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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工作和访学杂感
热度 5 zhuchaodong 2017-9-3 12:25
今天上午需要在办公室准备9月5日培训班的PPT。出发之前,看到在欧洲不同博物馆访学的曹焕喜同学在微信中的留言(附后),心中大为快慰。到办公室,一边整理PPT,一边禁不住想到野外工作和访学过程我个人的影响。就断断续续把这些杂感写下来,和小曹等有志于昆虫分类学工作的青年共勉。 我在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本科学习之初,对生物学没有太多的兴趣。大学一年级植物学由陈俊福先生教授,常福辰老师带学生实验认植物。我们班设立了生物兴趣小组,主要对南京的植物进行辨识。那时候,常福辰老师一家住在生物楼西侧后面的一个植物园里面。每到周末,兴趣小组出去跑一圈,带回植物标本就到植物园请教常老师,并学习如何制作标本。这个习惯,我们几个小组成员一直延续到大学三年级。当时我对植物兴趣之浓,以致于后来对二年级之后的很多课程,包括动物学都不是特别上心,专心攻读不同的植物学教科书。不懂的知识,问常老师,也在中午去陈先生的办公室去请教。偶然也能够见到陈祥生老教授。当时心里的目标是报考北京大学的植物解剖学。后来被推免成为动物教研室的硕士研究生,实习就选择了蜉蝣卵壳外部比较形态学的研究。扫描电子显微镜技术的神奇和便利从此一直影响我。杜开河老师和王文老师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和平和的处事方式也对我有很多影响。生物系的吴老师非常干练的一个人,对我去资料室看书总是给予关照。就读硕士研究生期间,条件相对比较艰苦。一台江南解剖镜下,练习解剖蜉蝣雄性生殖器。尽管我努力让自己端坐冷板凳,但总很难培养起兴趣来。当然,一到采集季节,我就迫不及待地希望进入大自然。这段时间的想法主要还不是昆虫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带着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的介绍信,不断到不同地方去采集,几乎把江苏跑遍,接触了不同的人群,增长了人生阅历,显然对我的成长有非常好的促进作用。现在想来,当时应该算是“穷游”的经历。 硕士研究生做蜉蝣工作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野外工作。我到了宜兴湖㳇水库下游,发现了一个水质很好的溪流。当时没有旅馆,只能每天坐公交车前往采集。蜉蝣成虫采集必须要晚上灯诱。我在村头挨家询问,就找到了刘营春老师家。刘老师和刘师母就安排我在他们家二楼住下。每逢暴雨来临之前,我就把水银汞灯架在二楼的屋檐下,收集了大量的蜉蝣标本。由于有住宿的便利,我能够便采集便思考:1)单管存放,可以更好保存蜉蝣成虫;2)蜉蝣在夜间不同时段出现,需要连续采集。我的硕士研究生论文材料主要来自宜兴湖㳇刘老师家;后续一直延续到2002年的蜉蝣野外采集经验,也主要来自于这里。后来1995年和周长发师弟去浙江采集,到了浙江丽水市龙泉县。沿途坐公共汽车,一心搜寻合适的采集环境。在半山腰选定的地方,也没有旅馆。只好去联系村支书。好在这位支书原来在苏州当过武警,对江苏来人很有感情。我们住在他家,一日三餐,只交一元钱。他妈妈说话当地口音,我们也听不懂。每天他的孩子,大约7、8岁,就给我们当翻译,喊我们吃饭。这次采集是我研究生阶段最大的转择点:分类兴趣油然而生,再无更替。 1996年考取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博士生以后,既有到了科学殿堂的神圣感,也感受到这里条件的优越。身边每位先生都非常刻苦努力,晚上11点被锁在生物楼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每个方向研究生很少;不同方向的学生也能找时间交流。研究生看标本,做实验连轴转。随处可见一位位昆虫学的先生,经常有宝贵的野外工作经历。1997年夏天,我和吴岷师兄去西藏采集80余天。之前,大卫老师就叮嘱我们要多向黄复生、王书永和张学忠等老先生请教。从此,易贡、察隅、亚东、聂拉木就成为我和黄复生先生交流过程中出现最频繁的地点。1998年,广西十万大山考察,我有幸作为队员参加,并得到黄先生的指导。黄先生当时应该是72岁高龄了。出发前,大卫老师让我到医务室领上救心丸。我在山里,也紧随先生左右。但他每次进山,健步如飞,还真很难跟上。尽管黄先生研究的类群涉及弹尾虫、白蚁、小蠹虫等,但广西以小蠹虫为主。他的腰间总绑着一个子弹带,非常方便放一些玻璃管;随身携带一把军用小砍刀,便于切削树干,寻找小蠹虫。经常在山里,找不到老先生,我们只需要搜寻“啄木鸟”的砍木头声音。动物研究所的室内、野外工作,对我个人的影响更多的是对昆虫分类学情怀的无处不在的熏陶。 印象中在1994年,我记得在逸夫馆门口的路上,偶遇归鸿先生。先生曾经当过南京师范大学的校长。他风度翩翩,但说活声音宏亮,不怒自威。听先生提到做昆虫分类工作的人,都应该到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去访学。我恭敬地记下了,但直到2004年初才有机会去访学,并切身领略访学的重要性。1999年博士毕业,继续延续学位工作,大约有三年的时间,慢慢开始从学生到研究工作人员的角色转变:参与一些分类之外的工作;参与一些会议的组织。2002年,根据大卫老师的安排,我认真参与了第五届膜翅目学家大会的准备和组织的工作。尽管前面有BioNET的工作,也有和副导师John LaSalle博士的交流,膜翅目学家大会涉及的人员更多,事情更加具体。这时候我就接触了一些类群上重要的分类学工作者,如John Noyes、Gary Gibson、John Huber、 John Heraty等,并在后续的寄生蜂研究工作中和他们保持联系。 这次会议既让我提升了对形态分类学的认识,结识了更多的同行,特别是Zdneck Boucek。认识到自己工作的不足,也让我又一次萌生了去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访学的想法。这时候,John LaSalle博士已经离开英国。John Noyes博士提供了不少支持,帮助我申请皇家昆虫学会的资助。在拿到这项资助之前,我的运气很好,2001年年底通过了职称申请,后续得到资助先去了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开始在Robert Murphy(Bob)实验室学习分子系统学。Bob一方面毫无保留地支持我在实验室的工作,另外一方面也让我有足够的自信磨练分子系统学功底,并主动拓展和英语母语同行的交流、合作。 另外,在多伦多期间,我也得到Chris Darling博士的帮助。他驾车带我去渥太华访问了Lubo Masner、John Huber和Gary Gibson等同行。 John Noyes退休后继续定期去博物馆 ( Jaswinder Boparai 拍摄 ) John Noyes制作的玻片(卵寄生蜂 Tinkerbella nana) 2004年初,带着特别浓的分类学兴趣和分子系统学的皮毛知识,我终于到达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在这里,我持续访学2年,不仅有机会看到大量模式标本、定名标本,也有机会和Zdneck Boucek博士、John Noyes博士、Andrew Plaszek博士和其他来访的学者在茶室交流。在这里,除了分类学的初心得到稳固之外,我有两个重要的收获:1)每天茶室和周五傍晚的TGIF的自由交流;2)在Alfried Vogler实验室的分子分类学培训。 显然,自由交流从很多方面浸润、培育并坚定了我个人的分类学兴趣;而Alfried实验室则引导我更加从量化角度思考昆虫分类学问题。在这里,厚实的历史积淀、学科实力等因素,也曾让我喘不过气来。但是,自由交流帮我轻松化解压力,并提供更多的解决方案。我们常说:分类学人才培养周期很长。但我个人的体会是:分类学人才培养的氛围很重要。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对分类学年轻人的滋养,来自长期的标本积累、成熟并不断创新的技术和超脱的人文情怀。 Alfried Vogler教授到访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没有人天生就掌握了昆虫分类学技能,需要不断主动学习、磨练和积累。我的运气很好:资质不够好,基础比较薄弱,早期还对学科没有兴趣,却总在重要的时间节点得到强有力的支持。从个人的角度,自己一旦确立了专业兴趣,就再无更改,并主动去追求。在努力的过程中,我除了得到很多先生的鼓励和熏陶,也受到许多同伴的帮助。大多数同龄人经过野外工作的洗礼、得到访学过程中国内外同行的认可,逐步建立了自己对昆虫分类学的专业兴趣、学术伙伴和追求目标。多年以后,我欣喜地看到我自己培养的学生,尽管饱尝求学的压力和各种打击,但已经开始自主培育兴趣、滋养情怀。我相信她欧洲这段对不同博物馆、不同学者的访问和交流,会有助于她培育新机遇。自然,她将面临的挑战和机遇并存。有了兴趣和情怀的苗头,小曹自会踌躇满志,坚定初心,不断前行! 附:曹焕喜访学心得 今天离开隆德,来到访问的第四站维也纳。隆德因为有Hansson而成为一个奇妙的地方。我每天待在一层的标本馆,他每天会出现两三次关切地询问我是否一切顺利。我们从恩姬小蜂亚科聊到姬小蜂亚科,啮小蜂亚科,最后聊到艾姬小蜂亚科,还聊到一些从事姬小蜂研究的人,受益匪浅。他说 Chrysocharis 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也是他开始姬小蜂研究的第一个类群。这是一个与双翅目潜蝇科密切相关的类群,还有与甲虫尤其象甲密切相关的 Entedon ,这样相似的生态位却衍生出了较高的物种多样性。最后他说我想做的东西可真多,但why not,前提是我能够顺利地完成我的毕业论文。我们彼此期待再次相见,他说在大英博物馆,我将会有新的发现,那也是他喜欢的地方,因为有更多的同事。关于 Pediobius ,不得不感叹,物种极其丰富,丰富到已经眼花缭乱了,但我已经不喜欢增加新种了,尤其 P. metallicus 和 P. eubius 内的more in one,我想火眼金睛也辨别不了模式和这些separations的区别了,而“为什么”还在原地踏步,停滞不前,并且受到了打击。然而我是一颗小陀螺,总是把昨日的忧伤碾啊碾,并在新的想象里转啊转~呵呵哒。但无论如何,感谢我敬爱的朱老板给我的自由和鼎力支持!我又发现了新的乐趣,尝试着写了第一个python脚本,运行成功,虽然简陋,但还是有点儿小兴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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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5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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