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冰箱不是用来放冰的? 曾纪晴 下午,儿子在玩妈妈清理冰箱清出来的冰。突然,他问道: 爸爸,为什么冰箱不是用来放冰的,而是用来放菜的呢? 儿子的提问让我们全家会心而笑! 哈哈,多有趣的问题啊。大家知道,水箱当然是用来储存水的,工具箱是用来存放工具的,公文箱是用来存放公文的,乐器箱是用来存放乐器的,医药箱是用来存放医疗药品及医疗用具的 但冰箱为什么却不是用来存放冰的呢? 我稍加总结归纳了一下,发现 X 箱的说法大约有这个几类: 1 ,箱子是用来存放东西的:比如,水箱、工具箱、公文箱、乐器箱、医药箱、行李箱、垃圾箱、果皮箱等等。这类 X 箱的说法指的是此类箱子是用于存放 X 的。 2 ,箱子本身的材料是什么做的:比如,纸箱、皮箱、木箱、铝箱、 铁箱等等。这类 X 箱的说法指的是此类箱子是由 X 材料做成的。 3 ,箱子的功能,即箱子的用途是什么:比如试验箱、人工气候箱、旅行箱、干燥箱、培养箱、包装箱、急救箱等等。这类 X 箱的说法指的是此类箱子是的功能或用途是用来做 X 的。 4 ,箱子本身所具有的某种特征:比如,黑箱、集装箱等。 那么,冰箱这种说法属于哪类呢?我们来看看,如果是第一类,那么冰箱就是用来存放冰块的了,显然是不对的。再看第二类,冰箱显然不是指用冰做成的。看看第三类,冰箱的功能是用来冰东西的,这回似乎对头啦!不过,这里的冰是动词,而不是名词。但是,冰也有冰冷的意思,可作形容词。这样,冰(冷)又可作为某种特征。那么,冰箱似乎又可以是第四类了。 呵呵,儿子的有趣问题,让我们第一次仔细地考察了冰箱及其各类箱的语言学结构问题,收获不小啊! 2010-5-16
这语言学也可以遗传? (851 bytes) Posted by: 立委 Date: March 03, 2010 02:24PM 甜甜在学校是公认的语法最强的学生,她自己为此很自豪,也很喜欢 diagram 句子的主谓宾结构。我并没有教她啊,她自己突然就喜欢起语言结构分析来,乐此不疲。遇到句子就琢磨一下语法。 当然与老师有关,她很喜欢那个教语文的老师,虽然很严厉,但是人很风趣,而且无比骄傲,他总告诉学生:don't argue with me, I am always right. No one can prove me wrong because I am smart. 他还经常嘲笑其他老师教学深度太浅。甜甜还真吃他这一套。 我告诉他,你有个 linguist PhD Dad,不用迷信他这个权威。甜甜说,some day I will prove him wrong. Maybe when he is old, we can challenge him to prove him wrong. 然后学着老人的颤巍巍的声音说:no, this is not a predicate nominative, this is a predicate adjective. You are wrong. 学得那赢了老师的得意样子让我笑得肚子疼。 我要是鼓励她的话,很可能就立下志向做语言学家了。我不想这么引导她,看过太多的学富五车的语言学家找不到工作的窘境。
朝华午拾 - 我的世界语国(二):世界语之恋 世界语之父柴门霍夫博士 柴门霍夫(Zamenhof)博士创造完世界语后,并没有马上发布,而是用世界语自己跟自己说话和著述了好多年,烂熟于心。 我刚开始接触世界语,就一见钟情,堕入爱河,有诗为证: Al Nia Kara Lingvo La lingvo gracia, kara mia, Ghis kiam vi venis al mi fine fin? Atendis soife mi, eterne via, MI AMAS VIN ! Mi amas vin vere, pruvu Dio, Kaj mia bon-koro batas nur por vi; Ne plu sekreteto estas tio: VIN AMAS MI ! Chu kredas vi mian amon maran? Chu kredas, ke mia koro flamas? Chu kredas la vorton pure karan: VIN MI AMAS ! 这是我1986年写的情诗,也是我世界语的处女作。尽管幼稚,却是火热真情。我后来做世界语到英语汉语的机器翻译实验,索性把它送进我的翻译程序,跟“人工智能”开了个小玩笑,还振振有词地在论文中说:谁说诗歌不能翻译?谁说诗歌不能机器翻译?以下是我的诗歌的机器翻译: To our dear language The language graceful, my dear, Till when you came to me at last? Waited longingly I, ever yours, I LOVE YOU ! I love you truely, let God prove, And my good heart beats only for you, No longer that is (a) little secret: I LOVE YOU ! Do you believe my love like sea? Do (you) believe, that my heart burns? Do believe the word purely dear, I LOVE YOU ! 献给我们的亲爱的语言 优美的语言,我的亲爱的, 到什么时候你最后来到了我这儿? 我渴望地等待,你的永远的, 我爱你! 我真实地爱你,让上帝证明吧, 我的善良的心仅仅为了你跳动; 那已经不再是小秘密: 我爱你! 你相信我的大海一样的爱吗? 相信,我的心燃烧吗? 相信纯粹地亲爱的词吗: 我爱你! 真是年少轻狂,流淌的都是滚烫的词句,不加掩饰,不知含蓄,但表现了我当年初识世界语那种欣喜若狂、神魂颠倒的恋爱状态:毕竟年轻过。 作为语言学研究生,我一开始就被世界语的外在美迷住了。世界语表达方式的灵活多样让我折服。首先是语序的自由,一个简单的目的格后缀 -n, 主谓宾句式的语序就获得了完全的自由:mi amas vin (我爱你),可以有六种表达!我感叹其神奇,也获得了诗歌的灵感,于是用不同语序入韵。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没有忘记告诉我的女儿,世界语可以用6种组合说“我爱你”。每次跟女儿电话,挂电话前,她总不忘用六种语言说“我爱你”(汉/英/法/俄/日和世界语),最后总是以世界语结束,并且一口气说下去: Mi amas vin. Mi vin amas. Vin mi amas. Vin amas mi. Amas mi vin. Amas vin mi. 每次听女儿稚嫩的声音一遍一遍用世界语说爱我,哪个做父亲的能不融化?女儿跟我说,她长大也要成为一个语言学家和世界语者,像我一样。 好,回到跟世界语的恋爱史上来。世界语的外貌,让我惊奇的还有构词的自由性,和相关词表的对称美。我把这些写入我的世界语笔记,最终成为我的世界语语言学特点的论文素材。就说构词的自由性吧,比如: Shi rid-AS. / Shi rid-ETAS. / Shi estas rid-EMA. / Shi estas rid-EMULO. / Shi estas rid-EMULINO (rid-EMINO). / Shi estas rid-EMULINETO (rid-EMINETO)……. 她笑。 / 她微笑。/ 她爱笑。/ 她是爱笑的人。/ 她是爱笑的女人。/ 她是爱笑的小女孩儿 ……。 世界语丰富的词缀和构词的黏合特性,从形式上给了语言使用者最大的弹性,只要在语境中 make sense, 使用世界语,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很能满足人的创造欲:世界语的本性是鼓励“生造词”的。当然,在实际使用中,这种弹性更多表现在给人以造词的便利,而不是满足创造欲。如果我忘记了一个专门词汇,比如 komputero(电脑),临时生造一个 elektrona kalkulilo (电子运算工具:可以指计算器或电脑),也不妨碍我的交流。每一个使用过世界语的,都体会过这种便利和创造的乐趣。 世界语的外貌使我着迷,就好像一个漂亮姑娘的吸引。世界语的内在美和近乎宗教信仰一样的感召力,是我进入世界语圈子以后逐渐体会的。在北京世界语圈子,我第一次接触到一个来自各行各业的特殊群体,大家一团和气,互相帮助,加上世界语者中普遍流行的道德优越感和使命感,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理想主义的内心。我当时把这一切全部归功于世界语的内秀,深深迷恋。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外美内秀的完美对象,教我如何不爱她? 记于2006年4月21日 【置顶:立委科学网博客NLP博文一览(定期更新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