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三毛流浪记》来。 张乐平后无漫画,大师千古。 Despite the common logic and conceptual graph at the core of human mind, we all have our own semantic lexicons that are unique, implanted by our career path and life struggles. My semantic lexicon is full of wandering and continuously drifting into new worlds. It all started from the time when Mao sent us to the farm for re-education in 1976. After that the path has been zigzag, full of adventures of drifting, and re-drifting, farther and farther away from my hometown and home country ...... 在我的语义词典里, 流浪 是一个很大的节点,它的上位概念是 漂 流 ( 走四方 )和 波 浪 (多起伏)。 流浪 的下位概念枝繁叶盛,包括: 插队,洋插队,跳龙门,再跳龙门,北漂, 下海, 西漂,南下,再南下 。这也正是我的生活写照。在这些语词概念的背后蕴含几多激动几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不安定多起伏的生活伴随着我一生。1976年高中毕业即赶上了文革最后一届上山下乡, 插队 皖南山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是我一生流浪生活的起点( 《朝华点滴:插队的日子(一)》 )。这个起点回想起来并不坏,16岁的孩子当时能感到的是自豪多于悲凉( 《朝华午拾:插队的日子(二)》 《朝华午拾: 插队的日子(三)》 )。1977 年底赶上了文革10年后第一届大学生招考,居然 跳了龙门 ,成为史上著名的77级生(其实是78年2月入学)( 《朝华午拾:同桌的她》 ; 《朝华午拾:老乡妹妹》 )。大学毕业后任教一年, 再跳龙门 考研成功,北上京城。这是一次欣快的 北漂 ,当年的兴奋喜悦堪比范进中举,而且居然不疯未傻( 《朝华午拾:我的考研经历》 ; 《朝华午拾:世界语之恋》 )。研究生毕业后安定了四五年,期间尝试中关村 下海 (《 朝华午拾: 一夜成为万元户 》)。虽然可算头几拨下海人士,但因为是兼职,并无其他下海人的风险( 《朝华午拾:“数小鸡”的日子》 )。其时 洋插队 之风正甚,终于没有顶住潮流,赶了末班车来到大英帝国。90年代初正值大英没落,乱态丛生,路多野狗,抢劫之风甚行( 《朝华午拾:警察抓小偷的故事》 )。危邦不居,因辗转由欧 西漂 ,来到一代移民的“麦加”,溢满鲜花与牛奶的枫叶之国( 《朝华午拾:哦,加拿大!》 ),攻学位,添闺女,换身份,找工作,不亦忙乎( 《朝华午拾:温哥华,我的梦之乡》 《朝华午拾:甜甜诞生记》 )。可惜加国虽美,工作市场却不佳( 《朝华午拾: 把明天交给上帝》 )。有奶便是娘,于是 南下 讨生活,竟一头撞上了美国网络大跃进。美利坚果然是流浪者的天堂,机会多多。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开启创业之路 ( 《朝华午拾:创业之路》 ; 《朝华午拾:在美国写基金申请的酸甜苦辣》 ) 。轰轰烈烈的创业宏图随着泡沫的破灭渐趋平淡(没有夭折已属万幸, 《朝华午拾:水牛风云》 ; 《朝华午拾:用人之道》 ),遂 再南下 ,终于陷入IT民工的圣地不能自拔,人称硅谷(or 矽谷)( 【创业故事:技术的力量和技术公司的命运】 ; 【朝华午拾:安娜离职记】 ; 《朝华午拾:今天是个好日子》 ; 《朝华午拾:信息抽取笔记》 )。 在我流浪的词典里,除了尚未收入 海龟 外,几乎全乎了,冥冥中似有所缺。陶渊明的【归去来辞】不时在耳边萦回,“田园将芜胡不归”( 《朝华午拾:乡愁是一张无形的网》 )。海龟创业,叶落归根,抑或蹉跎岁月,混不思蜀,这是哈默雷特的天问。 1991 年出国前在中关村高立公司与刘倬导师(下左2)和董振东前辈 (下右1) 及高立同仁合影留念 【相关篇什】 《朝华午拾:乡愁是一张无形的网》 【朝华午拾 - 立委小传】 【置顶:立委科学网博客NLP博文一览(定期更新版)】
今天想坐巴士出去转一下。刚到住处附近的巴士站,三个穿着有点不整洁的人便向我走过来。他们都是白人,一位是身穿黑色上衣,皱纹明显,约摸五十的妇女A;一位是穿着白色条纹衣服的妇女B,年纪估计与前一位相仿,但比较胖而稍显年轻;最后一位是裹着黑色外套,高高瘦瘦,头发蓬乱的男子A,应该三十以下,甚至比我还年轻。妇女A说她手上有一个可以换全天票的代币,而她现在想买点东西吃,却没有现金,说3刀卖给我,问我要不要。我本来就打算买张全天票,但因为第一次坐,不知这代币是否真有其事,感觉这一幕有可疑;可是又怕她所说为真,而我拒绝打发她的话,她不仅真没钱买东西吃,还可能因为不被信任而伤心。所以我说一会车来的时候,我问一下司机,如果司机说可以用,我就买了。她说好。 然后三人也在没说别的,安安分分地跟着我等,以至让我认为他们是一起的。一会儿,又一位白人男子B走过来,他身材高大,不瘦,四十上下,上身还穿着西装,一手拿着小号,一手拿一小小提箱,但头发也有点蓬乱。他先没说话,只是一鼓气的坐了在长凳上。(当时我的真实想法:天啊!我在甘城2年没在车站遇过这样的事,怎么这里第一次坐巴士就来了4个?!)他刚在一越南餐馆门口用那小号吹美国国歌,但被老板赶走,他生气得不得了了!我如何知道,因为他张开大嘴,上边门牙以及附近五六个牙齿已掉光,右眼紧闭,左眼迸裂,冲着我,就“骂”了起来,内容就是那小故事加脏词加“tell your Vietnamese friends, this is America, if they don't like this country, get the hell out of the country...”(What?!)的不断重复。我不想跟他吵起来,想等他停下来后说一句,我不是越南人!!我做好了想作解释的表情,可他一直说,连插根缝的空隙都没有。妇女B好像明白我要做解释,她没等他停下,喊:"Hey, you can't take this on everybody. This young man was born here..."(What?!有谁能知道我此刻心里有多少个问号和惊叹号吗?!?!)然后变成两个人都不理大家,一直地喊。我感觉已经不是解释的时候了,双手作平息状向着怒火冲天的男子B说"I understand...I understand"。他把紧闭的右眼张开了(我还以为...),好像是听到这句了。然后一直地喊变成喊了走一走,再喊了再走一走,最后就真走了。 我还以为这就结束了。事实上,刚才妇女A和男子A也有加入混战,只是声音比较温和些。但这时,事情发展成他们三个人吵起来了。妇女B继续再喊她的观点,妇女A跟她应和,男子A怒了:"He's an angry man. You know what I mean?..."妇女B:"...this young man was freaking out. He shouldn't have..."双方,唉...最后,"Guys, guys, I'm fine."我说,双手又作平息状。吵声还是继续,但过了一会,好像从一条曲线慢慢滑下来了(让它滑到美好的宁静吧)。 好不容易,车来了,我上去问司机,司机说可以用。我请他等我几秒钟,我下去一下马上上来。他说不会等,马上就走。我不得以下了车,他果然马上关了门把车驶开。我只有无奈...虽说妇女A只要3刀,但既然是真的,这也就相当于6刀,不知道她是因为救济得到的,还是用原价买这个代币的,不想占太大便宜,刚好有张5刀,所以给她了。她为我错过那班车道了个歉,没提出要还我$2,然后走了。妇女B也走了。虽然没想要她还,但这还是有点意外,特别是对向来客套的美国人来说。(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后来发现,一般人可以用27刀买5个代币。) 这时,巴士站只剩我和男子A。他坐着,我站着。由于是周六,下一班车要等半小时。男子A开始不停地自言自语(我很佩服能不停地说话的人),偶尔看我一下。我也略带郁闷地踱来踱去。一会儿,他站了起来,把外面的黑色外套脱了,原来他里面还穿了两件。他先试着把它放在旁边的垃圾箱的盖上,然后想了一想,把它小心地放在长凳上,比划了一下,再小心地铺开,然后一晃一晃地在八月的阳光下走了。这时我想起来,男子B刚来时,男子A和他打招呼。男子B上去握手时,他先是伸出了手,然后犹豫了一下,表示手不是很干净,用手背和对方击拳。他还问男子B要不要他身上的外套。B谢过并拒绝了他。看着他空着手远去的身影,我想,他完全可以把外套脱了用手拿着,毕竟这里晚上很冷,但他没有。我抬了抬头,眯着眼,享受着阳光,享受着宁静,享受着这一幕,这不多等30分钟便可能不会轻易看到的一幕。 最后的感想: 1. 从那司机身上可能看出,较发达的地方,人情味会少一些。我觉得甘城的司机一般都会等。 2. 好像越发达的城市,贫富差距就越明显。虽然一直对大都市不感兴趣,但可能是个容易发现问题的地方。 3. 流浪人员各自有不同的遭遇,各自有很强烈的个性,需要我们尊重与理解。 4. 可以看出,流浪人员有很强烈地要表达的愿望,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说出来,他们需要有人倾听。 5. 没带相机,非常可惜。但是,人文摄影, 我能否真做到 ? 8月27日 于圣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