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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水杨酸受体鉴定为NPR3和NPR4
热度 1 syfox 2012-10-16 13:41
水杨酸是受体尚未被肯定识别出来的唯一主要植物激素。它是响应于病原体的挑战而在植物中产生的,诱导系统获得对二次感染的抵抗力。这个过程需要转录辅因子NPR1,这说明NPR1可能是一个水杨酸受体,但NPR1单独并不与该激素结合。在这项研究中,Xinnian Dong及其同事识别出NPR1的旁系同源物NPR3和NPR4为具有不同结合亲和力的水杨酸受体。本文作者们提出NPR3和NPR4响应于不同水平的水杨酸来调控NPR1的一个模型。 水杨酸是受体尚未被肯定识别出来的唯一主要植物激素。它是响应于病原体的挑战而在植物中产生的,诱导系统获得对二次感染的抵抗力。这个过程需要转录辅因子NPR1,这说明NPR1可能是一个水杨酸受体,但NPR1单独并不与该激素结合。在这项研究中,Xinnian Dong及其同事识别出NPR1的旁系同源物NPR3和NPR4为具有不同结合亲和力的水杨酸受体。本文作者们提出NPR3和NPR4响应于不同水平的水杨酸来调控NPR1的一个模型。 近日来自杜克大学生物系、华盛顿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在新研究中识别出NPR1的旁系同源物NPR3和NPR4是植物重要免疫信号水杨酸的受体。相关论文“NPR3 and NPR4 are receptors for the immune signal salicylic acid in plants”发布在《自然》(Nature)杂志上。 领导这一研究的是杜克大学知名华裔女科学家董欣年教授,其早年毕业于武汉大学, 在哈佛大学完成博士后研究,今年5月当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董欣年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水杨酸和茉莉酸介导的信号转导途径及其相互作用(Cross-talk)机制。 植物一生中经常遭受各种不良环境和病虫害的侵袭,在长期的适应与进化过程中,植物形成了一系列防御反应机制,用来抵抗不良环境条件的伤害。多种植物受到非亲和病原体或无毒病原物侵染后产生过敏反应,发生过敏反应的部位内水杨酸(salicylic acid, SA)水平显著升高,并表达一些防卫相关蛋白;不仅被侵染部位,植株的非侵染部位水杨酸水平也升高,部分防卫相关蛋白也被诱导,当植物再次受到同种病原物或其他病原物侵染时,表现出抗性增强,即植物不仅会产生局部获得性抗性(local acquired resistance, LAR),而且具有了系统获得性抗性(systemic acquired resistance,SAR)。 自1979年发现水杨酸对受病原物侵染的植物有保护作用以来,围绕水杨酸诱导植物SAR做了许多工作,大量研究表明水杨酸确实是在诱导SAR过程中起重要作用的信号分子。然而水杨酸却是目前唯一尚未确定受体的主要植物激素。过去有研究证实诱导系统获得对二次感染的抵抗力,这一过程需要转录辅因子NPR1(nonexpresser of PR genes 1),NPR1降解充当了分子开关的作用。这说明NPR1可能是一个水杨酸受体,然而NPR1单独却并不与该激素结合。 在这篇文章中,研究人员证实NPR1旁系同源物NPR3和NPR4是具有不同亲和结合力的水杨酸受体。NPR3和NPR4的功能是作为泛素化E3 连接酶Cullin 3的转接蛋白(adaptor)以水杨酸调控的方式介导NPR1降解。因此,拟南芥npr3 npr4双突变株累积了较高水平的NPR1,且对诱导的系统获得性抗性不敏感。此外,这种突变株存在病原体效应器触发的程序性细胞死亡和免疫缺陷。 新研究确定了重要植物信号分子水杨酸的受体,提出NPR3 和 NPR4响应于不同水平的水杨酸来调控NPR1的一个模型。研究结果表明水杨酸感知机制决定了响应病原体挑战的细胞死亡和存活。 【题目】 NPR3 和NPR4是植物水杨酸免疫信号的受体 【译文】 水杨酸(SA)是在病原体侵染诱导系统获得抗性后产生的一种植物免疫信号。 它是惟一一种其受体尚未被充分鉴定的主要植物激素。拟南芥的系统获得性耐性需要转录辅因子非表达的PR基因1(NPR1)参与,NPR1的表达下调可充当一种分子开关。在本研究中,我们发现NPR1的旁系同源物 NPR3 和 NPR4是SA的受体,它们以不同亲和力结合SA。NPR3和NPR4的功能是作为泛素E3连接酶Cullin 3的转接蛋白,以水杨酸调控的方式介导NPR1的降解。因此,拟南芥npr3 npr4双突变株积累了较高水平的NPR1,且这个突变体对诱导产生的系统获得抗性不敏感。而且,这个突变株表现出对病原体效应器引发的程序性细胞死亡和免疫响应的缺陷。本研究揭示了植物响应病原体时,植物感受水杨酸信号的机制决定了细胞死亡或者存活。 英文原稿 : NPR3 and NPR4 are receptors for the immune signal salicylic acid in plants : Zheng Qing Fu, Shunping Yan, Abdelaty Saleh, Wei Wang, James Ruble, Nodoka Oka, Rajinikanth Mohan, Steven H. Spoel, Yasuomi Tada, Ning Zheng Xinnian Dong : Salicylic acid (SA) is a plant immune signal produced after pathogen challenge to induce systemic acquired resistance. It is the only major plant hormone for which the receptor has not been firmly identified. Systemic acquired resistance in Arabidopsis requires the transcription cofactor nonexpresser of PR genes 1 (NPR1), the degradation of which acts as a molecular switch. Here we show that the NPR1 paralogues NPR3 and NPR4 are SA receptors that bind SA with different affinities. NPR3 and NPR4 function as adaptors of the Cullin 3 ubiquitin E3 ligase to mediate NPR1 degradation in an SA-regulated manner. Accordingly, the Arabidopsis npr3 npr4 double mutant accumulates higher levels of NPR1, and is insensitive to induction of systemic acquired resistance. Moreover, this mutant is defective in pathogen effector-triggered programmed cell death and immunity. Our study reveals the mechanism of SA perception in determining cell death and survival in response to pathogen challenge. 原文地址 http://www.nature.com/nature/journal/v486/n7402/full/nature11162.html 董欣年生物通 www.ebiotrade.com 浙江宁波人,生于学术世家。父亲是有“一代经济学泰斗”之称的董辅礽。母亲刘蔼年,是中国著名眼科医生、教授。一家都是武汉大学校友。其中董辅礽1946年毕业于国立武汉大学,后来成为武大教授和经济系主任。母亲刘氏1949年毕业于武大,曾是解放军海军总医院眼科主任。有弟董欣中,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神经生物学教授。丈夫王小凡,是董欣年在武大的同学,与董欣年同为杜克大学教授,任教于药理系。生物通 www.ebiotrade.com 董欣年1978年考入武汉大学生物学系,1982年,获武大学士。参加首届“中美生物化学联合招生项目”(CUSBEA,发起人为吴瑞教授),获得留美资格。丈夫王小凡为在同届CUSBEA考试中获得第一名。夫妻双双留学美国。1983年至1988年,就读于美国西北大学(位于芝加哥),获得分子生物学哲学博士。1988年至1991年,在哈佛大学医学院从事博士后研究。自1992年起,历任杜克大学生物系助理教授、副教授、教授。生物通 www.ebiotrade.com 主要研究领域为植物分子生物学和生理学,特别是水杨酸和茉莉酸在植物细胞内和体内的信号转导途径,及其相互作用的机制。
个人分类: 受体|5450 次阅读|1 个评论
药力无边的“万能药”——阿司匹林
热度 12 qpzeng 2012-6-30 08:43
【文献导读】 阿司匹林(乙酰水杨酸)在人体内可被红细胞及血浆酯酶分解为水杨酸,并以水杨酸的形式发挥其药理作用。有趣的是,原本产于植物的水杨酸在植物中发挥着病原体感染信号的传导作用,近年来已与茉莉酸一起被归入植物激素。水杨酸能同时在植物与动物(人)体内用于应付急剧变化的内外环境,是否反映其在进化过程中的保守性及功能的普适性? 水杨酸是由古埃及人从柳树的树皮中分离出来的,早在公元前1543年就有记载,最初仅作为止痛药来使用,后来发现它有强力的抗炎作用,再后来被用于预防因血栓形成引起的中风以及胰岛素受体功能缺陷所致2型糖尿病(胰岛素抗性),最近发现它还可以预防癌症!它真不愧为一种药力无边的“万能药”啊! 为何阿司匹林有如此之多的药用价值呢?这就要从水杨酸在体内结合的分子靶点找原因。最早阐明的是水杨酸的止痛机制:由于前列腺素是体内重要的疼痛介质,而水杨酸可通过抑制环氧化酶活性减少前列腺素的合成。可是,对于阿司匹林如何既能降低血糖又能抑制肿瘤的原因,却一直不清楚,而难点就在于没有找到水杨酸作用的真正靶点。 今年4月,SCIENCE以快报形式发表了由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科学家成功发现水杨酸分子靶点的一项重要研究成果,题目是“An ancient drug salicylate directly activates AMP-activated protein kinase”,为最终揭示阿司匹林的抗肿瘤机理打开了一扇门。为此,著名的《科学家》(TheScientists)、《科学日报》(ScienceDaily)和澳大利亚广播公司科学频道(ABCScience)都对此作了专题报道。 研究指出,水杨酸(而不是阿司匹林)可结合在腺苷酸活化的蛋白激酶(AMPK)分子中172位苏氨酸上,阻止108位丝氨酸磷酸化AMPK的去磷酸化,从而长时间维持其激活状态,这样就能催化更多ATP(能量载体)的合成,由此可促进肝脏脂肪利用,并降低血浆脂肪酸水平。这暗示阿司匹林的应用似乎可以让脂肪肝病情出现好转,因为它让肝脏中储存的脂肪动员出来,然后以产生热量的形式把脂肪“燃烧”掉。 值得关注的是,目前使用的两种抗2型糖尿病药物——甲福明(二甲双胍)和噻唑林二酮类药的作用靶点正是AMPK,莫非水杨酸的作用机理与它们完全相同?令人诧异的是,白藜芦醇和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EGCG)都能激活AMPK!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类天然产物具有抗糖尿病及抗肿瘤功效的根本原因,那就是它们作用于共同的分子靶点。另外,体育锻炼也能激活AMPK,这让我联想到阿司匹林是否也有减肥作用呢? 说完上面的好处,也许有人忍不住要去立即尝试了。我认为,正是由于阿司匹林的药理作用太多,我们在使用时就要格外小心谨慎。因为药理作用多,说明体内作用靶点也多,谁能保证下次发现的作用于新靶点的阿司匹林对人无害?甚至对人有害?!还真有这么一篇报道,说AMPK激活能促进亨廷顿病的神经退行性病变( http://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11/07/110718121558.htm ),何况阿司匹林导致的胃出血说明它并不适合每个人,因此选用时要慎之又慎! 相关链接: 1 《科学家》:New Target of Aspirin ( http://the-scientist.com/2012/04/20/new-target-for-aspirin/ ) 2 《科学日报》:Aspirin: New Evidence Is helping Explain Additional Benefits and Open Potential for New Use ( http://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12/04/120419142932.htm ) 3ABC《科学》频道:Aspirin's Fat Burning MechanismFound ( http://www.abc.net.au/science/articles/2012/04/20/3481356.htm ) SCIENCE上的这篇论文是非Open Access,如有感兴趣者,可来函索取全文,仅限于学术交流,不能挪作他用!我的邮箱: qpzeng@163.com ,也可给我发短消息,告知你的邮箱地址。
个人分类: 教研心得|10411 次阅读|38 个评论
nature:水杨酸受体终被识别
热度 2 oryzameng 2012-6-19 22:19
水杨酸是受体尚未被肯定识别出来的唯一主要植物激素。它是响应于病原体的挑战而在植物中产生的,诱导系统获得对二次感染的抵抗力。这个过程需要转录辅因子NPR1,这说明NPR1可能是一个水杨酸受体,但NPR1单独并不与该激素结合。在这项研究中,Xinnian Dong及其同事识别出NPR1的旁系同源物NPR3和NPR4为具有不同结合亲和力的水杨酸受体。本文作者们提出NPR3和NPR4响应于不同水平的水杨酸来调控NPR1的一个模型。 原文下载: nature11162.pdf
1972 次阅读|2 个评论
走近阿司匹林
热度 1 biophysicalchem 2012-3-23 15:12
走近阿司匹林
感冒过的人都知道阿司匹林( http://zh.wikipedia.org/zh/%E9%98%BF%E5%8F%B8%E5%8C%B9%E6%9E%97 ),学过有机化学的人都知道它是 乙酰水杨酸 。 中国自古就知道柳树皮可以退烧,镇痛。后来,由 德国 化学家 霍夫曼 ( Hoffmann )在 20 世纪 初研究后正式推出阿司匹林,它的治疗范围极广,包括 感冒 、 发热 、 头痛 、 牙痛 、 关节痛 、 风湿痛 等,还能预防手术后血栓形成、 心肌梗塞 和 中风 ,故俗称它为“万灵药”。 最近科学网报道: 发表在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上的三项最新研究结果为阿司匹林的抗癌效果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见 阿司匹林具不凡抗癌效用 ( http://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cet/article/PIIS0140-6736(11)61720-0/abstract )。 但是阿司匹林在体内的相互作用机制是什么呢?它的作用靶点是什么呢?既然这个要治疗这么多的病。那么,可以推测,这个阿司匹林在体内的受体可能参与了多个关键的相互作用通路,或者这个阿司匹林在体内有多个相互作用受体。 其实阿司匹林的受体已经找到,而且已经得到其蛋白质复合物的晶体结构(PDB 1prh),具体的细节可以见David GoodSell的科普论文( http://www.rcsb.org/pdb/101/motm.do?momID=17 )。 根据1prh,我画了一个图 。
个人分类: 药物设计|4869 次阅读|5 个评论
谁最早提出了前药的概念
liuyingxiang 2012-3-20 00:53
前药(prodrug)是指经过生物体内转化后才具有药理作用的化合物。前药本身没有生物活性或活性很低,经过体内代谢后变为有活性的物质。这一过程的目的在于增加药物的生物利用度,加强靶向性,降低药物的毒性和副作用。国际纯粹化学与应用化学联合会(IUPAC)给出的定义为:A prodrug is any compound that undergoes biotransformation before exhibiting its pharmacological effects. Prodrugs can thus be viewed as drugs containing specialized non-toxic protective groups used in a transient manner to alter or to eliminate undesirable properties in the parent molecule。 那么谁最早提出前药这个概念呢,1958年,A.Albert发表了“选择性毒性的化学方面”Chemical aspects of selective toxicity. Nature,182:421-423 (1958)首先提出了前体药物的概念。1959年,Harper则提出的“药物潜伏化(drug latentiation)”总结了前药设计的思路,即通过对生物活性化合物的化学修饰形成新的化合物,新化合物在生物体内酶的作用下释放出有活性的母体化合物并发挥药理作用。 前药分为两大类:载体前体药物(carrier-prodrug)和生物前体(bioprecursor)药物。生物前体药物与载体前体药物不同,活性物质不用于载体暂时性结合,而是本身的分子结构发生改变来发挥作用。生物前体药物本身没有活性,有活性的是其在生物体内的代谢物,这样避免了代谢反应使化合物失活,反而利用生物体内的代谢生成活性化合物。
个人分类: 药物化学教学|6869 次阅读|0 个评论
德国“神”药阿司匹林(2)称霸
热度 2 fs007 2011-3-13 04:18
寻正 ====上一章 阴差阳错撞大运 水杨类物质退热抗风湿痛风的作用在学界已广为人知,限制其使用的,是该类药物的强烈的副作用。一个从医学上说并不重要,但关乎药品成功的副作用是水杨酸纳的那种令人发呕的甜味,这一特点,结合该药本身对胃肠道强烈的刺激作用,让患者极不愿服用。在所有的优势中,估计移除这一副作用是阿司匹林取得成功的关键——再好的药品,如果患者不愿入口,即失败了一半。 德赛尔设计了一系列的试验证实阿司匹林的药效与明显减少的副作用。德赛尔的研究发表在学术杂志上,并在医学界得到了回应,随着越来越多的医生认识到阿司匹林的作用,阿司匹林逐渐成为最畅销化工药品。四年后,阿司匹林在医学界人尽皆知,学术杂志上发表相关文章都不再需要提供常规的药品描述。阿司匹林逐渐成为该药的通用名称,由于其良好的消炎镇痛作用,逐渐走入家庭壁橱,成为常备药物。 阿司匹林畅销的最基本前提是减少了难以入口的这个障碍,而在其它副作用上,其实并不明显,起码远不象德塞尔以及当时的医生们所相信的那么明显。 水杨酸、水杨苷、以及阿司匹林在本质上是同一药品,其生物活性成份是水杨酸。水杨苷与阿司匹林都会在吸收后迅速分解为水杨酸起作用,因此称为前体药(Prodrug)。阿司匹林吸收后半衰期只有20分钟,分解成水杨酸,水杨酸的半衰期则有3-4小时。 水杨酸是人体内本身就会合成的可能起生物调切作用的活性物质。水杨酸能抑制环氧合酶,进而抑制其产物——前列腺素类(Prostanoids)物质的产生。前列腺素类物质包括前列腺素(Prostaglandins)、前列环素(Prostacyclins)、以及血栓素(Thromboxanes),与白三烯合称花生酸类(Eicosanoids)。这些物质是激素类的信号介质,通常所言的激素是指内分泌激素,把信号从体内一个器官带到另边一个器官,而在同一细胞上传递信号的,称为自分泌(Autocrine),在相邻细胞间传导信号的,称为旁分泌(Paracrine),花生酸类物质就起局部传递化学信号的作用。 花生酸类物质不但是炎症发生时的信号传导物质,同时也是体内众多细胞进行生理活动时的必不可少的信号介质。前列腺素是炎症介质,使得痛觉传导更为敏感,能促使体温升高,这就解释了阿司匹林为什么有解热镇痛消炎的作用。另外阿司匹林会干挠到胃肠道正常的生理功能,导致恶心、出血等常见不良反应。 德赛尔做了一系列的实验证明阿司匹林副作用小于水杨酸或水杨酸钠,然而,他没有对比阿司匹林与水杨酸服用后对胃粘膜的刺激作用,或者说即使他做了相应实验,他没有报导结果。现在我们知道他做这个实验会有什么结果,阿司匹林的副作用强于水杨酸。在1899年,柏林的雷登大学诊所做了关于阿司匹林的第一个临床实验,10个有风湿病等相关疾病的病人服用了阿司匹林,其中不少人是用酒兑服的,阿司匹林1-3克,作者报道患者没有不良反应。酒精显著增加阿司匹林的胃肠道出血的风险,当初的实验令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阿司匹林的副作用当时会被低估呢?其中的关键是水杨酸难以入口。一个难以入口的物质往往造成极大的对其消化道副作用的极大预期,因此,水杨酸的胃肠道反应往往可以正确判断,而阿司匹林则没有这个心理预期,病人及医生往往把出现的异常反应归结于其它原因,这种偏见是造成对阿司匹林副作用误解的根本。 其次是医学界的社会心理预期,水杨酸效果显著,同样地也臭名昭著,人们期望出现一个可以有其作用而没有其副作用的物质,阿司匹林迎合了这种心态,人们易于忽略那些副作用。同时,阿司匹林副作用比较隐蔽,比如一半以上的出血,患者不出现症状,因此也易被忽略。麦克拉根推介水杨苷时,他倾向于水杨苷而不是水杨酸,为证明水杨酸不好,他曾经做实验证明来自埃登公司的水杨酸含有大量的杂质。那么水杨苷与水杨酸的副作用也可能跟其不纯净有关,从这一角度上说,埃登公司的乙酰水杨丹不是贝尔公司的阿司匹林,同一样药,两种境遇,并非偶然。 阿司匹林的成功更大程度上取决于促销。在1917年美国的阿司匹林专利到期,随后孟山都公司以及一大堆仿制者拥入市场,更具有灾难性后果的是,美国专利局在1918年还取消了阿司匹林商标名的注册权,1920年,美国最高法案也在贝尔的一件侵权案中宣告,阿司匹林被广告得人尽皆知,已经成为普通药名,不再具有商标性质。这一系列的发展,只是贝尔公司因为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失败而付出的代价的缩影,很快,贝尔公司在全世界范围内受到打击,在大多数国家丧失商标权,阿司匹林彻底变成一种大小药厂参入竞争的普通药物。 柳暗花明第二春 贝尔公司在1904年开发出片剂,在1915年,阿司匹林成为非处方用药,随后阿司匹林在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时大展风彩,奠定了其家庭常用药的基础。由于人们大规膜地使用阿司匹林,它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的能有效治疗的疾病,它被广泛用于任何引起发热、疼痛、或者其它不适的症状。在1950年,阿司匹林作用最畅销药品进入迪尼斯世界记录。据说1969年美国首次登月的宇航员们就带有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的市场地位不断地受其它药品觊觎,药品行业也不断地推出新药,试图撼动阿司匹林的地位,如前所述,阿司匹林本身的副作用其实远不如最初推介的那么少,种类众多的退热镇痛药还是有机会的。最严重的威胁在20世纪中叶出现了。 在人群中有约2%的人对阿司匹林过敏,在许多人会产生胃不适乃至出血,在儿童会引起雷氏病(Reye’s syndrome),有致命风险,阿司匹林还引起神经系统症状,比如耳鸣,在有凝血功能障碍的患者增加出血的风险。在1953年,美国麦克雷尔(McNeil)公司推出了泰诺(Tylenol),其推介方针跟当初阿司匹林窜升如出一辄,新的泰诺有阿司匹林的效果而没有阿司匹林的副作用,人群中不能用阿司匹林的(比如小孩),可以用泰诺。 泰诺照抄阿司匹林的推广方式,也几乎全面照搬了阿司匹林的成功,麦克雷尔公司后来为强生公司收购,依仗强生的财力,泰诺以泰山压顶的方式夺去了阿司匹林在解热镇痛药市场的地位,时至今日,泰诺的销售量超过阿司匹林一倍,阿司匹林的很大一部分销售还不是在解热镇痛药市场,因此,可以说泰诺远远地把阿司匹林抛在了后面。 在1959年,强生收购麦克雷尔的时候,泰诺开始推出非处方剂型,发展到1970-80年代,阿司匹林的市场地位已然岌岌可危,前景暗淡。但却有一线曙光,从泰诺诞生之时,就默默地照耀着阿司匹林,在危机尚未成型时,这一片光明就化为灿烂的阳光,把冰冻阿司匹林之势,化为无形,阿司匹林的生命,再现了第二春,成就医药史上一个不朽的传奇。 给予阿司匹林第二次生命的,是克锐文(Lawrence L. Craven)医生。作为一个敏锐的观察者,他在实践中发现,他的病人如果使用了阿司匹林,其发生心肌梗塞的几率就大减。在1948年,他系统地采用阿司匹林预防心肌梗塞,在1950年,他发表了结果,400例使用阿司匹林的男性,无一例发生心肌梗塞。克锐文一生只发表了四篇文章,都跟他主张用阿司匹林预防心肌梗塞有关。 克锐文的发现,虽然引起了部分执业医生的共鸣,但在医学界却没有引起重视,只给阿司匹林提供了一线曙光而已。在克锐文之后,是纽约大学的威斯(Harvey J. Weiss)医生把遮蔽曙光的云层撬开了更大的缝。威斯系统地研究了阿司匹林对血小板功能的影响。前面我述及阿司匹林的药理作用大多是通过分解成为水杨酸活性成份起作用,但威斯发现阿司匹林的抗凝作用是独立于水杨酸的。威斯的研究对业界实践影响仍然微弱。 彻底揭开遮挡阳光的云层的是英国药物学家姜*文(John R. Vane),他与瑞典生化学家萨蓼尔森(Bengt I. Samuelsson)及伯格斯太龙(Sune K. Bergström)在1982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他的主要贡献是发现前列环素与揭示阿司匹林的药理学机制,他揭示阿司匹林制的实际工作完成于1970年代初,随后在1974年,卡迪夫大学的爱尔吾德(Peter C. Elwood)等人率先报道了关于阿司匹林与心肌梗塞的随机对照的临床实验。在1980年代后,FDA扩大了阿司匹林的适应症范围:中风(1980)、心肌梗塞(1985)、与疑似心肌梗塞(1996)。尽管在2003年FDA拒绝了将阿司匹林适当症扩大到对心肌梗塞的预防,但这不能完全防止人们误以为阿司匹林对相关疾病有着强烈的预防作用。 对阿司匹林新功用的发现,导致了这一流行药物的经久不衰,贝尔公司在1999年的百年回顾中宣称阿司匹林在20世纪末产量达到了4万吨,其它保守的估计也起码在3-3.5万吨。阿司匹林成就了德国贝尔公司,它成了德国数一数二的药业巨头,在全球药品市场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贝尔公司阿司匹林销售额(百万德国马克) ====上一章
个人分类: 科学普及|9589 次阅读|2 个评论
德国“神”药阿司匹林(1)跃升
热度 5 fs007 2011-3-13 03:31
寻正 大浪淘沙 在1876年开始,英国医生麦克拉根(Thomas J. MacLagan)在《柳叶刀》杂志上发表系列文章,介绍水杨苷(Salicin)针对急性风湿病的神奇效果。麦克拉根崇尚自然法则,他相信,上帝为每一种疾病都设立了克制它的药品——关键是寻找它。而他就找到了风湿病的克星:水杨苷。 上帝的确给了人类一件克制疾病的大礼,那就是分布广泛的柳树及富含水杨苷水杨酸的植物,但在科学不倡的年代,能够分辨上帝礼物的先知太少,从埃及到中国,从亚洲到非洲,几乎所有的传统医学都曾试图将有关植物纳入医药的范畴,但又总是不得其法,在历史中不断地发生间隙性遗忘。麦克拉根借助于医学杂志的威力,坐上现代工业化快艇,在大浪中淘沙,洗出了医药史上一枚奇珍,我们或许不会再遗忘。 尽管西医始祖希波克拉底对柳树皮镇痛退烧的功效已有提及,后来到西医集大成者盖伦时代,这样的功效已广为人知,但中世纪的动荡,又让重新发现成为必要。在1763年,教士斯东(Edward Stone)向英国皇家科学院写信描述他发现柳树皮可以取代金鸡纳树皮治疗“热毒”(Agues,历史上包含疟疾在内的大多发热性疾病)。金鸡纳树皮在欧洲当时紧俏昂贵,斯东的发现让柳树再次走入医生的视野。 在18世纪,欧洲化学已经发展到初步尝试提炼化学药品的程度,奎啉于1820年被提炼成功,随后在1828年德国药学家巴克勒(Joseph Buchner)在提炼竞赛中胜出,首次从柳树皮中提炼出水杨苷——中药以“水杨”(Salix Purpura)入药,故而可能因之译为水杨苷或水杨酸,跟柳苷柳酸同义。次年,法国药学家勒鲁(Henri Leroux)用更优秀的提炼方法赶超。在1838年,意大利化学家皮锐亚(Raffaele Piria)将水杨苷进一步分解,获得水杨酸(Salicylic acid),大约同期,德国化学家罗维格(Karl J. Lowig)也在绣线菊(Meadowsweet,甜草花)中提取到水杨酸。 水杨苷会在体内分解为水杨酸,二者在药效上基本同质,只不过水杨苷服用的量要比水杨酸大。水杨苷与水杨酸的提炼为医生的药品箱增加一样十分有效的成员。然而,在19世纪,医生对疾病的认知仍然一踏糊涂,每一样药都可能被试用于每一样疾病,水杨苷与水杨酸随着被试用的范围的扩大,其无效的一面也就越明显。水杨苷与水杨酸在服用时有严重的胃肠道反应,也进一步地导致了大家对其应用热情的消减。 在1860年科尔勃(Hermann Kolbe)成功地用无机物合成了水杨酸,随后开始了建厂大量生产。科尔勃的合成方法后来在1884年被西米特(Rudolf Schmitt)改进,称科尔勃-西米特反应。科尔勃在1874年说服了自己的学生冯埃登(Friedrich von Heyden)投资建厂,开始了药品生产的工业化之旅。 在1853年法国化学家杰哈特(Charles F. Gerhardt)把氯乙酰跟水杨酸钠混合在一起,获得了一种他称为水杨-乙酸酐的物质,也就是乙酰水杨酸(Acetylsalicylic acid,ASA),杰哈特的合成物不够纯净,也不稳定。后来克劳特(Johann Kraut)在1869年生成了更为纯净稳定的乙酰水杨酸。 二鸣惊人 水杨类物质随着麦克拉根的推介,成为风湿病的标准疗法,然而,其强烈的胃肠道反应及其它副作用,往往令病人食而生畏,为医学界留下巨大的遗憾。这个遗憾,注定要一个“神药”来弥补,而造就神迹的条件,随着科学的发展与工业化的巨大生产能力而悄然成型。 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人类对自然的开发程度急速扩展,其中一项是煤矿。煤矿作为燃料,在生产过程中有一项副产品——煤焦油。化学工业因为在19世纪变废为宝的经济动力而得到了极大发展,直接催生了现代制药业。 利用煤焦油生产人工染料在19世纪中叶成为一种快速致富的方式,在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的染料厂中,有一家叫贝尔公司(Friedrich Bayer and Co.),于1863年成立于德国,高额的利润让公司迅速膨胀。用煤焦油炼制人工染料很快就被证明只是新兴化学工业的开端,很多染料厂很快把开发精力集中到了开发药品,其中包括贝尔。 在1886年 开尔公司(Kalle Co.)首先挖到一只金鸡,发现了乙酰氨基酚,采用商品名退热灵(Antifebrin),取得了极大的商业成功,也极大地刺激了同行,导致人工染料业向药品行业扩展。贝尔公司随后推出非那西丁(Phenacetin,止热镇痛)、沙砜诺(Sulfonal,催眠药)、与催阿诺(Trional,催眠药),也小有宰获。 前面提及的埃登公司于1870年代开始生产水杨酸,麦克拉根等人的推介让水杨类物质扩大了销路,但科尔勃原来的设想是让水杨酸成为取代毒性更强的苯酚成为消毒剂,并未在其它药理学上的作用投入。到1897年,埃登公司率先推出了乙酰水杨酸,但基本上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该公司药品名冗长复杂,叫乙酰水杨丹(Acetylsalicylsaure),大概不上口的名字也是乙酰水杨酸初上市默默无闻的原因。 在1893年,霍夫曼(Felix Hoffman)取得化学博士,于次年加入贝尔公司,从事药品的开发工作。随后在1896年,阿兴格林(Arthur Eichengrün)博士加入贝尔,成为贝尔研发部门的实际负责人。阿兴格林于1890年取得博士学位,已经是成熟的研发人员,他跟贝尔公司有分享协议,他要享受他独自开发药品利润的5%。 在贝尔公司的药品开发部门中还有一个特殊人物,那就是德塞尔(Heinrich Dreser),他原是波恩大学的教授,被邀请到药品鉴定部负责,他的实际工作相当于市场推销部,他也与贝尔有一个类似的协议,但比阿兴格林更为优厚,凡是他推销的药品,他都要参与利润分成。 要理解德塞尔的工作,必须要了解百多年前制药业的现状。在当时,并不存在药品的规模化生产,而成规模的,是秘方药品,否则,大家需要到药剂师那里配制药品,而一般医生都会配点自己的偏方,或者药箱子塞一些秘方药品。秘方药品或许在普通人眼里仍然受欢迎,但在医学界已经臭名昭著,主要引起医生反感的,是那铺天盖地,不切实际的广告。化学公司进入药品行业,带来了不同的传统,他们更有科学理念,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申请专利保护、向医生推介而不向公众广告的销售形式。这种销售形式的基础,就是必须要有德塞尔这类专业人员向医学界沟通,可以说,德塞尔是中国人恨恶不绝的医药代表的先驱。 阿兴格林是一个爱迪生式的传奇人物,他有着犹太人的精明,配有科学上直觉式的敏锐,让他在化工开发上卓有成就。据他的回忆,是他首先设想了水杨酸乙酰化并交付霍夫曼执行。在冯埃登公司推出乙酰水杨酸的同时,霍夫曼也找到生产乙酰水杨酸的方式。阿兴格林将乙酰水杨酸送到德塞尔手中请求评估,德赛尔因为此前水杨类特质引发严重心脏副作用而拒绝测试,认为乙酰水杨酸没有开发价值。 阿兴格林以身试药,确信乙酰水杨酸的价值,随后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绕过德赛尔,找到古尔德曼(Felix Goldmann),让他将乙酰水杨酸发送给医生试用。试用的结果正如阿兴格林所料,乙酰水杨酸较少此前水杨酸类物质所具有的副作用,易于为病人所接受,一位牙医试用后,意外地发现乙酰水杨酸有较强的镇痛作用。 古尔德曼的结果报告给贝尔,但仍然无法说服德塞尔。德塞尔此时忙于推介贝尔公司的另一个神药——海洛英(Heroin)。海洛英化学名二乙酰吗啡,原在1874年为化学家瑞特(C. R. Alder Wright)发现,后于1897年由霍夫曼重新设计生产流程上市。贝尔推出的海格英起止咳平喘以及代替吗啡的作用,海洛英取得了极大的商业成功,对于享有利润提成的德塞尔来说,保障海洛英的成功可能是他拒绝接受乙酰水杨酸的原因。 德塞尔推介乙酰水杨酸很快受到了公司高层的干涉,德塞尔勉强同意了进一步测试乙酰水杨酸,但随后的结果让德塞尔迅速地改变了主意,他也因此拥了两项,而不是一项“神药”的收益权。德塞尔针对乙酰水杨酸的测试与大力推动才让阿司匹林成为药界传奇,终于二鸣惊人。 子虚乌有的公案 贝尔公司针对阿司匹林最大的成功是包装,比如将之命名阿司匹林(Aspirin),A取乙酰基之意,而spir则来自绣线菊拉丁文名Spiraea ulmaria,而-in的后缀依贯例表明为药(相当于中文的丹、散、灵等字。德塞尔的一系列药效研究与推广,让阿司匹林成为制药业的榜样。 在细述阿司匹林一药得道,贝尔公司随之升天之前,不能不提及霍夫曼与阿兴格林关于阿司匹林的“发明权”之“公案”。阿司匹林既不是贝尔公司发现的,也非他们首先开发上市,所谓的公案是不存在的。贝尔公司是新型制药公司,强调申请专利保护产权,而他们在德国本土申请专利却失败了,他们只有阿司匹林的商标权。 阿司匹林的确在美国申请到了专利,专利上署名为霍夫曼,霍夫曼的署名是象征性的,毕竟他是贝尔相关研究的具体执行人。由于阿司匹林在德国没有专利,霍夫曼与阿兴格林并未在该药的销售中获利,只有德塞尔因为推销提成赚得满盆满罐,而贝尔一跃成为国际药业大亨。 阿兴格林虽然指导过霍夫曼,但他跟贝尔的协议并不能让此种指导的工作为他带来收益,阿兴格林在贝尔享有多种他发明的药品的分成,远远超过他的工资,因此,他多半并不在意所谓的不存在的发明权——德赛尔在最早宣传阿司匹林的料材中,也不好意思提贝尔还有此药的“发明人”,埃登公司在旁边看着呢。 作为“发明者”的霍夫曼在三人中是最不重要的,而阿兴格林与德赛尔都不可或缺,否则,历史就会被改写。阿兴格林的商业直觉在他1908年脱离贝尔公司后独自创业所取得的一系列成功可以印证,而把这个商业机遇紧紧抓住并实现的人,是德赛尔。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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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匹林的世纪传奇
songshuhui 2010-9-23 14:20
李清晨 发表于 2010-09-21 17:35 假如我将身处荒岛,如果选择随身携带某种药物的话,那么可能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阿司匹林(aspirin) John A. Baron教授,Dartmouth医学院 身世疑云 话说当下药物的更新换代之快,几乎已经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甚至部分医生都极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相关专业的一些药物的最新进展。真可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但在林林总总不断更迭的药物中却有这样一个功效卓著的例外,她虽已历经百年沧桑,却非但不曾被层出不穷的晚辈后生们挤出药物市场,落得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惨境地,反而不断地被开发出各种堪称神奇的新作用,大有老树开新花之势。近期的《纽约时报》还报道了有关她的最新研究成果,提示其可能对结肠癌患者有帮助呢。 作为药物江湖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一位,我们甚至可以大胆的预言,阿司匹林必将光耀人类医学史。西班牙著名哲学家何塞奥尔特加加塞特在他的专著《阿司匹林的时代》中说,阿司匹林是文明带给人类的恩惠。就目前已知确切的作用有:解热,镇痛,抗炎,抗风湿,预防心梗,预防中风;尚在研究也许将大有作为的领域:抗癌,抗高血压,肾脏保护,某些眼病的治疗,糖尿病的辅助治疗 现在很多人谈起阿司匹林就跟谈起他们熟悉的任何物件一样,基本上早忘记了她的化学名:乙酰水杨酸。目前全球每年共生产近5万吨的乙酰水杨酸,以500毫克每片计,大约是1000多亿片的阿司匹林,假如在某地下这么一场阿司匹林雨的话,那场面估计得相当壮观了(用宋丹丹的语调)。 正如某些传奇故事中主人公的神秘身世一样,阿司匹林横空出世的前前后后,是颇经历了一番周折的,甚至有些重要细节至今仍存有争议。 很久以前,古希腊和古埃及人就知道用柳皮(willow bark)来缓解疼痛,著名医学家希腊医生Hippocrates(460 BC 370 BC)和Galen(129 199/217)均在其论著中描述过这一作用,Galen还第一个记录了柳皮的退热和抗炎作用,当然这些记录是远在现代询证医学建立之前完成的,主要是基于个人的经验总结和道听途说,靠这种方法总结出来的药物无论传统西医还是中医多半都不靠谱,当时柳皮混杂在众多只有安慰剂之功的草药中,也许其地位并不突出。 正所谓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是真金就不会永远被黄沙掩盖。1763年,科学家Reverend Edmund Stone记载了用柳皮治疗疟疾(症状为发烧并伴有疼痛)的病例,这一记录,通常被认为是现代科学意义上的第一次描述了柳皮的药效。其后,随着化学技术的发展,科学家们已经能从柳皮中提取化合物了,1826年,意大利人Brugnatelli 和Fontana发现柳树皮含有一种名为水杨苷(salicin)的物质,但他们得到的样品纯度还很不够,1829年法国化学家Henri Leroux改进了提取技术,他已经可以从1.5公斤的柳皮中提取30克的水杨苷了(30g from 1.5kg of bark),该物质虽味道苦涩,却可治疗发烧和疼痛,原来良药苦口并非中药的独门规律。1838年意大利化学家Raffaele Piria发现,水杨苷水解、氧化变成的水杨酸(salicylic acid),药效要比水杨苷更好。 1859年,德国人已发现合成水杨酸的廉价方法。因此水杨酸得以广泛地应用于治疗关节炎等疾病引起的疼痛和肿胀,以及流感等疾病引起的发烧。 但水杨酸的广泛应用也使得人们很快注意到该化学物质较为明显的副作用它们会严重扰乱患者的消化机能,有些人甚至因为大量服用此类化学物质来控制疼痛和肿胀而导致胃出血。所谓是药三分毒确实不分中与西啊。请注意,这个时候阿司匹林的真身,乙酰水杨酸就要登场了,而那些拎不清的种种细节,也恰在这一阶段。 一个最广为人知的提法,也是德国拜耳公司(Bayer)一直坚持的说法是,德国人霍夫患有严重的关节炎,但他的胃却无法承受水杨酸的刺激。能否在治疗关节炎的同时避免或减轻对胃的伤害呢?这引起了他的儿子德国化学家费里克斯霍夫曼(Felix Hoffmann,1868 1946)的极大关注。(这故事怎么看怎么像标准的知音体!)费里克斯当时在一家名叫Friedrich Bayer的公司(拜尔公司)工作,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据传主要是为了帮他父亲找到更合适的药物),他翻阅了大量化学文献。当时的观点认为水杨酸之所以刺激胃粘膜的原因在于它是酸性物质(确切的机制且待后文细说分明),于是他在一连串的化学反应中加入这种化合物,并通过一种乙酰基将其中某个酸性部分覆盖,最终将其转化成乙酰水杨酸。他发现乙酰水杨酸在满足了减轻对胃部的刺激的同时,治疗效果反而更强于水杨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此药物在问世之初,并没有引起保守的老板们足够的关注,一代经典药物在1897年合成之后竟被雪藏了两年,直到两年之后才由拜耳公司一位名叫海因里希德莱塞(Heinrich Dreser)的高级药剂师兼科学家对这种新型药物的效用进行了演示,并为它取了一个新名字,这就是今天广为人知的阿司匹林。(还有一个说法认为德莱塞所以雪藏阿司匹林,是担心阿司匹林会抢了海洛因的风头,赫赫有名抑或臭名昭著的海洛因也在1897年由拜耳公司合成,当时用于镇咳)。 但大凡故事,就极可能是编的,就像砸了牛顿脑袋的那个苹果一样,这个说法有很多人质疑。 1949年亚瑟艾兴格林(Arthur Eichengrn 1867 -1949)撰文说,他才是阿司匹林的主要发明人,而费里克斯霍夫曼不过是在他的实验室干活的人而已,但这一说法拜耳公司并不买账,据公司的记录两人也根本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按理说同为拜耳公司的人,无论花落谁家荣誉都将归属拜耳,理应一碗水端平,不必厚此薄彼,而艾兴格林居然在事后那么久,也即临死之前才说出真相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原来当德国官方的说法,将费里克斯霍夫曼孝道的故事进行宣扬时,已经是纳粹掌权了,作为有犹太身份的艾兴格林能在乱世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安敢奢望这一荣誉。这一公案其实到现在也并无定论,我个人多少觉得艾兴格林有点冤,不过,一想到早在1853年法国化学家Charles Frederic Gerhardt就已经合成乙酰水杨酸了,也只能说阿司匹林的荣誉终属德国,实在是德国的幸运了。2002年,美国国立发明家名人堂(US National Inventors Hall of Fame)收录了费里克斯霍夫曼,我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要收录这样一个事实上尚有争议的人物,但最让人们觉得不太理解的也许还不是此事。因为在阿司匹林带来的巨大利润中,获利最大者既不是艾兴格林也不是费里克斯霍夫曼,反而是最初反对阿司匹林临床试验的德莱塞。这段故事如果搬上舞台,我真的很想给德莱塞画一个白脸。 一出世就这样神神秘秘的阿司匹林,也许注定了日后将成就传奇光芒万丈。不过故纸堆里的这些争论搞得我头很疼,赶紧找几片阿司匹林吃吃。 亚瑟艾兴格林(Arthur Eichengrn 1867 -1949) 费里克斯霍夫曼(Felix Hoffmann,1868 1946) 贴心良药 这样头疼的经历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可能很多人都吃过阿司匹林及其同类药物。为什么阿司匹林能够止疼呢?这得从疼痛的有关机理说起。 事实上,迄今为止尽管人们已经掌握了大量与疼痛有关的知识,但疼痛的机理并没有彻底阐明。按照现阶段人类对疼痛的理解,当疼痛发生时,局部将产生并释放某些致痛的化学因子如缓激肽等,同时产生和释放的还有前列腺素。缓激肽作用于痛觉感受器即可引起疼痛,前列腺素则可使痛觉感受器对缓激肽等致痛因子的敏感性提高,也即前列腺素对缓激肽等导致的疼痛起到了放大作用。如果将缓激肽比作是欺压良善的首恶的话,前列腺素就很像那助纣为虐的狗腿子,当然狗腿子偶尔也会单独行动干点缺德事,就像前列腺素本身也有致痛作用一样。 阿司匹林止痛的秘密也就在于此了,因为她能够抑制体内前列腺素的生物合成,从而减弱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中的信号,要知道包括疼痛在内的一切感受其实都不过是大脑的感受而已。但阿司匹林的止痛作用终归有限,只能对临床常见的慢性钝痛如头痛、牙痛、神经痛、肌肉或关节痛、痛经等有良好的镇痛效果,对于严重创伤性剧痛(如骨折)及内脏平滑肌绞痛(如肾结石引起的绞痛)就没多大用了。 当然疼痛本身不能一概以恶而论,很多时候疼痛其实对人体起到的是保护作用。比如我方才的头痛其实就是身体在向我发出信号:不要再想那个阿司匹林的事了,不听话就叫你头疼!嘿嘿,我偏不听话,吃几片阿司匹林继续讲阿司匹林的事。(此举有害健康,读者如不想过劳死请勿模仿) 阿司匹林可以退热的原理也跟前列腺素有关。实验证明,全身组织产生的多种前列腺素都有致热作用,微量的前列腺素注入动物脑室内即可引起发热。阿司匹林可以通过抑制体温调节中枢内前列腺素的合成而发挥解热作用,但对体温正常者却无降温作用。 说到这里,必须提醒大家一句发热是机体的一种防御反应,所以对一般情况下的发热不必急于使用退热药,但热度过高或持续时间过长对人体就有伤害了,这时才可以用解热药物缓解症状,减少并发症。 目前就解热镇痛药来说,阿司匹林已经不再是一枝独秀了,像扑热息痛(对乙酰氨基酚)、芬必得(布洛芬)等新一代产品不但治疗效果更胜一筹,副作用也有所减低,更容易被机体耐受。因此,如果仅用于解热镇痛,显然全世界每年消耗不了1000多亿片的阿司匹林。那么,是谁消耗了那些大量的阿司匹林呢? 话说1971年英国科学家约翰文(John Vame)发现了阿司匹林能预防血小板的凝结,可以减轻血栓带来的危险。此项研究为其赢得了1982年的诺贝尔奖,并被授予英国爵士头衔。其实就在阿司匹林诞生后的百多年里,医学领域中有关她的研究如过江之鲫,仅在过去的五年内就多达数千份。现在阿司匹林在心血管疾病一级预防中的效益已经在 6 项大规模随机临床试验中得到证实,它们是英国医师研究(BDT)、美国医师研究(PHS)、血栓形成预防试验(TPT)、高血压最佳治疗研究(HOT)、一级预防研究(PPP)和妇女健康研究(WHS)。 这些结果表明,使用阿司匹林进行一级预防能显著减少人群的主要心血管事件(心梗等致命、致残性情况)。比较有趣的是阿司匹林在发挥此类作用时表现出了较显著的性别差异,其中男性主要获益是降低心肌梗死危险,女性主要获益是降低缺血性脑卒中危险。这又是为什么呢? 可能的解释为脑卒中和心肌梗死的发生率有性别差异,女性脑卒中发生率高于心肌梗死,男性则相反;另外阿司匹林的代谢、人体对阿司匹林的抵抗也存在性别差异,这也可能与上述结果有关。 如今数以万计的人已得益于这一系列的研究,我们不知道这些获益者是否会默默地向约翰文致敬,但我估计约翰文本人在获得1982年的诺贝尔奖时极可能会想起另一个人加利福尼亚格伦代尔的医生劳伦斯L克雷文(Lawrence L. Craven,1883-1957)。因为早在1950年代,克雷文即发表过4篇论文,论文提到,病人每日服1~2片阿司匹林,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后,服该药后没有一人心梗发作。但遗憾的是他没有检验阿司匹林与安慰剂的对照情况,因而他的理论一直未得到应有的重视。且不说克雷文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颇为遗憾,如果阿司匹林的这项功效再早10年被广泛认可,那将有多少人提前受益呢。更为悲剧的是,克雷文自己死于1957年,死因恰恰是心肌梗死。一个对心梗的预防研究作出卓越贡献,其成果后来挽救了数以千万计的人,自己却居然死于心梗,命运的这一玩笑,未免太讽刺了。为什么克雷文偏要将试验年龄范围定为45岁到65岁呢?当然74岁的年纪也不算短寿,只是如果他能将试验年龄的适用范围再扩大些,也许他还能多活几年。 (Photograph of Dr. Lawrence L. Craven in 1914, at the age of 31, when he graduated from 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College of Medicine and Surgery. Photo courtesy of 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Archives. ) 需要指出的是,糖尿病患者发生心血管不良事件的风险比没有糖尿病的人要高出 2 倍至 4 倍。多年来,阿司匹林被国际上几乎所有的糖尿病指南推荐为预防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的药物,但近期媒体也出现一些相反的报道。 2008年10 月 16 日英国邓迪(Dundee)大学吉尔贝尔奇(Jill Belch)等在《英国医学杂志》的文中报告,规律服用阿司匹林和抗氧化剂不能预防糖尿病和无症状性动脉疾病人群的心血管事件和心血管死亡。同年11 月 12 日日本熊本大学的 Hisao Ogawa 博士发表在美国医学协会期刊上的一项研究显示,用低剂量阿司匹林作为主要的预防措施,并不能降低 2 型糖尿病患者的心血管不良事件的风险。 实际上,这涉及医学研究中的观察点问题,如果选取观察指标不同,就有可能得出不太一致的结果。单纯一项医学研究往往没有非黑即白的明确结论,这对于非专业人士可能很难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上述两项研究,还不能否定阿司匹林在预防糖尿病患者心脑血管风险中的积极作用。 阿司匹林被推荐为预防糖尿病患者的心脑血管疾病的药物,依据是迄今为止全球已有近十万人参与的超过100 个糖尿病专门研究领域内的随机临床研究证实,阿司匹林可以有效防治糖尿病患者的心脑血管事件。较为著名的是 1989年发表的美国医师健康研究,最初健康的 22071 名美国健康男性医师口服阿司匹林随访 5 年,结果发现阿司匹林显著降低糖尿病患者心梗发生的风险。2005 年发表的女性健康研究共有 39876 名最初健康的美国女性医务人员参与,口服阿司匹林随访时间长达 10 年,结果显示阿司匹林也可以使糖尿病患者脑梗发生的风险明显下降。 新闻媒体有时为达到吸引眼球的目的常常在科学报道中援引一些与目前主流结论相反的研究成果,从关注前沿满足读者好奇心的角度来说这么做本无可厚非,但如果不加上科学的解读,常常会令许多患者感到无所适从。 2009年5月美国预防署特别工作组(USPSTF)发布《阿司匹林用于预防心血管病:USPSTF推荐指南》,修订了阿司匹林用于心血管病一级预防的推荐内容: ①45~79 岁的男性,在降低心肌梗死的益处超过增加胃肠道出血的风险时,推荐使用阿司匹林; ②55~79 岁的妇女,在降低缺血性脑卒中的益处超过增加胃肠道出血的风险时,推荐使用阿司匹林; ③在 80 岁以上老年人群中,现有资料不足以评价阿司匹林用于一级预防的效益与风险; ④不推荐 55 岁以下妇女用阿司匹林预防脑卒中或 45 岁以下男性用阿司匹林预防心肌梗死。 我对读者的建议是,如果您从媒体上获取的信息与既往医生的建议不一致时,还是遵医嘱靠谱些。我们见过医院因处置失当向患者赔偿,你可曾见过某杂志因刊载的医学类信息对读者造成误导而赔付的么?如果您现在正在使用阿司匹林进行预防,那么此文无疑将增强您坚持服药的信心,如果您对照相关信息认为自己也该服用阿司匹林,那么请向临床医生咨询后再做决定。 剑有双刃 当人们惊叹于阿司匹林所拥有的种种功效时,也应该同时注意到很多研究者曾经说过:But it is a double-edged sword. 我们已经知道,阿司匹林发挥解热镇痛的作用是因为其可抑制前列腺素的生成,她发挥心脏保护的作用也与此有关。因为某些类型的前列腺素可使血液中的微粒相互粘结,形成血栓,如果这血栓发生在心脏,那么心梗就要发生了。而阿司匹林则可以通过抑制前列腺素的生成减少血栓生成的机会,从而发挥其相应的保护作用。 但阿司匹林在减少心血管事件、避免梗死的同时,也会引起出血的风险。因此,在医院里,任何手术之前,都严格要求阿司匹林等药物停药一周以上。两害相权取其轻,在预防性应用阿司匹林时,如果各种风险甚至大于潜在的效益,那么他们就不适合服用阿司匹林了。 比如前面我们提到在费里克斯霍夫曼时代人们认为水杨酸之所以刺激胃粘膜的原因在于它是酸性物质,而其实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某种内源性的前列腺素对胃粘膜有保护作用,而阿司匹林的核心作用在于抑制前列腺素合成,这自然将导致胃粘膜的防御功能受损。如果患者原本就有胃溃疡,在稀里糊涂地吃进去阿司匹林,那可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破船却遇打头风倒霉透了,因为消化系统的溃疡合并出血或穿孔都将产生致命性的后果。 除胃肠道反应和凝血障碍这两类常见的副反应而外,阿司匹林引发的过敏反应严重时甚至可以致命。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潜伏》中有一集就提到了这种情况,余则成将大量的阿司匹林掺入酒中诱使对手喝下结果造成对方哮喘发作。其原理还是与阿司匹林抑制前列腺素生物合成有关,因为前列腺素合成受阻导致其他有害性的代谢产物增多,这些产物可使支气管发生收缩痉挛,诱发哮喘称为阿司匹林哮喘,这种哮喘如果按常规治疗无效,我就奇怪余则成怎么掌握的剂量既能使对手住院又未使其死翘翘的。因此哮喘、鼻息肉及慢性荨麻疹患者也应禁用阿司匹林。 老树新花 遥想当年费里克斯霍夫曼合成阿司匹林之时,他绝对想不到今天人们已经发现了阿司匹林如此多的功效,除了前述抗炎、解热镇痛、预防心脑血管以外而外,新近科学家们又把视线投向了阿司匹林抗癌的研究。 通过前面的阅读读者已经了解到阿司匹林抑制前列腺素的合成,而前列腺素是由花生四烯酸在环氧化酶(Cox-1和Cox-2)的催化下转变而来的。阿司匹林就是通过抑制环氧化酶来实现抑制前列腺素的合成以发挥其众多功效的。而Cox-2的抑制剂可以促进肿瘤的凋亡,减少肿瘤细胞的有丝分裂和血管的生成,因此肿瘤学界通过抑制Cox-2来治疗癌症的试验一直是研究的热点之一,阿司匹林这一百年老药自然是当仁不让。截至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大量的实验表明,阿司匹林可能对结肠直肠的肿瘤有一定的预防作用。2009年发表在《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杂志》(Journal of the 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的一篇文章指出阿司匹林可有效地预防结直肠癌的发生,为结直肠癌的化学预防提供了依据。但作者仍谨慎地提出决定是否使用阿司匹林时应该权衡其利弊。 那么为什么现在有关结直肠癌的预防指南中并未推荐口服阿司匹林呢? 一方面,虽然现有的证据表明长期服用阿司匹林可以显著地降低患结直肠癌的危险,但是需要长期坚持服用超过正常标准的剂量,这会带来严重的副作用,比如出血;另一方面,也有研究表明,阿司匹林治疗降低结直肠癌危险仅适用于表达Cox-2的肿瘤,而那些Cox-2阴性肿瘤的发生率则不受阿司匹林的影响。也就是说现有的证据并不支持广泛推荐应用阿司匹林来降低结肠直肠癌危险。 由于结直肠癌的特点是有一个由良性腺瘤转为恶变的过程,这个过程大多需要10年的时间,这就为结直肠癌的预防和早期发现提供了有利的机会。因此,相比于用口服阿司匹林来降低结直肠癌危险,传统的饮食干预、生活方式改变、早期治疗、高危人群的重点筛查等才是更为合适的预防措施。 难道阿司匹林就要退出抗癌的舞台么? 2009年8月12日,一篇发表在《美国医学协会杂志》(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文章提出即使是已经诊断为结直肠癌的病人如果其肿瘤表达Cox-2,常规口服阿司匹林的患者其生存期仍比对照组要长。哈,阿司匹林居然可能在肿瘤的化疗方面也要插上一腿了。尚有部分研究表明阿司匹林对某些肺癌,白血病和喉癌也有某种程度的抑制作用。 也许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阿司匹林会真的成为某一类肿瘤的一线治疗用药,让我们拭目以待。 作为医药史上三大经典药物之一阿司匹林,在其穿越了百年的风雨沉浮之后,同时代的药物已先后步入暮年失去一线药物地位甚至被打入冷宫,她却依然魅力不减历久弥新,所谓经典,名不虚传。谁知道明天阿司匹林又将开辟哪个新战场呢?唯希望阿司匹林这一经济、低毒、口服方便的药物在新的认识下更好地为人类服务。 PS:晚上回来,发现此文被放出了,重读一次,又修改了几处,说几句废话: 透过阿司匹林的历史,尤其是其与肿瘤的关系这部分,其实我们能看到现代医学是如何谨慎地利用证据的,假如目前中药当中有某一味,能达到目前阿司匹林能达到的效果,恐怕早已被我们自己吹上了天,可反观阿司匹林,至今未能在肿瘤防治方面正式登场,需要反复权衡风险与收益比,需要更进一步充分的证据这是我掐中医粉时,无数次强调的东西,你说你对肿瘤有效,个案不行,祖传秘方不行,仅仅是理论上的推定不行,有限的实验室证据不行,吹牛逼就更不行了,而且我说你不行,我无需给出证据,要证明你行,你得证据充分。如此简单的道理,却不幸成为了一个严重的知识壁垒,将可怜的中医粉挡在了另一端。青蒿素,固然值得骄傲,但仅有青蒿素是远远不够的,未来的日子里,所谓中医药这个宝库,能否有朝一日如柳树皮之于阿司匹林那样,被医学史奉为经典。 本文已于去年发表于《新发现》,但现在的样子已被我修改过很多,当时小庄用的,反而不是我最满意的版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另外,此文其实是我第一次尝试写稍长一些的文章(6千余字),此前我一直坚持不使文章超过2千字,因为我对读者对自己都没信心,目前在连载的《外科之花的艰难绽放》是我又一次尝试长文(2万4千字),欢迎关注,并多提建议,如果有可能,它将变成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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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脚气请远离足光粉
fs007 2010-7-17 02:07
如果你有脚气或者任何感染性及非感染性皮肤病,请远离中药。中医对皮肤病甚少建树,主要原因在于中医从来无法深入了解皮肤疾病的发病机理及愈合过程。 在历史上乃至于目前中医的实践中,真菌感染、皮肤的免疫性炎症或者自发炎症、以及营养性疾病都无法区分,最明显的例子是足癣与湿疹,足癣与脚气病,中医并无系统性的区分,足光粉中四大主要成分之一苦参,可能会被用于足癣、湿疹、与脚气病,其效果并非完全没有,如果外用于湿疹可能有效,但对脚气病与足癣则是对牛弹琴,不加重病情就不错了。 足光粉不是中药,而是一种危险的中西结合药,患有脚气的人应禁用。 足光粉中含有三酸一参(水杨酸、苯甲酸、硼酸、苦参),其中三酸均为来自西方的药品,故而足光粉要算中国版的西药,事实上是中国版的维特飞尔德药膏( Whitfield's Ointment )。 维特飞尔德药膏曾流行于西方国家,可以是膏剂或者乳剂,主要成份是水杨酸与苯甲酸。在现代抗真菌药发明以前,是治疗脚气比较有效的药品之一,在长达 8 周的疗程中,可以治愈 80% 以上的脚气,平均需要 5 周以上,疗程远比现代药品要长。 水杨酸的主要作用是抗炎,苯甲酸与硼酸有抗真菌的作用,曾被广泛地用于食物保鲜剂,苦参是中药中治疗皮肤病的常用药,苦参中含的苦参碱( Matrine )有抗炎的作用。苯甲酸与硼酸有毒性, FDA 已经限制了苯甲酸在食品中的含量,而硼酸已被禁用。硼酸现在被当作农药用于杀灭虫害。 对于硼酸,在正规研究中,只有俄国人进行过实验,但后来不了了之,不知道怎么给中国人拾起来做成足光粉了。足光粉使用者要注意硼酸的毒性,在《毒药手册》中,罗伯特 * 德锐斯巴其说,因为不适当使用硼酸粉与液体常发生致死事件,并且此药物没有不可以用其它更少毒性的物品替代的作用,此药应当从医院与家园中消失。在中国也发生过使用足光粉硼酸中毒死亡的案例。 足光粉未用适当设计的安全性实验,也未有适当设计的药效实验,在现代医学有足够有效安全的其它药品时,患者应当远离足光粉。 足光粉可能对脚气有一定作用,其作用机理却不在灭菌上。维特飞尔德药膏的明显特点是作用时间长,而足光粉最终使用要变成足光液,其灭菌作用更加不确切。足光粉的作用主要是通过抑制破坏人足底的汗腺功能来实现的,保持局部干燥可能比药疗更为重要,足光粉的这一作用足以让它有一定效果。不过,针对出汗,现代医学还有更为安全有效的抗汗剂,用不着足光粉,比如氯化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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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护肤简论" 第7章(2)祛痘的成份
yejianq 2010-3-13 15:13
个人分类: 护肤教学|2860 次阅读|0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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