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写勃拉姆斯了,工作忙,私事也忙,哈! 不过,痛苦孤独的时候还是经常的。没办法,是经常。这样的时候,就只好听听他的音乐了。 比如听他的A大调第二号小提琴奏鸣曲,就是享受一下爱抚吧! 我喜欢的是 David Oistrakh的演奏 ,姜是老的辣。http://www.youtube.com/watch?v=n4n9kUbzmGY 没时间写,就抄一点吧: Sonata Op. 100 (1886) 1. Allegro amabile 2. Andante tranquillo - Vivace - Andante - Vivace di piu - Andante - Vivace 3. Allegretto grazioso (quasi andante) Brahms spent the summer of 1886 at his favorite retreat at Lake Thun, near Interlaken in Switzerland. There he concentrated on writing lieder and chamber works, among them his second cello sonata (F Major, Op. 99), the second violin sonata (A Major, Op. 100) and the third piano trio (C minor, Op. 101) The A Major Sonata is probably the most lyrical of Brahms's three sonatas for violin and piano. The reigning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econd violin sonata reflect Brahms's personality - his shyness and introspection, his originality and his intensity, sometimes all at once. The work transports the listener into the private world of its creator. The sonata begins with a direct and immediate theme, first presented by the piano and then taken up by the violin. Serving as an antecedent to the dramaturgical line that is to unfold in the rest of the piece, the melody is sweet in its simplicity and powerful in spite of its lack of bombast. Whereas in the first movement one theme flows directly into the next, and the conversational interchange between the two instruments is intriguing, the second movement can be separated into two alternating sections. Beginning with the bucolic Andante, the folk-like Vivace enjoys a slight hint of humor. The movement ends in a short, light blaze of excitement. The finale, Allegretto grazioso, is unusual in that it is devoid of the usual bravura excitement in Romantic-period works. The graceful and elegant rondo begins with a soulful line expressed in sustained legato. Mid-movement, there is a rather sudden passionate outburst and emotional upheaval. However, the poignantly calm theme of the opening returns to end the work in an expression of triumphant dignity.
1868年四月十号,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首演。这件作品,使勃拉姆斯终于成为人们公认的音乐大师,舒曼的预言成真了。 那时,勃拉姆斯和克拉拉之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起因在勃拉姆斯。在邀请克拉拉参加首演的信中,勃拉姆斯说的一句话惹毛了克拉拉,他说:你的这种飘摇不定,到处演出的生活应当停止了,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养家糊口呢? 对克拉拉来说,演出是她的生命。她回信说:我会考虑,可是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做让我感到很无助,犹如要瘫痪我的所有力量。在你给我原因之前,我难以衡量。你不太厚道,我不想再多说。(I will think the matter over, or I cannot weigh it properly until I know what reasons you could have had to say all these things to me, and why you should have done it at a time when they might make such an impression upon me as to paralyze all my powers...It is inconsiderate of you, I shall say no more.)克拉拉并拒绝参加他的首演。 日子快到的时候,勃拉姆斯对老朋友说:人都到齐了,只差舒曼夫人,让人很难受。老朋友只好偷偷去恳求克拉拉。 首演开始的前一天,克拉拉突然出现。首演的时候,勃拉姆斯挽着克拉拉进入,瞬间竟有一种婚礼的气氛。当然,要出现的,并不是婚戒和誓言,而是神圣的音乐。 《安魂曲》的唱词是勃拉姆斯自己从路德派德语《圣经》里取来,切入点不是死亡的震颤和地狱的恐怖,而是对生命价值的肯定。 其中的一句话是:“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 这让我想起中国的老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圣经里的那句话说的是另一层意思,“人皆草木,有盈有谢,因而有情!” 也让我想起一首歌: To everything - turn, turn, turn there is a season - turn, turn, turn And a time for every purpose under the heaven A time to build up, a time to break down A time to dance, a time to mourn A time to cast away stones A time to gather stones together 勃拉姆斯在给克拉拉的一封信中说:The world is round and it must turn; what God does is well done; consider the lilies, etc.; or better still, don't think at all, for things cannot be altered, and a wise man repents of nothing. The last sentence echos Spinoza. 德文或者英文圣经都和中文圣经很不同。我不喜欢中文圣经,因为中文圣经里句句像是匍匐在上帝面前的羔羊一样,人的价值成分少。 有空的时候我再把歌词重新译一下。 下面简介源于作曲家黄安伦: 《德意志安魂曲》的唱词均由勃拉姆斯亲自选自其德文圣经: 第一乐章为合唱,乐曲敬虔宁静,神永生应许带来的盼望和喜乐几乎立即冲开了死亡的阴影: 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的带禾捆回来。 第二乐章仍为合唱,乐曲由送葬哀恸的情绪笼罩,但在唱到“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之时,如同一道光由太空直照下来,坚定的节奏营造出全曲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因为“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 弟兄们哪,你们要忍耐,直到主来。看哪,农夫忍耐等候地里宝贝的出产,直到得了秋雨春雨。你们也当忍耐,坚固你们的心,因为主来的日子近了。 “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所传给你们的福音就是这道。 并且耶和华救赎的民必归回,歌唱来到锡安,永乐必归到他们头上,他们必得着欢喜快乐,忧愁叹息都逃避。 第三乐章为男中音领唱与合唱,乃是一曲殷切,虔诚的“天问”。这里没有绝望,合唱以巴赫式的赋格风格(一种多声部轮番应合的曲体)把满有盼望的答案热情地展示出来: 耶和华啊,求你叫我晓得我身之终,我的寿数几何,叫我知道我的生命不长。你使我的年日,窄如手掌,我一生的年数,在你面前,如同无有,各人最穏妥的时候,真是全然虚幻。世人行动全係幻影,他们忙乱,真是枉然,集蓄财宝不知将来有谁收取。主啊,如今我等什么呢,我的指望在乎你。 然而公义的灵魂乃是由上帝掌握,并再不会有悲伤,痛苦袭来。 第四乐章是一曲温馨的合唱,位于全曲的中心,也唱出了全曲的中心: 万军之耶和华啊,你的居所何等可爱。我羡慕渴想耶和华的院宇,我的心肠,我的肉体,向永生神呼吁。 第五乐章是女高音独唱与合唱,只有耶稣的救赎能给我们带来无人能夺去的喜乐,面对着死亡,主永生的应许以最亲切的音乐表达了出来: 你们现在也是忧愁,但我要再见你们,你们的心就喜乐了,这喜乐也没有人能夺去。 仰望我:苦痛只是短时的;劳苦归我;而且我已找到最后的安慰。 母亲怎样安慰儿子,我就照样安慰你们,你们也必因耶路撒冷得安慰。 第六乐章的男中音独唱与合唱,乃是全曲最具戏剧性的一段。当唱到“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主耶稣已战胜了死亡的信息被又一曲强有力的赋格一下子带了出来,管弦交错,轰鸣阵阵,这音乐的张力足以令勃拉姆斯可以与他伟大的先贤巴赫,亨德尔,莫扎特及贝多芬并列: 我们在这里本没有常存的城,乃是寻求那将来的城。 我如今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都要睡觉,乃是都要改变,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的,我们也要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变成不死的。这必朽坏的既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既变成不死的,那时经上所记,死被得胜吞灭的话就应验了。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 我们的主啊,我们的神,你是配得荣耀尊贵权柄的,因为你创造了万物,并且万物是因你的旨意被创造而有的。 第七乐章是终曲合唱,乐曲亲切安祥,天上的声音像甘露般阵阵飘下,地下信徒的祷告声也飘然直上九天,全曲就这样消失在太空中: 我听见从天上有声音说,你要写下,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 《德意志安魂曲》无疑就是十九世纪圣乐艺术的高峰。前面所述的勃拉姆斯那“十年磨一剑”的严谨态度,就是每个音乐工作者的楷模。其实哪个伟大的先贤不是这样?巴赫的《马太受难乐》写了二`三十年,贝多芬的第九交响乐从构思到完稿也经历了二十几个寒暑。这些哪里是人的智慧的产物?每一个先贤都经历了圣灵的充满——这些都是上帝的作为呀!米开兰基罗说得好:“…好的画,迫近上帝而和神结合….它只是上帝的完美抄本,上帝的画笔的阴影,上帝的音乐,上帝的旋律…”
一个人喜欢勃拉姆斯,是要冒一些风险的,就是可能被贴上一种标签。正如尼采所说:我偶然发现,勃拉姆斯的音乐会感染一类人,他们忧郁,萎靡,不为充实所创造(create out of abundance),而为充实所憔悴(languish for abundance))。如果我们去掉他从前辈大师那里拿来的东西之外,他的音乐剩下的就是渴望,怀念,憧憬和思念(yearning)。 不完全对。当我听勃拉姆斯的时候,我不可能有象听贝多芬第五第六或第九交响曲那样的昂扬激情,可是呢,我也不会有第八钢琴奏鸣曲里的悲怆。我可能会有些忧郁,但也谈不上萎靡。虽然不为充实所创造,但也没有为充实所憔悴。但是尼采说得太对了,我的感觉很真切,只有一个字,Yearning! 比如说小提琴奏鸣曲,作品78号,那三首曲子的最后小段,都是那么的Yearning!作品40号,圆号三重奏里那如山风吹过的旋律,以及钢琴曲,作品117号,那沉静,能让自己一切悲伤入睡的摇篮曲,甚至那美丽的,唱给孩子的lullaby摇篮曲,背后都是Yearning! Yearning,Yearning,到底渴望什么呢?说不清,一切,美好的东西,以及回忆和憧憬。 就是这么简单-渴望。没有格里格的高山冰河,没有得德沃夏克的大峡谷,没有斯美塔那的祖国大河,没有贝多芬的世界大同,没有巴赫的通天之路,没有莫扎特,没有。。。只有一个人内心的渴望。 听交响乐,可能被人觉得小资,喜欢勃拉姆斯,其实是小资中的小资。不过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勃拉姆斯,所以他们不知道。 不论尼采喜欢不喜欢,1889年他的葬礼上,他的妹妹放的音乐,却恰是勃拉姆斯的歌谣:当一个疲惫的身体入土的时候! 2013年3月6日晚时代广场W酒店
我说:”对勃拉姆斯来说,爱的面庞是克拉拉。他永远的新娘。他的艺术,他的生命。当她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爱也就随之死去。音乐无非是一些音响。没有爱,他也就不在了。“ 是不是有些做作?也许。不过当你知道了其中的故事,你就会知道那是恰当的描述了。 1853年9月30日,德国杜赛尔多夫市。 那天中午的时候贝克大街上舒曼家的门铃响了。罗伯特和克拉拉舒曼的大女儿玛丽开了门,看到一个金发的年轻人,背着重重的行囊,一副旅行者的模样。虽然很疲惫,衣服也不整洁,但脸颊很英俊,有点儿象画一样。"我叫约翰内斯勃拉姆斯,想见一下舒曼先生",年轻人说。 "爸妈今天不在",玛丽告诉他。年轻人显得很遗憾,说本来计划当天就走的,犹豫了一会,他问明天是否可以。玛丽说"11点钟吧,他们通常中午就出去了。" 那是二十岁的勃拉姆斯,刚刚沿着莱茵河徒步走了一个月。临行前,朋友小提琴家约阿西姆对他说一定要见一下舒曼夫妇,有这样的高师指点一下,是绝对值得的,更何况是顺路!一路上的城堡,果园,中世纪的村庄给年轻的勃拉姆斯很多灵感。他也见了一些其他的音乐家,每个人都对他说,路过杜赛尔多夫的时候,一定要去见见舒曼。 舒曼已从约阿西姆那知道勃拉姆斯的到来,对这个年轻音乐家有所期待。那天晚上,他在日记中写道:勃拉姆斯先生来访。 第二天上午,勃拉姆斯按了门铃,这回是舒曼开的门。勃拉姆斯自我介绍着,有些尴尬,毕竟,四十三岁的舒曼在当时是赫赫有名的音乐家,而勃拉姆斯顶多可以说是刚出道。说了一些寒暄话之后,舒曼说,弹弹你的曲子吧。 勃拉姆斯于是开始弹他的 C大调钢琴奏鸣曲 。那个开始的部分有点象 贝多芬第29号钢琴奏鸣曲 (作品106)的曲子。虽有贝多芬的痕迹,但那慢慢展开的主题,精巧的对位,有机的构思,让人耳目一新! 舒曼兴奋地听着。忽然,他拍拍勃拉姆斯的肩膀说,"你稍等,我一定要叫一下我太太!" 勃拉姆斯看着琴键,心怦怦在跳。他虽然还从没听过克拉拉的演奏,可是早已知道她的大名。克拉拉虽然在1840年结婚之后13年间只偶尔演出,可她结婚之前,十几岁时的天才演奏,大名响遍全欧洲,人们都是以一种敬畏的口吻来提到她的。 (Brahms C major Piano Sonata, Opus 1,http://www.youtube.com/watch?v=Zo2nr608YR0) (Beethoven B Flat Major Opus 106, Piano Sonata 29,http://www.youtube.com/watch?v=zdSjF1hXZK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