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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郭汉英】先生 - 【几根傲骨撑起天地,一片丹心包容乾坤】
热度 29 隔壁家的二傻子 2012-6-8 13:58
怀念【郭汉英】先生 - 【几根傲骨撑起天地,一片丹心包容乾坤】
怀念 【郭汉英】 先生 【前言】猛然间,发现郭汉英先生驾鹤西游,一晃已有两年时间。郭先生纪念文集第三册还迟迟没有出来,作为郭先生的半个弟子,在郭先生祭日之时,谨以此文(请勿转载),寄托无限的哀思与怀念。。。 2010 年夏,惊闻郭汉英老师因病去世的噩耗,吾等理论所历届毕业之学子,无不悲痛欲绝!郭老师的众多弟子和学生,虽遍布五湖四海,纷纷赶到北京,行弟子之礼、送先生驾鹤西归、愿先生一路走好。 多年不见的当年学友如常哲、戴建辉、费少明、张军等也都到了北京,回忆起当年在理论所求学几年中的日日夜夜和郭老师的诸多人生教诲和学术指导,大家唏嘘不已、感叹良多! 作为 1990-1993 年理论所的博士生,我的导师是朱重远先生。由于当时朱先生只有我一个博士生(还有一个博士后虞跃),而郭先生同时有五、六个学生,而且大家都住在中关村 42 号楼,我平时很喜欢跟郭先生的学生们一起玩耍,有事没事也参加他们课题组关于“量子群”和“辫子群”的讨论班。当时关于可积系统和 YANG-BAXTER 方程的研究在国际上很热,郭老师和他的弟子们(如常哲、阎宏等)所发表的 SCI 文章数量着实让我这个搞“几何量子化”的人眼红不已。 除了 SCI 文章以外,参加讨论班最实惠的事情是:晚饭一般会有一顿大餐!当然是由郭老师买单。由于当时学生收入很少,食堂吃得也不好,郭老师对此心有戚戚,故想出此法善待学生,其情其景令吾等至今难以忘怀。印象特别深的是,在一次很成功的讨论之后,郭老师在中关村一居民楼里面,让其御用大厨在自己家里给我们摆了一桌丰盛的“私房菜”,着实让我们受宠若惊一番! 郭老师当年五十岁出头,可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性格,都十分年轻,和三四十岁者无异!还能歌善舞,酒量也特好!记得在理论所十五年所庆的时候,在理论所食堂举行盛大晚会。我们几个能喝的学生人人手里都拿着一瓶啤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对嘴就喝。郭老师那天高兴,径直向我们几个走来,说:“这也叫喝酒?让你们看看啥才叫喝酒吧!”说罢,拿起一瓶啤酒,仰起头、张开嘴,一口气就将一瓶啤酒全灌下肚了!还要我们都如法炮制一回,方才满意而去。。。我们当时就互相调侃:在咱们五十多岁时,也能如此年轻豪爽否? 郭老师性格之年轻,不仅体现在不摆架子、与学生打成一片,更体现在学术上的开放、大胆和前卫:既能够紧跟国际前沿课题(如量子群理论),又能够反思传统理论(如相对论基础)。我当时在研究一个比较冷僻的课题“不存在拉式量的经典动力系统的量子化方法”时,就曾受到郭老师的热情鼓励和教诲,他相信也许应该更深入思考时空的特性。。。也许郭老师受华罗庚先生的影响比较大吧 ? 这从郭老师 2010 年纪念华老诞辰 100 周年的纪念文章《华罗庚与爱因斯坦相对论及其扩展》中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对了!记得大约是 1992 年夏天,在南开大学举办了一场“量子群国际会议”。在会议期间,郭老师给我们出了一道智力题,说是华老在 1970 年给“相对论批判小组”(其实是理论物理所的前身)的年轻人出的。郭老师认为这道智力题与当时国际上正热门的“辫子群”也许会有一些深刻的关联。。。 题目是这样的:有 N 个黑棋子和 N 个白棋子,挨个摆成一条直线,黑子全部在一边,而白子全部在另一边。如果每次移动一对互相挨着的棋子并摆放到直线上(这对棋子移动时不能颠倒),如何在 N 次移动之后将全部棋子变成黑白相间的次序? 为了这道题,我和戴建辉两人,足足忙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通解!在常哲的监督下,我们将一付围棋顺着地面一溜儿摆上,在规定的 N 次之后,果然实现了黑白相间!大家赶紧向郭老师汇报战果,郭老师笑笑:当时他只用了一个下午就解决了华老的这道智力题。。。 从理论所毕业之后,与郭老师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又一次见到郭老师是在他心脏病住院期间。在中日友好医院,看到郭老师的气色远不如当年,心中暗自忧伤。当了解到郭老师只是心动过速的问题时,我赶紧说:“只是心动过速啊?赶紧用心律平即可!因为我前几年也是这个毛病,用心律平的效果特好!现在都没事了!” 郭老师笑道:“别提心律平了!就是因为它,我差点没命了!”。。。仔细一了解,原来郭老师对心律平过敏!唉!这下麻烦了。。。记得郭老师当时还劝我说:“你以后也要少喝点酒,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的。” 那是第一次感觉到郭老师的老者心态,心中还挺别扭的。不过一想,毕竟也已经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岁月不饶人啊! 再后来,在理论所 30 年所庆和戴元本先生 80 寿辰时,也见过郭老师几次,身体和精神都挺好!而且正在带领一个团队在深入研究相对论的基本问题,提出了一些全新的思想。。。没想到,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恸哭之中,献诗一首,纪念恩师在天之灵! 几根傲骨撑起天地 一片丹心包容乾坤 格物致知穷极宇宙 润物无声桃李天下 。。。 。。 。
个人分类: 学生时代|14395 次阅读|83 个评论
[转载]天纳英才-纪念去年突然过世的理论物理所郭汉英研究员
热度 7 Helmholtz 2011-12-23 13:27
[转载]天纳英才-纪念去年突然过世的理论物理所郭汉英研究员
天纳英才 刘亚宁 汉英兄走得太突然:潘一经忙前忙后;龚升痛哭;沈恂跺脚;何宏迷惑;刘易成痛失益友;施建农田小利目瞪口呆;罗炤和刘天君回国后才得知消息……。 实在难以接受。告别仪式前,俺撰挽联一副:“星汉灿烂闪耀德西特空间,天妒英才何处再聆君笑语。”其中下联对老天爷有报怨情绪,狭隘又阴暗。 张子扬,毛茸茸的诗人兼CCTV八频道的道长,献的挽联是:“汉书难续幸有高文垂世悲哉哲人共仰,英才不再更憾壮志未酬痛惜兰桂齐芳”。 2011年6月11日汉英追思会上,有位教授说:“郭汉英献身,是迟早的事……”,听后为之一振,口服又心服,升华了人们对汉英生命的理解。 还是把“天妒英才”改成“天纳英才”吧。 长子的担当 儿时汉英兄双眼皮大眼睛又白又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甚是喜庆。周总理很喜欢他,见面就叫“好儿子”。 郭老五十大寿时,各届友人赠送了一枝如椽的大笔。有张照片,汉英兄仰望着这枝大笔傻笑,惊奇又兴奋,神态中有股自信的探索劲头儿。 该同志是开心果,但也不是省油的灯。 该同志的自信和探索,让老父亲很忧虑。为躲日寇轰炸,全家住进了重庆山里。该同志整天在山里疯跑疯玩,郭老对廖梦醒先生说,担心特务对汉英下手…….。 汉英幼年时即展示了少有的激情,无法无天没心没肺。在上海读小学,犯了事儿被老师逮住,用红笔在该同志脸上画了个红圈儿以示惩戒。由于只有女厕所有自来水笼头,该同志只能整天带着红圈到处晃悠,给小朋友们做“反面教员”…….。 从香港转回内陆上学,历史考题是关于太平天国的,对此汉英一无所知,女王陛下没教过他。大陆的老师提醒他要对政治用点儿心。 汉英兄开始“班门论斧”了,他问老爹,《国际歌》里讲“从来也没有什么救世主”,可为什么《东方红》说“他是人民大救星”?老爹只说了一句:“他有帝王思想……”。汉英兄明白了政治是费心思的。 世英还不懂,他的探索精神不亚于汉英,小时候很愿意穿花裙子,但没汉英成熟,或者不明白自己的担当,对自己和对家庭的担当。有人说汉英对世英太严厉,不近人情。但是汉英知道作为儿女们,尤其郭家孩子们的所作所为,是会有影响的,会伤害家庭的。 汉英曾问老爹,什么样才算好书法?郭老告诉了八个字:“跃然纸上,力透纸背”。文革中闲聊书法,汉英兄把这八个字亮了出来,遂被人揪住,上纲为有损毛主席书法的最高地位。此时汉英兄已不是毛头小子了,已掌握了闪转腾挪的乾坤大法,加上科学思辩的口才,最终化险为夷不了了之全身而退……。 很多话,老爹都要求汉英到花园散步,再慢慢讲。 身为长子和长兄,世英、民英的后事,都是汉英兄到第一线处理的。汉英兄的痛苦,疑惑和判断,只能一人闷在心里。 世英、民英走后,郭老更加依靠甚至依赖汉英。 七五年初,四人帮在首都体育馆召开万人大会,动员“批林批孔批周公”,江青点了郭老的名,还让郭老起立。当时汉英兄就在现场。说是陪绑也好,保镖也好,反正都是长子的责任和义务……。 其后,张春桥又亲自登门拜访,动员郭老“批周公”。郭老正发高烧,汉英兄服伺左右。父子俩装聋作哑软磨硬抗,把事情拖黄了,张氏无功而返。 尽管郭老文革的一些言行为后人所诟病,但是郭老死死地守住了底线——绝对不批“周公”。压力再大,自己扛,决不退半步。 世英深陷囹圄之时,郭老本有机会在见周总理时请求帮助,但郭老没有,总理太忙了,不愿给总理再加负担……。据说世英死后,总理讲:这是冲我来的……。 “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帮……。”七六年十月以后,郭老的诗作又恢复了早年的畅快淋漓才华横溢,不再是“应景之作”了。 郭老很早就是中共秘密党员,组织观念很强,党性意识也很强,国民党的通缉,日本警察的盯梢,特务的迫害,校场口的血案,郭老坦然面对虎牙鹰爪,血雨腥风之中毫不退缩。南昌起义后,服从组织安排东渡日本。郭老在日本只能钻研业务,三下五除二,把甲骨文破译了,就跟玩儿似地。抗战爆发,又潜回祖国,抛开了情绪,服从组织安排,领导了国防部三厅,届时抗战的宣传热潮,单靠国民党是整不起来的。郭老那枝如椽的大笔,就是旗杆,展扬着党的旗帜。思想上紧跟,组织上服从,郭老有很深的政治阅历,养成了很强的精神上的纪律性。 文革后期,汉英仅剩下一个弟弟了,即最小的建英。建英感到没啥好学的,请长兄指点。汉英敏锐地预感到IT的发展,叫小弟攻信息和电脑,并找来书籍,促建英起步。后建英学有所成,临出国,将“高级”自行车赠予长兄,成了汉英东奔西跑的座骑。 给郭沫若老先生当儿子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之一是必须学会承受和担当;其二是必须在政治风浪里滚元宵。远没有“我爸是李刚”那么实惠。 上世纪末,女儿郭辰从中国科技大学毕业,伙同男友(现夫君)赵杨,骑自行车回北京,途中参拜了泰山,回家已晒成小煤球一对。后去青海拍片,摸爬滚打,成了小泥猴。有人由此判断:“郭沫若的孙女会没有自己的汽车?假的,肯定的假的!” 现而今,那堆鸡零狗碎的儿女们,一旦有了车,就依仗干爹湿爹的势力,满大街撒野,到处显摆骨头里的贱相。 君子和而不同 汉英兄和伍绍祖同志见面就掐。 当年汉英酷爱踢球,因为脚大,在清华大学有个“郭大丫”的雅号,没准儿就是绍祖同志赐封的。 大学毕业,伍绍祖同志从母亲单位借了一个平板三轮,将他和汉英的被褥书籍等“金银细软”拉出清华。 究竟是谁蹬三轮替谁拉的行李?二位见面就争论,多少年也掰扯不清……。 这是个逆问题的求解,应该有一个唯一的良性解。但是某人不良的态度,致使多年都无解。 估计是汉英耍赖,十有八九是绍祖同志蹬三轮拉的行李。汉英大事上大义凛然,方方面面协调得圆满,但生活小事上爱耍弄人折腾人,精明又矫情,鸡毛蒜皮的操作让他心烦。我五舅唐一禾的百年画集,是早年郭沫若先生题的字。出版后,趁汉英请饭,我带去交给了他。没想到汉英妩媚而狡猾地一笑:“你想让我替你扛到什刹海去?别打这种主意!”我只好背到郭老纪念馆,交给了平英。 “文革”后绍祖同志向汉英展示了大学一年级的日记,其中一段是:如果郭汉英早一年进大学,他肯定是右派分子……。对此,二位均无异议,此求逆算法存在着唯一的稳定的良性解,对此解的存在性和合理性,二位都是认可的,可见,客观坦率而又端正的治学态度,是多么多么地重要啊! 二位又联手进行了一次更大规模的存在性检验。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气功和特异功能挺火,争议也大。96年9月6日,刘易成,沈恂,梁灿彬和郭汉英四位教授联名写信提出《关于成立人体“特异现象”存在性检验工作组的建议》。 绍祖同志曾是国防科工委的政委,受钱学森和张震寰的影响而介入人体科学研究。担任国家体委主任后,不得不把气功当作群众性健身运动,而进行全国性的组织管理,并且因为热心而牵头成立了跨部委的“人体科学”四人领导小组和九人领导小组,希望对钱老主张的人体科学有个客观公允的交待。 绍祖同志代表组织请汉英出山,主持特异功能的存在性检验工作。 面对组织的信任,他跟组织上讲价钱摆条件,要求:“存在性检验,必须不以存在为前提。”组织上说:依你,依你。 随后,汉英开始扯旗拉杆子,招集各路绿林好汉,攒在一堆儿替天行道。 天者,自然界的客观存在;道者,去伪存真的科学探索。 每当聚义于厅,来的都是金枝玉叶,场面辉煌。数理学界的有刘易成,王垂林,何宏;化学界的蔡生民;生物物理学界的沈恂、吴元德;中医学界的刘天君;心理学界的虞积生,施建农,郭念峰;社会科学界的罗炤、郭正谊、孙小礼;植物学界的李良璧,母锡金等等。 专家们又分为三派:认为存在特异功能的称甲方;认为不存在的称乙方;大部分是中间派,往雅了说是强烈的探索良知和责任感,往俗了说就是好奇好事儿派。 这多国三方人士组成了“人体特异现象存在性检验筹备组”,简称“存检筹”。郭汉英是召集人,也只有他才能把这帮人拢在一起,这是伍绍祖同志的战略部署。 武术院李杰主任,王国琪副主任,气功处余功保,郝怀木处长为“存检筹”提供各种支持,总工程师潘一经主管科研保障工作,同时直接参予检验,并且是不拿工资的高级摄影师。 沈恂,时任生物物理学会秘书长,后任常务副理事长,是郭汉英在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师弟,汉英是校足球队的,沈恂是校田径队的。伍绍祖同志还当过沈恂教授的辅导员,专门指定从事生物物理的沈恂参予“存检筹”的工作。 何宏,乃热血青年兼伟大而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从华中科技大学研究生,到德国博士到英国牛津大学的博士后,一路走来,都满足不了该同志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物质与意识的关系,一直诱惑迷惑着这位同学,回国就和特异功能大师飙上了。 同样的物理学出身,郭汉英,沈恂和何宏三个人,严谨,慎密和客观求真,是共同的特点。“存检筹”的具体方案和检测步骤,都体现了这一点。 “存检筹”里还有开顶风船的角色。社科院宗教所的罗炤教授上世纪破译了贝叶经,但拒绝了当官(当大官)的邀请,继续他的青灯长卷的清苦科研生活。当发现房山云居寺石经毁坏严重,立即振臂疾呼……。96年97年,罗炤教授从宗教专业角度,提出了对法轮功的警惕。 “存检筹”活动了四年,何宏博士专门有记述,列位看官可登录他的网页: http://blog.sciencenet.cn/u/Holmholtz 。 在下只是介绍几件检验工作。 施建农研究员说:“千万不能小看那些小孩子!”。老潘去了云南考察小学生耳朵认字,并录了像。回京以后摇头叹息不止:“这么小就会耍花招,怎么得了?”。黑龙江的认字现象,也是费了很大的精力才看出破绽的。 气功外气是否存在?有无功效?也是“存检筹”的工作。 有报导说气功外气可以改变维生素C的分子结构,“存检筹”决定重复此实验。乍一看,紫外吸收峰确实不断地升高。仔细观察,他们测定的是差示谱,对照组的维生素C溶液杯,一直放在测量室的参比光路之中;而试验组的维生素C溶液杯,是在室内日光灯下施加气功外气的,气功师说可以把外气只集中试验杯上,我们把对照杯也同样暴露于日光灯下,发外气后两个杯子一齐放入测量室,结果吸收谱线始终保持一条直线,看来是维生素C的光氧化作用。 又听说有人不用授粉,只发外气就可以让水稻籽实饱满结实,“存检筹”委托中科院植物所母锡金教授出山检验。母教授在外气实验室内放置几片载玻片,显微镜下在载玻片上发现了水稻花粉。原来老天爷用风替水稻授了粉,没外气什么事儿。在汇报会上,俺说了句:“母教授捉奸在床”,让何宏博士哈哈大笑,尽管有领导在场,何同学还是笑得很放肆,如果没有忠实的耳朵站岗,该同学敢把嘴咧到后脑勺儿去。 看来,科技工作者是不能被自己的激情所欺骗的。 重复性是存在性检验的必要条件,这是绝大部分“存检筹”学者的共识,尽管也有过争议(如果碰到小概率事件,那就另当别论了)。关于外气改变卤代烃激光拉曼偏振光谱的项目,“存检筹”用同一气功师,不同的拉曼谱议,不同的操作者进行过多次重复,都没重复出来。是否是操作误差?“存检筹”专门到北京大学物理系张树霖院士那里重复试验。张院士对郭汉英说:“激光拉曼光谱测定,是一门艺术”。气功师发功后,把激光焦点分别聚在样品的上中下三个位置,偏振谱并没有变化。事后我考虑,拉曼谱中散射光的收集和探测方向,是和激光方向垂直的,应该分别把激光焦点聚在样品管的左中右三点(沿散射光的收集探测方向),看看偏振有无变化。可惜的是没时间做。 是否能排除人体特异现象的存在呢?“存检筹”确实发现有些现象,难以用现有科学知识解释。 其中一件就是手掌的超微弱发光。 生命体在整体、器官、组织和细胞层次水平上,都有超微弱发光的现象,这是上世纪已经认定的事实。但中科院生物物理所检测的气功师或特异功能人士,其中手掌的超微弱发光的强度,可以被主观意识所控制,甚至可以影响仪器的本底。然而体表的超弱光子发射,是否就是外气?能否发挥效应?现有的科学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还有一些很有意思很有苗头的现象,但是由于“存检筹”无疾而终,没能追踪下去。 何宏博士“哼哼”地教导我们:“气功若不能科学化,就必定逐步巫术化”。 “存检筹”的大部份专家学者是票友,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刘天君教授是正规军(目前全国唯一的针灸推拿学气功方向的博士生导师)。“存检筹”以后,他继续以严谨的方法、客观地探索气功学的科学问题。 “双向设计、关联检测,相互释义”,是天君多年思考总结出的气功实验研究模式,不仅非常适用于气功学实际,也有切实的可操作性,将气功研究纳入实验科学的轨道。 天君和他学生测定了僧人坐禅的脑电图,对照组是一群伪坐禅的凡夫俗子。结果发现僧人脑电图出现:除α波外,还有θ波、β波并见。我问天君,入静应该是α波嘛!天君说α波是安静,θ波是睡眠,β波在此可理解为高度清醒,故或可给出的解释是:僧人处在一种清醒的睡眠态。我想,悟禅就是这么一种状态吧? 气功锻炼过程中,调身,调息都好做到,调心如何操作?以往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天书一般的介绍。要想引导人成功地调心,前提是科学而规范地表征调心过程。 调心是一种心理过程,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都难以成功引导调心。天君创新性地把具象思维引入气功调心作业,同时以脑电图检测加以表征。这让俺很兴奋,动员北京邮电大学的研究生来掺和。 脑电图似乎很混沌,但信息挖掘处理是北邮学生的拿手把戏。他们运用小波变换,聚类分析,小波熵,甚至支持向量机(SVM)等等手段,把现有的脑电图尽情折腾了个够,获得了调心的具象思维时,脑电图的空间与频域特征,以及相干性,等等的若干初步、但很重要的发现。 爱因斯坦说过:The most incomprehensible thing about the world is that it is comprehensible。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祝愿天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取得更大的成绩。 舵爷 汉英从小就是足球队的核心。上世纪五十年代,中苏已有分歧,但尚没撕破脸。在北戴河,汉英率粟戎生等一班子弟,迎战苏联专家子弟。正在疗养开会的很多领导人,闻讯后都来观看,似乎都有一股气儿。汉英也很当做一回事儿,赛前认真策划部署,赛场上组织调度,结果胜了苏联子弟足球队,观战的我方老帅老将们高声叫好。身为足球队队长的汉英,领导着小子们赢了这场政治仗。 那时官二代有理想有抱负,朴实又苦干。 汉英兄的组织协调才干,人所共知。他不是那种抛头露脸、招摇过市的角色,他个人的魅力就是凝聚力,独特的阅历和领悟,使汉英足以掌控方向并推动别人前进。 当时社会上和学界对于气功补气和特异功能的看法,十分尖锐而对立,双方很难坐在一起。在科学求证的原则下,汉英请甲乙中三方专家心平气和地共同讨论存在性检验的规范,各方专家都没有扣帽子。郭正谊教授说;“让不同观点的人一齐研讨问题,郭汉英立了大功。”绍祖同志请汉英当召集人,这手儿很高明。 背着刘易成教授的面,汉英告诉我们:“计算卫星轨道,谁也算不过这位老刘,科学院的也算不过他。: 当着汉英的面,刘易成挑起大拇指说:“郭小子,了不起!能让甲方乙方携手做检验,不简单!” 郭汉英的魅力之一,就是他的胸怀和度量。他对气功师和特异功能人士,并无先入为主的排斥,而是坦诚磊落地和他们交往。有位风靡全国的气功师从美国回来约我们,汉英领我们一彪人马去了北京饭店。交谈之中,汉英潇洒自如落落大方,诚恳地对他说:“你说兴安岭大火是你发气灭的,不合适”,气功师说,那是媒体的误导…..。回家的路上,汉英讲:“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说来说去,兴安岭大火还是他灭的”,说完哈哈大笑。 有些气功师特异功能师,挺江湖,挺帮派,彼此不服气而且口才都不错,汉英和甲乙中三方逐个跟他们谈论检验测试程序。灵鸽,识字,拧钢勺,都检测过,三方到场,设对照及重复性等要求,决不放松。 《“超常感知”现象存在性检验阶段测试规程和方案》,经过五个多月的研讨,征求不同观点,不同学科专家的意见,专家学者多达一百六十多位,反复磋商,易稿二十多次,初稿于97年8月29日达成了共识。这是汉英兄呕心沥血的经典之作。 四川人将袍哥老大称为“舵主”,“舵把子”,咱结合北京人的“大爷”,“膀爷”,“侃爷”之类,呼汉英兄为“舵爷”,刚开始他龇牙瞪眼,妄图弹压,但久而久之,他也弛豫了疲沓了耐受了……。 还有人称汉英为“郭大侠”。侠义确实侠义,可是在“存检筹”圈子里,就成了“狭义”,人家汉英还掌着舵哪,咋能腾出手来耍大刀片子呢? 搞物理的人都很执着,但有时很固执,尤其是面对生命机理问题的关口。沈恂常和汉英辩论。那位何宏小朋友以抬杠为乐,汉英说东,他偏扯西,老跟舵爷拧巴。汉英是对事不对人,条条大路通罗马,很多具体的检验方法和流程就是这么掰扯出来的,严谨又客观,三方人士都赞同。 汉英努力营造“存检筹”里的宽容包容的氛围,几年里,基本做到了冷静客观,藏否自如。 难得的是,汉英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关键时刻关键问题上伸出援手。他常和龚升副校长促膝长谈,谈华罗庚先生的际遇,谈当前学界的歪风邪气。2010年春节后,汉英专门要求我联系肿瘤医院的熟人,关照一下龚教授,并及时告诉他治疗进程和效果。得知汉英走了,龚教授痛哭:“他还让你照顾我呢,怎么他先走了?” 至于什么是关键问题,汉英的头脑能够迅速抓住核心,直捣黄龙府。对友人欧伟雄的非欧几何和理论模型,汉英很感兴趣,详细听了以后,汉英单刀直入地说:“伟雄,无论你的空间观念和结构多么抽象,你必须能够返回欧氏空间,否则就无法和世人对话!” “存检筹”时期,安排我去看“信息茶”表演,马上要出发了,汉英一个电话把我叫回来了。参观“信息茶”后,你到底表态不表态?这是舵爷的深思熟虑,也是对我的保护。 我曾经想,常温下会不会出现玻色--爱因斯坦凝聚,即活的生命体中的生物分子聚集体,会不会有BEC?汉英说,光子类的玻色子,可BEC;电子类的费米子,双耦合后也可BEC。这又引出了纠缠态的问题,汉英安排我听了孙昌璞研究员组织的系列讲座,收获颇大。老同学裘照明虽然去了IBM,还是热情地为我收集了资料,给我讲透了量子压缩态。 汉英委托我帮他办的最后一件事,也完全不是为他自己。2010年5月他重病的时候,也正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函审的关键时刻。汉英请我告诉基金委数理学部二处的普老师,尽快把请他函审的项目转交其他人审,千万别耽误了进程。都病到这份儿上了,汉英还是不忘自己的责任,当时他讲话都很费力了…….。 坦率而正直,也是汉英的性格。他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那些吹牛拔份儿的,虚张声势的,自以为是的,常常让这些人下不来台。同时,他也能很快发现任何人的优点,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地位悬殊的人,并且告诉其他人知道。 何宏说:“因为存检筹的工作,而与汉英并与各位结缘相聚在一起,这些十几年前凝聚起来的友谊,一直延绵至今,仍然铭记在我们一干众人心里。有位智者说过:每个活着人的人心,就是最好的纪念碑。汉英老师的音容笑貌仍然在我们心中,栩栩如生。” 我们是不同专业领域的书生,我们有过争论,有过探讨;也有很多很多欢聚和欢乐。“存检筹(1996-1999年)”结束十多年了,大家依旧互相惦记,找茬儿聚会。拿虞积生教授夫人的话说:“见一面赚一面!”可惜汉英再也赚不着了。。。 致知而格物 汉英对科学史和方法论,有独特的敏锐和深刻的感悟。虽然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他却花了很大精力去思考,撰写了很多文章。《舟行不觉》和《小儿辩日》,让炎黄子孙知道,是中国人在古代就提出了相对论的思想;《恩格斯与催眠术》中,恩格斯为弄清催眠师是不是骗人,亲自学习并掌握了催眠术:《祝贺周光召先生八十华诞》的文章里,汉英不仅讲述了周老的学识作风和成就,还对现代中国的主要事件或者说是科学史,也侧面地做了记叙。汉英用心写这些文章,是良知是责任感,是为了让科技工作者知道真实的辩证唯物的方法和作风。 “妙在隐而藏锋”,汉英的这些文章都很有针对性,不明确地指出什么不对,却清楚地告诉你,怎样才是对。写完《恩格斯与催眠术》后,他征求我们意见,我说:“表面是条泥鳅,让人抓不着把柄,实际上是条小长虫…..。”汉英听了,又是哈哈一笑。 汉英的数学功底十分了得。金融风暴肆虐,汉英动了脑筋,整了套预报金融风险的数学模型,准备联系国家开发银行。“去跟德德说说,他名字还是我老爹起的呢!”半是威胁半是调侃(陆德出生后没有奶吃,朱老总每天让一瓶奶给他。父母给他起名陆德德,是以德报德的意思。要上大学了,陆定一同志在看演出时,请郭沫若先生给德德起个大名,郭老略加思索,说:“那就叫陆德吧,简单又响亮!”)。可惜陆德刚刚从开行退休,没合作成。我有位亲戚在世界经合组织任职,刚好要带他的美国人老板到中国参观访问,我问是否联系会会面?汉英马上回答不行,那人肯定有背景…..。我很敬佩汉英的敏锐和警觉,国家的经济参数当然不能让外国人知道。 汉英的思辨能力也是十分了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神鬼莫近,无影无形、法力无边,三五个人也奈何不了他。 他可以把你勾引到你势力范围之外,再折腾你。 他能诱敌深入,让你挖坑把自己埋了。汉英耍了个逻辑学小手腕,把个算命的神汉逼疯了。 2003年春节,汕尾的玄武寺香烟缭绕,游人众多,我们午餐后进去散步。一卦摊主见汉英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拦住汉英说,免费给汉英算三卦,保证卦卦都准,汉英爽快答应了。钱石昌很精,知道有好戏看,一脸坏笑地躲在一旁看热闹。“我的第一卦是,”汉英蛮配合,“请您算算我第二卦要算什么”。算卦的一愣,立即窜起来说:“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是你说卦卦都准的!”汉英满脸真诚。然后优雅地率吾等撤了,留下又羞又恼的算卦人站在原地卖呆……。 思辨和逻辑的武器,在汉英手中挥舞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但有时也是油盐不进。 汉英是天份极高,极聪明的人;也是极精明极有个性的人。 朋友们和汉英自己,都在捉摸他的心房纤颤。神经内科权威建议看看心理医生,我找到了北医六院的周东丰副院长,汉英也同意去会会。 没想到,汉英是以一种挑战挑衅的伪谦虚,去会见心理学权威的。 周院长简单问了病史后,就让她的博士后领汉英去做心理调查问卷表,我们在外面等结果。 “存检筹”时期,中科院心理所郭念峰教授,就率领他的博士生对特异功能人士做过心理问卷调查。汉英很明白这是怎么回子事儿。 汉英把人家做问卷的博士后搞的很狼狈。十几分钟后,也就是十几回合吧,博士后就败下阵来,满头大汗地向老板抱怨:“调查不下去!我问一条,他就反问一条,批驳一条…..”。 出了医院,汉英很得意:“我们搞理论物理的就是要怀疑一切!” 这回是“班门抡斧”而非“班门论斧”,汉英抡起斧头砸人家牌子去了,兴许他真认为心理学调查不够科学? “病身最觉霜风早” 人说汉英献身是迟早的事,早到什么时候? 黑发宽肩高个儿长腿,且步伐健稳,骑自行车到处窜。从背面看,汉英兄乃帅哥兼中学生兼篮球明星。可惜这些都是表面现象。 “气功外气存在性检验大会”结束后,我俩打车回家。一上车汉英就变了个人,虚弱地窝在后座上。我问,是不是病了,他伸出手来让我摸脉。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脉滑脉数,还有结脉促脉,乱得一塌糊涂。额滴神啊,此人不仅还能站能走,居然还辟沥叭啦地甩话,上下左右地周旋……。 1995年,汉英在国内闻名的心血管医院住院,一天他突感心慌不适,扶墙还没走到护士站,就昏倒了。估计汉英是服了法华令一类的药物。这类药的治疗窗很窄,也就是说治疗剂和中毒剂量靠得很近,而且个体差异较大。反正让汉英摊上了,以后就一直心房纤颤。 从此汉英对西医西药就开始挑剔和怀疑了。 到了21世纪,他的阵发性房颤发展到了全程房颤;又发现有心肌桥,还迭加了心室扩张和瓣膜硬化(狭窄兼闭锁不全)。如果是别人,准得老老实实地爬下。而汉英并没有怨天尤人,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病人。说实在的,朋友们也大都没把他当作病人看待。 汉英的全程房颤是每隔一天发作一次。每次聚会,先得整清楚他发作是当月单日还是双日。他不愿意将他痛苦的状态示人,不愿朋友看到他遭罪的样子。 两天一次的全程房颤,锁不住汉英兄的探索激情。 2003年春节,汉英兄把我招到广州,帮助老友欧伟雄和钱石昌申请省级项目。广州大学李敏教授神秘地告诉我们:传染病医院住满了,很凶的病,不让往外讲……。原来SARS已点火,尚未燎原,我们还傻呼呼地乱窜。一日,汉英房颤发作,听我说要去攒个“虚拟人体”项目,马上来劲儿了,精神抖擞地跟我去了第一军医大学。钟世镇院士热情引领我们参观了标本和正在切片的人体,汉英兄眨着大眼与钟院士探讨了成像算法等问题。隔了一天,房颤又发作,汉英兄还应关洪教授之邀,去珠海参会。回来后,很得意地对我说:“怎么样?就这样还讲了一上午站了一上午,站着讨论解答……”。拿玩儿命当做骄傲的资本,汉英兄就是如此自豪,如此笑嘻嘻地献身的。 三四月份,北京SARS很紧张,汉英又去湖南大学讲学,我嘱他小心点儿,他说没事儿,结果回北京就被隔离了,这让他恼火。我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又不用干活儿,多美。汉英则“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地骂了一通。是啊,天马行空惯了,哪受得了这般禁闭?文革中也没享受到。 没想到汉英兄七年后还是在呼吸系统,在肺部中了招儿,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长安何处在,只在马蹄下”。 德西特时空的主要工作,汉英就是在这种身体情况,在这段时间完成的。每次聚会,他就要恋恋不舍,又毅然绝然地把自己从椅子上电脑前拔出来。 汉英兄一直在捉摸自己的病痛,不停地探寻解脱的方法,朋友们也不停地帮助他。 2008年冬,南方医科大学中医系莫志贤教授带了药厂的老板,来给汉英送药送药方,汉英在物科餐厅宴请她们。散席后,莫教授说:“郭教授,你怎么包裹得像个产妇啊?”,我说:郭教授两天一次“例假”,汉英气得要踹我。现在想起来很内疚,没有设身处地体谅理解汉英兄的煎熬。 2010年春节后,田小利教授联系了宣武医院的权威诊病,结论是神经系统没发现异常,建议心理学专家试试。 我领汉英兄去北医六院找周东丰副院长诊治,周大夫开了药。 半夜,我被汉英的电话唤醒,说吃了药后太难受。我又立即请教周大夫,周大夫说这是开始服药的副作用,坚持一下就会好,我马上转告汉英,汉英说他实在太难受了,不再吃这种药了……。 我估计,那天夜里汉英身处一种亚稳态,一种从心房纤颤进入正常心律前的亚稳态,波动和不安是肯定的了,挺过去也许就是柳暗花明…...。 那夜把汉英兄折腾得实在苦。 汉英起床后就去找顺势疗法的专家顺了两把,效果是让汉英兄接连两个晚上,都扎扎实实地睡了6个钟头的整觉。 十几年来,黑夜就是汉英兄的地狱,十点睡,一两点就醒,醒了后坐也不行躺也不行,只能展辗转反侧,睁眼到天亮。每天连续6个小时的囫囵觉,对于汉英来说,是难得的享受,罕见的幸福。 2010年五一,汉英应邀到浙江大学讲学,后他一个人去雁荡山上遐游,遇上了大雨冰雹,着了风寒。 回到北京就发烧,由上呼吸道感染发展成了肺炎,顺势疗法不作用了。 郑大夫找到我的时候,汉英一侧肺满是阴影,还跟我说笑。最后同意上抗菌素,我担心是肺炎引起的缺氧和肺动脉阻力增加,汉英的心脏能否承受……。 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梅颖,跟汉英算是世交,爷爷张澜和郭沫若先生很铁,哥哥张正华张达华跟汉英又是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同学。在第四军医大学学习时,张副主席有句名言:“大叶性肺炎是内科的骄傲!”言外之意肺炎好治,其他内科疾病就难说了。听说汉英肺炎,马上急眼了:“干吗不去北医三院?”张副主席曾经当过海淀区卫生局的小小的官儿,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影响大得很。 众人何尝不想送汉英去北医三院?中关村医院几次动员我们转院。刚发烧时,郑大夫带汉英去三院,一看输液的人多,汉英说像“大车店”,坚持在中关村医院治疗,那些转院手续也让他烦,让他烦。 接着形势急转直下,汉英兄昏厥了,在ICU吸出了大坨黄浓痰,人再没醒过来…..。 “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魂系德西特时空 汉英在高层有较广的人脉,胡耀邦同志请他讲过相对论,王震同志请他观测过特异功能表演。而汉英一心一意地只是钻研学术业务,并不借力谋私利,倒是成立理论物理所时,汉英发动自己的关系起了关键作用。 疑问和探索,成了汉英的本能,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他都要过过脑子,寻找其中的科学问题。 上世纪,汉英接待一位外国专家,专家还带了一个小小孩儿,汉英就把女儿郭辰从幼儿园接出来陪小孩一起玩。出乎汉英意外,郭辰跟那番邦小小子一见如故,一个说中文,一个讲洋话,唧唧咕咕,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兴高彩烈,玩得合拍和谐,这让汉英费了心思,她们俩之间的信息是如何交流的?如何编码解码的? 汉英掌握新知识很快,网络语言他都懂。本世纪初,我还没发现哪位老书生会收手机短信,汉英就玩得很油,还要手把手地教我。我回答:有话直接说不好吗?后来我偶然蒙会了发短信,躲开了汉英进一步的讽刺挖苦和打击。 参观广东李记海马养殖场,每只海马肥肥的灰灰的,煞是可爱,汉英若有所思。午饭很有水泊梁山气魄,鱼翅一大盘——凉拌的;鲍鱼一大盘——爆炒的;酒几大瓶——海马泡的……。汉英想一步到位地检测并表征该物种的物理化学和生物学特性,郑重要求生吃一条海马,众人大惊:“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这样使汉英很无奈。 “班门论斧”不仅是汉英在当时条件下的一种探索策略,又是他开拓新境界的勇气。不唯上,不唯书,唯一的是不断探索真理。 认识的轨迹,有如数学上的极限,不断地逼近“终极”真理;探索的过程,像是收敛的数列,反复地振荡,振荡,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一处一景,然而日益凝聚,精而又精,无限地接近终极……。 汉英的文章中总强调Weinberg的观点——物理学是个没有完成的体系。汉英把这点做为自己毕生追求的使命。 爱因斯坦再三强调:物理世界的基本结构是几何的。 爱因斯坦又说:de Sitter Spacetime 不够物理。 这让汉英和同事们动了脑筋,也许“班门论斧”的萌芽就是从此发育的? 对德西特时空,我一窍不通。但从汉英的只言片话和一些表现里,看出了其中的艰辛,和汉英的坚韧顽强。呕心沥血夜以继日,汉英拖着病体苦干,近十年的主要精力都在这上面了。 华罗庚先生在世时,向汉英提到了德西特时空和反德西特时空(dS/AdS)。20多年前,汉英和陆启铿院士邹振隆教授,小试牛刀,用dS解释了红移现象。 人说:“Limit is the Sky”,然而老天爷限制不了汉英的思维。 Spacetime只是参照系,闵科夫斯基时空和dS/AdS时空都是,汉英就是要换个角度看宇宙。dS适用于稀薄空间,宇宙加速膨胀和超新星爆炸,让汉英对dS的激情和衷情也跟着膨胀爆炸,认为宇宙有正的宇宙常数,是渐近dS时空的。 “精鹜八极,心游万仞”。 汉英给我们展示了dS参照系的宇宙模型,是两个相对的双曲面。而我怎么看怎么像沙漏,我关心的是虫洞黑洞在哪里,怕把我的家当给劫了去。但汉英顾不了这些,起码现阶段顾不上。 汉英说:某些情况下零点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圆。又说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应该还有另外两个。这让我毛骨悚然:“舵爷,刨人家祖坟哪?”汉英马上双手抱拳作揖,请我嘴上留德……。 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是基于闵科夫斯基时空,宇宙学的新发现挑战了爱因斯坦的理论。汉英指出了狭义相对论的三重性。加速膨胀的宇宙会渐近dS时空,兴许是自然的选择? 如果说“班门论斧”是摸索的初级阶段的话,dS时空的研究就是抡开了膀子大胆的探索。 这就是“郭大侠”的亮剑精神。 汉英将论文投Physics Letter,编辑多次返回意见,汉英又多次回函争辩,回复“国际权威”的质疑,最终得以发表。对此,汉英说:“不就是因为我是黄皮肤黑头发吗?”这就是汉英的风骨,民族的铮铮傲骨;这就是汉英的执着,有自觉中华背景的执着。 现而今,德西特时空的研究在国际上很热火…....。 勇敢和执着,还体现在汉英与病魔的周旋和较劲儿方面。他全力冲击德西特时空的关口,心脏病已发展到了心室扩大和瓣膜狭窄与闭合不全的地步,房颤会给患者带来难以名状的难受和惶恐,汉英并不惶恐,他采取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战略,全程房颤发作最严重最难受的那一天,汉英闭门谢客,躺在床上反复“烙饼”,苦撑苦熬,其状可怜之极……。第二天好受了,立即提枪跃马,到办公室精神焕发地打电脑,推导数学模型,找人讨论问题……,还骑着建英送的老自行车到处跑,而且不捏手闸,长腿撂地,脚下一蹭,立马儿停下,谁信他是病人? 身体好的时候,他也很愿意会会朋友,这大概是汉英弛豫和补充能量更新信息的方式?理论物理所的咖啡和物科宾馆的美食,被吾等消耗了若干若干又若干。能把汉英从办公室拽出来,让他休息休息,客观上对汉英养病起了正面作用。每月月初,汉英都要告诉我,当月是双日还是单日能见朋友。 2010年5月,汉英应邀去浙江大学讲学,实际是对德西特时空研究的一个阶段性总结。讲完了,汉英很放松,一个人上山游览,心情是很欢愉的。没想到遇上了冰雹……。 关洪走了,龚升走了,汉英也走了,难道真的天机不可泄露? 这是宿命,飞蛾扑火,精卫填海,夸父追日,绝无反悔的宿命。或者这就是前仆后继的使命? 献身是迟早的事。 哈佛大学校训:“一个人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扩展生命的宽度” 告慰汉英 兔姥爷,开开眼吧,您的兔外孙已经半岁多啦!小外孙继承了您的三眼皮儿大脑门儿和探索的激情。每到一新地方,就踹着小腿儿催促父母抱他四处转悠,瞪着大眼搜寻他有兴趣的东西;碰到猫猫狗狗就“依依啊啊”打招呼;见生人就握手,如来人面慈脸善,接着就把人家手指抓进他小嘴里检验检测……。 汉英兄的探索精神后继有人。 (感谢刘易成,潘一经,罗炤,何宏,刘天君,钱石昌,欧伟雄和于玥对本文的增添修改,这应该是朋友们对汉英的共同怀念。) 人体特异现象存在性检验工作组(筹)的几位同仁在郭汉英教授在八宝山灵堂前的合影。 自左至右:中科院心理所施建农、生物物理所沈洵、空军总医院刘亚宁、高能所刘易成、何宏、国家体委潘一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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