时期上海华山医院也进行了超过 1 万 5 千例。由于中国数量惊人的脑肿瘤和脑血管病患者,神经外科医师甚至没有精力去做甚至椎间盘摘除这类初级的脊髓手术。而大多数这类病人被转给骨科医师进行手术治疗 。 学会建设 长期以来,中国的神经外科医师组织是附属于中华神经和精神病学会的一个分支。为了促进神经外科领域更广阔的发展和学术交流,中华神经外科学会于 1986 年独立出来。王忠诚教授被选为第一任学会主席并连任至今,学会每 4 年在不同的城市举办一次全国大会,同时每年就颅底外科、脑血管外科、脑外伤、脊髓以及微创手术等专题召开学术会议和研讨会。 图 7 . 王忠诚院士 中华神经外科学会首任主席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 图 8 . 1986 年中华医学会神经外科学会成立 1981 年, 5 位来自中国的神经外科医生——王忠诚、薛庆澄、段国升、黄克清和易声禹——参加了在德国慕尼黑举办的世界神经外科大会,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有中国神经外科医师参加的世界神经科学联合会 (World Federation of Neurological Societies, WFNS) 大会。从此以后,中华神经外科协会与 WFNS 展开了积极合作,并积极参与亚洲神经外科协会工作,与不同大洲和国家的同行展开了广泛交流。王忠诚同时被选举为世界神经科学联合会资深委员,并于 2001 年 9 月在澳大利亚悉尼举办的该协会第 12 届大会上被授予一项特殊成就奖。在这次大会上,来自中国的赵元立医师被推荐为 WFNS 伦理和法律事务委员会委员,于春江医师被任命为神经康复委员会委员。 期刊和出版物 赵以成在 1956 年撰写了他的第一本神经外科专题论著《急性脑外伤》,并在 1965 年出版了第一本神经外科著作《神经外科手术学》。在 1974 年 -1983 年之间,王忠诚完成了《神经外科学》共 3 卷的编撰工作,这套著作总结了他们处理 9313 例脑外伤, 4059 例脑肿瘤, 1500 例脊髓肿瘤的临床经验。近年来,国内相继出版了 60 余本神经外科各个领域的著作、图谱、手册等等。其中包括 《儿童脑肿瘤》罗世祺, 1992 ,《实用神经外科手术学》史玉泉, 1995 ,《现代立体定向神经外科》田增民, 1997 ,《颅底外科》周定标, 1997 ,《神经外科手术图谱》王忠诚, 1998 ,《神经系统肿瘤学》章翔, 1999 ,《微侵袭神经外科学》马廉亭, 1999 ,《脑血管外科》刘承基, 2000 等。中华神经外科学会的官方杂志《中华神经外科杂志》于 1983 年创办,开始为季刊, 1993 年起改为双月刊。不久以后,关注神经外科不同专业防线的杂志相继出版,如《临床神经外科杂志》,《中国临床神经外科杂志》,《微侵袭神经外科杂志》,《中国创伤杂志》和《立体定向和功能神经外科杂志》等。 临床工作 在 70 年代神经外科进入计算机断层扫描时代后,神经外科疾病的诊断变得更加容易和精准,大大推进了神经外科手术的进步。 80 年代出现的核磁共振技术以及显微手术无疑让神经外科达到更高的层次。当今,一些更先进的诊断和治疗设备,如功能核磁 (Functional MRI) 技术,术中核磁 (open MRI) ,神经导航,以及人工智能等技术已经开始在国内许多神经外科中心应用。可以说,在进入 21 世纪这个“探索大脑的世纪”,脑外科所谓的“禁区”已经越来越小。 影像进步 几乎在美国开始血管造影技术之后的 20 年,王忠诚才于 1956 年在北京进行了中国第一例血管造影术。上世纪 80 年代后期,随着术中显微镜技术的广泛应用,一些常见的脑血管疾病患者术中死亡率和术后并发症率显著下降。例如,随着显微手术技巧的提高,以及 CT 血管造影、核磁血管造影、三维数字减影血管造影等技术的进步,脑动脉瘤的手术死亡率已经在北京天坛医院从 1991 年至 2000 年的连续 865 例手术患者中降至 1% 。此外,赵继宗 等人联合应用了术中栓塞和切除的方法,来治疗脑巨大动静脉畸形的患者,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并于 2000 年发表于临床神经科学杂志 。 脑肿瘤 从最新的流行病学数据来看,中国近年脑肿瘤的发病率已升至每年十万分之七 。在 20 世纪 80 年代以前,国内四个神经外科中心进行的脑肿瘤切除例数分别为,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 6508 例,天津市总医院 2834 例,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 3567 例,上海华山医院 4820 例 。而现在在北京天坛医院,每年要进行约 1800 例脑肿瘤手术。除了外科的发展以外,这些国内神经外科中心也建立了强大的放疗和化疗队伍,超过 20 家中心拥有伽马刀放疗设备。从 1996 年起,一些治疗恶性胶质细胞瘤的基因疗法便开始在北京和上海进行临床实验,除此以外,颅底、海绵窦和岩骨斜坡部肿瘤的外科手术已发展为次专科 。 在 90 年代,王忠诚和同事们报道了他们手术治疗近 400 例脑干肿瘤和 140 例脊柱髓内肿瘤肿瘤的经历,得到很好的效果。这些患者的手术死亡率小于 1% 。 2000 年,他们在 Surgical Neurology 杂志上报道了进行中脑肿瘤切除术的经验。同时,北京协和医院在过去的 20 年中,也进行了超过 2000 例的经蝶骨入路垂体瘤切除术,效果良好 。 帕金森氏症 上世纪 60 年代,安徽医学院的神经外科医师们首次尝试用立体定向手术方法,治疗帕金森氏症,但疗效未获得认可。近年来,随着神经外科医师微电极操作技术的进步,以及脑深部电刺激设备的发展,许多帕金森氏症的患者已经能够被治疗,并取得了相当好的预后。大量治疗癫痫和疼痛的手术也广泛开展并报道 。 颅内动脉瘤和动静脉畸形 一系列新技术,如血管腔内介入、显微神经外科、立体定位神经外科等,近年来在中国得到重视并广泛开展 。至今接受电解可脱性弹簧圈治疗的颅内动脉瘤已经有超过 2000 例, 324 例脊髓动静脉畸形,也多数采用手术方法在北京接受了治疗。 基础研究 神经外科基础研究的进步则不及临床实践的步伐。但也建立起了脑外伤的不同动物模型,广泛用于评估不同临床措施对脑损伤的预防和治疗效果,包括低体温、钙离子拮抗剂、大剂量激素等方法。设计了活体和体外实验,在分子和细胞水平研究脑外伤或卒中后弥漫性轴索损伤和其他继发性脑损伤机制,例如在神经递质和基因表达方面的变化 。近年俩,北京、上海和一些其他城市的神经外科医师开始把目光聚焦于神经干细胞。此外,一些遗传性脑病,如 von Hippel-Lindau 综合征、 I 型和 II 型神经纤维瘤病的形成机制以展开了分子病理水平的研究,并为更进一步研究积累的宝贵的信息。 专科培训 神经外科是现代临床医学领域中非常特殊的一个分支,充满奇迹和挑战。而想成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也极其困难,往往从医学院毕业完成住院医师培训后,还需要特殊的严格培训。在美国和德国等发达国家,规范的神外专科培训由国家级的神经外科学会来负责组织。 国内近况 如上文所提到,中国第一个神经外科培训班由赵以成于 1953 年在天津开设。如今,中国各省市已有数百家拥有神经外科的医院。据中华神经外科学会 2000 年统计,中国共有约 4000 名神经外科专科医生,而进行过神经外科手术的医生总数可能超过 9000 人。与中国 2000 年的人口数量相比,神经外科医生占人口数的比例为 1 : 140,000 ,在北京、上海等相对发达的地区,这个比例可达到 1:30,000–40,000 ,而在一些欠发达地区,例如四川、西藏、内蒙古和其他西部省份,这一比例约为 1:300,000–400,000 ,仅为发达地区的十分之一。 普通医学教育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神经外科医师,必须首先成为一位优秀而全面的医生。所以在介绍神外专科教育和培训之前,有必要在这里简要介绍中国的医学学制。由于中国的特殊历史原因,以 1949 年为分隔,前后分别采用过美国式和苏联式的医学教育体系,所以在不同年代有不同的医学学制。 北京协和医学院是中国唯一采用美式医学院教育体系的中国医学院。进入协和后,一位高中毕业生必须完成总共 8 年的医学教育,毕业后拿到医学博士 (M.D.) 学位。在国内的其他医学院,医学生大多完成 5 年 -7 年的医学教育,拿到医学学士或医学硕士学位,成为一名年轻的医师。在毕业前,医学生们一般需要完成在神经外科约 2-4 周的见习或实习。 图9 . 北京协和医学院 为了弥补不同医学培训体系在行医要求上的差异,中国卫生部从 1999 年起开始组织正式而统一的医师资格考试。所有医学生必须在毕业后一年参加此考试以获得基本行医资格。考试内容包括基础医学和临床医学的所有学科。只有通过这项考试后,医学毕业生才能拿到统一的医师资格证。 住院医师培训 希望成为神经外科医生的医学生(不论何种年制)在毕业后必须首先申请大外科住院医师培训,获得全面而良好的培训。他们前三年的住院医师培训需要轮转大内科、普通外科、骨科、病理科、放射科等等相关科室,然后完成由政府组织的阶段考试。 一位已经获得行医执照并且希望成为从事神经外科的年轻医生(主要为 5 年制)需要在住院医阶段的第一年里向神经外科提出培训申请,如果足够优秀并得到批准,这位住院医师就可以在第二年确定神经外科方向。在接下来的 5-6 年培训中,这位神外住院医需要完成由医院教育委员会安排的全面培训。一般来说,住院医师在第一年需要完成一般外科、神经内科、神经解剖、神经病理、神经生理、神经影像和麻醉以及精神病等临床和基础科室的轮转,之后在神经外科完成 3-4 年的住院医师工作,以及 1 年的基础研究训练。这位住院医师在神经外科的 3-4 年内,需要学习包括脑肿瘤、神经创伤、脑血管疾病、脊髓疾病以及小儿神经外科等专业的工作。在住院医的第 5 至第 6 年,作为高年资住院医师,可以在经验丰富的医师指导下完成一些简单的手术,包括脑外伤的急诊开颅手术,脑室 - 腹腔分流术,以及小脑幕上脑膜瘤和胶质瘤。 完成多年的住院医师培训后,再通过一系列的面试和笔试,这些年轻的医生们就可以向有需要的医院申请主治医师资格。在中国,多数住院医生会留在原来的医院,而在部分附属于医学院校的教学医院,一些成绩非常优异的住院医师可以在完成培训后获得临床医学博士学位。 继续教育 必须指出的是,由于历史原因,中国目前执业的神经外科医师中,只有一小部分经过了以上的正式系统培训。在过去的 20 年里,包括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天坛医院、天津市总医院、上海华山医院等神经外科中心开办了一些神经外科继续教育项目,数以百计从县城或偏远地区前来的普通外科医生在这里完成 1-2 年的短期培训,然后返回原单位开始从事神经外科。考虑到中国不同地区经济状况的现实和社会文化模式的差异,不同地区因地制宜采用了不同的培训和准入办法。 关于未来 正如王忠诚在获得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时所说,今天中国的神经外科医生已经能够进行任何类型的复杂手术,包括最困难的颅底、脑干和髓内肿瘤切除术,巨大脑血管瘤和动静脉畸形的外科治疗。但必须强调的是,有超过 2/3 的中国人口,尤其是处在偏远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的患者仍得不到有效的神经外科治疗。中国的神经外科仍存在巨大的人才缺口,地区之间在神经外科医生的可及度上仍存在巨大不平衡。在未来,不仅需要将年轻的神经外科医师送到国外学习先进技术与科研,也需要到祖国偏远地区获得更多实际经验。 关于临床工作,我国正在计划系统性地制定一系列诊断和治疗不同神经外科疾病的指南,与来自欧洲、美洲、澳洲的同行业已制定的标准相仿。在 2001 年底,中华神经外科学会已经发布了新修订的脑外伤治疗指南,更新了 1960 年发布的上一版指南,但到 2002 年仍在激烈讨论中。相对于神经外科临床工作来说,基础研究仍相对落后。根据最近的数据对比,美国麻省总医院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学系基金会每年提供 5 千 5 百万美元用于神经科学的研究,这一数字是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一年获得所有资助数量的 100 倍左右。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持,使得开创性和前瞻性的神经科学基础研究工作很难在中国开展。 尽管有种种不足,过去的世纪只是中国神经外科的艰难开始,它将一往无前,奋发图强。 另请参看 赵以诚教授:中国神经外科学奠基人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5640do=blogquickforward=1id=575144 原文作者: 赵雅度,神经外科特级专家,教授,主任医师,北京市崇文区第九、十人大代表,北京市天坛神外研究所所长、教授、主任医师。擅写了 80 多篇医学论文,其中代表论文有《小脑幕脑膜瘤》和《嗅沟脑膜瘤》,并且编著了《垂体腺瘤》等著名著作,共获得各项奖励 6 次。 赵元立,主任医师、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1996 年毕业于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八年制医学专业,获得医学博士学位。 现任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神经外科中心脑血管外科主任。 主要从事脑血管病、颅脑肿瘤的外科治疗,是天坛医院神经外科中青年学术带头人之一。 作为骨干成员参加了多项脑血管病课题组工作,包括国家九五、十五攻关计划和十一五科技支撑计划。率先推广神经导航等微创技术,同时从事了一系列脑血管病发病机制的研究,包括颅内囊性动脉瘤及脑血管畸形的形成和破裂机制等。 2006 年被评为北京市优秀青年知识分子, 2008 年获茅以升青年科技奖,作为课题组成员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两次。累计发表文章 40 余篇,参与编写王忠诚神经外科学等专著。兼任中华医学会神经外科学分会工作秘书、青年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卒中杂志》编委,九三学社崇文区工委副主任委员,崇文区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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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黄建始老师
热度 11 远帆 2012-4-4 08:56
怀念黄建始老师
去年 11 月,在医院产科轮转的时候,常常和一些从新疆自治区人民医院来交流的大夫们共事。我是个喜欢泡病房的人,工作之余,常常请她们讲讲当地妇产科的情况,了解和北京这边有什么不同。大夫的工作是与人打交道,她们口中的往事是很有趣的,常常“听君一席话,胜读三日书”,尤其边疆来的大夫们常常在简单 的条件下练就一身的好本领。 那时候,谈起病房里妊娠高血压疾病的患者,她们感慨,北京的产妇真是太幸福了,有定期规律的产前检查,一旦发现妊娠期血压升高,就会及时被送往医院就诊,并给予早期预防措施,制止疾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新疆当地的医生则异常艰难,因为孕妇往往不知道病情严重,也不便寻求医疗救助,妊娠高血压一直拖到昏迷抽搐,甚至连舌头都咬断了才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来,孩子往往已经无法保全了,造成严重的生命和经济损失。 那些悲惨的故事,让我在妇产科见习的整个过程中,都对妊高症这个疾病更加关注,也想了解一下这些地区的实际情况。以前遇到这些公共卫生相关的话题,总会去找黄建始老师聊聊,而现在已无可能。又是清明节,以前想写点文字都弄到半夜,这次改改习惯早早睡下,早晨六点起来写完此文,谨以此纪念黄建始老师,也许我们多少年的力量也不能改变这样的现状,但希望他知道后,为我们年少时的梦而高兴。 悲伤的时候,也是付诸行动的最好时候。 —— 2012 年清明 妊娠高血压是一个轻重程度不同的疾病谱 妊高症目前机制不明,说实在的,以我们这些见习医师的了解,实在是不敢拿出来说的,只能引用一些材料。从组织病理学上看,子宫动脉的痉挛性收缩是明显的表现。这种疾病和胚胎在子宫着床不良,子宫动脉伸入胎盘不足有关,就好比楼房地基桩打得太浅了。 一种假说认为,机体为了让氧分和养料能够透过胎盘输送给婴儿,代偿性地升高血压,增加了胎盘的血流灌注。但是当这种不稳定的状态达到一定限度时,人体会因为全身精神 - 体液调节紊乱而出现全身大小动脉痉挛性收缩,在不同器官引起不同表现,比如脑部缺血产生的昏迷和抽搐、全身强直,肾脏缺血造成肾损害,子宫胎盘的缺血造成子宫胎盘卒中、胎儿死亡等等严重后果。因此妊娠期高血压疾病是一个连续的疾病谱,出现于上述病理生理过程中的各个阶段,包括妊娠期高血压,子痫前期,子痫,以及慢性高血压并发子痫前期,妊娠合并慢性高血压等。 其中子痫前期 (preeclampsia) 指的是妊娠 20 周以后出现血压大于 140/90mmHg ,且尿蛋白( + ),有头痛、视力模糊等症状,而子痫前期孕产妇如果出现抽搐,则定义为子痫 (eclampsia) 。 妊娠高血压是一种常见多发病 虽然没有 SARS 那样吸引媒体,但妊娠高血压疾病长期以来造成的生命损失和社会负担远远大于 SARS 。联合国制定的 2015 “千年计划”中,对母婴死亡率下降 60% 的目标,目前还差一半,随着产褥感染等状况的改善,剩下的最大难题就是妊娠期高血压疾病。 l 它影响 5-10% 的孕妇,其中 1/200 发展为子闲前期 l 是发达国家母婴死亡原因第一位。 l 年死亡人数 76000 人,绝大多数在发展中国家。 Khan KS, et al. WHO analysis of causes of maternal death: a systematic review. Lancet 2006; 367: 1066-1074. 规律产检可以将疾病控制在早期 妊高症防治的关键是定期、规范的产前检查。因为疾病尚未发展到子痫前期的时候容易处理,采取静卧休息、密切监护、限盐饮食可对绝大多数孕产妇有效。而一旦发现肾脏受累有子痫前期的迹象,就需要及时转运到医院给予镇静、解痉、降压、利尿等治疗,如果发生子痫则为了保全母亲尽快控制抽搐,进行引产。这套措施在社会文明相对发达的地区已经成为完善医疗卫生体系的一部分。 Gus Dekker, Baha Sibai. Primary, secondary, and tertiary prevention of pre-eclampsia. Lancet 2001; 357: 209–15 产前检查地区差异大 而在偏远山区,由于基层产检跟不上,孕妇保健知识少,等救护车送到城市中心医院,常常已经四肢抽搐,甚至连舌头都咬断了!那么在这些地区,如何早期发现高危和子痫前期的孕妇并安全转运就成为防治疾病的关键。 据统计,新疆地区汉族、维族子痫发生率分别为 4.2 ‰和 13.5 ‰,差异十分显著。 ( 张映艳,汉族和维吾尔族子痫发病率及预后分析 , 《临床荟萃》 2000 年,第 15 卷,第 9 期 ) 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妊高症好发的高危因素有: l 饮食:牛羊肉,酥油奶茶(含盐量高),易致高血压; l 气候:冬季严寒,缺蔬菜; l 习俗:夏季游牧,冬季怀孕,家中生产为多; l 交通:冬季大雪封山,交通不便; l 低经济水平:产前宣教和监测不足,就医较晚; l 幅员辽阔:一级预防难以覆盖。 母婴健康水平是国家卫生水平的标志 对比南非和英国两国子痫孕妇的流行病学资料,南非患者患病率 0.28% ,死亡率 26.3% ;而英国患者患病率 0.05% ,死亡率 1.8% 。 Global burden of hypertensive disorders of pregnancy in the year 2000.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Geneva, July 2003. 我国关于妊高症在边远地区的流行病学调查很少,有限的数据显示不同职业的孕产妇发病率差异很大,其中以牧民和农民为最高。 早期发现其实简单可行 妊高症重症的治疗虽然困难,但早期发现其实简单可行,常见的表现就是蛋白尿,血压升高。如果有尿蛋白试纸对孕妇进行定期筛查,同时测量血压记录在案,就能够早期发现的妊高症患者。 方法有,但实施起来谈何容易,很简单的工作,但是需要有人来做,偏远山区更需要支持。这需要在现有基础上加强一级医疗卫生体系的支持力度,需要配套的政策倾斜。平等与关爱看似简单,但背后需要一个民族的自信、智慧,还有历史的联系去支撑,不是仅仅鼓吹“高尚”的道德就能得到的。 选题立意 这个 Idea 主要关注母婴健康,在任何历史阶段都代表着文明发展的进程,是所有医生的职责,医学进步体现。目前产褥感染等很多疾病已得到明显改善,妊高症仍未攻克。 结合中国目前历史现实,一方面要学习西方先进技术理念,一方面要深入偏远地区作踏踏实实的工作。 这个想法需要综合妇产科、肾内科、心内科、流行病学等多学科支持,知识面广,适合医学生参与和学习。 好的想法需要联系中国实际情况,根据支持情况确定能够做的工作。在现场流行病学调查的过程中,帮助同学了解中国社会。 调研工作内容和目的 流行病学报告 设计、调研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在新疆、西藏某一局部地区的发病率,形成的横断面流行病学报告。 反映相关问题 客观反映相关问题,与有关部门合作,加深社会认识,争取相关部门支持,进行更高质量的流行病学研究。 科普宣传 所有参与人员经过相关科室专家的统一培训,在当地制作适合地方实际情况的宣教材料进行宣传,获得当地农牧民的理解与配合。 前瞻性队列研究 协助地方有关部门在局部地区推行 产前监测试点 ,以同等自然、社会地位的地区为对照,进行前瞻性队列研究分析。在 3-5 年时间内观察规律、规范的产检是否能够降低妊娠高血压发展为子痫前期和子痫的概率。 卫生经济学研究 找到最适度的产检办法和频率,以减小成本,同时最大程度减少发病。证明通过财政支持早期预防,能够减少重症患者救治的社会经济资源花费,在节约医疗资源的同时带来了母婴健康水平的提高,成为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更多远期工作 :基础研究(寻找性价比更高的尿蛋白试纸、疾病机制)、临床路径 计划尚粗略,我们需要更多准备 感谢这段时间一起商量,一起讨论,帮助不断修正的医大 02 , 03 , 04 , 05 , 06 , 07 , 08 , 09 级同学们!但我们毕竟年资太浅,几乎没有流调的社会经验,甚至是语言和安全等等基本的问题都尚且没有保障和落实,非常需要有经验的老师们给予指导和帮助。学生利用假期能做的工作也很有限,也需我们不能完成这些向往的目标,或者只能参与很小的一份,但希望有更多的人关心,希望在老师们的帮助和支持下能够长期开展下去,在此感谢! 参考文献 1. Gus Dekker, Baha Sibai. Primary, secondary, and tertiary prevention of pre-eclampsia. Lancet 2001; 357: 209–15 2. A.M. McCaw-Binns, et al. Strategies to prevent eclampsia in a developing country: I. Reorganization of maternity servic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 2004; 87, 286—294 3.Tabassum Firoz, et al. Pre-eclampsia in low and middle income countries. Best Practice Research Clinical Obstetrics and Gynaecology 2011; 25; 537–548 4. Jennifer A. Hutcheon, et al. Epidemiology of pre-eclampsia and the other hypertensive disorders of pregnancy. Best Practice Research Clinical Obstetrics and Gynaecology 2011; 25; 391– 403 5. Kwabena A. Danso, Henry S. Opare-Addo, Challenges associated with hypertensive disease during pregnancy in low-income countri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 2010; 110; 78–81 记忆中的黄建始老师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5640do=blogid=476971 黄建始教授介绍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335084do=blogid=476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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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医院是否需要改进一下服务
热度 6 chemicalbond 2012-3-29 22:50
近日去了趟协和医院,去看望了一下身上长的那个怪物。【1】 和前几次经历相似,协和医院给我的印象很糟糕。因为它的地理位置使得我的交通相对便利,而其它医院也不知道能好多少,所以就一直没换地方。 我想把自己看到的一些负面现象写下来,希望以后能看到改善的服务。 1. 国际医疗部是个大忽悠。里面看病的很少是“国际”人士。据说,以前是专门给外国来的人士看病的,后来任何人都可以去看,只要愿意 多 掏钱。因此,里头也是和其它部门一样,人满为患。 2. 医生质量很糟糕。(1)去年有个医生认为我可能需要做开胸手术,他用的语言是 “需要用斧头劈开”。这种医生太恶劣了,我要是心理承受差点,当场可能就要晕过去,但是那还是让我感觉非常的沮丧。 (2)有个做CT的医生,知道我去年在这里做过CT之后,告诉我回家把去年的片子拿过来,越快越好。可是等我花了3个小时来回把材料带过来了,CT验片组的一位护士说,那个不需要,因为他们的电脑里面保存了那个材料。白白地浪费了3个小时,工钱就不算,还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3)找医生分析结果,医生解释一年内做2次CT,这个辐射有点高,不应该如此频繁;可是,那个开CT处方的医生怎么不讲呢?否则,我就很可能会再等等了。想请医生分析一下两次实验的不同,她说她的电脑里面没有去年的数据,原来同一个医院数据共享都不可能啊。而可惜,我这次又没有带旧片子,因为以为他们都有。 3.服务恶劣。 (1)划价处的人员把我的单子算错了,我都快上辐射床了,医生看到不对,让我又去找人纠正,折腾半天才回来;(2)和多数在“国际”部看病的人不同,我是有保险,安排CT的人说我不用排队做实验,可以到点直接去;我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半小时后就回来,结果医生说还是要排队,害得我又等了半个多小时(3)在CT验片室,我向一工作人缘询问MRI的事,我问协和的MRI级别是多少?回答是 “你要干吗?”,说话时架着一副非常傲慢的鬼脸。(4)后来排队领取CT,那个屋子狭小,里面挤满了人,等待着工作人员上班。里面没有空调和风扇,空中弥漫着各种有机分子,包括某个老兄嘴里冒出的大蒜味,让人极其郁闷,室温也似乎在不断上升,几乎让人汗流直下。排队也毫无秩序,插队的事时常发生;一位老人气氛得不行,痛骂插队的小伙,说他还有1个多月就要去世了,但是实在受不了插队人的素质。这种生存环境下,人们能不郁闷吗?(5)在“国际”部做个CT,最后报价是好几千,找护士要个医生诊断的复印件,收费是4毛。我跟护士说,协和太穷了,那6毛钱就别找了,算是捐赠品。( 人们都说医患关系容易紧张。有这些经历,还协和医院这种相对著名的大医院,能不把医患关系搞紧张吗? 【1】那个怪物是长在我胸腔里面的一个巨大的囊肿。还好,它暂时还没有变化,以后如何就不知道了。 去年曾经为此写过一篇短文。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37346do=blogid=50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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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激情——内科学习的日子
热度 67 远帆 2012-3-25 02:30
重拾激情——内科学习的日子
这篇周记从月初进入风湿免疫科之初开始记录,开了头却一直没能结尾。直到昨天看见电脑上满屏幕的哀悼,得知我们一位优秀的同仁被歹徒凶残捅死,才鼓起勇气把它记录完。尽管环境阴霾,但身边总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感动,让我们坚守梦想,让我们更加信奉医学的职业准则,更加领悟艰难中人生冷暖。我们互相支持,互相鼓励,一起前行。 为保护隐私,文中时间、人名等为虚构。 3月25日凌晨 3 月初 在风湿免疫科的第 5 天,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看到的这些故事记下来了,让我重新认识了内科医生的生活。 遭遇红斑狼疮 这天下午,我们病房来从 ICU 急转来一位年轻姑娘,是国内某著名大学毕业的高才生,端庄清秀,却头发散乱,眉目紧锁。女孩半个月前一次重感冒,咳嗽咳痰,高热到 39.7 ℃,接连转诊几家医院,抗生素治疗都没有效果。病情拖了快一周,逐渐出现昏迷嗜睡,一天刚刚还和男朋友说,希望尝尝学校旁边的小店当年最喜欢的小吃,男友买回来却没再叫醒她。外院根据病史判断病毒性脑炎,抗病毒治疗没有效果,姑娘又间断出现双手抽搐,每次发作,姑娘都会短时间失神,家里人吓得半死,连夜转到我院急诊,腰穿发现颅内高压,有脑疝的危险。 女孩马上被送到 ICU 进行生命支持,其间按传统查了免疫学指标,发现抗核抗体( ANA )阳性(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一般性抗原),但是没有发现其他特异性抗体。按照年龄,女孩属于红斑狼疮的高发人群,但是并没有出现典型的面部“蝴蝶斑”等其他症状,其他化验检查也尚不够诊断狼疮的标准(当然,我们后来找到了更多支持证据)。多科会诊首先排除了其他原因,病毒性脑炎也不能解释女孩的免疫学异常,要用一个病因同时解释姑娘的癫痫发作和免疫学异常,极有可能就是红斑狼疮。 美丽的名字,残酷的现实 我们这个年代的人,第一次听说红斑狼疮,多是蔡智恒《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中美丽的姑娘“轻舞飞扬”,也给这个名字带来了一些朦胧的美。但是它的病情是极其凶险的,尤其是这样初发就呈现脑病的患者。 脑病有时候既传奇又伤感。后来知道一部电影叫做《初恋 50 次》 (First 50 Dates) ,讲述了一个车祸后失去了短时记忆的女孩,那一天是她父亲的生日,兴高采烈拿着生日蛋糕的她却遇上飞来横祸。醒来后的女孩只保留了事故发生之前的回忆,而每次清晨醒来,女孩只记得那天就是父亲生日,每天会帮父亲庆祝。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孩子走入到她的生命中来,不幸的是,女孩刚刚开始爱上她,第二天一早就失去了记忆,于是男孩努力着,每一天都像是他们第一天见面,努力追求感动她,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记忆被抹去,爱将被记录在哪里?如果所爱的人不再记得珍贵的初吻,那么你是否愿意每天用你的爱感动她,让她再次爱上你?” BMJ杂志一篇介绍这部电影中精神症状的文章: http://www.bmj.com/content/329/7480/1480?view=longpmid=15604191 然而现实是残酷和紧迫的,眼见着女孩的病在我们眼皮底下加重。如果确定是狼疮,第一次给予大量激素冲击治疗,可以改善远期预后。但是女孩目前的状况仅仅是临床推断和怀疑红斑狼疮,绝对达不到诊断(分类)标准。记得曾看过文献,狼疮的 14 条标准一直被叫做“分类标准 classification criteria ”,主要用于科研的标准化,但没有敢完全叫做临床“诊断标准”,近年来的改版越来越重视自身免疫抗体,通过对疾病本质的认识,早于临床症状发现早期的疾病进行治疗。但是,学术是学术,现实是现实,以目前国内的医疗环境,即便是为了患者,但是否对一个没有 100% 把握诊断的病人应用激素冲击治疗,我们在犹豫! 奶奶的,冲! 住院医给主治医王大夫报完病史,换班的护士推门进来嚷着“新病人在抽,快去看看!”再跟着王大夫看病人时,女孩几乎每两三分钟就要失去意识抽搐一次,家属眼巴巴看着我们阴沉的脸色。这样下去大脑的损伤将越来越重不可逆转,我们只好依靠安定放倒女孩,让她大脑皮层活动降低。 走出房间,主治大夫捏着拳头,和我们讲完今晚的紧急预案,思考再三,蹦出一句话:“他奶奶的,这样下去太被动了!”只见温文尔雅的王大夫一掌砸在身后的墙上,毫不拖拉地说:“冲!” 第一次在内科经历这样的场面,回想起来还很激动。有了上级大夫的指令,住院医师们也积极起来,又一起和家属谈过我们的考虑和治疗方案,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考虑和担忧,并得到他们理解与支持。有时候,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有主见敢于拿出主意的医生常常得到尊重,越躲避风险到头来结局越糟、越被动。但是危急关头做出怎样的判断,又需要怎样化茧成蝶的磨砺,是我们这些小大夫们向往却难以企及的。而作为病房的主管,主治大夫拿出是最重要的决策,背负着多大的压力,也是我们肩膀所未曾承受的。 请她的男友回去后,我们在办公室重新讨论过病例,想到他们的未来,一声叹息,可能是因为见过太多红斑狼疮的重病人,每一次出院都是分手之际,大夫们的心灵也在一次次被人情冷暖撞击着,对这种疾病了解越多有时候越难以保持热情。这可能是今天讨论中我唯一不同意的一点,在这个年龄的我们,还是相信感情的,真心希望女孩的病能好起来,但医师们能做多少?我们能改变多少?其实医生也不是万能的,面对这样的抉择我们也背负难以想像的负担,又有多少人理解? 临床决策有多艰难 又过了一周,晚上下班,回学校的路上正好碰到主治也顺路搭地铁回家,谈起面对疑难重症的问题。这几天看着狼疮脑病的女孩一天天好起来,重新恢复成一个捧着毕淑敏作品的文静女孩,颇为欣慰。谈起那天的决策,我们都记忆犹新。 我想起一个自己曾被问过的问题,医生常常面对这样的决策风险,有没有办法做出一部临床指南,告诉我们这样的病人最好如何来处理,这样即便后果不佳,我们也是按照指南去做的。主治摇摇头告诉我,临床的情况太复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倾向,如果都能用指南来套,做大夫就没有意义了。事实上,临床指南作为一种操作规范,最主要的作用在于基层 Primary care ,适合于回答一般性的问题,在全科医生中保证相当程度的专业水准。按照这一套流程操作,大约 60% 的患者能够得到救治,剩下一部分患者病情却得不到解决,需要到上级医院采取指南以外的办法来解决。一方面是查明原因,另一方面是复杂的合并症。这些人往往病情危重,各有特点,很难进行高质量的临床研究。 不知道患者能否理解,但其实在这样的大医院,很大程度上,医生为了患者的治疗,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要做到超过指南的医疗决策也是基于对指南的更深了解,知道每一条原则的证据有多强,知道他们的适用性有多少,而且前提是经过规范的指南治疗。医疗的决策基于各种各样的信息,包括现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昂贵的各种先进的辅助检查手段。还记得在清华上生物医学工程课的时候,有很多同学问老师,医学技术的进步使得各种影像手段越来越先进,是否以后通过机器就能够明确诊断,按指南治疗,不再需要大夫了呢?当时老师摇摇头,而我们到现在才明白许多。一位患者超声心动发现心功能不佳,射血分数 31% ,但是没有心泵衰竭造成的双脚水肿、活动不利、夜间不能平卧等症状,他的心功能到底怎样呢?其实我们更应该相信的是临床,是患者。 医生的工作,在中国其实真的没什么优点,严重的超时超负荷工作,恶劣的工作环境,社会的不理解不认同,无法和国外同行相比的社会地位 …… 但是这样的工作确是极富挑战的,难度很高。相对于考取国外医学院对人文、艺术、社会方面的综合要求,我扪心自问,常常感到惭愧。说实在的我们的国家没有那样的经济实力和社会成本让医学生统统接受4年的综合性大学教育,医生往往被培养为技术性工作,我们和国外差距很大。但我们仍然需要最好的学生来学医,未来才能面的这样的挑战。在这样的医疗环境下,我能感受到,这几年仍然坚持走入医学院的孩子们更执着更纯洁了。医生的队伍确有不尽人意,但其实医生和患者是面对病魔最紧密的战友,所有的风险都是我们共同的,也需要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希望医生不要总被媒体塑造成敌人。 我也从来没有想要为医疗系统辩解的意思,自己也曾生病,也知道看病多么艰辛,价格多么昂贵。但是是我们看病花的那些钱,绝大多数花在药上、输液上、检查仪器等耗材上……却没有花在医生为你付出的劳动和诊断上,人甚至没有材料值钱。患者很生气,但医生不是出气筒。 昨日看到丁香园上哈尔滨医科大学王浩同学被患者家属恶意杀害的时候,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战友,我们内心沉痛。 http://6d.dxy.cn/article/2012/03/24/20469 我们的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医生们,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吧,珍惜每一天,生活总是美好的。还记得几天前,和师姐收完病人忙到晚上八点多,师姐没有和我们一起晚餐,硬是忍者饿冲回家去。因为那天同是做医生的先生难得休息在家做饭,“不管好不好吃,再晚也一定要回去支持!”眼里一阵辛酸 … 我们不是天使,也做不到天使。脱下白大褂,我们也是普通人。 相关文章 对哈医大恶性伤医事件的一点看法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388817do=blogid=551496 为哈医大医院弑医事件——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5308do=blogid=551497 关于医患矛盾的源头剖析和解决方案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543874do=blogid=552198 医生难当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280034do=blogid=551444 医患矛盾—— 医者心中永远悲凉的痛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522761do=blogid=551662 对于国内医患血案的再思考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392525do=blogid=551752 由“哈医大事件”想到我身边的医学生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676085do=blogid=552525 协和医院是否需要改进一下服务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37346do=blogid=553197 杀医案背后冰冷的的真相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49574do=blogid=553444 围观:从医患纠纷看中西医差别及社会不稳定因素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61711do=blogid=552255 对“哈医大杀医案”两点看法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279293do=blogid=552338 千人送别王浩同学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69051do=blogid=552517 医者难为,难为医者。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522761do=blogid=553499 哈医血案背后原因的分析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380104do=blogid=552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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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给我的震撼与熏陶!
热度 4 linliming 2011-11-24 18:40
协和建于1917年,由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基金会创办,办学的目的是在中国建设世界一流的医学院!老外做事就是靠谱,说到做到,绝不含糊。办学之初,协和各个系的主任都是美国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美国一流学府的系主任或终身教授。有个比较被修饰的说法是:只有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学校的系主任,才能有资格进入协和担任系主任!可想而知,协和的办学理念是高要求的! 进入协和的第一天,开学典礼办得简约却庄严,整个过程很多人上台讲话,其内容也记得不大清楚,唯一是刘校长的一句话让我久久难忘。他说协和的学生不是教出来,是被熏出来的!这里的熏,当然指的是熏陶,现在作为一位新协和人(区别于老协和),时间久了,越是觉得此话很真! 有一次在图书馆里借书,周边的书籍一大片都是英文专著,并且都是经典。我英语不好,就只有跑到中文区找些看看!有一本书很吸引人眼球,是关于协和病理科刘彤华老师的科研心路!一个80多数的老人家,现在依然天天早起(6点哦)晚归的工作。现在全国各地大医院的病理科主任,很多都是师从她也。她是咱中国的唯一一个病理科院士,很牛啦!很多很难看明白的肿瘤切片,只要交给刘老人家,判定是哪一类是绝对没问题的。偶尔有碰到自己没见过的,她会很诚恳的回答你她不会,并且立马去寻找各种资料直到弄明白了为止!这样的老师,这样的院士,国内很难得一见了,再过N年,可能面临绝种! 说到协和,林巧稚不得不提了,很感人,很振奋人心啊!一位真天使的妇产科大夫,为了祖国医学事业,为了广大妇女同志的家庭与健康,为了每一位新生命的顺利诞生,一辈子慷慨奉献,终身未嫁!话说,林奶奶的床头有部电话,这电话是24小时不断线的,只要有病人需要她,即使是深夜,也都会及时赶往需要她的地方!---不论什么时候,任何时候,现在如此技德双馨的人呐,几乎没有!我非常感慨,非常感慨............. 想起一老校长,黄家驷,外科专家与奠基人,江西玉山人。玉山确实是个养人才的地方,号称“博士县”,与我所在县广丰同属上饶市,呵呵,算个老乡啊!听得这位老校长的事,是在科学技术哲学课堂上,张新庆老师讲的!老校长的业绩斐然,不用讲,很牛!但老校长的最后,却很让大家莫名的感动。那天老校长病重,来协和医院(归他管)看病,和普通人一样,像往常一样,排队挂号,结果顽疾发作,最终抢救无效与世长辞!医生说,如果能及时抢救,还是能救上的,.........如果不排队!听到此处,我深深的被震撼了,是的,人生中很少让我能如此感动,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道中,此情此景,谁不伤感震撼,怀念我们的老校长! 老协和,中国医学界的卓越荣耀,难道就会这样一去不复返吗?作为新一代的协和人,我在反思,我在学习,我在受熏陶!我感激命运,感激它将我带入协和这样的庄美学府!我会不断进步,带着老校长的大慈大爱,带着林奶奶的大德大技,带着刘老师的执着与魅力,我,一定要走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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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协和外科学习的片段
热度 8 远帆 2011-7-31 20:06
在协和外科学习的片段
在北京协和医院刚开始见实习的日子是 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一直想把它们记录下来,留下一段回忆。只是外科的生活异常艰辛忙碌,时常累得喘不过气来,夜晚回到宿舍常常只有爬上床铺的力气。上周来自一个小病号家属的一个电话,让我重温起刚开始管住院病人时的一些难忘故事。那时候在北京协和医院的基本外科胰腺组,病人病情重,手术很大,并发症多,住院日久,治疗也很复杂,对医生而言是最累的地方。但在这里和师兄师姐们同甘共苦,和病人患者们患难与共,却留下最多回忆,开始了自己从医学生到医生的转变。 一辈子都是自己的病人 上周五清晨,和往日一样奔波在前往外科病房的路上,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打断。虽不认得号码,却是熟悉的声音,当然记得那是小馨(音)的妈妈,正心急火燎地告诉我孩子昨夜肚子痛,以为是胃胀,现在已经到了当地急诊。容不得我多想,马上告诉小馨的家长根据她的病史要急查胰腺相关的血淀粉酶,禁食水,根据情况与当地医生沟通行腹部 CT ,警惕急性胰腺炎 …… 听到她的状况,我一阵揪心,尽管已经轮转到泌尿外科,心却似乎回到两个月前在胰腺组里刚开始临床轮转时,那些激情的日子。小馨是我在北京协和医院基本外科自己管的第一位病人,女孩儿 21 岁,喜欢旅游,应聘到当地一家大酒店开始实习工作。而命运多舛,孩子在入职体检中被查出胰头部直径 6 厘米的巨大占位,多次穿刺取组织由外地及北京协和的专家进行病理检验,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胰腺交界性肿瘤 (solid-pseudopapillary tumor of the pancreas ,实性假乳头状瘤 ) ,有恶性进展的潜能,需要手术切除。 胰腺手术曾因难度大、并发症多成为基本外科手术的禁区,小馨的肿瘤又偏偏压在人体消化道最重要管道汇聚的交叉路口——胰头部。在这样一个地方动手术,好比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上搞拆迁,临近血管、脏器众多,胰管、胆管又好比深埋于胰头内的地下管道,难度惊人。病人级级转诊,最终来到我们组里,由张太平教授主刀完成了手术切除。小馨动的手术叫做胰十二指肠切除术 (Whipple 术 ) ,因为高难度高并发症率难于攻克,被称为基外手术的皇冠。 胰十二指肠切除术(Whipple术)的切除范围示意图 摘自 Zolinger's Atlas of Surgical Operations 那是我临床轮转的第一个月,尽心尽力,勤勤恳恳,丝毫不知疲倦,和医生、护士们合作也非常愉快。带着我的住院医将小馨交给我来独立管理,对我这样的年轻医师来说既是责任又是考验。那时候,亲自开具并带她完成所有术前检查,好第一时间得知结果;请心内科田庄大夫会诊,排除心律失常的手术禁忌;麻醉前,在手术台上握着她的双手说加油别害怕;术后一天天仔细记录 Progress note ,就好像第一次自己养宠物一样,数着每一根新生的羽毛,细心观察,向教授汇报恢复情况。得知她后来被扎动脉血气时 8 、 9 针才穿出来,就再也不舍得让别人碰自己的小病人,所有的抽血换药退引流管都自己早早完成,因为孩子说只有我来时才不害怕。 依然清晰记得术后当晚去 ICU 里看望我的小病号,刚刚拔掉气管插管的她虚弱极了,毫无表情,不能言语,只是看到我们开始呻吟起来。 ICU 医生问,是恶心?想吐?刀口痛?尿管刺激?小馨都摇头,当我递上一支手,孩子在我手心上画了几笔,我问:“是胃胀吗?”那时我分明看到孩子点头时眼眶边的热泪!请上级大夫给她拍平片后看到鼓鼓的胃泡,又用针筒沿插管抽出几百毫升的气体才好。 一个月的时间,从术前到术后,守着我的小病号,看着孩子术后一天天好转,恢复笑容,再到能够逐渐站起来。那时候和自己管的病人一起哭一起笑,只能用情同手足来形容。 今天早上又收到小馨妈妈的短信,说孩子已经出院,急性胰腺炎恢复得不错,在注意节制饮食和休息,让我颇松了一口气。自己管过的病人,真的一辈子都是自己的病人,永远是自己的责任,希望他们在未来平安顺利,只是 … 还有太多的人只有屈指可数的未来 … 我想这个年轻孩子是幸运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医生给了年方二十的她又一次生命,一条鲜活的、还有几十年的精彩可以期待的生命,让她更加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并珍爱生活。然而,不仅是我们在改变病人,病人也在改变我们这些年轻的医生。不得不说自己是幸运的,尽管手术创伤极大,但小馨的恢复,让我看到医学的神奇力量,在我心里深埋下一颗种子。 说到这里,特别向所有喜欢医学的朋友们推荐一个国外网站,记录了一位美国小姑娘 Josie 与命运搏斗的故事。 Josie 很小时被诊断出患有一种罕见的自身免疫疾病皮肌炎 (Dermtomyelitis) ,脆弱的身体受到免疫系统广泛攻击,同时又不幸罕见地合并了胰腺炎。放置鼻胃管时,胃壁不幸被导丝扎穿(汗...),再加上体弱,两次将小肠吻合在胃壁瘘口上的修复手术都没能成功,流出的胆汁和胰酶严重腐蚀腹腔脏器造成浓重和感染,十二指肠已经被消化酶腐蚀到了胆管和胰管开口处( Vater’s Ampulla )没有空间再行吻合,只能在几个月后由人称“ Mr. Whipple ”的大外科主任 Dr. Selwyn Vickers 做了同样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 她经历的不仅仅是内科最复杂的免疫疾病,遭受不慎 穿孔带来的严重后果,又集合了外科手术最艰难的抉择 ,经历了痛苦与曲折的恢复过程, 可以称得上生命之奇迹。 经历了Whipple手术后全身插满引流管的 Josie 不得不羡慕一下美国的病房条件,为什么中国的医院看上去那么惨呢... 手术后4年后的Josie 这一页详细记录了 Josie 最后一次大手术的过程与恢复 http://www.deebers.com/blog/2007_02_01_archive.html Josie 第一次修补手术后的磨难从 2006 年 9 月开始写起 http://www.deebers.com/blog/2006_09_01_archive.html 然而,生活中不是常常有晴天和彩虹。胰腺手术是一把屠龙刀,与龙搏斗注定也会遍体鳞伤,许多患者的身体条件经受不起这样一次搏斗,或者最终被病魔击败,只能黯然离去消失在冥冥中 … 协和 “基外一病房” 在协和医院外科见习三个月,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是成长最快的几个月,也是最辛苦最拼命地几个月。而其中,基本外科 3 段 7 病房度过的第一个月临床轮转是让人永生难忘的,也是最值得回忆与纪念的日子。很多人发现,医学生第一个月在哪科,最后到头来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那一行了。回想起来,第一次走出课堂开始临床实践,就好比初恋,单纯美好,全情投入,就连在楼宇间穿梭奔忙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带着激情,满是年轻人才会有的气息。 地处 3 段 7 层的基本外科一病房,是外科学界声明赫赫的协和胰腺专科病房,由协和医院前外科主任曾宪九教授 70 年代创立,几乎囊括了国内胰腺外科领域的所有“第一”。是曾教授的高瞻远瞩,奠定了协和在胰腺、麻醉、 ICU 等等学科未来几十年的地位。 这段故事在美国外科学史上有划时代意义的人物 Francis D. Moore 教授 A Miracle and a Privilege: Recounting a Half Century of Surgical Advance 一书中,有专门的一章记载。(有空我来说说这一段 ~ ) 但对医学生来说,最让人感觉温暖的是这里热情而严谨的氛围。去三段 7 病房的第一天早晨是永生铭记的,因为一份属于自己特殊的礼物,又因为被分到了收治胰腺重症为主的张太平教授组,和老师们表达了将来想做外科医生的意向。早晨 8 点,胰腺组的领头人赵玉沛教授来查房,提到近期外科住院医师辞职的事情,叮嘱张太平老师给年轻医师更多成长和学习机会,不仅仅让同学跑腿干活,更要让医学生学习知识、学习手术基础,见习期间让同学上台、开腹,让我们对新的生活充满憧憬。 在组里的一个月,经历了多少次从无到有的过程,多少个激动人心的“第一次操作”。还记得张太平老师每天查房时的谆谆教诲,鼓励我们不畏艰辛从事外科;廖泉老师缝合时一针一线,手把手教我将手术伤口缝得美观漂亮;记得郭俊超大夫、吴文铭大夫在休息时间给我们精彩的讲课;记得第一次开腹时胡亚老师站在旁边说:“别怕,我在看着”;记得郑永昌师兄布置给我的阅读任务每每帮我回答上教授们的提问 … 做有专业知识的朋友 很幸运,第一天下午刚刚开始见习的我,被郭俊超老师带去参加了胰腺外科的疑难杂症会诊,郭老师说:“去开开眼界”。 其中讨论的一位患者是上午还和我聊过的老奶奶,因为皮肤黄疸、肝功变差起病, CT 发现胰头部的占位性病变,很难区分是胆管癌还是胰腺癌。 PET 分析又报告不像是恶性肿瘤, ERCP 穿刺未成功取不到病理,腹水中没有找到瘤细胞,诊断到底是自身免疫性胰腺炎,还是胰腺癌,抑或是胆管癌?这可是预后完全不同的病啊! 大家经过讨论,考虑胆道梗阻已经具备手术指征,一种方式是立即行手术解除梗阻;但是患者肝功能很差,手术创伤大,另一种方式是放置内支架引流,待肝功能恢复之后再手术呢。棘手的是,如果患者的占位性质是癌症,病程已不短,再耽搁一个月恐怕发展为更高度恶性失去手术机会,多方考量,非常艰难。 赵玉沛教授将患者请进来,先耐心问:“您有什么想法?”倾听之后,告知老奶奶方才讨论的意思,以及各种治疗方案的考量和利弊。但让我惊讶的是,赵教授诚恳地向患者说,看到病人面色晦暗,感觉“不好”,建议不要等待,即使有风险也应当尽快手术,明确诊断。这位老奶奶年轻时饱经风霜阅历丰富,刚毅坚强,很积极接受了意见。 赵老师的直率让我震惊,要知道,以目前的医疗环境,医生通常只敢告诉患者治疗方案与风险,让患者自己决定,以免承担不必要的责任。而我心里一直以为,医生其实是应该帮助患者选择的,否则患者不明就里仅凭网上查到的信息来决定,一定不是最好的个体化选择。好的医生,应当是最好的科学家,在专业上有很深的造诣,又对全身病情有统一的把握;好的医生又必须是最好的艺术家,像朋友一样了解患者的背景,不要让表示“砸锅卖铁”的家庭真的砸锅卖铁,避免让美满的家庭因为病患的失衡而破裂,推心置腹用诚恳地心给予患者关怀。医生需要成为一个有专业知识的朋友,帮助患者接触忧虑和负担。 第二天手术,剖腹探查,赵老师一只手伸进腹腔最底部仔细摸索,目光炯炯,停留半响,一个字:“癌”,所有的高科技间接检查手段在眼睛和双手面前都黯然失色。那是我在开始见习后上的第一台手术,让我知道,外科医师不仅仅是手术,更高的修行是如同将军般的决策:是否做,什么时机做。对一位年轻医学生而言,这是多么难以磨灭的回忆。 但是,一眼看出晦暗的“肿瘤面容”,又是多少年的经验和思考,正是我们这样的年轻医生最难企及的部分;对于患者的朋友关系,也让我们在做出艰难临床抉择的时候背负痛苦。还记得小馨的那台手术上,当大夫们最终决定放弃单独剥离肿瘤的做法,而是决定进行大规模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时,我曾在台上忍不住落泪。我知道胰头和十二指肠有着共同的血供 (gastroduodenal artery) ,强行剥离将带来肠管坏死的风险,但是想到这个 21 岁女孩将和这个完全改建的消化道生存一生,我只能叹息我们在疾病面前是多么无力,不知道将来的我们究竟能否做点什么改变朋友们的命运。 生活,生活 记得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广东省卫生厅一位官员在微博上振臂高呼:要想有尊严就别学医!再加上近日报道顶尖医学院校招生断档,一位协和医院的师姐在微博上贴出 2500 元的月工资条引起轩然大波,真的不能不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 http://www.medlive.cn/forum/topic_view.php?topic_id=19416page=0 在三段 7 时,赵老师、张老师积极鼓励我们学习,还给我们这些年轻人讲起许多往事,回忆起他们当年在破旧的手术室里,一天十几小时学习进行胰腺手术的日子。那时候他们都带着夫人孩子,就住在协和护士楼狭小的单间里,一心扑在手术上,根本未觉得辛苦,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相比起来,在北美交换时,医学院教育意味着“ Not only teaches you knowledge, but also how to live superiorly ”,医师的薪水中体现着对他们几十年付出的认可,在社会上也享有最崇高的敬意。不得不说,在老协和,我们周围这些医生是了不起的,用青春和汗水追求着医学带来的幸福和成就感,做出甚至不亚于欧美医师的临床工作。现实的压力已让我们已不可能再重复他们同样的生活,毕竟时过境迁当年的物价已不复返,但同样地,一位好医师的最大幸福与快乐依旧来源于我们价值的实现。就像原来说的,既然喜欢,就只能也必须喜欢她的所有。 其实医学生也有一些其他职业无法享受的感动,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也许不能够让不喜欢做医生的人投身医学,却能够让享受医学的人在“贼船”上继续走下去。 还记得给小馨扎动脉血气时,夜晚的灯光下鲜红的血液在针管中回旋上升,小馨告诉我一点也不痛,一旁的阿姨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我知道那是患者的信任和感激。这只是我第二次扎血气,却给我足够的信心,让我更积极体会和练习所有的操作。以至于后来承包了病房所有难扎的动脉血气,一次夜晚有患者出现危象参与救治时,用最快速度只用一针从浮肿到摸不见血管的手腕扎出血气来。 还记得 18 床在三段 7 三番五次住院好几年的年轻姑娘小张,因为胰腺炎禁食禁水,完全依靠肠内营养灌注。那时候她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我们帮她在终日乳白的营养液里,掺上有紫色的葡萄汁,或者金色的橙汁,小张说太久没尝过味道了,似乎看到果汁的颜色也有甜甜的感觉一样,开心极了。对生活的期待和热忱,一直是世间最美的感情。 另一位癌症晚期的老爷爷,满满一肚子腹水从引流管口不断漏出。第一次去给老爷爷缝合引流管口,器械打结总是因为张力太大被松开。老爷爷悄悄地告诉我,自己是北河沿大街卖天津包子的,自己年轻时当学徒,包子馅和汤常常漏出来被老板批评。后来自己用面皮包水,蒸过之后水不能够漏出来,万事没有捷径,都靠苦练!当晚要好的护士姐姐们给我几包针线和一个苹果练器械缝合打结,第二天老爷爷需要缝另一个瘘口时,老爷爷却鼓励我说:“相信你,来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 三个月下来,加上在急诊的锻炼,现在已经能够做多数的清创缝合了,最要感谢的,还是那些在刚开始学时给医学生以宽容的人们,毕竟,没有医学生,就没有将来的医生。 后记 从明天开始,我要轮去协和医院的麻醉科以及 ICU 了,三个月在手术科室的学习即将结束,仍依依不舍。在临床科室,既要干很多琐碎的杂货,承担着与患者沟通以及日常治疗的主要责任,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习,是非常难以平衡的工作。 回过头来看,其实第一个月刚刚入手,学到的东西还很有限。尽管得到很好的总评,但回过头看能明显感到在理论方面的欠缺,许多问题以后读到专门的书籍时才有深刻的理解,才知道当时为什么这样做。 但是这一个月,和病人、病房的亲密接触,给我留下的印象又远非读书本所能及,以至于后来读到相关部分时,总想起原来管过的某一位病人,那些和书上讲的符合,哪些又有特殊情况,有特殊情况是为什么。当时管过的病人也都如朋友一样,出院后又遇到怎样的问题(亦即并发症),都会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的经历补充了比书本上更生动的知识,让我难忘。 幸福和快乐是一种内心的感受,不知是否上天的安排,在那些最忙碌的日子,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最幸福的日子。不仅仅是因为对医学生活的喜欢,还因为另一部分美好的回忆。那些和三段 7 有关的时光,是幸福的日子,是愧疚的日子,也是永远铭记的日子 … References: 1. Panpavramidis T , Papavramidis S.Solid pseudopapillary tumors of the pancreas : rewiew of 718 patients reported in English literature [ J ] .Am Coll Surg , 2005 , 200(5) : 965-972. 2. 赵玉沛,胡亚,廖泉,等 . 胰腺实性假乳头状瘤的诊断和治疗[ J ] . 中华外科杂志, 2005 , 43(1):53-551. 3. See, Y., Martin, K., Rooney, M. Woo, P. Severe juvenile dermatomyositis complicated by pancreatitis. British journal of rheumatology 36 , 912-916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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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大学的骄傲何在”
热度 2 benlion 2011-7-22 13:14
评论 - “光明日报:大学的骄傲何在”( http://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1/7/249886.shtm?id=249 ): 大学是一个社会和文化的灵魂、思想和科学的知识、技术的创新之源泉。 欧美大学的层出不穷的创新动力和原因何在,还我们的大学为何却跟随世俗化走?是否,我们也应该将大学迁徙到远离闹市的郊区,在中型城市或城市的郊外建立大学城,这样才能够静心和潜心塑造社会的精神、文化支柱和培养思想和科技的创新精神。 教育是传承文化精神、塑造社会灵魂的学府;因此,洛克菲勒在北京建立协和医学院,而林巧稚成为医术和医德的典范,陈嘉庚建立厦门大学、盛宣怀建立北洋和南洋大学(上海、西安交大和天津大学前身),为的是文化、道德和科技、知识的传授与创造。 90年代在中科院微生物学研究所,那时的中科院、北大、清华应该还是在海淀区的郊区,平时在中科院的实验室,周未在北京图书馆,周末晚上在北大或清华领略北大的人文气息和清华的技术气氛,而在圆门圆与画家、诗人抒发情怀。 那是一种学习、研究和创造的环境,在那种情境下,才能激发出许多创造性的思想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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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茶、咖啡和蟑螂——怀念协和基础所的日子
zzkpumc 2011-1-27 16:45
在协和基础所读博期间,爱喝红茶,原因是经常和英国使馆人员接触,已经习惯了红茶。那时,在喝茶方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偏好,什么花茶、红茶,只要是导师办公室里有的,通喝;实在哪个茶都没有了,白开水也可以:在基础所读书,其实就是和蟑螂、老鼠为伴,当然了,还有导师。有几个周末,导师招呼我们几个新入学的博士,和他一起到英国使馆参加个小 party ,我们当然很乐意去了,因为东单的大华影院的电影门票很贵,片子也根本没有意思;凑份子到对面的聚贤阁吃一顿也没有新鲜感,而到英国使馆,除了看看电影,还有茶点充饥,换个口味,何乐不为呢? 发出这次邀请的是 Billy 博士,他一直负责 UNAIDS 项目,是我老板的座上客。小伙子很年轻,长的也很帅(据说,他很喜欢男的,鬼知道!)那天晚上英国使馆放的什么电影电影早已忘了,因为,大部分的对白没有听明白。唯一记得的是哪里的厕所很干净,比基础所的强太多了。饮料中除了红酒,就是红茶和咖啡。我们当然选择了红茶,因为那是和我们的本土习惯最接近的消费品了。第一口的感觉很特别,因为没有期待中的茉莉香,也没有期待中的苦涩,那是适合英国口味的红茶! 其后,到位于南开普敦的英国医学研究会环境流行病研究所( MRC-EEU )做题,每天除了咖啡,就是红茶,因为研究所的厨房里,除了这两个,就是白水,因此,大多数情况下,红茶成了我的好伙伴、好邻居。 回国 8 年后,一直想忘掉那段红茶伴我度过的日子,可是总也忘不掉:可能是红茶把我毒害的太深了,可能是 Tesco 连锁店的 Clerk 们长的太丑了,还是因为不知道 MintMintAn 小姐,我隔壁的那个小女孩花落谁家?反正忘不了那段日子。 年终了,盘点壁橱,发现不少空咖啡瓶子: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不但自己喝,也带着儿子一起喝。每天早起 6 点钟,准时冲上一杯雀巢,读 20 分钟 VOA 慢速英语, 6 点 50 分开始,游泳 1500 米,然后 8 点半之前用完早餐(当然是咖啡为伴的),再开始一天的工作。 喝咖啡也近小半年了,还是忘不掉红茶。在喝红茶以前,断断续续喝过很多花茶、绿茶,却没有留下一点印象! 每个人都在苦苦寻找,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很多人在发现真正的自我以前,已经非常遗憾地进入了墓地;能在闭眼以前发现自己的人是很幸运的。而在 40 岁时,能认清自我的人,则是“他关照过的绵羊”。 英国盛行红茶已经很多年,中国盛行咖啡也已经很多年。文化和历史的差别无法隔绝人们感情的交流;政治体制、经济状况的差异也不可能干扰人们对于科学和民主的追求。 协和基础所的日子很艰苦,但是却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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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俞培荣教授在美国的外科经历
热度 1 远帆 2010-10-3 19:22
转载一篇医学前辈缩写的文章,记录了他在美国医学界筚路蓝缕,建功立业的经过。 大医精诚,而在美国人的地盘上尤其特殊。 和那个年代人们的韧劲和拼搏精神比起来,晚辈们惭愧不已。 我在美国的外科经历 俞培荣 可谓岁月如梭,一转眼离开协和已二十年有余。当年还满脸稚气血气方刚的研究生住院医生,现已两鬓斑白。在美国奋斗二十年,自以为还算成功,将自己的经历与大家分享,或许对年轻人有可取之处。 从协和到哈佛 我1984从苏州医学院(现苏州大学医学院)毕业来到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做外科临床研究生。我们是当年中国第一届试点外科临床研究生,就读于曾宪九教授名下,不到一年曾宪九教授不幸逝世,由朱预教授和张建希教授负责我的研究生培养。在我外科生涯的初期,能够受到曾宪九、朱预和张建希教授的谆谆教导,实属荣幸,受用终生。当年胆道镜下胆管取石在日本刚开展不久,而在中国只有一家医院能够开展这项工作,我当时的临床课题就是开展胆道镜下胆道取石。在学习了两个月之后,我终于在协和医院成功地开展了这项工作,也算为协和医院填补了一项空白。经过协和医院五年的基本外科训练之后,经张建希教授联系来到了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麻省总医院,著名外科学家Dr John F. Burk手下做research fellow。与其他出国进修的同事们一样,当时生活条件很艰苦,但也觉得很有意义,学到了很多新东西。在麻省总医院经过两年的research fellow训练之后,来到美国布朗大学 (Brown University) 医学院胃肠道生理实验室,继续进行基础研究,当时研究课题是胆囊平滑肌细胞内信号传递机制,做了一些很有意义的研究,包括从细胞膜的受体到G-protein和细胞内的一系列信号传递过程,同时也对胆固醇造成的信号传递的损伤及孕激素对胆囊平滑肌功能损伤的机制等方面也进行了研究,并有所突破。于是被晋升为布朗大学医学院的Assistant Professor,同时作为联合研究者也获得了美国NIH数百万的研究基金。 美国外科住院医师训练 尽管在实验室已算站稳脚跟,但是我时刻没有忘记外科,做梦也想重新做外科医生。可是大家都知道,在美国要做外科医生非常难,即使是在美国成长教育的本地人,要想进外科也竞争激烈。首先要进医学院就必须是本科大学毕业后的高材生,要完成医学院的学业必须成绩出类拔萃,否则就会被淘汰。医学院毕业后再进入外科住院医生训练,竞争更是激烈,可谓是佼佼者方能进入。因而绝大部分的外国毕业生在美国都选择其他科室,比如内科、病理科、麻醉科等等。我当时也觉得要想进入美国的外科住院医生训练希望渺茫,但是不做外科医生又总觉得不甘心,因此决定拼搏一次。 在美国,申请住院医生训练之前,必须得通过两门考试:即United States Medical Licensing Examination (USMLE), step 1和 step2。Step 1是基础课程的考试,比如解剖、生理、病理、药理等,而step 2是临床课程的考试,比如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等。通过这两门考试是进入住院医生训练的第一关,后来对外国医学院毕业生,又加了一门口试,但当年还没有。Step1 和step2考试的难度非常大,考试的范围很广,考点很细,很多内容都是我们以前没有学过的,因此很多外国医学院毕业生都要经过几年的复习才能通过考试。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复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当时只想拼搏一下,能通过最好,通不过也罢。 考试之前,我向主任请了三个月假,由于当时我们的NIH基金已经通过,所以主任很爽快地批准了。经过两个月复习我就去参加step2的考试了,考试时间很紧,一共考四个半天,每个半天考三个小时,在三个小时内要完成180多道题,也就是说只有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必须完成一道题。有的题干很长,都是举的病例,经常是读完病例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一分钟,第一个半天下来,有很多题目都没有做完,而且做完的题目有把握的也只有四分之一,第一天考试后觉得心灰意冷,晚上也不复习了,早早就上床闷头大睡,对第二天考试已不抱希望。第二天倒也轻松了,打算随便考考而已,一轻松下来反而能够发挥潜力,第二天考试题目能够全部做完,而且感觉比第一天好,但总的来说还是没有任何希望,因为有把握能做对的题目真是不到一半,另一半都是猜出来的。再过一个月就要考step1了,当时已没有信心去考下一门,于是在家休息了三天,一天书都没有看,琢磨着该怎么办,思前想后决定不管怎么还是得再去考一次,把step1考完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第四天拿起step1的模拟试题开始尝试其难度,因为step1都是基础课程,比如生物、化学等,以前学得很少,因此觉得更是没有希望。出乎意料,第一套模拟试题做完后,成绩竟然在80%以上,一下子给自己增添很大的信心,激励我在剩下的4个星期之内,继续刻苦复习,重赴考场。也许是因为有了第一次考试的经验,第二次考试轻松多了,而且自我感觉也好得多,考完之后觉得还是很有希望通过。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每天都在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成绩颁发,以至于成绩通知单到了都不敢打开,当我用颤抖的双手揭开信封,看到pass这个字以后,差一点激动得晕了过去,两门一起通过!这么难的考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通过了,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于是对申请外科住院医生训练充满信心。不过兴奋得太早了,在申请了二十多个外科住院医生训练项目之后,只拿到三个面试,面试完了以后开始match,然后等待结果。果然不出所料,根本没有match上,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要进外科有多难,很多美国人都match不上外科的住院医生训练。没有match上的人大部分都可以在这些项目之中找到一个所谓preliminary program,这个项目可以持续一到两年,可以说是一个临时项目,一到两年后仍然不能保障你能进入正式的项目。 经过我老板的推荐,进入了布朗大学医学院外科的preliminary program,也就是先试用一年. 美国住院医生训练的第一年称为intern。不管将来能不能继续在外科的道路上走下去,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我决定先抓住机会试试再说。当我向当时的老板(胃肠外科的主任)辞职的时候,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已经是布朗大学医学院的assistant professor 了,那不是闹着玩的,你真的要去重新做intern吗?我回答他说:是的,我一辈子就想做外科医生,不管有多苦,我也要干下去。他说:那好,你就去吧,但你要记住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这句话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鼓励。当时我其实并没有完全明白他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后来当我进入外科住院医生培训后,我才知道他所说的没有退路的真正含义。 在美国做住院医生比我想象的要苦一百倍甚至一千倍。记得当时在协和医院做外科住院医生时,已经觉得协和医院的住院医生训练比其他医院要苦要累很多了,可是和美国的住院医生训练相比却根本算不了什么。美国外科住院医生平均每周工作时间在100个小时以上,有些医院甚至达到136个小时,我所在的医院住院医生平均工作时间在100到120个小时左右。每三天要值一次夜班,而且值完夜班后第二天不能休息,还要接着工作,每次值夜班都没有睡觉的可能性,因为病房里事情很多。美国的外科病人相对国内的外科病人来说,一般年纪比较大,七八十岁甚至八九十岁做手术的很常见。而且病人合并症多,比如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周围血管病、脑血管病等。这些病人做完手术后,出现任何内科方面的问题,都要由外科住院医生来处理。刚进入培训的时候,很苦很难,如何去处理内科的问题以前国内就学得很少,而且几乎都忘光了,都得从最基本的开始重新学习,比如如何补液、补钾、补钙,如何处理高血压、高血糖,心肌梗死,肺栓塞,如何给心跳呼吸骤停的病人做心肺复苏、气管插管等。当做完一年住院医生后,如何处理这些术后问题以及如何处理各种内外科急诊,已基本得心应手。这使我觉得自己不光是一个外科医生,而且是一个全科医生。 美国的住院医生培训有两个方面让我印象深刻,那就是教学和理论。住院医生在上手术之前,必须先把要做的手术从基础到临床,以及手术步骤,进行全面的复习,因为上台之后,上级医生会不断提问,如果你准备不充分,回答不出问题,上级医生就会剥夺你的手术权利,让你只能拉钩。而且培训期间每年都有理论考试,称为 Inservice Examination,这可以算是一种模拟考试,为住院医生培训结束后考Board做准备。 美国的住院医生培训制是一种淘汰制度,干得不好随时可能被淘汰,所以每个住院医生都很卖力,尽量把工作做到最好,而且相互之间竞争很激烈,因为以后找工作都要靠上级医生的推荐(住院医生是一种临时的训练,毕业后还得重新找工作)。在普通外科训练期间,我们还要轮转其他外科的专科,比如胸外科、心脏外科、脑外科、泌尿外科、骨科、血管外科和外科ICU。美国的创伤病人很多,所以创伤外科很先进,因此在培训期间,在创伤的急救,加强医疗方面也学了很多东西。住院医生期间,每做一台手术都要登记上报,因为有规定,根据你的年资,要求住院医生每年都需要完成一定例数一定类型的手术。一般住院医生每年要主刀完成400到700台手术,第四,五年时能主刀做Whipple,毕业时所有大手术都能独立完成。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住院医生一旦毕业,都能独立工作,独立管自己的病人,不需要再由高年资医生来指导,相互之间没有带教的关系,当然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 做了三年普通外科之后,我便发现普通外科并不是我最终想要做的专业。因为我觉得美国的普通外科实在太普通了,经常做些乳腺活检,疝气之类的小手术,复杂的手术很少,所以我慢慢对普通外科失去了兴趣。而且,美国的训练总的来说是理论要求很高,实际操作能力反而不如中国扎实。也就是说手术做得一般也可以,但理论水平一定要高,这就是美国住院医生培养的主要方向。所以我开始寻找自己新的方向,整形外科对外科技术的要求在外科各专业中算是最高的,所以我开始有了做整形外科的想法。但是整形外科是美国所有外科专科中竞争最激烈的专科之一,要想进整形外科难上加难。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所以我开始申请整形外科的住院医生培训。整形外科培训传统的途径是,先完成五年的普通外科住院医生训练,然后再做两到三年整形外科的住院医生,这条途径叫做independent pathway;后来又出台一条新的途径叫做integrated program:即做三年普通外科住院医生,然后再做两到三年的整形外科住院医生。我当时已将完成三年普通外科住院医生培训,已有资格申请整形外科的住院医生。在申请了15个整形外科住院医生培训项目之后,总算拿到了五个面试机会 ,重新开始match。经过三年的普通外科训练,我的语言水平已经明显提高了,和美国人交流的能力也大大加强了,对各种面试也比较有经验了。因此在面试整形外科住院医生的时候,心里比较踏实。但是我所面对的竞争对手也是越来越厉害,因为要申请整形外科住院医生培训的可以说都是美国最优秀的人才,几乎是清一色的白人,各大医学院的高材生。 记得面试的时候,考官问我: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你?我说:因为我和别人都不一样,我的科研经历,我的国际化背景和我在中国五年普通外科,再加上美国三年普通外科住院医生的培训,这都是我独一无二的特长。总算match上了整形外科住院医生培训项目,在 Medical College of Wisconsin, Milwaukee, Wisconsin 。那里的主任是一个很有名的整形外科前辈,他曾经是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的第一个整形外科医生,可以说是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 Plastic Surgery的奠基人。他八十年代中后期离开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去了Milwaukee领导他们的整形外科。进入整形外科后,果然发现对手术技巧的要求比普通外科要高得多,尤其是显微外科手术,在这里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让我感觉如鱼得水。但是整形外科对我来说又是一门全新的学科,又得重新学理论,需要阅读大量教科书和期刊,奋起直追以赶上美国住院医生的理论水平。美国整形外科住院医生培训的范围很广,包括各个领域,从颅面到手外科、创伤外科、显微外科、乳房重建及其它各种修复重建和美容手术,住院医生期间我每年手术量达到一千多例。在整形外科训练过程中,我逐渐对显微外科以及大型的整形修复特别是一些新的皮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股外侧皮瓣(anterolateral thigh ,ALT, flap)。尽管这个皮瓣在八十年代,已由协和整形医院的宋教授在British Journal of Plastic Surgery上面首次报道,但是这种皮瓣一直没有流行,尤其是在西方,几乎没有人做。记得我在整形外科做第一年住院医生的时候,有一次我在VA Hospital(退伍军人医院)看到一个因为下肢瘫痪而长褥疮的病人,这个病人做了很多次褥疮修复手术,但后来褥疮又复发了,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来修复褥疮了,当时VA Hospital的主任对我说:你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褥疮修复了。于是我就去寻找关于ALT皮瓣的文献,当时我们俩谁都没有做过这个手术,我把所有的文献都找出来,把手术过程都背得滚瓜烂熟以后和他一起去做了这个手术。手术很成功,这位教授非常高兴,做完手术后还请我吃了午饭。从此以后,我们就开始了ALT皮瓣的生涯,连着做了好多病人,很快就在Plastic Reconstructive Surgery 杂志上发表文章 1 ,这是美国第二篇关于ALT皮瓣的文章。这也为我后来在这方面做的大量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现在这个时代,要想做出些新东西已经很难,不像八十年代,新的皮瓣不断被发现。在修复学科里面,还有一个领域还没有人敢碰,那就是气管的修复。我以前对气管修复也一无所知,但我在做整形外科住院医生的时候,Matloub教授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做气管修复的动物实验,在老鼠和狗身上做了很多开拓性的工作,但一直没有机会在人身上做。在十年前他把动物实验的结果写好文章寄出去,文章基本上已被接收,对方寄回来让他修改,但他忘记了,所以他在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没有得到发表。在我毕业前,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把他所有的研究材料都放在我面前,他说:这是我十多年在气管修复方面研究的心血,我在Milwaukee已经没有机会再往下做了,希望你把它们带到MD Anderson,有一天在病人身上能把气管重建的工作开展起来。我当时非常感动,这位教授把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无私地奉献给我。 在我做整形外科住院医生期间,由于我在外科手术方面的经验,再加上自己的勤奋努力,深得上级医生的喜欢。同时我以前在实验室研究的经历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我曾帮助几位教授做了实验室的基础研究工作,并协助他们申请科研基金。于是我成了他们的红人,也成了住院医生的榜样,他们还给我颁发了奖章。自从我把ALT皮瓣做起来以后,我在美国就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更让他们感到高兴。在我住院医生培训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每个医生都非常卖力地为我推荐。因为我当时的主任是从MD Anderson过来的,他对MD Anderson一直都很有感情,再加上我对整形和显微外科的兴趣,正符合去MD Anderson这样的肿瘤中心,所以我的主任就非常努力地帮我联系MD Anderson的工作。MD Anderson的整形外科在显微修复方面在美国可以说是做得最好的,也是最有名的地方,要进这样的地方,一般还需要做一年的显微外科和肿瘤修复重建的fellowship。由于我在住院医生期间,比较能吃苦,做了很多显微外科手术,技术已算熟练,所以这些教授都为我担保认为我不需要再做fellow。经过他们的大力推荐,我收到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整形外科的正式聘请。当然,我当时也面试了其他几处地方,但还是觉得去MD Anderson最符合我的兴趣,所以我最终也选择了MD Anderson。 在住院医生培训的最后一年, 我们有一个月的elective month,可以自己选择去任何地方学习。当时比利时Gent的Dr. Phillip Blondeel在用穿支皮瓣做乳房重建方面闻名世界,于是我选择到比利时的Gent去学习穿支皮瓣。同时又用上两个星期的假期,一共是六个星期时间。当时我们刚有了一个六个月的小孩,考虑到正式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出去旅游和学习了,于是我们俩把美国十几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带上六个月的孩子去欧洲生活了六个星期。这些都是自费,医院一点都不资助,这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段经历之一。 从比利时我们租了一辆车绕行了大半个欧洲,从卢森堡开到德国的几个城市,又到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维也纳,又从维也纳开车到斯洛文尼亚的 Ljubljana 这个城市,去拜访Dr. Marco Godina 的故乡。斯洛文尼亚原来是南斯拉夫的一部分,后来斯洛文尼亚独立成了一个小国家。在没有独立之前, Ljubljana 这个医院在创伤修复这个领域,在南斯拉夫乃至于全世界都很出名。 Dr. Marco Godina 在创伤修复上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他是最早用游离肌皮瓣覆盖下肢开放性骨折的人之一,使得截肢率明显下降。很不幸的是,他在年仅四十四岁的时候死于车祸。为了纪念他在显微外科的杰出贡献,美国显微外科协会,American Soceity of Reconstructive Microsurgery(ASRM)成立了一个Godina奖,每年从世界各国挑选一名年轻有为的显微外科医生授予Godina奖,这是显微外科界非常高的荣誉。参观了Godina的故乡和他们的医院对我触动很深,使我下定了以他为榜样,将来在显微外科界有所作为的决心。从斯洛文尼亚驱车,去意大利的威尼斯、弗洛伦萨、比萨斜塔参观旅游,再从意大利经法国南海岸著名旅游盛地Nice和Cannes,最后开车到达巴黎,再从巴黎回到美国。这六个星期的欧洲之行,不仅使我学到了很多的业务上的知识,让我也对欧洲的文化、名胜、人文等方面有了更多的认识。这趟欧洲之行也似乎在冥冥之中为我将来在显微外科的工作指引了方向。 显微外科生涯 working at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 2001年6月底,完成显微外科住院医生培训后,我从Milwaukee驱车来到德克萨斯州休斯顿的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 ,在那里开始了我显微外科肿瘤学重建的生涯。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是美国乃至全世界顶尖的肿瘤中心之一。多年来,美国新闻杂志(US News) 把它评为美国排名第一的肿瘤中心(图1)。因为它浅粉红色的建筑而被称为粉红宫殿(the Pink Palace)。在宏伟的医院大厅里,有大型的钢琴,在白天有志愿者演奏钢琴,与其说是医院,它更像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在医院主楼对面有一栋独立的办公大楼,医生们在那里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而且都配备专门的秘书。 从70年代末期到80年代早中期,Dr Larson是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 的第一位整形外科医生。整形外科成立于1988年, 那时侯有两名外科医生,Dr. Mark Schusterman 和Dr. Steven Kroll开始做显微外科手术。由于 Dr. Mark Schusterman 在头颈部重建的显微外科手术中所做出的卓越贡献, 他在1994年获得了Godina奖。同时,Dr. Steven Kroll作为DIEP皮瓣乳房重建的领军人物而闻名于世界。1999年, MD Anderson的另一名整形外科医生 Dr Gregory Evans也获得了Godina奖。Dr David Chang是 MD Anderson第三位获得Godina奖的整形外科医生,他于2005年获得该奖项。目前我们的整形外科已有17名整形/显微外科医生,是美国拥有全职医生最多的整形外科。我们每年还培训8到9名显微外科fellow。 乳腺和头颈部重建是我们医院的两个重要的部分,另外,还有躯体的重建,比如胸壁、腹壁、背部、脊柱、骨盆以及四肢等的重建。但我们不做单纯美容性质的手术。在2009年,我们科做了3500台重建手术,其中包括354台游离皮瓣乳房重建,351台游离皮瓣头颈部重建,和55台游离皮瓣躯干和四肢的重建。我个人每年要做70到80台的游离皮瓣重建手术。 当我刚到 MD Anderson的时候,我们科只有10名医生, Dr. Geoffrey Robb是我们的主任。当时我问我自己: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在这么顶尖的科室里做得出色呢?我不想在MD Anderson只做一个表现平平的整形外科医生,我希望以我独特的贡献而与众不同。 当时在 MD Anderson 还没有人会做这个皮瓣 ALT flap ,全美国都几乎没有人会做。当时的主力软组织皮瓣是垂直腹直肌肌皮瓣(VRAM)。于是给自己订了个五年计划:第一,在MD Anderson 和全美国推广ALT皮瓣;第二,找出ALT皮瓣新的用途;第三,我希望把Dr Matloub在气管重建上所做的工作开展起来。我当时想,如果我能够在五年之内实现这些目标,就算是很大的成功了。 然而,在MD Anderson这样著名的地方开展新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当然也遇到了很多困难。所幸的是,我们的主任 Dr. Robb非常支持我的创新工作。在第一年里,我就完成了50个以上的ALT游离皮瓣,并且建立起了ALT皮瓣穿支系统的命名。阻碍ALT皮瓣广泛应用的一个最大的障碍就是它复杂的穿支系统的解剖关系,因为它们存在太多的变异。因此,我想要找出是否有一定规律可循。事实上,我发现穿支血管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最恒定的位置是在髂前上嵴和髌骨外上角连线的中点。另两个穿支的位置则分别位于这个点的上方和下方大约5cm的地方。基于这些发现,我建立起了ALT皮瓣的ABC系统 2 ,就是说A,B和C代表三个穿支的位置,这个ABC系统让初学者更加容易地学习这个皮瓣,很快得到了推广。 在手术前,大部分医生都用手持式Doppler来探测穿支血管的位置。因为西方人比亚洲人要肥胖得多,经验证明用这种Doppler装置来探测穿支血管的位置并不准确。因此,我做了一个关于Doppler装置准确性的研究。我发现,有些Doppler太灵敏而特异性为零,而另一些Doppler灵敏度和特异性都很低。因为这些不准确性,我在很多年前就不再使用手持式Doppler装置来术前探测ALT皮瓣穿支位置了。用ABC系统来定位要比Doppler检测准确得多 3 , 4 。 自从我把ALT皮瓣介绍进MDA以后,它就很快地取代了VRAM皮瓣成为主力软组织皮瓣,尤其是在头颈部重建。去年,我们做了200多的ALT皮瓣(图2)。从2002年来,我就一直在美国整形外科医生协会的年会上讲授这个皮瓣,并且培训过大量的住院医生、fellow和其他外科医生,因此,我对ALT皮瓣在美国的广泛应用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ALT皮瓣的优点之一就是可以用股外侧皮神经进行感觉神经的移植。我研究了用有感觉的ALT皮瓣进行部分和全舌切除后重建的感觉恢复,我也是报道ALT皮瓣感觉神经移植的第一人。我发现感觉神经移植后,皮瓣的感觉恢复很完全,经过放疗后的皮瓣感觉恢复会延缓半年左右。部分和全舌切除的病人,用有感觉的ALT皮瓣重建后,和无感觉神经的ALT皮瓣相比,吞咽功能明显改善,并且患者总的感觉良好得多 5 , 6 。 咽食管重建就更加具有挑战性。对于全周性缺损,在包括MDA在内的很多医学中心都是用游离空肠瓣来重建 7 , 8 。虽然空肠瓣很可靠并且愈合也很好,但是它最大的缺点就是需要附加肠道的手术,而且发声的功能很差。咽食道重建常用的筋膜皮瓣是挠侧前臂皮瓣,它也有它的缺点。我当时觉得ALT皮瓣可以弥补这两种皮瓣的不足之处,可以扩大ALT皮瓣的适应症。当时,尚无关于ALT皮瓣用于咽食道重建的文献报道。我从2002年初便开始开展这个手术,很快被所有的头颈外科医生所接受,因为它对供区损伤小,术后恢复快,并且说话的功能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恢复。逐渐,咽食管重建的金标准从空肠皮瓣转化为ALT皮瓣 9 , 10 。 ALT皮瓣窦道和狭窄的发生率约9%,与空肠瓣类似。但平均住院时间从16天降至8天,ICU时间从3天降低至1.5天。吞咽功能和空肠皮瓣相似,有86%的患者能恢复正常的饮食,7%的患者需要部分管饲,2%的病人需要完全依赖管饲。 全喉切除术后,传统上病人需要用电子喉来发音。其音质很差很机械。近年来,气管食管穿刺(TEP)成为喉切除术后发声的金标准。但是这个技术很少用于游离皮瓣咽食管重建。在几个病人身上,有人试图将TEP用于空肠皮瓣,但患者说话感觉很湿而且很费力,因为空肠产生了大量黏液,而且失败率也很高。我们最近将TEP用于50多个ALT皮瓣咽食管重建的病人,80%的病人都能恢复流利的讲话,这个百分率几乎能够赶上全喉切除术后没用游离皮瓣重建的患者发音的质量,这也是TEP发音的最高质量 10 , 11 。 头颈部重建最大的挑战是对付冰冻颈。冰冻颈常由放疗和外科手术引起。颈部缺乏组织层次而由疤痕组织代替。这种状况在喉癌术后复发、咽皮瘘和下颌骨放射性骨坏死伴瘘管中最为常见。 在这部分病人中实施重建有三个主要的障碍:1)因为放疗对血管的损害,手术十分困难,分离时可能出现危及生命的颈动脉破裂。2)除了需要对食管气管缺损或下颌骨缺损进行重建外,还常常需要同时修复颈部皮肤缺损。3)缺乏受区血管。既往很多这样的病人都不予重建,或者需要两支游离皮瓣或游离皮瓣+带蒂皮瓣进行缺损修复,难度极大。术中常常需要寻找内乳血管、头静脉、甚至是锁骨下血管作为游离皮瓣的受区血管,因而手术风险和难度都很大。面临这些困难,我开始探索用颈横血管做为受区血管。这些血管在整形外科的学术界中知之甚少,也极少报道过。这些血管常位于放疗区外,因此相对容易解剖。我发现约90%的病人都可用颈横血 管 12 。因此,利用这些血管实施手术能迅速解决上述三大问题中的两个不仅避免了颈动脉破裂,还提供了皮瓣的受区血管。而使用双皮岛的ALT皮瓣也很好地解决了问题之三同时修复颈部皮肤缺损 13,14 。这种新手术方式,使以前极其复杂的手术变得简单易行,也显著地减少了外科手术风险并改善了患者的生活质量。 喉癌术后复发比较常见,偶而会复发于气管造口处。手术时常需要切除胸骨柄、部分胸骨、锁骨和第一肋,使无名动脉、锁骨下动静脉、颈动脉甚至上腔静脉等大血管暴露。死亡率非常高,预后相对差。这种重建手术的目标是尽可能在较低手术风险的情况下提供简单可靠的缺损覆盖。于是我开始尝试使用内乳动脉穿支皮瓣(IMAP)。 IMAP皮瓣曾在穿支皮瓣的术语中被提及,但从未有用于临床的报道。我们于2005年将其成功用于临床整形修复,并在世界上首次报道 15 。我们发现用这种皮瓣进行气管造口、下颈部和上胸部的的皮肤缺损修复不仅简单易行,而且相对稳定可靠。 我也第一个开展了用ALT皮瓣作盆腔和会阴部重建。很多病人在直肠癌复发后需要进行全盆腔清扫和结肠造瘘,尿道造瘘。造瘘后使用VRAM皮瓣和股薄肌皮瓣进行重建显然过小,而ALT 皮瓣联合股外侧肌实施重建既简单又可靠。(图 3) 16 在我工作的头2年,我成功的完成了ALT皮瓣的创新运用并在全美国推广,为大量的头颈部重建确立的新的金标准。之后我便开始探索和尝试风险较高的气管缺损的显微重建手术。大的气管缺损重建手术几乎没有成功的先例。这种缺损主要由甲状腺癌、食道癌、原发气管癌,先天性缺损以及创伤引起。很多有较大气管缺损的病人被认为无外科手术指证而无法接受外科治疗。我的目标就是为这些无手术指证的患者成功实施缺损修复,从而为他们力争一线生命的曙光。这种重建手术的实施对气管良性病变及以局部侵犯为主的甲状腺乳头状癌患者尤为意义重大。 首先,我将Matloub十多年前的动物研究撰写成论文并发表 17 。他研究的小鼠模型中,设计用Gore-Tex管作支撑,筋膜和植皮做内衬的人工气管。根据这一原理,我在美国成功地施行了第一例巨大气管缺损的重建,用前臂皮瓣做内衬,人工血管材料作支撑 。这名患者术后的气管功能完全正常,并能像常人一样生活。这个病例后来在2006年的胸外科年鉴中被刊登和报道 18 。也是首次见报于英文刊物。这次手术以后,我又成功实施了10例这种手术(图4),这些病人大多数都能正常生活 19 。同时,我在2004年获得医院科研基金做气管重建的动物试验 20 ,后又获得Kyte气管工程学科基金。 上述我前三年在ALT皮瓣创新、头颈部重建、气管重建方面的成就远超过了我的预定目标。也因这些贡献,我于2005年破格提升为副教授,最近又破格提升为正教授。2007年,我获得了 Godina 奖,以表彰我在显微重建外科中的突出成绩,从而得到了全美国及国际性的认可。在初次拜访 Godina 医生的故乡斯洛文尼亚的Ljubljana市六年后,于2007年5月,我作为Godina医学奖获得者受邀故地重游,感触很深。同时也有幸拜访了世界各地的很多著名显微外科大师,如澳大利亚的Ian Taylor 和Wayne Morrison,日本的Isao Koshima,波士顿的Julian Pribaz和中国台北的魏福全等专家。2008年1月,在洛杉矶的好莱坞ASRM年会上,我很荣幸地作Godina专题学术演讲。 每年我除了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教学和研究外,还继续挑战自我,攻克更为复杂的临床问题。 其中之一是全食管切除胃代食管失败后的重建。这些患者常常因为纵膈炎和气管食管瘘而危及生命。 常常先行清创,引流,食道造口以挽救患者生命,待病情稳定后再行二期食管重建。 二期重建时我们采用Supercharged的空肠瓣。拉到颈部的空肠系膜血管行显微吻合。这个手术极其复杂,难度很高。我们是美国唯一常年开展这种手术的医疗中心。在我们的50多例中,90%的病人能够经口进食而不需要管饲。 伴有气管切除时则更为复杂,除用supercharged的空肠瓣重建食管外,还需作游离ALT皮瓣重建气管 (图5)。 结论 对于外国医学毕业生来说,能在美国成为一名外科医生,期间经历的挑战是巨大的,能成为一名整形外科医生甚至显微外科医生更是困难重重,而能够在美国外科学术界有所成就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这需要极端的努力和自我牺牲,长时间的住院医师训练,顽强的意志和毅力,当然也需要好的运气。我还记得在高中时看到的一句话:成功= 天才+勤奋+机遇。尽管我可能缺乏前者,但我同时具备了后两者。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老师、同事,朋友、家人,他们在我奋斗的道路上给我巨大的指导和帮助。我也感谢早年栽培我的外科前辈曾宪九,费立民,朱预,张建希教授等,感谢他们给我鼓励和教导。在此我仅表示由衷的感谢和敬意! (没有检索到文章原文,从北京协和医院整形外科龙笑师姐的页面上转载而来 ) http://youth.pumch.cn/node/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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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祝贺协和转化医学中心成立!
xupeiyang 2010-9-19 15:43
http://www.pumch.cn/Item/3844.aspx 协和转化医学中心成立 联手全国医界精英,打造国际化高端转化医学研究平台 协和转化医学中心9月16日上午在京成立。中国科协名誉主席、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院士,全国政协王志珍副主席,卫生部陈竺部长出席了中心成立仪式,并为担任协和转化医学中心专家指导委员会委员、学术委员会委员的各位专家颁发了聘书。 老协和是中国转化医学的摇篮。早在上世纪中叶,协和生化系吴宪教授和刘士豪教授就对生物化学与临床医学的联系进行了深入研究和精辟阐述。现代协和拥有大量的临床信息和生物标准库,拥有最好的临床专家队伍和最先进的技术设备,可整合、共享医科院多家院所的优势资源,拥有与国际接轨的临床药理基地、卫生部内分泌重点实验室、医学分子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以及国家级医学、生物医学信息中心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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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我们需要这样踏踏实实付出的人。
热度 1 远帆 2010-9-4 00:21
沉痛悼念我们尊敬的何美欢老师! 如今的中国,在闪光灯前璀璨夺目的是各种明星,但最动人的,是那些踏踏实实做事的人。他们的风格和品质,将影响周围的学生一辈子。何美欢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学术卓著,但仍然视育人为第一要务,每一堂课都兢兢业业。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希望我们能成为,哪怕一点点,这样的人。 讣 告 著名法学家、教育家,清华大学教授、多伦多大学教授何美欢女士,因病医治无效,于2010年9月3日上午在香港玛丽女王医院逝世,享年62岁。 何美欢教授告别会将于2010年9月9日下午3:00在香港圣约瑟夫教堂(St Joseph's Church, Garden Road, Hong Kong)举行。 清华大学将于2010年9月11日下午2:00举行何美欢教授追思会,地点为清华法学院模拟法庭。 特此讣告。 联系电话:62773474,62783809,13911510605,13501014055 清华大学法学院 2010年9月3日 何美欢教授生平 何美欢教授(Betty Ho)1948年11月出生于香港。中学毕业后留学美国,1971年在加州圣心学院获得文学学士,1972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后到加拿大攻读法律专业,1977年获得多伦多大学法学院法律博士学位(JD)。毕业后加盟当时全球唯一的国际律师事务所Baker McKenzie,作为执业律师从事跨国法律业务。先后取得四个法域的执业律师资格:加拿大安大略省、美国纽约州、英国、香港。 1982年何美欢教授回到香港,加盟何耀棣律师事务所,主持多个与中国改革开放相关的大型工程的法律工作。1987年为转向教学科研工作,她前往英国剑桥大学进修,1988年取得剑桥大学法学硕士学位。学成后,先后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1986);香港大学法学院(1988-2002)。2002年8月开始,她到北京,加盟清华大学法学院,担任全职教授。2008年8月至今任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法学院教授和清华大学双聘教授。 何美欢教授的主要社会兼职包括,曾任香港法律改革委员会委员、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上诉委员会委员、公司法改革委员会委员、中国国际贸易仲裁委员会仲裁员、中国国际贸易仲裁委员会及中国证券监督委员会仲裁员、香港证券交易所上市委员会委员、香港在法庭上使用中文建议委员会委员、香港联交所关于中国国有企业上市问题委员会顾问、香港城市大学法学院外部主考官、香港公开大学外部主考官等等。 根据中国社会发展及国情需要,何美欢教授早期着力研究市场经济下亟需的法律,1988年至2000年,先后以中英文在国内外出版了系列英美法专著,包括合同法、代理法、担保法、公司法、证券法。她还就证券交易所的组织问题等,发表了多篇有重大影响的论文。其代表作包括《交易所的所有权归属与治理:非互助化》、《公众公司及其股权证券》、《香港合同法》、《香港担保法》、《香港代理法》、《保险合同法》等10多部专著及多篇学术论文。著作被法律执业者广泛地使用,许多观点受到各级法院广泛的认可。她曾担任香港联交所关于中国国有企业上市问题的顾问,应中央政府邀请,她负责设计国有公司在香港上市(H股)的规范机制,参与到中国改革开放的法律构建工作中,向中国内地提供了非常精确的普通法法律服务。 2000年后,何美欢教授开始重点研究法学教育规律及如何培养优秀法律人才。她积极探索法学教育的规律和精神,以普通法教学教育为途径和方法,开展了一系列法学教育的改革实践。她以北美法学教育育人的精神,因应中国学生的需要、特点设计出全新的普通法教学方法。在清华大学开设了《普通法精要》系列课程,以启发式教学方法让学生学习、锻炼如何阅读英美法原始材料,如何适用、评价英美法,使学生掌握法律的方法,毕业后能够继续学习、成才,为中国法治建设做贡献。 她在清华大学先后培养了8届学生,教学效果十分突出,2006至2008的三年中,《普通法精要I、II、III》课程6次在清华大学全校同等规模课程教学评估中排名前5%。她的专著《论当代中国的普通法教育》记录了她的教育理论、方法及经验。(2005年,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除了普通法教学外,她还带领学生翻译了两本影响深远的著作《法律中的社会科学》和《银行金融服务业务的管制》。其贡献不仅仅是专业内容,更重要的是介绍了特殊的研究方法。通过《普通法精要》(I-IV)系列课程学习的学生,已有多人考取美国排名前十的法学院,并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与母语为英语的美国本土学生竞争也毫不逊色。这种从理论到实践、再到培养出人才的立体式教育模式,是何美欢教授的独创。 在《普通法精要》系列课程教学上,何美欢教授付出了极大心血。课堂上一个小时授课,她往往要准备数小时。为了将中国法学教育推上一个新台阶,她心无旁骛,精心培养每一个学生和青年教师,让他们从第一手原始材料开始分析和批判外国法律,达到知彼;又能科学研究中国具体情况,从而知己。她认为,只有具备这两种能力的人,才能开创中国法律服务新局面,制定出既适合中国国情,又符合国际潮流并能实际操作的法律。 何美欢教授在清华大学工作期间,培养法学硕士30余名和数名博士生;全程修毕《普通法精要》系列课程的学生70余名。据不完全统计,当中有20名已取得美国一流法学院的法学硕士学位,有数名学生攻读北美著名大学法律博士(JD)学位。就业的学生大部分任职大型跨国律师事务所,还有2名法官、1名任职国家机关、4名任职国家金融监管机构。 何美欢教授具有深厚的法学功底、广博的法律知识和优秀的专业素质、修养,在中外法学界享有盛名。她治学严谨,取得了众多创新性成果。她热爱教育事业,为培养人才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她关心学生,视学生如子女,关心、关注每一个学生的点滴进步。她的学术思想、她的教育理念、她的高风亮节、崇高的师德是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不断激励着清华师生朝着建设世界一流大学迈进。 我们永远怀念何美欢教授! 清华大学法学院 http://www.tsinghua.edu.cn/docsn/fxy/web2008/hemeihuan/hemeihuan.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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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我面对生命的第一堂课
热度 3 远帆 2010-1-29 22:52
医学生:我面对生命的第一堂课 完成了在清华园里两年半的通识教育,我们这些小医学生们怀揣理想,来到这王府井深巷永远充满激情与忙碌的协和小院。在协和头一年半的教育是关于基础医学,为最后的临床医学阶段打基础。协和基础阶段有个特色——就是早期接触临床,而且是各个级别与层次的临床医疗服务。刚过去这个学期,我们在北京航天总医院( 711 医院)这样服务于社区的大型医院,了解大型社区医院为附近居民提供的常见医疗服务。再一次穿上白大褂打上领带,走进诊室和病房,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年前,刚刚来到青砖绿瓦掩映下的北京协和医院开始我的第一次临床接触时,那兴奋难掩的样子。 1921 年建成的北京协和医院 (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 Hospital) 西门 高规格的中式设计,而砖瓦、玻璃、门闩均从美国运来,历近百年,依旧气势恢弘。 ----- 北京协和医学院 (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 的八年制教育是全国最早的, 1917 年开始招收第一期 8 位学生,那时的协和医学院是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历史上最大的一笔投资,被称为“ Johns Hopkins in the East ”。基金会认为对原有的医学堂作小的改良,无法培养出医学领域的领军人物,于是倾其巨资,从师资到学制都直接跨越式地与世界最一流标准接轨。世纪变迁,经过闭锁与浩劫,如今的协和,除了地址和建筑依旧以外,已经不可能再找回当年的壮志凌云,脱去了当年医国医民的历史使命,不再是老协和了。然而,这儿总是能聚集起一批国内最执著,对医学充满憧憬与敬意的医学生。老协和们留下的宝贵财富和当年的豪情壮志,仅仅一丝一缕,就够我们这些学子品味许久了。 ---- 北京协和医院西门门口的林巧稚大夫半身像,如协和无声的院史。 协和医学院的“早期临床接触”课程延续了老协和贴近临床的传统,理念很好,而身边这所有着浓厚教学氛围的北京协和医院 (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 Hospital) 保证了课程的水平。那时候,我们小组 4 名同学被分到神经内科 3 病房,由于老楼地方太小我们的“神内三”和老年病房挤在一起,当时带着我们的有吴东大夫、杨英麦大夫,都是年轻有为,专业上很有一手,也都是我们八年制的师兄师姐,格外亲切和了解我们。还有温柔稳重的丰荣护士长,每次都留心把当天下午各种要进行的治疗流程一一排好让我们去看。当然了,他们讲给我们的内容对我们这些刚结束生命科学基础课的孩子太深奥了,印象最深的还是给病人做腰椎穿刺和骨髓穿刺时那种紧张而焦急的氛围。不过,对于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医学,那是第一次,也是最难忘的一次教育。 1. “她有神经病!” ——我一直觉得自己记忆力不错,看过的一个胸牌上的名字几个月还不至于忘记。可是,这个病人的名字可能会让我牢牢地记住一辈子。 每次走进病房,我都会传上最干净挺直的衬衫,把爸爸送给我的,也是他最好的一条领带扎得端端正正,套上一件只有进病房才舍得穿的崭新白大褂。我希望我接触的病人看出,我很尊重他们,严谨认真而精力充沛;也提醒自己,今天是重要的日子,面对的我们最好的“病人老师”们,在老师面要前一丝不苟。 那还是刚到神经内科的时候,我们一进门就被告知收了个新病人,普通——听说在北京协和医院内科病房,很多极其特殊的病例都是——普通。有笑谈说,国外罕见的红斑狼疮病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LE) ,在这儿搞卫生的大妈一看脸色就知道还有救没救,可见一斑。还清晰记得当时是吴东大夫领着我们几个去问病史。吴师兄问诊很少打断病人,总是从倾听病人的生活遭遇中寻找蛛丝马迹,他一直坐下和病人保持同一高度,像拉家常,却循循善诱,记录飞快。 尽管师兄对我们讲过诊断中问病史的价值,以及其中要领,但专业的推理诊断我还不很懂,只是第一次见到病人答话的状态感到有些异样。知道她叫高 GZ( 隐去名字 ) ,浓重东北口音,同来的朋友说她原来高挑漂亮,后来下岗又离异了。阿姨不甘命运自己组织了一个小的模特公司,可还没多久,父亲就因病去世了。遭受命运沉重的打击,不久便不明原因头痛和高烧,体重骤减,人已不成人样,多次辗转与各大城市也查不出病因,而北京、协和可能是她抱有希望的最后一站。 当时只有高阿姨的母亲和一位仗义的朋友在房间里照料,阿姨几近崩溃绝望,母亲老泪纵横,朋友不住叹气。高阿姨头一偏就痛得如胀裂一般,根本无法打理生活,而协和医院病房本身通风不好,身边的一股病人特有的味道让我很怕。我无法想象,仅仅在两个月前还活生生的一个高挑漂亮的人,居然能给病痛折磨得面黄如纸,披头散发,全无精神,看不到一点生气。 问诊结束,阿姨不一会儿又侧过头昏睡过去,眼泪却不自主涌了出来,浸湿了枕巾。分明是高烧,却能感到那泪珠格外冰凉,不忍再看…… —————————————————— 第二周再到神内 3 病房的时候,就听护士们说起这个病人的“特殊”了,大哭大闹,不配合接受检查和治疗,晚上的叫喊声让住在同一个小房间的另两位病人无法休息(协和医院地方太小每间小房子要塞 3 个病人)。听到他们的描述,那阿姨眼角晶莹的眼珠似乎又滴在我的手背上,让人心痛。我问,我能再去看看她么?护士问:“你会量血压么?如果会就进去给她量一下吧。”我想了想当医生的妈妈教给我那几步,“好,我会!”于是拿好血压计敲门走了进去,护士姐姐跟在后面。这次,我看到的高阿姨更憔悴了,精神不振,头发散乱,歪坐在床头,窗户紧闭的病房内空气也很差闷得难受。我拿起听诊器用手心捂一下,以免太冰,然后轻轻撸起她的衣袖帮她测血压。压力计还是不免惊动了高阿姨,她回过脸,头发蓬乱,却盯着我打量一番,笑一笑—— (东北话)“噢,小帅哥啊!”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在盯着水银柱看血压,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护士姐姐赶紧悄悄对我说: “啊,她有神经病,别怕。” 我更加没反应过来,静静量完血压,报出数值,等护士姐姐确认后低头跟着走了出来。 尽管听她说过那句话,我一直不觉得她什么“神经病”,而是每次过去神内三都看一眼阿姨,阿姨虽然不再和我说话,不过都笑笑,老大娘和阿姨同来的朋友也都邀我坐坐和我讲讲情况,只是真的很惭愧自己还没有进入临床阶段的学习,除了复述一下大师兄大师姐们安慰的话以外,没办法给他们什么实际的帮助。但我发现,原来病人不管在什么样的艰难坎坷下,遇到一点点的温暖,都会有一点点笑容,即使那可能很微不足道,也对治疗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再后来,回到神内三上早期接触课时,那张病床上已经换了病人。问护士,听说病人不配合,查不出病因无法有效治疗,病没好,只能送回去了。一个身陷绝境的病人,辗转多次之后,被北京协和医院告知查不出病因,那意味着什么?!我实在不敢想象阿姨离开时的样子,不敢假设她以后的命运如何。而清楚记得的,还是她和我说过的那唯一一句话,还有后来看到她时的笑脸。 ---- 也许这些和急救科每天面对的生离死别的战斗相比还不算什么。但后来和很多刚刚做大夫的师兄师姐还有朋友们聊天,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第一次面对死亡,尤其是投入心力和感情救治的病人无奈最终陨没的情景记忆犹新。这似乎成了每个医学生共同的记忆。一些高年资的医生会告诉我们,学会释怀,因为我们还要面对的病人千千万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为每一个陨去的生命都如此痛苦一番,而要振作起来投入新的工作。但我相信,他们每个人心中,也都有一个同样让人揪心的故事,深埋在心底。不解的是,似乎让人绝望的病魔似乎总是纠缠那些在社会中已经迷失、落魄了的人们,要给那些在人生、家庭中已经被狠狠击倒的人们竭斯底里的一击,留下的只有可怜,可惜,可悲,可叹。 生活有时真的如此不公!我真希望,我能再多点快点学到临床医学的要义,但我也不知道,单独以医生的双手 , 我们能给病人找回的在生命面前的平等,究竟有多少。 雪中的北京协和医学院小礼堂。一进门便是洛克菲勒先生像。 先到这里,以后有时间继续写一些早期接触临床的话题吧: 2. 生命的力量 3. 医学是不完美的科学 4. 医学生与患者——比你想象的温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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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解剖课:呼唤遗体捐献志愿者
远帆 2009-3-5 22:10
以下是我在北京协和医学院2009 年 3 月 5 日解剖课开课仪式作为一名普通医学生的发言 各位老师、同学们: 大家好。 今天,是我们北京协和医学院 06 级同学,正式开始人体解剖学实验的日子。学期伊始,我们在这王府井深巷的新校园中,延续着清华园的自强不息,却更添了一份厚重。这厚重,来自于医学生面对解剖学的态度——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一切事实需要亲眼看到。而保证我们开展中国最一流临床医学教育的,正是那些以非凡勇气和责任感支持我们的遗体捐献者及其家属们。我们怀着万分崇敬的心情缅怀和祭奠遗体捐献者的无私奉献精神,我们也从他们坚定的决心中体会到他们对中国医学事业进步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我,作为清华、协和合作培养的一名年轻的医学生,和我的同学们一起,向遗体捐献者们表达致敬与默哀。 (默哀 ) 我们今天进行解剖学习使用的遗体,来自于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志愿遗体捐献接受站。志愿捐献遗体的活动在北京已开展整整十年,截至去年北京市三所医学院校登记志愿捐献遗体者已达 8000 人,已捐献遗体者近 600 人,其中每一个人的名字都镌刻在北京长青园的纪念碑上。他们的伟大之处在于,人们并不一定能一一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但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最宝贵的身躯,献给了医学生和医学事业的未来。人不可能永生,但亲抚他们的胸前,我看到的是,一颗对人生乐观豁达的心,以至于在他们生后,依然不忘记做一点善事。 遗体捐献者们是崇高的,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冲破中国几千年来传统丧葬观念,把遗体托付给我们这些年轻的医学生。他们,是满怀期望的,我们一定努力学习,不敢辜负。 我们清楚知道,遗体捐献协议书中,我们曾向每一位捐献志愿者承诺,他们的良好意愿能且仅能应用于单纯的医学教学之用。而我们以医学学习为唯一目的的保证,是对志愿者及其家属意愿的尊重与支持,对他们心愿的呵护和鼓励。由于历史文化与现实条件的差异,我们的医学生在这一点上还非常需要向国际同行的专业标准学习。在这里,我向大家倡议,我们在解剖实验室随时穿特定的工作服,不讲脏累,不嫌药水气味重;未经允许不携带摄影、摄像设备进解剖间,遗体解剖照片资料妥善保管,绝不用于教学以外任何用途,不带与教学无关的朋友进解剖学实验室参观,杜绝损害捐赠者家属对我们信任的不得体行为。遗体捐赠者及家属和我们医学教学人员的充分信任,是我们得以开展正常解剖教学的最基本保证。 而我们也欣慰地看到,志愿者们无私奉献的精神与现代医学的进展,正合奏出生命最美丽的交响曲。在很多遗体身上,我们能看到现代医学一步步迈进的痕迹——心脏起搏器、支架、人造血管…… 现代医学在挽救不应过早结束的生命同时,也在悄悄移风易俗,在和每一个获得新生的人交流对生命新的感悟。而这种先驱者与先驱者之间的互动,给人们带来了挽救更多生命的希望,给现代生命科学与医学的发展注入了最强大的动力。 协和医大的何维老师曾对同学们讲过:“每次接受遗体捐赠都是一次心灵的净化,请你们铭记这些志愿者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整个社会的崇高精神,请不要愧对他们的这份真情。”尊重遗体捐赠者和家属的志愿,维护医学科学的纯洁与神圣,珍惜我们目前拥有的学习机会,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也许是我们唯一能报答他们的。 最后对捐赠者和家属们道一句:感谢你们! (06 级杨远帆作 ) 在此也说一句,我们国家遗体捐献的风气和欧美发达国家相差甚远。协和是由于历史原因有很多人的信任和支持才能够保证每四名医学生才能学习一具人体,而在其它医学院校12名左右同学才能有这样条件,很多普通医学院甚至只有老师有动手机会。解剖学是医学教育基础中的基础,正像我说的,医学的发展应当同遗体的捐献交相辉映,才能有更大的动力。在我们学习的人体中,很多都来自于过世的革命前辈,来自于科学家,来自于医务工作者,他们是坦荡的,他们对人生是豁达的,他们对必然到来的死亡看得很淡,他们值得社会的尊敬。医学的教育需要全社会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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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波:协和老教授遭打想起的
热度 1 远帆 2009-2-28 01:21
今天在协和医院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临床早期接触课程,到神经内科跟着协和师兄师姐们看了一下午,还亲手给病人量了一次血压。护士长学姐也给我们讲了不少病房的故事和将来要注意的事项,颇有意思。相对而言,协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良好传统。现在很多医生为了晋升需要文章发表,可是中国医生的工作量之大在世界上也是奇迹(实习生比国外的主治还熟练有经验),再加上医学生教育的问题,有很多人只好通过花钱的办法让别人给写文章凑数,而协和医院的学术文章在国内却一直保持很好的声誉(当然国际影响没有也是要承认的)。晚上看到同学们在推荐一位师兄写的文章,我一般只在自己页面上写原创的东西,这次破个例。 医生的尴尬:号贩子开宝马,协和老教授却遭打 北京协和医院皮肤科 陈金波 文章原创,欢迎转载,请注明出处! 原文地址 http://q.sohu.com/forum/61/topic/4667865 事件:号贩子开宝马,老教授却遭打! 如果你是一个从外地来就诊的患者,甚至是我们没有穿白大褂走在医院的时候,都会有号贩子凑过来:要号不,某某专家的号,***元。有时路过号贩子身边,还会听到他们在那里抱怨诉苦真郁闷,今天才赚了几千块钱门诊病人多,需求量大的时候,他们卖出的一个号基本是在200-300元以上,对于人气旺的专家教授,一个14块钱(协和医院普通门诊的专家号)的号甚至可以卖到两三千。难怪听人说起这些号贩子都是开着宝马过来倒号。 而在不久前的一个周末门诊,协和医院某老教授顾不上周末的休息,仍然来坚持出门诊,而且对待每个患者是一如既往的认真细致,这一看就看到了12点多,直到过正常下班时间已很久了,仍有病人要加号要看病,老教授已经加了不少了,再这样加下去哪有个完啊,因此便起身准备走了,可谁知加不上号的那个患者便开始打老教授 医生们只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出门诊比理发还廉价! 前不久搜狐发表了我院变态反应科尹佳主任的对医改的呼吁不能获得全国500万医务人员真心支持的医疗改革难以成功!国家及民众都应关注几十年来中国医生为国家和人民做出的巨大奉献和牺牲。正视中国医生是全 世界 各国医生中平均收入最低的现状。目前,中国大多数医生们在超负荷工作,由于挂号费和手术费及其低廉,而且多年不调整,医生不能从自己的超负荷劳动中获得应得的、能够维持其有尊严生活的合理合法收入,使部分医生去追求药品和医疗器械回扣等不正当的收入。影响和损坏了中国医生的声誉。 理个头发多少钱,协和医院对面的胡同里最简单的店里也要10元,就不要说更好一些的专业理发店了,这只是剪头发,还没有说要做头发,什么负离子烫之类的。而我们医生出门诊的收入呢?我们还是先来看看一个医生是怎么炼成的吧,再说门诊收入: 一个医生从18岁开始进入医学院一学就是五年,学习先是解剖、病理、生理、生化,后是内、外、妇、儿,哪本书不是厚厚的相当一部百科全书。毕业23岁了,读完硕士3年,再读博士3年,毕业28岁了。好了,你现在可以找个医院从住院医干起了,每天出门诊,我们科是每周8个工作单元,还得出急诊值夜班,还得管病房,当然,还得做实验查英文资料写文章,不然,哪有晋升机会,等5年后就有机会升主治了(只是有资格,还不一定能升),到主治最早已经是33了,好了,再过5年,你可以有资格升副高了(只是有资格,还不一定能升,而且要升更不容易),要说升正高、专家,那就得更加耐心等待了,也许这辈子也到不了那个阶级。 好了,再来说说和医生收入直接挂钩的,最能反应医生劳动之后所得的挂号费:住院医4.5元,主治医5元,副教授7元,正教授9元,专家14元。急诊辛辛苦苦一夜的班,每个号也只有5元。这里面还有不少是医院的成本,真正给医生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辛辛苦苦学医10年,在医院兢兢业业再过至少15年(才能到正高),这个时候一个号9元才能和一个最普通的理发师接近平起平坐吧。 说到这里,大家肯定又不服了你又在这里瞎说,哪个医生不是很有钱啊,我的工资啥的没什么可晒的,看看我们医院最好的变态反应科尹佳主任的说法吧:伊主任已经工作了25年,但现在的基本工资还是2000块钱左右,我们医院还有一个科主任津贴,正主任是1000元津贴。奖金根据不同的季节有波动,一般是在30004000元左右。比如冬天的时候病人比较少,甚至还有2000多块钱的时候,高峰季节的时候能到4000。 大家还会说医生的挂号费高吗,如果真是高,那么票贩子200-300的倒号为何卖得这么火爆,为何14元的号还能被炒作到2000-3000,一个号贩子把一个专家上午的号全部包下来也只需投入14元20个号=280元的成本,卖出一个就收回成本了。 超负荷的劳动,挣到的是比有些垄断行业低得多的工资,承担的却是最高的风险! 除了给病人看病,我们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医学研究和教学上了,为保持学科在全国的领先地位,为了晋升副教授和教授的职称,我们要不停地考试和学习;为获得医学研究经费,我们要写各种基金的申请标书、要看大量的英文文献,做试验、指导研究生,并花大量时间和国外的同行保持联系。 没有节假日,没有娱乐时间,只有压力和奉献。在我们医院,大部分医生每天的生活和我一样。面对媒体和老百姓的谩骂及误解,我们和我们周围的医生们在沉默着;面对每天从全国各地涌来的成千上万的门诊病人,我们依旧在认真地做好医治工作,希望那些辗转数家医院,充满期待的父老姐妹们能因我们的劳动和精湛医术而获得最后的诊断,把有限的救命钱花在刀刃上。伊佳主任。 本文并非针对理发师,但是只是拿来做个比较,一位理发师收了10元钱理完之后也就钱货两清了,发该干嘛就干嘛。理发理得不好看怎么办,大不了忍一段时间,等头发长出来就好了,头发的生长速度每日可达到0.4mm,实在不行戴帽子或者假发都行,不会有谁吃饱了撑着非得去天天找理发师或者告理发师一状。而医生从收到4.5元的挂号费开始,那便意味着你的责任来了,从你对患者的诊断、治疗,你都得好好思考,如果用药过程中有什么意外出现,病人还可能随时来找你扯皮。世上无两片相同的叶子,同样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人体存在着太多的未知,如果要把所有的未知导致的后果归咎于医生,让医生来承担这个风险,这是多大的压力难怪很多老教授的感慨:行医一辈子,如履薄冰啊。看看有几个医生是活的比较轻松潇洒的,没有要是真有那天碰上个医疗官司,那你辛辛苦苦一辈子就全没了。之前有报道患者就医时藏着录音笔之类的,就等着你上钩呢,宰的就是医生啊!而现在的法律呢,同样是不会偏袒医生的,举证倒置!高收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看来高风险不一定会有高收入!除了患者,我觉得医生群体同样是弱者。 不说那么多了,就事论事,就本文提到的例子,老教授辛辛苦苦看了那么多病人了,实在看不过来了,不能给患者加号就要挨打,可有谁听说过买不到火车票火车站售票员被打的情形,很多时候尤其春运前我排了一夜的队好不容易到窗口却告知火车票没了,我该找谁诉苦去。 问题在哪,出路何方? 1、协和医院从未停止过与号贩子的斗争,生命时报10月30日有一篇文章号贩子手中为何总有号? 三问协和医院挂号难,其中我院王以鹏副院长谈到了这个问题,为解决挂号难,医院采取了很多措施,包括第一,增加下午出诊的医生数量;第二,增加会诊门诊。病人经常在一个科室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常常会来回跑好几次医院,挂好几次号。会诊门诊可以解决这一问题;第三,让老教授把关,增加年轻医生的出诊机会。文中还提到强 烈呼吁国家尽早出台严厉惩办号贩子的法律法规,但我觉得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整个国家的医疗环境不改,培植票贩子的沃土仍然存在,这种形式的票贩子打压下去了,那种形式的票贩子还会抬起头来。票贩子不是整个问题的根本,根本还是在于制度。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还是检验医疗体制是否健全的灵敏度及特异度都非常高的指示剂。 2、医生的付出与收获完全不成比例,无论是从前期的投入、在医院干的活、还是所承担的风险来说。听高年资一些的医生说起最害怕的是和曾经的同学同事聚会,别人早些年下海经商的,那个不是早已成了老总,哪个不是腰缠万贯。要是现在咱这些医生当初不学医,改学其它的,我想以我们的智力加上我们如此多的付出,不说早已是功成名就,但所得的收入至少应该比现在强多了吧政策不改变,又有多少学医的人还会让自己的后代再学医!因此,医改在考虑广大患者利益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500万医务人员的利益。前面一篇文章有不少医生朋友说出了心里话现在医院经济利益至上,小病大治,很普通的皮肤病非要住院治疗,我也是一名皮肤病医生,感觉自己就是被用来给医院赚钱的工具,自己很无奈,只能随波逐流。我们也是凡夫俗子,完不成任务,没有奖金,扣工资,为了生活,只能宰患者,其实心里不想这样做,真有点逼良为娼的感觉。只希望国家能够提高医生的待遇,高薪才能养廉呀!其实大夫的实际工资真不高呀,现存的医疗体制让我们很难专心的为老百姓治病,昧着良心工作,心情能好吗?要是国家真能多为医务工作者考虑一下,让医务工作者的生活好过一点,谁不想让靠光明正大的工资生活,谁还会想去拿药品的回扣,那只会让自己战战兢兢、寝食不安。 3、媒体与舆论的导向,直接加剧了医患关系的紧张。SARS来了,医生形象伟大了,SARS走了,医生便又成为万夫所指了。看看报纸、上上网,最受关注的是某某医生黑心,某某医院非法牟利。这永远只是个别现象,如果整个社会的医生都是这样子,那这个社会早完了。我想大多数的医生都是非常好的,这位医生救活了一个人,那位大夫看好了一个病,这位医生待病人如亲人数十年如一日,那位大夫一心为病人着想,辛勤的工作在临床的一线,为何罕见报道,为何要如此以偏概全,难道治好了病是大夫应该的,看不好呢,就该罚罪有应得?当然作为医生又有谁不想把病人的病给治好!在2006年3月5日的搜狐网站上,登出了一封落款为热爱国家也热爱人民的北京医生们的来信,题目是《我们是医生,别太伤我们的心!》,信末写道:读2006年2月27日《新京报》公众希望医生是廉价劳动力后有感而发。几天内,在这封来信的后面跟贴多达万条,留言者多是作在医疗一线的医护人员。真实反映了当前城市大医院医生们的工作状态。 但就是这篇在几天之内得到上万国内医生支持的好文章当时仅在搜狐网站刊登。至今还无任何主要的报纸转载。因此不是医生沉默,也不是医生不关心医改,而是媒体不发表医生的声音。 当然,文章我也不完全认同,媒体也要吃饭,制造噱头是他们的本行,只要没有颠倒黑白也无可厚非。倒是中国的医院固步自封,不懂得和公众接触,也没有主动的意识。国外的大医院在营造社区文化、加强公众交流、招募志愿者等年轻人了解医院、公众教育方面都值得学习。 举个例子,大家看看北京协和医院的网站主页 http://www.pumch.ac.cn/ 和加拿大最好的医院之一多伦多Sickkids Hospital http://www.sickkids.ca/ 患者从两家医院网站上看到的医院形象完全不同,得到的就诊信息也差别很大,更不要说在社区关系志愿者和公众教育了,从网站中可以对医院管理水平看个大概。 当然了,中国的医院里面也有做的特别优秀的,比如说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 http://www.cicams.ac.cn/web/index.aspx 中国人一样能做好,就看有没有这个意识了。 远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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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施一公教授接触的二三事
热度 1 远帆 2009-1-27 15:46
今天因为学籍归属问题再起争议,清华临床医学专业学生搬往协和医学院未能按计划执行,我在宿舍守着大大小小零乱的纸箱百无聊赖。忽然进门的同学不慎碰倒一个箱子,收藏已久的一卷报纸《荷风》滚落出来,那期头版正是我拍摄的一张施一公教授给本科生作报告的照片。还记得那一晚,风雨交加,三教的大教室依然坐满了热切的同学们,在谈话中分享他对事业的执着,感动于他坚韧不拔的意志。虽然没有直接上过他的课,但这两年多几次机缘巧合的接触,都让我对他叹服。他不一定记得我的名字,但一公教授对我影响很深,让我坚持自己想走的路。 外人看施一公教授,看到的是作为“杰出生物学家”,“某某学者”,“获IvringSigal青年奖”的他,而在我这个在清华上学的学生眼中,他就是我们系“很牛的大师兄”。还记得今年夏天和几个同学从生物系走出来,看到施一公和颜宁学姐/教授(清华的同学也不清楚叫学姐好还是叫教授好,只听他们实验室的同学说大家叫她“小师傅”)两人从学生食堂走出来,一人捧着一个甜筒冰淇凌边舔边走回医学楼。我们几个同学站得老远以“注目礼”的方式目送他们,后来一同学恍然大悟:“原来施一公也啃甜筒冰淇淋啊!”大家笑了,是啊,做Researcher只不过是他的职业罢了,业余时间他也就和我们每个普通人一样,是老师,是家庭的支柱,是一个参加小学生家长会的家长。而可贵的是,他在研究之余,在清华为学生做了不少事,我有幸见证其中二三,让我钦佩,让我感动。 说来挺巧,我还清晰记得考进清华大学之后听的第一次报告是就施教授的学术报告。那是正式开学上课前一天的晚上,偶然看到宿舍楼贴的学术讲座海报上说报告人是清华生物系毕业生,我很感兴趣20年前的毕业生在做些什么便兴冲冲地去了。至于通知上讲的“普林斯顿教授”——这学校名我听过——但究竟代表什么,刚从高中走出的我并不知晓。时隔两年半,学术报告的内容除了一个Smac蛋白的名字之外我已记不清楚,但每每让我回想起来是都激动一番的是,报告结束后我“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个用英文向他提问,大意说:“一公教授,我是刚毕业的高中生,您说的科学研究我一丁点儿也没听懂(他笑了),但您刚才在讲座最后直陈了国内大学生教育和科研体制的很多弊端。而我是临床医学8年制的学生,还得长期面对国内的环境,该怎样克服呢?”他回答说的确国内的学术环境不能令人满意,一方面要向好的老师学习,与优秀的清华同学相互鼓励;另一方面每个人都有一份小小的力量来改善环境,需要的时候一定挺身而出,连自己都不肯站出来说抱怨别人是没有意义的。事实上,尽自己所能改变环境带来新风气正是他回国之后践行的,而我也一直记着他这句话,并尽己所能。 第二次和他的近距离接触是大二和马丁同学一同作为清华生物系系刊《荷风》主编期间,大约在2008年春我们发邮件给刚刚回国工作的施教授想请他接受我们采访,和生物系的同学谈谈自己的经历并与同学们交流。他很快回复我们:“I’llbemorethanhappytomeetyou!”只是那段时间临近期中考试,保持对考试过于重视的清华“传统毛病”的我们把采访日期约在了两周以后。可就在原定日期的几天前,我们看到科学网上面登出了专业记者对他采访记录,大家心里没底,他工作那么忙还会再接受一次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系级学生报纸采访么? 硬着头皮按约定的时间敲开房间门,施教授向我们一群“小记者”问好,又说:“哗,来了这么多同学啊,你们把编辑部都搬过来啦!”我们赶紧解释因为大家都想来亲自和施教授交流交流,打搅教授工作了。“没关系,对培养本科生我是有时间和耐心的,办公室坐不下我们去二楼大厅坐地下聊。”开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我们写好的采访海龟的常规话题“回国”,出人意料,施教授说,其实毕业出国时和那个年代的青年人一样没有想过还要回来,回国也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动机,只是在美国做学生和工作时遇到的一次次小事冲击着内心最朴素的情感,最终慢慢形成了这个决定。讲起往事来话匣子打开了,发现原本准备的问题根本用不上,施教授和我们即兴讲了求学时的酸甜苦辣。聊他上大学时敬重的父亲因人为事故不幸过早离开对他的打击,也聊起美国求学时因为美国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而激起的热血争夺战,当然作为科学家他讲得更多是他对国内科学研究前景的看法和独到见解,以及对自己的师弟师妹们的建议和殷切希望。采访他的一个多小时里,我见到的并不是那个见诸报端的施一公教授,而是我们的施一公学长,他和我们每个人都一样,都困惑过,都抱怨过,都失望过,都曾经不想再干这一行了,甚至还差点接手管理餐馆,但他身上有股坚韧不拔的力量,当他最终下定决心在生命科学的路上走下去,他便以非凡的意志坚持下去。 清华生物系系刊《荷风》的小记者在采访施一公教授 后来我们编辑部文笔最好的小记者施文同学根据录音撰写了稿件,发表在系刊《荷风》的首页上。如果说他接受科学时报采访是与关心他的科学界和社会大众交流,那么和我们交谈的内容就是与自己师弟师妹毫无隔阂的亲切交谈。关于国内学术界一些不大令人满意的现象,我估计他只愿意和我们这些年轻人谈,因为将文章给施教授过目之后,大家看得出他把几句谈到科研软环境时带有锋芒的话改掉了。当然发行之后果不出所料,文章大受同学欢迎,又配上他给学生讲座的照片做封面,连系里老师们都赞赏有加。于是我们“得寸进尺”,邀请施一公教授作为系刊的顾问时常和生物系同学交流,他不仅答应了,在之后也做到了。 科学家也同样需要社会责任感。那一次是几个月后的汶川大地震,举国哀悼。没过几天系里的老师就自发组织起来为地震灾区捐款,生物系公告栏上能看到老师同学捐款的情况,施一公捐出最多,不过让我吃惊是唯独他的捐款数额不是整十整百,而是小数点后面还带着一位数。钱多少没有关系,但是我猜得出他当时是把抽屉里能找到的钱都捐出去了,最后那几元几角也带着真情啊!前段时间有人说他回国还保留美国国籍是否谈得上爱国,这问题太深奥我想不清楚,毕竟自己有亲戚加入美籍时是被作为老革命的爷爷骂过“投敌叛国”的。但后来大地震时亲戚和当地华人一起通过中国驻美使馆捐给灾区,得到使馆赞扬,老革命爷爷听到也慢慢能够理解。我想,如果中国也像其他主要国家一样允许双重国籍,那么更多华人肯定愿意进入美国主流社会的同时保留自己的中国国籍。 最后一次也是清华生物系几年来最让我感动的一次。生物系的本科教学计划多少年来一直存在问题,究竟如何改革,却存在不同意见。我们系刊《荷风》专门以接连两期专版的方式请毕业生和各年级同学参与讨论,引起关注和思考,最后我们想请顾问施一公教授给同学们写一点他的看法。没想到上门一谈,不谋而合,他说:“我一直希望对研究生教学作出改革,倒是你们本科生先找上门来,很好,但还不够!”让我兴奋的是,他说本科生教学改革需要得到全体老师的理解和支持,建议我们搞一次仿照国外大学的“系内教学师生研讨会”。一不做二不休,施教授马上给生物系主管教学的张荣庆老师打电话沟通此事,意见也得到了张老师的认可,于是两位老师负责联系全系教师,我们负责张贴海报联系学生代表参与讨论。 没想到的是请学生代表的事遇到不小困难,低年级同学特别积极踊跃,听说两位教授牵头联系了系里多数老师,都想和大教授们面对面聊聊自己的想法和困惑;高年级的同学们一路走来最有体会和感悟,却格外低调,说有点“怕”老师,很多人担心讲到课程的弊端会影响和老师的关系。这种在国外司空见惯的师生教学研讨会在国内却很少有先例,大家从小到大习惯被老师教育却不习惯给老师提建议,心里都没底,客观上大家对言论环境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而我想,召集老师肯定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们系不乏备课认认真真上课兢兢业业的老师,但也有每两周飞回北京一次连上四堂课的老师,不乏年年更新课程内容提高学生综合能力的老师,但也有只用一纸90%考题来自陈年试卷的期末考试评价学生的老师。对老师高要求,就需要一些老师额外付出,必然影响到一些既得利益;而降低课程要求,又有点耽误清华的学生,调整课程设置更是牵扯一大堆,总之多方利益很难调节。施教授支持这件事完全是志愿的,他和张荣庆老师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清华生物系同学在系刊《荷风》上讨论本科生教学 到了研讨会当天,施一公教授来得非常早,看到我们布置的会场还是传统的——老师坐第一排讲,同学在后面听的形式,说“这样不好,我们要面对面对等交流。”说着就自己先动手搬桌子。我们见状赶紧帮忙一起把桌子摆成会谈式的两排,让老师们坐在左边一排学生在右边一排后面。那天我们谈了很多关于课程设置、教学内容、具体教学方法、老师的期望和学生之间的困惑,达成的共识也颇让人兴奋。后来这学期我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交换,发现国外学生的确更加积极踊跃参加这种活动,提建议也更自由开放,但是不管怎么说清华大学生物系的老师有这样的自信、魄力和诚恳的态度来面对学生,听取学生的意见建议,这在国内绝不是轻易办到的,肯定是开了国内的先河。而且我相信随着同学对这种面对面交流方式的认可和信任,会更加积极和更有建设性,以后的本科生也会因此受益。这一回,生物系的老师着实感动了我一把,让我对她的将来充满信心,这和施一公老师、张荣庆老师以及其他敢于吃螃蟹的老师和同学们十分不开的,也教我越来越信奉开学第一天前施教授答复我的话: 每个人都有一份小小的力量来改善环境,我们不能总气定神闲坐在那里抱怨为什么没有别人站出来做点什么。 作为协和学生在清华园的两年半的学习已经结束,清华园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精彩的课程,丰富的校园生活,更重要是名家大师对我们的熏陶。我们会不负清华老师们的厚望,在医学科学的路上稳稳前行,看施一公,他整整20年前入学时,不也就是清华园里和我们一样的孩子嘛! 于北京至广州航班 附:清华生物系系刊(生命学院院刊)《荷风》关于课程改革的相关报道 生物系系刊《荷风》第25期_2008年5月(封面:施一公)resize.pdf 生物系系刊《荷风》第26期2008.6.pdf 生物系系刊《荷风》第27期_新生手册resize.pdf 生物系系刊《荷风》第28期resize.pdf 其他 生物系系刊《荷风》第23期(封面:孟安明院士)resize.pdf 生物系系刊《荷风》第24期2008.3(封面:水立方志愿者)缩小版.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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