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说不尽我的人生故事（20）

---被称为“Chief number two”

蒋继平

2015年7月24日

1992年初，我从加州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来到位于加州中部的Woodland，在一家私人种子公司研发部门从事博士后工作，合同期是一年。这家种子公司的总部在南加州，但是它的研发总部在Woodland。

常年在Woodland 研发总部担任第一主管的是公司的一位高级副总裁，他以前是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一位正教授。

我的专业是植物病理，自然被安排在植物病理部门做博士后。在刚到这个部门的三个月内，就为公司解决了一个难题。后来，公司交给我一个更加艰巨的任务。这个艰巨的任务是寻找一种在温室人工控制的条件下能够有效地对蕃茄白粉病进行抗性筛选的方法。

在交给我这个任务时，部门负责人，也就是植物病理部主任对我说，这个课题非常重要，是关乎到加州蕃茄工业的一大要素，几乎所有蔬菜种子公司都在研发这个程序，尤其是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一个课题组，他们获得了加州蕃茄生产者联盟的500万美元的一笔研究经费，专门用来研发抗性筛选的途径。我们自己也已经做了两年多的尝试，但是，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接到这个任务后，我花了大约四个月左右的时间，用了不到一万美元的成本，就成功地找到了对这个病害在温室进行人工筛选的途径。这个成果，使我的顶头上司和科研主管惊喜不已。因而，这位公司科研主管在我做博士后的半年多的时候，破例要我正式成为公司的研究员。

他在征得我的同意后，主动废除我的一年博士后合同，提前将我聘为正式研究员。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给我几个课题，我都提前高质量地完成。这种杰出的成就，自然获得管理部门和同事的敬佩。

当然，这种成果是我血汗的结晶。我是这个研发中心最努力的研究员之一。大多数情况下，在下午4点半以后，除了我以外，我所在的部门的实验室，温室和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

由于这样的表现，我的名声很好，尤其是那些与我有合作关系的育种家们更是有这种感觉。他们认为我的成就和能力比我的老板高。他们希望我承担植物病理部的领导职务。我总是非常婉转地回绝他们的好意。我自己的最大顾虑是听力和身份。我的听力很差，根本不能进行正常的交流，尤其是在有很多人的场合更是如此。担任领导必然要进行频繁的对话交流，那对我来说几乎是一种酷刑。还有，我的身份是中国公民，拿的是临时工作证和绿卡，对自己今后的去处心中无数。这看起来好像有点自我歧视的嫌疑，但是，那是现实，是不可违避的屏障，只有勇敢地面对，这才是智者的胆识和勇气。

因而，我给这个研发中心的总体印象是，科研上高产出，身份地位上低姿态。尽管如此，整个研究站还是把我当成非常重要的人物，他们自发主动地称我为“Chief number two”, 也就是“二号首长”的意思。这意味着在这个研发中心，除了这位高级副总裁和科研主管外，我是第二号人物，是位于我顶头上司之上的。正因为如此，他们对我的观点非常重视，比如说，在决定一位雇员是否应该被解聘时，总是先听取我的分析评论。这也使我感到有点意外，也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