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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组医学会议纪实
热度 12 SNPs 2016-8-11 11:33
由我们 HudsonAlpha研究院举办的首届基因组医学会议 历时三天刚刚圆满结束。大会演讲者名单在 这里 。 开幕式上的主题演讲人是纽约基因组中心主任, David Goldstein博士 。他们中心做了很多癫痫病人的测序。他讲了几个 成功案例 。一个18个月小女孩有严重的神经系统障碍,经过外显子测序发现两个与维生素B代谢相关的基因有突变,补充维生素后病人基本痊愈。如果没有测序,小孩就没有未来了。 几乎每个大会演讲者都能举出几个类似的戏剧性的成功案例。不过我对David演讲印象最深的是,通过对大量遗传性和非遗传性癫痫病人测序以后发现,在非遗传性癫痫病人中找到的稀有突变常常发生在那些已知的遗传性癫痫相关基因里。这句话的意义在于:与其去给一个疾病寻找新的致病基因,还不如多花时间研究已知致病基因的生物机制。(幻灯片里蓝色标记为非遗传性癫痫病人找到的罕见突变,基本都是已知的致病基因) 幻灯片看上去最舒服,最考究的是我的母校UAB的医学遗传系系主任, Bruce Korf博士 。Bruce 是著名的医学遗传学家(past president of the Association of Professors of Human and Medical Genetics, past president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Medical Genetics and Genomics, and president of the ACMG Foundation for Genetic and Genomic Medicine) 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我们研究院的 Howard Jacob 在航天博物馆,登月飞行火箭下面做了主题演讲: Howard是全基因组测序的倡导者,他认为全基因组测序比外显子测序好,虽然价格贵些,临床价值高。他认为,Illumina过去两季的销售没有什么增长,说明测序在科研市场已经饱和了,新的增长靠临床测序,尤其是临床全基因组测序,他建立了临床全基因组测序中心并启动了 Insight Genome计划 。我已经报名做全基因组测序,价格$6500. 等拿到结果和大家分享。 在肿瘤测序方面也有几个出色的演讲。滨州医学院的 Katherine Nathanson 教授的演讲很重要,她强调肿瘤测序不能仅测肿瘤细胞的基因组找体细胞突变,同时也应该测病人正常组织的基因组,知道易感基因的突变情形。 两个基因组 共同作用才能更好评估病情,指导用药。而且,测序结果还对家庭其他成员的肿瘤预防和治疗也很有意义: 美国有45个国家级别的综合肿瘤诊治中心 (comprehenshive cancer centers) , UAB的肿瘤中心 是七十年代最早建立的一批之一。现任肿瘤中心主任Ed Partridge做了一个有关精准医疗是否值得的演讲。UAB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政府项目,在12个区域癌症中心试行精准医疗,然后评估经济效益,建立全新的实践指南。 我也客串做了免疫组测序方面的演讲。说客串是有道理的,因为基因组测序的主要研究对象是那些罕见疾病;而免疫组测序的主要研究对象是常见疾病。所以我的演讲有点“跑题”, 我们自己在下个月也有一个专门会议 。不过我的演讲也引起了很多与会者的兴趣,又可能多出一些合作项目,比如宫颈癌。 会议被用得最多的幻灯片就是这张: 大家都认为二代测序价格已经够低了,是行动起来的时候了。 吉尼斯纪录里面已经有了基因组测序的的最快纪录 ,是26小时,Dr. Kingsmore的团队创造的记录。已经很快了。 基因组测序的难题是:即使做了全基因组测序,还有60%-70%的病人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得不到明确的诊断。找到许许多多的变异(variant和参考基因组不同),可是不能确认某个variant就是导致疾病的突变。VUS (variant of unknown significance)就成了基因组测序的头疼事。其实,这也是一个 信号和噪音 的问题,会议也有几个演讲专门讨论测序后如何分析,找到,确认,评估致病突变的方法。 这个基因组医学会议有二百人参加,规模不大,但是特色十足。参会的有临床医生,科学家,伦理学者,搞生物信息的,厂家,病人等等。这是我最近几年参加的收获最大的一个会议。比医学国内的许多精准医学峰会强多了。因为参会的人都是第一线的实践者,开拓者,思考者。 精准医学到底做什么?谁来做?为谁做?谁付费?有什么问题?明年这个时候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研究院举办的这个会议,你会听得坐不住的。不是因为演讲者提不起你的兴趣,而是你迫不及待地要去行动起来。 相关博客: 给精准医学泼点冷水 不同的测序 测序公司如何赚钱? 国内外学术会议的差别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16951 次阅读|11 个评论
疾病可以诊断,健康如何评估?
热度 18 SNPs 2016-1-30 04:42
大家都希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是到底什么是健康?你是否健康?能否用一个客观准确的实验检测一下健康水平? 我认为健康的“临床表现”可以用以下几点来描述: (1)健康者没有病; (2)健康者少得病; (3)健康者得病很快就好; (4)健康者长寿。 我想,对上面这些描述大家不会有什么异议。不过,再仔细看看上面对健康的描述,你就会发现所有四点对健康的描述实际上都是以疾病为参照物的。(1)是说“我现在没病”;(2)是说“我过去没病”;(3)是说“我将来没病”;(4)是说“我一辈子没病”。总之,没病就是健康。不过,“没病就是健康”只是一个主观的逻辑推理,不是一个客观的实验室诊断,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够科学。 按照“没病就是健康”这个逻辑推理也很难研发出客观的实验室诊断。因为按照这个逻辑,要想通过实验室检测来证明健康,就必须把所有能查的病都查一遍,只有所有的检测都是阴性,才能认定标本来源于健康个体。 诊断健康能否不以诊断疾病为前提?能否研发一个简单的,客观的,快速的,便宜的诊断健康的实验室指标? 在去年秋天我们举办的免疫组测序 会议 上,我发表了一个演讲,介绍了我们发明的一个“诊断健康”的方法,叫做“健康指数” (Wellness Index)。这个方法的背景是这样的:通过给成千上万个正常人和病人做免疫组测序,我们发现一组叫做pCDR3s标记物。pCDR3数目代表 免疫储备 ,pCDR3越多,个体免疫细胞多样性越好,防病治病的能力就强;相反,单位细胞中pCDR3数目少,就代表免疫系统有 透支 ,防病治病能力就差。健康指数定义就是:“单位细胞中pCDR3的数目”。具体技术细节我们去年就已经申请了专利,论文也会尽快发表。 实验很简单:(1)取外周血(5ml),提取RNA,(2)用iRepertoire试剂做免疫组库全自动扩增建库,(3)然后用Illumina仪器做测序,(4)分析数据得到健康指数。在美国,我们HudsonAlpha的CLIA测序实验室可以开展这个检测。耗时一两天,收费八百美金。 诊断健康有什么用?有,用途大着呢。因为只有 诊断疾病才能治疗疾病;同样,只有诊断健康才能维持健康 。 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在进行医改,原因是医疗费用增长速度过快,占GDP比重不断攀高。原因就是Healthcare不是真正的在take care of health, 而是专注于take care of sickness. 所有国家花在治病上的都钱远远多于花在防病上的钱。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有病了才去治疗?为什么没有更好的防病措施?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只会诊断疾病,不会诊断健康。 没有诊断健康的客观指标,任何防病措施的效率就都无法评估,也就妨碍了整个预防医学领域的发展。 因为有中医理论的影响,中国人的防病意识要比西方人强很多。但是“预防为主”的中医理念近年被各种保健品广告淫逸得差不多了,渐渐在失去魅力。如果有一个客观指标来衡量到底是否有“增强免疫力”的功能,那消费者是否更容易接受?还有,国内“健康体检”业蓬勃发展,但是所有机构都只能对有限的一些疾病进行筛查,并没有很好的评估客户的健康水平,假阳性率高居不下,“健康体检”也变成了“惊吓体验”。如果有一个客观的指标,让客户看到通过锻炼身体和改善饮食,自己的健康指数比以前有所改进,这样的检测你是否愿意做?其实,同一个标本,同一个实验,各种疾病也能得到检测,这是后话。 有了这个检测指标,我们对健康的定义就有了延伸:从“没病就是健康”,到“抵抗力好就是健康”。因为提供“没病”的实验室证据很难(要去诊断所有疾病),所以我们才研发了一个检测抵抗力的实验室方法。 去年年底到现在,我访问了英国,法国,美国的很多地方,也在北京,济南,南京,上海,杭州,广州,香港,台湾等地拜会了许多测序服务公司和分子诊断公司,跟他们介绍了“诊断健康”这个新概念。希望2016年,诊断健康这个项目能在更多的地方开展。 我的名字就有“健”字,所以是否英文该把这个健康指数叫做 Jian Index? 相关博文: 治未病,病未治。 健康,是不生病?还是生病能自愈? 免疫组研究进展:“诊断正常” 我要革命,革现有诊断技术的命。
个人分类: 免疫组库新领域|13500 次阅读|20 个评论
施一公和方舟子说的我都不懂
热度 20 SNPs 2016-1-25 04:47
我压根不懂量子纠缠,所以施一公讲的我不懂;方舟子水平太高,所以他说的我不懂是必然的。 施一公搞了一辈子科研,最后还是觉得力不从心,许多事情没法解释,于是认为生命奥秘不可知的原因可能是我们的理论框架有问题:物理学早就到了量子水平,我们还在跟牛一起顿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施一公的《生命科学认知的极限》有点像瞿秋白的《多余的话》,干了一辈子的“革命”,累了,跟自己说些贴心的话,不巧让全世界听到了。 没有把问题交给上帝,施一公已经是一个勇敢的唯物主义者了。方舟子不同,他的革命干劲正足,当然不容许任何人投降。 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我历来都是包容的(参考相关博文),所以我认为施一公和方舟子的言论都有存在的价值,只是一个比另一个价值高很多。 哪个存在的价值更高?我怎么知道?? 相关博文: “乱”和“多样性”才是健康 “解放思想”靠自我解放,不是被解放 想体验打通任督二脉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16875 次阅读|22 个评论
5名华人科学家涉嫌盗窃GSK商业机密
热度 7 SNPs 2016-1-25 04:01
华尔街报等各大报刊都对这个事件有报道: 这让我想起两年前的一篇博客: FBI逮捕华人科学家 。美国政府是否在有计划,有目的的监视华裔科学家?不断有华人科学家因涉嫌盗取商业科技情报被调查,是华盛顿过于敏感?还是华人科学家做过头了?在海外顶端高科技企业中,华人科学家掌握敏感技术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是否都该小心了?那些“出问题”的科学家是为国家?还是为自己? 如果按冷战时代的思维,人们就会说这些事件不是偶发的个案,而是国家之间的间谍战。如果抛弃冷战时代的思维,这些就是个人利益驱使下的个案。 如果是商业间谍,涉及GSK案的“间谍”们真的是训练无术了:连邮件,U盘都用来直接下载机密文献了。如果是个人利益驱使,他们就不值得同情。 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经过调查后发现下载的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商业机密,而是在Public domian 里面的科学常识。如果是那样,就是美国政府中有人过于敏感了。这类事情也时有发生。 做为一个在美国混的华人科学家,我们能做的还是把握好自己,不要给人以把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自己的创新成果不要去碰,是自己的创新成果也要通过必要的法律程序获得使用权,支配权。 相关博客: FBI逮捕华人科学家 :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 从学院到企业:科学家创业如何“金蝉脱壳”?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11669 次阅读|9 个评论
孙子兵法为什么没提到恐怖主义战略?
热度 18 SNPs 2015-11-24 09:59
又在路上,应邀去欧洲讲课,先去英国FrancisCrick研究院,然后去法国巴斯德研究院的等。在巴黎恐怖主义袭击后不久去那里,不能不思考有关问题。因为做免疫组测序工作,也经常翻翻孙子兵法找灵感,所以才想到这个话题。 孙子兵法可以说是兵家必读的书了,可是为什么里面没有直接提到恐怖主义战略?我想可能有如下原因: (1)古时候还没有电视。 (2)古代中国没有死后进天堂的宗教文化。 (3)那时武器杀伤力差。 (4)孙子兵法讨论的多是敌我双方实力基本对等情况下的战略战术。 恐怖主义的实质是在双方实力悬殊情况下,利用自以为能进天堂的自杀者,制造全世界都能通过大众媒体看到的恐怖事件,来消耗对方实力。 其实,孙子兵法里面间接的讨论了出奇制胜,以少胜多的一些战术问题。但是恐怖主义不仅仅是一个战术更是一个战略。这也是为什么连具有世界最先进的军事技术的美国也显得束手无策。 如果能抛开人文因素单纯看军事,恐怖主义实际上是很成功的: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都没有经历过进机场没有安检的轻松日子。全世界有多少人在为恐怖主义买单?直接消耗美国军力也是相当可观的,美国有人算过一笔账,光是花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驻军空调的钱就有两百亿美金。 古代也有不怕自我牺牲的刺客,他们也能造成帝王的恐怖;日本兵的三光政策也是通过对手无寸铁的平民施暴来达到恐怖目的。可是现在的恐怖袭击事件似乎很另类。因为有电视,网络等新型大众媒体,恐怖袭击事件可以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让所有人身临其境,感受到恐怖。 受极端宗教的影响,在哪些引爆随身炸弹的恐怖主义者心里,他们的恐怖行动是神圣的,正义的,而且死是进天堂的捷径,死后的存在远远比这个世界更有吸引力。他们的价值观是和我们格格不入的。 单靠军事行动是不能战胜恐怖主义的。因为一边是用宗教洗脑生产出来的武器(自杀者),另一边是工业化高科技武器;当高科技武器击毙对方而“胜利了”的时候,对方不是败了,而是胜了,因为他(她)已经去了天堂,一个他本来就想去的地方。 制造恐怖几乎是无成本的,传播恐怖也是发达国家自愿的,免费的,高效的。恐怖,就是让人觉得那些本来发生几率很小的事有很大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在消息传播速度和质量低级的古代,恐怖最多是一时一地的,因此效果也有限。 生物界物种内部或者物种之间有恐怖袭击吗?好像没有。因为恐怖是思维的结果,是综合思考了事件发生的时间,空间等因素的结果,低等动物还没有这种综合思维能力和想象力。 如果有一个像“man in black”电影里的记忆去除仪,能选择性地让所有人都忘掉袭击事件,当做是没有发生,如果没有了恐怖,损失就局限在袭击事件本身,那对方的目的就落空了。如果对恐怖主义袭击事件不报道,不传播,他们的目的也会落空的。如果不去复仇,不去大动干戈,恐怖主义的目的也会落空的。可是所有这些“如果”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政治家们如果没有行动会被认为无能,他们的领导地位就会动摇。 还有一个战胜恐怖主义的方法,那就是釜底抽薪让他们“生产武器”能力严重受限。他们的武器是极端宗教武装起来的,向往着通过圣战直达天堂的人。这些人厌倦这个世界,也相信另一个世界的美好。问题是,有太多的事可以使人产生厌世的想法了,有什么办法让所有人都留恋这个世界吗? 恐怖主义值得痛恨,是因为那些打着宗教旗号的组织者,通过玩弄无知者,去伤害无辜者。如果恐怖袭击的组织者真的是信徒,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参加行动去天堂?而历史上有多少战乱都是被玩弄了的无知者奋勇杀掉无数的无辜者的? 现在去巴黎, 忘掉那件事,当做它没有发生,这,也就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了。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8269 次阅读|17 个评论
论文发表在eLife上,免疫组测序会议结束
热度 2 SNPs 2015-10-2 23:14
一直忙着开发技术,专利写了一大堆,论文发表得有限。最近我们斯坦福的合作者发表了一篇 重要文章 : 该研究把高精度流式细胞仪技术和高通量免疫组测序技术结合研究B淋巴细胞的发育。结果表明B细胞还可以细分,具有不同的生理和病理功能。 文章发表在比较新的 开源杂志elife上 。这个杂志很有特色,2012年创办,头一年的影响因子就8点多,第二年就9点多。杂志声称不追求影响因子,采取一个全新的机制:编辑不是“专业编辑”而是用在研究一线的科研人员。而且在审批过程上,发表过程上都有创新,速度很快。 我们刚刚开过第三届免疫组测序方面的国际会议, Immunogenomics2015 , 会议很成功,两百多科学家从世界各地来,亚洲有台湾,日本,中国,欧洲的很多,法国,英国,德国,比利时,瑞典,还有俄国的。和 去年的会议一样 ,会议留出很多相互讨论交流的时间,诺奖获得者Bruce Beutler也是坐在前排从头听到尾: 和去年一样,最后一天在航天博物馆里办keynote演讲: 每次去航天博物馆都感觉到一种震撼和鼓舞,那么难的事(登月飞行),需要那么多人合作的事都能办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那就做下去吧。
个人分类: 免疫组库新领域|8558 次阅读|2 个评论
比较埃博拉和非典
热度 6 SNPs 2014-10-19 23:35
2002-3年的非典爆发重灾区是亚洲,这次埃博拉的重灾区是非洲。那次有八千二百多人生病,七百多人死亡,死亡率不到10%;这次已经有近一万人得病,四千多死亡,死亡率大约50%。非典病毒经呼吸道传染,埃博拉通过接触体液传染。非典的潜伏期很短2-7天,一般是3-5天;埃博拉潜伏期比较长, 2-21天,可以长达42天。 非典刚刚爆发的时候病原体是未知的,几个月后才知道是病毒,诊断也是随后才开发出来,没有治疗;这次的埃博拉爆发前人们就已经知道病原体是病毒,诊断也很快就有了,但是也是没有治疗。 死亡率和疾病传播能力成反比,死亡率越高,携带者越少,传播的机会也越少;不过,潜伏期和传播能力成正比,潜伏期越长,携带者接触他人的机会就越多,传播的机会也就越多。所以虽然埃博拉死亡率高,但是因为潜伏期比较长,所以也是一样防不胜防。 我去年在钟南山院士举办的非典10年纪念研讨会上做过一个演讲,题目是“如果非典发生在今天,新技术能改写历史吗?”, 丁香园有我的幻灯片 。里面有这几张: 这里说当初的非典早期恐慌因为不知道病原体是什么;中期混乱因为没有诊断和治疗;最后靠硬性隔离结束爆发。 演讲也介绍了我们团队在历次爆发中都做的大量实际工作:03年非典期间研发出分子鉴别诊断试剂并且在香港,台湾,大陆等地检测了1500多病人标本,报批也进入了最后阶段,最后因为爆发高峰过去了就没有拿到报批;05年禽流感期间和国家疾病控制中心的舒跃龙博士合作研发出了流感分型鉴别诊断试剂病分析了290个病人,确诊15例; 09年甲流期间,我们在美国做了3万多个实际临床检测,70%的病人有甲流,其中30%有合并细菌感染。有合并感染的病人死亡率高。这个试剂在美国得到FDA的批准。2013年我们也做了H7N9的分子检测,在iCubate全自动平台上的产品。 在那个演讲的最后,我用了这张幻灯片。认为如果非典发生在今天,科学家们能尽心尽力地合作,那么早期可以通过高通量测序确认病原体,测序结果能用来快速指导诊断试剂的开发,而实用免疫组库测序的技术,可以使我们有机会从病人(急性期,或者康复期)身上克隆出抗病毒抗体用来作为被动免疫治疗。 面对埃博拉的爆发,我们在美国哈森阿尔法研究院的团队已经投入紧急研发状态,希望能在美国本土的感染病人(两个护士)身上克隆出抗体。同时,我们还和国内的科学家(广州国家呼吸道疾病重点实验室陈凌博士)合作,希望能从猴子身上获得抗体。被动免疫是现有最好的治疗方法,所以那个曾经感染了埃博拉又康复了的医生就成了救世主,经常献血清给其他病人。如果我们克隆抗体并体外生产成功,就有取之不完用之不尽的药物了。 在没有(被动免疫等)有效治疗的情况下,在科学不给力的现状下,若想控制像非典,埃博拉这样的烈性传染病,靠的就是国家的政治力量了。埃博拉在七十年代中和九十年代中在非洲都有爆发,每次都有两三百人死亡。当初没有扩散开来主要还是爆发区的(军事)政府施行了决定戒严,严格控制疫区轻易不许人进出。 非典也好,埃博拉也好,挑战的不仅仅是人类的医学和生命科学能力,更是对社会和执政能力的挑战。碰到这种挑战,越是“专制”的政府,效率越高,疾病控制也越有效。你懂的。 相关文章: 如果非典发生在今天,新技术能改写历史吗? 等论文发表菜都凉了 Overview of the SARS epidemic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17694 次阅读|10 个评论
国内科学家们为什么显得浮躁?
热度 81 SNPs 2014-10-10 08:19
最近在广播上听到一个节目,介绍在60-70年代启动的一个叫做“ the marshmallow s tudy的心理学研究项目:斯坦福的科学家们找来几百个4-5岁的小朋友,在他们面前摆一个棉花糖,然后跟小孩们讲:这个糖你可以马上吃,但是如果你能等一会儿(15分钟),那就可以得到两个糖吃。 研究者的目的是看那些“定力”(心里耐力)强的孩子和“意志不坚定”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和成年以后在学业,事业的上是否有差别。结果发现定力强的孩子在成年后,学业,事业上都较那些马上就把糖吃掉的孩子强。 研究的设计者 Walter Mischel 最近又出版了一本书,我在苹果iBook上买了一本电子书在读。 书中解释说,人对事物的判定能力由大脑的不同位置完成:那些和生存本能(食物,恐吓反应,性等)相关的决定,通常是在低等动物就已经进化出的脑部边缘系统(limbic system)来完成的;而和长远规划相关的思维能力则靠人类等高等动物才有的大脑皮层来完成。也就是说,那些能忍住本能,杜绝诱惑,多等一会儿的孩子可能大脑发育得更完善,也更适合现代社会。不过也许在远古时代,那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孩子生存能力更强些。 这个marshmallow实验让我联想到最近在中国和美国见到的一些科学家们,一些科学场上的事。 我最近在中国和美国连续参加了几个会议:(1)中国工程院程京院士主持的中国分子诊断大会( www.mdconf.org); (2) 我们哈森研究院和科学杂志合办的免疫组学大会( www.immunogenomics.com ) ; (3) 多国科学家合作的童年糖尿病环境因素研讨会( TEDDY ). 在十几天内连续参加在中美各地举办的会议,看到中国美国科学家的为人处事,让我感触很深。 中国的会,邀请了18个大会演讲者,13个院士。可算是阵容强大的高大上会议。不过院士们都几乎没有从头到尾参加会议的,都是来了就讲,讲了就走。没有人在演讲后提问(很少),讨论,院士之间也不相互听讲,没有交流。给人的感觉就由上而下的,宣教式的单向信息流动。会议召集的很仓促,提前一两个月才把人员和内容定下来: 相比之下,美国的会议气氛完全不同: 250多人的Immunogenomics会议在坐落在棉田中的哈森阿尔法研究院举办,主题是探讨把基因组工程中研发出的高通量(测序,芯片)技术应用到免疫学研究上。来参加会议的有美国,法国,德国,瑞士,丹麦,芬兰,日本,中国,台湾,韩国等地的科学家们。我们特意安排了室外野餐会,有当地十几家啤酒作坊提供免费啤酒和小吃。第二天的晚宴在航天博物馆登月飞行火箭(实物)下面举行,主题演讲也是在那里举行。每个演讲过后都有很多提问,很多讨论。邀请来的keynote speakers(包括大牌科学家,斯坦福的“Mr. T cell” Mark Davis等)没有晚到早走的,都认真听讲,热心解答所有参会人员的问题。会议一年以前开始准备,主题演讲者也最先邀请好,会议程序按部就班从容完成。 华盛顿的TEDDY会议更有传统,这组科学家们就这个课题已经合作了快二十年!各国政府也为此投入2-3亿美金。 我在中美两国会议上的感受反差特别强:一边是“团结胜利”的大会;一个是“分歧争论”的小会。一边是“峰会”“高端”歌舞升平;一边是平民百姓借酒辩论。一边是院士大牛被簇拥在高台上,被麻木地吹捧着;另一边是大家平坐在草地上,相互挑战,头脑风暴。一边是“跑部钱进”靠关系搞经费;另一边是享受实验过程,陶醉在科学发现的过程中。一边是恨不得找到捷径中的捷径;另一边则肯花时间为自己和他人铺路。 一边似乎是在用limbic system做科研项目,急功近利,寻求即刻的满足;另一边则能从长计议,把整个大脑都用上。 是什么使得斯坦福的心理学家们能沉住气,规划一个要通过几十年随访才有漂亮结果的实验?为什么在国内很少有科学家能耐住寂寞,扎扎实实地去搞几年,几十年的科研? 浮躁,跟风,投机的心态不是因为中国科学家的大脑不如洋人的发达,而是因为我们搞科学的大环境还不够优越。走出校园院所,外面的社会弱肉强食,科学家们不得不时刻处于求生存的状态和心态。这样的心态带到科学场上就免不了急躁,急功近利。 The Marshmallow Study还有另外一些结论:(1)让孩子等15分钟,这个决定跟孩子是否 信任 你有关。如果他决定你不值得信任,那他就可能宁可把面前的糖先吃了。因为等待的结果可能是得不到兑现的许诺。所以,诚信,对求生存的人来说可能是奢侈品。(2)定力是能够训练出来的。家庭环境,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都是影响定力的因素。如果能把“求生存”和“求发展”这两个概念平衡好,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处理好,孩子的成功机会就会增加。 用limbic system去“想”事情,发热的大脑做出的决定(除非是对食或性)很难满足国家的长远利益。中国的科学家们心理素质不够好,不是谁的错,而是时代的结果。刚摆脱了贫困的国家,人们处于“求生存”的状态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要开始训练自己的定力,要懂得信任他人,习惯从长计议,多等十五分钟,就有两颗糖吃,就能有更优厚的回报。 相关博客: 多多少少的哲学 在美国,小会解决大问题 国内科学家之间的合作何其难?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42263 次阅读|91 个评论
是谁使行医变成了鸡肋?
热度 11 SNPs 2014-9-4 06:54
我们医学院同学有个微信群,经常看到大家相互转载一些有关医患纠纷医生被打的消息。许多医生也都不愿意他们的下一代学医了。医学院考生的质量也开始下降了。 在美国也是一样,几天前和一个心脏病专科医生聊天,她抱怨了半天美国的奥巴马care, 说她每天花很多时间应付文献,写各种文案的东西,没有时间干她真正想做的事情:照顾病人。 似乎全世界的医生都在抱怨:受教育多年,读书,临床训练很久才能行医,可是待遇没有预期高,又很累,没兴趣,吃力不讨好,病人意见多,政府监管越来越严。 同时,大家都很怀念以前,也就二三十年前,医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那时侯,患者信任医生,医生也感觉良好。 到底是谁把事情搞砸了?今天的情形我们该怪医生?药厂?政府?病人?还是媒体? 围绕医疗的悲情可以有这么几种: 委屈:就是有干大事的心,却不被任何人尊重; 冤枉:就是好心没好报; 悲剧:就是不管怎么干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悲壮:就是大功未成人先去; 无奈:就是浑身的干劲没有发泄的靶子。 委屈 的是医生:医药费贵,不是他们的错。病治不好,也不是他们的错。每天累得要死还要态度好。干着当孙子的活,拿着当儿子的钱,还有许多老子在上面发号施令。 冤枉 的是药厂:新药研发越来越难,越来越贵,股东要回报,渠道要油水,政府要管制,管理层要高薪,老百姓还要真的把病治好。 悲剧 的是政府:人口这么多,每个人早晚都要生病看病,生活越好,人们预期值越高,寿命越长,抱怨也越多。 悲壮 的是病人:有钱了,有房了,有车了,人病了。 无奈 的是媒体:到底谁是始作俑者?正义总要伸张才行,而伸张正义总得找到罪人吧?可是跟谁站在一起都里外不是人。 众多角色里面没有谁是绝对高兴快乐的,能不鸡肋吗?解决方案在哪里? 我要是有解决方案,就不在这里写博客了。 不过,我觉得,常识都已经给了我们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 受委屈的希望得到尊重,认可,理解,奖励;受冤枉的也需要得到了解和肯定;不可避免的悲剧和悲壮需要正视,公平和透明。媒体要全面,深刻,不哗众取宠。 对那些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决的,也没有解释的事情,我们一般只有三个选择:宗教,哲学,科学。 我的选择是第四个:技术。 技术开发让我觉得很实在,也很快乐,也给我赢得了尊重和回报。别人在啃鸡肋,我在吃鸡腿,不亦乐乎?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6867 次阅读|16 个评论
在研究院接受“冰桶”挑战
热度 1 SNPs 2014-8-28 09:17
为了ALS科研慈善集资的冰桶挑战活动是网络集资的一个典范。四个星期集资快一亿美金($94 Million)去年同期大概只有$2百万。今天下午,我们研究院也举办了集体冰桶挑战,我们实验室有六七个人参加,我也在其中: 冰桶浇水以前有一个短暂的仪式,院长Rick Myers讲我们研究院最近刚刚完成了一个基因组测序项目,是世界上最大的有关ALS的测序项目,一共有三千多个病人。我们免疫组库测序的R10K项目也做这个病。接下来是市长讲了几句话,他也参加了活动。第三个讲话的是Stuart Obermann, chairman of the Alabama chapter of the ALS Association。美国有很多病人互助组织,这个病在阿拉巴马州大概有400个病人。ALS协会帮助病人和家属当“久病良医”。最后一个讲话的是一个刚刚被诊断患有ALS疾病的病人。他感谢大家参加这个活动,希望我们研究院的基因测序研究能快速带来喜讯。 我本来没有打算参加这个活动,但是决定参加是因为不但是一个有意义的活动,这个形式也是我喜欢的:不是一两个人成为焦点,而是大家参与,大家在全世界最大的双螺旋上依次排开,想多米克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接受冰桶挑战。 一桶冰水浇下来,让我想起在年轻的时候,在大学后两年和研究生期间,我都是早上起来跑步,然后洗冷水澡,即使是冬天也是一样。冬天洗冷水澡的时候浑身冒热气,让边上发冷的人看着觉得很不可思议。 很佩服发起这个活动的人,能通过现代网络促进一个全球性的慈善活动。但愿不要变了味道,成为某些人出名的工具。别忘了,最终目的是帮助病人。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4562 次阅读|1 个评论
青花瓷:技术优势得与失的思考
热度 15 SNPs 2014-7-27 00:40
我太太是业余陶艺爱好者,这是她的部分习作: 昨天晚上陪她在Apple TV上看国内的一个电视节目《 China 青花瓷》 ,( 这里有部分解说词 )看后让我想到很多: 据节目介绍,仅仅1722-1747这二十五年间,法国进口三百万件瓷器,丹麦进口一千万件,而英国进口了两千伍佰万到三千万件!从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因为技术垄断,西方不得不花大笔大笔的银子来购买中国的瓷器(只用白银结算)。大量白银流入中国,以致西方有识之士担心财富都跑到中国了。 时光快进到今天,我们却在花大笔大笔的钱购买人家的技术,以至于有识之士担心钱都跑到西方国家去了。 曾几何时,西方人也是想方设法地山寨我们的技术,甚至派间谍去景德镇隐藏多年搞材料配方。他们当初的冥思苦想的和我们今天的“创新思维”有什么差别?都是为了赶超先进,方法策略上有什么不同? 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等国通过改良航海工具和制度,使得通商更顺利,效率更高;法国人,德国人,英国人则是通过专研工艺,配方来完成技术的本土化。英国还结合当地的需求(瓷制马桶等)另开市场。 我们经常讲闭关锁国导致了我们今天的落后。 能不能从他人追赶我们的历史中学到一些经验? 我们是否应该少谈落后的原因,多看看人家是如何赶超我们的?这样的教训似乎对我们今天更有用。 比如高通量测序这类的技术平台,我们已经明显地落后于西方,赶超似乎是无从下手。那么,青花瓷的故事应该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呢? 我在看记录片的时候有这样的思考: (1) 需求是起因 。起先瓷器出国是丝绸之路的陆运,后来葡萄牙人先把中国瓷器通过海运到西方,再天花乱坠地说瓷器的好处(防毒,治百病),加上材料和做工精美,于是就有市场需求。如果没有市场需求,就没有利益,就没有赶超的必要。所以,需求和利益是“令天下英雄竟折腰”的原动力。今天我们引进人家的测序平台,也是因为有用(比如无创产前诊断)有需求,有利益我们才去跟踪的。 (2) 商业模式大有“创新”余地。 在我们占据绝对领先地位的时候,没有人像今天的苹果公司或者其它公司那样去思考如何扩大市场,如何让全体中国人甚至全世界人受益。那些制作,研发青花瓷的能工巧匠们也没有成为直接受益者,相反,他们拿着最低的工资,却被各种黑道白道层层加价剥削,最后到了西方皇家贵族手中的时候那些青花瓷作品已经是天价了。经销渠道掌握在官,匪或者“国家”的手里,在西方也是如此,东印度公司垄断航运的时候,连船长船员要买的瓷器也需要经过拍卖才能合法地拿回家。今天,有了互联网,物流途径产生了很大变化,这也是阿里巴巴,亚马逊的成功之本。 (3) 技术创新靠多元化。 青花瓷的秘密在于材料配方:“宋末元初起,发明了瓷石掺合高岭土的二元配方,有些原料中高岭土达20%。二元配方使瓷胎中三氧化二铝(AL2O3)的含量得以提高,这样能最大限度地减少瓷胎在高温条件下的变形,保证了大件器物的制造,同时提高了烧制温度,使瓷化程度增加。” 可是这个配方是如何产生的?有目的的研发?还是无意间的发现? 另外,创新还靠外来因素 :“ 青花,很多人都认为它是典型的中国式样,却不知道它其实是各种外来元素杂糅催生的。公元13 世纪,蒙古铁骑踏遍了欧亚大陆。1221 年,蒙古军攻占中亚城市你沙布尔,杀光全城,只留下400 个有专长的工匠。波斯工匠当时烧制的陶器虽然简陋粗糙,却呈现出一种宝石蓝一样的鲜艳色泽。带来这种效果的是一种颜料,钴蓝。当时只有波斯工匠掌握它的工艺。当13 世纪蒙古人打通了中西的通道,波斯的钴蓝工艺就有了大量进入中国的可能。” 种种有意无意的因素驱赶着一些可能性成为必然性。所以,产生创新产品和创新技术的环境,不是规划出来的,而是碰撞出来的。规划更适用于山寨,就好像影片中讲的一个故事一样:一个国王把一个炼金师关在地窖里,经过多年“研发”出了瓷器的配方。 如果政府花钱去由上而下地鼓励创新,实际上都只是在鼓励拷贝。创新需要的是多样化的环境,让各种人才有充分随机碰撞的机会。但是,营造这种随机碰撞机会的政府机构是不存在的,因为该机构的成绩无法衡量,(不能靠论文数,专利数等所谓的量化指标衡量)所以就没有存在的可能。 (4) 优势都是暂时的。 当西方人终于学会了造瓷器的时候,瓷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日常用品了。新的材料,如钢铁,塑料等已经可以代替许多对瓷器的需求。 那么,我们今天对测序仪的需求,是否有朝一日也会被其它什么仪器替代?如果是那样,我们是应该竭智尽力去仿制测序仪?还是该留意,扶持下一个替代技术的出现? 青花瓷的故事留给我们的,不应该仅仅是历史的辉煌和失去辉煌的教训,更应该让我们放开视野,看到技术创新史的大趋势。这个大趋势就是:需求是永恒的,利益是驱动力但是是短暂的,创新技术的产生需要无序的自由的环境,而任何优势都是暂时的。 青花瓷让西方人癫狂了几百年,测序仪才让我们蒙受了几年的“耻辱”?大没有必要喊冤抱怨,更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去“夺回技术高峰”。和战场上的一个高地一样,一场战争过后,它的价值无非就是记录历史的一个旅游景点而已。 相关博文: 华大测序产品获准的喜和忧 高通量测序公司如何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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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讲座不能错过
热度 2 SNPs 2013-11-22 04:10
今天,我们研究院来了一个客人,LifeTechnology (现在和ThermalFisher合并了)的医学科学部的总裁,Ronnie Andrews. 我认识Ronnie也有四五年了,他原先是肿瘤诊断公司Clarient的CEO, Clarient几年前并购了研究院內的一家肿瘤诊断公司,Applied Genomics。后来Clarient也被GE收购。Ronnie在GE干了一段时间又去了LifeTech继续做他的肿瘤诊断。他对肿瘤诊断情有独钟,因为他祖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诊断为乳癌,叮咛他“go do something about it! 今天他的演讲没有很多学术细节,但是有很多行业内幕,所以我更感兴趣。坐在第一排,下面是他的幻灯片: 引用爱迪生:“机会被常人错过,因为他穿着工作服在干活” 六十年前的一篇自然杂志上的论文,揭开了分子诊断的序曲。可是今天,我们离终点还很远很远。 LifeTech是一个把测序信息民主化的公司,“她是一个信息公司,刚巧有个技术平台而已。” “肿瘤细胞的本质就是能动性极高的,生存力极强的,四方出击的,能工巧匠样的我们自我的拷贝”。搞基因的,搞表达的,搞蛋白的,搞细胞的常常局限在自己的领域,其实,我们应该站在更高的层次看肿瘤。 幻灯片中右下角是一个病人肺癌治疗前后的影像。知道他对某个药物敏感,给他了二次生命。 美国的病人千方百计地“走后门”设法参与药厂的临床实验,希望成为第一批被治愈的病人。因为不这样,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只有去赌一把,才有希望。越是绝望的病症,病人越敢赌。 “安吉丽娜效应”几乎改变了LifeTech的商业模式。因为个体化肿瘤治疗的呼声很高,而科学能给予的还远不能满足这个需求。 十年前,医生和病人一对一的时间平均是30分钟,现在只有15分钟,今后会变成7-8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病症的诊断和治疗说透需要对很多信息进行整合。 幻灯片中间的五个领域就是LifeTech现阶段的重点。如何把大数据变成行动指南,这是他们每天都在想的问题。 LifeTech在2020年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在病人和治疗之间需要很多信息,他们就是提供这个信息的公司。 达到那个远景规划有还有哪些挑战?这些就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认识到解决复杂疾病的诊治象登珠峰一样,需要团队和牺牲精神。还特地提及“需要韩健博士他们做的免疫组库”等多领域的合作。 他看上去很幸福,因为他在末尾引用了罗斯福的名言“人生最高奖赏就是能为值得奋斗的事而努力工作”。 Ronnie是个很好的演讲者,他知道今天的主要听众不是科学家,而是一些小公司的创业者,所以他的演讲内容也很少涉及具内课题。但是我们还是能从一个大公司的高管那里得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1)技术重要,但内容更重要。他们把技术做得越来越便宜,不会把自己逼到一个死角。所以第三张幻灯片里面所传递的信息就是:“内容为王”。我以前也写过相关博文(见下面的连接),认为生物技术公司不能仅仅看好自己的“本行”,要设法把自己做得最好的东西廉价(最好是免费)给出去,设法从内容上去赚钱。 (2)市场重要。如何进入市场是他们非常关心的问题。讲座完后问答的时候,我提问“Illumina已经拿到FDA的报批,你们什么时候能拿到?” 他的回答是:“大概明年。我们要批的是肿瘤个体诊断的产品,不是遗传病,难度比较大些。” (3)团队精神。知道自己的长处,也知道自己的短处。不是强调自己全能,而是强调需要合作。 (4)倒数第三张幻灯片讲的是挑战和难点,也透露出我们这些小公司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帮助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就在市场上创造出了独特的价值。 这个讲座等于是一个战略务虚会,说的是过去六十年和未来二十年的事。而我们这些整天忙忙碌碌低头拉车的人很需要不时地抬头看看路。不然,我们的辛苦很可能白费了。 讲座结束后他来我的实验室,我给他看了iCubate技术平台,并跟他讲我们在做把iCubate用到NGS全自动建库上。他很感兴趣。另外,他对免疫组库在肿瘤诊治方面的应用很感兴趣。明年初,他要带领LifeTech做Business Development的团队和科学家们专程访问我们研究院,寻求更广泛的合作。 他的老家是乔治亚,也是南方,我们临州,有本能的亲和性。 相关博文: 创新:内容为王,用户为后。 “功夫在诗外”:麦当劳其实是一个地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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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创产前诊断的路线之争:美国胜,日本败?
热度 4 SNPs 2012-11-26 13:47
这几天在日本金泽参加一个有关 无创产前诊断的国际研讨会 ,FDD-MB (fetal DNA diagnosis from maternal blood),有欧洲,美国,印度,南亚,日本和中国的科学家和医生参加。很遗憾,有些中国科学家因为钓鱼岛事件没有来参加这个会。我在会上给了两个演讲(因为一个意大利科学家没来多出了一个演讲机会)讲免疫组库测序和基于多聚酶亲和指数的一个全基因组扩增新技术。 会议邀请了美国无创产前诊断商业化做得最好的Sequnome公司的创办人和首席科学家,美国科学院院士,查理•莰特博士做主题演讲,非常精彩。 坎特博士讲到他们提供产前筛查服务的实验室现在每周能做两千份标本,盈利情形很好,前景也非常可观。他同时也介绍了他们比其它公司工作做得好的原因: 充分认识无创产前诊断的难点。 开发独特技术克服难点。 临床实验室质量控制严格把关。 首先,由 香港Dennis Lo 教授 发明的外周学产前诊断方法有一个潜在的难题:孕妇外周血血浆中不仅有胎儿DNA,更多的是母亲自己的DNA。一般来说胎儿DNA仅占DNA总量的10%左右。使问题复杂化的是胎儿DNA和母亲DNA的比值不是一个定值,而是一个变化范围很广的变量,比值低的仅有2%, 比值高的甚至可以到35%!而更难的是产前诊断需要定量,通过测序检测胎儿到底是有两条21号染色体(正常)还是三条(唐氏综合症)。 如何排除个体变量带来的干扰完成定量分析?这就是坎特他们在Dennis发明的基础上再发明的功劳了。他们开发出了一个精确分析外周血中胎儿和母亲DNA含量比值的办法,使得诊断更准确。具体方法是检测母血中甲基化DNA和没有甲基化DNA的比值。 有了这些专利技术还不够,他们的临床服务实验室建立了一整套包括十二个质量控制步骤的常规,保证检测工作的有序,高效准确进行。最近,他还和Dennis合作开始做胎儿全基因组测序方面的的研发工作(不仅仅检测唐氏综合症)。 我以前提醒过国内开展无创产前诊断的公司,不能简单地拷贝他人的方法。创新者都不是停滞不前的,他们会率先发现更多问题,也有机会率先解决这些问题,产生更多的专利技术,进一步拉大和竞争者的距离,保护应有的市场。美国人把香港人发明的技术迅速产业化,进入了市场。 再看看日本,他们在十年前就开始了无创产前诊断的努力。但是他们所采取的是另一个战略:从母亲的外周血中分离属于胎儿的有核红细胞。 这个技术路线的好处是背景小,没有母亲信号的干扰。另外,和血浆胎儿DNA不同,那个实验被认为是筛查,而胎儿无核红细胞检测则被认为是诊断。缺点是能够从母血中分离出的有核红细胞数目有限,一般十毫升血里面能够分离出十几个有核红细胞,所以对后期的诊断技术(原位杂交或PCR)敏感性要求非常高。 在这条路上日本人显然领先,研发出许多独特的技术。比如这次会议上报道的Fuji公司应用他们的(照片)图像识别技术来提高显微镜下自动识别有核红细胞的效率,还有FDD-MB公司高林晴夫博士他们研发出的一整套自动化解决方案。 表面上看,在这场无创产前诊断的竞技赛中美国人处于明显的领先地位。连这个会议的主办单位的日方代表都多次祝贺坎特博士,恭喜他们的成功,也承认自己的失败。可是,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竞赛还远没结束。这是因为有核红细胞的方法有它不可否认的优势:没有母源DNA的干扰。因此可以诊断的项目更多,也可以更准确,更快,更便宜。 在这个会上找到了很多技术和商业合作的机会。我们有些独特的技术,可以在标本处理,和检测方面提高有核红细胞产前诊断的效率,已经在这个会议上建立了合作关系,今后会做些工作。没想到,又回到医学遗传学和产前诊断老本行了。 参加了这个会议,尤其是听了坎特博士的演讲以后,我就更加担心国内一些公司大跃进式地进军无创产前诊断市场了。担心的还是服务质量的问题。我在坎特博士演讲后提问:"恭喜你们在技术创新和商业化方面的成就。你认为今后发展的瓶颈在那里?何时能拿到美国FDA的报批?" 他回答说:"我们也希望能拿到FDA批文,可是二代测序技术还不够稳定,技术平台和试剂一直在变,而FDA报批需要仪器和试剂的生产都固定下来,不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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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又错过了好机会?
热度 2 SNPs 2012-11-21 05:50
创业者需要投资,投资者也需要找到好的项目能快速,低风险地赚钱。可是,好的项目如何才能找到好的投资者?或者,换个角度看,投资者这样才能找到好的项目? 2009年,前Genaco公司的CEO, Dennis Grimaud 先生与Qiagen的合同期满,离开大公司也走上了继续创业的道路。我帮助他创办了 Diatherix 公司,兼任技术总监和Medical Director. Diatherix 公司分别从Qiagen, Luminex那里得到 tem-PCR, Luminex技术使用权,这个权限是很有限的,是非排他的,仅局限在临床诊断服务领域(不能生产产品,只能提供服务)。 凭借这些有限的技术使用权,我们用tem-PCR, Luminex技术开发出了一系列感染性疾病分子鉴别诊断服务项目(点图链接): 一共二十二个检测项目,每个项目都是通过多重PCR对一个标本内可能出现的多个病原体进行鉴别诊断,一共四百多个检测指标或分子靶点。我创办iCubate以后就离开了Diatherix,因为经营模式有冲突(我做产品,他们做服务;我做新一代多重扩增技术和平台,他们用老技术和平台)精力也有限,不过我还是他们的大股东之一,也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在Diatherix建立初期我们自己投资,另外从天使投资者那里得到五百万美金的初始投资,随后在公司发展快速增长期又出去集资,不过刚巧碰上经济危机,集资工作非常困难。许多投资公司和个人都是观望,宁可锦上添花,不愿雪中送炭。 今天,Diatherix的业务量每天达到600-700标本,每个标本能得到付费$300-$500美金。公司仅有不到三十个人,实验室不到十个人,所有实验都是机械化。去年做了上百万个PCR!! 最近,有人出价七千五百万要收购该公司,他们没有卖。而且他们 几乎每天都有投资人找上门来想投资, 可是他们已经不需要投资了。 这就是搞风投的人最头痛的事:等看到好项目,认清盈利模式的时候,人家已经不需要钱了,自己也就失去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看上去,似乎创业者的压力很大,他们永远是在“求”投资人,问他们要钱。其实,投资者的压力更大, 因为他们要在众多的项目中找到回报率高,风险小,退出快的项目来。 象Diatherix这样的公司,“最佳投资机会”的窗口期很短,也就那么几个月,在那个期间公司最缺资金,而大部分风险已经被排除了。眼光好的投资者在那个时候进去,几年内就能翻几翻。 我在国内见过不少搞风险投资的,一些海归或海外公司还好些,许多国内的风投的架子都很大,好像创业者是在求他们。这可能和国内的环境有关。许多投资机构其实都有政府背景,投资者也就不免带上了官架子。投资者和创业者的关系就有了官和民的味道,就有了上下之分。 有的时候热钱多,好项目少(中国?),也有的时候是好项目多,钱少。热钱多的时候,“小三”就多,大家都看好一个项目,拼命往里挤。其实,好项目永远都有,找到好项目需要投资者和创业者一样付出辛勤地劳动。 创业者要敢于把腰杆挺直,碰到不识货的投资人,没有必要继续交涉下去。但是,这个底气不能是做戏或摆虚架子,而是凭真本事和信心。当然,也存在另一个极端,就是创业者自以为有独一无二的技术,高高在上,不能平等地对待投资者。 创业者和投资者之间的互动有点像找对象,可遇不可求。找到合适的也要凭运气,也要有耐心,要相敬如宾,要相互信任,要有诚信。 我们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祝天下创业者和投资者终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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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一吨钢仅赚1.68元?
热度 12 SNPs 2012-8-25 05:46
看到网上报道,说现在国内钢铁企业炼亿吨钢的纯利润只有1.68元!怎么会呢?卖一吨废钢铁也不止这点钱哪? 这可能还没有算上“环境成本”,仅仅包括一般的商业成本。 我小时候在鞍山长大,知道鞍钢是全国重工业的老大哥,鞍钢可是响当当的企业。当年为了帮助钢铁打翻身仗,整天上街去检废钢铁。如今,钢铁行业真的成了“夕阳行业”,变的仅值分文了吗? 前些年看过一篇美国的文章,分析美国的民航业有多困难,从纽约飞到洛杉矶的一个航班把各种费用去掉后的纯利润也不过一千多美金! 看着这些昔日的风头行业现在挣扎在生存线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庆幸自己没有在那些行业求生存的同时,也让我想多问几个为什么? 不能说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些行业了,相反,我们已经离不开这些行业了。可是,为什么盈利情形这么差?是行业竞争的原因?相关的能源,材料短缺?市场需求变化太快?前期投入太大?新技术的引进?技术人员流失?国际市场竞争?管理问题? 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借鉴他们的经验教训?如何避免把生物技术做成利薄如纸的行业? 不过,生物技术已经看到这个苗头了。多年前,ELISA肝炎诊断试剂刚刚进入市场的时候是三四千元一板(九十六人份),现在只有几十块了。一些做诊断的大企业看上去营业额很高,可实际上纯收入很有限。人们把这个归罪于同行竞争,技术含量低,没有创新成分等。 降价看来是大趋势。竞争也是不可避免的。唯一能让我们逃脱靠微利生存状态的就是不断创新。 可是,创新产品的市场推广谈何容易?各有个的头痛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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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在要美国人的命?
热度 17 SNPs 2012-8-23 02:39
昨天的华人街日报上登了一篇文章,说由于细菌感染甜瓜,有一百四十一人生病,两人死亡: 我去超市买菜,看到卖甜瓜的地方还专门写了通知,说他们卖的这种瓜和致病的是不同种不同产地,所以没有风险。 美国每年都会有这类食品安全方面的警告,不是豆芽污染,就是生菜水果或肉类污染。食品安全是很容易引起关注的问题,媒体很愿意报道这类事件,因为它很偶然,谁都有风险。我们对这类风险总是有奇特的好奇心。食品污染引起的死亡到底有多少?这是 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报告 : 报告说,美国每年(2011年)因为食品污染生病的大概四千七百万人次,十二万七千人需要入院治疗,大概死亡三千多人。的确很可怕。不过比较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大数目。 这里有一个美国各种原因死亡的统计 : 表格里列出死亡率最高的是心脏病和肿瘤,各五十多万人。可是排在地五位的是事故死亡,这里面包括车祸和枪枝意外(不包括自杀,自杀排第十位)。 前些天听广播,说美国每年死于“擦枪走火”的有三万多人,和车祸差不多。 是食物中毒死亡的十倍! 可是,除非是恶性枪击案,一般媒体不会报道一两个gun related death. 而且恶性枪击案发生以后,不是对枪的控制更严,而是枪击案发生后会有一个个人购枪的小高峰:大家都去买枪自卫! 买卖枪枝是美国宪法给予人民的自由,为了这个自由,美国人付出了额外的代价。 这里有全世界各国因为枪击死亡的排行, 美国高踞前十一名,和那些战火不断的地区相似。死亡率在十万分之十左右,日本是十万分之零点零七!中国的数据没有,如果把死刑犯吃枪子儿的算在里面,中国也有成百?上千? 关心到这些,是因为最近我们在开发一个在iCubate技术平台上用的食品安全分子诊断试剂,一个实验,全自动地检测15个分子靶点,查十几个通常引起食物中毒的病原体。 不过,分子诊断能对食品污染的病原体有用,可是对那些死于枪支意外事故的就没有办法了。不过,看看上面那个各种原因死亡的“排行榜”,分子诊断能排上用途的还不少,值得更佳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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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落后,就越不能学习先进。
热度 8 SNPs 2012-1-23 08:13
周末在家从AppleTV上租了 电影MoneyBall , 看后感受不少。 这个电影讲的是一个有关棒球的真实故事:奥克兰As队在2002球季“靠科学”打翻身仗的故事。棒球一直是一个充满统计学的游戏,球员的评估,工资都和各种统计数据密切相关。 电影中讲奥克兰棒球队在2001球季很成功,打到了决赛,可是季后三个主力队员被更有钱的队收买去了。和纽约队等一级球队比,对方拥有一亿四千万美金可以买队员组成名星球队,而奥克兰却只有三四千万。在这么显著的差距下如何参与这个“不公平的竞争”并取胜,就需要棒球俱乐部的总经理Billy Beane拿出奇招来。 这种“没有他人有钱,没有人,也没有先机”的情形也是我们创业的人每天需要对付的事。越是有钱的球队越容易招到好的教练,优秀的球员,观众也越多,票房也更火,钱就更多;相反,没钱的队真是无从入手,看上眼的球员都要天价,好不容易找到“有潜力的队员”,培养成球星后还会被他人轻而一举地买走。 这个时候,就需要不寻常的胆识,智慧,勇气,精力,和干劲去闯出新路来。电影中的Billy Beane碰到了一个“奇才”,Peter Brand, 一个耶鲁毕业学经济的书呆子,一个“外行”,一个“局外人”,对棒球有“不近人情”的,冰冷的,统计学的,客观的看法。因为是学经济学的,Peter就会去看那些高价位的球员到底是否值那么多钱。结果发现许多高价球员都不一定带来预期的效益,相反,那些随意被“trade"掉的“低价”球员却常常是超值的。所以,Billy 和 Peter合作,根据冰冷的统计数据组建了一个球队,结果带来超常的成功(创连胜20场的记录)。 这种“后来居上”的体育故事看上去很简单,很激动人心。可是我看这个故事时,想得更多的是成功的背后Billy 和 Peter在这样做时所承担的风险和他们面对的各种挑战。这个故事给我几个提示: (1)在我们处于绝对弱势的时候,要想赶上他人,并和强大的对手竞争,就需要我们要“改变游戏规则”,或者是“不按常规的牌理出牌”,需要我们找到一个超前的契机。 越是落后,就越不能学习先进。 冠军的经验,可能只有亚军,季军能学,而那些连外围赛都没进去的人,如果按步就班的拷贝冠军可能是永远无法进入决赛的。如果Billy他们听从老班底的话,用仅有的钱去买几个其它俱乐部的二等球星,结果可能还是失败。相反,他们用低价买超值的,别人不注意的球员,结果就是成功。 (2)Establishment (现有的)成功者和成功模式看上去很强大,其实是顽固的,低效的,甚至是落后的,有很多缺点的,是可以被攻破的。这和我们医疗卫生行业一样,国际大公司,大药厂,看上去很强大,可是他们 很可能和柯达公司一样 ,坐在一条即将触礁的船上还不知道。那些有钱的大企业也常常是最浪费的,效率最低的。和他们竞争就要从不用钱的策略开始想起。 (3)给一个行业带来革命性变化的人,常常是一个“外行”,就像Peter Brand一样。那些沉浸在成功之中的人是不会去革自己的命的。成功者有他们的道理,可是成功的道理或许就是被革命的原因,也可能最终成为他失败的原因。 (4)学先进,最好是学他们 如何获得先进的 ,而不是学他们是 如何保持先进的 。 (5)取胜,棒球也好,科研也好,都要靠团队。只要不是象乒乓球一样的个人项目,团队项目中球星的作用就有限,过渡依赖球星就会在整体表现上出现薄弱环节。这让我想到,现在的生物技术和医学科研多靠多个科学家,单位合作,如何增加有效合作才是创新成功的关键。而合作 似乎是中国科学家们比较欠缺的 。 总之,赶先进,就不能单纯地学去学先进。要去研究他们获得先进的原因和条件,还要去分析他们保持先进有那些难处。仅仅照猫画虎地学先进是永远不能赶上先进的。学习他人可以让你进步,可是不能保证你得冠军。 建议大家有机会去看看这个电影(moneyball), 娱乐性很强,教育性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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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何须证明当年勇?
热度 41 SNPs 2011-11-29 02:39
质疑名人学历(唐骏,李开复)是打假人士们的一个专长。可是,真的有必要吗? 首先,我坦白,我的小学学历有造假,我没有读满五年,中间因病休息了半年。 为什么不能以业绩论英雄,说成败?一定要看去翻看履历?难道除了学历以外就没有衡量人的标准了吗? 抓到履历上的错误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他们的成功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还是证明我们由衷地希望看到名人出洋相? 打假人们的理由是说:诚信,关键是诚信。你信吗? 诚信固然重要,但也没有绝对的。把任何一个事情推向极端都会有反向的结果。过于强调诚信,甚至打着诚信的幌子做人格刺杀更不可取。 要容许,容忍他人的错误,看主流,看大局,看实际结果,才是平衡的观点。 拿李开复的例子讲,我就很同意他的解释。我当年离开UAB 创业时(University of Alabama at Birmingham) 也是Tenure track assistant professor, 可是国内没有一个恰当的翻译,说助教太低,说副教授又稍高。那么往上面说些又有多大的错误?这不是刻意造假,而是“没有模板的翻译突变”,也是为了适应国内的大环境(适者生存)。如果在美国,一讲Tenure track assistant professor, 大家都知道就是比Associate professor低一点的那个位置;而在中国,讲assistant professor一般认为就还不是“教授”,只是教授的助理而已。在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灰区往上讲就是错误,只有往下讲才是对的?这完全是一个有情可原,不伤他人的“错误”。 不能原谅这样的错误,不去看他对行业的贡献,甚至用这个“机会”去伤害他的人格和诋毁他的能力,这才是可悲的。 还是把重点放在学习他人长处上为好,打倒了唐骏,李开复,对谁有利?我们在笑百步的时候,是否先问问自己是否达到了五十步?人血馒头还没吃够吗? 唐骏,李开复的成功不是建立在掠夺了我们机会的基础上的,他们只是把握住了命运,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机会的一些人。 他们的业绩和这些被揭露出来的所谓错误不成比例。学人之长,就要容人之短。讲诚信,是否也应该凭良心把社会对他们的投入和他们给出的回报做一个比较?盲目地跟着喊打,是否错过了一个学习他们长处的机会?得到的就是喊声“打得好!”的痛快感? 看着这样有才华的人被扳倒,我没有快感,只有不安。 参考博文: Bill Gates可以退学,唐骏非博士不可? 另眼看唐骏事件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8743 次阅读|48 个评论
在北京讲学交流
SNPs 2010-4-12 07:02
这几天在国内,这两天在北京。今天下午在疾病控制中心讲座,明天去病源微生物所。讲课内容为多从PCR 技术在诊断和免疫组库等方面的应用。 希望有时间的网友参加交流。
个人分类: 生物技术创新创业|3741 次阅读|0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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