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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荣耀》（译文连载二十五）: liweiyin2009 2012-7-14 09:38; 首猎日头天的黎明终于来到。他们首先试穿他们的行装。爸爸买了顶蓝色鸭舌帽，那顶帽子我看着特别合适，腿套是栗色皮革做的，鞋子下面用麻绳垫底。于勒姨夫戴了一顶巴斯克贝雷帽，靴子朝前翘着，上衣还特别奇特，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因为它真是一件非常引人瞩目的衣服。第一眼看到，母亲就宣布： “这不是一件上衣，这是缝在一起的三十个口袋。” 背后也是口袋。我后来发觉口袋那么多是它的缺点。衣服在这些口袋里找东西的时候，他先在外面摸一边，然后摸衬里，然后里外一起摸，最后确定目标。最难找的东西却是在用这种途径找到之后才发现完全不用费那么大劲，其实可以直接找到。还有一些东西会被遗忘在这些口袋里，而在 15 天后，通过令人作呕的气味告示了它们的存在。这很容易定位，或者是通过罗斯大姨的鼻子，或者是看见恶心的黄印子从衬里穿透到了外面。姨夫几次打开了口袋，从里面发现了兔子的耳朵，蜗牛的烂肉，一根他用手指头塞进去的用过的牙签 ------ 可是要把这些东西挖出来，他不得不去找剪刀。不过，在试猎的那天，这个上衣还真起了大作用，似乎招来了大量的猎物。在镜子前面的试穿仪式花了相当多的时间，猎手们互相吹捧，可是就在他们还在对着自己凝视的时候，他们的太太们让他们把衣服脱下来，为他们衣服上的扣子加固。猎枪一次又一次地被擦亮，上油，我则有幸不断地从皮革制的腰带里掏取子弹。然后他们手里拿着放大镜，研究高级参谋用的地图。 “我们从房子后面上山，”姨夫说：“一直走到 Redouneou ，就是这儿（他在地图上点上一个黑点）；到那儿之前，我们都不会看见大东西，也许只有班鸫或者鹀鸫 ----- ” “这已经会很有趣了。”父亲说。 “小玩意儿！”姨夫说：“我们的猎物（绝不是幻觉），尽管不是山鹑，可是至少是松鸡，兔子和野兔。我认为我们会在 Escaopres 找到它们，这至少是蒙德巴贝龙告诉我的。所以，我们要在 Redouneou 下山，到达 Escaopres ：我们再往上走，到达 Taoume ，我们再转弯向右，抵达缪晔井。在那儿我们吃午饭， 12 点半，然后 ------- ” 可是我没有再往下听，因为我在想自己的事。现在必须提问，获取对我肯定的认可，这一点因为周围的负面态度受到些许动摇。他们从来不谈我的衣装 ------ 。无疑，他们会认为对于一条猎狗，我的衣装已经够好了？一天早上，我曾对保姆说起，我已经等不及了首猎日。那个家伙大笑起来，对我说：“你不该想象他们会带上你！” 一个傻瓜的胡说，我都后悔对她说话。让我感到更加不放心的是，在家里我感觉到的某种局促，和父亲在吃饭时几次（没有任何原因的）说到，做梦是孩子们必然会有的，毫无例外的，还说，孩子们在早上 4 点醒来时危险的。姨夫表示完全同意父亲的说法，他还举出例子说，男孩子患佝偻病和结核病就是因为总让他们起得太早。我曾想这些话是针对保罗说的，为了准备把他从打猎活动中除名。我在心里暗藏着让我感到不太快乐的深刻印象，就像一个疑虑重重，受拘束的小人。我没有丧失勇气，仍然感到希望在握。必须先离保罗远一点。他就在门边，专心专意地在刮一只蝉的肚子，也不知那只蝉是因为高兴在鸣唱，还是因为疼痛在呻吟。我递给他一根绳子，我在花园里向他说明，我刚刚看见一只折断翅膀的蜂鸟，还说他很容易抓住它。这个消息使他非常兴奋，说：“快走！” 我对他说，我不能陪他一起去，因为我必须用肥皂洗澡。我想着让这个可怜虫兴奋起来，却又还怕受到同样的处罚。我成功了，因为被蜂鸟吸引和逃避洗澡，他接过绳子，在林子里消失。我回到屋里，正好姨夫在一边折叠地图，一边在说： “在山里走十二公里，这不太过分，但是不管怎么说是好大一段路。” 我鼓足勇气说： “我，提着吃的。” “什么吃的？” “我们的。我来背着两个挎包，我来拿着吃的。” “可那是去哪儿啊？” 这个问题让我憋住了，因为我看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明白。我孤注一掷地说下去，语速极快，大气不喘一口： “去打猎，”我说：“我没有枪，当然得我来背吃的了。你们，会觉得那会妨碍你们，还有，如果你们把吃的放在放猎物的小袋里，就没有地方放更多的猎物了，而我呢，我在走路时，不会出声。我学红种人学的很好，我知道怎么样做一个印第安人。证据是，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抓到蝉。还有，我看得远，有一天，是我让你们看见了雀燕，你们不能马上就发现它。还有，你们没有狗，在你们打死松鸡的时候，你们不会找到它们，而我呢，我小，我可以在灌木丛里钻进钻出 ------ 。还有，就在我寻找它们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射杀其他的 ------- ” “来，过来，”父亲说。他把他的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直视着我的眼睛。 “你听见姨夫说什么来着：在山里走十二公里！你的脚丫子太小了，走不了那么长的路！” “我的脚是小，可是结实，”我说：“你摸摸，像木头一样。” 他捏了捏我的腿肚子。 “是，肌肉真是有劲 ----- ” “还有，我身子轻，我没有像姨夫那样的大屁股，那就会让我永远不会疲倦。” “嘿嘿！”姨夫说：“非常高兴参与谈话。我不喜欢别人批评我的屁股。” 可是我不接受这样的争辩，我接上话茬： “蝈蝈儿的屁股不大，可是他们跳的比你远！还有，在姨夫 7 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总带着他去打猎。而我呢，现在，我已经过了 7 岁半了。可是他还说过号他的父亲是认真的。所以，这不公平，还有，如果你们不想要我，我会生病，我现在心里已经难受的不行了！” 说到这儿，我冲着墙跑去，胳膊交叉贴着墙，我扑在上面，放声大哭。我的父亲不知说什么好，把头缩了起来。我的母亲走了进来，一句话不说，把我抱在她的膝盖上。我失望到了极点。首先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个首猎日是我今后为探险，为向我注视已久的未知的高高的荆棘丛迈出的一大步。还特别是，我渴望在我的父亲遇到困难时帮助他：我会溜进灌木丛，把猎物朝他赶去。万一他错过了一只松鸡，我会对他喊：“我看见它掉下来了！”，我还会得意洋洋地给他几根在鸡窝里捡来的羽毛，为了不让他失去信心。可是，我不能对他说这些，我的不能实现的爱让我的心破碎了。 “你们也是，”母亲用责备的口气说：“对他说的太多了！” “这会很危险，”父亲说：“特别是首猎的那天。在山里会有别的猎人 ---- 他还小，在灌木从里，人们会把他当猎物捡起来。” “可是，我会看见他们，那些猎人们！”在两声抽泣之间，我喊着：“还有，一旦我对他们说话，他们就不会把我当成兔子！” “那，好吧，我答应你，你将和我们待两到三天，当我们已经很娴熟，而且，也离家不那么远了的时候。” “不！不！我就想参加首猎日！” 可是，于勒姨夫却显示了大度和善良。 “可能是我在参合这与我无关的事，”他说“可是，就我来看，马歇尔的功劳配得上和我们一起参加开猎。得了，别哭了。他提着我们的食品，正如他建议的，他会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在枪后面 10 步远的地方。” 他转向我的父亲： “同意吗，约瑟夫？” “要是你同意，我也同意。” 这个变化让我又流出了眼泪，我噎住了。我的母亲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轻吻着我的脸颊。我扑向我的姨夫，爬到他的身上，把他的大脑袋紧紧地贴着我狂跳的胸膛。 “安静点，你，安静点，”我的父亲不断地说。我给了他大大的两个吻，从他身边下来，我吻了父亲的手，把手臂伸向天空，我跳起了原始人的舞蹈，到了桌子边，跳上了桌子，向所有帮助我的人给了一千次的吻。 “只是，”完了之后，我说：“一定不要对保罗说，因为他还太小。他不能走那么远路。” “嘿嘿，”父亲说：“那你是准备欺骗你弟弟了？” “我不骗他，但是我对他什么也不说。” “可是他要和你说起呢？”母亲说。 “我会骗他，因为这是为了他好。” “有道理 ! ”我的姨夫说。之后，他一面直视着我的眼睛，一面接着说： “你刚刚说了一句重要的话，不要忘记：欺骗孩子们是允许的，因为那是为了他们好。” 他又说了一遍：“不要忘记。” 可是，保罗回来了，非常尴尬，没有找到蜂鸟，房间里的谈话戛然而止。 * ** 吃晚饭的时候，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尽管母亲一直在注视，我却没有心思吃饭。而姨夫则说起了打猎者的胃口，就如同是这种人性格的特征，我吞下了一个煎鸡蛋，又要了一个土豆。 “你吃了什么？”父亲问。 “我吃下了明天的力气。” “你明天打算做什么？”姨夫以一种好奇的口气问。 “噢，”我说“ 首猎日。” “ 首猎日？可是那不是明天！”他叹息道 ---- “明天，是星期日！你认为能允许去屠杀上帝的动物吗，在安息日？还有弥撒，你怎么打算？这是事实， ”他接着说“你的家庭是不信教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孩子有了个疯狂的想法，会在星期日开始打猎！” 我很懊丧。 “那，在什么时候呢？” “星期一 ------ 后天。” 这是一个让人沮丧到极点的消息，因为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是一个漫长的折磨。怎么办？我只能接受，带着深深的痛苦，但是一个字也没说。接着，在姨夫声明他已经困了后，所有的人都上床睡觉去了。当母亲为保罗掖好被子后，她走到我的床边，亲吻我，和我道晚安，并且说： “明天我会把你的新的印第安衣服做好，在那段时间，你可以准备你的游戏故事。至于早饭，会有杏仁面包和掼奶油。” 我明白，她准备这样的美餐是为了减轻我的沮丧。我温柔地吻了她的手。; 3237 次阅读|0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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