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网

 找回密码
  注册
科学网 标签 中医理论 相关日志

tag 标签: 中医理论

相关日志

[转载]赵鹏飞:中医研究要善于取象比类
fqng1008 2020-8-30 21:18
“取象比类”是我国古人研究自然界规律所普遍运用的一种朴素认知方法,又称“援物比类”。它是以“象”的相似关联性研究为基础,发掘物质本质属性的实践方法。长期以来,“取象比类”便一直成为中医学广泛运用的推理方法,在中医药学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合理评价和恰当运用“取象比类”的思维方法,探究其客观性的理论依据,是中医药学原创思维的一种方式,在“象思维”受到空前关注和研究日益深入的今天,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取象比类是一种研究自然的方法论 “取象比类”是我国古代人们研究自然界规律所普遍运用的一种朴素认知方法,又称“援物比类”、“假物象形”等。在中医学理论奠基之作《黄帝内经》的论述中,存在大量关于“取象比类”的现象。《素问·示从容论》指出:“夫经人之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类,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圣。”同时,《素问·五运行大论篇》也提到:“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等等。长期以来,“取象比类”便一直成为中医学广泛运用的逻辑思维方法,在中医药学的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取象比类是一种思维方式,属于方法论的范畴。合理评价和恰当运用“取象比类”的思维方法,探求其客观性的理论依据,在“象思维”受到空前关注和研究日益深入的今天,具有重要意义。 不同事物之间存在某种同一性和差异性,同一性提供了“取象比类”的逻辑依据。外观的雷同与内存的素质存在相关联的地方。也就是说,象的同一性和质的同一性存在一定范围的吻合。 近来,有人将中医学定义为:“媒体性属性抽象医学。”比如,他们认为,中医说的“火”是借助于自然界的火这个媒体去比喻人体发生的具有热性属性的疾病,这不是一个直接的表达,而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一个类比和转嫁的过程。贾春华认为:“中医语言是一种基于隐喻认知的语言;中医逻辑是一种旨在发现而不重证明的逻辑。”隐喻于中医药语言中可谓无处不在,病因学上“六淫”“七情”;发病学上讲“正邪胜负”;病机上所言之“上热下寒”、“表寒里热”;脏象学说中的“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中药学药物的“四气五味”;方剂学制方原则讲求的“君、臣、佐、使”;治疗原则中的“寒者热之,热者寒之”,无一不是基于隐喻的。隐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即是“类比”,而“类比”是为中医学所强调的。 笔者考虑到,取象比类思想能够反复被成功实践,其本质在于自然界与存在于其中的事物在其发展变化过程当中,在阴阳消长平衡、五行制化胜复、气机升降出入等运动规律上不同程度地呈现出协调一致性,而不同事物外在表象的相似和雷同则是这种本质运动的协调一致性的宏观反映。比如,自然界每天的阴阳消长运动的宏观表现为昼夜的交替,人类则表象为起居劳作,“日出日入、起居作息”则是相同本质(阴阳消长运动)作用于不同事物而产生的外在相似表象。综上所述,取象比类是在中国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哲学基础上产生的一种研究自然的方法论。 二、取象比类用于现代中医研究 已故名老中医、国医大师任继学先生曾明确指出:不能只搞“研究中医”,还要做“中医研究”。“中医研究”与“研究中医”模式的根本区别在于是否以中医药理论为指导。取象比类是中医研究的一种方法,合理的运用必将为中医学的发展继续服务。近年来,惠于党和国家的中医政策,中医事业得到了空前发展,中医科研形势大好,随着现代科学的不断发展,研究方法日新月异,但与此同时更要尽可能保留中医学特色,注重原创思维,避免邯郸学步、削足适履,按照中医自身的发展规律研究中医,必将对提高临床疗效、科研创新大有裨益。 所以,搞中医研究要善于运用中医思维,包括“取象比类”的思想,要大胆想象,小心取证。“取象比类”思想的重要意义在于给予思路,但不能胶柱鼓瑟。要能够通过特殊现象发现一般规律,善于通过偶然性发现必然性。但作为一种方法,必须经过不断实践才能熟练掌握,学习前人成功运用“取类比象”的经验,将会给我们带来一些启发。 1. 中医基础理论中的取象比类 “取象比类”思想在中医基础理论中的运用最为广泛,几乎成为中医学理论的一大特征。无论是从其哲学母体中转嫁而植入的阴阳、五行理论,还是作为中医学原创理论的藏象经络学说,乃至病因、病机,无不存在着“象”的身影。《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讲的是阴阳的象,同时《素问·五运行大论》曰: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讲的是关于其应用,也就是要根据“象”进行类比。“余闻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灵枢·营卫生会》)是通过取象比类对人体生理的描述。五行理论的象比就更为明显,不再赘述。 《素问·灵兰秘典论》将人体五脏六腑的“功用关系象”类比于“十二官职能关系象”,形象而清晰地阐述了脏腑之间的化生性整体关系,为后世医家进一步继承和发挥藏象理论提供了范例。 《素问·离合真邪论篇》:“夫圣人之起度数,必应于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经水,人有经脉。天地温和,则经水安静;天寒地冻,则经水凝泣;天暑地热,则经水沸溢,卒风暴起,则经水波涌而陇起”。“夫圣人之起度数,必应于天地”,也就是中医学在萌芽之时,中医学理论的产生是医学家取天地之象类比人体的过程,所以“天有宿度,地有经水,人有经脉”,而下文则对人体的病理通过象做了提示。 正是如此,《素问·气交变大论》提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作为对中医大夫的终极要求,这是因为无论是天文、地理、人事中的每一种现象,都可能成为中医理论发展的突破点。 2. 取象比类用于现代中医研究 (1)中医病理中的取象比类 中医学许多疾病的病名及病理解释,往往来自对外界自然现象的直接或间接取象,比如狐惑病、奔豚气等。在病理上的应用亦不少,举例如下。 南宋许叔微《普济本事方》卷第三风痰停饮痰癖咳嗽曰:予生平有二疾,一则脏腑下血,二则膈中停饮,下血有时而止,停饮则无时。始因年少时夜坐为文,左向伏几案,是以饮食多坠向左边,中夜以后稍困乏,必饮两三杯,既卧就枕,又向左边侧睡,气壮盛时,殊不觉。三五年后,觉酒止从左边下,辘辘有声,胁痛,饮食殊减,十数日必呕数升酸苦水,暑月只是右边身有汗,常润,左边病处绝燥,遍访名医及海上方服之,少有验。间或中病,只得月余复作,其补则如天雄附子矾石,其利则如牵牛甘遂大戟,备尝之矣。预后揣度之,已成癖囊,如潦水之有科臼,不盈科不行,水盈科而行也,清者可行,浊者依然停,盖下无路以决之也,是以积之五七日必呕而去,稍宽数日复作。脾,土也,恶湿,而水则流湿,莫若燥脾以胜湿,崇土以填科臼,则疾当去矣。于是悉屏诸药,一味服苍术,三月而疾除。自此一向服数年,不吐不呕,胸膈宽,饮啖如故,暑月汗周身而身凉,饮亦当中下,前此饮渍其肝,目亦多昏眩,其后灯下能书细字,皆苍术之力也。其法苍术一斤,去皮切末之,用生油麻半两,水二盏,研滤取汁,大枣十五枚,烂煮去皮核研,以麻汁匀研成稀膏,搜和入臼熟杵,丸梧子大,干之。每日空腹用盐汤吞下五十丸,增至一百丸,二百丸,忌桃李雀鸽。初服时必膈微燥,且以茅术制之,觉燥甚,进山栀散一服,久之不燥矣。予服半年以后,只用燥烈味极辛者,削去皮不浸极有力,亦自然不燥也。山栀散用山栀子一味,干之为末,沸汤点服。故知久坐不可伏向一边,时或运动,亦消息之法。 许叔微因为自身胃中有停饮反复治疗不愈,于是乃反思疾病的病理过程。经过一番“揣度”,联想到“潦水盈科而后行”的现象,创造性地提出胃“癖囊”的病理现象,成为中医学认识、治疗胃溃疡的开端,而这巧妙地一比,在数百年后才借助现代技术手段得以验证,其关于癖囊的猜想与今日胃溃疡的龛影十分相似,这种取象比类的方法提高了我们对疾病的认识水平,值得借鉴。 (2)中医治法中的取象比类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故治不法天之纪,不用地之理,则灾害至矣。明确强调中医的治法确立需要进行同自然界事物运动取象比类的过程。在《内经》时代,就有朴素的基于取象比类的治法,如“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等。经后世医家不断发展,又创立“增水行舟”、“提壶揭盖”、“围师必阙”、“釜底抽薪”、“扬汤止沸”等治法。通过取象比类而不断完善着中医的治法内容。 提壶揭盖法本为元代朱丹溪首创,是取象比类的一个成功案例。《丹溪心法》曰:“一男子病小便不通,医治以利药,益甚。翁诊之,右寸颇弦滑,曰:'此积痰病也,积痰在肺。肺为上焦,而膀胱为下焦,上焦闭则下焦塞,譬如滴水之器,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乃以法大吐之,吐已,病如失。”已故温病大家赵绍琴进一步继承发展了“提壶揭盖”的理论,以“开宣肺气”的方法治疗水液代谢的疾病,已在临床上广泛应用治疗各种水液代谢障碍疾病,尤其是肾系疾病。 受其启发,笔者领会到济川煎治疗便秘而用升麻一味,意图也是在“提壶揭盖”,手足阳明之气皆以降为顺,足阳明胃气郁闭,故浊阴不降,传导失司,故用升麻走胃,在于辛凉而散,提壶揭盖,以宣阳明气滞,胃气遂下,粪随气降。同时,清代程国彭《医学心悟·第三卷·大便不通》提到:“吾尝治老人虚闭,数至圊而不能便者,用四物汤及滋润药加升麻,屡试屡验,此亦救急之良法也。”中药药性的取象比类,为开发中药的功用提供了思路。结合现代药理研究表明:升麻能够增强消化道的腺体分泌,有类似于中医的“生津润燥”作用,则通过“研究中医”证实了升麻的通便之效。 (3)中药学中的取象比类 前人用取象比类思想指导临床用药,帮助认识药物的功效,主要从药物形态与色泽、生存环境、生理特性方面出发进行研究,分述于下。 形态: 药物的固有形态与其功效存在相关性。如藤本植物青风藤、络石藤、鸡血藤、忍冬藤等,通过“象”我们就会类比到人身的经络,进而联想到疏通经络的作用,验之于临床,着实有效。其他如橘核仁、荔枝核形似男性睾丸且具有温阳理气的功效而用于疝气肿痛;马兜铃、浮海石等体轻中空似肺叶而清肺止咳,芦根、蒲公英管茎中空而有通利孔窍的功能。桑枝、藕节、松节形似关节,因“枝者通达四肢”,而有治疗痹症的功效;核桃似脑而能补肾益脑;地龙形似血管而软治疗血管硬化之属与风证。 一些虫类药,由于它们钻爬穿透的习性,联系到通经活络的药用功效,经过实践,屡试不爽,也因此中医学还专门将这一类药物称为“虫蚁搜剔之品”。 色泽也属于药物的固有特性,历代不少医家以色泽而论述药物功效。如干姜本为生姜之干品,干姜色偏白,偏于入肺,温肺化饮;生姜色偏黄,偏于入胃,暖胃有功。檀香也因色泽分为两种,李时珍在《纲目》亦云:白檀辛温,气分之药也,故能理卫气而调脾肺,利胸膈;紫檀咸寒,血分之药也,故能和营气而消肿毒,治金疮。 生存环境: 药物的生长环境时常决定了药物的性味,药物在生长过程当中需要克服环境中的某种偏性,进而具有某种特殊功效。比如生长在水湿沼泽之地的药物,如莲(荷叶、荷梗、莲房、莲子、莲藕、藕节)、菖蒲、泽泻等,具有利湿化湿的功效,水生动物泥鳅、鲫鱼亦是去湿上品,再如龟板、熟地黄都能滋阴补血,但龟板较熟地黄善潜而又不生湿。雪莲种子在0℃发芽,3~5℃生长,所以性温。 药物的不同生长季节会影响药物功效,如《神农本草经》记载菊花要“正月采根,三月采叶,五月采茎,九月采花,十一月采实”,取“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之意对应四气之升降浮沉,如桑叶、泡桐叶常要经霜打之后采收,即取其秋寒肃杀之气。 生理特性: 动植物的生理特性,往往是人们最初试探其药用功效的出发点。比如鸡内金,人们最初通过观察,发现鸡赖啄食沙石瓦砾以助消化,故认为鸡内金有消食及化石等功能。经方大黄虫丸中使用了四种虫类药物,这四味虫药之习性各不相同,其中虫(即土鳖虫)身体断开后尚可自连一体,故有续筋接骨之功;虻虫善飞,狠咬猛吸,苦泄辛开;水蛭善潜,迟缓善入,咸软苦破;蛴螬善钻,虽具为虫蚁搜剔之品,却因习性而功效各有偏胜。中药天麻,其苗又称定风草,为独苗,不随风动摇,由此也是其作为息风药的宏观依据。 时至今日,上海中医医院王翘楚名老中医通过观察发现花生叶具有“昼开夜合”现象,进而提出花生叶与自然界阴阳消长规律同步,可能存在某种共同物质基础的设想,从而研制花生叶制剂治疗失眠症,疗效显著。可见,“取象比类”对现在中药学研究仍有重要价值。 3. 切忌盲目取象比类 古今之中医药学家利用取象比类的思想,开拓思路,仔细钻研,取得不少成就,值得我们今天学习和继承。但是,必须意识到,在“取”和“比”的过程当中,其实践主体是从事该活动的人。在整个活动当中,是以人的尺度来研究问题,因此,在没有标准和原则的情况下,怎样取类、如何比象则显现出主观性,因而容易陷入唯心主义的窠臼。如某位大夫分析济川煎(当归、牛膝、肉苁蓉、泽泻、升麻、枳壳)的配伍关系,关于方中升麻的用意就以“火炉”做个了形象比喻,说炉子里的炉渣要想掏下来,就必须先往上捅,并称之为“欲降先升”法。于是,其在治疗一例女性习惯性便秘时,便刻意加入10g羌活,以求“欲降先升”。结果,由于羌活之燥,该女病人服药后10天未行大便。所以,其想法不失为一种思路,但是,关于升麻在该方中的意义以及在升麻治疗便秘的意义没有客观依据的条件下,不能盲目扩大化应用,更不能盲目扩大到所有升散药的范围。因此,类比的前提是认真地观察,格物致知,在错综复杂的现象中发现事物之间的某种共性。相信我们如果能够按照中医学规律,运用中医思维进行研究,取长补短,古今合参,就一定能取得理论创新与临床突破。
个人分类: 思考中医|2506 次阅读|0 个评论
[转载]取象比类与中医
fqng1008 2020-8-30 21:04
所谓“取象比类”,即“类比推理”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方法,不是科学理性的思维,也不是科学理性的推理,而只是想当然、自以为是的所谓实践经验,更不能掩饰其所谓中医理论的理性缺失。 “ 取象比类”是中国传统思维方式,也是中医理论和方法学构建的主要思维方式。是指在观察事物获得直接经验的基础上,运用客观世界具体的形象及其象征性符号进行表述,依靠比喻、象征、联想、推类等方法进行思维,反映事物普遍联系及其规律性的一种思维方法。盖源于《周易 · 系辞下》:“古之包牺氏之王天下,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一类万物之情。”意思是说:远古时伏羲治理天下,仰望天上日月星辰,俯视大地山川形势,观察鸟兽的皮毛文采和山岭泽壑的轮廓走向,近的就取象于己身,远的就取象于百物,于是画出了八卦。并用它来再次领悟自然客观物质世界,以及人类社会内部更为深刻的德行,也就是所谓客观规律,用以描拟天地之间一切万事万物的情状。 “ 取象比类”就是在思维过程中以所见到的“象”为“中介”,来认识、领悟、模拟客体为目的的方法。取“象”是为了归类或比类,即根据被研究的对象与已知对象在某些方面的相似或相同,推导出在其他方面也有可能相似或类同。取象的范围不仅局限于具体事物的物象、事象,而是在功能关系、动态属性相同的前提下可以无限地类推、类比。说白了就是,甲与乙在某些方面相同或者相似,从而推论出在这个方面以外的其他属性或者特征也相似或者相同。举个容易理解但不是很准确的例子。就人的貌相往往儿子“象”老子是人的一种感性认识。因此,看到两个貌相相似的人就推断二人为父子。当然,得出的结论就带有或然性,也就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对于得出的结论还应该去验证,就这个例子来说验证并不难,去问问两人或者采用更科学的方法“亲子基因鉴定”。但是,作为一种思维方式,所要面对的研究对象是纷繁复杂的,用该取象比类得出的结论正确与否,并不容易得到验证。尤其在古代,几乎不可能去验证。 从古代“意象”到“容貌”的解释,“象”与“相”二字似有借代、通假之处,古之山、医、卜、星、相五术都可归为一类。所以,天有天象,地有地貌,气有气象,星有星相,阳宅三要,阴宅风水。人有面相、手相、眼相、耳相、鼻相、舌象、脉象、五脏六腑之藏象等等。天地人合,三材七政,取象比类。医学在中国古代说白了就是一门“看相”的学问,故望而知之谓之神,然后才是圣、工、巧,于是据象、据数、据辞作出判断和诊断来。 中医理论正是以“天人合一”的整体观念、以阴阳五行学说为基础、运用“取象比类”的思维方式构建而成。比如,《灵枢 · 邪客》说:“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音声。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藏。天有六律,人有六府。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日,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天有阴阳,人有夫妻。岁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节。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地有泉脉,人有卫气。地有草蓂,人有毫毛。天有昼夜,人有卧起。天有列星,人有牙齿。地有小山,人有小节。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地有聚邑,人有蜠肉。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地有四时不生草,人有无子。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 《素问阴阳 · 应象大论》也说:“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阴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满东南,故东南方阳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强也。” 或许,你还有疑问,人干嘛要跟天生的一样呢? 《春秋繁露 · 为人者天》给出了答案:“天亦人之曾祖父也,此人之所以乃上类天也。人之形体,化天数而成。”《春秋繁露 · 人副天数》说:“天有终岁之数成人之身,故小节三百六十六,副日数也;大节十二分,副月数也;内有五藏,副五行数也;外有四肢,副四时数也……”。 《黄帝内经》又云:“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天有五行,御五味,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忧思恐”、“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人与天地相应”。并将这些概念和理论与从人身体上所感觉到的东西相类比而构建成所谓“中医理论”,即中医药文化。用以描述人的生命现象,预测个人命运的吉凶祸福,解释人所罹患疾病的发生、发展与转归,用于人的养生保健、避凶趋吉、防病祛病。把人的生老病死、吉凶祸福与这人世间、自然界所谓的规律和复杂现象都混为一谈。 《黄帝内经》还将人体比附为一小宇宙,将五脏六腑与行星、季节、山川、甚至官职一一对应。因此它对生命现象、对“人”、对“人的疾病”的认识只能囿于古人当时对自然界,即对“天之气”、对“地之形”的认识的基础上采取“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取象比类”的思维方式去认知。用“已知”的“天”、“地”来解释“未知”的“人体”,通过“已知”的自然现象和相互联系推知隐藏未明的人体所谓“脏腑功能与病理变化”和“经络、脏腑之间的联系”。 《黄帝内经》中反复强调的“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人与天地相参”、“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以及“天地万物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援物比类,化之冥冥”,“不引比类,是知不明”等等所说的就是这一道理。所谓“知地者智,知天者圣”是也! 在传统中医理论中对药物的选择,这种“取象比类”的思维方式尤为普遍,可谓比比皆是。例如吃啥补啥,象什么就补什么。吃了动物的脏器就会补人体的相应脏器;吃了形如人脑的核桃就会补人的脑子;吃了形如肾脏、命门的豆类就能补肾。花类多生于植物的顶端,所以它的药用功能是多治头部疾病,故有“诸花皆升”之说;藤类植物,因其枝干运送水分营养的功能强大,故能治疗肢体、关节疾病;那杜仲的树皮里有像“筋”一样的条状白丝“筋骨”,所以有人想到吃了这 “筋骨”,就会像树一样筋骨强健。树叶轻飘,易飞扬,故树叶类药,花类药多发散,如桑叶、薄荷叶、菊花、银花、连翘之类为发散类药清热解毒;石头沉重,易下沉,所以矿物类药多用于重镇潜阳,谓之安神,如滋石、龙骨、牡蛎等。而骨、肉、脏器之类则被视为所谓的“血肉有情之品”能治疗人身体中与之相同或相近部位虚损类疾病;龟版、鳖甲之类则谓之滋补肾阴。 《本草纲目》中那李时珍还说,人的身上都是宝:头发、头垢、耳屎、膝头垢、爪甲、牙齿、人屎、人尿、乳汁、经水、人血、**、唾液、齿垢、胡须、阴毛、人骨、天灵盖、胞衣、脐带、人胆等都是良药,都有着种种神奇药效。再比如,你喉咙痛去看中医,医生一般都用到蝉蜕,因为医书记载蝉的嗓子好,声音大,蝉蜕可以治疗嗓子。又例如穿山甲很能穿山,所以,女人不下奶,就吃穿山甲的壳,让穿山甲来穿透下奶的通路。 张锡纯(近代所谓中西医汇通大师)认为,蜈蚣“走窜之力最速,内而脏腑,外而经络,凡一切疮疡诸毒皆能消之。其性尤善搜风,内治肝风萌动,癫痫眩晕,抽掣瘛疭,小儿脐风,外治经络中风,口眼歪斜,手足麻木”。因为蜈蚣走窜很快,中医的神医就认为蜈蚣可以治疗这些由于经络不通导致的疾病。 朱砂可以安神,为什么呢?中医记载:朱砂之重,可以安神。因为朱砂很重,所以可以把你的神给镇压住。高山雪莲,中医认为这个东西大热。为什么呢?既然能在高山的高寒之地生存,而没有被冻死,看来这个植物一定很热了,然后用来治疗所谓的寒病。蝙蝠的屎(又叫做夜明砂)可以治眼疾,因为中医认为,蝙蝠晚上出来,所以眼睛好,所以,吃了蝙蝠的屎,就是治疗眼疾!……  这种取象比类的联想的方式来进行研究,充斥在所有的中医的书籍中。蝙蝠眼睛好可以治眼疾,但为什么非要吃它的屎呢?为什么不干脆把整个蝙蝠都吃了?按照这个逻辑,牛力气大,吃牛屎身体会更强壮;人是灵长动物最聪明,吃人屎可以变得更聪明!上千年的“实践”,就是用这种逻辑去指导的,你能期待这样“实践”出来的药物真的有奇效?中医不讲逻辑,只靠联想,其理论依据根本就是弱智! 可见,“取象比类”方法就是一种原始的同构方法,运用所谓“类比推理”的思维方式去推测描述人体各种形态结构、生理功能、病理现象以及指导药物方剂治疗、养生保健等。现在看来就显得十分笼统而又荒谬,缺少科学验证和实验证据。 综上所述,可见古圣先贤们对生命的认知是先叩问自然、认识自然,同时又以对自然的认知的“意象”类比于人及其疾病,从而关注人的生命,去医治人的疾病。 如果说这种思维方式和认知方法在古代的历史条件下对中医理论的产生,有助于从事物同一性的角度,从宏观认识上把握人体所谓阴阳变化规律,寻究生命奥秘的尝试,具有一定意义的话,那么到了21世纪科学倡明的今天,人们对自身已经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后,仍然坚持固守,一成不变。只能说明这种所谓“取象比类”、“类比推理”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方法,不是科学理性的思维,也不是科学理性的推理,而只是想当然、自以为是的所谓实践经验,更不能掩饰其所谓中医理论的理性缺失。 诚然,这种“取象比类”,如果作为探索未知世界的一种思维方式,或许对启迪人类灵感,获取新的认知有一定作用,当然对所得出结论必须经过严格验证。但是象中医这样几乎整个理论体系都是建立在这种“取象比类”的思维方式之下,加之对于所得出的结论也没有(当然也不可能)进行任何验证。可想而知,这种理论体系必然是充满错误,甚至是荒谬的。
个人分类: 思考中医|3075 次阅读|0 个评论
[转载]中医理论之魂
fqng1008 2020-8-26 10:13
中医理论有四条魂,贯穿于中医理论终始。四条灵魂分别是:天人相应、阴阳、五行、三阴三阳。 天人相应是古人认识世界的思想和方法,体现在《内经》理论的方方面面,而五运六气理论是对天人相应思想的具体表达,其地位和作用被当代所弱化。阴阳、五行贯穿于中医学理论,当代认为阴阳、五行是中医学的说理工具,其内涵和意义也没有完全发挥经意。三阴三阳在当代中医理论中只保留了概念性的认识。 一、天人相应 天人相应理论是中医学理论的核心,是中医理论之魂,五运六气理论是天人相应理论的具体应用和表达,是魂中之魂,人法天地而生,人是天地整体的一个有机成分。陈无择曰:“夫五运六气,乃天地阴阳运行之常道也。” (1) 天体运行影响自然界万物,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我国自有文字记载,就有对天象的观测记录。《尚书·尧典》云:“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素问·天元纪大论》云:“太虚廖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㧾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说明了天地自然地生化规律。《素问·宝命全形论》云:“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素问·六节脏象论》云:“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说明万物资始,天地化人,人的生存依赖天地以供养。 自然之道在于天、地、人的和谐,人和万物的生长壮老已在于天地之气的运动变化。《素问·气交变大论》云:“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此之谓也。帝曰:何谓也?岐伯曰:本气位也。位天者,天文也;位地者,地理也;通于人气之变化者,人事也。故太过者先天,不及者后天,所谓治化而人应之也。” (2)自然因素影响人体健康与发病 人体的生理、病理与天地相应:日月、星辰(五大行星、北斗)、潮汐、不同的年份、四季、五季、二十四节气、日夜等对人体的生理和病理都有内在的联系和影响。《素问·生气通天论》云:“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灵枢·经别》云:“余闻人之合于天道也,内有五脏,以应五音、五色、五时、五味、五位也;外有六腑,以应六律,六律建阴阳诸经而合之十二月、十二辰、十二节、十二经水、十二时、十二经脉者,此五脏六腑之所以应天道。” 日月:日月的运动变化对人体的生理病理有明显的影响,人体之气与天地相通,顺应四时变化,人身之阳气靠阳光滋养以温煦,人体气血随月亮的运动而表现盈虚变化。 《素问·生气通天论》云:“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又:“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阳因而上,卫外者也。”《素问·上古天真论》云:“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灵枢·岁露》云:“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故月满则海水西盛,人血气积,肌肉充,皮肤致,毛发坚,腠理郄,烟垢著。当是之时,虽遇贼风,其入浅不深。至其月郭空,则海水东盛,人气血虚,其卫气去,形独居,肌肉减,皮肤纵,腠理开,毛发残,膲理薄,烟垢落。当是之时,遇贼风则其入深,其病人也卒暴。” 因此,如果日月的运动变化出现异常,则邪气侵害人体,治疗上要充分考虑日月运动对人体的影响,辨证论治。《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素问·八正神明论》云:“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气定乃刺之。是故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液而卫气浮,故血易泻,气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泣,而卫气沉。月始生,则血气始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是以因天时而调血气也。是以天寒无刺,天温无凝。月生无泻,月满无补,月郭空无治,是谓得时而调之。因天之序,盛虚之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故曰月生而泻,是谓脏虚;月满而补,血气扬溢,络有留血,命曰重实;月郭空而治,是谓乱经。” 星辰八正:五大行星、二十八宿的运行,对人体经脉、气血阴阳也产生影响。人身气血运行上应二十八宿,五行之气贯通天地五脏。 《素问·八正神明论》云:“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八正者,所以候八风之虚邪以时至者也……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四时气之浮沉,参伍相合而调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于外,故曰观于冥冥焉。”《圣济经》云:“五行之气,上应五星,内彻五脏。”《灵枢·五十营》云:“天周二十八宿,宿三十六分。人气行一周,千八分。日行二十八宿,人经脉上下、左右、前后二十八脉,周身十六丈二尺,以应二十八宿。” 自然界的气候变化与五星运动亦有密切的联系,岁候太过与不及影响人体生理病理。如岁木太过,上应岁星的变化,风气流行,根据五行生克规律,木克土,影响脾的生理功能,脾土容易感受邪气,产生疾病,临证应顺天而治。《素问·气交变大论》云:“夫子之言岁候,其不及太过,而上应五星……承天而行之,故无妄动,无不应也。卒然而动者,气之交变也,其不应焉。”又云:“岁木太过,风气流行,脾土受邪……上应岁星……化气不正……上应太白星。”《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云:“太阳司天之政……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 岁运:岁运的变化对人体疾病也有明显的影响。不同的年份,有太过不及之殊;同一年之中,主运、客运会相互作用,对气候和人体产生影响;主气、客气会化生不同的气象变化,影响人体健康与发病。所以治病必须要了解每一年的岁运、客运和客气,以及司天、在泉,以及他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对人体所产生的影响。 《素问·六节脏象论》云:“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六气谓之时,四时谓之岁,而各从其主治焉。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时立气布,如环无端,候亦同法。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灵枢·五变》云:“先立其年,以知其时。时高则起,时下则殆,虽不陷下,当年有冲通,其病必起,是谓因形而生病,五变之纪也。” 四季:生命要顺应天地阴阳,法则天地,四季变化,阴阳交替,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体的气血与之相顺应,四时气候变化,对应人体相应脏腑,人体的脉象也随四时而变化。 《灵枢·逆顺》云:“气之逆顺者,所以应天地、阴阳、四时、五行也。”《灵枢·顺气一曰分为四时》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气之常也,人亦应之。”《素问·脉要精微论》云:“春日浮,如鱼之游在波;夏日在肤,泛泛乎万物有余;秋日下肤,蛰虫将去;冬日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室。” 疾病的发生与自然界四时的异常气候有关联,如春天生东风,如果太过异常,影响人体肝脏;夏天生南风,异常则影响人体心脏;秋天生西风,异常则影响人体肺脏;冬天生北风,异常则影响人体肾脏。 《素问·金匮真言论》云:“东风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颈项;南风生于夏,病在心,俞在胸胁;西风生于秋,病在肺,俞在肩背;北风生于冬,病在肾,俞在腰股;中央为土,病在脾,俞在脊。故春气者病在头,夏气者病在藏,秋气者病在肩背,冬气者病在四肢。”《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暑,秋必痎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又云:“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 (3)养生治未病:人要顺应四时养生,和于阴阳,以防病治病。春天到来,万物以荣,要早睡早起,散步旅游,顺应春气之生发;夏天万物生长,要保持情绪稳定,享受阳光,适当运动,顺应阳气的发散;秋天凉燥,要早睡早起,保持平和的心态,收敛神气,勿使外泄,多食水果,清肺气,以应秋气;冬天要养精气,早睡晚起,减少运动,以应冬气闭藏。 《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又云:“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 十二月:十二月之中,人气顺应每月的气候变化而自我调节,适应自然规律。如正月二月,人气在肝;三月四月,人气在脾;五月六月,人气在头;七月八月,人气在肺;九月十月,人气在心;十一月十二月,人气在肾。这是人气与天地相应,每月的运行规律。所以我们在临床实践中,要认识每月的发病特点,以指导治疗。 《灵枢·五乱》云:“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十二月者,分为四时。四时者,春秋冬夏,其气各异。”《素问·脉解》云:“正月阳气出在上,而阴气盛,阳未得自次也,故肿腰椎痛也。病偏虚为跛者,正月阳气冻解地气而出也,所谓偏虚者,冬寒颇有不足者,故偏虚为跛也。” 昼夜:我们知道,日夜的变化在于地球随太阳运动的自转,形成了昼夜,以分为阴阳。面向太阳则为白天,阳气生发;背向太阳,则为夜晚,阳气潜藏。人体的阳气呈现阳光规律,因此我们在养生、防病、治病过程中,要顺应阳气的特点,适阴阳而安居处。 《素问·生气通天论》云:“故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是故暮而收拒,无扰筋骨,无见雾露,反此三时,形乃困薄。”《灵枢·营卫生会》云:“日中而阳陇为重阳,夜半而阴陇为重阴。故太阴主内,太阳主外,各行二十五度,分为昼夜。夜半为阴陇,夜半后而为阴衰,平旦阴尽而阳受气矣。日中为阳陇,日西而阳衰,日入阳尽而阴受气矣。夜半而大会,万民皆卧,命曰合阴。平旦阴尽而阳受气。如是无已,与天地同纪。” 人体发生的疾病,有旦慧、午安、夕加、夜甚的特点,提示我们要预判疾病的发生发展变化规律,提前采取措施,以治未病。 《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云:“夫百病者,多以旦慧、昼安、夕加、夜甚……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气之常也,人亦应之。以一日分为四时,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朝则人气始生,病气衰,故旦慧;日中人气长,长则胜邪,故安;夕则人气始衰,邪气始生,故加;夜半人气入脏,邪气独居于身,故甚也。” 二、阴阳 远古对自然界的认识应该是基于阴阳,阴阳源于古人对日月昼夜的认识,阴阳本原为地球的自转。这在《内经》中可以有所体现。《灵枢·阴阳系日月》云:“黄帝曰: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灵枢·营卫生会》云:“卫气行于阴二十五度,行于阳二十五度,分为昼夜。”《灵枢》的这些认识,可以看出古人对阴阳认识的肇源。 阴阳观念的萌生可远溯至伏羲、尧舜时代,人们对阴阳的认识逐步扩大,把向日为“阳”,背日为“阴”,山之南阳光多为阳,山之北阳光少为阴;把男人为阳,女人为阴。《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阳因而上,卫外者也。” 传说伏羲发现河图,大禹发现洛书。二者皆是以符号标注阴阳。大约4000多年前,古人发明了圭表,并以圭表测影,观察一天、四季、一年阴阳变化,于是产生了太极图,并由此产生二十四节气概念。在阴阳概念的基础上,进一步分为四象、八卦,以先天八卦对应河图,说明天道;以后天八卦对应洛书,说理地道。 在夏商之际出现了三易:连山、归藏、周易。连山、归藏已失传,留给我们的《周易》揭示了古代文明的肇源。《周礼·春官宗伯第三·筮人》云:“筮人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帝王世纪》云:“庖犠作八卦,神农重之为六十四卦,黄帝、尧、舜引而申之,分为二易。至夏人因炎帝曰《连山》,殷人因黄帝曰《归藏》,文王广六十四卦,著九六之爻,谓之《周易》。” 创制“阴阳”一词,明确阴阳概念,则是殷周时代才有的文化特征,殷代龟甲卜辞里就已有大量关于“阴阳”、“晦日”的记载。由于古人对二十八宿的认识久远,此时古人以阴阳描述二十八宿的运行是可能的。《灵枢·卫气行》云:“岁有十二月,日有十二辰,子午为经,卯酉为纬。天周二十八宿,而一面七星,四七二十八星,房昴为纬,虚张为经,是故房至毕为阳,昴至心为阴,阳主昼,阴主夜。” 后经春秋到战国中、后期,阴阳观念始发展、演变成一种概念形态。《诗经·公刘》云:“既景遒岗,相其阴阳。”阴阳成为阴阳家、道家、儒家、法家、农家等诸子百家普遍的理论基础,成为古人的思想观和方法论,并把阴阳赋以象数的内涵。此时《易经》理论诞生,《周易》包括《经》和《传》两部分,《经》主要是六十四卦及三百八十四爻,各有卦辞和爻辞,可能写定于周初至春秋。《传》是解释《经》的,相传孔子所作,今人研究,大抵系战国及秦汉之际的作品,是以阴阳说理,以卦、爻、象、数作为基本要素。 《黄帝内经》应用了阴阳的哲学思想为指导,继承了传统阴阳的认识,阴阳应天地之象为主,用阴阳以说医理,《内经》中的阴阳具有象、数、物质以及古代哲学指导下的说理方法,阴阳理论贯穿于《内经》全篇,成为中医理论的灵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说明阴阳是天地自然规律,万事万物的纲领,运动变化的源泉,生克亢害的肇始,是天地之大道。其后《素问·天元纪大论》在五运六气理论中进一步阐发了五运阴阳:“夫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故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 三、五行 五行概念的提出和形成,目前通常认为,先有殷商五方概念,后春秋有五材说,多以《尚书·洪范》提出“五行”的概念为五行源头。《尚书·洪范》云:“木火土金水,木曰曲直,火曰炎上,土曰嫁穑,金曰从革,水曰润下。”是以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的形态象来说理五行。 五行概念源于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吗?非也。《五行大义》云:“五行因何生?曰:因天地而生。”董仲舒也明确指出:“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 医圣张仲景曰:“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素问·天元纪大论》云:“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素问·五运行大论》云:“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虚,五行丽地。”可见,五行源于古人对天象的观察。 《事物记源》引史记历书曰:“黄帝建立五行,起五部”。应劭注曰:“五行,金木水火土也”。《史记·五帝本纪》也记载:“轩辕……治五气。”《集解》引王肃言注解“五气”为“五行之气”。《素问·五运行大论》云:“览《太始天元册》文曰:丹天之气经于牛女戊分,黅天之气经于心尾已分,苍天之气经于危室柳鬼,素天之气经于亢氏昂毕,玄天之气经于张翼娄胃。所谓戊已分者,奎壁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夫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白虎通·五行》云:“五行者,谓金、木、水、火、土也。言行者,欲为天行之义也。”王冰曰:“五运,谓五行之气,应天之运而主化者也。”《素问·气交变大论》曰:“五运更始,上应天期,阴阳往复,寒暑迎随,真邪相薄,内外分离,六经波荡,五气倾移,太过不及,专胜兼并。” 五行关键在行、动(传)、运。《素问·藏气法时论》云:“黄帝问曰: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何如而从?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闻其事。岐伯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藏之气,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1)行的含义有二:一是运行之义。《汉书》:“五行者,五常之行气也。”二是具有行列的意义。《尚书·洪范》曰:“汩陈其五行。”我们目前的教材取其行列之意,即以五行类比自然界万事万物及人体发病与脏腑、经络等,更多地忽视了五行之运行。 (2)动(传):五行之气在动,在人体表现为五脏之气相传,《内经》以生克乘侮表现。《素问·玉机真脏论》云:“五藏受气于其所生,传之于其所胜,气舍于其所生,死于其所不胜。病之且死,必先传行至其所不胜,病乃死。此言气之逆行也,故死。肝受气于心,传之于脾,气舍于肾,至肺而死。心受气于脾,传之于肺,气舍于肝,至肾而死。脾受气于肺,传之于肾,气舍于心,至肝而死。肺受气于肾,传之于肝,气舍于脾,至心而死。肾受气于肝,传之于心,气舍于肺,至脾而死。此皆逆死也。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黄帝曰:五藏相通,移皆有次。五藏有病,则各传其所胜。”《难经·五十四难》:云:“脏病所以难治者,传其所胜也。府病易治者,传其子也。”《难经·七十七难》云:“所谓治未病者,则知肝当传之与脾,故先实脾气。” (3)运:即五运,是五行之气运,其客观基础是地球的公转。运气理论以生克乘侮、亢害承制来表现。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东方生风,风生木,在音为角;南方生热,热生火,在音为徵;中央生湿,湿生土,在音为宫;西方生燥,燥生金,在音为商;北方生寒,寒生水,在音为羽。”《素问·六节脏象论》“何谓所胜?岐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得五行时之胜,各以气命其藏。”用以说明五运的相生、相胜运化。 《素问·五运行大论》云:“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则己所不胜侮而乘之,己所胜轻而侮之。”《素问·六微旨大论》云:“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位之下,土气承之;土位之下,风气承之;风位之下,金气承之;金位之下,火气承之;君火之下,阴精承之。帝曰:何也?岐伯曰: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用以说明五运的相乘、相侮、相承之机。 五行理论贯穿《内经》,贯穿中医理论,是以五行理论也是中医理论之魂。 四、三阴三阳 三阴三阳即厥阴、少阴、太阴、少阳、阳明、太阳。《素问·天元纪大论》云:“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中医古籍里有多种序次不同的三阴三阳,大抵可以归纳为经脉生理特性及其层次类、经脉长短浅深和血气盛衰类、病理反应类、脉诊部位类、时间周期类等。 最早的对三阴三阳记载的文献可能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阴阳脉死候》:“凡三阳,天气也……凡三阴,地气也。”《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一脉灸经》中有以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命名的经脉名称,是目前中医医籍中所能见到的最早的三阴三阳术语。 在中医理论中,三阴三阳也是贯透《内经》,张仲景更是以三阴三阳为基础,发展了《内经》临床应用。 三阴三阳在《内经》理论中大体可分为三种内涵: (1)天之三阴三阳:以风寒暑湿燥火六元为本,三阴三阳为标,中气与之相承说理六气天运。《素问·天元纪大论》云:“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谓六元。”《素问·六微旨大论》云:“所谓本也,本之下,中之见也,见之下,气之标也,本标不同,气应异象。” (2)地的三阴三阳:以木火土金水阴精与天之三阴三阳相承,以说理地道。《素问·六微旨大论》云:“相火之下,水气承之;水位之下,土气承之;土位之下,风气承之;风位之下,金气承之;金位之下,火气承之;君火之下,阴精承之。帝曰:何也?岐伯曰: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 (3)人的的三阴三阳:《素问·五运行大论》云:“夫数之可数者,人中之阴阳也,然所合,数之可得者也。夫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少阴。三阴三阳之气存在于脏腑、经脉、经筋、皮部之中,各部也以三阴三阳命之。其离合出入,升降沉浮,数之可得,合于阴阳变化规律。《素问·阴阳离合论》云:“三经者,不得相失也……阴阳冲冲,积传为一周,气里行表而为相成也”。《素问·热论》云:“伤寒一日,太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二日阳明受之…三日少阳受之…四日太阴受之…五日少阴受之…六日厥阴受之……三阴三阳,五脏六腑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脏不通”。三阴三阳在人体中除了归纳经脉生理特性及其层次类、经脉长短浅深和血气盛衰类、病理反应类、脉诊部位类、时间周期类等内涵之外,更多地是探讨天、地、人与自然、疾病的关系,说明人体结构和气化,贯穿中医理论,是中医理论不可或缺的重要内涵,是以三阴三阳是中医理论之魂。 《伤寒论》中的三阴三阳:《伤寒论》是对《内经》三阴三阳学说的继承和发展,《伤寒论》三阴三阳源于《内经》三阴三阳,历代医家对《伤寒论》理论源于《黄帝内经》几无异议,且仲景在《伤寒论》原序中有明确交待:“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阐明了《伤寒论》与《内经》的学术渊源关系。 (1)六病:把《伤寒论》中的论述归于六病,历代有之。《伤寒论》是讲六病吗?非也。首先《伤寒论》不只六个病,也不是六组病,大家可以找一找《伤寒论》里究竟有多少病。其次,《伤寒论》讲的不是六病,是伤于寒的各种病。第三,看《伤寒论》的论述,如太阳之为病,少阳之为病等等,讲的都不是太阳病、少阳病。 (2)六经:《伤寒论》讲六经是正确的,在伤寒例中已有明确交待。《伤寒论·伤寒例第三》三阳经“此三经受病,未入于腑者,可汗而已”。三阴经“此三经受病,已入于腑,可下而已。”因此六经是存在的。后世刘河间在《伤寒直折》所言亦是。那么是六经病吗?也不是。《伤寒论·伤寒例第三》:“太阳受病也,当一二日发……阳明受病也,当二三日发……少阳受病也……当三四日发……太阴受病也,当四五日发……少阴受病也,当五六日发。……厥阴受病也……当六七日发。”讲的是六经受病,六经是病位,严格来讲不是六经病。 (3)六气:《伤寒论》讲六气吗?仲景非常重视运气学说,在其原序中说:“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人禀五常,以有五脏,经络腑俞,阴阳会通,玄冥幽微,变化难极。”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载有《六气主客第三》一篇,五运六气的基本规律讲得非常清楚。《伤寒论》的六气是天之六气吗?六气是什么?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少阴、厥阴,在《伤寒论》各篇题目中交待很清楚,乃人身之六气,与天之六气相应。成无己在《注解伤寒论》中说:“六经传变,三阴三阳之气皆和,大邪之气皆去,病人精神爽慧也。”因此,三阴三阳之气存在于《伤寒论》始终,存在于《伤寒论》灵魂之中。且在各卷之首业已明确交待清楚。六气就是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少阴、厥阴,这是人之六气,非天之六气,所有的论述都是围绕六气而进行。六气存在于六经之中,是六经的物质基础,升降出入,构成人的基本生命。如《素问·六徵旨大论》云:“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故无不出入,无不升降。”六气在六经中传化,如发病则表现出各经症状特点,这也是后世把六气为病理解为六经病的根本原因。 三阴三阳理论贯穿《内经》《伤寒杂病论》始终,故为中医理论之魂。
个人分类: 思考中医|2484 次阅读|0 个评论
“熵”与“虚”探讨引发的网聊(2)
fqng1008 2019-12-4 16:20
聂广 (深圳三院):赵老师,您终于露脸了。一直没发言,我担心是否身体不适? 赵洪钧:谢谢您的关怀和支持,我的身体还可以。只是跟不上您的脚步了。 聂广 (深圳三院):一直在等待您的批评。 赵洪钧:李教授的追求和理想很大,但也很难。我觉得,最好是先吃透中医和西医,否则会无的放矢。何况,连物理、化学的基本理论也要推翻 ? 聂广 (深圳三院):对我的批评。您这一关,是升华之关。 李明远教授:多谢赵先生的指教!对中医的探索是兴趣使然,也多少感到是社会的需要。在过去的四十多年,中医与其它行业都有了快速的发展,更多的引起国内、国际的关注,更大规模的跨出了国门。但客观地讲,由于中医历史、文化、传承和临床的特点,对满足现代社会的需求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其中包括中医的现代化。在此方面,前人已经做了很多工作,有越来越多的中医在采用西医治病救人的理论、技术、手段、方法等,已经打下了较好的技术、社会基础。在中医理论与西医理论或其它学科理论的 “融合”方面,也有众多专家做了探索、研究,并取得重要进展。实践表明,这方面的探索确实很难,需要中医、西医和其它学科专家的共同努力,没有团队的合作,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作为一个中医的爱好者,我仅仅是抛砖引玉,试图将不同学科的研究成果用于对中医的探索、研究。这还需要不同学科专家的指教,或共同探索。若能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对中医的发展取得锦上添花之效,或可聊以自慰。 聂广 (深圳三院):李教授,每个人都可以为中医药做出自己的贡献。关键是课题选择,可行性非常重要,即如何根据自己的知识结构、研究经历做出适合于自己的选择。课题包括全局战略性课题和局部技术性课题,我认为您的积极性、坚韧不拔的精神都是成功最重要的基础,目前仍然徘徊在从事战略性课题还是技术性课题,我觉得您以后者为宜。但一定要在全局战略性指导下选择的技术性课题,然后深入进去,到达别人无法企及的深度。至于做哪一个点,大家可以讨论,但需要您提供自己的想法。不知是否合适,请您考虑。 李明远教授:聂教授,感谢您的理解和建议!根据我的知识结构和研究经历,希望对中医的气、气血与物质、能量的关系进行探索。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索气化、经络与人体内物质转化、能量转换和物质、能量输送的关系。再进一步探索物质转化、能量转换及其输送过程与人体健康、疾病的关系。由于初步涉猎这方面的研究,尚在探索、框架构思阶段。到目前为止,仍处在遇到或想到什么问题就探讨什么问题状态。就目前情况看,这些探索是否可行,能否顺利进行,关键是能否在理论上,通过基础科学将中医与西医和其它学科 “融合”。根据以往的经验,只有在理论上有了新的认识,才能在技术上获得突破。毫无疑问,如果不能跨过理论这道坎,其它的探索或许没有什么意义。恳请各位专家指教! 聂广 (深圳三院):知道您的想法,我一直在思考您提出的问题,是否具有理论意义,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意见。让我再进一步思考思考。 李明远教授: 谢谢! 聂广 (深圳三院):李教授,我思前想后,觉得您的价值取向恰是过去中西医结合、中医现代化研究没有走出困境的老路子。即以中医理论为研究对象,以中体西用为指导原则的战略构想。问题出在哪里?即我的那本书打算表达的想法,现代医学已经在古代医学基础上脱胎换骨,凤凰涅槃,前者已经分道扬镳进化为一个崭新的科学范式,而后者依旧在自然哲学+经验医学的老模式下艰难前行,始终无法建立完整的基础医学体系,形成基础医学与临床医学互动激活的加速度发展机制。正如人类的起源,许许多多的的人科动物都停留在古人类阶段而最终消亡,只有“现代人”(晚期智人)一枝独秀地坚韧不拔地走向了今天。当然,并非古人类(包括各种猿人、直立人、早期智人等等)与现代人完全出现“生殖隔离”,分子人类学研究表明,现代人与古人类发生过多次的基因交流,并遗传在现代人的基因组中。青蒿素成功的例子,实际上就是中西医基因交流的典范,即“西体中用”:让传统医学的经验嵌镶在现代医学的理论体系之中。如同现代人与古人类混合杂交过程中,必然占据绝对的基因优势一样,而不是并重关系。“中体西用”的观点为什么难以奏效?因为中体已经失去了进化过程中的基因优势地位,我们的研究也必须顺应进化的方向和趋势。 聂广 (深圳三院):李教授,昨晚的话题还没有完。其实,国医科学化、中医现代化都是不切合实际的情绪化风暴。中西医结合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是经验层面,已经硕果累累,但仍然不够(从临床上讲,现在的所有的中医实际上已经是中西医结合了),但还有新的开拓路径;从理论上讲,目前基本上处于“生殖隔离”阶段,那些基因交流所获得的“骡子”“狮虎兽”等等,无法适应进化潮流而生存或遗传下去。至于内在机制,等我进一步学习遗传学理论后再做解释。 为什么是不切实际的情绪化风暴?因为无论规范化、客观化,都是该范式之内无法做到的事情,这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屡屡碰壁的现实。但另起炉灶(创造统一的新医学新药学)也无可能,因为已经存在进化过来的具有适应能力的 “现代人”。我们的使命只能是通过进一步的基因交流,促使那个“现代人”进步的再快一点,而别无他途。 鉴于以上,结合您的研究方向:对中医的气、气血与物质、能量的关系进行探索。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索气化、经络与人体内物质转化、能量转换和物质、能量输送的关系。再进一步探索物质转化、能量转换及其输送过程与人体健康、疾病的关系。给出以下感受: ( 1)气、气血与物质、能量的关系,仍然是哲学层面的理解,不是医学研究的对象。基础医学是哲学理念的进一步深化和细化,才能发挥其临床应用效应,这个在营养学、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里面已经很详细了,需要我们做的工作不是把他们扔到一边另起炉灶,而是进一步增砖添瓦的事情。“四体液说”也曾经统治西方医学1000多年,因为进化需要被彻底抛弃(当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仍然没有消亡,随时可以借鉴),中医理论也必然存在如此可能性,只是它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因为指导临床应用的基于现代医学的科学化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那天,我说到过“血”是不是“血液”的问题,前者是古代医学认识,后者是现代医学认识,但显然它们就是一码事,不同的是认识阶段差异。也许我们能够从这种差异里面获得“血液”的新认识,但那也是对“血液”认识的发展,而不是重新创造一个新体系。 ( 2)同理,气化与人体内物质转化、能量转换,以及物质、能量输送的关系,也是相同对象在古代医学与现代医学两个不同时期的认识差异。如果我们忘记这一点,即为物质转化、能量转换,以及物质、能量输送增砖添瓦的话,而是企图创建一个新体系,同样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此,我鼓励您开拓人体“能量系统”的新领域,而“气”的学说仅仅是个引子,不要太耗费精力去研究。至于物质转化、输送等细节,生物化学已经说得比较清楚,如果从“气化”里获得了某些灵感,仍然是充实生物化学领域的成果,千万不要企图创建一个新体系,我认为那是徒劳无益的事情。 以上想法,不一定准确,供李教授参考! 李明远教授:聂教授,感谢您的提醒!我对近代 “中西医结合”的历史过程及其纷争并不了解,对“国医科学化”、“中医现代化”等词语的特定含义也不了解。若是稀里糊涂的“站错了队”,请谅解。关于“中体西用”或“西体中用”,我想已是历史的尘埃了。当今世界,在众多的领域已是“互为所用”了。至于中医情况如何,我不想评价。 作为我的基本想法,中医在部分理论、临床上一定是科学的,只是需要去科学的认识、理解和解释。这如同人吃了上万年的饭,直到最近 1、2百年,才知道摄取的是纤维素、维生素、糖、脂肪和蛋白质等物质。 我想做的只是: 1.如何用我所学知识,科学的认识、理解和翻译中医,希望能在向大众、特别是年轻一代的传播有点儿用。 2.如果能向国土之外的传播也有点儿用,就更好了。根据我的经验,如果对欧美这些发达地区,用科学的语言传播、交流中医,一定比传统的做法会好一些。 3.如果在理论上能促进中医与西医的“融合”,有助于中医的发展,当然就再好不过了。如您所说“从临床上讲,现在的所有的中医实际上已经是中西医结合了”。但毫无疑问,在此基础上,需要更高层次的结合! 4.如果能在基础科学层面,建立中医、西医共同的理论基础,或寻找到中医、西医共同的理论基础,这种结合才会是稳固的。并且不再是“中医被西医结合”(中医被西医吃掉),而是“互相结合”,共同发展。正如大家所感到的,这很难!对于我的局限性,不可能搞临床研究。若是扬长避短,尽管这个“长”也很有限,做一点儿理论上的探索或许还可行。但能走多远,尚不得而知。如前所说,这需要团队合作,需要志同道合的合作者共同努力。 关于气、气血与物质、功能的关系,赵洪钧先生已在 “气血与气血辨证的研究”中,对哲学、医学层面说的很清楚了。根据赵洪钧先生的论述,在中医学,血指肉体,气指生理功能——包括精神和心理。如前所说,基于物理学,物质具有能量,能量可以做功,因此,物质具有功能。基于化学,“结构决定功能”,如分子、原子、离子等。这些原理都为医学的物质与功能的关系奠定了理论基础。肉体为物质,因此,肉体具有生理功能。对此,应该没有疑义。 关于 “物质转化、输送等细节,生物化学已经说得比较清楚”。生物化学只是研究了一部分。物质在人体内不仅有生物化学、化学的变化,还有分子微观形态、分子聚集、分子分散、分子在血管内壁、组织间隙表面的吸附、沉积和离子对这些变化的影响等。而这些现象对“高血压”会产生直接、明显的影响。这些应是“胶体与界面化学”研究的范畴。根据我所看到的书籍和文章,此方面的研究还很有限。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会逐渐探讨、交流这方面的情况。 您说的对, “气化与人体内物质转化、能量转换,以及物质、能量输送的关系,也是相同对象在古代医学与现代医学两个不同时期的认识差异”。问题是,中医的“气化”太笼统了,没有确切的定义或表述。更不能说清楚水谷是如何“气化”成为气、血、津、液、脏腑、四肢百骸、皮毛等。目前,我们只能借助于西医和现代科学解释这个过程、机理、原理。否则,我们向大众说什么。在太多的电视节目中,一些专家“气化来、气化去”。作为一个“教书匠”,我实在感到无地自容!我们不需要,也不可能“创建一个新体系”!现在需要的是在理论上建立中西医结合的基础,为临床提供理论依据,给大众一个合理的、科学的解释。 仅供参考,欢迎质疑、讨论! 聂广 (深圳三院):(1)作为中西医基因交流的双方而言,后者处于强势。为什么处于强势,这是历史和现实的原因造成的。我们只能顺应进化从潮流,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 2)作为中医药传播(国际国内)而言,用世界语翻译地方语言是需要的,有用的。 李明远教授:强与弱是相对的,也是可以互为转换的。事物是在发展的,要有信心。 聂广 (深圳三院):(3)在中医学,血指肉体,气指生理功能,只是赵老师对几段经文的翻译,不代表整个中医学理论。 ( 4)这是值得研究的新课题,盼望竭尽全力,争取取得成果:物质在人体内不仅有生物化学、化学的变化,还有分子微观形态、分子聚集、分子分散、分子在血管内壁、组织间隙表面的吸附、沉积和离子对这些变化的影响等。而这些现象对“高血压”会产生直接、明显的影响。这些应是“胶体与界面化学”研究的范畴。根据我所看到的书籍和文章,此方面的研究还很有限。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会逐渐探讨、交流这方面的情况。 您的信心让我莫名感动:强与弱是相对的,也是可以互为转换的。事物是在发展的,要有信心。 李明远教授:聂教授,在今天上午的讨论中,由于学科的差异和思路的不同,有些话可能有些偏激,请您原谅。由西方近现代构建的科学大厦,几乎没有给国人留下什么创建的余地。但我觉得老祖宗在中医的气、气血、气化、经络方面的理论给我们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如果说 “内经”是一部医学著作,更应该是一部科学巨著!在此基础上,中医学从古代哲学、古代医学延续至今,所形成的诸家理论、技术,应用范围之广,时间之长,脉络之清楚,实属罕见!今天,只要我们能够在科学层面将这些理论讲清楚,不仅会促进中医的发展,也一定会促进东西方的交流、沟通,为医学这座“大厦”构建一块基石或一面墙。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国人在现代科学技术方面一直在追赶西方。近十年来,已有越来越多的领域或某些点,实现了超越。尽管这还不多,或刚刚开始,但已经开始!过去的三十多年,在一些领域,与老外做过正面交锋,我们还是有胜算的。经过几年的探索、与诸多专家的讨论,在中医方面,我觉得是有机会的。实际上,前人已经为我们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探索出了一条可行的道路。我们只要跟进、充实、拓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是会实现这个目标的。 聂广 (深圳三院):李教授,都是探讨,各抒己见非常好。我的观点表达出来,对您的愧疚之情就有所舒缓。您的观点,我也基本上理解了,大家再带着问题沉下心来求学求解,都是很好的事情。 李明远教授:聂教授,难得有这样的讨论!一年多来,通过与您和其他专家的交流、讨论,使我学到了不少关于中医、哲学等方面的知识,更多的了解了有关中医的情况。实际上,应该感到愧疚的是我。对于我这个门外汉,大家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谈自己的想法,已足够大量、宽容。尤其是您,为了这个群的活跃、积极、有效的运转,邀请了众多的专家、学者,付出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我会慢慢消化您的建议和提示,争取少走一些弯路,避免重蹈历史覆辙。
个人分类: 思考中医|1495 次阅读|0 个评论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5-23 12:18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