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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22-(商山之一)(附老祖画兵器)
考槃在涧 2008-11-28 14:15
按照项缠留下的地点,众人找了去。原来项缠等人隐居的地方也是在彭城郊外的偏僻处,远处丛林中若隐若现的一处庄园。一路走来,虽是冬天,仍是风景秀丽,可以想见春时定是鸟语花香。好不容易曲曲折折的牵着马走到庄口,叫开庄门。一个精明的庄丁开门见了六人便施礼道,请问六位贵客高姓大名,是何来意? 张良还礼道明来意,那庄丁面无表情地问道,敢问张大侠的名号是?张良一愣,立即明白,就道,在下是新郑逍遥生,指着韩信道,这位是淮阴擒龙手,把众人的名号一一道了。那庄丁喜道,这就是了。我家主人已经先走了,因担心秦人冒名,因此吩咐小人如此动问,得罪了,请张大侠恕罪!再客气一番,庄丁把六人请入庄内座下,捧出一册竹简,请张良看。原来昨天项缠等人等到午后,不见六人来。项缠本意是再等三日,项梁和项羽却等不得,坚持要先走,说去晚了没准连商山四皓都被六国后人杀了。项缠拗不过他们,只得跟着去了,留下这封竹简说明因由。竹简中说好在商山会面,约定了彼此联络的暗记,并说谁先找到商山四皓就先想办法请商山四皓找出宝藏,等待会合。 庄丁本来要留六人暂住一夜,第二天再动身,六人见时辰还只到中午,就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又上路了。 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骚扰盘查,一开始大家还按照韩信的既定路线绕过重要关卡,到后来发现实在没有必要,干脆纵马狂奔,晚上就在驰道不远处的小市集投店,倒免去风餐露宿之苦。 五天后接近潼关,六人商量潼关是拱卫咸阳的重要关口,防备森严,就不过潼关了,直接取道直下洛南,再到丹凤,准备渡河后进商山。 再一天后赶到丹凤,天色已晚,就在丹凤住下。第二天又起个大早,赶到河边,商山就在眼前。当时已是隆冬季节,昨晚飘飘洒洒的下了一整夜雪,河也已干涸冰冻,过河倒不困难。六人换上荆雨早就为大家准备好的棉衣,沿路寻找项缠留下的暗记。 那商山雪霁乃是商山胜景,只见满山笼罩在冰雪之中,好一片冰清玉洁,银妆素裹。松树上的雪淞宛若晶莹剔透的白玉兰花,迎风摇曳,略有些寒冷的风中若有似无的传来几丝梅花的暗香,就像荆雨身上的气息一般芬芳可喜。俄而起风,树上的积雪被风吹起,腾起一阵轻烟,如梦似幻。 再行得几时,天气转晴,日出山巅,整座商山笼罩在金色光辉中,于圣洁中又有几分庄严肃穆,让人顿生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众人陶醉在此美景中,荆雨不禁紧紧拉住韩信的手,心想我若和你在此山中过几十年,也不枉此生。 沧海看着荆雨,又是欢喜,又是伤痛。她开心,难道还不够我开心么?他想。可是他心里还是隐隐的痛。沧海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寒冷和痛苦让他清醒了一些,冷风痛彻心肺,他轻声咳嗽起来,狗屠奇怪的看着他,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在冰雪中勉力走了大半日,路越来越难走,人困马乏之下,只好找个背风的山坳,把马拴了,折下树枝扫出一片空地,生起火来。四处早就没有马能吃的草了,幸好在丹凤买了不少草料。让马自去吃草,六人围着火堆进食休息。 第二天又早起赶路,根据线索又走了半日,走过一处峡谷后却吓了一跳。原来前面的山路崎岖险恶无比,人堪堪能上,马是无论如何上不去了。在峡谷一边不大的空地处,乱七八糟的挤了七八十匹马,堆积的马粪散发出阵阵恶臭,大多数马匹已经无草可吃,有的小树明显有被挣断的痕迹,想是饿极了的马挣脱跑掉。 韩信长叹掉,看来其余六国人已经先到了。 张良点头道,不过宝藏的秘密还没被破解。 高渐离点头道,我们还有机会。 狗屠不明白,问沧海,沧海想了一想道,如果秘密已经破解,大家自然就要抢先去找宝藏,马儿们也就不会被拴在这里了。狗屠恍然。 于是把马拴好,把所有的草料都留给了它们。沧海怕耽误的时间太久马儿饿急,故意栓得松些。 带齐所有的东西,又翻了半日的山,路越来越难走。众人掏出飞抓,手脚并用才能继续前行,于是都夸韩信想得周到。前面的路越来越泥泞,明显是有不少人走过,再翻过一座山梁,见前方极险的山巅,隐隐约约人头攒动,传来阵阵的争吵声、呵斥声和兵刃交接的声音。众人本来已极累,也鼓起余勇爬了上去。上山只见山顶有一方平地,黑压压的挤了足有二、三百人,众人都等在一排几间茅屋面前,想必是商山四皓的居所。人群明显分成六堆,当是各国各自一拨。几群人还不时争吵乃至动起手来。地上鲜血点点,还躺着不少二三十个伤者,所幸看来还无人丧命。 众人很快注意到六人,立即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少人被荆雨吸引过去,看得她既羞又怒,韩信则得意洋洋的拍拍荆雨的手以示安慰。 六人中韩信最高,一眼看到项缠,高叫道,项大哥! 项缠打招呼让六人过去,六人把荆雨围在当中,从人丛中挤过去,惹得人群一阵骚乱。只见项缠这批人约有二三十人,当中一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上下,竟然比韩信还要略高一些,身材伟岸,肩宽手长,略显稚气的脸上神威凛凛,带三分怒气,七分戾气,眼睛看人直似要把人烧死一般。手执一杆黝黑长长的奇怪兵器,前端似矛,矛尖后突起一个圆锤,锤上遍布尖刺,锤的另一侧挂着像戟一样的利刃。六人均想这只怕就是那项羽了。 只听项缠朗声道,两位叔叔,众位兄弟,我们等得好生心焦。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当先领过一位身材魁梧,颇有大将风度的中年男子道,这是我大哥项梁。项梁一拱手道,早听舍弟提起众位英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十分幸会!六人都道幸会。项梁再一一介绍余人,原来项梁这次一共带了十余人过来,都是项家门下的高手,到了商山遇到楚王后裔派来的十余人,倒也都是旧识,于是合为一处。他们这批人以项梁的官职最高,因此推举项梁为首,听项梁号令。项缠又拉着一位与沧海年轻相仿,英气勃勃的青年道,这是大哥的孩子项庄,在项家青年一辈高手中,除羽儿外就是他了。项庄一拱手道,每天都听缠叔提起几位叔叔,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以后还请几位叔叔多多指点。六人连道幸会、不敢。最后项缠拉过那傲气少年道,这就是我经常给大家提起的项籍,字羽,我们都叫他羽儿。那项羽手一抬算是礼见,鼻子里哼了一声。众人也只好拱手答礼。 项缠再把六人介绍给楚国后人,高渐离和狗屠名满天下,连那项羽也面露尊敬。张良是韩国重臣后人,众人也礼敬有加。项缠挽着韩信道,这是我三弟淮阴擒龙手韩信。他熟读兵书,熟知甲兵,将来举兵抗秦定能带领千军万马,克敌制胜。 韩信拍了拍项缠,后者知机的松手,韩信一拱手朗声道,在 . 他话声刚起,那项羽以还略带些童声的洪亮声音不屑道,哼,市井之徒,跨下小儿,武功低微,也能带兵?项缠他们兄妹之间亲密无间,谈起各自儿时之事时,沧海就把韩信仗义受辱之事说起,项缠、高渐离等人都是肃然起敬。项缠也是耿直汉子,想帮自己兄弟传扬美名,曾给项家人讲过韩信义举,只是有的人就不似他这么忠直了,项羽心里就十分鄙视厌恶。 当下韩信大怒道,黄口乳子,你叔父是我结义大哥,你是如此和长辈说话的吗? 一阵疾风起。 沧海突然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凌厉无比的气机,闻所未闻,见所为见,怪异绝伦,一种本能的火花在心中闪现。来不及细想,完全凭借身体的自然反应,斜跨一步,运起十成内力,左手抄起盾牌往韩信胸前一横一推,,同时右手剑向上一撩。他上山后见六国中人已在斗殴,就已经把盾剑抄在手中以备万一。 那股气机眨眼就到,沧海只觉得一股远胜于当初蒙野的大力旋转着,翻滚着,猛然击来,当的一声巨响,铜盾竟然在这股力道的冲击下裂成碎片,碎片四散飞开,武功高的勉强躲过,武功低的被碎片击中,那碎片深入皮肉,中者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显是被碎片所带内气震伤内腑。那力道远未停止,继续向前猛突,沧海根本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把剑一抖,抖出一团气劲和那力道一碰,砰的一声,两处大力四散飞开,近处的韩信、项缠等人都被力道击中,项缠身子晃了一晃,韩信更是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沧海直接承受了这股大力,喷出一口鲜血,他知道若有半分退缩,韩信只怕就要毙命当场,当下抢过韩信手中铜剑,勉力横在韩信面前。 出手的正是项羽,项羽看着沧海惊讶的咦了一声,倒也没再出招。好整以暇地收起那奇形兵器,问道,你是谁,能挡住我七成功力的一击,功夫不错!这一切发生只在一句话的时间里,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伤者自己检查伤势,高渐离和狗屠忙扶住沧海,荆雨和张良扶着韩信,后者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他妈的!众人这才放心。 那边项缠和项梁死死挽住项羽,后者听到韩信骂娘早已大怒,只是碍于两位叔父这才没有动手。项缠岔开话题道,这是四弟沧海,就是他在博浪沙掷出惊天一锤,可惜误中副车。项羽脸色稍和,哼声道,若不是你们刺杀失败,惊吓了嬴政,等他们途经彭城时我早杀了他取而代之了! 项缠十分尴尬,只好把眼看项梁,项梁干咳一声道,几位刺杀嬴政,骗走蒙野,打败王风,侠名早已传遍六国,我们都十分佩服。羽儿性如烈火,性子直率,还请六位海涵。我看韩大侠和沧海大侠伤势虽无大碍,也需要休息,现在天色夜晚,请六位大侠给我一个薄面,大家先吃点东西,再纵论天下如何?项梁虽然口头上客气,其实也是劝六人住手。 韩信虽然怒气攻心,倒也不傻。眼前这个项羽武功实在高得可怕,使出七成功力就重创沧海,对方更兼人多势众,动起手来肯定讨不了好;再者项缠是生死兄弟,怎么也要给他一个面子,当下对高渐离、张良等人点点头。于是高渐离道,看项将军和项缠兄弟面上,也就算了。我们六人一般的想刺杀嬴政,大家都是为杀死嬴政,推翻暴秦,没有尊卑之分,何必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他同样语带机锋,意思是我六人敢刺杀嬴政,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也就没什么不敢做的。 其实沧海武功固然还远不如项羽,但也不致如此大的差距。一是项羽有心算无心,占了主动;二是沧海仓促应战,身形不利于功力的发挥;三就是项羽的兵器乃是神兵,而沧海的不过是凡品。此消彼长之下,才一招受创,否则胜负也挡在十招之后。 项羽还要说话,项梁不住对他使眼色,后者继而朗声道,从现在起大家就是一家人,以兄弟叔侄相称,今后起出宝藏,一般的都是元帅、将军了。 他再打圆场,六人只得忍气吞声,和项梁等人找地勉强坐了疗伤、喝水。张良自去找到韩国后人道明身份寒暄,说好了互不侵犯,并约定此间事了再找机会共商大事。这边项梁见少了一国敌人也是十分高兴,尽力约束项羽,那项羽胡乱来唱了个喏表示歉意,众人也都不再提了。 其余四国后人见楚国来了几个强援,又和韩国中人勾勾搭搭,都很害怕,但又见他们自己内里又打得热火朝天,不免疑惑。他们中的高手看到项羽和沧海的武功,都惊疑不定,自认为武功连沧海也及不上,更不要提项羽。 当晚这几百人挤在山上,各怀鬼胎。那商山四皓始终没有出现。 (六人行进图,为两张图拼起来之作,和原图有偏差,来自 中国历史地图集,http://www.zrcx.com/Article/zggd/200610/536_8.html ) (项羽的兵器楚魂,来历后文交代。本图版权为祖乃甡先生所有,若有使用请征得祖先生同意。谢谢老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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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21-(周易之五)
考槃在涧 2008-11-27 15:28
第二天项缠就起身回彭城,约定五日后在彭城回合。项缠把地点详细说了一遍就匆匆上路,这边六人自去商议。 高渐离道,你们行刺嬴政不足一年,只怕秦人追捕还很紧。 张良点头道,我先让张千四处打听,看看情况如何。 韩信接道,正好我和荆女侠也有些东西需要置办,也请张千一并办了。 当下把张千叫来吩咐了,张千答应去了。 韩信朗声道,此去商山路途遥远,需要早作准备,我们分配一下各自准备如何? 大家都说好,于是韩信高声地道,商山四皓隐居商山,为的就是不被秦人打扰,因此肯定住在隐秘处。我熟知天下地理,因此今次的行进路线就由我来探究。商山四皓与我们素不相识,平白无故如何肯帮我们?他们又看淡功名,与世无争,因此如何才能让他们帮我们还请二哥想办法。食水用品请高叔叔和荆女侠费心。商山离咸阳不远,秦兵多而精,必须带齐武器,武器的事还请狗屠叔叔和四弟想办法。 张良点头道,我和商山四皓有一面之缘,只是事隔十年,恐怕已经认不出我来了。我记得他们当时对我家里的几套古书恋恋不舍,先父后来说本来送他们也无妨,只是要留待日后要紧时再用,因此当时却假装不知。这次我就抄录了送与他们,料想会帮这个忙。 韩信抢道,只是也不必都送与他们,留两套以后待用。 张良点头道,我都抄录了带在身边,到时先只拿两套出来。 高渐离道,食水就交给我们了,不过狗屠要吃什么只能他自己准备了。 大家都偷笑,狗屠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沧海想了想说,若说单打独斗,我们再加上项大哥他们,就是蒙野人王疯子来了也不怕。就怕遇到秦人的大队人马,先以强弓劲弩远射,再用骑兵冲击,最后四五个高手引一队精兵近身搏击,多半要糟。因此防弓箭和骑兵的冲击是第一要紧的。 狗屠赞同道,要防弓箭和骑兵,须得盾牌,一可以挥舞起来挡住弓箭,二可以抵御骑兵长矛的冲击。只是竹木盾牌只能防远处射来的弓箭,对硬弩的近距离疾射却是无能为力,更不能抵御快马加长矛的冲刺,而我们急切又找不来铜铁。 大家正寻思间,韩信拍手道,记不记得上次遇到大哥时,我们杀死了几十个秦兵,就把当时的铜剑都埋那里了? 狗屠喜道,亏你还记得!我与燕市中也颇学得些打铁之法,打出神兵利器或有不能,造几块盾牌当无问题。 高渐离也道,荆大哥入秦前, 曾请徐 夫人打得锋利无比的匕首。我和荆大哥日夜相陪,也知道些打铁技法,到时尽可一起试试。 韩信见提到荆轲时荆雨又是一阵伤感,赶忙道,打铁要耗些时日,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起出铜剑,请二哥坐镇大帐如何? 荆雨嗔了韩信一眼道,你成天就是行军打仗,也不想点有趣的事情。脸色稍缓。 韩信嬉皮笑脸的道,行军打仗才是最有趣的事情呢! 于是狗屠列出打铁需要的器具,请张良吩咐家人办理,他们五人则去取剑。张良吩咐了家人,再取出上好的白绢,用朱砂笔细细地将几部古迹以篆字抄录不提。 傍晚五人顺利取得剑回,这边家人已在烤场边搭起一个临时铁匠铺。竹木高高的撑起主梁,上面覆以新伐的树枝和弄湿的稻草,于防风处用上好的青砖搭起炼铁炉,炭火、鼓风设备一应俱全,旁边是砧台和淬火的池子。几个家人正在挥汗如雨地生火暖炉。 见五人看得张口结舌,张良得意道,我命家人用快马把最近的铁匠请来,搬来了全套家伙,炼炉却是在铁匠指挥下新砌的。只说家里要自己打一些铁制农具、渔具和家什,炼炉打好了就把铁匠打发走了。 众人均想你把人家吃饭的家伙都拿来了,只不知给了人家多少刀币、金银。 丢下铜剑,六人回去胡乱吃些东西,正说话间,张千回来了。 张千兴奋地道,一个月前下了一场大雨,把各处的告示都淋坏了,官府还没有贴出新的来。据西边来的人说,从咸阳到下邳大都如此。这半年六国余孽闹事不多,嬴政出巡回咸阳后,把各个关卡的人都抽到北边和匈奴人打仗修长城去了,很多驰道上的关卡根本没人盘查,就连各大城的城门盘查也极松散,士兵大都靠在城墙边上睡觉晒太阳。 众人相视点头,悬着的最后一丝担心也放了下来。张良让张千先去休息,明天去准备几匹好马以及高渐离、荆雨列出的一应物品。六人也各自分头歇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众人就开始打制盾牌。张良、韩信、沧海先各选一把最优良的铜剑,再选出十几把藏好备用,剩下二三十把铜剑统统投入烈火中煅烧。众人商议盾牌做得太大过于惹眼,并且只是用来防备万一,又不是上阵搏杀,于是只打了七面不大的圆盾,往包袱里一裹不易发现。韩信担心商山四皓隐居在深山险恶之处,又特地请狗屠打造了几套飞抓等用于攀爬的工具。黄石公教他攻城方法时,曾画过例如投石车、冲车、云梯等器械的图纸,因此他还记得。 准备好一切已经到了第五天,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众人只好再等一夜,相信项缠好歹会等上一天。晚上大家检查物品,一应俱全。韩信志得意满地拿出一幅画满了地形地势的绢帛来,向大家介绍如何去商山,如何在商山中寻找四皓,哪些地方可能设有关卡,如何绕道而行,若遇到秦兵追杀如何逃跑躲避等等,众人听了一会便哈欠连连。荆雨说韩大侠你心里清楚就好了,高渐离则感叹假若当时若燕国有韩信为大将,江山断不会落入秦人手里。韩信眉飞色舞看着荆雨,自然被后者眼神嗔怪一番。张良恨恨地道若起出宝藏,招兵买马,韩信为帅,沧海为将,自己运筹策划,何愁杀不了嬴政,驱赶秦人?大家轰然应是,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天天色刚白,六人便即起身,张千早备好了六匹好马。一路果然畅通无阻,直抵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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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20-(周易之四)
考槃在涧 2008-11-26 18:12
韩信长叹一口气,颓然跪坐在地。这月余来,他们商讨五次,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大家越争吵,就越相信这个宝藏存在,张良和高渐离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去掉了,沧海好几次提出异议,都被大家一通驳斥。 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目光呆滞,时而垂头丧气,时而颠狂似喜,时而满脸哀怨,时而一身轻松。碰面前都认为自己破解了秘密,可一当大家碰面,就会发现彼此的推断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韩信怒道,照我看就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乱找,花个一年半载怎也找到了。 张良笑道,若是这样就找到了,宝藏早就被姬家子孙起出了! 沧海结结巴巴地道,各 ... 各位兄长,我 我还是觉得 其中有诈。 已经没有人理他这茬了,他的声音立马被几人的争辩声淹没。大家又开始新一轮的各抒己见和争辩,沧海摇摇头,拉了狗屠给大家准备酒菜去了。 烤场上放着一根彘肩、一只野兔、两只山鸡、几尾鱼。狗屠在院后山涧边搭了这个烤场,经常捉鸡杀狗的来烤了吃。这个月来,大家食之不甘,寝之不寐,狗屠再也忍受不住了,在沧海的撺掇下一起在山里打了野兔和山鸡,再找渔场的渔人要来彘肩和鱼,摩拳擦掌的就要下手。 沧海见韩信一心只在宝藏上面,荆雨也跟着她憔悴,心里老大不忍。狗屠也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十分难看,就以酒肉诱惑狗屠。那狗屠嘴里早淡出鸟来,沧海这么一说,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大干。 沧海把鱼开膛破肚,去鳞掏心,以盐、酒、姜腌好,拿竹片穿了,放在盘子里。一边狗屠把那两只鸡整治干净,抹上酒、盐,以香料填充,裹上荷叶,外面再匀匀地包了一层泥,放在一边;野兔剥皮去内脏,整治干净了,抹上盐和酒,也放在一边。彘肩以谷物糠壳炙去杂毛,深切十数刀,反复抹上酒和盐,洒上十数种香料粉,用一头削尖的湿树枝穿了。一边荆雨穿花蝴蝶般的捧出若干鲜果浆水,高渐离、张良、韩信、项缠四人则吵得面红耳赤。 沧海先生一堆火,把火坑烧热了,在地上掘出两个浅坑,以热灰垫底,轻轻地把泥包好的山鸡放在坑上,再覆以热灰。再重新生起一堆火来,架上松柏树枝,撒上谷物糠壳,顿时青烟腾起,松香四溢。狗屠兴奋地翻动彘肩,早已垂涎欲滴。沧海则认真对付那两只野兔,空气中充满了香料和肉的香气。 荆雨撅着小嘴把韩信强拉了过来,沧海抽空强拉了项缠,张良和高渐离就吵不起来了。大家围着火堆跪好,那四人兀自争论不休。 狗屠也不把树枝拔掉,直接把彘肩用木盘盛了,一手托着木盘,一手运刀如飞,把彘肩切成大块,分给众人,自己横过彘肩,大啃起来。沧海却不能吃彘肩,他得对付那两只野兔。看看已烤好了,就将野兔分成几大块,先将两只后腿递给荆雨,他知道荆雨一定会先给韩信一只后腿。再递了一只后腿给狗屠,一只后腿给高渐离,然后和张良、项缠把剩下的野兔分了,这才吃起来。那边狗屠早风卷残云般扫光了彘肩,又抢过兔腿大吃一通,连赞沧海烤得恰到好处。 那几个争吵的也是饿了,再不说话,各自吃肉、喝酒。狗屠把兔腿吃光,又把那几尾鱼烤起来。余人便随口吃吃果脯闲谈。 只听张良长叹一口气道,这《易》果然博大精深,我们虽然没有找出宝藏,研究之下,这月来《易》术倒也精进不少。 韩信点头道,我们找不出宝藏,其他人恐怕更无头绪,左右无事,我们再花他个一两月,没准就成了。 项缠道,其他人无头绪确实如此,不过我们用一两月的时间,倒也未必找得出来。 张良点头道,没有任何提示,谈何容易! 韩信突道,能不能把那姬同请来,会否有点帮助? 项缠摇头道,我们早问过百遍,那姬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再问就白眼一翻,闭口不说。就算把他抓来,也无济于事。 韩信叹道,难道这秘密世间当真无人可破么? 高渐离道,这些年对《易》理解最深者,莫过于孔子。我仔细揣摩了孔子的《易传》,还是一无所获,这样看来只怕我们也很难找到。 张良点头以示同意,他何尝没有细读《易传》? 韩信不同意道,孔子只怕并不知道宝藏的秘密。无心之下,自然不能发现,如果 韩信说到这里,突然若有所悟,呆了一呆,那边张良也灵光一闪,两人用各自油淋淋的手重拍大腿,同时大叫道,商山四皓! 高渐离立刻就明白了,项缠和荆雨也明白了,只有狗屠和沧海却呆了。那四个明白的男人相视大笑,荆雨也抿嘴轻笑。狗屠和沧海相视茫然,只得翻烤那几尾鱼,再分给几人。 张良道,我们明日就准备一切,休息三日,五日内动身,去商山找四皓。沧海和狗屠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要去商山找商山四皓解这个秘密。 项缠想了一想道,高叔叔,狗屠叔叔,众位兄妹,项某有个不情之请。 高渐离、张良和韩信互相看了看,张良道,大哥此言何出。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大哥但有吩咐,自当共同进退。 项缠点头道,我也是没把大家当成外人,才有此一说。我想回彭城找大哥,一起去商山。 高渐离三人再一对视,张良道,原当如此。再说商山四皓名头不小,我们能想到,只怕其它人也能想到,到时候免不了一番争夺。最怕秦人也知道了此事,到时候又是一番追杀。大家共同抗秦,多一分力量总是好的。他想本来就是项缠带来的这个秘密,现在要回去知会项梁、项羽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说定,众人心里再无芥蒂,那两只山鸡也在火坑里炕(音 kang )熟了,沧海把火灭了,扒开热灰,狗屠迫不及待地以手拍打那鸡,以刀轻轻刮去外面的硬泥,顿时香气扑鼻。大家把鸡放在木盘中分好,各自抢一块在手里吃起来,连赞狗屠和沧海手艺好,沧海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荆雨云开日出,他心里也十分开心。狗屠只顾着吃鸡喝酒,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当晚大家尽欢而散,都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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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9-(周易之三)
考槃在涧 2008-11-6 17:36
韩信得意地把众人带到树林边的空地上,众人吓了一跳:好一片山峦起伏。韩信在空地上堆了好大一堆山川、河流、城郭的地形图。 荆雨皱了皱眉头道,你神秘兮兮的宣布这个地方为禁地,又是拉线圈地,又是遍布鹿砦,连我都不让进,鬼混了十天,就是弄这个出来? 韩信洋洋自得地道,寻宝,若不把宝藏周边的地理搞清楚,如何寻法?谈《易》我比不上张良,但要说天下的地理,我韩信自然烂熟于胸。 当下不管众人愿不愿意听,用长树枝指着巨型沙盘中央城郭模样的沙堆说,这是镐京。镐京当时人口不过 15 万,城子并不大。要在城里藏下如此巨型的宝藏而不为人知,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我推测宝藏不会在镐京之中。 见众人略略点头,韩信信心倍增续道,镐周围有渭水、丰水、泾水、戏水几条河,但宝藏应该不会在河水附近。 荆雨抬杠道,你怎么知道! 韩信大笑道,荆女侠武功虽高,对地理却不熟悉。河流附近人来人往,挖掘、运送都要消耗一定的时日,即便都在夜里动手也容易败露,那还藏宝做甚?直接散给百姓好了。况且河岸附近地质松软,易发水患,而金银铜铁沉重,假若沉入地底,那还如何寻找? 张良、高渐离等连连点头。 荆雨似嗔又喜的给了韩信一眼,后者大乐,一发而不可收地道,城里和水边都藏不了宝,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在山中。 韩信环视众人见高渐离、张良点头,而余人皆露困惑之色,便以树枝指指点点道,周时人烟尚不如现在稠密,山里人迹罕至,豺狼虎豹、熊罷狐獾横行,寻常人不敢到山中。周文王如果假托围猎之名,带一万精兵内侍,封山数日,即可把宝藏藏得神鬼不知。事后又可令心腹假扮猎户,在藏宝附近盘桓巡逻,等过几年树木长大,就更加隐秘了。 张良点头继而摇头道,话是不假,但镐京周围南有秦岭,西有梁山,东有骊山,更远有华山,均是连绵不断的大山,要找出宝藏谈何容易。 韩信朗声道,这一节我如何不知!你们想,当一个人吃了亏先跑到哪里去? 韩信见众人不解,挥舞树枝道,当然是跑回家找兄弟姐妹一起上了! 荆雨佯怒道,你说就说,轮这棍子是要和本女侠过招么? 韩信这才用树枝指着一处山脉道,西周虽定都镐京,但老巢却在周一带。而老鬼姜太公的封地在姜,离梁山不远。从镐到梁山,水陆均可快速到达,一旦有变快马半日可到,一日便可起出宝藏,反攻镐京,就可把乱党杀个措手不及。 项缠狐疑地道,可这与《易》何干? 韩信显然料到大家有此一问,理直气壮地道,《易》中当是既隐藏了藏宝地点,又隐藏了开启方法。现在藏宝地大致确定,我们只需找来一个善于破解机关的墨者,到梁山走一趟,再配合张良对《易》的精熟,实地一转,定能起出宝藏。何须毫无头绪的从《易》中寻找线索。 高渐离大摇其头道,不妥!见众人看向自己,高渐离又摇头道,咸阳到梁山更近,周围只怕有重兵把守。而梁山脚下就是驰道,人来人往颇多。如果无目的的在山里乱转,被人发现告知秦人,到时只须三五高手带一百精骑,一百劲弩,我们就都得死在山中。 张良点头道,文王既然著《易》藏宝,恐怕大有深意,出人意表。若是就此被人破解,那么何必煞费苦心?我想那宝藏一定是在人意想不到之处。 韩信还要辩驳,荆雨、项缠和狗屠也各自发言,大都说虽然韩信推断言之成理,但也不能就此断定宝藏在梁山之中,即便宝在梁山之中,也需确定在哪个山谷丘陵里,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于是大家都把眼光投向张良。张良不疾不徐的道,凡把秘密隐藏在书中,须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不容易被偶然间发现,二是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授、破解。要知道生老病死皆不可妄测,假若周天子重病将亡,而秘密要很久才能说清,那就太容易失传了。 众人皆点头。 张良若有所思地道,自夏便有《易》,夏《易》为《连山》,商《易》为《归藏》,文王合夏、商《易》为周《易》,恐怕并非被囚无事可做打发时间。相穿《连山》为神农时代的筮书,《归藏》为黄帝时代的筮书,文王把此二书合之为周《易》,只怕玄机就在其中。 韩信不服道,愿闻其详。 张良道,《连山》暗合藏宝地图,《归藏》暗合开启方法,而只要把二者合为《周易》之法破解,就知道秘密了。 说罢张良就在空地上反反复复、长长短短的划来划去,高渐离、韩信和沧海略知道些《易》也被搞得头晕脑胀,荆雨项缠只是略知皮毛,狗屠白眼一翻,全然不懂,半响狗屠怪叫道,我不管你怎么鬼画符,你直接说宝藏在哪里不就知道了。 张良说,按照此方法最后得出的结论不很清晰,理解其大意是在秦岭自西往东数最北边第十二个山峰的山谷里,山谷口有一卵形巨石,藏宝地就在巨石前方 100 步处,开启方法是左三右二,上五下六 .. 韩信皱眉道,前面听来还算合理,这个左三右二,上五下六又是什么意思? 张良显是底气不足,其实 其实藏宝地也不很明确,推其大意如此而已。至于左三右二,上五下六什么意思,就更不知道了。 狗屠大笑道,管他什么不三不四,吆五喝六,既然知道地点,到了一看便知,深谷中乱挖一气也不会有人发觉。 高渐离正要说话,韩信抢道,那秦岭绵延千里,谁知道从哪里起可算做是最西边的山峰?文王把宝藏隐藏在《易》里,破解后应当清楚明了,岂能含混不清?假若老子刚说完秘语就断气死掉,而儿子解秘完毕仍心存疑惑,那还如何寻宝? 张良一时语塞,韩信便又抬出他的论调,高渐离摇头反对,又抛出自己的解法,自然也是似是而非,牵强附会。 沧海根本没把宝藏放在心上,每日只是练功和远远的跟着荆雨,当然提不出什么好见解了,项缠对《易》一知半解,且早在一月前就已殚精竭虑,无计可施,哪里又能有什么高招?项缠说他们项家一帮人也是众说纷纭,毫无头绪,韩信和张良的分析反而更有理些。 张良点头道,如果那么容易破解,姬同自己何不去取?众人相对无言,竟无半点想法。当时天色已晚,连狗屠也没心思整治酒菜了,众人胡乱吃了点东西,约定各自再仔细研读《易》,再过一旬重新碰头。 注:《连山》、《归藏》易现已失传,一说《水书》就是《连山》、《归藏》,仓促之间难以请教高人细解周易,胡乱杜撰,以利剧情。深谢绥阳君点拨! 西周时镐京一带地图( http://www.zrcx.com/Article/UploadPic/200610/20061016075343407.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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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9-(周易之二)
考槃在涧 2008-11-5 15:04
《易》中隐藏着一个大秘密。项缠喘气道。 韩信急问道,什么秘密? 荆雨横了韩信一眼道,你让大哥先喝口水。说罢递给项缠一盏热茶。 项缠把茶一饮而尽,放在旁边,清嗓道,《易》中隐藏着一个大宝藏。 韩信大感兴趣,又急问道,什么宝藏?有什么?在哪里?如何找? 荆雨又白了韩信一眼,沧海为项缠续了一杯茶,众人听项缠慢慢道来。 只听项缠说道,当年纣王无道,搜刮天下财富,齐聚于鹿台。自炎黄以来的财富十之七八都在那里。文王被囚于羑里,做《易》,世人只知道《易》中有大智慧,却不知道文王担心纣王讨伐招致灭族之祸,已提前命心腹将部分财宝藏于一个极隐秘的地方,而藏宝地点和开启方法都暗含在了《易》中。武王大败纣王与牧野后,尽得鹿台之宝,其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毁于大火之中。 韩信恍然道,武王这老小子把这些财宝也藏到了那个地方。 项缠点头道,武王担心子孙也遇到叛乱,更担心子孙因财宝过多而不思治国,因此将鹿台的财宝一半还于民间,剩下的再一半封赏功臣,其余的全部藏了起来。 张良意兴索然道,财宝只能招兵买马,可没有兵器,也奈何不了暴秦。 项缠大笑道,那武王早担心子孙后代国力薄弱,不能应付叛贼,在藏宝地埋了大量的铜戈、铜矛,并铸巨鼎十个,据说至少可以武装五万余人。 一席话说得众人砰然心动。要知嬴政害怕国家不稳,收天下之铜铁,铸十二巨型金人,现在民间只剩少量铁器用于耕种屠宰,那时铁器脆而迟钝,根本无法与秦人的优质青铜兵器抗衡。六国余孽无时不想杀光秦人,只不过心有余而力阙兮。周时冶铜已很成熟,如果将宝藏里的铜器重新打造,定能和秦人一战。 只听韩信怀疑道,然则此消息从何而来?为何周氏子孙积弱,最终无力控制诸侯,被吕不韦灭掉? 项缠点头道,此消息正是周氏子孙姬同传出。自武王后,每代君王临终前才会对太子口述秘密告知寻宝方法;避免被太子或他人知道后倚仗宝藏发动叛乱。然而到了幽王时,幽王为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在戏地被犬戎杀死,事出突然,这个秘密就此失传。太子宜臼曾听幽王提起这个宝藏,却只知道秘密藏在《易》中,如何寻找就不得而知了。 韩信抢道,西周国都在镐京,宝藏应该在离镐京不远处。东周国都在洛邑,五百多年沧海桑田,若没有任何指引,周氏子孙找不到宝藏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良也道,那时镐京附近已属秦人,周天子想去寻宝也不可能了,如果被秦人知道消息,那就更加不妙了。 项缠又喝了一口茶,再道,那宝藏中除财宝、兵器外,还有刻在乌龟、宝玉,以及用朱砂在帛绢上写就的太公兵法和道家宝典,还有文王、武王各自对《易》的解释和推衍,其中更有太公、文王、武王各自的武功心法,一旦起出宝藏,暴秦江山就唾手可得了。 沧海突然摇头道,财宝、兵器、兵法、武功秘籍,凡是对灭秦有用的东西里面都有,是不是太巧了。 他这一说,大家立时警觉。原来沧海平日呆头呆脑,只是因为他心思单纯,用心专一。他除了武功和荆雨外心中再没有半点渣滓,对这些天下大事也不大关心,反应迟钝些但反而心中空灵。韩信、张良等人各有所图,重宝利诱之下,也没多想。经沧海这么一说,大家不免又有些怀疑。 项缠点头道,其实我们心中也有诸多疑惑,只是这个秘密太过诱人,大家都宁可信其有。 张良问道,姬同如何肯把这么天大的秘密透露出来呢? 项缠答道,这个姬同也是穷得怕了。当初吕不韦灭周,姬氏只侥幸逃脱了少数人,到现在连生计都有问题了。这个姬同不知怎么找到六国贵胄,以这个秘密换取财物,现在很多六国后人都知道了。他自己没有办法找到宝藏,还不如就此换点财物美女。说罢偷看荆雨一眼,后者脸上飞起一抹轻红,众人看得呆了。 韩信不信道,然则其中只怕有诈! 项缠摇头道,别国对姬同倒是礼敬有加,明里暗里也套了姬同不少话,但这个姬同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几个月前姬同跑到大哥这里,项羽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上了大刑,这个游手好闲的娘娘腔也没有说出别的来,看来不会有假了。 张良再问道,姬同为何不把这消息透露给嬴政? 项缠道,姬同虽然不肖,倒也有几分骨气。他说嬴政实乃吕不韦的孽种,而吕不韦于他有灭族之仇,他恨不能食嬴政之肉,寝嬴政之皮,再将吕不韦尸骨猛抽三百鞭,哪里会到嬴政那里去讨生活! 韩信一拍大腿道,照了!这宝藏要有,我们下邳五杰就赚到了,没有似乎也不损失什么。 荆雨轻笑道,就算有,难道一定会被韩大侠得到么? 韩信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若说张良不知《易》,天下谁能知?加上我韩信的智计和对天下地理的熟知,加上高叔叔、狗屠叔叔、沧海的武功,再算上大哥的人脉和荆女侠的风范,我们不得宝藏,谁能得到? 荆雨呸了一声,脸上却是笑颜若花。 项缠叹气道,这《易》博大精深,要从里面找出藏宝地点来谈何容易。我们冥思苦想了两个月,一无所获,偷偷打听其他六国后人,也是一筹莫展。我也是想到大家博闻广识,就和大哥商量要知会大家,请大家一起寻宝。大哥和项羽原是不答应,后来我说推翻暴秦一事应该广交天下豪杰共同举事,而且我们自己想不出破解秘密的办法,不若找能人帮忙事成后大家平分,总胜于财宝兵器烂掉。况且六国后人大多知道,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他们才答应了。 当时众人商议,大家都觉得就算其中有诈也不过是白花时间在《易》上,现在左右无事,不如就试他一试。再者文王既然把宝藏隐藏在《易》中,总是有迹可寻,没准穷尽心力之下真的找到了,到时候大事可成。 为避免一开始就一起推敲《易》步入误区,约定各人先花一旬的时间自行推敲,十天后再一起商议。于是大家各自研读《易》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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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8-(周易之一)
考槃在涧 2008-11-4 17:29
这一天几人一起谈论武功,几人中自然是高渐离见识最广,在吃了几块狗屠精制的红烧狗肉,几杯酒下肚后,高渐离长身而起,边踱步边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道,且说天下武功,本来杂乱不堪,七国鼎足多年,于是武功便有鲜明的特点。 高渐离故意一顿,韩信知机道,愿闻其详。 高渐离逸兴横飞的道,七国之中,要说功夫最高的,当属齐国。稷下学宫里人称剑圣的曹秋道是儒家武学的集大成者,孔子自己不会武功,但是他门徒中有武功高强者把孔子的思想融合进武学之中,曹秋道将之推向极致,独创出一套子曰剑法,独步天下。曹秋道还在稷下学宫广收门徒,很多儒者都文武兼修,可惜齐王昏聩,现放着如许多文武人才不知使用,只在他们田家内部争权夺利,终被秦灭掉。 沧海问道,然则这套子曰剑法厉害在何处? 高渐离摇头道,其实能够名闻天下的武功很难说有什么高下之分,还跟武者的功力和境界有很大的关系。曹秋道这套剑法雍容大度,平和中庸,几乎没有破绽。剑法一共有十招,分别是有朋自远方来、日三省吾身、思无邪、勇者不惧、知之为知之、是可忍孰不可忍、见贤思齐、朽木不可雕、君子坦荡荡、从心所欲不逾矩,最后一招无迹可寻,简直神乎其技。但曹秋道的弟子没有听说谁学会了最后一招,估计是要相当的功力才能施展出来。 沧海点点头,心中神往。高渐离续道,其实楚人的武功也极有特色。吴越产好剑,越人剑法轻灵迅捷,而楚人并吴越之后学习了吴越剑法中的精髓。后人仰慕屈原者结合吴越楚剑法,创出了一套离骚剑法,使起来充满悲愤,奇峰迭起,又极有韵律,十分厉害。可惜过分追求剑法中的音乐美感,实用性终是差了许多。 高渐离看了一眼项缠道,这也影响到楚军的战斗力,军士搏击欠缺实用性,因此楚人高手虽然不少,但阵前交锋仍不是秦人的对手。 项缠点头道,这确是楚军的问题,不过,自项羽之后,这种局面就要改变了。此子虽然年幼,但天赋异禀,自创武功,自成一格。他现在还没有乘手的兵器,胡乱使一把青铜巨矛,舞起来二十步内人无法近身,当者皆被矛风所伤,一如利刃割体。 这已是他第二次当众夸赞项缠,大家不得不信。 韩信干咳两声道,然则韩国的武功又如何? 高渐离道,相较之下,魏韩之武功乃七国中最弱,既无杰出人才,也无特色。只庞涓传下的一套阵上使的戈法还勉强使得,余皆不足为虑也。 狗屠一抹满嘴油腻抢道,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不过两国武功略有不同。赵因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尤善马战和暗器;而燕国市井中人一言不合即相搏击,剩下的都能将近身搏斗的功夫发挥到极致。要说以命相搏,七国以燕国最强。 高渐离点头,续叹道,但要比较举国的武力,还是秦人最强。 韩信故意问道,却是为何? 高渐离摇头道,秦人广纳人才,六国中多好名利者入秦,于是秦人知天下武功,而天下莫能知秦。而秦人重军功,有武勇斗狠者就广求名师,以提升武功。因此秦人的武功非但实用,而且威力巨大,阵前搏杀和比武较技均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像蒙野、王风的剑法都很有特点。 想到蒙野可怖的剑法,沧海和荆雨不由对视一眼。 韩信怪叫道,任他王疯子蒙野人武功盖世,也造吃我淮阴三 啊 不 下邳五杰的洗脚水! 高渐离摇摇头,蒙野的武功并不是秦国最强的。 几人吓了一跳,张良道,他不是号称秦国第一高手吗? 高渐离点头道,武功最高的,其实是韩非的弟子韩池。韩池创一手五蠹剑法,法度严谨,滴水不漏,剑法绵密而又攻守有度,蒙野其实敌不过他。只是不知何故,他当初没能救下恩师,使得韩非被李斯害死,也许心中有愧,一直深居简出,隐忍不仕,才让蒙野得了这第一高手之名。其实嬴政和太监赵高武功也不弱,寻常高手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几人听得心潮起伏,却听高渐离话音一转,又道,黄石公的武功自成一路,眼见有沧海这样的传人,假以时日当可和天下英雄一较雄长。他见沧海老脸通红,又转道,盖聂一派自然以荆大哥武功最高,可惜,可惜啊!他还有几个师兄弟,因荆大哥的原因一直被秦人追杀,死的死,逃的逃,都不知所终。 他看到荆雨眼圈红了,略有些窘,忙话锋一转道,当今天下武功高绝者刚才已说了十之七八,还有四个老头也不好惹。 张良突然灵光一现道,商山四皓! 高渐离赞许道,是,你却如何得知? 张良道,家父在韩国为相时,曾请得此四人到家中讲学,有一面之缘。此四人一身《周易》深不可测,当时家父就说他们四人武功高强,只是当时还小,也没在意,不知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高渐离点头道,这就对了。这四个老头的武功都出自《周易》,且四人在精研周易之余,创出一套合击之技,暗合两仪四象八卦之理,威力很大。只是他们淡薄名利,不愿为官,长年隐居在商山,因此江湖上人知道的不多。 当天四人尽欢而散,第二天项缠提出要回一趟彭城,希望能找到项梁和项羽。原来昨天他提到项羽后,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张良等人要与他一起去,项缠却道你们刺杀嬴政,嬴政恨你们入骨;而我只不过是楚人余孽,秦人反而会追缉得松些。大家一想也对,就不再坚持了。荆雨把自己的湛卢也借给了项缠,说更好防身。项缠收了,带了食水铜钱,辞别众人上路。 众人各行其是,沧海见韩信和荆雨成天腻在一起,心里酸楚又说不出口,每日只好勤练武功,武功是精进了不少,人却越发瘦小了。张良每日只读诸子百家,兵书国策,并与韩信以沙制成山川平原,以小旗代替军队,在沙盘上厮杀演练,均各有心得。他们演练时,荆雨便在一旁端茶递水,混不知身后的沧海一直默默关注自己。她还纳闷,每当自己需要什么东西或者帮助时沧海就会出现。他武功真高,荆雨想。 而沧海这时的心中总能好过一些,只要能看到她笑就足够了,他想。 就这么过去了半年,这天众人正在大骂项缠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传来,项缠回来了。带回了湛卢,并神秘兮兮的告诉了大家一个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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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出走 2
王铮 2008-11-4 15:37
2 亚特兰大的印第安人有句老话,翻译成英文就是迈阿密的海浪乔治亚的风。白瑞德一进客栈就碰到起风了,风呼叫着,弄得人心很不安宁。客栈前面的一颗树在大风里吃力地摇晃着 , 仿佛一个冬天里在雪地里行走的老人。上尉躺在床上睡不着,骂了一句:该死的天,凭什么要哭个不停?他气呼呼地起来,找出了自己的旧军装穿上,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饱经沧桑的面孔,这是我唯一与那贱人无关的东西。他咕嘟了一句,拉整齐了衣服。 电影《乱世佳人》海报 威廉姆森咖啡店是客栈的附属,当白瑞德上尉走进咖啡店立即有一个彬彬有礼的年青侍者迎上来,小伙子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两杯黑咖啡,一个靠窗的角落。说完这话,他自己也感到吃惊,两杯,怎么还想着她?侍者带他到咖啡馆里面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下,符合他的要求。 咖啡刚刚放下,两杯,上尉把一杯放在桌子另一面的位置,然后碰了碰杯,喝了一大口,想象这与郝思嘉共进咖啡。思嘉喜欢喝咖啡,特别是黑咖啡,瑞德喝黑咖啡的习惯是她调教出来的。他们有个习惯,天完全暗下来后,两个人会坐下来喝咖啡,然后不久,就争论起对世界的看法。思嘉恨透林肯的解放政策,瑞德却认为解放政策为美国带来新机会。思嘉说北佬的文化是对英国传统的背叛,瑞德说这种背叛正是美国精神。思嘉喜欢公路两边种上树,瑞德说种树影响视野,不能让马车快跑。白瑞德其实很喜欢这种争论,因为争论使得他看到了自己爱的人的的确确是出类拔萃的。白瑞德这样评价过:思嘉是自由思考着的天使,媚兰是严谨思考着的女神。上帝为什么这么偏心,两个最美好的女性。他有些义愤填膺,狠狠地喝了口咖啡,看起来像一个乡巴佬,他自己感到有点好笑。他又想起了她,其实卫希利需要的正是媚兰这种实实在在过日子的女人,而不是飘在半空中的郝思嘉;他会怎么等待自己的郝思嘉呢?不,他的郝思嘉,这个贱人。他可能欣赏她的身体,而只有他白瑞德才能欣赏她完整的人。上尉有点骄傲了。她很快为自己找到一个证据:他们有一点不争论,在教育孩子方面他们有许多观点惊人一致,而且思嘉总是尊重瑞德的意见。瑞德有次说:我们的思想配合是天衣无缝。思嘉略带轻蔑地回答呸,谁与你天衣无缝。不过他知道,她内心承认,或者说有些承认。上尉脑子里突然冒出媚兰,女神,不一个女人,她有一个很雅致的笑。他摇了摇,继续喝自己的黑咖啡。 一个理着刺猬发型的青年侍者走来,推了他一下:嗨,哥们,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失恋了吧?他掏出几个小纸袋:来自东方印度的神药,悄悄放进她咖啡里,无色无味,保证让她送货上门,让你一夜美妙,把她赶都赶不走。白瑞德一怔,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一个念头涌起,他的思嘉是不是让卫希利下了迷药?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象迈阿密海滩满月时的高潮涌起,脸上变得通红,他一把抓住刺猬头,迎面打了一拳:不许你侮辱她。 刺猬头青年的鼻子立即涌出了血,然后他把小纸袋塞进对方的嘴里。血立即涌到纸袋上,象大型捕食动物饱餐后带血的牙齿,显得异常恶心。 上尉扔了两个十分硬币到桌面上,往外走。刚到门口,两个警察就挡住了他的去路,鬼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刺猬头跑过来说:我摔倒了,弄出了血,这位先生救了我。谁也不会愿意承认自己销售违禁品。白瑞德鄙弃地而有带有几分同情地看了这个作伪证的一眼,象那个贱人,说假话象说真话一样显得虔诚。 顶着风,上尉在风里走着。郝思嘉的形象又出现在他眼前,是她的背影,那个第一次见到她的背影,像天上漂浮的云。他骂了一句:贱他没有骂下去,因为那个背影给他带来了欢欣。他发现自己仍然爱着思嘉,不,思嘉仍然是她生命的价值一部分,一部分不是全部。他的出走,实际上不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是对生命价值的一个维护。媚兰死了,思嘉可以实现自己的爱情之梦了。爱她,他就需要让出空间,让自己的爱人去实现自己的梦。他想起李将军前不久前在孟菲斯说的那句话:我战败了!愿上帝保佑美利坚。真正的将军,不会为战败而耻辱,为之耻辱的应该是意志的摧毁、责任的抛弃。突然他又想到思嘉与那个像书记官的胖家伙在偷情,甚至想到思嘉去吻希利的身体部件,象一个温顺的小狗,说哥哥,我要坐你的小狗狗。羞辱又使他扬起了自己的手掌,狠狠煽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他再次扬起了手掌,不过这次手掌在半空中停住了:我就这么离不开她吗?他喊出了声音。白瑞德,懦夫! 迎面有个女人走来,穿着黑色连衣裙,两个乳房因为没有带胸罩而周期性地在胸前一晃一晃的,一个略带孩子式的笑容传了过来。先生,你需要服务吗?上尉没有理他,让她擦身而过,这个女郎发出了吃吃笑声,这笑声有些迷人,上尉感到后悔。他想起思嘉的那句话:没有女人愿意为你这种畜生生孩子。我希望是谁的都行,就别是你的。上尉问了一句自己:为什么我不能与谁都行呢? 因为我不会因为她的背叛而堕落 . 上尉为自己找到了理直气壮的理由,在呼啸这的晚风中,继续走自己的路,现在他感到风不那么讨厌了,相反好像为他吹着进行曲。 风速在加大了,呼啸在加大。白瑞德站在那里,脑子里盘旋这一个问题:为什么他嫁过小孩、嫁过老头,还有那个胖猪,就是不给我一点点。正好一个被扬起的树叶打在他脸上,他突然明白了,因为自己太爱她,处处为她考虑,结果使郝思嘉缺乏了征服感。思嘉爱小孩是她找到征服年轻人的感觉,证实自己的对男人富有魅力;思嘉爱老头是她找到征服有钱人的感觉,证明自己有保住庄园的能力,思嘉爱卫希利是她在找征服贵族的感觉,证明她与众不同的杰出。而他,因为爱,迫不及待地把一切奉献给自己心爱的人了。白瑞德看着夜空中的发着惨淡白光的银河,听说东方的中国有个传说,银河是为了隔断一对情人而修的。隔在他白瑞德与郝思嘉小姐之间的银河就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的征服欲望。不过,郝思嘉这种对世界的潜在征服欲望,正是他爱她的地方。没有这条河,也许就没有这份爱了。白瑞德站在风中,仿佛阿基米德当年在浴盆里,我发现了!上尉哈哈大笑起来,感觉自己是安泰在挑战风神。他一动不动在大地上生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像个屹立的十字架,用自己的死亡,论证了自己。 在笑声中,白瑞德上尉感到很轻松,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轻松,仿佛走了很长的路后,洗了一个澡,一个彻彻底底的澡。 笑声陪伴着晚风扬起的树叶在强风中翻动着,随风而逝。 迈阿密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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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出走 1
王铮 2008-11-2 19:10
朋友给我发来了他的小说,希望我:你不要被那些无聊的小品文缠住,文学是美好的。 有人写了《斯嘉丽》是从女人角度续写《飘》,他想从男人角度写下去。他说,没有考察当地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瞎写着玩的。不知道科学网读者是否喜欢。我把它登出来,是小说透着一种女权主义的思考。我的一个学生说看了这篇小说,我才知道郝思嘉真的伤害了白瑞德 1 从亚特兰大到乔治亚的路很宽阔,这是战争的功劳。老马顺着这条公路走着,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老马识途。白瑞德上尉坐在马车里,任由老马走着。这与几天前他回亚特兰大的心情很不一样。那时候他不停地驱动自己的马,希望早一天回到他的思嘉身边。尽管他清楚见面就是吵架,见面就是感受羞辱,但是他是爱她的,他要回去。上尉现在的心情完全变了,无所谓急,也无所谓平静,他只是不去想,作军火生意时,有个北佬告诉他那句中国话的意思是好马是会自己走路的。 船长靠在马车里,看着天上的云,有一朵有点象郝思嘉,轻盈地飘着;郝思嘉走路总是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样子,上尉那年就是从她身后看到这个轻盈而爱上他的。这朵是郝思嘉,哪么前面那朵就是卫希利,总是她在追卫希利。卫希礼的身体有些肥胖,看起来象英国政府机构那些养尊处优的肥头大耳小眼睛的书记官,一本正经的儒雅。他们在作什么?拥抱?调情?还有,上尉感到有些心疼。我怎么又想他们?上尉伸手,自己给自己一个耳光,显然不解恨,又抽了自己一个。云彩飘远了,白瑞德双眼也变得模糊起来,问了一句自己:为什么总是与她吵架?她说我暴躁,自负。每一个英国人,不就是以这种精神来到这个叫美洲的地方来吗?该打!白瑞德又抽了自己一下。接着心里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幸福,这个女人的手太修长,总是想抓住远处幸福,上尉的心又飘开了,随着他的意识在飘动。他想到那天天媚兰走后,郝思嘉和卫希利在拥抱,应该说甜美的拥抱,男人的自尊心驱动着他,就像他当年的船见到缉私船总要开了过去,他要挑战自己的能力。当郝思嘉告诉他怀孕时,他问了是谁的孩子,他希望郝思嘉说:你的,死鬼。或者甜甜地说:达令,你说呢?可是,她回答了他:没有女人愿意为你这种畜生生孩子。我希望是谁的都行,就别是你的。他的挑战失败了,他的走私船被抓到了,这是上尉的第一次。唉,在全世界男人中,原来为她痴狂和付出最多的他,白瑞德上尉,在她心里地位最低。耻辱啊。上尉忍不住又狠煽了自己一下,这一下打的两眼冒花。他的心有飘会来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唯一障碍媚兰已经走了,自己也该走了。走了,不是为了他们,实际上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自信的回复。当然,我白瑞德,白瑞德上尉也许为了报复,他相信卫希利不过是玩弄郝思嘉。卫希礼希望攀附真正的贵族,媚兰是个贵族,几乎完美的贵族,而郝思嘉的爷爷只是不过是阿伯丁的一个木匠。他会很快厌倦上尉的思嘉的,想到这里,上尉那像犁头犁过的荒原般的不平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细长眼睛咪了起来。 太阳已经斜了,射出了最后的光芒,船长的枣红马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艳丽。上尉记起家里的一副画,蓝天下的向日葵,上尉记得它太艳丽,看见它就记起妈妈在烈日下的劳作,有些不舒服。可是思嘉坚持挂在客厅最醒目处,因为卫希利表示过喜欢这样的画。尽管他的爸爸不过是苏格兰的一个农民,但是他已经是富公子出身了,喜欢艳丽。不象他白瑞德,在外面跑多了,喜欢一种平淡,一种动态的平淡。就像大海的海水,有周期的来回奔腾。 斜阳中的白瑞德让马自己走着,他仍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不过他知道,晚上他一定会想好,在罗德岛,他有一个相识,她向他表达过,那天在大西洋吹来的海风中,她有些冷,她抱住他说:别离开我。那是一个很肉感的褐色头发女人,一个爱笑的姑娘。不过上尉与她连一夜情都没有过,可能他嫌弃她过于简单了,可能他害怕爱上她,总而言之,上尉与她在一起就会想到郝思嘉。对了,还有他早就想到南美去闯闯,在那里他可以经营一片烟草地或者别的。滚他妈的罗德岛。滚到哪里去,有一点很肯定,他不会回去。这次回来,上尉曾经希望这次与郝思嘉至少有一夜,可是换来的是:没有女人愿意为你这种畜生生孩子。我希望是谁的都行,就别是你的。这是她的最后咒语。上尉回头看了一眼亚特兰大。那面已经是夜空了,有几颗星星在眨着眼睛。过去在船上的时候,上尉往往会看着这样星星发呆,直到过了半夜。 天已经慢慢暗起来,前面不远有一个客栈,灯光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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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寂静之夏[第二章]-1
cencenyu 2008-10-24 11:29
眼看着已经渐渐停息了的落雪在傍晚的时候突然又很大的下了起来。 同行而来的两个男孩从外面的阳台走了进来,他们原本在阳台上抽烟,渐渐大起来的雪使他们不得不回到房间里面来。 韩诺和另外一个女孩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正坐在床上打扑克。 他们都是陆筱夏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今天早上一同从C城乘特快列车而来。吃过晚饭以后,他们就回到了早晨预订好的酒店房间里。 因为闲着无事,所以大家都聚在了男孩们的房间里,打打牌,聊聊天。 韩诺刚好输掉了这一把,便扔了牌,抬起头看了一眼从阳台上走进来的那两个男孩。两个人的肩膀上,都沾了不少的白色碎屑。于是她就朝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看了看,外面风雪呼啸,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筱夏,在那样一个空旷荒凉的大厅里,会不会感到寒冷。从前的她,总是特别惧怕冬天,才11月份时就总迫不及待要把厚厚的羽绒服翻出来穿上。 韩诺盯着已经昏暗得厉害的天色想。 小诺,你在想什么呢? 啊?什么? 坐在床边椅子上这位叫简树的戴眼镜男孩有些纳闷地看着韩诺。 该你抓牌了啊! 哦。 还在想下午的事情? 韩诺抿着嘴摇了摇头,伸出手抓起桌上的扑克牌,可是心里还是一阵阵觉得有些伤心了起来。直到下午她和同伴们站在了陆筱夏的面前,她看见了筱夏那张静若止水的面庞时,她仍有些不相信此时此刻自己身处的这个场景。 简直是,要比梦境还令人觉得恍惚。 又打过了两盘之后,韩诺从床边站了起来。 那个,我有些感到累了,先回房了。然后她扭过头朝向另一边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两人,阿然,你来替我打吧。 你不打了么? 嗯。 那好吧。 叫阿然的男孩一个翻身爬过沙发靠背,走过来接替韩诺的位置。韩诺打开门,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好像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怎么了?树。 简树看着韩诺走出去后关上的门发出轻微的砰的一声,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扶了扶眼镜,隔了好一会才说话。 大概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吧。 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之前她俩的感情不同于一般。 何止不同一般,怕是就连孪生姐妹也不过如此吧!阿然插话道。 简树没有再吭声,只是看着阿然很熟练地洗牌。 回到房间后,韩诺就一头倒在宽大的床上。对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看了一会之后,她就朝着左边侧过了身体,把厚厚软软的浅紫色棉被卷在怀里,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她用着像拥抱一般的姿势将被子怀抱在心口。 只有像这样,此时的她才能感到安心一些。 那时的韩诺,常常喜欢这样子和陆筱夏拥抱着睡在一张床上,然后把自己的脑袋贴在筱夏胸口锁骨的位置。 你还真像个孩子!不过,以前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我自己也是和你一样。 韩诺记得筱夏曾经这样说过。 她也记得筱夏过去常常跟她提起那个男孩,说他们之间怎么一起长大,然后又怎么顺理成章地成了恋人。筱夏每次说到那一个人时,很少用他的名字,都是说他,仿佛对于韩诺来说那一个人也根本就是早已熟知了的,以致于可以直接省略掉名字。 其实,她对于那样一个男孩也能算得是熟知了,虽然她从未见过那男孩长什么模样,但除此以外的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几乎了若指掌。 甚至有那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就是筱夏,用着和筱夏一样的情感和理解爱着这个男孩。 以至于当那一个夜晚筱夏和她并肩躺在床上,向她说起他们的第一次是怎样拥抱着彼此炙热的身体时,韩诺便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想象成了被那个男孩亲吻和抚摸着的筱夏,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 喂,喂,我说小诺,不如我把她让给你吧!有好几次,陆筱夏都这样对韩诺开玩笑地说。 你可舍得?我怕你到头来又会提着刀啊斧啊之类的东西来找我拼命。韩诺那时笑着回答。 那倒不至于。再说了,我也想试试不是初恋的恋爱的味道。 这么说,你决定另寻一个了? 你觉得这样可好? 当然。 做你的白日梦吧小姑娘!我才不会轻易就把那么一个人交给你呢! 此时,传来咚咚几声敲门声,声音不大,可是在只有韩诺呼吸声的房间里就变得十分清晰起来。 小诺,你睡了吗?是简树的声音。 韩诺没有回答。 她继续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安静地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尔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床对面的壁柜上。 壁柜的门是一面很大的镜子,韩诺注视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但的确称得上精致的脸。 简树又询问了一遍之后,敲门声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韩诺从床上爬起来,将脚趾伸进了床边的绒布拖鞋里。她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简树靠在对面墙边的烟灰缸旁吸着烟。 原来你没有睡。 有事么?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 谢谢我没什么事。 那就好,无论如何都还是要放轻松一些,不必太过沉湎在沉重的情绪里。这样的话,即便对于筱夏来说,也会更好一些。若是她还能感知的话。 韩诺垂着视线没有答话,盯着走道被灯光照得光亮的地板砖上,自己和简树的淡淡影子。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简树抬起左手,去触摸韩诺的脸庞。在他手指刚刚触碰到韩诺的脸时,韩诺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他。 树,以后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 说完后,韩诺稍稍向后面退了退。简树看着她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可是看上去却是有些失落和无奈的眼神。 晚安。韩诺关上了门,回到了房间里,在床上继续躺了下来。 只留了简树一个人有些茫然地站在暗红色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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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寂静之夏-第一章[4]
cencenyu 2008-10-23 11:35
这时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快四点了。外面的雪似乎仍下得很猛烈,苏扬裹着毛毯躺在沙发上,听着窗玻璃发出的一阵阵的抖动的声音。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那个时候,筱夏将被送往一个被火焰燃烧得通红的门里,彻底地在这个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迹。离那样一个时间,现在也只剩下最多三个小时了。 苏扬想到这里,胸口就忽然感觉到一阵火烧的灼痛,随即又立马变成一种冰冷的痛。昏暗灯光下的客厅,仿佛所有的物体都在一点点改变颜色,变成蓝又变成白,最后全部凝结成了冰块。 他又想到了白天站立在陆筱夏的身旁时看到的她的睡脸。那是一张完完全全睡着的面孔,安静到让人呼吸窒息,无论什么样的声音都无法唤醒她。 他记得自己那一刻好像有种要流泪的冲动,也有想要再一次拥抱住筱夏瘦弱的身体的冲动。可是,他在从外面的雪地里回来后,就一直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几乎像一座雕像。既没有去拥抱她的身体,也没有流出眼泪来。 钟在忽然之间就敲响了,四声沉闷的响声充满了整个客厅。 仿佛是一个讯号,苏扬此刻感觉到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朝上涌,向着眼睛的方向奔流而来。他甚至能听见血管里哗哗的声音。接下来的一瞬间,无数的液体就从他的眼眶里流淌了出来。 他是朝着右侧卧着的,于是那些泪水就流淌过了他的鼻梁和脸颊,然后滴落在沙发上,最后渗入到了米色的绒布里面。 六点刚过,苏扬就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天色还未亮,出租车红色的尾灯像黑暗中的烟头一样明亮。 雪还未停,落下来的时候都是呼呼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苏扬站在人群的最边缘,看着几个穿着深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从大厅门口走进来,开始做清理工作。陆筱夏已经被送走了,之前她躺过的地方只剩了一张白色的布,布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皱褶。 一个工作人员将陆筱夏的黑白相片从台子上取了下来,然后走到陆母的面前,将相片用双手托着递到她的手里。 陆母接过相片,看了好一阵,然后就在苏扬妈妈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大厅里渐渐空旷了起来,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出去,有的自己开车来的便开着车离开了,另外一些人也都走到了路边朝着过往的出租车挥舞手臂。 苏扬最后一个走出大厅,他走出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清理完毕,除了那几道黑色绸带还垂在半空之外,就只有几排椅子靠在墙角。 苏父苏母已经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边等着他。 什么时候回去?坐在车后座上,苏父问。坐在后座的苏扬看见爸爸一边开车一边从头上的后视镜里朝自己看。 明天就走。 不在家多住几天? 不了,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还有许多事情,况且工作的事才刚开始,请太长的假恐怕不大好。 票可买好了? 还没。 既然这样,不如就在家多住两天吧。苏母插过话说到,两天而已,也不会影响什么的,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是啊,你上一次回来还是一年前,这次不如就听妈妈的吧。 唔,已经决定了,明天下午走。 苏扬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梧桐树说。 不是还没有买票吗? 明天上车前买就行了,现在不用担心购票紧张。 我说,你那工作还是不要做了吧,毕业了之后回来爸爸可以安排你去他一个朋友的公司。正好那里也正需要人,你又是学这个专业的。 再说吧,目前我还不打算做别的。 沉默了一阵之后,苏母又说:筱夏的事,说起来也确实出人意料,听说是一个意外的事故。 嗯?苏扬扭过头,看了看坐在右侧的妈妈一眼。 好像是去一个山区做志愿服务时,太过劳累,而后在夜晚发了高烧,因为夜晚山路不通,耽搁一晚之后引发了急性肺炎。唉,好好的一个孩子,当初为什么偏偏要去那种地方 说到这里,苏母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拭眼角。 哎呀,这个时候你又提这些做什么,他现在心里的感受,又不知比我们痛了多少倍了。苏父对着后视镜朝苏母责怪到。 爸爸! 嗯? 筱夏去山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应该是上个月7号吧。 苏扬闭着眼睛想了想,上个月的7号,正好是他收到陆筱夏最后一封信的那一天,也是他即将随着公司的考察队前往雪山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他拿着筱夏寄来的信躺在床上看了好几遍,可是一直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回信。所以第二天启程的时候,他就把这封信也一同带在了身上。当时的想法是,若是什么时间忽然想到了要怎么回她这一封信,就立即写一封寄出去。 之所以令苏扬踟蹰不定的是,陆筱夏的这封信与之前的那些来信截然不同,不但只有寥寥数行,而且语气也是充满了急切与慌张。 苏扬: 近来一些日子,我渐渐感到了一些不安,确切说是来自于我的身体状况。 自一年前那一次从西南的山里回来后,我就感觉到时常虚弱,经常会突然病上一场,有的时候甚至因为发烧而昏睡一天。可是检查又都是类似于感冒一样的症状。 之前一直与你隐瞒,但这次决定告诉你,是因为真的感到了莫大的不安。 请务必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收我的来信,请帮我走完以下几个城市,在最美的地方拍下一张照片。 有许多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告诉你,如果可以的话,在这次的回来之后,我想见你一面。 对于信中所提的去往西南的山里那一次,苏扬是怎么也不能忘的。说起来,那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而之后如筱夏信中所提到的那些状况,苏扬却是全然的不知道。 筱夏的请求以及在信最后说的要与自己想见的话,看起来都像是与一件严肃的事情有关,这令苏扬也不得不心里开始充满了疑惑与不安。而她提到的这次的回来之后,很显然意味着她将要去往某个地方。 跟随考察队去往雪山的一路上,苏扬都在思考着这封来信,虽然有很多的问号在他脑子里缠绕,但有一个决定是坚定而清晰的。那就是,无论如何这次结束雪山之行后,一定要去往A城与筱夏见上一面。 细细追究起来,苏扬才发现,自从一年前的那次回来之后,他与陆筱夏就再也没有相见过。 而现在,这样一封信仍旧在苏扬背包左侧的口袋里。这一路上,从他出发前往雪山,到从山上下来,及至后来又匆忙地赶回C城,这封信一直都紧随着他的身边。 这封信的内容,确切的说起来,是在苏扬得知陆筱夏突然死去的消息之后,就不知道被他反复阅读了多少遍了。 他又看向了车窗的外面,整个城市还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姿态。因为还是早晨,所以道路上鲜有车辆,只有一些环卫工人已经开始用机器在马路上除冰。 在现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苏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必要再去一趟A城。若是去了,自己又能见到谁,又能明白一些什么呢? 好像一切都失去意义了,随着陆筱夏的突然离世。 想到这里,苏扬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影,他想起了前一天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个自称是与陆筱夏同居一室的女孩。她也是同样对他说,希望他能够去一趟A城。 苏扬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号码簿进行查看,很快他就看到了昨天女孩留下的那一个号码。号码的上面,显示着女孩的名字韩诺。 韩诺,韩诺。苏扬一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女孩的模样。然后看见迎面而来的一辆双层的蓝色巴士,从他的眼前一恍而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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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寂静之夏[第一章]----1
cencenyu 2008-10-17 21:54
第一章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来得也格外的早。 12月份的才第二个礼拜,C城就下起了雪。下雪的第一天,天空里落下的还是稀稀落落的雪籽,如女孩们常戴的那种剔透色彩的手链上串着的小珠子。可是,从第二天的凌晨开始,就变成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像已经在天堂里盛开了好久的白梨花,忽然间全部凋谢了,朝人间而落。 这样的大雪持续了整整一天,城市掩埋在浓厚的白色里。 随后的几天,天气并没有太多好转,总是断断续续地下一阵轻微的雪。马路上被环卫工人清扫后堆在道路两边的雪,眼见着一点点升高。 第六天的傍晚,已经渐息渐止的风忽然又变得大了起来,到了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便又开始下起了大雪。 苏扬站在客厅的窗口,借着外边路灯在雪地里反射起的微弱光线,看见很多白色的碎片急急地坠落下来。视线里是一道道流动的斜线,像是有什么正在地面上用力拉扯着这些白色的线。 隔着厚厚的窗玻璃,苏扬似乎听见了外面正在呼啸的风声。 这一夜,那些守着她的人们该格外地难熬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这猛烈的风雪的声音。 苏扬手抓着淡蓝色的窗帘,盯着混沌的窗口喃喃自语。随即,他拉合上了窗帘,转过身走到了客厅另一端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沙发是米色的,铺着绛红色的长毛毯。躺在上面,身体会陷入到沙发里面,感觉很柔软。 苏扬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灯正发出柔和安静的橙色光亮。他感觉有些冷,于是便把毛毯拉起来裹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暖气机已经开了许久,上面显示的温度也是超过了20度。 他忽然嘴角朝着耳根的方向轻轻动了动,看上去脸上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她真是幸运,再也听不见这样的风声,再也不会在这样的寒冷里被冻得瑟瑟发抖了。苏扬在心里暗自想到。 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咚咚咚地响了三声,沉闷地回荡在客厅里。 这一次,没有妈妈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催促睡觉的声音,只有空洞洞的回声似乎还隐隐潜伏在房间的空气中。 以往从学校里每个月回一次家,妈妈总是会在深夜钟敲三下的时候催促着还在看电视的苏扬回房间睡觉。 可是今晚,她和苏扬的爸爸都去了城市另一边接近于郊区的殡仪馆,陪着他们的朋友 两位痛不欲生的父母度过这悲伤的最后一夜。 其实这个白天,苏扬也和爸爸妈妈一样,站在那样一个充满了肃穆和凝重气息的地方,站在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的空阔大厅里。 几道黑色的绸布从天花板垂落下来,如一只只从天国伸下来的手臂。绸带的中间,是一个透明玻璃的冷棺。冷棺前的台子上,两座燃烧的蜡烛守护着一张女孩的相片。 相片是黑白的,上面的女孩是微笑的面容,眼睛看起来有些神采奕奕。 大概是两年前的照片吧,两年前的她就是留着这样的发式。苏扬站在一道黑色绸带的旁边,看着几米之外的被放大了的黑白相片想到。 静默着对着面前的冷棺站立了大约五分钟后,他走到了大厅一侧的椅子旁。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前来吊唁的。当然,大厅的门口依旧还有陆陆续续的来客。 他在妈妈左侧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了下来。他坐下来后才发现,妈妈的右侧坐着的只有陆伯母了,而陆伯父和爸爸已经不知了去向。 那个爸爸他们去了哪里? 哦,大概是去了正厅那边,听说是来了很重要的朋友。 这个时候,陆伯母听见了苏扬的声音,停止了用手帕擦拭眼角的动作,抬起头来朝苏扬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可是在苏扬看来,这个笑容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有点模糊。 是苏扬啊,你也来了。 苏扬连忙站起身,向陆伯母不缓不慢地鞠了个躬。 这孩子,转眼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懂事。 您这是太过奖了,他从小就难管教,长大后也没能长进多少。不过在一些大事上,还是知道礼仪的。 妈妈一边拉着陆伯母的手,一边看着苏扬笑着说。 哪里,你也是太过谦虚了,筱夏这孩子以前每次回家都要跟我说起很多苏扬的好话,说他如何会洞察女孩的心思,如何会照顾人,自己又是如何独立而沉稳,唉,看着这两个孩子能够如此相合得来,我自是高兴,可哪里又曾想到筱夏会. 说到这里,陆伯母的眼睛又湿了起来,脸上的憔悴神色越发鲜明。苏扬的妈妈赶紧抚摸着她的手背,不停说些安慰之词。 伯母,您节哀顺变,筱夏的这份情意我必定是铭记不忘的。 看见陆伯母点点头,苏扬复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陆伯母,是他从所未见过的憔悴,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已经有人走了过来。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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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宏量子到上帝
热度 1 考槃在涧 2008-9-16 17:13
我看科幻小说喜欢看硬科幻,所谓硬科幻,就是科学过硬的科幻。胡想谁都可以,过硬的科学幻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网上胡想的小说一大堆,有几篇好的科幻小说? 近期值得一看的科幻小说有这些: 刘慈欣:球状闪电 这其实我以前已经介绍过了,在老鲍的强烈要求下,再贴出来。 这是在线的书: http://bbs.club.sohu.com/read_art_sub.new.php?b=sciencea=13965sr=0allchildnum=91 这是可以下载的 PDF : http://www.cs.washington.edu/homes/juewang/misc/ball.pdf 我其实不推荐大家在线看书,因为要保护作者的知识产权。我强烈建议二傻请我吃一次螃蟹,然后我可以借给他十几本科幻小说。刘慈欣的书我都买了,几十元不是个事,但是要支持中国的科幻作家。 这本书我不再介绍了,球状闪电大家并不陌生,在大刘的脑袋里,球状闪电是什么呢?是 . 宏量子。啥是宏量子?自己去看吧。 这是以前写的球状闪电的介绍: 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7581 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7617 刘慈欣:三体, 1 、 2 这是大刘的扛鼎力作,也奠定了我作为一个磁铁(刘慈欣的粉丝,我起的名字)的基础。三体 2 今年夏天才面世,不过网上早就能看到了。三体 1 讲的是文革时期的故事。刘慈欣在这里还创造了三体星人,在那个无解的世界里,三个太阳给三体星人带来了怎样的灾难呢?地球人又面临怎样的灾难呢? 这是三体 1 的在线阅读地址: http://www.hoolee8.com/thread-104558-1-1.html 三体 2 的时间跨度长达几百年,科幻也更精彩,大刘的科幻从核聚变一直到智慧,令人惊叹。三体星人用智子锁死了人类研究微观世界和空间维度的任何路子。大家现在讨论得比较多的是 LHC ,在三体 2 里,由于智子的出现,人类根本不能再进行任何形式的基础实验研究了,只能在技术上打打补丁。没有 LHC 的世界将是个什么世界呢? 最赞的一个细节是关于三体星人用强相互作用做成的一个水滴状的武器的描述,这个不起眼的武器,摧毁了一支强大的地球舰队! 大刘在三体 2 里创造了一个叫做黑暗森林的宇宙法则,这又是什么呢?自己去看吧: 这是三体 2 的下载地址: http://book.gougou.com/search?search=%E4%B8%89%E4%BD%932%E9%BB%91%E6%9A%97%E6%A3%AE%E6%9E%97txtrestype=3id=1 我仍然 强烈建议你不要下载它 ,要么你去买书,要么请我吃螃蟹,这三本书加起来不超过百元,但是真的很值得阅读和收藏。 大刘的问题是文笔不够优美,人物刻画还不够深刻,但大刘的科幻水平是世界级的。 深空潜航 前面的都是长篇,这是一个中篇。望文生意,这是讲太空中旅行的。确切地说,这是讲在太空中打捞失事的太空船的。原文载于科幻世界译文版 2008 年第 9 期,网上估计找不到原文了,现在市面上应该还能买到。 这篇小说和时间旅行有关,在这一块写得并不出彩。出彩的是对太空的生活方式与太空船打捞的描写,情节跌宕起伏,非常之棒。 灵魂之井的午夜 这又是一个长篇,是一个关于上帝的长篇。作者创造了一个由主脑控制的行星,行星被分割成了一千五百六十个六边形区域,每个区域的生物有不同的形态,在这个主脑之后,有一只手创造了这一切,他就是 原文连载于 200 年科幻世界译文版的第 7 期和第 8 期,有评论说作者的语言有问题,我倒是觉得描写还不错。作者写了一些系列的灵魂之井的午夜,我没有看过别的,据说这篇是最棒的。 文章不但创造了一个井的世界,创造了很多种不同类型的生物形态,还创造了 上帝。 从宏量子到上帝,这就是科幻的魅力,是游走在科学边缘的想象,是融化了文化的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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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7-(情伤之四)
考槃在涧 2008-8-13 18:33
六人行至下邳郊外,正要商议入城,就听见远处传来打斗叱喝之声。六人一惊,摸了过去,却见一队秦军将一人团团围住,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数具尸体,被围那人混身是血,披头散发,剑法凌乱,眼看就要失手被擒杀了。 六人交换了眼神,均生出不平之气。一方面敬佩那人以一敌数十且杀敌甚多,另一方面也不忿秦军以多击寡。虽然与那人素不相识,想来既然被秦军围攻,多半是六国后人。他们也不在乎再多杀几个秦人,当下韩信把湛卢交给荆雨,一起悄悄的围了上去。 众秦兵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立时被荆雨、狗屠和高渐离三人杀死几人。沧海三人捡起铜剑,六人一阵乱杀。他们的武功如何是普通秦兵可以抵挡的,立时又放倒了七八人。秦人训练有素,虽慌不乱,剩下的二三十名秦兵分做两批,几人继续围攻那人,剩下的二十余人分别杀向六人。 那人本已力尽,突见强援,顿时看到生机,虽然并不知六人是谁,但总归在帮助自己,精神大振下,勉强抵挡,一时并不落下风。 这批秦兵中除两三个身手不弱外,其它的仅皆平庸,两三个围攻张良的都被刺得遍体鳞伤,余者更只有被宰的份。 沧海心中如明镜一般,场中的变化莫不了然于心。他感到前面袭来的秦兵剑缓而虚弱无力;左边秦兵砍来的那一剑看似狠辣,只要一侧身就可以避过;右边的秦兵的一剑急如雷电,但冲势过猛,只需把剑一搭一带他身体就收势不住;背后那个秦兵的武功最好,刺来的这剑稳、平、准、狠,最不易防。沧海心念一转,不慌不忙,一侧身一抬剑,把剑搭在右边来的剑上粘住往前一带,那人果然收势不住往前急冲,而沧海借力向右滑了半步,刚好躲过后面来人刺来之剑,那剑正好刺在右边来人的肩头之上。右边这人还来不及喊痛,左边砍来的剑已到了,立时砍下他的右臂,断臂兀自前冲,狠狠的刺中左边那人的胸口,立时毙命。前面来人的剑却最后刺到,软软的刺到右边来人的后背,入肉不甚深。右边来人身受三创,只惨哼一声就晕倒在地,前后两人错愕间,沧海剑已到。先一剑平推抹掉了前面来人的脖子,再横剑急转,剑尖只往前一送,正中后面来人的咽喉,也毙命当场。 这时场中只剩下十来名秦兵,看看不妙,转身欲逃,六人哪里能放他们逃掉再引来大批秦兵,赶上去统统杀了,这才去看那汉。 那汉已虚弱脱力,话都无力再说了。六人把地上的铜剑都收拾起来,各拿几把,再扶起那汉,往山野荒僻处遁去。 走出老远,于僻静处把那人放下,狗屠递酒给他,那人喝了几大口酒,顿了一顿,脸上才见了少许血色。沧海和韩信帮他把十几处伤包好,张良于是问道,敢问大侠高姓大名,因何被秦人追杀? 那人先勉力站起,对六人深行了一礼道,六位救命大恩,我项缠他日定当重报。 六人忙再扶他坐下,项缠续道,六位大恩于我,我不能隐瞒。我是楚国大将项燕之后,项梁是我大哥。 六人相视点头。 项缠又道,大哥和我被秦人追杀,我们在路上失散,大哥和侄子项羽不知去向。秦人一路追杀我到此,被我沿路杀了数十人,逃到这里被秦兵追上围住,眼看不支。我以为要命丧于此,多蒙六位仗义相救。敢问六位恩人高姓大名? 张良看五人一眼道,这是闻名天下的高渐离,这是狗屠,这是荆轲大侠之女荆雨,这是韩信,这是沧海,我是韩国后人张良,我们合称淮阴三侠。 项缠喜道,原来均是六国后人,再向高渐离和狗屠一拱手道,两位大侠久仰!项缠再看一眼荆雨道,大家都和嬴政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如一起会合天下英雄,推翻嬴政暴政! 张良也喜道,我等正有此意,项兄负伤不轻,不如就在下邳暂避一时,等伤好再从长计议。 项缠感激道,六位大恩不言谢,他日定当重报。六位武功极高,项某十分佩服。项缠顿了一顿向沧海道,沧海兄弟年级轻轻,武功已达一流高手的境地。我所见年轻高手中,只侄子项羽在你之上。 项缠见六人皆有好奇神色续道,项羽乃我侄子,今年方十三岁。此子天赋异禀,十岁便力大无穷,能举铜鼎。大哥项梁教他武功,莫不一学就会而自己别创新招。若他早生十年,天下就不是秦人的了。这几年我们四处逃亡,多亏他以一当百,否则我们早死在秦人手上。 六人又是不信,又是大感兴趣,连说有缘当有会一会这等奇人。当下项缠休息,张良三人各留一把铜剑在身边防身,把剩下几十柄铜剑深掘大坑埋了,再记好位置留待今后使用。 七人商议之下认为今天做出这等大事,下邳城是进不去了,等明天让高渐离和狗屠去探听消息再说。 第二天两人一早去了,高渐离把琴留下以免太惹眼。五人这边相谈甚欢,那项缠休息一夜再清洗完毕,再看时见他高大勇武,神采奕奕,比之韩信也只略逊半筹。楚风尚雅,项缠虽然武人出身,谈吐也从容大度,出口不凡,端的是文武兼备。 五人谈得投机,韩信突道,我们淮阴三侠情同兄弟,今见项兄文武双全,慷慨豪迈,我十分佩服,项兄若不嫌我们淮阴三侠籍籍无名,不如我们四人结为兄弟,以后一同举事,推翻强秦? 项缠大喜道,我正有此意,只不敢唐突罢了。 荆雨噘嘴道,你们怎么把我排开呢,要论武功,我可不在韩大侠之下! 韩信大窘道,呃,这个,嘿嘿,我以为 张良慨然道,荆女侠武功高强,慷慨豪迈,更是大侠之后,能结交是我等的幸事,不知项兄意下如何? 项缠哪里会有异议,于是五人按长幼站好,以项缠最长,张良次之,以下是韩信、沧海和荆雨,五人合称下邳五杰,项缠自号为荆楚狂行客,张良自号为新郑逍遥生,韩信自号为淮阴擒龙手,荆雨自号为燕云无影剑。沧海却抓了半天头想不出来,找张良求助。张良略想了想道,你在博浪沙那一锤惊天动地,就叫裂天破地锤如何?大家都说好,沧海却觉得这个别号过于霸道,众人那由他分说,一哄地要他答应了。 五杰正高兴时,高渐离和狗屠回来了。说道现在下邳盘查甚紧,陌生人一律先扣下问讯,十数队秦兵携带强弓硬弩四下搜寻,此时入城找张千等人无疑是自投罗网。大家只好在下邳周围乱转,和搜索的秦兵捉迷藏。项缠躲了秦人多年,高渐离和狗屠也是老马识途,颇有躲藏的经验。刻意算计下,秦人也没有发现他们。几日后,秦人在附近遍寻不得,推测凶手已经逃离,就扩大了搜索范围,下邳附近反而没有人搜索了,只是入城仍然盘查严密。大家商量索性再多等些时日,好在下邳附近水网庞大,市集不少,他们或到小市集买些食物,或捕鱼抓兔,伏击山鸡,倒也过得十分滋润。七人或讲武较技,或纵论天下,十分相得。 在野外盘桓了半月,下邳城终于取消了盘查。原来这时六国余孽仍不时生事,秦人防不胜防,有很多案子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只好胡乱算在几个主犯手里;不少人背了许多黑锅,又有不少人逍遥法外,好一笔糊涂帐。 张良等人仍不敢进城,于是削竹为简,烧木为笔,张良亲写手信一封,说明情况,交给高渐离,由两人进城找张千。 许久,高渐离和狗屠领着满脸喜色的张千回来,他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只听张千喋喋不休地道,月前下邳城突然贴出三公子和这位女侠的图形,我心里叫不妙,以为公子和二公子有事。还好秦人并不知三公子和女侠的姓名,也没有人来查问我们。二十天前突然听说城外杀死几十秦兵,全城都在搜查,反而没有人管三公子和女侠了。我心里就猜会不会是公子回来了。前几天下雨,把图形都被淋坏了,索性再没有人管重新张贴了,只几处零星还有些残留的眉眼,已没有完整的人形了。 张良这才有机会介绍荆雨和项缠,并简说了一路上的遭遇。 张千咂舌道,原来如此。 众人再商议觉得一年半载内仍不宜大摇大摆的住在下邳城。王风上次见到张良六人的真面目,更知道高渐离、狗屠的大名,估计不久告示就要发遍全国了。正踌躇间,张三得意道,我们在城外买了不少地,有依山傍水的渔场,有绿树环绕的农家,有采药伐木的山庄,应该可以躲他个一两年。 大家大喜,韩信一掌拍在张千肩上,痛得后者嗷嗷直叫。韩信怒道,有这么多去处你小子也不早点说。 大家一致认为躲在渔场更好,农家地处平原,若被骑兵包围根本无处可逃;山里虽然僻静,但消息不通,不便了解天下形势;渔场依山靠水,秦兵追来既可从水路逃生,又可进山周旋,交通和消息更不是问题。张千当即带大家去这处渔场。渔场新张不久,人手不多,均是张良的家人。看好周边环境后,张良吩咐张千在僻静处再盖几排房子,供七人居住,渔场这边一旦红火了闲杂人等自然会多,难免有事。 张千一一答应了,接下来七人就在渔场住下,张千指挥家人几个月就盖好了一所院落,他们不想招摇故盖得比较简陋,七人就搬了过去,深居简出,只三两个可靠的家人每天送来食品衣物和往来传递消息,张千十天半月也总来一趟,在波澜不惊中过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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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6-(情伤之三)
考槃在涧 2008-8-5 11:51
原来当日四人从博浪沙逃走后,一直在往东南跑。四人从中牟和陈留之间斜穿过去,在陈郡和砀郡的交界处乱窜。在砀郡和泗水郡交界处和王疯子等人打了一架后,在铚县附近遇到了高渐离和狗屠。为惑王风等人,六人先向南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再折向东北,经蕲县大泽乡附近,现到了取虑地界,离下邳已不远,眼前这条河当是淮河河系中的濉河,过河再往东北不远就是下邳了。 张良、韩信均熟知天下地理,均知沿河往下游走则可到人口较少的简宁,到时定可渡河。渡河再一直往北便到下邳了。 饱餐一顿后,大家合力把兔骨鱼刺、草木烟灰掘坑埋掉,以免被王风等人追踪到。如果被秦人找到下邳藏身之地,那就只有被抄家斩首了。 六人沿河而行,渐渐进入平原地带,远处已可见村落。接下来的路程多有村落市集,带秦制铜剑太过招摇;商议之下,找一僻静处深埋了三把铜剑,只荆雨带着她的黑剑,高渐离仍然带着琴,狗屠则把杀狗刀藏在身边。 原来荆雨的黑剑竟是名剑湛卢。当年越王 勾践 之父 允常 命欧冶子铸剑,欧冶子带妻子朱氏、女儿 莫邪 和女婿 干将 ,在越地遍历名山大川寻找适宜铸剑之处。到湛卢山见山清水秀,树木参天薪炭易得;矿藏丰富产得好铁;山泉清冽适宜淬剑,就结舍于此铸剑。一家人三年辛苦,打坏了无数铁锤,剑铸了一大堆,仍不得宝剑。其实这些剑被越王以为军用,已是难得一见的好剑,多数为越国将军佩带。 一天欧冶子见一处泉眼流出的泉水有异,立即和家人深挖月余,终于发现好大一快精铁矿石。挖出矿石,欧冶子在其上铺满木材,以大火焚烧三天三夜,再以铁锤铁錾凿开矿石;取其中闪亮厚重部分,反复锻打。那铁矿石经反复锻打后变成了黑色,欧冶子再将之锻打为长剑的形状;用身边最锋利的剑试砍之无丝毫损伤,反把剑崩出口子;用铁锤大力击打而不断;用力弯曲后弹回原状毫不变形;用手指轻弹发出龙吟风啸;欧冶子知道一把绝世宝剑就要诞生了。 欧冶子再仔细打出剑锋,细心琢磨,最后以血祭剑,剑成之时,风雨大作,一狂雷正好劈中剑炉,炉火四溅升腾为龙形,那黑剑猛地精光大作,四野传来鬼哭神嚎的声音,良久方归于平静。 欧冶子试以此剑和干将搏击,斩断宝剑十余柄,看那些剑断口处十分齐整而此剑毫发无伤,真如砍瓜切菜一般;以毛发从剑上落下,毛发断为两截;以铁锤撼之而不断不伤;欧冶子再以之硬砍身边的巨石,那巨石轰然裂开,当真是鬼神惊惧的绝世宝剑。欧冶子因剑身黝黑而取名为湛卢。 欧冶子再选其余精铁另铸四剑,分别为纯钩、胜邪、鱼肠和巨阙。欧冶子将五剑献给越王,越王请薛烛鉴别。薛烛先拿胜邪反复翻看后道,这不是极品宝剑,真正的宝剑神韵内敛而五彩齐放,这把剑悄然无华,没有神韵。再拿巨阙又道,也不是绝世好剑。真正的好剑散发出金铁的光华,像云和烟一样轻盈跳动,这把剑没有这样的气韵。又拿鱼肠道,也不是好剑。好剑的纹理分明而符合天道,这把剑纹理逆反,佩带此剑者必定会杀兄弑父,欺君篡位!再拿起纯钩叹道,真是好剑啊!纹理像星芒一样细腻,光华像月色掠过荷塘一样流光溢彩;颜色像寒冰就要融化时反射阳光那么璀璨,这真是难得一求的宝剑啊!越王道,楚王想用十三处有市集的乡里、骏马千匹、千户的大城两座来换此剑,可以吗?薛烛摇头道,不行,欧冶子造这几把剑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剑成惊天动地,这几把剑价值何止万金啊。那几把凶剑大王可以送人,这把剑大王可以自己佩带。越王再拿出湛卢请薛烛鉴别。薛烛拍剑大喜道,这把又比那把更好。你看黑气之中透出金铁的精华,吐着银锡的精气,神光内敛中透着一股天地灵秀之气,仿佛神游天地的精灵。佩带这把剑上阵杀敌足可敌得千军啊! 于是越王就长佩此剑,后传给勾践。越国被吴国攻灭,吴王阖闾获此剑。勾践卧薪尝胆,再灭了吴国,又夺回宝剑。吴越终为楚灭,此剑又落入楚人之手。太子丹为刺秦用心良苦,准备了不少名剑,其中就有这把湛卢,不知花了多少黄金、珠宝和美女向楚人换得。太子丹以此剑赠给荆轲,荆轲感其诚终于答应刺秦。但荆轲入秦不便带长剑,只带了匕首断肠藏于督亢地图之中,湛卢就留给了荆雨。 如今荆雨去掉了剑上的华丽装饰,乍看起来朴实无华,谁也料不到这把黝黑的铁剑竟是天下第一等的宝剑。如此天下一等一的宝剑当然不能埋于黄土之下。好在湛卢比秦制长剑要短些,包裹好由韩信带着,他身材长大,带着包裹不那么突兀。 六人继续沿河直下,一路张良、韩信、荆雨三人有说有笑,沧海则神情落寞。高渐离十分警觉,而狗屠只要找市集买酒。 行至天色将晚,远处隐现市集。六人商议之下,仍不敢让四人到市镇露面,于是四人找个丛林藏好,高渐离和狗屠则到市镇买东西探听消息。 高渐离叮嘱一阵和狗屠自去了,四少留在树林里叽叽喳喳。 韩信道,不知张千把下邳打理得如何了,真想有张床美美地睡他一觉。他们这几日颠沛流离,韩信和沧海出生贫贱都已遭受不住,张良和荆雨更吃不消。 张良摇头道,我们很难进城。他咬牙道,嬴政肯定全国上下大张旗鼓贴出我们的图形了。 韩信拍腿怒道,敢把我们淮阴三侠逼上绝路,下次他再敢出行就宰了他。 荆雨幽幽地道,嬴政吃了个大亏,以后要接近他就更加困难了。 沧海突道,我看也不是全无机会。 大家吓了一跳,沧海向来谨慎,这次说得坚决,大家忙问其故。 沧海摇了摇头,他刚才见荆雨说得难受,心里一冲动,没细想就脱口而出。他看着荆雨望向自己的眼神,心里跳得厉害。好在他平时就是这样半天说不出两句话,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沧海想了想说,我看嬴政和他的手下都傲慢而骄矜,今次虽然吃亏,过上半年必定不以为意了。嬴政肯定还会再出宫巡游,咱们有心算无心,总会有机会。秦军主力分为两部分,一在北越,一在匈奴,一时半会看来不能回朝,从这次王疯子带的人来看,高手并不很多。而六国故人中颇多高手,大家联手起来未必没有机会。 其实他也没有十分把握,但也让张良和荆雨看到一线希望。荆雨又开始和韩信唧唧喳喳的说下邳,她在北方长大,这几日见南方山明水秀,空气温润,十分喜欢。韩信从小没离开过淮阴,哪里又知道下邳的情况?不外是信口胡诌罢了。好在下邳离淮阴并不甚远,风光相似,荆雨也听得饶有兴致,娇笑连连。张良拉了沧海非要讨论回下邳后的事宜,沧海哪里又懂这些事情?只得硬着头皮和他说了一回。 正说话间,高渐离和狗屠兴冲冲的回来了。原来前面市集仍很偏僻,并没有挂出四人图形,于是两人买得一些酒肉就走。商议下决定仍宿于野外,以免节外生枝。大家就大吃买回的酒肉,张良等人喝了几口酒就不喝了,狗屠强要和沧海喝酒,沧海虽也饮酒,但酒量不甚大,没几口那酒劲涌上来,只觉大家都在眼前乱晃。 荆雨可真美啊,他想。他隐隐听见荆雨嗔怪狗屠,后者则坏笑连连。她仍然关心我的,他想。可是,她喜欢韩信呢。那是我大哥,为我受了胯下之辱的大哥,我不能。我不能。他心里一阵酸楚,竟流下两行泪来,他似乎听见狗屠在说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抢过酒袋,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酒真好喝。接着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早上醒来他只觉头疼欲裂。乡里酒劣,杂质颇多,故而让人醉后难受。其实当时中原的酒都很温和,只北地酒烈。只是他大伤初愈,再加上心中郁郁,这才大醉。 还是清晨,狗屠正当值,其它人却还都睡着。狗屠咧开油嘴向他一阵怪笑,他还报以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觉得自己满身酒气,十分不堪。不能让她见我这个样子。他轻轻的,摇晃着站起来,走向远处的溪边,狗屠也不拦他。 他重重的把头埋进水里,把自己的头洗了个遍。早晨的溪水冰洌,冷水一激,他感觉头好了点。抬起头发现荆雨站在跟前,递给他一方手帕,他站起来呆呆的接过了。她递给我手帕,可是 他不敢再想,他甚至不敢看荆雨的眼睛。 荆雨咬咬嘴唇轻轻道,狗屠叔叔就这样,他喜欢的人就要跟他喝酒。你下次不用理他。 他感激的看看荆雨,可她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他看了她的眼睛,也许他不会那么难受。他在逃避,逃避自己,也在逃避荆雨;可他的逃避让荆雨看不懂他。她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和困惑。 他轻轻道,没事的,我很好。 于是荆雨也轻轻道,那就好。 空气和时间凝固了。 张良和韩信摸了过来,张良拍拍韩信的肩道,好些了么? 沧海点头道,没事了。 大家再无话,收拾齐整又向下邳进发。 六人绕过了那个小市集,另寻了一处小市集补充了食水。这一路到下邳没有驰道,且地处泗水、东海两郡交界处,市集并不很多,因此要提前备好食水。 下邳就在眼前。 附:行刺和逃跑路线图(原图来自网络,源出处是中国历史地图集-秦部分,由无趣男编辑过,其中六人越过的河水名称看不清楚,根据当地地理,有四条河穿过附近,其中有 濉河,请熟悉历史和地理的朋友指正。四人逃亡路线中未必有山、松林和瀑布,盖小说杜撰耳。 ): 宝剑 湛卢(图片出自我的八度空间的相册: http://hi.baidu.com/8degree/album/item/21344afc20d414edfc037f36.html ): 关于 湛卢的描写是结合史实的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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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5-(情伤之二)
考槃在涧 2008-7-31 12:12
韩信看看熟睡的荆雨,再看看熟睡的沧海。他当然不是笨蛋,他大概知道沧海的心思,他只是不知道沧海怎么会一下子就喜欢上荆雨?当然,荆雨的美丽让他们都心动,但他了解他的兄弟,他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喜欢的荆雨,他想。那我又怎么喜欢荆雨的呢?韩信想不清楚,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荆雨。韩信对自己很不满意,我韩信不是好色之徒,他想。我韩信甘受胯下之辱,是为建立不世之功业。韩信狠狠的把手中折成了七八段的枯枝扔进火堆,火堆窜起一串火星,啪啪作响。韩信偷眼看荆雨,暗暗的火光勾出她柔和的脸,韩信心中一动。韩信看看自己的手,仿佛那里还留着荆雨的细腻温柔,她喜欢我,韩信想。可是沧海呢?火光暗了下去,韩信忙添了些柴。也许,沧海只是把荆雨当妹妹。我兄弟是个呆头鹅,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呢!火渐渐忘了起来,他叫醒荆雨,当然没忘了捏一把荆雨的小手。 韩信已经睡着了,至少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荆雨想。刚才韩信那一捏让她心中慌乱,火堆烤得她的脸发烫。她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沧海,后者睡得如同死猪。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和沧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就像是亲人,兄妹那样。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当然知道沧海对自己很好,她也知道沧海的重伤完全是为了大家牺牲自己的冒险,她可以理解他们淮阴三侠的兄弟情,可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呢?她心中又是一阵慌乱。夜雾袭来,荆雨感觉有些冷,她轻轻拨了拨火堆,再加了些枯枝。那双手可真温暖,她想,父亲小时候就经常牵着我的手去看满山的野花。沧海让她亲切而迷惑,韩信则让她惊慌且欢喜。韩信是喜欢我的,她想,那么沧海呢?她不确定。沧海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那是什么呢?那天他重伤指着自己的怀里又是什么意思呢?有东西要给我?夜风让火光忽明忽暗,荆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她把自己吓了一跳,偷偷看大家,还好没有惊醒他们。她松了口气,眼睛从高渐离身上移开。高叔叔不让我报仇,我知道他担心我出事。可是不报仇我又能做什么呢?自从父亲入秦,母亲悲痛而死之后,她的心中就只有仇恨。她恨那个夺走她幸福的人,那个让她的童年和少年蒙上了巨大阴影的人。高渐离和狗屠不想让她成日练武,可是只要她一停下来,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的仇恨已经减了三分。我不能再让大家涉险了,她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叫醒了沧海。 沧海确认没有人醒着,又摸出那块松木仔细端详。确认大家是否熟睡了对他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可以通过呼吸来判断。荆雨一开始假装睡着了,他知道。于是他开始打坐,他要让她放松,他成功了。现在他们都熟睡了,狗屠甚至发出山响的鼾声,震得火苗乱晃。他反复翻看那块松木,皱了皱眉头。他在想如何下刀可刻出比较趁手的形状。沧海偷偷的看了看众人,他们都睡熟了,他想,尽管他早就知道和确认了这一点。他偷偷的从怀里拿出一把木头梳子,凑在火光下仔细看了看。真难看,他想,真是太难看了。他又把梳子揣到怀里,再偷偷看了看大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长出了口气,又去翻看那块松木。他抄起铜剑削了几下,觉得不趁手。他又放下铜剑,把松木放回怀里。他心里隐隐地不安,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这几天很开心,他想,又偷偷的看了看荆雨,后者睡得很甜美,至少他看来很甜美。他猜是见到她叔叔的原因,这样就好。我要悟透黄老的功夫,我要宰了嬴政,沧海狠狠的想。又想到蒙野的可怕武功,他没有把握。蒙野的武功远在高渐离和狗屠之上,那几乎是他现在不可企及的高度。 我要打败他,沧海对自己说。于是他凝神静气,气运丹田,开始练功。说来奇怪,一开始练功,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就没有了,他心中一片清澈,那些淤积在胸口的烦闷被一丝丝的抽了出来,四肢百骸逐渐舒展,环绕在他身边的雾气钻进他的身体里,他感觉到阵阵清凉。突然他进入到更高的境界。他不担心王风等人偷袭,他能够看到远处野花舒展开来,能够听到草叶上露珠滚动发出的声音。他感到在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能量,这股能量不断翻腾,一开始这团能量是混沌的,杂乱的,他无法猜测下一步它们的行动,慢慢地,他能够让自己体内的真气和这团能量一起翻滚运行,他尝试不去预测和控制它们,他只是让自己和能量一起翻腾。在翻腾中,他突然悟到蒙野武功的要旨,那是以虚劲探测出敌手的气劲动向,而后以自己的气劲搅动敌手气劲,改变气劲的方向反袭敌手。这两股气劲加在一起,任何人也抵挡不住,因为敌人的气劲越强,反击的气劲就会越强。气劲不住的翻滚,他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尽管他还不知道如何击败蒙野,但是他已经知道,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除非蒙野能够再超越他自己的武功。他心中一欢喜,气劲为之一滞,顿时运行不下去。 他知不可强求,便睁开眼不再勉强运功。环顾四周,雾气更浓了。 一行人行至近午,却再行不得了。面前一条长河蜿蜒拦住了去路。抬眼看四方,此河曲曲直直,看不到尽头。于是狗屠吵着要吃烤野兔,并强拉了沧海去打野兔。众人无奈,想想也实在饿了,这河一时也过不了,先吃饱了再说。 于是韩信和张良四处搜集枯枝,高渐离收拾火塘,荆雨则在水清浅处以剑刺鱼。众人收拾好一切,狗屠和沧海却没回来。高渐离盘坐于地上,把琴横在膝上,铿铿地弹了起来。 张良听他弹的是诗《邶风》中的《柏舟》,取出随身的短箫也和了起来。张良出身世家,本也会弹琴,因此次出行不便没有携带;黄石公是箫中圣手,张良更青出于蓝。高渐离更是当时闻名天下的音乐家,两人琴声清冽,箫声悠长,十分相得。 荆雨和着他们也唱了起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她声音甜美中透着一丝哀婉和三分坚决,一时间琴、箫、歌浑然一体,韩信听得痴了。 这首诗说的是君子被小人所陷害,不能奋飞,又不甘退让,怀着满腔幽愤,因为以歌来抒发心中的郁闷。 韩信想到自己小时和沧海颠沛流离,受尽白眼,更遭胯下之辱,心中悲愤交集,拔出铜剑和着音乐舞了起来。他身形高大峻拔,武功虽然平平但舞起来十分好看,静若五岳傲立,动若行云流水,荆雨也不仅看得呆了。 四人合罢,均感心中大快,相视大笑。韩信和荆雨相视,两人眼里满是温柔。沧海和狗屠却又抓了四只野兔回来。大家生起火架起湿树枝来,就在河边把野兔和鱼收拾干净,在火上翻烤,狗屠自然主厨。 不一会鱼先熟了,大家把火弄小,慢慢烤着兔,自拿一条鱼,都慢慢吃起来。大家都大赞狗屠好手段,狗屠心中却极为不爽,他昨晚已把酒喝完了。正说笑间,韩信不小心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咳嗽不已。荆雨忙一手拿鱼,一手掏出丝巾为他擦拭眼泪和脸上的烟灰。 当时民风淳朴,并无日后宋、明的男女大防,大家也无以为意。沧海胸口却如同被蒙野重击一下,一阵剧痛。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拿着鱼不知所措。他听见他们在说话,可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狗屠强塞给他半只野兔,他才醒过神来。小兄弟,被鱼刺卡住了?狗屠口中嚼着野兔含含糊糊的问道。 啊,是 .. 厄 不 荆雨噗嗤一笑,怎么又是是,又是不。 韩信的眼睛已好了,于是说笑道,我猜他想武功想得出神呢。 沧海道,啊,是,我在想怎么对付蒙野人。于是他拿起还没吃完的烤鱼吃起来,连赞好吃,几下吃完又丢掉鱼骨啃起烤兔,比狗屠吃得还香。 我不能让他们担心。他想。她很开心,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想。 于是他呆呆的吃了满脸兔油,好在平时他就是这么呆,大家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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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4-(情伤之一)
考槃在涧 2008-7-24 14:21
第四章 情伤 沧海砍下一根手臂粗的松枝,掂了掂,比地上横七竖八的十几根要沉重些。他闻了闻断口,透出一股醇厚的松香;从断口看来木质密实细腻,他很满意。他选了两段一掌长,没有松节疙瘩和虫眼的部分,慢慢的用铜剑割开。再分别剖成三片,两边的圆木都丢去不要,只保留了中间手掌厚的那部分。他小心的去掉两片松木中不多的树皮,再用剑仔细的修去毛刺,当然,用铜剑他无法把松木削得十分光滑。 这个工作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的功力还只恢复了五成。他随便抹了抹汗,把其中的一片松木放进怀里,拿起另一块反复翻看。 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夺过松木,沧海吃了一惊。却见韩信拿着松木,皱眉撇嘴道,你说要练功,我怎么从来没见你这么练功法? 沧海瞥了一眼韩信旁边的荆雨,老脸通红道,我 我 韩信大奇,大力一拍沧海的肩膀,摇着他道,沧海大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沧海痛得嗷嗷乱叫,韩大侠,我的伤还没有全好呢! 荆雨翻了韩信一眼,快放开你兄弟,小心伤口再破了。 韩信这才放过沧海,对荆雨挤眉弄眼道,这小子一定有心事,从小他就藏不住。 沧海一张脸红得像猪血,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荆雨忙道,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王风等人逃走后,他们也迅即上路。有了高渐离和狗屠两个强援,又摸清了王风的实力,他们再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藏头露尾。前两天担心被偷袭,吃了几顿高渐离和狗屠带的干粮。后来狗屠实在受不了,直说嘴里淡出鸟来,干脆今晚就烤了几只野兔。张良和荆雨说什么也不许沧海动一根手指头,沧海只好推说练功跑去折磨松枝,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几人围在火边坐定,狗屠拿出酒袋,说小孩子不要喝酒,就自顾喝了起来。 荆雨扑哧一笑道,您是担心酒少不够分吧? 狗屠老脸一红,也不理会,抄起一只野兔,撕下半只扔给沧海,自己自顾大吃起来。沧海接过野兔,撕下后腿递给荆雨,自己也慢慢吃了起来。韩信却也撕下一条后腿递给荆雨,荆雨只好手持两条兔腿左右开弓。 那兔肉外焦内嫩,松香四溢,除盐外没放任何佐料却十分好吃。原来狗屠好吃贪杯,整治野味的手段却是一流。他们虽走得仓促,临行也没忘带上一点盐。大家吃得赞不绝口,折腾了几天早都疲累不堪,如今吃到如此美味,再无他想,顷刻把四只野兔吃个精光,大家还意犹未尽。狗屠心疼不已,大叫明日定要烤它十只,吃他娘个痛快。 天色尚早,大家仍无睡意。当下张良发问道,敢问高前辈如何看当今大势? 高渐离却道,我久仰黄石公大名,你们既是黄石公高足,这两日又见你们见识不凡,我倒想先听听你们的看法。 张良正欲说话,却被韩信抢先道,秦朝灭亡指日可待也! 高渐离点头道,怎么讲 ? 韩信得意的看了看荆雨,却被后者瞪了一眼,韩信也不气馁,自信满满的道,嬴政扫平六国,收天下锋镝,一统文字和度量衡,原本是不世之功业。只是他犯了几个天大的错误。 韩信顿了一顿,眼见众人露出关注的神色,信心更增,七国战乱多年,百姓不堪其苦,死伤无算,嬴政一统天下,本该休养生息,让百姓安居乐业,以增加国家的财富,如此方可基业永固;可叹嬴政好大喜功,命蒙恬引兵四十万北距匈奴,随军民夫、运送粮草者几近百万,修驰道、运河、骊山陵、阿房宫、长城,哪一处不是劳力百万,伏尸万千?全国精壮民夫均被抽调,家中只得老弱妇孺耕田养殖,百姓固然穷困愁苦,国家也是徒有其表,而其实虚空。只是如今嬴政强权在手,百姓也暂无性命之忧,只怕嬴政一死,又或旱涝灾起,天下就要大乱。 韩信偷眼看张良、高渐离都露赞许神色,更是精神;向荆雨一扬下巴,后者只好无奈摇头。韩信朗声道,此前听我们在咸阳的眼线说,嬴政宠信阉人赵高,而赵高与李斯等文官、蒙恬等武将都十分不合。嬴政更在扶苏和胡亥谁做太子一事上摇摆不定,致使朝廷分为两党,党争日盛。暴秦内外交困,焉有不亡之理! 一边狗屠却听得哈欠连连,强拉沧海要去谈论武功。沧海心中老大舍不得,却拗不过他,只得去了。 高渐离不置可否,却把眼看张良。 张良点头道,韩信所言非虚。只是暴秦却不会猝死。 韩信不解道,却又为何? 张良从容道,六国新亡,民心思定。六国当年已失人心,尽管六国后人恨嬴政入骨,若要抗秦却已无跟随之人。说到这里,张良有些黯然,他捡起一根松枝投进火堆,火苗一阵蠢动。 高渐离却赞道,好!头脑清醒,不被自己蒙蔽。只是你如何看出的? 张良摇头道,百姓闭口不谈六国,以自己为大秦子民为傲,便是一例。嬴政荒淫,百姓仍然把自己儿子送去修长城,女儿送去为妃,又是一例。这其中或有逼不得已,亦可见民心仍未到驱逐秦人的地步。 见韩信亦只得点头,张良续道,如今天下怨则怨矣,却无人会起来造反。且民间无钱无粮无兵器,如何造反?又谁来带头?六国余人自顾不暇,早无力再战了。 高渐离点头道,既然如此,何必冒如此大风险刺杀嬴政? 张良长叹一声道,总是心存侥幸。在逃命的这几日,我暗自思虑,今次刺秦,究竟是计划不周还是时不我予?其实,暴秦的实力仍不是我们能撼动的,还险些搭上了兄弟的性命。 高渐离点头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然则暴秦何日可亡? 张良摇头道,我只能说暴秦一定要亡,何日则难讲了。而今之计在蓄势,只待契机一起,有人率先发难,只怕天下就要群起攻之,到时再假托六国之名,登高一呼,必能一举而灭秦。 高渐离大喜道,如此则事成也!继而摇头对荆雨道,当初太子丹要你父亲入秦,我是不同意的。你父亲说,我受太子丹大恩,只好以死相报。再把你托付给我。若狗屠当年入秦,嬴政多半伏诛,但六国覆灭也未必能免。 韩信见荆雨面露疑惑,当下抢先道,七国连年战乱,乃逆天之事。自炎黄以来,天下莫不一统安定,周室衰败而诸侯并起,这几百年百姓就没有安稳过。所以天下归一乃是大势所趋,六国自私狭隘,怯懦偏安,焉有不亡之理。 荆雨轻轻用一根松枝拨动火苗,让它烧得更旺些,问道,为何必是秦灭六国呢? 张良这次抢过韩信的话道,秦占据了战略要地。秦地原来苦寒,为中原诸侯所不屑,但等秦吞并巴蜀,再由李冰修都江堰后,巴蜀、汉中风调雨顺,成了秦国大粮仓。要知国家相争,无非比拼军力、国力。粮多则民富,民富则生育旺盛,生育旺盛则可建立一只强大的军队及保障生产。蜀地产盐、铜、铁、竹,其中盐乃经济民生命脉,铜铁乃制兵器之必需,竹可制弓箭;蜀地又多水,可大量养殖鸡、鸭、鹅等家禽,而鸭鹅毛可以制箭羽。秦人百姓上集市也背着弓,箭支堆得比华山更高,其弓兵和弩兵部队同时发射连蝗虫也要被射下来,可见其弓弩兵的强大!秦人与匈奴作战多年,熟谙来去如风的骑兵战法,而草原多产良马,是以秦人的骑兵又在除赵外的五国之上。国力强盛,军队勇猛,六国如何能抵挡? 张良顿了一顿,继而道,蜀地东有巴山阻隔,楚无法溯江而上;南边不过是边荒蛮夷,不足为虑;西有巍峨雪山横亘,只有北方接临汉中,不受任何外来威胁,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大后方!秦本土南方和巴蜀汉中相依,西方为群山拱卫,只在西北方和匈奴相对,在东方和诸侯对抗,而东方又有崤山、函谷之险,诸侯每次叩关都无功而返,是以秦民得以安居乐业,民富国强。反观六国,互相接邻,无险可据,战乱不已,纷争不休,又不肯合纵抗秦,终于在相互消耗中国力日弱,几无可战之兵,焉能不灭! 韩信一拍大腿道,老黄也曾言巴蜀富庶而中原四通八达,无险可守,将来得天下者必得巴蜀汉中者。 高渐离击掌道,你两人年纪虽轻却见识不凡,日后必成将帅之才,可见黄石公的一番心血。切记不可率先发难,否则将成众矢之的。广积粮草,多治军械,蓄势而发则可安天下! 两人一齐答应了,韩信则得意的看看荆雨,荆雨低头拨弄火堆不说话。 高渐离长叹一声道,你们今次刺秦未果,嬴政更要加强防范,今后再要接近他就更难了。沧海武功很高,只是还欠火候,假以时日我和狗屠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以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抵挡几千虎狼禁卫?更不提嬴政身边有蒙野、王风那样的高手。秦人还有不少高手在北抗匈奴,南征越地,否则你们已遭不测。 荆雨把火堆拨弄得火星四溅,张良也黯然不语。 韩信见状把胸脯拍得当当响,刺杀不了嬴老狗,就在战场上见个真章!冲锋陷阵靠沧海大侠,指挥运筹就靠我韩大侠! 荆雨不由笑起来,韩大侠,哪有称自己大侠的! 大家再无话,夜已深,商定轮流守夜,沧海坚持要守夜,大家也只得应允了,便各自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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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3-(亡命之四)
考槃在涧 2008-7-22 11:51
原来四人虽然聪明且熟读兵书,始终缺乏经验。王风会合另一队人马之后,一路追到附近,却再找不到踪迹。王风当时起疑,猜测四人藏在附近。几番搜索一无所获,于是派出三人分三个方向追下去,剩下的人却分散隐蔽在附近的水源处等待。他算准沧海已经受伤,四人走不远,始终是要出来取水的,就真的逮了个正着。守在此处的禁卫发现四人,赶去通知王风。也合当四人有事,荆雨在溪边这么一臭美,王风就带了七人围了上来。沧海重伤已无还手之力,眼见四人就要落网。 连番吃亏下,连石头都要学乖,王风再不多说,带领众人就直扑上来。四人已经绝望,突然场中巨变。 只听近处铿铿铿几声琴声,带着无限萧杀。王风等人心中巨震,就这么一恍惚,一物旋转破空而来,众人还没来得及闪避,最边上一人已经身首异处。 王风等人久经战阵,虽大吃一惊也处变不乱。王风喝一声道,司马、韩、赵看住三个小鬼,余下应敌!他也真是了得,从琴声和杀人之物的威势看,知道来人至少有二,且武功都不弱;若调度不当,不但要放跑几个小鬼,大家更要血溅当场。他脑筋转得飞快,说话也惜字如金,只要己方能听懂即可。 他和另三人收住去势,同时转身,疾如闪电。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一人手持古琴,飞奔过来,以焦尾大力直撞最左一人的胸口,这人知有劲敌,转身时已运足劲力,但这一撞有心算无心,早就运足了气势,那持琴人内力又是极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此人被撞得直飞出去,口中献血狂喷,生死未卜,但已不可能再战了。 最右一人更倒霉。他只觉眼前一花,鼻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生肉味扑来,正欲躲闪已来不及。眉心一凉,已失去知觉。他倒下的时候,自额头至胸口喷出一条细长的血柱,已活不成了。 来袭两人得手速退,形成了六人夹击五人的态势,这下场中的形势急转直下,本来张良四人只有被王风八人予取予夺的份,现在张良一方至少人数已然占优。 荆雨这才看清两人,惊喜道,高叔叔,狗屠叔叔,我 欲言又止。 高渐离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摆手道,待我们一起收拾了这几人再说。 王风又惊又怒,喝道,逆贼,竟敢杀死禁卫,要作反么?你们是何方神圣? 狗屠哈哈大笑,要是老子当年老子和荆轲一起入秦,嬴政哪里还有命在!这一喝又震得王风几人心神大动。 王风冷哼一声,原来是杀狗的屠夫,那这位就是高渐离了?以为两位行侠仗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偷偷摸摸?他不忿两人偷袭直接废掉己方三人,因此出言讥讽。 狗屠又是一阵狂笑,你们几个王八羔子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又当如何? 王风老脸通红,嘴硬道,他们胆敢行刺皇帝,其罪当诛! 狗屠笑得松枝扑簌地掉了一地,行刺得好!老子正要宰了嬴老狗,就是贪杯误了行程!正好拿你们几个王八蛋练手! 王风气得老脸红极而青,当下暴喝一声,那我来领教你的屠狗刀法! 原来王风心下盘算,这两人名头很大,看刚才两下武功自是很高,但主要还是己方过于大意被偷袭。他自负武功只在蒙野之下,一对一未必就输给这个狗屠。另一人杨晔是杨端和的弟弟,武功只比自己稍逊半分,应该也能挡住高渐离。只盼司马期、韩春、赵安三人能擒下张良四人,再合力拿下高渐离狗屠两人,今日就算成就大功。他还希望另三人能尽快收到消息赶来,那胜算就更大了。原来那几个被沧海断臂的禁卫保住了性命,动手是不能了,被王风废物利用派去找那三个追出去的禁卫了。 两人话不投机又一般的火爆脾气,立即打在一处,那边杨晔也和高渐离招呼上了。杨晔对高渐离施礼道,杨晔领教高先生的乱琴八击!缓缓抽出长剑,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刺向高渐离。杨晔是蒙野的师弟,武功只比蒙野和王风弱,上次在潭边若是他也在场,四人就逃不掉。当下杨晔运起心法,长剑慢划。高渐离却立时感到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不敢大意,左手抱琴,右手在一弦上一弹,叮的一声,丝弦激起的劲气打在杨晔剑划出的劲气上,两人身体都晃了一晃。 杨晔不等招式用老,长剑一圈,手腕一翻直刺高渐离,又是一股劲气袭来。高渐离倒转琴头,以岳山挂开杨晔铜剑,丝弦被杨晔剑气所迫向下绷紧,而杨晔剑被磕开后丝弦回弹产生猛烈的震动,铿铿铿五弦齐鸣,弹出五道劲气直袭杨晔,杨晔大惊轮剑一划,逼开了劲气,剑身也被劲气弹得乱晃,又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嗡嗡声。原来高渐离的琴身以极硬的硬木制成,寻常铜剑很难砍动,琴弦以极韧的蚕丝反复揉合、拉伸制成,不但能够弹奏,更可将敌人劲力吸收积蓄再反弹出去,可攻敌不备;而琴弦被劲气所扰发声也可扰敌心神,可谓变幻无方,出奇制胜。 杨晔失了先机,以后就处于被动。好在高渐离的武功以奇为主,却并不狠辣迅疾,杨晔武功也是了得,虽处下风一时也未露败象。 狗屠那边两人却是以命搏命,凶险万分。狗屠的武功就是在搏命中学来的。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狗屠出身市井,更是好斗。六国灭亡前天下多带剑之士,多一言不合则血溅五步者。狗屠天生神力又悍不畏死,身上伤痕累累,每一道伤疤也就是一次胜利。在实战中狗屠自创了一套刀法,他虽以屠狗为生,这套刀法却不是为屠狗的。后来狗屠结识了荆轲、高渐离两人,两人皆是名师高徒,狗屠采纳两人建议,去除了刀法中业余的地方,这套刀法更是使得圆熟如意,炉火纯青。 只见狗屠这刀使得迅捷无比,呜声大作,如同百犬齐吠。偏偏王风的剑法也是走迅捷刚猛的路子,两人劲气卷起地上松针枯叶,随劲气拧成两股又粗又长的柱形兵刃,轰的一声,兵刃撞击,松针枯叶四散开来,两人的手上脸上都被划出几条血道。两人浑不在意,揉身再上,这次直接兵刃交击,青铜剑声不住颤动发出厉声啸叫,转瞬间两人已经拼了数十招。 狗屠的兵器是一把屠狗刀,王风的长剑几乎长一倍,王风占了兵刃的便宜。当时秦冶铜技术为六国之冠,剑最长且韧;秦灭六国后,收天下锋镝,狗屠这刀也是因其职业而得以保全,否则明目张胆的带在身上便是造反,当即就要被处死。 但是狗屠所长即是埋身搏击,几次王风剑刃划过他的肩背,带出不少皮肉,狗屠也只管舞刀进击,饶是王风久经战阵,也只得不住后退。王风输了气势,立时被狗屠近身,长剑顿时失去刺、砍的作用,只能格档,狗屠一气砍了十七八刀,刀刀砍在剑的中部,当当当十几声响后,剑身再也坚持不住,啪的断掉。狗屠得势不让人,屠狗刀再往前一推,割向王风的脖子,王风十分狼狈,只得以断剑格档。 王风偷眼看和荆雨等人战成一团的几人,也不容乐观。荆雨仗着剑利,和司马期韩春战在一起,张良韩信则合攻赵安,六人处于均势。沧海却拣了一把刚才被杀者的铜剑,在一旁虎视眈眈。王风心中叫不妙,搞不好今天大家都要折在这里,心下盘算已定,格开狗屠一刀后大喝一声,一掌虚击狗屠,手中断剑同时掷向狗屠。狗屠没料到他有此一招,只好格开断剑,就这么一分神,王风大叫,走!当先夺路跑掉。跑路他从来一马当先。 余下几人哪里还敢恋战,各自逼开众人夺路狂奔。也是他们命大,高渐离和狗屠知道他们还有后援,也不敢恋战,当下会合四人,另行寻路去了。 一路上互道别情。当日荆雨偷偷的跑去刺杀嬴政后,高狗二人边一路追下来。狗屠却在半道多喝了几杯耽误了一天,因此赶到阳武城时四人已经行刺了嬴政。高狗二人只见阳武城盘查森严,心只不妙,在阳武逗留一天打听消息,才知道博浪沙已经事发,只是刺客已经跑掉。因告示上有蒙面女子,二人心中知道定是荆雨,只不知剩下那人是谁。二人找到博浪沙,尸体等自然已被秦军处理了,搏斗痕迹却没有掩盖掉。沿路追下来,又在瀑布边上发现血迹,心知不妙,于路寻找发现了王风等人,他二人目标小,武功又高,再以有心算无心,王风等人也没有发觉。两人合计之下,如果贸然去找荆雨,必然会被几人发觉,王风人多,又不知荆雨等人情况究竟如何,不如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风等人得意之下放松戒备,也料不得四人还有同党,顿时被偷袭成功,实力大减,只好逃命了。 荆雨细说了刺杀经过,高渐离只叹可惜,并叮嘱荆雨再不可私自刺杀嬴政。高狗二人对三侠大加褒扬,听得三侠心花怒放,沧海武功最高,约定等伤后之后与两人切磋求教。 沧海见高渐离温文儒雅谈吐不凡,狗屠却高大粗豪言语粗鄙,心中也暗暗称奇。 谈到去向,因荆雨已会合高狗二人,张良和韩信一力撺掇众人去下邳会合家人。一则离家久了恐家人担心,二则也好清点家产共商大事。高狗二人都是光棍,除荆雨外再无牵挂,也一心要为荆轲报仇,见张良说要在下邳会聚天下豪杰,心想也正好让荆雨历练,又见荆雨和三侠十分融洽,就答应了,他几人艺高胆大,倒不把大秦帝国的通缉放在心上。 一行人再无所虑,朝下邳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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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英雄传说-12-(亡命之三)
考槃在涧 2008-7-21 17:07
四人逃出生天,这才把沧海放下。血已染红衣服,荆雨急忙给沧海包扎上。沧海仍在昏迷中。 天色已晚,三人害怕王风等人追来,就由韩信四下布疑阵,张良寻找隐秘处藏身,荆雨照顾沧海。她很少和青年男子独处,虽然和高渐离、狗屠生活在一起,但也只当他们是父亲,现在独对沧海,心里不免有点着慌。她掏出一方手帕为沧海擦净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有的地方汗水、鲜血把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又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荆雨皱了皱鼻子,心里很乱。 这时沧海却醒了。他受锤重击,几处伤口流血甚多,再加上那一战实已殚精竭虑,因此现在极端虚弱。看见只荆雨在眼前,想说话却又胸口剧痛说不出来,要抬手又软软的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得看看荆雨,再把视线转向自己的怀里。 荆雨却不懂他的意思,只好轻声问道,你胸口很痛? 沧海眼中闪过一丝害羞,却看了看荆雨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怀里。 荆雨大窘,整个脸都羞得通红,她以为沧海要自己去揉他的胸口,咬咬牙,跺跺脚说,想不到你 沧海的眼神更加害羞,缓缓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是要荆雨去揉他的胸口。 荆雨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见沧海摇头才稍放了心,正要问沧海,张良和韩信却回来了。慌乱中荆雨看见沧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也就没敢再问。原来张良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当下和韩信一起抬起沧海,往山洞逃去,荆雨则一路把沾有血的树叶掩埋掉,不留痕迹。 天已经全黑了,山洞里有一股浓郁的野兽骚臭味道,弯弯曲曲幽幽深深的在黑暗中不知蜿蜒向何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一丝恐惧,也不知是害怕野兽,还是害怕王风,或者,害怕这未知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三人不敢点火,黑暗中摸索着用各自衣物垫好,把沧海放平躺下,沧海仍觉得胸口剧痛说不出话来,勉力运功也难受已极,只好闭目养神。三人靠墙坐好,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当下韩信大怒道,他妈的王疯子,非要置我们淮阴三侠于死地啊! 张良拧一把韩信大腿轻声道,你小声点,引来了王疯子我淮阴三侠的一世英名就要丢在这里了。 韩信吃痛却也不敢叫出来,只好怪声道,我们淮阴三侠替天行道 啊哟 你能不能轻点 诛杀赢狗,死而无憾。可惜时运不济,让这个老公狗逃过一劫。只连累了荆女侠。 张良接着拧韩信大腿轻声道,你粗话连篇,唐突了荆女侠,该拧!张良却不知道荆雨身边既有高渐离这样的雅士,又有狗屠这样的市井之徒,对韩信的唐突倒并不突然,反而感到几分亲切。 当下荆雨轻轻道,你们别吵了,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韩信却道,死不了。这几个小公狗如何能要了沧海大侠的命?过两日等他伤好了,我们淮阴三侠再找王疯子算帐! 张良忧郁的道,只怪我们两人学武不精,若我们都有沧海一半的武功,王疯子的狗头已被我们拧了下来。 韩信却道,临阵磨枪?来不及了!你我所学自是要经世治国,争霸天下的,一时小小挫败算不得什么。 张良正要反驳韩信,却听荆雨又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雨水打在风铃上的声音。荆雨轻轻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后面我们怎么办? 韩信和张良各自挠了挠头,说不出话来,沧海重伤,只怕王疯子又要疯狗般紧咬不放,他们也无可如何。 这时只听沧海痛苦的呻吟一声,微弱的断续道,死 不 了 有水 和肉么?三人大喜,知道性命终归是无碍了。荆雨掏出盛水的皮囊来扶沧海喝了两口,再把之前准备的干肉撕细了喂给沧海。原来在黑暗里呆久了总能隐约见物,加上她武功高,目力远比普通人强。 沧海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其实他吃这点肉也已是穷尽了全身力气,一则想以此安慰三人,再则想着王风穷追不舍,必须要吃点东西恢复体力。荆雨放下沧海,三人也各自吃了点东西,再不说话,各自闭目休息。荆雨心里仍是有些害怕,山洞里四人的汗味、野兽的骚味也让她十分烦闷。正踌躇间,旁边升过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却是旁边的韩信。 荆雨顿时晕生双颊,还好黑暗中别人也看不见。她想抽出手,谁知韩信抓得很紧,挣不得脱;说来也怪,她也软软的使不出多少力气。她少女情怀,心里害羞,不想猛力挣扎惊动张良和沧海,只好任由韩信胡来。只觉韩信的手心微微渗出了些汗,因为紧张而有点发抖,倒也很温暖。她不知道韩信也是第一次抓住少女的手,尽管平日胆大包天,这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只是感到荆雨十分不安,想安慰一下,也不知哪里来的色胆就摸索着抓住了荆雨的手。好在沧海已然昏睡,张良坐在韩信的另一侧,不用担心事情败露。 慢慢地韩信手心也不出汗了,也不发抖了;荆雨也完全放弃了挣脱的念头,任由韩信抓着,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迷糊中,仿佛小时候被父亲抱着,不断地旋转,旋转 早晨第一丝阳光透过松林射进山洞,韩信惊醒了。荆雨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抽开,这时正抱着她自己的柔肩,也许是晨露太冷吧。阳光柔柔的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脸上投下轻盈的影子,鼻子俏皮的挺着,鼻尖还挂着一颗朝露,在阳光下晶莹着,就像她的皮肤一样透着光亮。她昨夜已经用手帕把脸上的灰尘细细的擦掉了。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荆雨轻叹一声醒了。韩信觉得自己的胸口被这一声轻叹重重的捶了一下,顿时呼吸为之一滞。荆雨发现韩信呆呆的看着自己,眼波流转嗔怪地看了韩信一眼,韩信只觉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山洞外蒙蒙的还有一层轻雾,在早晨温柔的阳光中变幻着心情,忽明忽暗。 张良也醒了,这才让呆头呆脑的韩信回过神来。荆雨心里又是害羞又是欢喜,不敢说话。沧海也醒了。经过一夜的休息,他感觉好了很多。那一锤虽然力大,始终比不上蒙野那有形无实的惊天一击,因此伤还不如上次的重,只是失血和脱力之后十分虚弱。 四人又各自吃了点东西,轻声商议对策。 沧海勉力坐了起来,想要站起来却又不能,当下勉力说,我目前仍不能行走,也许明天可以自己赶路。这里看来十分隐秘,王疯子不见得能找得到。只要三天我就可恢复五成功力,不如你们先走,我沿路来找你们。 韩信把头乱摇道,做哥哥的怎能把你一个人抛下!咱们淮阴三侠同生共死! 沧海知道张良会说什么,却看荆雨。荆雨轻声道,大家一起走。 这一声轻而坚决,沧海心下感动,好久没说出话来。 张良道,不知道王疯子带了多少人来,如今沧海仍不良于行,一动不如一静,不如再在洞里过一天,明天再走。 三人检查了食水,却正好再够一天,只是水有些少,也只得如此了。于是四人再各自休息调息,毕竟张良和韩信也受了些皮外轻伤。 到下午沧海慢慢能起身了,于是到洞里把那身满是血污汗渍尘土的衣服换下扔掉,换上一身新的衣服,伤口处布条已经紧紧粘在了伤口上,只好就这么罩在衣服里。韩信怕走后衣服被发现败露形迹,用剑掘了个坑把衣服埋上。 这一天十分的长,四人不敢乱走动也不敢多说话,捱到天黑,商定沧海自己调息,三人轮流守夜。韩信这时却不敢乱来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沧海又好了很多,他内功深厚,虽然几处外伤还很痛,胸口也十分烦闷,但行动已经没有妨碍,只是要使剑却不能。于是四人收拾齐整,抹掉山洞里一切痕迹后出发。 首先当然是找水,否则若再被追上只怕连水都没得喝了。在左近找到了一处小溪,饱饱的喝了一通,再往皮囊里灌满了水。荆雨爱洁,反复的洗了手和脸,还把几缕不整齐的头发用水润湿了,用手拢了拢。她的梳子在行囊里,掉在博浪沙了。沧海在怀里摸了摸,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知道意欲何为。 三侠虽然心里很急,也不便催她。只好等她收拾完毕。四人正要离开,却听一声大笑震得四人耳朵发疼。 密林中呼啦一下子围出七八人,当先正是王疯子。王风恨恨的道,四个小鬼,今次看你们怎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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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颂》惹俗世 连科不是杨科
jlpemail 2008-6-27 07:37
近前,北京作家阎连科出版了长篇小说《风雅颂》。 从关雎、汉广到终风,小说每个章节都以《诗经》中的一首诗名为题,故事讲述清燕大学的 杨科副 教授因发现妻子与副校长的私情而被送进学校的附属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杨科被指派给病人们讲解《诗经》,竟得到大学里从未有过的礼遇病人们反响无比强烈,掌声雷动。杨科落荒而逃,回到耙耧山深处的老家寺村,县城的坐台小姐成了他最求知的学生、最热忱的知己。最后,他在一座古城的城墙上发现了一首首被孔子从《诗经》中删去的诗,杨科坐拥诗经古城,收纳各处不为世所容的专家、教授,一座世外桃源般的乌托邦就此诞生 北京大学 中 文系副 教授、评论 家邵燕 君 认为作者影射北京大学。( http://www.ddwenxue.com/html/wenxuezixun/20080623/332.htm )教授显然未能免俗,做的是主动对号入座的事情。 作者表示,主人公取名杨科,表明他不过是传达自身心灵自传的一个符号。作者将杨科安排在大学和笔下多次出现的耧耙山,希望描写知识分子回归精神家园而不得的尴尬心态。 《风雅颂》中有杨科大战沙尘暴、在大学 . 课堂讲解《诗经》不受欢迎却在精神病院获得 . 礼遇等情节,这是作者惯用的寓真实于荒诞的手法。 有读者《风雅颂》说:阎连科,你朝中国当代知识分子光亮的脸上吐了一口恶痰,朝他们丑陋的裤裆狠命地踹了一脚。 阎连科 1958 年出生于河南嵩县, 1979 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丁庄梦》等,先后获国内外小说奖项 20 余次。现为北京市作家协会专业作家。 小说在 今年 4 月,文学刊物《西部华语文学》上首发。 附录:长江商报记者采访阎连科。 阎连科:连科我不是最好的小说家不是最好的小说家 www.changjiangtimes.com 2008-6-22 9:48:00 来源 : 长江商报 ◇对话 关于《风雅颂》 我没有诋毁知识份子 长江商报:你的新书《风雅颂》的读者定位是什么? 阎连科:说实话,我写作从来不考虑读者定位。我不为读者写作,不为政府写作,不为任何奖项写作,更不为金钱写作。我的作品只是对自己灵魂的诠释,我只为自己的内心世界写作。 长江商报:有网友质疑这本书诋毁了北京某高校,诋毁了中国的知识分子,你如何回应? 阎连科:这是件极其荒诞的事情。我没有诋毁任何高校,也没有诋毁知识分子。我写的大学只是我阎连科自己内心的大学,是我的大学和我的农村。这是一本精神自传,精神内核是自己的,故事却是虚构的。 长江商报:我的大学我的农村怎么理解? 阎连科:和很多人一样,他们理想中的大学和农村的样子可能和现实中的并不相同,甚至相距甚远。这种东西进入小说之后,就成为对现实的一种理解,也就是我书中的大学和农村的样子,任何对号入座的事情都太荒诞,比我的小说本身还要荒诞。 关于农村与城市 知识份子 是农民的另一种身份 长江商报:有人评价你在涉及都市题材写作时不如农村题材纯熟,你怎样看待这种评价? 阎连科:有一定道理。我们通常喜欢一个作家,会把他定位在一个坐标和一个轨道之上,当他脱离了这个既定的轨道和坐标,难免会失去一部分读者。但是,如果你能仔细地看完《风雅颂》,你会发现我写的并不是都市也不是学校,而是是从学校到乡村的一个回归。其实很多大学的教授的根都在乡村,他们离不开生养他的土地,知识分子是农民的另一种身份。 我希望这部小说与以往有些区别,不仅是在题材和结构上,也在思想上与以往有所不同。 关于评价 我的小说是野生小说 长江商报:毕竟在城市生活了近 30 年,你以后的小说会更多涉及都市题材么? 阎连科:会有涉及,但还是不会离开乡村和土地,其实这本书的根本也还是乡村。 长江商报:有人称你是荒诞现实主义大师、魔幻现实主义作家,你怎么看待这些评价? 阎连科:我最近的小说总会有新的命名。什么荒诞现实主义、后现代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等等,其实每种说法都有道理又都不准确。所以我说,不如就叫野生小说、民间小说更好一些。我书中的大学就是一个我意识中的野生大学、民间大学。 长江商报:你如何评价自己和自己的作品? 阎连科:我不是中国最好的小说家 , 我也写不出中国最好的作品。但是我要努力写出属于我个人的小说我的小说。你可以说它不好,但你不能说它没有个性。 关于其他作家 我们不如 80 后真诚 长江商报:怎么看待 80 后、 90 后这些年轻作家的崛起? 阎连科:首先是后生可畏,然后这件事很正常。不论大家相互怎么看,文人相轻也好,彼此欣赏也好,文学的接力棒还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这个世界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的。 从另一个意义上讲, 80 后可以做 70 后、 60 后、 50 后的榜样。他们的坦荡和强烈的自我意识,值得我们学习。至少,我们这一代人在面对社会时,不如他们真诚。 长江商报:如何看待商业作家、文学明星? 阎连科:这本来就是多元化的世界,文学也应该是多元化的。商业作家、文学明星的出现很正常。我们说,有鲁迅就会有张爱玲和张恨水,这无可厚非。 本报记者  庞亚斌 采写 ◇背景 《风雅颂》: 阎连科的精神自传 阎连科新作《风雅颂》日前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 , 并在武汉上市。小说由于着力刻画了一群有着胆小、妥协等性格弱点的知识份子,又以北京某著名高校为人物活动背景,一经面世就引起轩然大波,被许多读者批评为诋毁了中国知识分子。 阎连科坚称该书是他的精神自传,只是书中的故事情节不是他的亲身经历。阎连科说,书中主人公清燕大学副教授杨科的性格中有他的影子投射。我不算知识分子,可我懦弱、浮夸、崇拜权力,很少承担,躲闪落下的灾难,逃避应承担的责任,甚至对生活中那些敢作敢为的嫖客和盗贼都怀有一份敬畏之心。我知道,和我熟悉的那些同行、朋友,还有那些博学的知识分子们相比,他们有的缺点我有,他们没有的缺点,我也有。从精神方面来讲,我的人生情境大致与杨科相仿。 ◇手记 阎连科的回家之路 曾读过阎连科于 1990 年代发表在《萌芽》的一个中篇,讲述了死去的军人如何被迎回家乡与另一个亡魂冥配的故事。他的文字深深感染了当时还是少年的我。然而,这次阅读阎连科的《风雅颂》,却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不断重复的设问句,层出不穷的诗经辞段,荒诞而悲凉的情节我在这世间闲余而无趣,像多余在路边的一棵草。主人公杨科不断逃离,最终只能独自一人去寻找更多被孔子删除的近乎虚无的《诗经》诗篇。 按照阎连科自己的说法,《风雅颂》是一部精神自传,是以回家为精神脉络,表现自己飘浮的、无处可归的内心。尽管这些年,我依靠写作在北京立住脚跟,建立家庭,说起来我还是个作家。但有时会忽然觉得,我的前半生过得如此没有意义。 30 年的奋斗,除了收获一身的疲惫和疾病,其余一无所获,只剩下那些招惹是非的文字,总感觉生活在一种不确定的漂浮中。这些年,他脑子里不断生出要离开北京、回老家打发余生的念头。 然而老家也并非是昔日的老家,故乡的面貌、人的精神都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于是,回家最终是要失败的。你可以有物质的家园,但却没有精神的家园,我们其实都是精神上的丧家之犬。书中的主人公杨科,完成了一次失败的回家,但他所做的,却是人类对家园的寻找。人类一代一代地延续,这条回家的路,便会一代一代地走下去。 本报记者  庞亚斌 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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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小小说)
suqing1961 2007-7-23 08:52
旧作: 创作于 1992 年 12 月 20 日 行了,行了。老同学好不容易快快活活撮一顿,你们三句话不离本行,又开始谈生意做买卖了。咱们就不能聊些别的吗?苗越见喜子、阿福和冬根把自己晾在一边,三张油光可鉴的脸挤在一堆谈论着倒腾汽车之类的事,不由得提出了抗议。 哦,对不起,书呆子。谈生意和你谈不拢,就侃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吧。上大学时,晚上的卧谈会你小子最爱出对联为难弟兄们,今天咱哥四个再贫贫嘴咋样?喜子见苗越受冷落,越紧圆场。 对!对!就对对联,好歹咱哥仨也练过几年笔杆子,不信就比不过你这大编辑。阿福和冬根连忙跟着起哄。 说到对联,苗越打起了精神,他指着三十刚出头就已经发福的阿福,用调侃的口气说:你小子手无缚鸡之力,对武术狗屁不懂,瞎编的那些武打电视剧本还不都是为了骗钱。我这就以你出一上联吧,弟兄们不妨对对看: 常编功夫片应能识些武林拳脚棒。 阿福涨红着脸正要反击,喜子已经站起来打抱不平了:苗越你小子也够损了,不会拳脚就不能编武打剧本?我看你思想也太落后形势了,现在人人都在挣钱,你还死守着那本没几个人看的破学术杂志,也不想点别的门路。我倒要送你一个下联,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久观人间事何不晓许世态炎凉情? 这回轮到苗越尴尬了:咱们别互相攻击了好吧?谈谈昨晚中国足球队比赛如何?我觉得国家队虽然战绩不佳,表现不尽如人意,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值得称道的地方。比如说,大家听着啊,这也是我要出的上联: 麦超操刀罚点球粒粒皆进。 说到足球,冬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苗越强拉我们看了几场比赛,每次都扫兴透了。 5.19也好,亚运会中国对泰国也好,黑色三分钟也好,哪场球赛中国队没有输?真算得上是: 苗越约友看球赛场场必输。 苗越没想到踢出去的球弹回来又把自己击倒了,还没等他回过味来,阿福又逮到了报复的机会:我知道你小子对咱哥仨下海做生意挣钱有看法,但如今不挣钱行吗?老子硕士毕业教了七年的书,穷得连老婆都娶不上,再不挣钱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你小子有了老婆孩子,可那日子也像人过的?今天要不是我们请客,你小子掏得起这桌饭钱?我送你小子一绝对,不怕你有一肚子墨水,谅你也对不上: 靠爬格子改稿子挣票子岂能养活好妻子孩子。 苗越像挨了一记闷棍,嘴巴大张望着阿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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