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方今病,不相能也,突破了“法宗仲景,方祖伤寒”的桎梏
自董仲舒倡导“独尊儒学,罢黜百家”,学术界就形成儒家“贤人作风”和“学而不述,信而好古”的一统天下,迷信经典,崇拜祖先,脱离实际,闭门读书。温病学家则与众不同,吴又可针对临床医疗的实际问题,深入现场,实地考察,从第一手资料着手,归纳总结,提出著名的“戾气学说”,认为,“杂气为病最多,然举世皆误认为六气,……既已错认病原,未免误投他药。”他还把矛头指向经典,吴氏尖锐地指出,那些无辜者“不死于病,乃死于医;不死于医,乃死于圣经之遗亡也。”并得出结论:“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原无明论。”
二、注重观察,坚持临证,摆脱了循经注典的陈腐学风
长期以来,传统的经学式研究蔓延到医学界,学者们致力于对经典著作的考证校注,咬文嚼字,寻章摘句,相互传抄,随文衍释,空发议论,大家争相注解《伤寒论》把医学研究变成了经典研究,正如费孝通教授所云:他们“看见了经典著作就崇拜,觉得引几句别人的结论就可以解决问题”,即使象张景岳、陈修园等人,旁征博引,著作浩瀚,却厚古非今,助长了避实就虚、信而好古的风气。吴又可对于那些专工祖述、执辞害义、偷名盗誉、贻祸后世之辈深恶痛绝,并给予猛烈抨击。吴氏明确指出,“不思现前事理,徒记纸上文辞,以为依经傍注,坦然用之无疑,因此误人甚众。”在温病学家中,叶天士仅仅著述几万字的《温热论》,大量功夫用于治病救人;
三、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传承了张仲景创立新说的务实精神
叶天士根据临床实际,结合各家理论,创建了卫气营血辨证,为新感温病提供了辩证模式;吴鞠通著《温病条辩》,不仅创立了三焦辨证,还增添了大量的实用方剂。
四、创立学派,各谱新篇,丰富和发展了中医的外感病学说
1.以吴又可为首的温疫学派:《温疫论》之前,“近世称疫者众”,“温疫多于伤寒百倍”已呼声很高,吴氏“静心穷理”,悟出“热病即温病也,又名疫者,以其延门合户,又如徭役之役,众人均等之谓也。”力倡“异气所感,其传有九,此治疫紧要关节”。其后,《疫疹一得》、《广温疫论》、《松峰说疫》、《疫摇摆草》、《治疫全书》等无不宗又可而广其说,温疫学派应运而生。
2.以叶天士为首的温热学派:叶天士创卫气营血辨证及其治疗大法,薛生白总结湿温病的因机证治,吴鞠通补充三焦辨证和系统的方药,四时温病及其辨治遂成体系。
3.以柳宝怡为首的伏气温病学派:伏气温病是狭义温病概念的体现,但由于新感学说的冲击,变异后的伏气温病从“伏寒”之说发展为六淫、疫房皆可伏邪,并从伏邪的部位、病机、证侯、治疗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因其与医疗实践密切结合,伏气温病学派随之形成。
此外,近代温病学家还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专著,如霍乱专著《霍乱论》,猩红热专著《疫痧草》、《疫喉浅论》、《痧喉论》等,白喉专著《白喉阐微》、《白喉全生集》、《白喉条辨》等,天花及麻疹的专著《痘疹论》、《小儿痘疹方论》、《痘疹心法》等,鼠疫专著有《鼠疫约编》等等,这些著作成为当时防治各种传染病的参考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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