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河石林出来后的一路上,我反复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在黄河滩涂地带里,那里是黄河的一片绿洲,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树有树,而在黄河石林以外的地区则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光秃秃的荒山,有些地方简直就是不毛之地了。” 一路上多亏有 Y 这个好向导,在一些低矮的山包上,我们顺着山往上爬,脚下一片黄沙地,有些地方的草还不到 2 公分高,好不容易在一块地里发现了一点黄色的植物,走近一看是长着一缕缕的野菊花的黄色,在这个几乎是不毛之地的地方,能见到这种植物真是有些希罕呀! 在黄河石林时,虽说石林里不断有黄土在空气中飞扬,但我们感觉那里的天空是蓝的,而在进入白银后,不知是那里来的狂风,把整个城市都吹的睁不开眼睛了。 由于城市正在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到处都在挖掘,因而城市的道路不是这里堵了,就是那里道路不通,从一个十字刚拐了一个弯儿,不一会儿就又转到那个十字路口了。 晚上六点半时,当我们一行四人灰头土脸地回到 Y 的家楼下时, Y 的爸妈都在楼下迎接我们, Y 本想着先回家洗个头发再去吃饭,他爸说:“爷爷和奶奶都在酒店里等着一起吃晚饭,吃完了回来再洗头吧!” 想着也是,玩了一天了,我们也着实有些饿了,待我们走近饭店后就听女儿大声说:“哇,又是羊肉,还有羊头!” 当我们坐下时,这才发现,我们十个人的餐桌上竟摆放着五只全羊头,我就心想:“这整羊头我从来还没有吃过,咋个吃法呢?”这时就听达对我说:“先把羊眼睛吃了,还有羊舌头和羊脑子,慢慢吃吧!”我心里一阵发怵:“这可咋办呀?”我只好用筷子挟一些羊头上的小肉块慢慢吃一点儿。 说实在话,放在我们面前的羊头是很好吃的,但对于我这从没有吃过这些东西的来说,特别是吃睁大眼睛的羊眼真的是吃不下去的,还有那个羊舌头,真怕吃到嘴里时分不清是谁的舌头,至于那个羊脑子更是咽不下去了。 好在坐在我身旁的 Z 喜欢也习惯吃这些羊头巴脑的,见着他喝着蒙古酒、吃羊肉,那个神态时,我打心眼里佩服他:“这个地质科学家可真有口福呀!” 在我们去白银前,岳父给了我他新写的《家事》一书。岳父写这本书的真实意思,原本上就是想写一部家谱,在经过调研、史实校核和初稿、二稿、三稿等近两年时间的反复斟酌后,总觉得写家谱会有一些困难,因而在出书前把家谱改成了《家事》。 当我们带着这个近两万字的《家事》送给达后,达眼睛红了,不久眼圈也红了,说到动情处时他哭了,而且还哭出了声音。达说:“以前都不知道咱们家是从何而来的,你爸这本书说的很明白,很好,对咱们贺家是有很大贡献的!”末了,他对书里的一些有关政治运动的提法也毫不隐讳地说出了他的一些中肯意见,让我们转告岳父。 吃完这餐后,我们告诉达和娘:“我们明天早上就要去兰州了,你们保重,以后我们再来看你们!”达有些着急了:“再住几天,还没有在家里吃上一顿稍子面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听到厨房里有响动,果然 P 在给我们做着稍子面,不一会儿时间,达也到家里来了,说:“我给你们准备了 200 斤籽瓜,一会装到车上!”我说:“太多了,车里装不下的。”达说:“那么大的后备箱,空空的, G 还给你们准备了一箱这里的香梨。” 说甘肃人实诚,没见过这么实诚的,送西瓜给整两麻袋,送梨给整一大箱子, Z 则把朋友送给他的高档咸菜送我们了,还有许多大瓜籽。 对于他们的诚意我和夫人无法拒绝,不好意思地说着:“这就叫连吃带拿!” 从白银到兰州的一路上我都在想:“白银的城市环境和空气并不好,但达和娘他们为什么还离不开这里呢?” 夫人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达在这里都干了一辈子了,这座城市就是他亲手建设的,他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他舍不得离开这里呀!” 我想:“白银城 20 万人,白银公司就有 12 万人,达在白银公司干了近 40 年,他十几岁就离开家里,在部队干了几年转业到白银的,当年是一个英俊小伙,现在头发都白了,肯定不会离开他亲手创建的这座城市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想到甘肃,自然就会想到白银,想到白银有两位白头发的达和娘,还有 G 、 Z 、 P 和云,以及那里的籽瓜、瓜籽、羊肉和羊头,还有黄河边上的滩枣和大苹果。 我想,这些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记忆,也许会在不远的时间里变成一种再见的现实。
很早以前,就听夫人说过,在甘肃白银市她有一门亲戚住在那里,这个亲戚就是她达(陕西方言叔父之意)和婶娘,一家人都在那里工作、生活。 去年春节刚过的正月初二,白银她达的大儿子 G 就回西安省亲了,同时还给我们介绍了一位在西安美术学院上学的帅小伙 Y , Y 的老家在白银,他的到来,着实拉近了西安与白银的直线距离, Y 和 G 都三番五次地诚邀我们一家到白银去玩,我们也欣然应允:“条件允许时一定去白银。” 今年放暑假时,夫人也对我说过几次:“有机会了咱们到白银去看一看我达和我娘吧!” 说实在话,出差到白银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而机会也是人创造的。这不,今年十一长假,长长的八天时间,自驾游一次,我们说去就去吧! 10 月 2 日下午四点到了白银,见到达和娘时,我们都有些激动。 达和我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在“坑坑里”住着的一些陈年旧事,谁家的情况和当年的情景,以及当年在坑坑里住着的三家人的关系;而娘反复说的一句话:“我一辈子抱了两个娃娃,如今都上了大学,而且都是很有出息的人。”娘还一个劲儿地问她家里的房子现在是否漏水,院子里的树等等情况。 G 和他的夫人 P 总是和我们唠嗑一些小孩子 X 上学的事情,末了 P 送给我女儿一件手织毛衣,女儿高兴地说:“舅妈的手真的很巧,虽说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尺寸跟量过的一样一样”。 Y 的爸爸 Z是一位从事了三十多年地质勘察工作的科学家,他 专程从千里之外的工地赶回来与我们会面, Z 说:“二十年时间了,过国庆节从来没有回过家,从来都是在工地上过的,听说我们要来白银,工地上的事情一撂下就回来了!” Z 的一句话,真让人感动至深。 Z 的夫人云从市场上专门给我们买了许多籽瓜和瓜籽,特别是籽瓜,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云的细心和热诚。 Z和G是两挑担,也就是说云和P是亲娣妹俩个,娣妹俩人长的特别像,而Z和G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 在白银不得不说到的是吃肉,白银人爱吃羊肉,在我们去的第一天晚上,达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一瓶好酒, G 一下就点了九大盘羊肉,鲜肉放在木炭火锅里一涮,那个香味直扑鼻腔,真有一种“挡不住的诱惑”! 在白银,我们一家的到来,让白银的亲戚感到高兴,同时我们也着实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