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友 tm66jjbj 的引导下,找到了一篇1989年于宗翰先生在《中国科学报》发表的质疑中医经络的文章,而文章的题目中的“经络”二字是打引号的,表明作者不相信中医的经络。据作者抱怨说,他原来的题目不是“质疑”(提出疑问),而是“置疑”(彻底否定),发表时编辑不经本人同意擅自修改,令他耿耿于怀,可见其态度是多么鲜明! 不知这个 于宗翰是何方神圣,于是百度了一下,但没有找到专门的词条,只有一条不确信息显示是上海免疫学研究所的研究员?看来此人不是已经作古,就是跟我一样是个小人物。如果他的确是研究免疫学的,那我们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有生命科学背景,而且都不懂中医,但我比他强,我不懂我虚心,不会像他那样信口雌黄! 通常研究生命科学的人一般都秉持西方“还原论”思维,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必然被斥为“伪科学”。但是,这些人似乎忘了,科学发现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而且有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之分。也许此时是不明之事,彼时是已明之事,这让我能稍稍理解他了,因为他的这篇文章是20多年前发表的!不过,某些反中医人士把如此过时的东西拿出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既然科学论者只相信科学,尤其相信洋人用英文发表的论文,那么我就只用一篇外国文献驳倒对经络的质疑吧!下面引用的是我前段时间发表的博文 针灸为何有奇效?既镇痛又抗炎 中的部分内容: 针灸抗炎的分子机理 Torres-Rosas R, et al. Dopamine mediates vagal modulation of the immune system by electroacupuncture. Nat Med 2014, 20: 291-295 这篇Nature系列文章目前还不能免费下载全文,但从孙学军老师的博文 针灸作用机制新解释 可以找到这篇文章。 Abstract Previous anti-inflammatory strategies against sepsis, a leading cause of death in hospitals, had limited efficacy in clinical trials, in part because they targeted single cytokines and the experimental models failed to mimic clinical settings. Neuronal networks represent 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selected by evolution to control inflammation, that can be exploited for the treatment of inflammatory and infectious disorders. Here, we report that sciatic nerve activation with electroacupuncture controls systemic inflammation and rescues mice from polymicrobial peritonitis. Electroacupuncture at the sciatic nerve controls systemic inflammation by inducing vagal activation of aromatic l-amino acid decarboxylase, leading to the production of dopamine in the adrenal medulla. Experimental models with adrenolectomized mice mimic clinical adrenal insufficiency4, increase the susceptibility to sepsis and prevent the anti-inflammatory effects of electroacupuncture. Dopamine inhibits cytokine production via dopamine type 1 (D1) receptors. D1 receptor agonists suppress systemic inflammation and rescue mice with adrenal insufficiency from polymicrobial peritonitis. Our results suggest a new anti-inflammatory mechanism mediated by the sciatic and vagus nerves that modulates the production of catecholamines in the adrenal glands. From a pharmacological perspective, the effects of selective dopamine agonists mimic the anti-inflammatory effects of electroacupuncture and can provide therapeutic advantages to control inflammation in infectious and inflammatory disorders. 这篇文章描述了针灸消炎的新发现,将使针灸在未来疾病的治疗上产生“革命性”影响,它不再仅仅是镇痛那么简单,还可以用来对抗感染引起的炎症,尤其是抗药性细菌感染。研究表明,对坐骨神经及迷走神经的电针刺激,可以激活肾上腺髓质中的芳香族氨基酸脱羧酶,从而促进多巴胺的产生,而多巴胺可经由多巴胺1型(D1)受体抑制促炎细胞因子的合成,从而缓解全身炎症。下图数据显示,经电针刺激后,脂多糖诱导的肿瘤坏死因子(TNF)、单核细胞趋化蛋白1(MCP-1)、白细胞介素6(IL-6)和干扰素γ(IFN- γ) 等促炎细胞因子的血清浓度明显降低,而且在6小时内未见升高。 假如于宗翰先生还能看到这篇原创论文的话,请回答:为何在腿部足三里(穴位)用电针刺激会作用到肾上腺和胸腺及其产生的免疫细胞?难道肾上腺和胸腺位于足三里不成? 附: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4952dc0101f52j.html 在我国,几乎所有的学科都在追赶世界先进水平,而孜孜以求追赶古代水平的大概只有两个课题——瓷器与“经络”。前者十分具体——古瓷现在烧不出来了,想方设法再烧出来;而后者十分玄妙——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能把它说得清楚。——题记 对中医“经络”的质疑 作者:于宗瀚(发表于 1989 年 1 月 6 日《中国科学报》学科·学术争鸣) “经络”的被提出是对当代生理学家的挑战。据称,早在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中即已对“经络学说”有过较详细的叙述。此后,历代中医文献不断地有所补充和发挥。可是当代生理学家却对这样的“学说”全然茫然。严肃的生理学家们把人体从整体与环境的关系一直研究到细胞器乃至分子的水平,却一直未在人体上找到这一古老的传说。在我国,长期来,你可对经络作这样或那样的任意解释,唯独不许公开怀疑其存在。 “经络人”在哪里? 三分之一世纪以来,在我国各报刊和历次有关的某些会议上介绍了多少个“经络人”,事后证明无一例不是假的。 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常是曲折的,有时会为研究对象周围各因素造成的假象所蒙蔽而暂时作出错误的结论。这是难免的,也是允许的。但对“经络人”的“研究”不属此类。 这里有两方面的问题:不管中医界对经络如何解释,只要你认为这是体内的独立系统,就不应该有“经络敏感人”与“经络不敏感人”之分。只要经络是存在的,则必应是普遍存在,诚如神经系统与血液循环是普遍存在的一样。另外,假使人们在肢上或躯体什么地方以某种物理信号表征出了一条特异的循行线,而此线正符合于古书中的某条经脉(且不说经络)。这就是一个生理现象。你尽可对之深入研究。但从严格的科学意义上来说,这与古书中的 12 经脉及其脉络相去远甚。严肃的科学家不搞牵强附会。 30 多年的“经络研究”中最有害的事情是,千方百计用现代的科学实验手段来证实与注解两千多年前所阐述的“经络”是客观存在的,然而却总也拿不出可信的证据。 上海文汇报于 1988 年 1 月 9 日刊载了摘自《中国妇女报》的重大信息:“我经络研究成果堪与四大发明齐名。”文内称“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所的科学家们经过 15 年研究证明,经络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他们还准确地描绘出 14 条宽约 1 毫米的人体经络循行线。” 使人费解的是,如此重大的科学新闻没有首先公开发表于科学专业报刊上,而是到并不对口的《中国妇女报》上去发布。不管怎么说,这一消息并不使生理学感到震惊。因为三分之一世纪以来,有关经络的研究成果消息几乎多得不可胜数,但都不是严格的科学报道,后来都一一被否定了。老喊狼来了,但却老是见不到真狼面目,大家听得腻了,听得疲了,也听得倦了。 然而, 1988 年 9 月 4 日的文汇报上又登载了如下的文章:“ …… 运用现代科学仪器,使国内外学者们终于看到:每当电测笔接触到人体经络线时,特制的仪表指针就大幅度摆动,监听者还可以从听筒听到突突之声,测试出的经络线路与古典经络图相符,从而证明经络独立存在于神经和血液循环两系统之外。” 看了这段文章,我感到心情复杂。对于全世界的生理学家来说,还有什么可用于人体的现代仪器未曾使用过,以至于竟然未曾找出中国两千年前就已知晓的“经络”?而这个“经络”的信号竟然能使仪表指针“大幅度摆动”,这不是使生理学者感到尴尬的挑战么?研究者何以证明从听筒里听到的突突之声为“经络”所特有?从逻辑上这又是怎样得以证明“经络”是独立存在于神经和血液循环两系统之外? “经络”毫无物质基础 记得 60 年代初人民日报正版刊载朝鲜金凤汉的“科学业绩”时,人们不是从文内所述的许多实验报告就一下子能判断出真伪的。但当人们读到金凤汉可从体液和体内的许多地方都测出了相当量的 DNA 时,就没有人再有耐心去读那篇长文了。眼前我们还未见到有关经络研究的相应长文,但“仪表指针的大幅度摆动”与“可以从听筒里听到的突突声”显然极大地降低了经络存在的可信性。 大概再也没有比 1988 年 10 月 26 日的文汇报关于经络的陈述更加混乱的了。这篇短报道的标题就是“经络现象有其物质基础”。全文不过如下 148 个字: “我国科学工作者发现,经络生物物理现象都有其物质基础,并提出经络是多层次、多功能、多形态立体结构的新观点。 有关专家说,经络系统是和神经、血管系统有联系却又是一种独特的系统。经脉线的低阻抗特性和表皮层的角质层较薄有关,经脉线的敏感现象和表皮真皮层的神经、神经末梢和肥大细胞分布有关,循经的高振动音和深层(肌肉层)的结缔组织有关。” 作为生理学工作者,读罢这 148 个字后,我的直接结论是:经络毫无物质基础。什么是“多层次、多功能、多形态的立体结构的新观点”?这观点并不新,因为人体本身就是个“多层次、多功能、多形态的立体结构”。上述研究者的观点无非是把“经络”与神经系统、血管系统、皮肤、肌肉、神经末梢和肥大细胞等等都放在一个锅里煮出了一锅大杂烩,而却又坚持不放掉“经络”是一种独特的系统这一顽固的概念;反过来问,如果没有“经络”,难道就无法解释研究者所观察到的各现象了吗?譬如说,“低阻抗特性和表皮层的角质层较薄有关”这件事对电生理学家来说只是最基本的常识;如果神经末梢与敏感现象无关的话,那么人体还有什么东西比神经末梢更具敏感性?而“经络”又是怎样参与其间的呢? 不得不遗憾地说,《科学报》 1988 年 11 月 25 日关于经络的报道又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经络”已被证明普遍存在于生物界中(包括动物、植物体中)。经络研究者竟然把植物也拉扯进来。这样对待科学是不是显得轻浮了一些。经络主张者宣称,“如果承认经络的存在,那么一切医学部门都要研究与经络的关系。”这就等于说当今世界医学上的愚昧需要我国在战国时代之前即已形成的经络学说来予以彻底的改造!那么,植物又怎么办呢?草履虫、阿米巴。细菌和病毒这些生物界的成员怎么办呢?我诚挚地建议经络主张者,在科学问题上宁可 understate( 留有余地 ) ,万万不宜 overstate (言过其实)。 “经络”学说知多少 如果说“经络”竟然几乎与人体所有的系统和组织都有关,与那么多的生理现象都有关,不用经络,我们本来能够解释的那些生理现象,用了经络却使我们觉得概念混乱,这时我们情愿相信根本没有经络这回事。且让我们回忆一下历史。有的经络研究者认为穴位主治机能的却分情况,符合神经节段的划分;有人认为经络是中枢神经系统内特殊机能排列在人体局部的投射;还有经络 - 内脏 - 皮层相关说,经络与神经、体液调节机能相关说;类传导假说;还有人从生物电现象提出经络实质是人体内电通路的看法;有从生物控制论的观点出发,认为经络与血管系、淋巴系相关,是人体的综合发生系统(《简明中医词典》);有的认为经络是运行全身气血、联系脏腑肢节、沟通上下内外、调节体内各部分的通路;有的认为经络可能包括了神经、血管及内分泌等结构及其某些功能(《中医名词术语选释》)。从全国两千余篇研究“经络”的报道中整理出了有关经络的“学说”竟达 18 种之多(《现代经络研究文献综述》)。尽管经络主张者们提出了这么多的解释,然而他们几乎无例外地忘不了一句共同的结论,即:“经络是独立存在的系统”。“经络”既离不开这,也离不开那,然而它却又是“独立存在”的。经络主张者们长期地被这样一个悖论捆绑着,脱身不得,而且永远也不能自圆其说。 对于子虚乌有的东西,并不因为人们一再强调它的独立存在,而就会真地“独立存在”了。长久以来,经络有如幽灵一般困扰着经络主张者们。重要的是我们应不应该有一点起码的唯物主义观点?到今天为止,除个别人外,几乎所有的经络主张者都承认经络无结构。既然无结构,何来无结构的功能? 假说不等于学说 我认为,经络只是古人对人体所提出的一个十分原始与十分雏形的假说,最初见之于《内经》。所谓此后历代中医文献均有补充与发挥者,不过是历代人的因循守旧所使然。在两千多年前提出这一原始的假说时不可能有任何严格意义上的实践基础,因此“经络”可能是想象的产物。考虑到我国极其漫长的封建统治,可以设想,一旦“经络”写到书中,则后人谁敢背叛祖先的遗教?这种封建意识一直沿袭到今天以及今后的不可能很短的岁月。然则,如果真有一个经络系统在人体,今日的生理学手段一般说来是难能探测不出的。如果今日的各种科学手段都探测不出,那么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是凭借什么构筑了“经络”的概念呢?今后,我们再也不应该把经络当成历史的金箍套在自己的头上了。经络毫无科学基础。经络毫无科学价值。 假说经过验证,可以成为学说;未能验证的假说,只不过是未能成立的假说而已。中医界有人长期来不仅要强调全然为(李清晨按:按本文的说理逻辑,此处的“为”应该是“未”之误,我对照了下报纸,原文如此)有物质基础的经络,而且还硬把这种虚无缥缈的经络称之为学说。这样做不仅在学术上毫无意义,而且一点也提高不了“经络”的身价。 另一个现象是表面上虽说是“经络”,但实际上经络主张者在“经”上作文章,从未在“络”上干出什么事。而所谓“经”也局限于胳膊和腿上。理由很简单,上下肢都是很长的柱形。很少有什么生理现象在肢上不沿长柱形的纵向方向行进,因此,经络研究者们最易于在这种地方观察到以物理信号为指标的所谓的“循经路线”。这是他们只能谈“经”而谈不出“络”的道理。 我们注意到了《国外对经络问题的研究》一书包括了 757 篇文献,但我们不会因为有外国人也研究而在批评问题时却步。我们也读了《现代经络研究文献综述》。要指出的是该书所引用的是我国近半个世纪的 2759 篇文献中含有多少水分?其中有多少是可以接受的,是可信的?其中有相当多的内容是在大搞群众运动的情况下得到的“资料”,未曾受过任何严格的审查。所谓从 18 个省、 2 个市及 2 个解放军医院得到的在 20 万普查对象中找到的 500 多名敏感人《该书第 1 页》,生理学家们敢不敢接受这样的“资料”?若是读了“用化学示踪法的研究”一节(该书第 49-50 页),读者对循经路线还能有什么幻想呢?一条胳膊不是由单一组织构成的。有的部分组织致密,有的部分相对疏松。同位素或染料向疏松处弥散是很自然的,这一点也不值得惊奇。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后,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经络主张者要么说他们找到的循行路线与中医文献记载的经络“极为相似”,或者说与经络走向“基本相同”。可以断言,他们将永远也找不到“完全相符”的。我很奇怪,那些找到了循经路线的经络研究者们,如果与中医文献记载的有所不符,如果你们的实验是可重复的,如果你们不是那么没有信心,怎么就不敢出来说一声“我们老祖宗把经络线画错了”呢?为什么连这么一点点勇气都没有呢?还必须指出,该书引用了不少生理学家所研究的、并发表于严肃的科学刊物上的关于针刺镇痛一类的文献,而那些生理学家们却并不承认“经络”!他们只承认他们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结果。他们不愿作不严肃与不科学的引伸。今后在我国讨论任何科学问题时还是应该有赛先生与德先生在场为好。 ( PS :感谢网友 @ fisher916 翻到的这篇旧文献,他拍照后逐字输入的,我对着照片校对了一下,改了两个错别字重新贴在博客上。看完这篇文章的感受是,关于经络的争议,其实早在 24 年前就应该被终结了,孰料今日的中医邪教徒仍不肯正视现实。 于宗瀚先生作为一名生理学科研工作者,能够在国内媒体上发出这样理性睿智又不乏勇气的声音,实属难能可贵,反观今日医学及基础医学方面的研究者,对中医相关的话题要么报以沉默,要么曲意逢迎,实在令人痛心之至,不少学者在私下里对方舟子的成名表示不服、不屑,可方舟子所以因批判中医而声名鹊起,不正是由于大量学者在这方面碌碌无为造成公众在中医认识的问题方面普遍愚昧,才给了方舟子以扬名立万的机会么?今天的研究者们,你们有没有于宗瀚先生的为人风骨和学术品行?在中医的问题上,你们敢不敢直面现实勇敢亮剑?还要让中华民族继续愚昧愚蠢到几时?别再集体发昏装聋作哑了!关于题目,作者在另一篇文章中提到:“ 《对中医“经络”的质疑》一文,题目不妥。我的原稿上写的是“置疑”,不幸被中国科学报社的编辑在未得到我同意的情况下给改成了“质疑”。置疑是彻底否定,质疑是提出疑问。拙文内容当然是毫无通融余地地否定人体内有什么“经络”的存在。所谓的“经络”,如果不是子虚,那就是乌有。可是自那之后迄今我没有在国内读到过一篇反驳我的文章。我向中国科学报社提问过,回答称,自《对中医“经络”的质疑》一文发表后,他们收到过两、三篇反对的文章,但内容都是骂人的,没有学术内容,他们当然不予发表。 ” )
今天看到周耀旗博主写的“ 镇痛的堵和疏 ”一文,谈及针灸治好了他太太的脚痛,而此前曾用过镇痛药,但似乎不太管用,这说明中医药(包括针灸、推拿)在矫正身体不适或意外损伤(如头痛脑热、跌打损伤)方面有其独特疗效,尽管绝大多数人(包括针灸师)不一定能圆满地解释针灸治病的原理。 针灸镇痛的疗效应该是确切和得到广泛认同的,但恐怕很多人认为针灸镇痛仍然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它并不知道也没触及疼痛的根源。当我看到Nature Medicine上的一篇最新论文后,才知道针灸不仅仅能镇痛,而且还能抗炎,当然还有许多其他方面的奇效。就针灸消炎来说,由于很多“痛”都是由“炎”引起的,如类风湿性关节炎引起的关节红肿和疼痛,让我联想到针灸是否既能治标(缓解疼痛感觉)又能治本(消除引起疼痛的病因)呢? 最近,我有个针灸推拿专业毕业的学生打算做针灸加药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实验研究,此前我们曾用青蒿素和雷帕霉素等药物治疗过本病。于是,学生查阅了大量中英文文献,我也陪着做了一点“功课”,很有收获。不过,我掌握的针灸中文文献还不多,而且只重点研读了有关针灸作用机理的英文文献,其中有3份文献分别阐明了针灸“镇痛”、“抗应激”和“消炎”的分子机制,现择要介绍如下。 针灸镇痛的分子机理 Goldman N, et al. Adenosine A1 receptors mediate local anti-nociceptive effects of acupuncture. Nat Neurosci 2010, 13(7): 883-888. 此文为NIH Public Access,任何人可以从PubMed Central免费下载和阅读。 Abstract Acupuncture is an invasive procedure commonly used to relieve pain. Acupuncture is practiced worldwide, despite difficulties in reconciling its principles with evidence-based medicine. We found that adenosine, a neuromodulator with anti-nociceptive properties, was released during acupuncture in mice and that its anti-nociceptive actions required adenosine A1 receptor expression. Direct injection of an adenosine A1 receptor agonist replicated the analgesic effect of acupuncture. Inhibition of enzymes involved in adenosine degradation potentiated the acupuncture-elicited increase in adenosine, as well as its anti-nociceptive effect. These observations indicate that adenosine mediates the effects of acupuncture and that interfering with adenosine metabolism may prolong the clinical benefit of acupuncture. 小鼠中的实验表明,针灸可以诱导镇痛性神经调节剂——腺苷的分泌,而其发挥镇痛效果的前提是腺苷与腺苷A1受体结合。用腺苷A1受体拮抗剂注射小鼠,可以复制针灸的镇痛作用。用腺苷降解酶抑制剂注射小鼠,可以提高腺苷的含量,同时增强其镇痛效果。这个实验说明腺苷就是针灸镇痛作用的分子基础,腺苷分解越慢,其镇痛持续的时间就越长。 针灸抗应激的分子机理 Eshkevari L, et al. Acupuncture at ST36 prevents chronic stress-induced increases in neuropeptide Y in rat. Exp Bio Med 2012, 237:18-23. 该文的PDF版可以在google直接搜索到,请自行下载和阅读。 Abstract Chronic stress, as seen in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can exacerbate existing diseases. Electroacupuncture (EA) has been proposed to treat chronic stress, although information on its efficacy or mechanism(s) of action is limited. While many factors contribute to the chronic stress response, the sympathetic peptide, neuropeptide Y (NPY), has been shown to be elevated in chronic stress and is hypothesized to contribute to the physiological stress response. Our objective was to determine if EA at acupuncture point stomach 36 (ST36) is effective in mitigating cold stress-induced increase in NPY in rats. Both pretreatment and concomitant treatment with EA ST36 effectively suppressed peripheral and central NPY after 14 d of cold stress (P, 0.05). The effect was specific, as NPY in Sham-EA rats was not different than observed in stress-only rats. Additionally, the effect of EA ST36 was long-lasting, as NPY levels remained suppressed despite early cessation of EA ST36, while exposure to cold stress was continued. In the paraventricular nucleus (PVN), it was notable that changes in NPY mirrored plasma NPY levels, and that the significant elevation in PVN Y1 receptor observed with stress was also prevented with EA ST36. 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EA ST36 is effective in preventing one of the sympathetic pathways stimulated during chronic stress, and thus may be a useful adjunct therapy in stress-related disorders. 该文用大鼠所做实验的结果表明,除镇痛外,针灸还能缓解长时间寒冷诱发的生理应激反应。冷应激的分子基础就是大量分泌交感神经肽——神经肽Y(NPY),而针灸足三里就能抑制NPY的分泌,同时也会阻止下丘脑室旁核(PVN)Y1受体的增加。这项研究表明在足三里处针灸能阻断慢性应激刺激的交感神经通路,可用于应激相关疾病的辅助治疗。 针灸抗炎的分子机理 Torres-Rosas R, et al. Dopamine mediates vagal modulation of the immune system by electroacupuncture. Nat Med 2014, 20: 291-295 这篇Nature系列文章目前还不能免费下载全文,但从孙学军老师的博文 针灸作用机制新解释 可以找到这篇文章。 Abstract Previous anti-inflammatory strategies against sepsis, a leading cause of death in hospitals, had limited efficacy in clinical trials, in part because they targeted single cytokines and the experimental models failed to mimic clinical settings. Neuronal networks represent 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selected by evolution to control inflammation, that can be exploited for the treatment of inflammatory and infectious disorders. Here, we report that sciatic nerve activation with electroacupuncture controls systemic inflammation and rescues mice from polymicrobial peritonitis. Electroacupuncture at the sciatic nerve controls systemic inflammation by inducing vagal activation of aromatic l-amino acid decarboxylase, leading to the production of dopamine in the adrenal medulla. Experimental models with adrenolectomized mice mimic clinical adrenal insufficiency4, increase the susceptibility to sepsis and prevent the anti-inflammatory effects of electroacupuncture. Dopamine inhibits cytokine production via dopamine type 1 (D1) receptors. D1 receptor agonists suppress systemic inflammation and rescue mice with adrenal insufficiency from polymicrobial peritonitis. Our results suggest a new anti-inflammatory mechanism mediated by the sciatic and vagus nerves that modulates the production of catecholamines in the adrenal glands. From a pharmacological perspective, the effects of selective dopamine agonists mimic the anti-inflammatory effects of electroacupuncture and can provide therapeutic advantages to control inflammation in infectious and inflammatory disorders. 这篇文章描述了针灸消炎的新发现,将使针灸在未来疾病的治疗上产生“革命性”影响,它不再仅仅是镇痛那么简单,还可以用来对抗感染引起的炎症,尤其是抗药性细菌感染。研究表明,对坐骨神经及迷走神经的电针刺激,可以激活肾上腺髓质中的芳香族氨基酸脱羧酶,从而促进多巴胺的产生,而多巴胺可经由多巴胺1型(D1)受体抑制促炎细胞因子的合成,从而缓解全身炎症。下图数据显示,经电针刺激后,脂多糖诱导的肿瘤坏死因子(TNF)、单核细胞趋化蛋白1(MCP-1)、白细胞介素6(IL-6)和干扰素γ(IFN- γ) 等促炎细胞因子的血清浓度明显降低,而且在6小时内未见升高。 为什么针灸能抑制促炎细胞因子的分泌呢?作者的观点是针灸通过多巴胺起抗炎作用。可是,我们在小鼠中所做的初步电针实验发现了一种有关免疫抑制的奇特现象,目前正在重复这个实验结果。假如这种现象可以重复出现,也许我们可以为针灸抑制促炎细胞因子合成的机理提供另一种解释。 话说回来,若周耀旗博主太太的脚痛真是由于某种炎症引起的,那么针灸的抗炎止痛作用就是“有的放矢”了,但也不能排除脚痛就是久站引起的疲劳性损伤。对此,根据针灸止痛的持续时间是否可以加以区分呢?比如,一次性治愈就是疲劳性损伤,而必须多次治疗就是炎症性疼痛。我的这个判断是不是靠谱,请行家们不吝斧正。 小小新娘花(云菲菲) 花蝴蝶(田丰)
Nat Neurosci. 2010 Jul;13(7):883-8. Acupuncture is an invasive procedure commonly used to relieve pain. Acupuncture is practiced worldwide, despite difficulties in reconciling its principles with evidence-based medicine. We found that adenosine, a neuromodulator with anti-nociceptive properties, was released during acupuncture in mice and that its anti-nociceptive actions required adenosine A1 receptor expression. Direct injection of an adenosine A1 receptor agonist replicated the analgesic effect of acupuncture. Inhibition of enzymes involved in adenosine degradation potentiated the acupuncture-elicited increase in adenosine, as well as its anti-nociceptive effect. These observations indicate that adenosine mediates the effects of acupuncture and that interfering with adenosine metabolism may prolong the clinical benefit of acupuncture. ************************************************************* 《科学时报》 (2010-6-1 A4 国际) 研究人员对于针灸如何减缓疼痛给出了两种假设。一种假设认为针刺激活了痛觉神经,后者能够引发大脑释放一种类似于鸦片的化合物——多肽——并在全身循环。另一种假设则提出针灸的疗效实际上基于一种安慰剂效应,即使患者认为释放了多肽。美国纽约州罗彻斯特大学医学中心的神经科学家Maiken Nedergaard对上述两种假设都表示怀疑,因为针灸并不疼,并且也仅仅在针刺入痛处附近才起作用。Nedergaard转而推测,当针灸师刺入并旋转针头后,这些针实际在组织中造成了轻微的创伤,并释放出了一种名为腺苷的化合物,而后者恰好充当了一种局部止疼剂的作用。 Nedergaard首先给他刚刚16岁的女儿Nanna Goldman分派了一项夏季作业——Goldman和其他研究人员在Nedergaard的实验室中轻微麻醉了一些小鼠,从而使它们能够保持静止不动,随后研究人员在小鼠小腿的一个针灸点上插入了一根针,并对针头周围的流体进行了采样分析。他们发现,其中的腺苷比正常水平增加了24倍——这似乎大有希望。 接下来,研究人员测试了加大腺苷的作用是否有助于减缓两类慢性脚部疼痛——炎症的疼痛,例如关节炎,以及神经损伤的疼痛,例如脊髓受损或糖尿病并发症。通过实施神经外科手术或注射能够促进炎症的物质,研究人员使小鼠的脚部患上了上述这些疾病。 研究人员随后在小鼠的痛处进行针刺或局部注射一种能够促进腺苷作用的药物,进而减少了小鼠对痛觉的敏感程度。但是这两种疗法在缺乏一种细胞表面受体——能够使腺苷发挥效用——的小鼠中都无法减缓疼痛。Nedergaard认为,这些发现证明了腺苷起到了一种生化信使的作用,从而在针灸过程中减缓了疼痛。 为了确定是否能够人为促进针灸的疼痛抑制效应,研究人员向小鼠体内注射了一种药物,进而使机体组织能够积累更多的腺苷。研究人员发现,这种药物使得腺苷在体内的存留时间延长了3倍,从而也使抑制疼痛的时间从1个小时延长至3个小时。研究人员在5月30日的《自然—神经科学》杂志网络版上报告了这一研究成果。尽管他们所使用的药物——一种名为deoxycoformycin的抗癌药——因毒性过强而无法在临床上使用,但Nedergaard仍然认为这一发现“证明了针灸的疗效是可以得到改进的”。 研究人员认为,针灸治疗历史悠久,但由于其作用原理一直不太清楚,许多人对针灸持怀疑态度,而本次研究揭示了针灸止痛的确存在科学原理。 美国马萨诸塞州查尔斯顿市哈佛医学院的神经科学家Vitaly Napadow认为,这是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它用“极度精确的操作和非常清晰的假设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接下来研究人员还需要进行更多的测试,从而看看这种在被麻醉的小鼠身上起作用的痛觉抑制机制是否也能够在清醒的人体中奏效。Napadow表示:“尽管我并不知道这种效应是否也对人起作用,但我认为它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