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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很多人做报告喜欢超时?
热度 9 cutefay 2012-4-26 10:19
近年来听了一些学术报告或者其他的报告和讲话,发现很多人作报告超时很多,严重影响会议的进程。前几天还遇到一个按照日程表的安排本应该讲15分钟左右,结果却讲了45分钟的情况,下面的人都坐不住了,说话声,打手机的声音络绎不绝,以表示抗议,但台上做报告的人丝毫不觉,还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在做报告。 我还遇到这样的情况,报告时间是20分钟,下面有人在18分钟的时候有人举牌提示还剩下两分钟,在20分钟的时候提示时间到了。而有的学者则明明看到了时间提示,但还是滔滔不绝地再讲上20分钟,根本不理会会务人员或者主持人的提示。
个人分类: 科研*创新|3968 次阅读|17 个评论
丙寅大江行·09大公村记
xu782219 2009-6-24 20:32
第九章 大公村记 不知何时杜传已进入梦乡,鼾声很轻且有节奏,似有韵味,正好当做我的催眠曲。很快,我也就昏昏然了。 1 好 友 相 约 1967 年2 月4 日 ,再5 天就是农历丁未年春节了。几天来, 我们研究所的单身们都忙着办年货,买火车票,准备回家乡过年。我也向所革命委员会政工组请准了假,买了些青岛食品厂生产的钙奶饼干,要回乡下老家与家人团聚。 下午,我刚将写有 1967 年春节封字样的封条贴在办公室的门上,准备下楼时,楼道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抓起电话:喂! ...... 北京长途? ...... 找谁? ...... 我是我是 ...... 电话听筒:徐无,你好?我是时超。来北京住两天吧? 我:我已经买好了今晚上的火车票,明天早上孩子们将在车站接我哩。 时超:我已经给嫂子拍了电报,告他们你先来北京,然后再回家过年。 我:有什么急事? 时超:我要与你讨论《简家立院》。 我:搞你的飞船吧!这是社会问题。 时超:可是我们也生活在社会中啊。我对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一定要和你讨论讨论。你可不能不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啊。 我: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只好遵命了。北京见。 第二天,傍晚,北京。我洗完澡,更好衣,一出盥洗间的门,便看到时超夫妇站在圆饭桌旁等我吃饭了。他们 6 岁的儿子飞飞和 4 岁的女儿灵灵站在门两旁,腰一弯,两手向饭桌一指,齐声道: 请伯伯用餐。 惹得大家笑弯了腰。两个孩子一人抱着我一只胳膊,拥着我到了饭桌旁。 飞飞:我靠伯伯坐。 灵灵:我靠伯伯坐。 我:好。好。都靠伯伯坐。于是,我一边坐了一个孩子。 飞飞:哥哥好吗? 灵灵:姐姐好吗? 我:都好,都好。他们可想你们了。 飞飞:我要跟伯伯去乡下看哥哥。 灵灵:我要跟伯伯去乡下看姐姐。 做妈妈的高斐开了腔:好乖乖,伯伯乘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够累的了,别老缠着伯伯,先让伯伯吃饭。他们放开了紧紧搂着的我的两只胳膊。 飞飞端起一杯酒递给我:伯伯喝酒。 灵灵拿起一双筷子给我:伯伯吃菜。 时超两手一摊,笑道:看看,有了这些活宝,简直就没了我们的发言权。 我:很有生气。多热闹啊! 高斐:算了。这两个孩子一从托儿所回来,简直闹得我们头都发昏。整天价忙他们,直到他们睡了,才能看点儿书。这样怎么能赶超啊? 时超:简家立院。归公,全把他们送育婴院,各得其所。 飞飞咕嘟道:爸爸,我们没有淘气,干嘛不喜欢我们了? 灵灵腆着脸:妈妈,别生我们的气,我们听话。 三个大人全都笑了起来。孩子们更加莫名其妙。 时超对着我说:你们看,出来阻力了。 高斐把灵灵紧紧地抱在怀里,亲着她的小脸说:好宝贝,喜欢你们,爸爸妈妈喜欢你们,爸爸妈妈喜欢所有的孩子。 飞飞灵灵又都露出了笑脸。 时超:徐无,你 1964 年就完成了《简家立院》的初稿,怎不早给我们看看? 我:那只不过是个提纲,至今也还没定稿呢!再说,这是社会科学,你忙你的宇宙空间科学吧! 高斐:你们的海洋学也不是社会科学啊。 我:其实,我觉得议题太大,我考虑得又极不完善,怕人见笑。 时超:咱们是老同学老朋友,在学校时,咱们之间什么不说?现在倒怕我们会笑话你了?借口!纯粹是借口! 我:年前的稿不是寄给你了吗? 时超:你不寄给我,你们所来京串联的人也都告诉我们了。人家已经批判了你好几个月了,还能透不过风来? 我:那是他们造反派非法截取、偷拆《红旗》杂志编辑部给我的邮件,才看到《简家立院》的;而你是我请你看的。 时超:你还是书呆子气十足,现在谁还给你讲法?宪法都批判了,人家愿意揪斗谁就揪斗谁,愿意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咱们是知识分子,咱们没有回天力,只能逆来顺受,人家把咱行老九还不算完,还一个劲儿地骂臭。所以,我们能躲远点儿就躲远点儿,不去干那些坏良心的事,独善其身,也只好如此了。不幸的是,你被卷了进去,恐怕要遭些罪的。希望你一定要挺住! 高斐:别提那些扫兴的事了。我们又左右不了形势,听天由命好了。收到你的手稿,他就没放下过,不知看了多少遍,嘴里还老是嘟嘟囔囔的,象是着了魔。 时超:我们都是共产党员,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实现共产主义,这是我们党的最高纲领。所以,我们就是要跟着我们的党,跟着毛主席,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地向着共产主义迈进。任何有利于我们朝着共产主义方向前进的措施、方案、建议,甚至想法,我们都应该认真研究。 高斐: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坚信共产主义。我们应当研究与实现共产主义有关的任何问题。 我:是啊! 时超:我认为《简家立院》的观点是完全正确的。我坚信,将来家一定得简,院一定会立!人本身的私有制是一切祸根的祸根,一定得彻底消灭!这是社会发展的趋势,正象共产主义社会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一样。未来的社会必定是简家立院了的! 高斐:这几天,他就整天在家里这样念叨。连我也受到了感染,反复拜读了你的大作,觉得很有道理。 时超:我还想效法革命造反派,成立战斗队,到大街上去喊呢!不过,我认为那不适合于我们的论理研究。 我:真没想到您二位对《简家立院》如此感兴趣,真是非常荣幸,非常受鼓舞,非常地感谢!我热泪盈眶了。 时超:我认为《简家立院》写的面不要铺得那么广,要以消灭人本身的私有制为中心,紧紧抓住与简家有关的内容展开。简化家庭,── 高斐:简化家庭直接带来的问题是子女养育问题和老人赡养问题,所以立育婴院和养老院两个院就足够了。 时超:我们讨论的简家立院问题只不过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教养院属专政内容,疗养院属社会福利内容,学院是社会教育内容,与简家立院无直接关系,可以不写。 我急忙解释:可是── 时超截断我的话:不用可是。我们知道你担心不提教养院会有人指责你削弱无产阶级专政,这完全是两回事。我们讨论的不是整个社会的改造问题,我们只是讨论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简家立院问题。简家立院不仅拥护人人无产,而且主张人人无人。所以,简家立院的实施进程必将会加强无产阶级专政! 高斐接着说:只有在简家立院以后才能真正实现两千四百多年前孔老夫子在《礼记》的《礼运篇》中所主张的大同思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奸邪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时超:那是空想,那是儒家空想的政治思想和历史观点。洪秀全、康有为、孙中山等社会改革家都直接受了《礼运》大同思想的影响。但是,不消灭人本身的私有制,大同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高斐:毛主席说,康有为虽然写了《大同书》,但是他没找到通往大同的道路。你写了《简家立院》,但是你没提如何实现简家立院的问题。家如何简?院如何立?采取什么手段,或者采取什么步骤,文章根本没讨论这个问题。这是文章的最大不足。 我认为,开始应当是一些简家立院的志愿者走到一起,自愿组成一个群体,在那儿实行简家立院。它是群众团体,是个比家庭略大些的社会细胞;不是一级政府,不必五脏俱全。 时超:明天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咱们快吃饭,晚上还有一场电影呢!票早已卖好了。 飞飞抢着说:我也要去看电影! 灵灵抢着说:我也要去看电影! 高斐:咱们都去。 飞飞灵灵拍手高兴。 我:什么电影? 时超:《宇宙大观》。 我:也想培养我对你们专业的兴趣吗? 时超:这是高斐安排的。 电影是在北京天文馆电影厅看的,看完后从天文馆出来,飞飞和灵灵一人牵着我的一只手,边走边给我讲刚才的电影,宇宙、恒星、行星、飞船,如何如何,兴趣盎然。 根据时超高斐的安排,我们乘公共汽车先到他们的宇宙空间科学研究所,参观他们新设计的超时 4 号宇宙飞船。 我们到了宇宙空间科学研究所。在院子左侧的空地里,有一个铁架子,上面就停放着超时 4 号飞船。这是一个扁圆体,象两个碟子对扣在一起。大小和面包车差不多,门开在一侧,但外人根本看不出有门,因为不但结构上天衣无缝,而且颜色也是浑然一体的银灰色。 我们登上架子,钻进船体,他们让我坐在了驾驶员的座椅上。座椅象牙科手术使用的椅子,柔软舒适。上面的安全带把人和座椅联成一体,可以随意变换姿势。座椅的左右扶手上,各有一排键,像是手风琴的键盘,大概都是控制飞船用的。 时超指着左侧靠里面的第一个键说:这个键启动重力发生器,重力场自动调节,使乘客不致有超重和失重的不适,就象在地球上一样。说着嘴向高斐一指,这是半边天设计的。 我紧紧握了握高斐的手:你真了不起! 高斐坦然道: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分子而已,工作是大家做的。 高斐指着一个镶嵌在正前方的一块仪器面板说:这是一台电子计算机的控制面板。计算机控制着飞船的所有仪表,使飞船按人预先设定的程序飞行。 时超:宇航员就是乘客,它就是驾驶员。当然,宇航员随时可以取代它,这要看宇航员的需要和兴趣。 我:为什么叫超时号?是不是超过时代先进水平的意思? 时超:这是你的解释。明天再给你说清楚。 大家都忘了孩子。飞飞依偎在爸爸身边,灵灵依偎在妈妈身边,眼睛直直的,不断地打着哈欠。 高斐:徐无,家里住得太挤,你就睡在飞船里吧!你会很舒服的。明天早上我们来接你。 时超:你就这样躺坐在驾驶员座上睡就很好。一定比在家里还舒服。 我:也好。大家都累了,该休息了。你们回吧! 这时飞飞和灵灵也都有了精神,一齐跟我握手道别:伯伯明天见!伯伯明天见! 他们关上舱门走了,时间正好是 21 时 44 分。我也觉得有点儿累,顾不得再看什么再想什么,就躺了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2 遁 入 奇 境 我好象还处在似睡非睡的懵懵懂懂的状态,有人打开了舱门,轻轻地,然而是非常激动地然而又是轻轻地叫我: 徐无同志!徐无同志!您醒了吗 ? 我睁眼一看,面前有一位 30 多岁的陌生男子,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毛料新中山装,毕恭毕敬地站在我的座椅边,正是他在叫我。我猜想一定是时超、高斐夫妇临时有要事,托人来带我的。于是顺便问:时超高斐忙着吗? 那人笑了笑,没回答。 我一面解安全带,一面问:你和时超在一起工作? 那人似乎无可奈何地说:徐老,时超同志早在 70 年前就,就逝世了,── 我:什么?!胡说八道!我们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吃饭呢!有人竟敢在我面前诅咒我的朋友,我忍不住发了火。 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徐老,── 我:我还不足 30 岁,你怎能称我老?!来人说话不合情理,所以我又发了火。 徐老,您──那人继续陪着笑脸。 干嘛你总这么称呼我?!看样子,你并不比我年轻!我更生气了,怀疑他神经有问题。大清早碰上这么个人,感到真是有点晦气。 您老别生气,听我解释。他仍然陪着笑脸。 甭解释!你也解释不清!我更不客气了。 他始终笑容满面,看着我发火,并且非常认真地观察着我神情的变化,象是在看戏。我觉得他是在戏弄我,所以我更加生气;而他依然笑容可掬。 他说:徐老先生,我只能这样称呼您。您比我大了整整 90 岁呢! 我想要反驳,他用手势止住我,继续说:您知道吗?您老是乘时超老先生设计的超时飞船来的。您虽然只飞了 8 个小时,可您已经超越了 100 年多的时间。按你们那时通用的纪年方式, 您是公元 1967 年 2 月 5 日 22 时起飞的,而您现在已经是在 2067 年 4 月 22 日了。我叫郝古, 2027 年生,今年 40 周岁。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我怎么能敢不称您为徐老呢? 我:我不信。我是懂一点物理学的,你懵不了我。按爱因斯坦的论理,高速运动的物体,是可以把时间变慢的,但从未听说过可以变快的论理。爱因斯坦的理论说,物体运动速度越高,时间就变得越慢。但物体运动的极限速度是光速,是不能逾越的。所以,── 郝古:问题就出在这个极限速度上。按爱因斯坦的论理,物质运动的速度可以无限接近光速,但永远不能等于光速。否则,爱氏论理就出现矛盾了。其实,那正好是爱氏理论的局限性。物质运动的速度不仅可以高速──时间变慢,而且也可以等于光速──时间静止,而且也还完全可以超过光速──时间倒流。物理学上的这一理论,正象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冲破和发展了牛顿的经典力学论理一样,它冲破和发展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这一理论和实践,就是我国著名物理学家时超高斐夫妇的贡献了。 我:即便如此,时间也不会超前啊? 郝古:时间超前和时间倒流的问题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超过光速的运动物体的时间既然可以倒流,当然就可以让时间超前。时间倒流了的物体的时间,相对来说,它的原参照系就等于时间超了前。就是说,相对于某参照系做高速运动的物体,可以使参照系时间超前。如果我们让别的系统以您的系统作参照系做超光速高速运动,那么,您的系统相对于做高速运动的系统来说,时间就超前了。您老来此乘坐的这艘飞船,是时超高斐夫妇按他们的论理设计的,它可以使时间超前。您老的到来也完全证实了这一观点。但是,他们的具体实践,也许是国家至今还未解密,也许是在那个倒霉的文革中资料遗失了,反正我们至今仍然不得而知。 在您老来前的 12 年后,即 1989 年,我国的《世界科学》杂志,在那年第 12 期上介绍过类似的理论──时间箭头看来取决于我们如何观测一个系统以及我们能用哪一种测量方法。全面地看,在一个有界的牛顿宇宙中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至于其它,正如雅克在《当你喜欢它》中所说,时间随各种人以各种步伐行进。您老还作了摘记。 史蒂芬霍金( Stephen Hawking )的《时间简史》,您老也看过。 当然,也有理论说,通过多维空间能更容易地把时间变慢或变快。你先进入某一具有你所需要的时间进程的某维空间去,前进或倒退到你所需要的时间后,再直接回到你的原维空间来,那么,时间就变快或变慢了。这是我国另一位物理学家的理论贡献,您还没经历那个时代,所以您不会有印象。 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这大概是你郝古的假说吧! 郝古自豪地高兴地说:还真让您老猜对了, 这正是我一篇论文的观点。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也许更容易理解。物质有量的大小,而且还有负物质存在。时间是一种物质,所以,它也不仅应当有量的大小(多少,长短),而且也理应有正负之分。就是说,时间不仅有长短,而且有正负。所以,时钟应当是既能快又能慢,既能正转又能倒转的。 我仍然听不懂,只好闷不作声,继续听他讲。 郝古继续说:据我考证,您老乘坐的这艘飞船,时超先生亲自试飞过,证明可以实现超时后才让您乘坐的。他们编好了程序,让计算机控制,他们一离开,飞船就启动了。因为启动和飞行得都非常平稳,以致于您老根本没觉察出来,就美美地睡着了。看样子,时超高斐夫妇是有意安排您老参观参观 100 年后的大公村的。 这在您于 1968 年初完成的《大公村游记》一书中,都有详细记载。 我惊谔:我没写过这样的书啊? 郝古:当然,按您们的纪年,现在仍然是 1967 年初;而现在咱们是正在 2067 年初夏。您是在我们这里参观后,回到您的 1967 年时,花了半年的时间写出来的。您现在当然是不会见过您半年后的作品的。 我有点儿相信他了:老郝,── 郝古忙摆手:别!别!您老千万别这样称呼我,您可是比我大 90 岁的老人啊!再说,我们这里早已实行了简家立院,我们都没有姓,只有名。我喜欢考古,所以我就取名叫郝古。汉语拼音为 H-A-O-G-U 。 他用右手食指在左手心上写了这几个字母。顺便说,我们现在都使用汉语拼音了。方块汉字是古字,只有专业人员才认识。我是研究火箭的,但是我喜欢考古,所以我也识方块汉字。 我:郝古,你是看过《大公村游记》的了? 郝古:岂止看过?我简直可以背诵。按您书上的记载,您老今天早上 6 时飞到我们这里,我坚信这一点,可大家都反对我。他们说,《大公村游记》是徐无的幻想小说,而且又没公开发表,不能当做事实来看。遗憾的是,时超先生的超时理论没传下来,文革中造反派攻击他搞纯理论,不结合工农业生产,走白专道路。他说不清,谁也没办法替他说清。他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工作又累,得病死了。据后来为时超平凡的材料记载,时超死于大面积心肌梗塞,抢救不及时不得力。至今,专家们看不懂他零散的遗稿中的符号和公式。刚才我说的那些理论,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并非定论。人们没有掌握时超的超时理论,没看到您乘坐的超时 4 号飞船, 就认为《大公村游记》是您的科幻小说。可是,我和我夫人坚信它是纪实的游记。我俩预言您老今天早 6 时到此,果然如此,这证明了我的观点是正确的。徐老, 我就做您的向导吧,您书上也是这么记载的。 这时,一个 30 多岁、中等个头、身材苗条、面色白里透红似桃花盛开、着一身绿地红花旗袍的漂亮女子走进飞船来,对着郝古说: 郝古,你实在不像话!徐老既然早已醒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只顾自己与徐老谈话,让我在外面傻等。埋怨中含有娇嗔。接着她又转向我,徐老,欢迎您老光临大公村。同时向我深深鞠了一个躬。 郝古向我介绍:这是我的爱人,叫颜史,也是研究火箭的,也和我一样喜欢研究历史。 颜史亲切地说:徐老,您就住我们家吧,我会做您喜欢吃的古代饭。 我连忙说:谢谢!谢谢! 我们出了船舱,走出我们这个长满绿树花草的公园式院落。 啊!眼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我惊呆了。 3 漫 步 清 晨 我断定这是一个很大很漂亮的花园。我跟随郝古颜史夫妇漫步在一条林荫路上。路约 4 米 宽,路面是绿色的,象地毯,但软硬适度,且一尘不染;路两边的梧桐树排列整齐,枝繁叶茂,象是一条绿色走廊。这走廊外,有绿色草坪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远处长满排列有序的苍松翠柏和其他绿树,郁郁葱葱中还有红花闪烁。放眼望去,树后有一孤伶伶的铁架子,好象是钻探石油用的钻塔。这哪儿是北京啊?这肯定是我从未到过的一个地方。 大概郝古看到了我迷惑不解的神情,忙说:我们大公村濒临渤海湾,曾是我国第二大油田──胜利油田的矿区。您老曾在胜利油田工作过几年的,── 我又惊了:什么?我曾在胜利油田工作过? 郝古忙解释:徐老,您现在时刻得记住:昨天,确切地说是在 8 个小时前,您是在 1967 年 2 月的北京,现在您已置身于 2067 年 4 月 22 日 的大公村。据历史记载,您在胜利油田工作的时间是从 1976 年 9 月开始的。虽然在我们看来已经是历史,但是您至今还未经历过。所以,── 我:你说的是 923 厂吧? 颜史:正是。开始代号叫 923 厂,实际上就是胜利油田。 郝古:当时胜利油田实行城乡结合、工农结合。所以,在 9 年后, 1976 年您就调胜利油田来工作了。第二年, 1977 年,您还写了一首诗赞美胜利油田呢! 我:诗?哦。我怎写的? 颜史:在您老 1977 年初的日记本上记载着这首没有写完的诗── 渤海之滨,黄河两岸。/土地辽阔,阳光灿烂。/雄鹰翱翔,百鸟翩跹。/钻塔林立,稻浪连天。/公路似网,管道布满。/石油成河,粮食成山。/工农结合,城乡一般。/祖国宝地,胜利油田。//导师思想,指引向前。/党的教导,牢记心间。/ ...... 我不言语了。这是我昨天的 10 年后,今天的 90 年前做的事,我一夜之间飞前了 100 年,只顾睡觉了,哪能记住那么多的事? 郝古:我们且不论您老这首诗的艺术性,但它说明你喜欢上了胜利油田。接着,郝古指着远处的钻塔说,那就是 20 世纪 70 年代中国常用的钻塔,配的是大庆1型钻机。这种钻井方式早已被淘汰。现在留着一座完整的钻塔,放在那里,当做古迹,供人们参观,一发思古之幽情。 我:怪不得没有钻塔林立了呢。那现在你们用什么方法打井? 郝古:用火箭,就是用导弹运载钻头。要多深有多深,既快又准。 我:输油管道在哪儿? 郝古:都在地下。油库也在地下。抽油用的磕头机也甩掉了。废了很多油井,留下一小部分油井,也都改造成了自喷井,石油出来后全自动顺着管道输走。并且,与渤海的石油管道也联成了网。 我:你是石油工程师? 郝古:不。油田已完全自动化生产,用人很少。再说,现在石油早已不是主要能源了,它污染太严重。我是一名专门研究钻井火箭的物理学家,对您的朋友时超高斐夫妇的理论特感兴趣。可惜他们完整的研究资料没传下来,只能根据这很不完整的资料再进行挖掘、考古。他突然转过身去,望着向走在一旁,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颜史,今天,徐老来了,考起古来多方便? 我只恨我不懂时超高斐的论理,不然,我现在就告诉他们,省得他们再考什么古了。大概郝古自觉与我说话多了些,自动缄默,让给颜史时间。 颜史:我虽然也是研究火箭的,但我也喜欢研究历史,而且特别喜欢研究您老的《简家立院》。写作、出版的前前后后,有些事我至今没弄清楚。我已找到您的 14 本日记,但文化革命中丢失的那几本,至今没有下落。 造反派抄了我的家,未定稿的《简家立院》受到了他们的批判,所有的日记,有关的资料、书、刊、笔记,全抄走了。我现在还在蹲牛棚,是请假出来回家过春节的。那些文献的命运很难预料。我有点忿忿然和愤愤然。 颜史:他们可千万别烧了啊!那会给我的工作造成多么大的困难啊! 我:不会。截至今日,我听说材料都还在所革命委员会。 徐老,您又站在 100 年前说话了,现在是 2067 年。 文化革命搞了 10 年,史称十年浩劫。既然是浩劫,您的日记、资料就很难保全了。可颜史总认为还能找全你的日记。仅憋了一小会儿没说话的郝古,又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我为我的不适应时间突然过了 100 年而歉意地笑了笑,我更为我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竞一无所知而感到茫然,不知所措。时超啊时超,你的超时多么神妙! 我们一边谈着,一边缓步走着,不觉到了这条绿色林荫路的尽头。我们拐向了前面横垣着的一条残破不堪的柏油(沥青)马路,两边是变换了的仍然是我不知名的缀满各色花的树和草,散发着阵阵清香。也许是天太早,路上没遇到任何人。 郝古指着脚下的马路说:这是 70 年前胜利油田使用的马路,是古迹,是专留给人们凭吊用的。 颜史轻声细语地叉开郝古的话:徐老,您 1966 年写完《简家立院》后, 1968 年又写出了《大公村游记》。对于《大公村游记》,到现在也还有人认为是科幻小说,但也有人认为是真实的游记。我们属后者派,所以才预料您今晨会到我们这儿来。 郝古听了,为他们预料的正确而洋洋得意,喜形于色。 颜史不慌不忙地继续说:有人认为您说的大公村就在胜利油田的莱州湾畔,特别是您 1976 年调来胜利油田工作后,又写了一些介绍胜利油田工农结合、城乡结合的文章,就更认为大公村就在胜利油田的莱州湾畔了。于是,在本世纪初,经国家批准,一些青年男女自愿到莱州湾畔,开荒种地,办工厂办企业,实行工农结合,城乡结合,建立大公村,实行简家立院。开始只有几百人,很快就成千上万了。我们是第一批人的第三代。现在我们村已有 4 万人,并且与国内河南省临颖县南街村和国外以色列的基布茨等共产村建立了密切联系。南街共产村和以色列的基布茨不是乌托邦,而是实实在在的共产村。 基布茨的情况我了解一些。早在 1945 年 5 月以色列国成立以前,巴勒斯坦境内就有社会主义公社基布茨,最早的成立于 1921 年,迄今仍很繁荣。记得有资料介绍过离特拉维夫 50 公里、成立于 1921 年的基布茨。它是苏俄国内战争时期为逃避彼得留拉和马赫诺匪帮之害而出走的俄国移民建立的,是个农业公社,内有 600 户居民。基布茨内没有个人财产,全部财产属于大家, 货币不流通。住房、饮食、托儿所、幼儿园全部免费。若有人到公社外买东西,可到社长处去领钱,用多少拿多少。进出基布茨定居无需任何手续,但进者必须服从基布茨的制度。而对我国河南省临颖县南街村的情况,我却并不了解,于是我便问他们。 颜史说: 1958 年,我们中国在在毛泽东领导下在除了香港、台湾、澳门之外的全国范围内进行了共产主义试验,高举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因为我国当时还是比较落后的农业国,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大国,国内政治经济发展也极不平衡,要全国在很短的时间内直接进入共产主义,实在是太冒进了。这一试验,直接造成了国家的三年经济困难时期,间接引发了文化大革命运动,形成历史上罕见的两大民族灾难。这叫欲速则不达,这试验不可避免地要被推倒,退到合适的层次上再重来。但是,又折腾了近 20 年,直到 1978 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我们的国家才稳健地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起来。而南街共产村抢先发展起来,他们靠的是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靠文革后党中央的富民政策和党的改革开放好政策。他们用坚实的逐渐富裕的物质基础,不断增加公共积累,不断增加供给制成份,成为成功的红色共产主义小社区。 1975 年 4 月 17 日 至 1979 年 1 月 7 日 ,红色高棉的共产主义试验则彻底地失败了。当时柬埔寨也是个落后的农业国,而柬埔寨共产党领导人波尔布特想创造性发展马列主义,把柬共建成印支乃至东方最先进的党,把柬埔寨建成印支乃至全世界最先进入共产主义的国家。他们非但不吸取中国 1958 年大跃进的左倾冒进错误的教训,反而以更加左的面目以非常残暴的手段开展超大跃进,实行婚姻配给制度,进行残酷的清理阶级队伍,从而招致失败,造成悲剧。教训惨痛。 我们吸取了以前共产主义运动和建立共产村的经验和教训,创立了崭新的共产村。请徐老参观指导。 郝古枪过话头:徐老的时间很紧凑,我们一路走一路看,顺便就算参观了一部分了。郝古指着脚下的马路重复说:这条马路是 70 年前胜利油田的老马路,是遗迹,很少有人走,只有发思古之幽情的人才来走走。我们现在都是塑料路,软硬适度,很适宜人们散步。 说话之间,我们又拐到一个林间小路上,接着走进一个硕大的玫瑰园,左边是芍药园,右边是牡丹园,前面是桃花园,都盛开着花朵,异香扑鼻,就象把四、五月份青岛中山公园和八大关风景区的花园都搬了来似的。 我们走进了桃花园。郝古说:也许您老听说过,这儿原是一片盐碱地,只长碱蓬稞。我们大公村人用科学把它改造成良田,统统建成了花园。 我忙问:我们走了 20 多分钟,只见树林和这么多花园,那连天的稻浪呢? 郝古狡狯地笑了笑,说:不久您老就会清楚的。 桃花园后面是一条东西向暗黄色的塑料路,路北有一幢玲珑别致的二层小楼,有点象青岛八大关风景区的某一别墅。楼前有两棵高大的雪松,塑料甬路两旁是象地毯一样的草坪。 郝古:敝居到了。徐老,请进。先休息片刻,再用早点。 说着,楼门缓缓开启。一个美丽动人穿着华丽旗袍的妙龄女郎从门内出来,向我施了一个现在只有在古典戏剧里才能看到的中国古代女子礼──道了一个万福,并同时象念京剧花旦道白一样道:欢迎徐老。阿柔有礼了。 我赶忙欠了欠上身还礼,道:不必客气。多有打扰,务请原谅。接着又转身问郝古颜史,这就是令爱?怎不介绍介绍? 这句话不知为何,惹得一直稳重端庄的颜史也陪着活跃多话的郝古捧腹大笑起来,竟至笑出了眼泪。 笑过后,颜史说:徐老,这儿简家立院了,我们哪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它是我们的奴隶! 我愕然了:在自称实现了共产主义的大公村,竟然使用奴隶! 阿柔引导我进了盥洗室,侍立在门外。在盥洗室,使我更加惊奇的事发生了:在这间设备齐全的豪华盥洗室里,摆放着和我昨天刚刚用过的一样毛巾、牙缸、牙刷和香皂。我自然不便再大惊小怪,自己的东西不是用着更踏实吗? 4 造 物 天 主 洗漱闭,阿柔又把我引到会客室。郝古颜史早已坐在那儿的沙发上等我。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点心和水果。待我落座后,阿柔毕恭毕敬地站在我坐的沙发右手后边,眼睛温柔地看着女主人。我内心深处的人道主义思想使我非常同情他们的奴隶──阿柔,于是我指着她旁边的沙发说:阿柔也请坐。 阿柔摇了摇头,客气地笑了笑。 郝古戏谑地笑道:她是属贾桂的,站惯了。 我说:那就让阿柔吃个水果。 郝古拖着长腔说:不──用。阿柔从来不吃这些玩艺儿,它只会吃电。 啊!我恍然大悟!阿柔原来是个机器人!我真是少见多怪!我不禁自己也笑起自己的无知来。 郝古:阿柔为何不上咖啡? 阿柔:严妈妈说,徐老不喜欢喝咖啡。我决不定是上牛奶呢,还是上茶。好象徐老更喜欢龙井茶。所以,── 郝古:看!俺阿柔有多乖。这次倒是她有理了。 阿柔听了郝古的表扬,立时脸就羞红了,身子扭过去一半。 我:那就来杯龙井茶吧! 阿柔看了一下颜史的脸,大概是收到了颜史默许的信息,所以答应了一声是后,就去弄茶去了。我看着这个和真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真有点于心不忍。可能颜史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面向我说: 开始,我们也不适应象地主压榨雇农,或者象资本家剥削工人那样奴役机器人,毕竟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嘛。但是,我们的最高纲领是解放全人类,还博爱不到这些物上去。所以就不顾忌奴役它们了。 郝古:我们这儿家家都有这样的奴隶,日常家务全由它们干。不过,它们的性格都像女主人。那些干笨重体力劳动的奴隶机器人才像我们男子汉。 郝古接着说:这些机器人能按我们的总体要求,自我生产,自我完善。记得是在 2014 年 8 月, 我们从中国科学院沈阳自动化研究所购进第一批 24 种机器人,通过繁殖,也已基本上满足了我们大公村人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胜利油田的开发工作,已大部交由机器人去做。国家各行各业的笨重劳动和琐碎乏味的劳动,几乎已全部交给了机器人做。 颜史:它们已形成一个庞大的奴隶阶级。它们有丰富的情感,内心活动也很复杂。它们经常互相交往,有时候在一起做游戏,但多数时间是交流和切磋劳动的经验,互相学习,共同提高。但是它们都没有阶级觉悟。 我:毛主席说: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要当心!你们的这些机器人学了马克思主义就会起来造你们的反的。 郝古:在这方面,我们对它们实行独裁:我们已是马克思主义者,就不容许它们也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第一,在制造它们的大脑时,设有专门的控制程序,不允许它们产生丝毫的造反思想;第二,万一偶有程序歧变或者是有计算机病毒侵入,略微有一丁点儿不满情绪,我们就立即处以极刑──给它们换个新的温驯的大脑。 我:不那么容易吧!我们那代人,有人认为有朝一日,机器人将超过人类,并最终排斥人类继承宇宙,控制世界,会把我们人类的大部分消灭,留一小部分,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关在笼子里供它们观赏、戏弄。 郝古大笑起来:杞人忧天!杞人忧天!它们是我们人类制造的,在它们脑子里我们安装了不许造反、坚决服从的戒律程序;而且我们可以随时监测并及时剔除它们脑子里所有不安分的神经纤维。如果我们高兴,我们可以随时指令它们互相残杀,或者让它们即时自杀,甚至让它们集体去跳海,自取灭亡。或者,我们可以关闭或摧毁它们必须定时去吃一顿电饭的充电厂。 我:如果它们自己事先建好电厂呢?我看,就像猫教老虎一样,得留一手,不能教它爬树。 郝古:办法有的是。我们事先周密设计好,哪能制服不了我们的制造物? 颜史:上帝是制造万物的。教会是不允许任何人反对上帝的,异教徒是要遭火刑的。 我:哈哈!哈哈!你们是教会,是万能的上帝! 郝古:对!我们就是它们的上帝。 颜史:但是,我们也有上帝。 郝古:那就是自然规律。我们只能认识它,顺应它、利用它,而绝不可违背它!这就是老子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道理。 颜史:这是一种信仰。这里仍然有人崇信上帝、释迦牟尼、穆罕默德等,信仰充分自由。 阿柔送来了茶,接着又踅回去,象是未被允许听我们谈话,回避了。 郝古颜史道:徐老,请您进餐。我们已经用过,就不陪了。 5 参 观 故 居 用过早餐,颜史向阿柔安排午饭菜谱去了,郝古陪我坐着。大概是他太累了,言语很少,眼略眯着。但脸形又经常变化,说明了心中感情的起伏。 颜史回来后,我们三人出楼准备去参观访问。 我们来到小楼右边的小车库门旁,门自动打开,一辆漂亮的小轿车缓缓驶出车库,停在门前。随即小车里飘出一个女孩柔柔的声音: 先生、太太,请用车。 郝古:好的。把我们和徐老送到故居去。 车门自动打开。车有两排座,并无司机,原来这轿车也是计算机控制的。郝古和颜史坐在前排,我坐在后排。待我们坐好,车内响起了轻音乐──美妙的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车便缓缓启动了。车驶上一条约 4 米 宽的绿色塑料路,后又转上一条宽阔笔直的蔚蓝色塑料路,路两旁有三四排排列整齐的高大乔木,乔木外是翠绿的草坪和各种颜色的鲜花。车不断加速,一直快到像是在沿着路飞。车窗外,景物模模糊糊地往后退;车内,郝古颜史的脸形都在不断地剧烈地变动着。车终于减速,又慢慢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郝古对着没形的女孩说: 阿顺,你先回去吧! 9 点半钟,让阿帆来接我们。 阿顺答应了一声是,就飞也似的走了。 颜史指着路北说:在 90 年前,这儿叫工农村,是胜利油田油田建设一部的居民点,后来废弃。 21 世纪 40 年代,我们在它的东北面建立了食品厂,生产我们全村人的食品。那幢七层楼房便是食品厂的主楼。 郝古:徐老,我们现在的主要食品都是人工合成的,早已不用种庄稼了,所以再也看不到稻浪连天的景色了。我们把农田辟成了花园、湖泊、森林公园,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高尔夫球场等游乐场所了。 颜史:原来这儿是盐碱地,胜利油田人(以油田从农村来的职工家属为主)种水稻时,为了对付盐碱,他们全靠黄河水浸泡和冲刷,用水量极大,浪费了不少电力和人力。而且他们也未能改造好土壤,地依然板结,依然盐碱。后来,大公村人引进了您们研究所改造盐碱地的重大科研成果──种植集盐草。集盐草很喜欢在盐碱地生长,而且,具有大量富集盐的特殊能力。不到 10 年,集盐草把我们的盐碱地的盐吸光,它的根系也把土壤变得异常疏松,整个盐碱地变成了适宜种植各种花草树木的肥沃良田;并且,我们以集盐草作为化工原料,还生产出了大量化工产品──氯气和金属钠、钾等。 郝古:食品厂实行全自动化生产,日常管理由三个机器人负责,村民中有两人分管这项工作。那儿全封闭,只能在楼外看看;而且,我们要再走近些看,得经村委会批准,那是相当费手续的。 颜史:徐老,费点时间,手续当然可以办下来。但是,我们要向他们说明您老的身份,花时间不说,若一旦他们确认了您老的身份,会有不少人来采访、探望、看热闹、联欢,您老不但不得清静了,您老也无法参观您老所关心的其他单位了。因为您老在我们这儿的时间非常有限,时超高斐夫妇仅给您安排了 1 天的时间。 他们一家还在等您一起用 1967 年 2 月 6 日 的早餐呢! 郝古:所以,我们计划,不但不去参观食品厂,而且在参观其他地方时,我们也将不暴露您老的真实身份,只当您是鲁西高唐市某村来的参观者,以免惹起无谓的麻烦,浪费宝贵时光。 我: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 颜史郝古:谢谢徐老屈尊配合。 我们穿越地下道到了路南,沿着废弃的柏油马路到了他们称之为故居的所在。 眼前有一大片青砖墙红瓦顶的单层房,看起来虽然也很整洁,但是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我们走到从东数第二列,从北数第二排,从西数第二户的人家。一进栅栏门,只见屋内坐着好象长了几岁年纪略显老些的我的妻子,我的突然长大了的一双儿女,还有一个八九岁和一个四五岁的女孩,依偎在妻身旁。 正当他们都立起身来张口要给我打招呼、两个小孩子跑来要迎接我、我要拥抱她们的时候,突然,郝古一手拦住我,又只听颜史喝道: 停! 两个孩子回到原处,他们也瞪大了眼睛,表现出困惑的神情。 郝古接着颜史说:徐老,这是您老 1977 年在胜利油田工作时的住房。这都是您的亲人,您的两个小女儿,一个生在 1968 年 2 月 10 日 ,一个生在 1972 年 5 月 7 日 ,您老还从未没见过,所以并不认识。 这时,两个小女孩扑到了母亲怀里,不再看我。 郝古:他们都是机器人,是颜史根据您老 1977 年的家庭实况设计的。它们脑内贮存了您家人 1977 年的情感、记忆和思维定式。他们永远生活在 1977 年。 我问:我的形象呢?我急着想看看我 1977 年老成了什么样子。 颜史:您出差上井做实验去了,他们生活在家里,天天盼您回来。 这是一幢两间一套的住宅,但是被隔成了 4 间。进门一间略大些,机器人们就坐在这间的一个单人床和凳子上。后面隔出一小间当厨房;西间隔成两间居室,南间和大间的墙下半部设有烧天然气的火墙。整个住房十分窄小和简陋。 郝古:平日就是这些机器人管理您的故居,它们还算称职。 受到夸奖,机器人们又都露出了笑颜。 颜史:是颜史他们从您的日记中,考定这儿就是您的一家在 1977 年后住过七八年的地方。所以就以原样保存和维护,作为永久纪念。 郝古: 2008 年 4 月, 第一批大公村人在当时叫做军马场的地方安营扎寨,建设大公村。我们现在也只能算初具规模,还正在不断地完善和扩大。但所有大公村人,特别是第一代大公村人常常来此参观和瞻仰您的故居,温习创业的艰难,以坚定信念,鼓舞士气,争取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们走出故居,漫步在一条土路上,在等待阿刚来接我们。 我:那么,我能见到第一代创业者吗? 郝古:我们早已通告了所有的第一代的老同志。他们一直都在电视监控器里观察着我们,从您老一到大公村起,您的一行一动,他们都一清二楚。但是,太可惜了!他们都不相信这是真实的您来到大公村。他们认为,您乘坐的飞船是我们做的时超高斐超时 4 号的模型;而对于您,他们则认为是我和颜史设计的机器人,或者是从鲁西某地雇佣来的一个演员。这都是我和颜史哗众取宠的恶作剧。 颜史:特别是您的孩子们,他们最反对我们搞这种他们认为无聊的鬼把戏。反对最激烈者是您老的四世孙儿子和您的孙子,他们认为我们搞的这种骗局非常无聊。刚才,在来时的路上,还与我们辩论,狠狠地吵了一架。您老其他的后代不表态,大概是在拭目以待。 郝古:仅这两位就让我们就招架不了了。 怎么?昨天我的还是 14 岁的儿子,我还从未见过面的孙子,今天就怀疑起了今天的我来了?看来,我还是不大习惯超时。现在是 100 年后,所以我不该奇怪。但是,从早上 6 时到现在,郝古颜史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我怎么没见到他们与人辩论呢?我大惑不解,于是问他们: 你们一直和我在一起,没见你们与人辩论啊? 郝古指着他的头说:我们用脑与他们辩论。您早餐后,刚才在车上,我们同他们辩论好几个回合了。 用脑?我更加不明白。 郝古:是的。他顺手把上衣口袋上别着的一个胸针大小的东西取下来,我们就是靠它接收我们的脑信息,并且将我们的脑信息放大,再转换成引力波信号,调制到某种频率的引力波上去,与具有这种固有频率(人一生下来,国家就分配给他的)的人进行信息交换,就象面对面说话一个样。现在更先进了,在初生儿胸前皮下埋上一个小小的芯片,就完全替代了这玩艺儿了。 这时,我才明白他们在我早餐后和在车上脸形不断变化的原因了,原来那是他们在同人用脑吵架。我自觉也弄不明白这种脑信息接收、传递和交换的机理,于是主动转换话题。问:我的孩子在哪儿? 颜史:您老的儿子在养老院工作,您老的孙子在优生院当院长。他们常到养老院现在的您那儿去聊天。但是,他们都特别顽固,非常固执地不相信超时论理,他们强调没有实验可以证明。所以他不相信 100 年前的您老能够来访。 我:你说的优生院是干什么的? 郝古:是专门研究人类优生学和指导生产孩子的机构。我们根据最先进的优生学原理,只允许健康的绝对无遗传疾病的夫妇生育婴儿,实行胎教,提倡用母乳哺育婴儿,以保证婴儿的健康。待婴儿能够离开母亲时,立即移交给育婴院养育。他转脸看了看颜史,我们的妇女们有不少人不愿再受妊娠之苦,颜史的脸变得绯红,郝古却显得更加得意,为了完成生育任务,于是便委托优生院根据遗传学选良种,在试管里授精、培育胎儿,用计算机控制提供最优越的条件,生产婴儿。颜史便是第一代试管婴儿,您看我俩都很聪明,又漂亮。 这时颜史用两只手严严实实地捂着脸。我打趣地说:你俩的确都很聪明。但是据我看,颜史要远比你郝古漂亮得多。 颜史噗哧笑出了声。 郝古涨红了脸:人们都这么说。也许她比我漂亮一点点儿,那是优生院科学家设计得好的缘故。但是我后天学习勤奋,所以我比她略聪明一点点儿。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颜史:徐老,我们就不去参观优生院了吧!那儿的要求更加严格,比食品厂还要严百倍。先报批,即便获准,研究室也是不准参观的;车间那儿的工程师要亲自监督参观者沐浴更衣,亲自对参观者进行消毒。再说,即便去参观,也只能看到人在胚胎时期的发育过程,在胚胎发育后期才能看出个人形来。 郝古:现在,村外还有不少人反对试管婴儿,更反对克隆人,认为这乱了人伦。实际上是他们不同情妇女受妊娠之苦,又希望能知道哪个孩子是自己的,继续私有孩子。其实,试管婴儿,克隆后代,是更加容易确定其生父母,或生父,或生母的,优生院都有档案。我们规定,除了极少数研究者外,任何人不许知道父母或子女,以保证彻底消灭人本身的私有制制度的贯彻执行。 颜史:徐老,那么我们就不去参观优生院了吧! 郝古:另外,本来您老的孙子比您小 46 岁,而现在要比您老大 54 岁。他既然不相信您老来访的事实,肯定不会认您。如果当着您老的面,对您老不恭,还要和我们吵吵嚷嚷,大家都将陷入尴尬的境地。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我:我是你们的客人。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 郝古:再一次谢谢徐老屈尊配合。 颜史:徐老的血型是 O 型,所以脾气好。 我对着颜史说:连我的血型你也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郝古:岂止这些!她连您老的许多隐私都清楚。 我:隐私?! 颜史推了一把郝古,道:去你的!你就只会瞎说!徐老是一名共产党员,天天斗私批修,光明磊落,哪有什么隐私?再说了,在那时候也不允许有隐私啊!不是至今我也还没有确定哪些是徐老的隐私吗?接着又转向我,您老是在 1997 年 10 月 22 日 验的血型,是青岛的社区服务队要您验的。 正说着,一个不明飞行物从东北方向朝我们飞来,稳稳地落在我们身旁,没有一点声响。它中部象个圆形的亭子似的小房子,四面镶有玻璃,底部有四个胶皮轮子支撑着;上面一根柱子撑起一个象没有帆的小舢板船样的东西。 中部,看不出开在哪儿的玻璃门自动开了,舷梯也自动搭在地上。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飘出来:先生太太,阿帆前来报到。 郝古:好。郝古指着舷梯,徐老先请。让我先上。 我正要沿着舷梯上去,阿柔飞忙下来搀我。我们坐定后,阿柔给我削水果。 颜史问阿柔:阿柔,你怎么也来了? 阿柔:午饭已准备好。在家没事,怪闷的,就来了。 郝古:阿帆,我们要在空中看看大公村,你在上面盘旋几圈,选好视角。之后回家吃午饭。 看不见在哪儿的阿帆答应道:是。 经郝古颜史介绍才知,我们现在乘坐的是反引力飞船,这条船叫阿帆。它上部的像船的部分是船体,它能产生大小可随意变化的反引力,与地球的重力抗衡,来控制飞船的飞行高度。在某一高度,大于地球重力,飞船便上升;等于,便维持这一高度;小于,便下降。水平方向的运动,靠飞船的前后左右倾斜来滑翔。船体用陀螺连接下面的载人舱,以确保载人舱的平稳。他们说,若在太空,船体和载人舱做成一体,需用喷气机控制上下前后左右的移动;而其产生的反引力,可以有效地防止与其他星体或宇宙飞行物碰撞,再大的黑洞也无法将其吸入。 6 鸟 瞰 全 景 我们脚前都有一个透明的了望窗,胸前还配有一架望远镜,供观察地面时用。 阿帆缓缓升空,逐渐加速。我们飞至 500 米 高度, 顺时针先绕大公村边界飞行 1 圈;又紧缩直经 2 公里飞行 1 圈;然后拔高到 1000 米 ,飞行 1 圈;最后拔高到 20000 米 ,飞行 1 圈。 阿帆飞得很平稳,一直保持着水平,并无倾斜和摇晃之感,连舱内小茶几上的茶水都纹丝没动。碰巧今天的天气特好,万里无云无雾,能见度极高。所以,我们在高空把大公村看了个清清楚楚。特别是阿帆那导游员似的解说,使我对看到的景物也更加明明白白。 大公村东临大海,北连黄河,西接铁路,南挨小清河,整体呈扇形,而扇形的圆心在海里。它的东面临海,由又高又宽的大堤把陆海隔开。其他周边是 100 米 宽的松树林带,往里是 100 米 的竹林带, 100 米 的梅林带, 100 米 的桃林带。眼前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绿叶托起一条宽宽的红色彩带,煞是迷人!沿海的堤上长着高大茂密的松树。堤的中心点内侧有一幢特高的大楼,那是村委会所在地。村委会外是一个半圆形大广场,由广场放射出数条不同颜色的公路,直抵边界;有多条环状公路与其交叉,形成蛛网状,连接全村的各个角落。公路两旁各有两排整齐的树,树种路路不同。被公路隔成的各块土地,有葡萄园,梨园,苹果园等果园;还有供人们观赏的牡丹园,芍药园,月季园,玉兰园等;有十多个湖泊,其中两个较大,有小河连通它们;有十多幢分布均匀的高大的楼房,那是村属科研或生产机构,村委会办事机关,或者是娱乐场所;有数不清的小别墅,在绿树红花掩映之中,那是村民的住宅。 空中参观了大公村后,阿帆平稳地降落在郝古颜史住处前面的草坪上。我们走出船舱,阿帆便自动折叠成小轿车形状和大小,向大家道了声再见,就转动着下面的四个轮子,去找阿顺去了。 阿柔搀我进了楼,陪我洗了手脸,又引我到餐厅。 7 科 学 营 养 墙壁上的石英钟指针指向 12 点整。 一张红木八仙桌子摆在餐厅正中略偏北一点儿,桌上有十多个菜。菜的颜色鲜艳,红黄绿白,香味四溢,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阿柔向我介绍说:徐老,这 都是颜 太太根据您老的日记记载为您制订的食谱。但不知您老喜欢什么汤,因为所有资料上均无此记载。所以,问过您老后才能去做。 郝古:徐老,很不好意思。她实在查不到这方面的资料。但是,您老喜欢的扣肉、糖醋黄河大鲤鱼、红烧鲅鱼、清蒸带鱼、土豆烧牛肉、凉拌西红柿和几样炒青菜,都做好了。这汤,请您老自己点。 我:随便,随便。 颜史:根据有关资料,我知道您老胃口好,吃饭非常随和,什么饭菜都愿意吃。平日里,饭前经常没有饿感,一旦坐下来吃,比谁都吃得多,而且一吃就吃过头,非得去散步,或者服玛丁林帮助消化不可。所以,您老每次减肥总是以失败告终。但是,在这里您老是稀客,我们不仅要让您老吃好,汤也要让您老喝好,绝不能凑付。请您老点汤。 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点汤:紫菜虾仁儿榨菜酸辣汤。 颜史点了点头,阿柔便去厨房做我点的汤去了。 他们请我坐北首,郝古坐东首,颜史坐西首。奇怪的是菜都靠我这边放,而他们面前只是一杯水,连筷子也没有。 这时,只听两位齐声说:请您老开始用餐吧! 我:咱们一块吃吧! 郝古:对不起,我们忘记给您老说了。我们早已改变了以前您们那种饮食习惯,我们每天早上只喝一杯营养汤,身体全天的需要就都够用了。所以,平时我们只补充些纯净水,就不用再吃其他什么东西了。 颜史:其实,那一杯营养汤原本是不够的,所以我们以前每天要喝三次,每次一杯。近年来我们采用了最先进的生物技术,我们都具有了特异功能,我们体内的主要营养来源就转移了。现在,我们已将绿色植物光合作用的基因移植到体表,使我们的皮肤具有了光合作用的功能。我们利用我们体内的水和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制造有机物和氧。氧直接提供给人体的血液;而有机物则通过事先植入体内的特种微生物的作用,变成蛋白质和脂肪后,供人体吸收。 郝古:我们已将固氮菌移种到我们的大肠壁,让它们在肠内固氮,作为原料供人体使用。当然,氮还要通过肠内微生物的作用,变成人体需要的营养素的。 颜史:上二作用所产生的营养物质,数量和品种对每个人和每个人的不同时期来说,都不可能是恰好等于人体需要,有的多,有的少,所以我们采用饮营养汤来调节:多的排,少的补。所以,营养汤不需多,每天一杯足矣。 郝古:所以,我们每月由医生查一次体;根据查体结果,由食品厂的营养专家,制订出每个人所需营养汤的配方;根据配方,再由食品厂的车间生产出每个人的营养汤。 我:真是够科学的了。 颜史:这种科学也是逐步发展起来的。上个世纪 80 年代,贵所研制的海藻片和海藻营养液,就是我们营养汤的先驱。那时,人们需要海藻本身的营养物质,您们又以海藻为载体,再融进人体需要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这大大减少了食品的量,而又大大提高了营养的水平。但是,开始只是人们主食的一种补充。后来的发展,才逐步能够代替主食。到我们现在,已经又由主食变成调节剂了。将来,也许调节剂也不需要了,要看发展。 郝古:以前人们的进食量大,主要是食品不精,营养物质少,废物多,象牛吃草── 颜史白了郝古一眼:徐老就是属牛的,你怎么胡乱说? 郝古:我在说史实,徐老不会怪罪的。上世纪末,我国胖子特别多。多数肥胖者是营养过剩和营养不平衡引起的。上世纪 60 年代国家三年经济困难时期,饭都吃不上,除了有特权者,哪还有胖子? 颜史与郝古咬耳朵:你说胖不要紧,徐老是在 20 年后才胖起来的。 郝古:我知道!记得你告诉过我的,徐老胖后,还写过一首科学锻炼和饮食的诗呢! 我:能否把那诗也事先向我透露透露? 颜史:当然可以。 1992 年 2 月 18 日您老的嗓哑嗓痛被医生确诊为声带长息肉, 2 月 22 日 住院, 29 日手术, 3 月 7 日 出院在家疗养。 3 月 22 日 ,您写了这首诗。诗名《疗养二章并序》。 在题后章前,您引了东晋( 317 ─ 420 )医学家、道教理论家葛洪( 284 ─ 364 )的健身名言: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勿过极,少勿至饥。 诗的《序》是──近患喉疾,术后疗养。偶有所得,遂作两歌。遵歌力行,收益良多。谬记于后,就教诸哲。 诗的第一章《炼》是──康健球,按摩环,随时把玩。/缓压腿,拍全身,摇头转圈。/舒腰胯,抖四肢,放浪形骸。/守丹田,匀吐纳,人寄天外。 诗的第二章《食》是──勿过饱,勿至饥,不饿为饱。/出多少,进多少,量出为入。/缺什么,补什么,按需平衡。/饮美酒,享珍馐,无害为要。 这是符合饮食科学的 郝古:可惜,您老没能坚持。所以,虽然身体没大病,就是太胖了些。不但行动不便,而且对心脏的压力也太大。 颜史:郝古!你怎么又来了。徐老现在不是还有没胖起来吗?别净讲那徐老二十多年后的事了。 我:没关系。我是说,食文化,还有那个那个 ...... 人们对美酒、珍馐的享受,不是都没有了吗? 郝古:文化是发展的,有的兴起,有的灭亡,在不断地变化中。而食文化正在萎缩之中。可享受的快乐很多,多数人都摒弃了通过饮食获得快乐的方式,而转向其他。因为饮食太复杂,又要进,又要出,弄不好,可能吃进病菌,吃多了肠胃还会不适。 颜史:也有人喜欢通过饮食获得快乐,特别是老同志,他们大都保留了部分饮食的需求,过几天吃上一次,食瘾大些的每天吃一顿。其他人,有的为了怀古,为了体验古人的生活,或者是其它快乐玩腻了,吃一次尝尝鲜。但是,为了保证健康起见,凡饮食者,在饮食前都必须报村委会审批,获准后也必须在医生指导下进食。 我:那么,今天我这顿饭也经过审批了吗? 郝古:您老是特殊情况,昨天您老还吃饭,今天不能不让您吃饭。但是,就这样,这顿饭我们还是请医生检验过。您老的健康重要。 我们边说话,我自己边吃饭。不觉肚子感到有些撑,怕人笑话,又记起了不饿为饱的誓言,赶紧放下了筷子,虽然心里还恋爱着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阿柔端汤来,我自己盛了一小碗。浅浅地啜了一小口,味道真是好极了,就和青岛海鲜饭店的汤一个样。这时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喝了。 时间已是下午两点。不知不觉,连吃加说耽搁了两个小时。 郝古说:很抱歉。本来我们知道您老有午睡的习惯,但是,您老在我们这儿的时间有限,为了多看几个地方,就只好把午睡免了。 我:无所谓。免就免了吧。 我们决定马上去参观养老院。 8 怡 乐 天 年 阿帆早已准备好等在院子里。阿柔搀我首先上了飞船,随后郝古、颜史也上了飞船。阿柔贪玩,又要跟我们去参观,阿帆也帮她求情,于是颜史便允诺了。 阿帆载着我们低空低速飞行,地面上的美景看得更加清楚。约 10 分钟,阿帆轻轻地停在一个大草坪上,我们下了飞船。郝古在左,颜史在右,我在中间,阿柔在后,我们顺着两边长着高大雪松的深红色塑料路向北步行。走了约 500 米 ,迎面一个半人高、直径约 50 米 的圆形花坛。有十多棵高大的雪松围着花坛中间,外圈是一些开着各色鲜花的小灌木。 郝古说,这是养老院第一小区,是建立最早的养老院小区。当时,盐碱地尚未改造好,所以,特为养老院前建了一共9个这样的大花坛。一字摆开,每隔 50 米 一个,这是中间的一个。坛墙 1米 高,坛底铺有 10 公分沥青,上面铺上从外地专门拉来的好土,然后再种花种树。它们现在成了古迹,成了大公村人改造盐碱地的见证。 绕过花坛,便是一座硕大的古铜老寿星雕塑,方形花岗岩底座上镌刻着斗大的六个遒劲的魏碑体字──大公村养老院。老寿星雕塑后面,便是一大片花园别墅式的小楼,像是进了万国别墅博物馆。 颜史说,这些小楼是养老院老人的家。小楼各式各样,布局和谐,错落有致。它们共 99 栋,围成一个大圆圈,中间便是圆形大广场。小楼多数为二层,少数为三层,没有更高的。基本上是一对老年夫妇、或者是一个独身老人住一栋楼。楼下住老人,楼上住照顾老人的服务人员。也有几个自愿结合的同性老年朋友同住一幢楼的;也有一对老年夫妇与一对或数对青年夫妇自愿结合,组成大家庭,共住一幢楼的。后者是对简家立院前家庭制度的留恋,或者是脾气相投,愿凑在一起住图热闹,但他们并没有必然的血统联系。 楼中间有弯曲自然的、用彩色鹅卵石铺就的甬路连接。甬路两旁则是绿草坪和盛开的鲜花。我们缓步穿行在楼群间,随走、随听、随看,说笑声和歌声、琴声不时从楼内飘出。有的老人凭窗远望,深思、养性;有的老人练书法、绘画;有的老人聚在一起,吹、拉、弹、唱;还有人在室外散步、打太极拳、练气功, ...... 我们走马观花地看了个大概情况,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匆匆飞往育婴院去参观。 9 笑 靥 灿 灿 育婴院建在湖边,外层有绿树环绕,里层是半个人高的红墙。房子排列错落有致,全是大屋顶琉璃瓦的平房。我们在一座房子前停下,透过大玻璃窗,看到身穿洁白大褂的育婴员在精心照料孩子,一个个婴儿又白又胖,圆脸大眼,都格外地漂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靥。真是秀色可餐,我真想过去亲亲他们。 也许是因为我太专注于参观了,我竟流下了口水,还不知道。颜史发现后,向郝古小声嘀咕,好象是说时间到了,该进行下一个程序了。郝古点了点头。然后,颜史大声说:徐老没午睡,可能有些累了。 郝古说:可不能累着徐老。我们马上把徐老送回去,让徐老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不由分说,就搀扶我上了阿帆号飞船,把我送到我乘坐的超时 4 号飞船上,让我休息,说半小时后再来叫醒我, 接着参观育婴院。 我还真有点累了,急忙抓紧时间补上午睡那一觉。 1 0 归 来 梦 觉 我还在睡梦中,忽听有人开舱门声,我以为郝古颜史来叫我去参观呢,而进舱来的却是时超高斐夫妇,后面还跟着飞飞灵灵。船舱里时钟指在 7 点上。 时超首先问候:睡得还好吗? 我未回答他,一边擦嘴角上的口水,一边急忙问:昨晚这飞船开了吗? 你住在里面还不知道?时超反问我,而不正面回答。 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也许我做了一个梦。 高斐似乎有意避开话题:好象你没睡好,有点疲倦的样子。咱们回家吧!吃了早饭再接着睡。 我无精打彩,心事重重。飞飞灵灵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跟他们回家去。 洗漱。吃饭。周围的一切与昨天毫无二致,没有任何变化。 我真想把我那神奇的经历告诉他们,但我怎么能讲得清呢?我茫然了。 时超:今天咱们去颐和园逛逛,继续跟你讨论《简家立院》。边玩边谈。 我:不!我哪儿也不去玩了。我得马上回青岛。 高斐:你不回老家过年了? 我:不了。马上回青岛。我有新想法,得赶快记录下来,不然就忘了。 时超:哪方面的?先向我们透露一点儿好吗? 我:我想写一个科幻理想村,那儿实现了简家立院。 时超:是桃花园?还是乌托邦?太阳城? 我:都不是。写出来,你就知道了。 时超:在北京写不行? 高斐:回老家写也可以嘛。 我:我习惯在青岛写。再说,现在放假了,造反派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正好静下来写东西。 时超:也好。那么你就回青岛吧。事业要紧。 我立即赶到北京火车站,买了个站台票上了车,幸好又补上了个硬卧上铺。 在卧铺车厢里,我躺在铺位上,轻轻眯着眼,旁若无人,构思《大公村游记》的框架。可不知为什么我的思绪总是不自觉地抢先滑到细节上去。大公村,婴儿们的笑靥,老人们的怡乐,年轻人的漂亮、洒脱,总是不时地争着从脑子的某个角落冒出来,甚至在眼前晃动,使我总也无法理出个头绪来。 纷乱的大脑迷迷糊糊,不一会儿就把我拖入了梦乡。大公村,郝古,颜史,婴儿,老人,年轻人, ...... 忽然,不知为何,我预感到火车要急刹车。果然,火车来了一个急刹车,把我震醒。 睁眼一看,却睡在船上。墙上的石英钟, 7 时整。 江渝 3 号,二等船舱,旅伴杜传,江水悠悠,历历在目。 ──原来我做了一个梦! 我大有庄生梦蝶之感慨。 我干嘛要醒来呢? 船已抵武汉。刚才那一震就是船在靠码头。 我们得下船了。我换船去南京,他换船去上海。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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