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文革”期间（7）

（一）京外（5）

一九七零年（1）

1月初，赴内蒙古五原县探望父母。之后，于下旬乘火车西行、南下，经内蒙古巴彦高勒、宁夏青铜峡、甘肃兰州、陕西宝鸡、四川重庆，边走边玩，前往云南，参加“文革”中的第三次紫胶考察。

22日，乘火车到达巴彦高勒镇。该镇位于黄河西岸，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渠道纵横，灌溉便利，光能丰富。此地处于乌兰布和沙漠东缘，河对岸为位于伊克昭盟的库布齐沙漠。在高中好友王力川陪同下，来到城西，观赏沙丘。随目望去，黄沙浩瀚，连绵起伏，色泽单调，曲线优美，层次分明，轮廓清晰，有的似波浪，有的似新月，有的似耳廓，有的成垄，有的成链，有的平滑。这是大自然的杰作，神工鬼斧，风韵无限，使人佩服，令人感叹。沙丘之中，植物枯黄、稀少，难以辨认，似有沙拐枣、旱柳、柠条、沙冬青、白刺等。而后，骑车西南行，来到黄河边，只见冰封河面，没有看到人烟。这里，建有大型水利闸坝-三盛公黄河水利枢纽工程，造型别致，宏伟壮观，号称“万里黄河第一闸”，主要用于灌溉万顷良田。

26日，南行，来到宁夏青铜峡“老五滩”。这里是水电部“五七”干校所在地。当时，叔伯兄占萍夫妇正在此地劳动锻炼。青铜峡地处黄河上游，宁夏平原中部。此地周边应为荒漠植被，主要植物种有梭梭、柽柳、假木贼、红砂、蒿类等。

干校位于黄河之畔。我与兄长来到河边，冰上白雪皑皑，二人摄影留念。附近，有气势雄伟的大型水利枢纽工程-青铜峡拦河大坝及西夏时期的一百零八塔。因天寒地冻、交通不便而未去。

29日，乘火车西南行，到达兰州。兰州为甘肃省省会，市区东西狭长，分布于黄河两岸；群山环抱，北有白塔山公园，南有五泉山公园。

30日，游览五泉山公园。该园位于皋兰山北麓，因园内有甘露、掬月、摸子、惠、蒙五泉而得名。山上有崇庆寺，寺内有千佛阁、地藏寺、金刚殿，文昌宫等建筑，据说寺内内藏有泰和铁钟与铜接引佛等珍贵文物，但均不开放。沿途仅见到2位游客。

31日，来到宝鸡市，古时曾称陈仓。该市位于秦岭之南，黄河最大的支流-渭河之畔，关中平原西部。此地是华夏始祖炎帝的诞生地，是当时我国东部、西北与西南沟通之要道。据说楚汉相争时，刘备曾暗度陈仓，击败项羽。该市有钓鱼台、金台观、神农祠等旅游点，因独自一人，急于赶路，且寒冷异常，游兴全消。于是，立即转车南行。

2月2日，到达重庆。前往“中美合作所集中营旧址”参观。

中美合作所集中营旧址位于沙坪坝区的歌乐山麓。当年，这里既是国民党的特务机构，也是关押和屠杀政治犯的集中营。区内有20余处监狱，选择了其中最大的两个，即白公馆和渣滓洞进行参观。

白公馆原是四川军阀白驹的别墅，后改为监狱。监狱四周皆为高墙，电网密布，墙外制高点布有岗亭和碉堡；狱内有牢房、地牢、山洞和刑讯室。

渣滓洞距白公馆二公里余，原是一座小煤窑，后来改为监狱。该狱三面靠山，一面临沟。监狱分为内外二院，内院为牢房，外院为办公室和刑讯室。

之后，观光人民解放纪念碑和人民大礼堂。

人民解放纪念碑位于渝中区商业区中心，落成于民国三十年（1941年），高27.5米，碑顶设有时钟和风速风向仪。初名为精神堡垒，抗战胜利后改名为抗战胜利纪念碑。1950年改为重庆人民解放纪念碑，为重庆市标志建筑物之一。

人民大礼堂位于人民路学田湾，1953年竣工。初名“中苏大楼”，曾用名“西南行政委员会大礼堂”，是重庆市最大的剧场，高65米。主体建筑仿北京天坛祈年殿，绿色琉璃瓦顶，配以廊柱式的南楼、北楼，大门为一大牌坊，中西合璧式；布局合谐，雄伟壮观，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5日，到达昆明。

2-7月，第三次紫胶考察期间，游逛了安宁、泸水、楚雄、下关、保山、昌宁、凤庆、云县、南涧、罗平、安龙、册亨、望谟、册亨、田林县旧州、罗甸、贵阳、安顺、镇宁、晴隆、富源、曲靖，马龙等城镇；饱览了云岭支脉清水朗山和无量山、高黎贡山、怒山、澜沧江、怒江、北盘江、南盘江、红水河等山河美景；游览了昆明的翠湖、西山、滇池、圆通公园、军事博物馆，安宁的温泉、曹溪寺；滇西的兴义喀斯特峰林；贵阳的黔灵山、南郊公园；黄果树瀑布等景点。

2月5日，除夕，抵达昆明，入住招待所，不见其他队员到来，无所事事，重游了西山、圆通山、翠湖公园等景点。

春节过后，队员陆续来滇，到安宁温泉宾馆集中。宾馆位于螳螂川东岸，泉水源自玉泉山石灰岩壁，引入浴室。浴池清如碧玉，泉水由底上涌，接连不断。入汤沐浴，温度适中，柔和舒爽。庭院池边立有“天下第一汤”刻石，据说是明代文人杨慎所书。宾馆周边，景色秀丽，绿树成荫，江水滔滔，泉水潺潺，乃是绝佳的工作与疗养胜地。

3月17日，乘坐科考车，沿滇缅公路西行，经楚雄、下关，翻越云岭支脉清水朗山，下山，过永平，至澜沧江边，海拔1260米。下车观看，江水湍急，高山对峙，植被繁茂，河谷风盛；尤以木棉引人入胜，高大挺拔，枝舒无叶，满树硕花，团团簇生，红似火焰，丽如朝阳，艳超群芳，潇洒豪放。之后，过功果桥，沿澜沧江西岸南行，夜宿保山县瓦窑镇。此地稍显开阔，为一小盆地，海拔约1300米，植物多霸王鞭、类芦。四周山峦重叠，逶迤磅礴；傍晚清晨，冷风嗖嗖。

20日，沿怒山东坡北上。怒山属横断山脉，是怒江与澜沧江的分水岭，山势雄伟，景观奇特。一路爬坡，经2000米的云龙县漕涧盆地；至2400米，箭竹成片。至2500米，从西坡下山，进入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地界，来到怒江边的六库镇，海拔800米。此地为河谷盆地，较为开阔。怒江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南麓，进入云南，是为中游，山谷幽深，危崖耸立。这里较澜沧江更为湿热。北行，到跃进桥。下车，过桥，迎面就是高黎贡山。高黎贡山是横断山脉之一，山体高大，植被茂密，山间瀑布轰鸣，山顶云雾缭绕。

下午，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开始徒步攀登，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挥汗如雨，频频擦之，未几，毛巾全部湿透。走走歇歇，观察植被垂直变化规律。傍晚到达泸水县县城-鲁掌镇，海拔1770米。

4月1日，再次翻越怒山，进入澜沧江水系。过瓦窑后，南行，上坡，再下坡，复入怒江水系，来到保山县城所在地-隆阳区，海拔1620米。坝周，有大片油桐及人工云南松林，

2日，东南行，一路逶迤下山，到达位于怒江支流枯柯河的柯街镇，海拔940米。田中没有作物，木棉花期已过，叶茂果丰。再次翻山，过1800米的垭口，至昌宁县城所在地-田园镇，再次进入澜沧江水系。而后，沿右甸河西岸继续东南行，至临沧专区的凤庆县城所在地-凤山镇，海拔1520米。

3日，沿凤庆河西岸下坡，1110米见芒果。来到云县城所在地-爱华镇，海拔1000米，农民正在插秧。

出城，沿顺甸河向东而下，再下坡，到顺甸河与澜沧江交汇处，海拔840米。而后沿澜沧江西岸北上，过景云桥，进入大理白族自治州的南涧县境内。

之后，翻越云岭支脉无量山。无量山为南涧境内澜沧江水系和元江水系的分水岭，最高峰海拔3060米。群峰绵延，雄奇险峻，怪石林立、苍松竞秀。汽车沿山路盘旋而上，行到垭口，海拔2100米。然后顺南涧河下坡，到达大理自治州的南涧县城所在地-南涧镇，海拔1360米。南涧坝子周围，几乎全为草地。在该县考察数日，返回昆明。

18日，东行，途径石林，再次顺便游玩。

  19日，经罗平、过南盘江支流黄泥河，进入贵州地界。沿途植物以枫杨、酸角、枇杷等为多。下午到达兴义专署所在地兴义县城所在地-下五屯镇，海拔1260米。此地处于云贵高原向广西丘陵过渡地带，地势由西北向东南逐渐降低，直至南盘江河谷。境内，山峦起伏、河流纵横，喀斯特地貌十分发育。镇内有刘氏地主庄园，始建于清嘉庆年间，为屯堡式建筑群。

22日，东行，经龙广，沿途山体以石灰岩为主，多孤峰。来到安龙县城所在地-新安镇，海拔1360米。逛街，住宿。

 23日，东行，沿途石芽裸露，多草本植物。经册亨县城所在地-者楼镇，海拔500米。休息，逛街。之后，东北行，过海拔300米的北盘江，来到望谟县城所在地-复兴镇，海拔510米。逛街，住宿。

5月4日，乘船沿北盘江而下，两岸相对高度不大，山坡有陡有缓。驶过南、北盘江交汇处双江口，沿红水河东行数公里，来到位于北岸的蔗香，海拔320米。村寨里的吊脚楼依山而建，结构独特，造型精巧，为布依族的民居。住房周围多凤尾竹，屋内正堂设有神龛，供奉天地君亲师和祖家牌位。红水河为珠江水系干流西江的上游。流经之地多红色砂页岩，故河水呈红褐色。流域石灰岩分布广泛，溶岩、峰林发育，地下河众多。

6日，沿红水河而下，至坝从，海拔300米。此地红水河两岸比较开阔，多为稀树草地，芭蕉甚多，生长极好。

8日，沿乐康河北上，山谷狭窄，经大观，回到望谟县城。天气炎热，到北盘江支流望谟河洗澡，不慎脚掌被玻璃碴扎伤，流血不止，韩裕丰等轮流背着我，一溜小跑，送到县医院。一位老医生接诊，没给敷药，便用纱布包扎了事。陪同我们考察的一位当地同志，以为他故意不给上药，就警告说：“你要老实，不要耍花招，他们可是中央来的”。后来方知，无菌伤口确实无须敷药，不过脚掌伤处留了疤痕，大家都将此事作为笑谈。

11日，西南行，经岩架，来到册亨县城，海拔570米。

15日，来到海拔400米的八渡，过南盘江，进入广西自治区地界。植被以草地为主，公路两旁番石榴特多。中午来到田林县的旧州区，海拔450米。其后，考察数日南盘江两岸，委乐、巴结、歪染、革步等当地。

26日，西北行，前往兴义县，至城南5公里处，见典型的喀斯特峰林地貌，奇峰林立，比肩继踵，连绵不断，气势磅礴，岩石嶙峋，造型奇特。其上，或乔灌团簇，或林木成荫；峰间，河流弯弯，田野碧绿，林木苍翠，村寨古朴，交相辉映，情趣别致，一派秀丽无比的田园风光，一幅优雅动人的美妙画卷。现命名为“万峰林”，主要由宝剑峰林、罗汉峰林、群龙峰林、叠帽峰林、列阵峰林等组成。

6月6日，离兴义，东行，经安龙，来到册亨县城。翌日，东北行，经望谟，进入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境内，夜宿罗甸县罗悃镇，海拔570米。黔南自治州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多峰林、溶洞及伏流。

之后数日，考察罗甸县境内，红水河支流蒙江流域的罗羊、羊里、八总、茂井、八茂、凤亭、油顶等地。然后，来到罗甸县城所在地-龙评镇，海拔400米。逛街，住宿。

17日，北行，经惠水、花溪，来到贵阳，停留20日，进行考察总结。

所到之处，所见所闻，贵州的自然和人文景观，确有不少独特之处，人们将其归纳为“十八怪”，特记录如下：

    盘上公路处处在、石头长在云彩外、东边下雨西边晒、大洞小洞进山寨、

    石片当瓦房上盖、草根当作高档菜、辣椒餐餐桌上摆、野生动物家常菜、

    豆腐越臭越喜爱、好酒见喝不见卖、药材多得当柴卖、泥巴做成烟斗卖、

    老太爬山比车快、姑娘外衣两片盖、娃娃背带拴起来、棕丝当帽头上戴、

    十个老鼠一麻袋、厕所满山莫见怪。

内中，不乏夸张戏谑之语，少见多怪之言，权当茶前饭后闲聊之话。

期间，到黔灵山和南郊公园一游。南郊公园位于贵阳西南隅，地形起伏，陡岩笔直，山水绮丽，香樟、紫薇、杨、柏、竹、梅，争艳生辉。特别是钟乳石溶洞更为绚丽，石笋、石幔、石钟、石柱、石花，琳琅满目，形态各异。

7月9日，离贵阳，西南行，经安顺、镇宁，至黄果树停车，再次观赏瀑布的壮丽美景。。之后，继续前进，经关岭，过北盘江桥，海拔约700米，至晴隆县城所在地-莲城镇住宿。

10日，继续西南行，经普安、盘县，进入云南省界。再经富源、曲靖，夜宿马龙县城所在地-通泉镇，海拔2040米。逛街，住宿。

11日，经昆明，到安宁，入住温泉宾馆，在此居住半月有余。宾馆中有碧玉泉。该泉，水质清澈，水温适中，冠于云南，号称“天下第一汤”，“虽仙家三危之露，佛地七巧之水，可以驾称之”（杨升庵《浴温泉序》）。期间，天天入泉沐浴两次，从未间断，肌肤似较前滑腻。

温泉宾馆周边，山峦叠加，森林遍野，沟谷纵横，幽静秀丽。每天清晨和傍晚，慢步于螳螂川河边，头顶绿树成荫，耳边水声澎湃，眼前岩石耸立，脑中思考问题。由温泉向南行，江边有一岩壁，岩巅苍松傲立，郁郁葱葱，岩壁古藤盘结，溶洞满目。

螳螂川西岸有曹溪寺，与宾馆隔河相望，距宾馆只有一公里之遥，是云南名刹，与“天下第一汤”温泉相映成趣。该寺始建于唐代，松柏掩映，环境优美。遗憾的是，只能外观，不能入内，因为当时将其视为“四旧”而被关闭。据说，寺中大雄宝殿内供奉的观音、文殊、普贤三圣像，为宋代木雕，国内少见。据传，每逢甲子年中秋之夜，有“天涵宝月”、“月映佛肚”奇景。寺南一公里处，环境清幽寂静，苍松翠柏，其间有一小小碧潭，潭水清澈见底，犹如珍珠的水泡，从潭底串串上升，冒出水面，故名珍珠泉。时有游人将硬币投入泉内，嬉笑玩耍，妙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