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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系帝国,还是另一个世界的窗口?
热度 4 caojun 2017-4-29 23:43
“古达摩当然不反对,因为,他心里有一个极大的秘密还不能公开。宇宙学家解释冷斑的上百个理论中,独独缺了一个理论——那就是,冷斑根本不是宇宙演化的自然结果。他认为,在大约5亿光年之外,有一个巨大的星系帝国,横跨大约500万到1000万光年。这个帝国以人工力量将一个星系团或几个星系团的能量提高了。那个巨大的冷斑,其实是微波背景辐射被稍高星系团能量拉长波长的结果。如果他的猜测成立,当然需要直接探测来自那里的高频人为信号。”——李淼, http://www.guokr.com/article/436853/ 冷斑,是指十几年前WMAP卫星发现的宇宙中一块“特别”寒冷的空间。大爆炸后38万年,整个宇宙还是一锅火热的等离子汤。此后宇宙变透明,光子开始自由传播,再经过138亿年膨胀拉伸,形成了现在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在等离子汤中,光子通过反复碰撞达到热平衡,所以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均匀的。今天看到的微波背景辐射相当于绝对温度2.7度,不均匀性只有百万分之一度。这是大爆炸的重要证据,否则无法解释整个宇宙为何如此均匀。然而,在宇宙中有块横跨几亿光年的区域“特别”寒冷,比2.7度的平均温度低了0.00015度,即百万分之五十,远低于正常的涨落,被称为冷斑。 右下方圆圈内为冷斑 2015 年有人发现那块区域有巨大的空隙,即区域内星系偏少,可以用来解释冷斑。当光子进入空隙区的时候,后方星系物质的引力大,光子好像爬山一样,能量降低;飞出空隙区时,前方星系物质的引力大,光子好像下山一样,能量又得到恢复。然而,在光子飞过空隙区的几亿年间,宇宙膨胀使空隙区变大了,不再是原来飞入时的空隙,最终导致光子的能量不能完全恢复,这个机制称为“ISW效应”。 听起来很合理。不过前些天英国科学家发表论文称,空隙区并不能解释冷斑。他们通过新南威尔士的望远镜发现,那块巨大空隙实际上由4块较小的空隙组成。经过计算,空隙只能造成百万分之十的影响,还有百万分之四十不能解释。除了硬算,他们还研究了一个对照区域,两个区域内的星系物质差不多,但对照区的温度并不低。 冷斑的解释又遇到了新的困难。假如WMAP和普朗克卫星的数据都是对的(这个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参见我的博客 http://wap.sciencenet.cn/blogview.aspx?id=675604 和@松鼠会Sheldon的“宇宙的邪恶轴心” http://songshuhui.net/archives/36055 ),有可能冷斑不是标准的宇宙暴胀中的量子涨落造成的,而是来自某种原初涨落。更科幻一点的解释,永恒的暴胀造成了很多平行宇宙,冷斑是我们的宇宙与另一个宇宙碰撞的痕迹。当然还可以更科幻一点,像开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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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宇宙奥秘的古老之光
热度 8 tianrong1945 2015-12-21 09:13
12. 隐藏宇宙奥秘的古老之光 物理宇宙学的理论基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但真正让它登堂入室成为一门 精准实验科学 的功劳,要归于现代化的天文实验手段 — 探测卫星。其中宇宙背景探测者( COBE )功不可没。那是美国航空航天局在 1975 年专门为了研究 CMB 而开始设计的测试卫星,于 1989 年被送上太空。之后,又相继有了 WMAP 和 Planck ,第二第三代测试卫星。其基本目的都是为了更精确地测量 CMB 。 总结起来, COBE 等测试卫星对现代宇宙学有三大贡献,上一篇中所介绍的对 CMB 黑体辐射谱的测量是其一,这一篇中要介绍的,是它的第二个功劳,有关 CMB 各向同性(异性)的测量。 测试卫星的第三个重要功劳是测量到完整的“宇宙红外背景辐射”。这也是宇宙背景辐射的一种,但辐射波长不是微波,而是在红外线的范围内。所谓背景辐射的意思是说它们来自四面八方,没有确定的发射源。天文学家们认为,红外背景辐射包含了恒星和星系形成时辐射的遗迹,以及宇宙中尘埃物质的辐射,它们对天文和宇宙学的研究也很重要,但这不是我们此篇要介绍的内容,暂且不表。 西方政府及科学界花费血本,制造发射数个测试卫星,就为了探测这些弥漫于空中的温度极低的微波 -CMB ,那是因为这些来自于宇宙之初的古老之光中,隐藏着宇宙演化的奥秘。 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是一种电磁辐射,黑体辐射谱线是它的频率特征,这个特征可以用一个温度值作为参数来表征,对 CMB 来说,这个温度是 2.725K (約為 零 下 270 ℃)。除了频谱特征之外, CMB 辐射还有它的时空特性。换言之,这种辐射是否随着时空而变化呢?时间效应便是上一篇中介绍过的 137 亿年中谱线的宇宙红移。那么, CMB 随空间而变化吗? 空间性质有两个方面:均匀性和方向性。也就是说,从 CMB 测量到的黑体辐射温度 T 是否处处相同?是否各向同性?第一个问题没有太多疑问, COBE 探测的结果主要是回答第二个问题。 图 12-1 中所示的 CMB 图所描述的便是从不同方向测量时得到的温度分布图。图中用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温度。椭圆中的不同点则对应于四面八方不同的观察角。 当 CMB 第一次被克劳福德山上的巨型天线捕捉到的时候,是均勻而各向同性的,各个方向测量到的辐射强度(可换算成温度)都是一样的,如图 12-1a 上方的第一个椭圆,均匀分布的颜色表明在各个方向接受到的 CMB 没有温度差异,这也正是当时确定它们是来自于“宇宙”本身而不是来自于某一个具体星系的重要证据。同时也在一定的近似程度上证实了爱因斯坦假设的宇宙学原理。 图 12-1 :微波背景辐射的方向性 虽然根据宇宙学原理:宇宙在大尺度下是均匀和各向同性的。但是,宇宙更小尺度的结构也应该在更为精密测量的 CMB 椭圆图上有所反应。果然不出所料,利用探测卫星在 1992 年和 2003 年探测到的 CMB 图便逐渐显现出了细致的结构,如图 12-1a 的下面两个图( 2 、 3 )所示,它们已经不再是颜色完全均匀的椭圆盘了。 首先,我们自己所在银河系的特定运动将会反映到 CMB 图中。比如说,地球、太阳、还有银河系,都处于不停的旋转运动中,不同方向观察到的 CMB 黑体辐射的温度应该被这些运动所影响。 图 12-1b 的左上图( 1 )描述的便是因为太阳系绕银河系旋转运动产生的多普勒效应,它使得 CMB 图印上了偶极化的温度分布。在图中 45 度线对应的两个观察方向上,因为相对运动方向相反,产生了辐射温度的微小差异,从图中的红绿蓝三种不同颜色可看出这种偶极效应,温度差别被三种颜色之差异放大了许多,实际上在图中, CMB 的平均温度是 2.725K ,而用红色表示的最高温度,比较用蓝色表示的最低温度,不过只相差 0.0002K 而已。 银河系还在 CMB 图上盖上了另一个印记,那是由于银河系中星体的红外辐射的影响而产生的,图中表示为椭圆中间那条红色水平带子,见图 12-1b 右上图( 2 )。银河系整体呈圆盘状,太阳系位于圆盘的边缘,因而红外发射看起来像一条宽带子,正如我们仰头观看银河,看见的是一个光点密集的长条,均出于同样的道理。 天文学家们利用计算机技术,可以将银河系的两种印记从 CMB 图中除去,这样便得到了没有观察者所在星系标签的真正“宇宙微波背景”图,见图 12-1b 中的 3 和 4 。 精确测量的 CMB ,已经不是完全各向同性的均匀一片了,它们显示出复杂的各向异性图案。如何分析这些图案?它们来自何处? 图 12-2 : CMB 携带着最后散射的信息以及 137 亿年宇宙演化的信息 上一篇中曾经介绍过, CMB 是从大爆炸后 38 万年左右的“最后散射面”发出来的。在那之前,宇宙呈现一片混沌的等离子体状态,引力和辐射起主导作用。光子不断地被物质粒子俘获,与它们发生快速碰撞,使得光子无法长程传播,只是不断地湮灭和产生,从而使得对于后来的“观测者”来说(包括 137 亿年后的人类), 38 万年之前的宇宙是不透明的,看不见的。 直到“最后散射面”时代,物质的原子结构开始逐渐形成,质子和电子牵手结合起来,不再热衷于俘获光子,而让它们自由传播,因此而有了我们现在接受到的 CMB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上一篇博文中将它们称之为“第一束光”的原因。 如图 12-2 中所示,对右边的观察者而言,图左的“最后散射面”犹如一堵墙壁,使得我们看不到墙壁后面的宇宙更早期景象。但是,这是一堵发光的墙壁,这些光从处于 3000K 热平衡状态的“墙壁”发射出来,大多数光子的频率在可见光范围之内,它们旅行了 137 亿年,不但见证了宇宙空间的膨胀,也见证了宇宙中恒星、星系、星系团形成和演化的过程。当它们来到地球被人类探测到的时候,自身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波长从可见光移动到了微波范围,因而,人类将它们称之为“微波背景 -CMB ”。也许有读者会问:“如果在宇宙诞生后 50 亿年左右,有高等生物探测到这些光,性质又如何呢?”。不难推测,那时候接受到的这些“第一束光”,也应该符合黑体辐射的规律,但波长就不是在微波范围了,可能要被称之为“红外背景”,不过还必须与星体产生的红外背景区别开来!(红外线太多,不知道会不会被热死?想得到答案需要点计算。)。 从图 12-2 以及上文的描述,不难看出 CMB 巨大的潜力。这些光波不简单!它们就像是来自家乡的信使,能带给你母亲的思念,还能告诉你沿途的风景。 CMB 波也是这样,它们经过了漫长的历史旅程,从两个方面携带着宇宙的秘密:一是最后散射面上的信息,二是宇宙中天体形成的过程。这些信息印记在 CMB 中,使得它们不应该是完全均匀各向同性的图案。 首先解释第一个信息来源:最后散射面。刚才不是说,最后散射面是一个热平衡状态的“墙壁”吗?这似乎意味着散射面上每一点都是一样的,是一个光滑的墙壁,因而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但这种说法显然不会是物理事实,热平衡是一种动平衡的量子状态,必然包含着物质密度的量子涨落。从宇宙后来因为引力作用演化而形成星系结构这点也可以说明,最后散射面上一定包含着我们现在看见的宇宙的这种“群聚”结构的“种子”,否则怎么会演化成今天这种形态而不是别的形态呢?此外,即使是被不透明“墙壁”挡住了的“早期宇宙”,是否也有可能在墙壁上印上一点淡淡的“蛛丝马迹”?问题是这种“胚胎”带来的“种子”信息,会在 CMB 图上造成多大的差别?理论家往往总是先于实验观测而给出答案。早在 1946 年,前苏联物理学家 Lifshitz 曾经计算过这种温度的各向异性,他认为表现在 CMB 图案上应该造成 10 -3 左右的起伏。 第二个信息来源则是因为 CMB “途经”了宇宙后来的演化过程,如图 12-2 中从左到右,宇宙 137 亿年中经历的物理过程:原子形成、类星体、再电离、恒星、星系、星系团形成等,都应该在 CMB 上有所反应。打个比喻说,当人们观测发光的墙壁时,也应该观察到墙壁和观测者之间飞虫蝴蝶之类的动物投射的阴影。 以上两个原因都会造成 CMB 图的各向异性。物理学家们特别感兴趣“最后散射面”上的种子信息,它们将使我们观测到宇宙的“婴儿”时期,提供宇宙早期的信息。然而,从 1965 年 CMB 被发现,直到上世纪 90 年代初, 25 年的天文观测从未看到过 CMB 结果中显示各向异性的图案。即使科学家们认为微波测量的精度已经达到 10 -4 , CMB 的图像仍然是均匀一片,理论家们预言的天体“群聚结构的种子”迟迟不肯露面。 物理宇宙学家们坐不住了,他们未曾证实的预言逐渐变成了其他科学家挖苦嘲笑的对象。还好,没过多久,先进的科技便帮了他们的大忙: COBE 传回了好消息! 1992 年,主要负责这项研究的美国物理学家、伯克利大学教授乔治·斯穆特( George Smoot , 1945 年 - )在分析了 COBE 三年中发回来的 CMB 数据之后宣布,他们最后绘制的全天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分布图,显示出了 CMB 辐射中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各向异性起伏(见图 12-1b3 ),斯穆特将这个椭圆图形戏称为“宇宙蛋” 【 1 】 。 COBE 的结果令物理界振奋,斯穆特团队的发现立即上了头条新闻,被霍金誉为“本世纪最重要的发现”。人们形容看到“宇宙蛋”的椭圆图,就像看到了“上帝的手”(笔者更喜欢将其比喻为看到了“上帝脸上的皱纹”)。后来,斯穆特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航天中心的高级天体物理学家约翰·马瑟( John C. Mather , 1945 年 - ),共同分享了 2006 年的诺贝尔物理奖。 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第三代的普朗克( Planck )测试卫星对 CMB 更为精准的测量进一步证实了宇宙大爆炸的标准模型,以及与早期宇宙有关的“暴涨理论”。物理宇宙学度过了 20 年的黄金时期,同时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参考资料: 【 1 】 Smoot, George; Keay Davidson (1994). Wrinkles in Time.William Morrow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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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宇宙的第一束光
热度 10 tianrong1945 2015-12-11 09:05
11. 探寻宇宙的 第一束光 使大多数科学家转变观点,认真思考以致最终接受大爆炸模型的,是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发现,是这些围绕我们周围无处不在的“古老之光”。不难明白大多数人观点转变的原由:轻元素丰度的测量值和理论预言值的确吻合得很好,但那不过只是几个简单的数字,其力量不足以扭转人们对稳态宇宙根深蒂固的信念。至于从哈勃开始就一直观察到的宇宙正在膨胀的事实,也不足以让人相信由此而倒推回到137亿年之前的景象是“真实”的。并且,宇宙在不在膨胀,或是否加速膨胀,普通人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只听天文学家们这么说,许多人总是有些将信将疑。 然而,微波背景辐射(或宇宙微波背景,简称为CMB)不同,它就在我们身边,尽管微波也不能被我们的肉眼看见,但人们,即使是非科学界人士,对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基本上不会怀疑现代科学技术能够探测到它们。 当然,绝大多数人仍然相信“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即使不是亲眼见,也得有实验证据。所以当伽莫夫在40年代末从理论上预言微波背景辐射时,也没有多少人重视它,直到1964年美国贝尔实验室两位工程师的实验天线探测到它们,CMB才一跃而成为天文中的热门研究课题。 伽莫夫是个极为诙谐有趣的科学家,从列宁格勒大学时代开始,就喜欢开玩笑。即使人到中年,幽默感仍然有增无减,从他发表那篇大爆炸模型论文的过程便可见一斑。当年,伽莫夫和他的学生阿尔菲研究了大爆炸中元素的合成,并且认识到, 宇宙的温度随着爆炸后其年龄的增长而逐渐降低。 跟 据阿尔 菲的 计算,从早期极热的状态(大约 10 9 K )推算到今天,宇宙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应该冷却到绝对温度 5K 左右,这是对 CMB 的最早预言。论文发表之前,伽莫夫“玩”心大发,发现阿尔 菲和他自己的名字第一个字母正好和α、γ谐音,心想中间再加个β就好了,可以拼凑成一个有意思的作者组合(希腊语开始三个字母)。于是便说服当时已经颇有名气但并未参加此项具体研究工作的汉斯·贝特入伙,又将论文在1948年4月1日愚人节那天发表,称为αβγ理论。此举当时就引起 阿尔 菲的不快,甚至多年后仍然微有怨言。 微波背景辐射 的实验发现就更具戏剧性了。谈及这件事情时, 人们总是津津乐道地说:“美国两位无线电工程师偶然发现了 CMB ”, 但这种说法并不完全确切,对美国新泽西贝尔实验室两位诺奖得主当时(1964年)的资历和能力也有失公平。准确地说,阿诺·彭齐亚斯和罗伯特·威尔逊不仅是工程师,也可算是科班出身的天文学家,他们分别从哥伦比亚大学和加州理工学院获得了博士学位。只不过他们那时对大爆炸理论的确一无所知,不是存心有准备的要探测宇宙中的CMB而已。 两位研究者的工作是射电天文学,他们看上了实验室附近克劳福德山上的一架废弃不用了的角锥喇叭天线。那是一个重达18吨的庞然大物,见图11-1b,原来是用来接收从卫星上反射回来的极微弱通讯信号的,不巧这个功能很快被之后发展得更为先进的通信卫星所替代。可以想象,那时候在研究经费上的分配,通讯领域一定是大大优于天文研究的。因而,两位专家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将这个喇叭天线改造成了一台高灵敏度低噪声的射电天文望远镜,准备用它来观测微弱的宇宙射电源。 图11-1:微波背景辐射的发现 与此同时,离他们不远的普林斯顿大学,倒是真有一位叫迪克(R.H. Dicke , 1916年- 1997年)的物理系教授,他领导了一个小组,包括他的学生D. Wilkinson等,正在建造一台3.2厘米的射电望远镜,雄心勃勃地准备探测CMB,即广漠无边的宇宙中的“微波背景”。 这个故事正应了那句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俗话。 迪克教授的“花”还未来得及“ 栽”下去,那边 克劳福德山上的两位科学家却被他们的“低噪声”设备接收到的大量“噪声”所困惑,不知其为何物?不难揣测,当迪克教授听到这个消息驱车前往仅距1小时车程的克劳福德山并证实了两位工程师接收到的“噪声”正是他梦寐以求的CMB信号时,心情是何等复杂?固然免不了遗憾,但更多的应该是惊喜:终于抓到被伽莫夫所预言的“宇宙大爆炸的余辉”了! 实际上,当时的迪克等已经对伽莫夫的热爆炸理论作了很多深入研究,迪克甚至早于伽莫夫之前,就已经预测过空间中应该存在某种“来自宇宙的辐射”。上世纪 60 年代,他又带领学生重新投入这项研究,阿诺·彭齐亚斯和罗伯特·威尔逊接受到额外的“噪声”后 【 1 】 ,迪克坦诚地告诉他们这个工作对宇宙学的重要性,迪克将 CMB 解释为大爆炸的印记,并为此作了不少理论工作,预测其光谱应该是如图 11-2 所示的黑体辐射谱 【 2 】 。 CMB 的发现对稳恒态宇宙理论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其代表人物霍伊尔试图用别的理论来解释它。比如说,他们认为, CMB 也许是普通星系发出的光被宇宙中的尘埃吸收散射后的结果。但这点很快就被 CMB 光谱图的进一步测量结果否定了。因为结果表明, CMB 具有近乎完美的( 2.72548±0.00057 K )附近的黑体辐射谱,宇宙中普通尘埃的散射光谱则很难满足这点。 1990 年,远红外光谱仪 FIRAS 在宇宙背景探测者( COBE )上以高精密度的测量,证明了宇宙微波背景光谱精确符合黑体辐射的规律(图 11-2c )。 图 11-2 :黑体辐射谱 黑体辐射是一个热力学物理术语,听起来有点玄乎,这儿的“黑体”并不一定要是“黑”色的,它是一个理想化了的物理名词,指的是只吸收不反射的理想物体,不反射不折射但仍然有辐射,那就是黑体辐射。绝对的黑体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但实际上许多常见物体的辐射都可以近似地用黑体辐射谱来描述。我们知道,很多物体都会辐射电磁波:大到太阳,小到灯泡、烤箱、火炉,甚至还包括我们自己的身体在内,人体便是一个不停地向外辐射红外线的辐射源。 当新泽西的两位工程师第一次接收到 CMB 时,他们的接收器调谐到一个很窄的频率( 160 Ghz ),对应的波长在 1.9 mm 附近。但是,物体辐射的电磁波不会是一个单一的波长,而是按照不同强度分布在一段波长范围内,称之为“谱”。黑体辐射谱的规律就是如图 11-2 所示的曲线,它们具有特定的形状,为什么是这种形状?量子力学的先驱者普朗克回答了这个问题,正是因为普朗克对黑体辐射谱的研究而导致了量子力学的创立,我们在此不表。 如图 11-2a 所示,形状类似的黑体辐射曲线,在“强度 - 波长”的坐标图中移来移去,它的位置只取决于一个参数:黑体的温度 T 。那是因为黑体辐射是光和物质达到热平衡时的热辐射,因而只与温度有关。黑体辐射峰值的波长随黑体温度的降低而增加。反之,如果黑体的温度升高,其辐射波长便降低,光谱像蓝光一端移动。这个现象在日常生活中屡见不鲜,比如放进炉子中的拨火棍,温度升高时,颜色从黑变红,再变成橙、黄、蓝、白等。 根据热爆炸理论,早期宇宙(几分钟时)处于辐射为主的完全热平衡状态,光子不断被物质粒子吸收和发射,从而能够形成一个符合普朗克黑体辐射规律的频谱。但是,太早期的宇宙对光子是不透明的,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光子只是不断地湮灭和产生,没有长程的传播,直到宇宙膨胀温度降低到大约 3000K 时,电子开始绕核旋转,与原子核复合而形成稳定不带电的中性原子结构,大大降低了光子湮灭和产生的几率而开始在膨胀的宇宙空间中传播,亦即宇宙对光子而言逐渐成为“透明”。这时宇宙的年龄大约为 38 万岁左右,称之为“最后散射”时期。这是大爆炸之后,得以在宇宙空间中“传播”的“第一束光”! 这古老的“第一束光”,其频谱应该符合 3000K 的黑体辐射,遗憾那时候星系尚未形成,没有高等生物,没有仪器探测到它们,也不可能被记录下来。不过,这些辐射一直存留在宇宙空间中,见证了宇宙 137 亿年膨胀演化的历程。如今, 1964 年开始,终于被人类发现并且能够捕捉到了。 137 亿年过去了,“第一束光”的波长因为宇宙膨胀而“红移”,峰值波长从靠近可见光波长的数值,红移到了微波的范围,见图 11-2b 。因为 CMB 所有电磁辐射的波长都发生宇宙红移,所以,表示黑体辐射规律的谱线形状并未改变。图 11-2c 是 COBE 在上世纪 90 年代测量到的 2.725K 的微波背景辐射谱,图中可见,实验测量值与理论值非常准确地符合。 微波背景辐射的黑体辐射谱,是对大爆炸宇宙模型的强有力支持,否则很难说明这种四面八方到处都存在的电磁波来自何处?只有 2.725K (約為 零 下 270 ℃)的微波,却准确地符合黑体辐射谱线,辐射源到底在哪儿呢?无论你对大爆炸理论信或不信,好像目前只有它能对此给出让人接受的,较为合理的解释。科学不是政治,不同于党派之争,也不是宗教信仰,它是无数科学家共同的心血和结晶。真正的科学家不是只为了维护某一个学说而奋斗,也不会把打倒某个理论当作目标,他们的目的是实话实说,认识自然,纠正错误,探索真理。 (下一篇继续介绍 CMB ) 参考资料: 【 1 】P enzias, A.A.; Wilson, R.W. A Measurement of ExcessAntenna Temperature at 4080 Mc/s. Astrophysical Journal. 1965, 142: 419–421. 【 2 】 Dicke, R. H.; Peebles, P. J. E.; Roll, P. G.; Wilkinson,D. T. (1965). Cosmic Black-Body Radiation. Astrophysical Journal142: 41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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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seite vs post-perovskite
热度 2 chunyinzhou 2011-1-12 20:49
hiroseite是一个合成词,由日本科学家Kei Hirose的姓氏(Hirose)和常用岩石矿物后缀-ite(表岩石或矿物名称)组成,用来表示Hirose研究组首先(2004年)发现的地幔底部可能存在的新高压相——后钙钛矿(post-perovskite,ppv)。ppv对于重新认识地球的基本结构和成分具有重大意义,被认为是21世纪初地球深部研究最重大的发现。post-perovskite一词略显冗长,有人建议用Hirose(广濑)的名字来重新命名这一新发现的高压相,即hiroseite。尽管目前"hiroseite"这一称谓并未得到学术界广泛认可,但Kei Hirose的接触研究足以让他获得“hiroseite”这一无上光荣。用科学家的名字来命名一种新矿物相,是学术界对他的最高肯定。 图1. 地球内部圈层结构简图(after Hirose and Lay,2008) Discovery of post-perovskite 后钙钛矿的发现 核幔边界(core-mantle boundary,CMB,下同)是地球内部最主要的界面之一(图1),铁合金液态外核与硅酸盐下地幔底部进行着强烈的热交换作用,对地球内部的物质运动具有重要的意义。地球物理研究观测到下地幔底部200-400km范围内(即D"层),存在着一些较为特殊的地震波特征和现象,如超低速层(ultralow velocity zone, ULVZ),剪切波分裂(shear wave spliting),地震波不连续面(velocity discontinuities)以及相关的地震波异常(velocity anomalies)等,这些现象和特征的成因长期以来并未得到满意的答案(参考Shim,2008)。 直到2004年,来自日本东京工业大学的Kei Hirose(广濑 敬)研究组,在日本先进的同步辐射中心SPring-8利用金刚石压砧(LHDAC)技术(图2),首先在美国Science上报道了下地幔主要矿物MgSiO3钙钛矿(perovskite,pv)在下地幔底部温压条件下继续向更高压矿物相的转变,他们将这一新发现的矿物相称为post-perovskite(后钙钛矿,ppv),并认为ppv可能是下地幔底部、CMB之上D"层的物质成分,通过对ppv的后续研究将有望揭开D"层的许多疑团。 图2. 利用第三代同步辐射设施中双面加热DAC装置进行原位X光衍射实验(after Shim,2008) 随后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Oganov小组(OganovOno,2004)和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Shim(2004)也分别独立报道了ppv相变,而理论计算研究也迅速证实了ppv相变(Iitaka et al.,2004; Tsuchiya et al.,2004)。从此以后针对ppv的各种研究相继广泛展开,获得了大量喜人的成果,成为新世纪初地球深部研究(SEDI)的最大热门之一。 Phase diagram 相图 2004年Murakami等(2004)在Science文章中首先报道了MgSiO3pv在125GPa、2500K条件下转变为ppv相,克拉伯龙斜率(Clapeyron slope,CS)为6MPa/K(图3)。 图3. Phase diagram of MgSiO3 (after Murakami et al.,2004) Oganov Ono(2004)报道的CS则稍大:9.85 MPa/K(LDA)和 9.56 MPa/K(GGA),相图见图4。 图4. Pressure–temperature phase diagram(after Oganov Ono,2004) 而2009年Hirose组发表的EPSL文章(Tateno et al.,2009报道了更大的CS:+13.3±1.0 MPa/K(图5)。其他的CS报道可以参考Taneno et al.,2009的文章。 图5. Phase diagram of MgSiO3 based on the MgO pressure scale(after Tateno et al.,2009) Crystal structure of post-perovskite (ppv的结构) XRD以及理论计算研究表明,ppv属斜方晶系,与CaIrO3具有相同晶体结构,ppv晶胞体积比pv小1.0-1.5%(表1),所以它的密度比pv大。晶体结构比较见图6。 表1 pv与ppv比较(据Iitaka et al.,2004) 图6. pv,ppv晶体结构比较(after Shim,2008) XRD patterns of ppv X光衍射图像 图7. X-ray diffraction paterns of ppvwith different composition(after Shim,2008,相关解释见原文献及其参考文献) Double-crossing model 2005年Hernlund等(2005)在Nature上报道了下地幔底部与ppv相变相关的复杂D"层的热结构,提出的“double-crossing” model随后被许多类似研究所证实,并用来解释下地幔底部、CMB之上的复杂热结构和地震波速度结构。 图8. Possible thermal structure in D" layer(after Hernlund et al.,2005; Shim,2008). 图9. Structure of D"(after Hirose,2006; Hirose and Lay,2008) 目前已知ppv相变具有正的CS,但是CMB附近温度梯度极大,在CMB之上的下地幔底部,温度会急剧地升高,这就可能会导致ppv相变线两次穿越地温梯度线,ppv又会再次转变回pv相。如图8,地球外核温度非常高,地温曲线在接近CMB之前会陡然上升。当温度相对较低时,下地幔中的pv随压力增大转变成ppv,但随后温度升高更快使得地温曲线再次穿越ppv相变线,ppv又转变回pv(back transition)。这在正常的地幔和低温下地幔环境中是可能发生的。但是在相对较高的温度条件下,下地幔中的pv还未达到ppv相变线,温度升高太快而很快就达到了液相线(CMB),因此不见有ppv相变。 结合现今的下地幔环境(图9),考虑到CMB可以plume,而且大洋板块也可以俯冲到下地幔底部。那么在温度较高的plume区域,温度太高无法形成ppv层;而受深俯冲影响的温度较低的区域,由于double-crossing作用,可以形成透镜状的ppv层。由此可见,CMB之上的下地幔可能具有很大的不均一性。 如果认为ppv是D"层的主要物质成分,考虑到地球早期温度是非常高的,因此在地球早期阶段D"层是不可见的;随着地球整体温度下降,物质分异,在一定的地质历史阶段才开始形成有ppv构成的D"层。换句话说,D"层随着地球温度的降低而不断“生长”,其厚度或许可以衡量其“年龄”(age),不过如何建立厚度与时间的关系确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工作(外注:如果有兴趣您可以挑战这一课题,呵呵!)。 unsolved problems 未解之问题(个人见解,仅作参考) 1.下地幔pv有三种:富Ca的CaSiO3钙钛矿,(Mg,Fe)SiO3钙钛矿和含Al的钙钛矿,目前研究多集中于富Mg的pv,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而Fe(还要考虑价态和自旋态转换)和Al的作用也还不是十分明确。 2.目前的实验技术中只有DAC能达到CMB条件,但是DAC实验中样品内部存在着极大的压力和温度梯度,对数据的可靠性和稳定性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3.需要更精确可靠的压标。由于不同研究者采用的压力标定方法不一样,会导致对压力的解释相差达10GPa以上,如图10,采用Au压标与采用Pt压标相变线偏移(shift)10GPa以上,对实验结果的解释也将随之不同。理论计算中采用LDA和GGA方法得出的结果也具有一定的差距。 4.目前实验和理论计算都证明了ppv可以在下地幔底部条件下稳定存在,但并不代表ppv就是D"层的实际成分,仍然有不少学者试着用残留的深俯冲大洋物质去解释D"层的相关性质,我想这两种思想的碰撞一定会产生非常多的有趣的课题。 图10. 采用不同压标计算得到的相变边界差异较大.(after Taneno et al.,2009) (后记:本文是作者在阅读了相关文献后的小结报告,转载请注明出处:周春银科学网博客 http://blog.sciencenet.cn/?92454 ) 主要参考文献: Murakami, M., Hirose, K., Kawamura, K., Sata, N. and Ohishi, Y., 2004. Post-perovskite phase transition in MgSiO3. Science, 304(5672): 855-858. Oganov, A.R. and Ono, S., 2004. Theoretical and experimental evidence for a post-perovskite phase of MgSiO3 in Earth's D" layer. Nature, 430(6998): 445-448. Shim, S.H., Duffy, T.S., Jeanloz, R. and Shen, G., 2004. Stability and crystal structure of MgSiO3 perovskite to the core-mantle boundary. Geophys. Res. Lett., 31(10): L10603,doi:10.1029/2004GL019639. Iitaka, T., Hirose, K., Kawamura, K. and Murakami, M., 2004. The elasticity of the MgSiO3 post-perovskite phase in the Earth's lowermost mantle. Nature, 430(6998): 442-445. Tsuchiya, T., Tsuchiya, J., Umemoto, K. and Wentzcovitch, R.M., 2004. Phase transition in MgSiO3 perovskite in the earth's lower mantle. Earth and Planetary Science Letters, 224(3-4): 241-248. Hernlund, J.W., Thomas, C. and Tackley, P.J., 2005. A doubling of the post-perovskite phase boundary and structure of the Earth's lowermost mantle. Nature, 434(7035): 882-886. Hirose, K. (2006), Postperovskite phase transition and its geophysical implications, Rev. Geophys., 44, RG3001,doi:10.1029/2005RG000186. Hirose, K. and Lay, T., 2008. Discovery of Post-Perovskite and New Views on the Core-Mantle Boundary Region. Elements, 4(3): 183-189. Shim, S.-H., 2008. The Postperovskite Transition. Annual Review of Earth and Planetary Sciences, 36(1): 569-599. Tateno, S., Hirose, K., Sata, N. and Ohishi, Y., 2009. Determination of post-perovskite phase transition boundary up to 4400 Kand implications for thermal structure in D'' layer. Earth and Planetary Science Letters, 277(1-2): 13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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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点找到组织的感觉
astrohou 2008-6-29 22:53
虽说MPA有PLANCK组负责卫星上天后的数据处理和发布工作,但是真正分析CMB数据的人并不多,好像除了我老板Tony和我们两三个学生以外就再没别人了。上次我的Thesis Committee开会时,Simon White问除了Tony以外,我平时有没有跟其他人讨论过问题。我还没有回答,Tony就用手指头数着,脸上的表情很无奈,意思估计是向Simon抱怨MPA里做CMB的人太少了。宇宙学组是MPA最大的group,而宇宙学组中绝大部分人研究的是星系形成;PLANCK组虽然隶属于宇宙学组,但大部分人是software designer。说来挺寒碜,MPA好像唯独我们组没有自己的组会。 平时确实找不到几个人能聊CMB的,所以总是觉得找不到组织。前天,06年Nobel物理学奖获得者George Smoot来我们所,跟学生们有一个小座谈。这回CMB总算成为当天的焦点,而下午我跟Benjamin Wandelt的讨论更让我觉得总算多了几个同行,亲切之感倍增。上午的座谈挺随便的,我问Smoot关于未来十年CMB巡天与其他波段巡天相关性的展望。Smoot的分析比较保守一些,主要说了下CMB二级效应的观测,其实我是想听听他对未来21cm线巡天与CMB之间相关性的看法,尽管现在21cm线巡天还很不成熟。 下午跟Wandelt讨论了我的第一批结果。这一批结果还是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尽管结果跟前人的一些工作都比较吻合,但毕竟我们研究的对象还是有些差异的,我们的数据分析更加全面和详细,用到的假设检验方法更加新颖,而WMAP5年数据又具有更高的信噪比。现在第二批关于两点相关函数的结果即将完成,从前面的一些半成品看,在2$\sigma$范围里排除WMAP5的观测看来是比较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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