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狗儿涂鸦纪念Hannah Arendt的108岁生日。阿伦是政治哲学家，“读书人”喜欢，我不感兴趣。前些年跟着读书人买过她几本书，都没读过。

这会儿想起她来，便把《精神生活》（The Life ofthe Mind）找来看（有中译本，不过我看的是英译本），有句话很对：“世界是复数的”（Plurality is the law of the earth），人感觉世界，也被世界感觉，没有单独的存在。（nothing exists in the singular）。在她看来，存在与显现是同时发生的（Being and Appearing coincide）。于是，笛卡尔的名言（Cogito me cogitareergo sum），是荒唐的。因为只有当cogitationes（思维活动）呈现于口头或书面（sounding-out orwritten-down）的讲话时，rescogitans（有思维能力的物体）才能显现。Sum其实已经蕴涵在cogito的假定中了。

生活在这个世界，是一种出现和消失的过程，从而定义了时间的体验。对五岁的小孩来说，一年是生命的五分之一，当然不同于二十几岁的人的一年——这种生命时间，令人想起《逍遥游》，（“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对存在的纯粹思考，是人生想“逃离”存在的逍遥，但逃离存在最终还是落回存在——阿伦借Merleau-Ponty的话说，“I can flee being only into being.”

读这样的书，确乎没什么用——但能经历一点比较纯粹的“精神生活”，与读康师傅，读禅，读物理，感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