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总统再次伸出援手。这对大多数美国科学家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

4月上旬，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向国会提交了3.8万亿美元的2014年财政预算申请。如申请能够通过，该预算将会提高各个联邦机构的研究经费。

科研经费重获重视

为缩减联邦赤字，美国开始收紧财政预算，向社会保险与福利计划开刀，并通过修改纳税代码来筹集资金。

但是，由于奥巴马总统长期以来支持科学事业，因而在科学经费方面显得格外大方。

在过去一年中，美国各经济领域都受到政治问题的影响。今年3月份，美国开始执行“自动减赤计划”，全面缩减可自由支配开支达850亿美元，其中2012年到2013年的研发经费缩减了100亿美元。

奥巴马总统此举无疑是给科学界的一剂强心针。在他的指导下，2014年预算申请中，研发经费达到1430亿美元，弥补了之前砍掉的100亿美元经费。

同以往一样，2014年预算倾向于三类机构：自然科学、计算机科学和工程学，并为这三类机构提供巨大的支持。在今年“自动减赤计划”缩减的预算基础上，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的2014年预算经费提升了10.8%，能源部科学办公室经费增加了10.5%，国家标准技术局（NIST）核心实验室的经费提高了19.8%。同时，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在本年度加入了这个三足鼎立的局面，要求管理费用提升15.2%。

这一预算为四面楚歌的生物医学研究提供了一线生机，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经费比2013年增加6.8%。也有少数科研机构今年遭受打击，如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CDC）与环境保护署（EPA）。但引发最大争议的则是联邦政府提出的STEM计划。

STEM面临整顿

“STEM（Science Technology Engineering and Math）教育计划”指的是全面提升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在科学教育、公众对科学的理解以及未来科学家和工程师培训上，十几个联邦机构要花掉政府30亿美元。

大多数人都觉得，美国政府应该可以更好地管理这笔钱，但很少有人会去真正完善白宫的这项计划。

而在2014年预算申请中，奥巴马总统提出要彻底整顿“STEM教育计划”，令不少科学教育者、立法者，甚至一些联邦教育官员震惊不已。奥巴马提出，要取消几十个机构项目——尤其是美国宇航局（NASA）、国立卫生研究院与国家海洋和大气治理署（NOAA），而本来STEM教育计划就是用以辅助这些机构的主要任务。

同时，他在预算中指派了三个机构承担四个领域的主要任务——教育部负责大学前科学教育和数学教育，国家科学基金会负责本科和硕士的STEM培训，史密森学会负责常规课堂外的STEM活动。

此次重新调整将“充分改善STEM项目支离破碎的现状”，总统的科学顾问和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OSTP）主任John Holdren表示。

美国国家审计总署（GAO）是监督国会的机构。该机构发现，83%的STEM教育项目“在某种程度上有所重叠……对相似的目标群体提供相似的服务……目标也相似”。很多共和党议员也表示，联邦STEM教育项目在管理上一塌糊涂，甚至有些多余。

在这一重新整顿的提议下，其中78个项目共1.76亿美元的预算将被取消。但提出该议案的白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OMB）官员则拒绝解释这一大幅削减的标准。而且，这些削减不会节省整体的资金。反而，总统在预算中要求，要在2012年的基础上增加1.95亿美元的STEM教育资金。教育部将得到2.85亿美元的额外支持，国家科学基金会的资金将增加8900万美元，史密森学会将加入联邦STEM教育机构的队伍，并得到2500万美元资助。

STEM整顿惹纷争

这些项目的削减引发了各方的纷争。很多科学教育者表示，在国家还需要这些项目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些项目弃之不用。

在项目被砍的同时，项目的被授予者也面临着任人鱼肉的危险。其中一名被授予者大声疾呼：“科学教育合作奖（Science Education Partnership Award）项目是国立卫生研究院的门面。这是国立卫生研究院向公众传播的媒介，告诉大家国立卫生研究院如何将科学转化为实践。”

保守党则表示对该提议的底线颇为不满。“总统的提议会削减或重组226个联邦STEM计划中的114项，但却还要求给剩下的112个项目多投入7%的资金。”众议院科学委员会研究小组委员会主席Larry Bucshon表示，“我还没有看到这些额外投入的合理证据。”

STEM计划的追随者也开始担心总统的提议。“这次项目重整并不明确，也无法排除可能产生的后果。”科学委员会的民主党领袖、众议员发言人Eddie Bernice Johnson表示，“每个机构都有独特的使命、劳动力的需求和专业知识，别的机构是不能轻易复制的。我们必须看到细节才能判断什么是有道理的。”

Johnson不是唯一一个感到困惑的人。联邦官员在同白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协商2014年预算申请的过程中，也对这个计划持有很多疑问：“这一提议刚刚发布，我们正在等待细节。”

国立卫生研究院第一副院长Lawrence Tabak表示：“我们对新申请者的资金现已暂停。”然而，被授予者表示，他们在前一周的电话会议中得知，国立卫生研究院打算关闭院内的科学教育办公室（OSE），将STEM教育活动的责任交给单独的机构和中心。

这一公告让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科学主任助理Carl Wieman陷入麻烦，直到去年6月，他还在监督联邦STEM的教育项目。他指出，有一个部门间委员会正在研究战略方案，已经研究了4年。委员会的目的是巩固和协调现有的STEM教育项目，并增强评估力量。

这个委员会的结果已经拖延了很久，预计在下个月公布。但Wieman说，白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巧妙地绕开了这一过程，“扔下了一枚原子弹，毁掉了整个项目”。

白宫国内政策委员会的Steve Robinson则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次整顿实际上是“向目标又迈进了一步，重新调整了大家的努力，让大家可以按照更明确的优先顺序重新分配资源，从而可以进行严格的评估”。

三大牵头机构拓展计划

如今尘埃落定，教育部、国家科学基金会和史密森学会作为牵头机构，希望国会可以通过它们扩展现有项目的计划。史密森学会想要将这笔意外之财用到新命名的学习和数字访问中心上，为大众提供史密森的文件、照片、播客、视频和STEM领域其他符合国家标准的材料，并最终实现共享其他机构的材料。

教育部想要开展一项1.5亿美元的竞争资助计划，为STEM专业和职业培养本地校区的高中毕业生，并计划建立STEM办公室，与其他联邦科学机构建立合作。

国家科学基金会则希望扩展自己的“研究生研究奖学金计划”，从一年2000个名额扩大到2700个名额。基金会教育董事会会长Joan Ferrini-Mundy表示，其中被授予者有机会与任务机构合作，发展“特殊知识或技巧”。

“这里的大背景是，其他机构的一些项目已经开始萎缩。”她说，“而在我们提升自己本科和硕士项目的同时，我们将会与这些机构协商，有效地利用他们的资源和设施。”

白宫并没有明确指出这种整改将以何种方式出现。比方说，尽管美国宇航局的STEM教育活动资金将在此次从1.7亿美元缩减到1.09亿美元，但美国宇航局将继续为本科生提供实习机会，并资助少数族裔为主的高校学生。同样，国家科学基金会也将保持自己非正规的科学教育和K-12项目。

旁观者则认为，国会不大可能会同意白宫这一激进的提案，这些任务机构也不会愿意放弃正在做的事情。

“我们有能力同时兼顾四个主要的领域。”美国宇航局教育办公室负责人Leland Melvin表示，“我们有享誉全球的科学家和设施，这是无人可及的。美国宇航局在2013年将继续我们的事业。我们姑且看看国会加入此次提案后会发生什么。这是一个过程。”

科学家的“愿望清单”

在2014的财政预算中，很难看出哪个机构是真正的赢家。管理者并没有把2014年预算与上一年对比，而决定与2012年的支出对比。对此，白宫官员回应说，这是因为他们还无暇核算2013年的支出总额。

白宫此次奇怪的回应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动减赤计划”的影响。但这亦是白宫和国会自食其果。2011年，双方曾商定如果在10年内还没有其他方式减少预算赤字，就要采取此法。

奥巴马亦嘲讽“自动减赤计划”是一项糟糕的公共政策。他表示，自己提出的新预算计划会取代2014年全盘紧缩的趋势，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支出缩减和收入提升方式。所以，可能白宫只是不想谈这个话题。

“减赤计划已经影响到很多领域。”Holdren在2014年科学预算展示中告诉听众，“所以我们越早摆脱这个问题越好。”

尽管所有机构都受到了减赤计划的刺激——民间机构削减了5%，国家安全计划削减了7.4%，但最终2013年的支出议案仍然减轻了对某些机构的打击，尤其是国家科学基金会。目前，联邦机构正在最后完善经营计划，以描述本年度的经费缩减在各项目的具体应用。

其中，该计划包括现金分配，会影响到所有联邦政府支持的研究人员。而相对来说，奥巴马的预算则是一个“愿望清单”，可以完成科研人员的心愿。这一提案肯定会引发人们对联邦开支的另一场持久战。

但即便如此，这一预算计划仍然受到了科学界的热烈欢迎，借此忘记2013年不愉快的回忆。

  （本文部分内容来源于Science。）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2013年第5期 科学·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