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的界定,只是生物上的父子关系;而养育互动培养出来的,是文化、社会意义上的父子关系。DNA的重大贡献之一,不是厘清了生物上的关系,而是凸显了非生物关系的重要。 西方有一句谚语:“家是心之所在(Home is where your heart is)。”无论是华厦还是陋室,心理上有归属感的地方,就是一个人的家。 那么“父亲”又如何来界定呢?父亲,是一个心理上的名词,还是一个生理上的名词? 下面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迈克离婚后,除了付抚养费外,也定期付女儿的衣服、教育、度假等费用。他觉得理所当然,且一直和女儿维持着很亲密的关系。可是他和前妻间,似乎总有点说不出的疙瘩。检验DNA的科技普及之后,迈克灵机一动,想验一下女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好心不一定有好报,检验结果出炉:他不是父亲;女儿真正的父亲,是前妻婚前的男友,婚后似乎还藕断丝连。他怒火中烧:自己多年的付出,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自己是冤大头、是白痴、有苦劳而没有功劳。而且,雪上还要加霜,前妻即将和前男友(也就是女儿的DNA父亲)结婚。 他怒不可遏,向法院提出诉讼,请求停止支付女儿的相关费用。法院的裁决,不折不扣的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虽然它不是真正的父亲,虽然前妻和女儿真正的父亲要结婚,可是他还是要继续支付女儿的各项费用。因为,他是女儿法律上的父亲(the legal father)。 在旁观者看来,这简直荒诞无稽,是不折不扣的黑色幽默。真正的父亲享受父女天伦之乐,由不相干的人付钱埋单。 当然,如果这种情形只是个案,虽然令人同情,毕竟只是个案,不值得社会大众多费心思。然而,迈克的情形并非个案。自从DNA的科技发达普及之后,一般人在街角药店买到测试包,用刮棒在自己和子女的嘴里一刮,再把两份样本寄到检验中心。过不了多久,就会接到检验结果。令人惊讶的是,经过测试,有30%的送检父亲发现,自己不是真正(DNA认定)的父亲。自己哄玩抱捧的宝贝,真正的父亲不是自己。 确定生物上的亲子关系之后,麻烦往往才开始。迈克的例子,只是众多类似的个案之一。他们觉得愤愤不平,且觉得被被老天爷开了个不好笑的大玩笑。一旦知道真相,他们怎么做都不对:如果继续付钱,自己像傻瓜;如果法院同意,不继续付钱,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不再是法律上的父亲,自然也无权定时探视子女,即使是自己从小一路呵护的小公主、小王子。 事实上,这也就是美国法院判决的着眼所在。DNA所界定的,只是生物上的父子(女)关系;而由养育互动所培养出的,是文化、社会关系上的父子(女)关系。当DNA科技不发达时,这两者往往合二为一;可是,当科技的进展让这两者可以轻易区分开来时,法律所选择的是后者。也就是,文化上所建立起的父子(女)关系更重要。特别是考虑到年幼子女的最佳利益时(the best interest of the child),生物上的父亲往往不知所踪,而文化上的父亲通常就在子女左右。 这么看来,不只“家是心之所在”,父亲、母亲也是心之所在。人虽然是一种生物,但是“人”的主要内涵,已不再是由生物来充填和界定;DNA的重大贡献之一,不是厘清了生物上的关系,而是凸显了非生物关系的重要。 (熊秉元 经济学家茶座 2010-2) (原文写于2010-07-17 05:20:21 新浪博客)
《 外教体验湖北高考英语卷 : 第一题就傻了眼 ( 图 )_ 》中说“两人翻开考卷,刚看到语法题第一题, David 就大叫了一声:“ It’s dramatically wrong !” ( 这错得离谱! ) 这是怎么回事? David 指着第一道语法题句尾的“ a lack of sense of belonging ”说,这种表达感觉很“怪异”。“虽然这句硬要挑错也很难,但是我们的写作和口语永远不会说、也不会用这样的语式。”” 不了解那道语法题是怎么回事,是否适宜使用心理学上的术语,但“归属感”译为“ Sense of belonging ”应该没什么问题。网上有解释 Sense of belonging ”为“ This is a part of 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 A sense to belong relates to a need to belong or feel like a part of a group, family,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s, love, camaraderie etc. ”此词的使用别见: Sense of Belonging: A Vital Mental Health Concept / The Role of Sense of Belonging and Social Support / Sense of Belonging as a Buffer Against Depressive Symptoms / Low Sense Of Belonging Is A Predictor Of Depression
透视“饶毅们”回国的理由--“归属感”的历史、心理及文化分析 关键词:饶毅们;留学;回国;归属感;海归 今天是庆祝伟大祖国60华诞的重要节日,后天是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中秋佳节。在这令人兴奋的历史时刻和节日氛围里,我本想写一篇短文祝福北京祝福中国、祝福亲人祝福朋友。可是,我昨天在网上阅读了饶毅先生的文章《回国:全身归属和全心参与》。读罢此文,我的思想深受触动,我改变主意,决定写一篇短文谈谈我对“归属感”的肤浅认识,欢迎大家批评或批判。 自19世纪中叶以来,已有很多中国劳工到国外谋生,也有很多中国学生到发达国家留学。尽管这些漂泊在海外的中国劳工和留学生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多种多样,但是他们的文化心理和命运归宿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落叶归根”,另一类是“落地生根”。在实际生活中,这两种情况都存在。对于那些学成回国的中国留学生,有人常常追问他们:“为什么要回国?”在我们主流文化比较认同的答案中通常含有“以爱国的名义”、或“以科学的名义”、或“为了科学救国的梦想”之类的熟词。 中国植物学界的学术前辈唐耀先生(1905---1998)是著名的木材解剖学家。他于1935年秋赴美国耶鲁大学留学,跟随20世纪国际木材解剖学大师Samuel J. Record (1881---1945)专攻木材解剖学。1938年,唐耀先生获耶鲁大学博士学位。中国地质学界的学术前辈杨遵仪先生(1908---2009)是著名的地层古生物学家。两周前杨先生在北京仙逝。他的音容笑貌仍然留在我的记忆里,他所开创的事业仍在中国大地上蓬勃发展。杨先生1936年 赴耶鲁大学留学,1939年获博士学位。唐耀先生和杨遵仪先生从耶鲁大学毕业后很快就回到了战火烽飞、苦难深重的祖国,他们属于20世纪中国科学教育发展史上的老一代“海归(海龟)”。我一直为学术前辈们执着而坚定的爱国热情和科学追求而感动。 我曾当面请教过杨遵仪先生:“您从耶鲁毕业后为什么要回国?”杨先生跟我说: “我们那一代人出国留学,毕业后基本上都回国了。我在耶鲁念书的时候,我的未婚妻在国内。我回国先要同未婚妻结婚。”杨先生的回答非常平静,非常坦率,也非常感人! 改革开放30年来,大批中国学生通过各种渠道赴海外留学。冷战结束以来,国内与国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中国和平发展与全面崛起的历史潮流势不可挡。如今,一些中国留学生选择回国工作,这应该是十分明智的选择。最近,有些在国外已取得很高学术成就和地位的中青年学者全时回国工作,这似乎是中国学术界的一个最新看点。当媒体记者每每追问饶毅先生(现任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为什么回国?”饶毅先生的答案总是三个字:“归属感”!(注:该术语的英文可能是“feeling of belonging or sense of belonging”。) 什么是“归属感”?这是文化心理上的一个概念。 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人类的需要是分层次的,由低到高依次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其中,社交需要也叫归属与爱的需要,是指个人渴望得到家庭、团体、朋友、同事的关怀爱护理解,是对友情、信任、温暖、爱情的需要。社交需要比生理和安全需要更细微、更难捉摸。它与个人性格、经历、生活区域、民族、生活习惯、宗教信仰等都有关系,这种需要是难以察悟,无法度量的。由此可见,“归属感”属于一种社交需求。从文化心理角度看,归属感也许是人类生命里程中非常必要的社交需求或认同,它有助于人们实现健康人生、快乐人生与幸福人生。如果您拥有某种难以排遣的“归属感”,请您跟着感觉走! 我常常这样想:人有两条腿,仿佛有两条根,一条是生命之根,另一条是文化之根。俗话说:“根深叶茂。”如果“根”要扎得深,那么它必须有很深厚的肥沃土壤。那些在中国出生且在中国历史文化土壤里长大的青年学生一般早已“烙上中国印”。即使他们出国留学后加入了外国国籍,但他们还可能拥有“中国心”。他们的“落叶归根”心理或情结是很普遍的,这正是“归属感”的自然表现。这种归属感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根”的向往、倾诉和回归。现在,有些中国留学生学成后或在事业巅峰回国服务,这种叶未落但先归根之情形也是“归属感”的正常表现。 有些海外华人,如著名华裔科学家钱永健(Roger Yonchien Tsien),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钱永健认为他是美国人而不是中国人,也许他没有渴望回到他父母的祖国工作的这种“归属感”,这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内心没有他自己早已心向往之的某种“归属感”。 有一种有趣的植物叫“落地生根”,又叫灯笼花,原产非洲马达加斯加岛,现已广泛栽培。在植物分类学上,“落地生根”的分类位置归属于景天科伽蓝菜属。它是多年生肉质草本或亚灌木植物,叶片肥厚,边缘有圆齿,圆齿底部易长不定芽。这些幼小的不定芽均匀排列在大叶片的边缘,一触即落,且易落地生根。这种植物的繁殖方式代表着一种很巧妙的适应环境能力。在海外华人中,“落地生根”的情形也不少见。例如,有些赴美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尤其是那些小留学生(有的不到10岁)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几乎是“落地生根”,因为他们能很快融入美国社会,或习惯当地的学习方式、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这些人一旦扎根于美国社会的文化土壤,他们会建立起自己的归属感。一般说来,属于“落地生根”类型的人回国工作的兴趣和可能往往不大。这种现象非常正常,并不奇怪,当然也是无可厚非、无可指责的。 孙启高 2009年10月1日晚11点半(ET)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