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为什么会看画

■武夷山

（发表于2021年3月26日《中国科学报》）

过去，“有文化”指的是会读、会写、会算，文盲就是不识字的人。世纪之交时，澳大利亚符号学家Gunther Kress、美国心理语言学家和社会语言学家James Paul Gee等一些学者论证说，“有文化”不仅仅指能够理解文字和文本，因为意义和知识是通过多重表达模式来构建的。按照这种认识，图像不单起到阐释和娱乐的作用，它们对于意义构建也是不可或缺的。

因此，2020年7月英国 Facet出版社出版的Jake Hope的著作Seeing Sense：Visual Literacy as a Tool for Libraries，Learning and Reader Development（本文作者译为“看出意义：作为图书馆、学习和读者开发工具的视觉素养”）值得我们关注。作者Jake Hope是英国的一名阅读开发和童书顾问。

“视觉素养”这个说法是柯达公司的John Debes在20世纪60年代杜撰出来的。在数字时代，这个概念又获得了新的活力。

英国著名作家Philip Pullman爵士为本书写序。他写道：

“前些日子，我碰到了‘体育素养’这个说法。显然，它指的是能跑、能跳、能抓握，等等。这个说法已经用了至少5年了……毫无疑问，将会出现更多以-acy结尾的词语，这些词语一出现，我们就得与之打交道。我觉得，这一后缀的意思是‘谈论我们过去对之不假思索的某事物的能力、机会和词汇’。

“这类词语中，有一些词语的用途更大些。而视觉素养这个概念既言之成理，讨论起来也妙趣横生。我们是怎么阅读图像的？我们是如何阅读在广告上、屏幕上、漫画书上碰到的图形符号的？

“不像词语和句子，这些东西不需要正儿八经的讲授和学习（也不需要考试，至少到目前为止）：它们似乎不需要任何教学。

“比如，（漫画和连环画中）习惯上用气球里面的文字表示人说的话，用气泡表示人的想法。我们还需要谁来教我们它们的含义吗？据我的记忆，我小时候自己弄明白了气球与气泡的差异，顿时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后来我想，想出这个招的人是多么聪明啊……这个方法很奏效，因为很容易理解。

“又如短短的波浪线，这是什么意思？它不像单词，单词的意思可以去查词典。而在一帧漫画中，这条波浪线可表示秃顶上的一根头发，在另一幅漫画中可表示小鸟在鸣唱，也可表示古贡佐拉奶酪的强烈香味，还可表示迅跑者引起的空气扰动。”

总之，视觉素养是个新兴领域。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无论其传统的素养（如读写算）水平是高是低，均可以理解视觉素养。视觉素养是在数字设备海洋里巡航的关键工具，但是，由于耻辱心，比如听到这样的话“噢，你不识字，只会看画啊”，有时是由于恫吓，人们往往对视觉素养这个概念比较反感。

本书梳理了世界各地的组织机构在视觉素养方面开展的研究和最佳实践，表明视觉素养有促进阅读的作用。此概念有助于提升图书馆工作人员和教育实践者的认识，从而使他们打交道的对象——少年儿童和年轻人更愿意阅读，阅读效果更好。

本书内容包括：作为阅读开发工具的视觉素养之总论；视觉素养在图书馆和资源中心内的设计与展示中的作用；图书情报专业人员如何增强信心去采用和理解视觉素养概念，将其作为吸引读者的策略的一部分；几个实用的案例，说明视觉素养在“使得所有人都觉得阅读是无障碍的且吸引人的”方面是多么强有力的关键工具。

《中国科学报》 (2021-03-25 第7版 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