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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lian先生在对拙文《我们还有“为人师表”的资格么?》所发表的评论中提到:“......你对这个社会还有信心吗?”对此,我是这样看法的:
对社会有没有信心,取决于对自己有没有信心。因为社会不过是我们每个人赖以生活的条件,它应该被理解为我们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除了社会,我们的生活更依赖于自然,而且我们的生活根本上和本质上是由自然决定的,而不是由社会决定的,因此,我们可取的生活态度有两种:积极进取则可主动地去改造社会;消极避世则可无为地顺从自然,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也。前一种是尚刚,是儒家态度;后一种是贵柔,是道家态度。
对不如意的社会过于失望甚至绝望,实是在生活态度上过分倾向于儒家的一种表现。当感觉这社会无可改造时,最好还是直接面对自然,与自然打交道。
与自然打交道可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中国道家式的法自然而为无为,另一种是西方式的知自然而为科学。这两种生活方式,都要求人清心寡欲,无求于名利。
强调刚健有为的儒家,其实也有两种生活方式:“雅儒”的生活方式是有为于道义而务求没世之名;“俗儒”的生活方式是有为于功利而亟求当世之名或财货之利。这两种生活方式,都是把名或利视若命根,以此嗜名或贪利,而为名利所牵累,这样活着当然感觉很累。
中国人自“五四”以来就想跟“孔家店”闹决裂,结果怎样了呢?以我看,其结果不过是“俗儒”跟“雅儒”决裂罢了,并且是“雅儒”越来越边缘化,而“俗儒”越来越成为中国文化的主体。至于今日,则是亟求当世之名或财货之利的“俗儒”几遍天下矣。
“俗儒”与“雅儒”的区别,不仅在于“雅儒”不求“俗儒”所求之当世之名或财货之利,但求没世之名,更在于“雅儒”强调“约之以礼”而“文质彬彬”,追求“立功”、“立德”、“立言”之“三不朽”,而俗儒则要么是“文胜质”而“史”,要么是“质胜文”而“野”——所以“史”者,以其亟求当世之名而图虚名之故也;所以“野”者,以其亟求财货之利而见利忘义之故也。观当今中国之世,学界是“史儒”充斥,商界是“野儒”横行,几乎未有甘愿或诚心诚意跟自然打交道者。道家式的自然无为者固然未之见,西方式的自然科学者亦鲜有其人,而多半是以“俗儒”之心去从事科学研究的,其旨不过在于求得当世之名或得财货之利,如此而已。
故今日之事,要在协调 中、西与儒、道以及“俗儒”与“雅儒”的关系,而不是一味的崇洋或复古,更不是一味的复儒或复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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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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