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应 宽 2009-11-13 UTC-6 CST UMN, St Paul 造访美国家庭:当志愿者干活建房 为了解美国文化,找老美聊天,练练口语,最近拜访了一些美国家庭,感觉有些收获。借此博文记录访问美国家庭的经历和感悟。 听说好朋友 John 自己在建房,想去看看。许多美国人自己动手建房。传说老美动手能力强,盖房子修理家用器具就是其重要方面。 John 是华夏中心的兼职工作人员,也是俺的语伴( Language partner )。随着聊得开心深入,彼此了解甚多,也就成了好朋友。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见他的家人。于是约定某个周末(10月11日),上午先随他家一起去教堂礼拜,活动结束后就去他家吃午餐。 上午九点, John 开车来接我与他家一起去他们的大教堂,该教堂真大,周末的礼拜日有 3 班礼拜,累计近千人到此诵经歌唱赞美基督。我前面说过,要了解美国文化,就不可避免的要了解基督教,因为教会生活已经成为他们的文化生活的很大部分。教会的牧师很会演讲,欣赏着那纯正的美国英语和高超的演讲才能,真佩服他能把英语讲得那么动听!此外,教堂的乐队伴奏和演唱也很有水准,特别是领唱的胖黑女歌手唱得真好身材比韩红还胖,声音比韩红还高!不过对歌唱演员来说,身体胖点儿好,唱高音不费力就上去了。没见世界各大男女高音歌唱家多为大胖子嘛!我个人也有切身体会,以前身体苗条瘦削的时候,唱歌声音干瘪,高音根本上不去。如今心宽体胖,声音浑厚圆润了许多,每遇高音增大腹压就上去了!教堂气势恢宏,人气很旺。看着一水儿的美国佬,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外!礼拜仪式结束后, John 很热心的介绍我与他们的牧师和其他朋友认识。与牧师亲切握手时,我夸他英语好演讲棒,他也高兴得乐乐滋滋的,连声道谢,还热情地邀请我常去光临。看来老外也一样喜欢听表扬,呵呵! 因为 John 的夫人有约会,礼拜仪式尚未结束就向上帝告假现行离开了。到 John 家后,他的两个漂亮女儿开始做饭,我就随他去看了看正在修建的房子。见到他找来的两个墨西哥钟点工正在帮他干活。因为饭没好,我们也就随便干了点杂活。简单的午餐之后,他们家人以为我要回家了, John 也打算送我回去。我决定留下来当志愿者,帮他干半天活。我们那天下午的活就是用砖块铺路, John 负责砌砖和平整路面。我的工作是用小独轮车( Wheelbarrow )运送砖块和沙,然后再用双手把砖块搬运到 John 随手可以拿着的工作现场。虽然出身穷苦人家,干过很多农活,但说来惭愧,此前还从未用过独轮车呢。陈毅老总说:淮海战役的胜利,是山东人民用小车推出来的。陈毅说的小车就是独轮车。我也得试试怎么推独轮车。 其实干体力活还是很辛苦的。虽然身为贫苦农民家的孩子,从小吃过很多苦,干过很多重体力活,劳动的经验和能力是很强的。但毕竟离家近二十年了,苦力活已经洗手不干十多年了。记得这是我第三次干与建筑有关的苦力活。第一次是 1990 年高考落榜的那个暑假,参加老家一个私人承包的建筑队,干苦力挣学费补习以图东山再起。当时,别人还是看我老爷爷的面子才同意让我这个学生娃参加的。回想起那时的苦日子,真是欲说当年好困惑。因为修房子的地方不通公路,所有的劳动全凭肩挑背扛,绝对的苦力活。开始的工作是背沙,从河里往半山腰背沙,距离大约 2 千米 ,但是坡陡负重爬山自然很吃力。但是我咬牙坚持,别人一上午背 3 次,我跑得快背 4 次,背完沙我又主动去担一挑水,目的就是为了争取与其他成员同等待遇。就这样玩命的干了一周,结果包工头儿( Team Leader Yan, 晏队长)统计工分时,说我是学生娃,想当然的认为,我干活肯定不如其他成年人,别人记十分工,给我记八分工。记工分是沿用原先公社生产队的模式,此次对应的工钱也就是一分工合人民币一元钱。合计下来,别人一天挣十元,我只能挣八元。因为是在我高考落榜,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面对这样的不公,我觉得特别委屈,就给我爷爷说,我不干了。于是回家干我的老本行砍柴卖(在我读大学以前每年寒暑假都背柴卖)。那个暑假我攒够了一百元钱,但后来去学校复读时因为我是落榜者中的第一名免交补习费(当年我们县教育也跌至低谷,我乃全县理科应届第 2 名,结果全县只考上一个大专,于是我名落孙山)。这是我第一次干建筑苦力活儿的辛酸经历。 第二次是我上大学后暑假回家,帮我哥哥粉刷房间,布置结婚的新房。那时正值酷暑,我就光着膀子把白色的涂料(那时好像还没有立邦漆之类的玩意儿)涂在墙上,四周的墙壁还比较容易,天花板的粉刷就困难点。虽然弄得满身的涂料,但心情是愉快的。 这次给朋友帮忙干活,全凭自愿,没有强求也没有奢望。运沙搬砖几十小车,干到晚上六点总计六个多小时,也已经腰酸背痛,双手热麻,眼冒金星。原本以为会安排我吃了晚餐才回去,结果 John 直接开车把我送回家了,精疲力竭之余我还得自己做晚饭。在这一点上我就不理解了,西方文化和咱中国的礼仪文化差别咋就这么大呢?!这次的志愿者劳动,虽然让我肌肉疼痛了一周多才恢复,但我们一直边干活边聊天,交流的很愉快。而且成效显著,在我离开前完成了预定的工作任务,避免了拖延到次日大雪干不了。 回想这三次干活,心情一次次渐好(当然生活也越来越好),但是干活的能力一次次减弱。于是我扪心自问:你还能劳动吗?现在我们生活在大城市,有车代步,很少干活,特别是体力活,我们的体能在衰弱,技能在退化。有一天,我们失去了劳动者的本色,真的都不会劳动了,社会将会怎样?最近见到一些从国内名校来的 80 后博士生,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购物,动手能力极差,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家长们以为不会不要紧,只要有钱就行,但这里需要人有独立生活能力,单凭有钱很多时候是不行的,如有时候花钱也没处吃饭。看到家长和大学培养出这样的人才,我对劳动能力的感受特别强烈。于是,腰不痛也呻吟几声。 John房前的一片湖,据说这个还不算在明尼苏达万湖之州的一万个之内。 顺着此草坪滑草就能直接冲入湖中完全有潜力开发滑草旅游项目! John自个儿修建了一年多的新房即将竣工,此为面向湖水的一侧(坐北朝南) John新房侧视图-Side View of John's new house John新房北面景观,应该是正面,面朝北边的公路,出入的方向。普通百姓的住房,还算气派吧?这里的很多房屋都就着半坡地势,底层类似半地下室,一面可采光。 这就是陈毅老总说的小车独轮车(Wheelbarrow),我那天干活的主要工具 当志愿者干活的工作现场 这就是当志愿者干活辛苦半天的成果铺就的路 John的夫人约会回来,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帮我们拍张照,记录劳动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